摘要:【我也觉得,早不曝晚不曝,偏偏选在女方公布婚讯那天,摆明是不想让人家好好结婚!】
全场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江砚叙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下去。
却听主持人语气异样地插话:
「江老师,您说的那位方女士……
「是上周刚与华誉继承人公布婚讯的那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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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文章发布后,我意兴阑珊地刷着微博。
回应写得轻描淡写,很多事都没说透。
但我很清楚。
越是体面、越是退让,网友就越会站在我这边。
【大小姐你真的,我哭死,怎么能体面到这个地步。】
【江砚叙真下头,还『过敏不会死』,他怎么不自己试试看?】
【一切终于串起来了,最近这些瓜全是江砚叙和温梨自导自演的吧?】
【我也觉得,早不曝晚不曝,偏偏选在女方公布婚讯那天,摆明是不想让人家好好结婚!】
【估计是混圈混不下去了,想直接入赘豪门呗~】
【我朋友认识他们,说江砚叙的债是天越公主还的,还签了恋爱合同,结果江砚叙反而觉得委屈,暗地里跟温梨暧昧不清。】
【纯纯渣男,当初狗仔说人性骚扰,他一声不吭。大小姐给他当助理,被抱还一脸嫌弃。】
【别说了,这傻逼还在直播里求婚呢,不想放开金主到这种程度,有没有人把他收了啊笑死……】
我关掉手机,闭眼小憩。
豪门恩怨,娱乐八卦。
尽管我点到即止。
也自有旁人替我补全其中的爱恨情仇。
是不是真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大家觉得自己从蛛丝马迹中挖出了真相。
那些没说出口的过往、刻意隐瞒的经过、人为制造的巧合……都会成为「真相」的一部分。
如果当事人的澄清无法取信于人。
那就让他们自己寻找破绽吧。
我睁开眼,正好看见郁柊拿着机票回来。
我笑起来:「到了英国带我好好逛逛呗?我真想尝尝你说的英国菜能有多难吃。」
「你是受虐狂吗?」
郁柊无奈叹气,坐到我身边:「都解决了?」
我点点头,转而望向他:「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你说。」
「你那么肯定我会嫁给你,是因为认定我做的事情不会成功吗?」
郁柊挑挑眉:「单方面付出,本来也很难有结果。」
「切~」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但我也不是完全自信,不过我早有计划,所以就算你们真的修成正果,也无所谓。」
我一脸震惊:「你想和我哥联手拆散我们?」
「那样你会讨厌我吧?」
郁柊轻轻抚上我的脸,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大概会找机会勾引你,劝你分手,或者干脆做你的情夫。虽然『华誉继承人是小三』听起来不太好,但如果大家知道是因为青梅竹马被人抢走,应该也能理解。」
我脸上发热:「……真不要脸。」
郁柊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登机提示音忽然响起。
他默默望着走在前面的我。
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鉴心,或许连你自己都没察觉……你是真的对他动过心。
「我正是为此才回来的啊……」
我回过头:「你刚刚叫我?」
郁柊摇摇头,快步跟上,牵起我的手。
「鉴心,谢谢你……愿意给我属于你的机会。」
【番外】
江砚叙又失眠了。
这已经不知是他第几次将安眠药混着啤酒吞下去。
自从退出娱乐圈,他就一直过着这样昼夜不分、颓靡潦倒的生活。
网友的谩骂、成为全网笑柄……这些他其实并不在意。
他唯一痛苦的,是再也见不到方鉴心。
那天从颁奖礼下来, 他看到了她的声明。
整个人像被抽空了魂,愣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
他后悔曾经对她说过的每一句伤人的话。
又愤怒于她对自己长达六年的欺骗。
所以那六年,到底算什么?
难道只是千金大小姐一时兴起,玩弄穷小子的游戏吗?
他疯狂地想找她问个明白。
冲去天越、硬闯华誉,却一次次被保安狼狈地撵出来。
从前不论何时回头,她总站在他身后。
可现在, 他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又一次被华誉的保安推搡出门后,江砚叙没有立刻起身。
他衣衫褴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迟迟没有动弹。
之前赚的钱全赔了违约金。
得罪了天越,再没人敢用他。
房租也快交不起了。
他颓丧地走在街上,冬夜的寒风吹透他单薄的衣衫, 他却并不觉得冷。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温梨。
那件事之后,温梨的所有信息都被人肉出来。
而她那个跑路却仍不知悔改的父亲,竟拿女儿的信息去做了担保。
某天债主突然找上⻔,可那时温梨早已把钱都拿去付了违约金。
最终只能像她⽗亲一样, 踏上躲债的路。
「哥……你救救我,借我点钱好不好……」
她不⽌⼀次在电话⾥哭着哀求。
江砚叙每次都只是静静听着,等她哭完骂完,再漠然挂断。
但今天, 他连这点兴致都没有了。
天空忽然飘起雪花,是这个冬天的初雪。
江砚叙蓦地想起,方鉴心第⼀次说想去法国时的样子。
那时他们还没毕业。
⼀个初冬的傍晚, 两人瑟瑟发抖地坐在公园长椅上吃关东煮。
天上忽然落雪, 方鉴⼼轻声说:
「听说法国的冬天特别美, 整座城市都是灯火。」
「是吗?」江砚叙没什么兴趣, 「有机会就去吧。」
「嗯……但我有点害怕。」
他至今记得她当时的表情。
不像害怕,更像是悲伤。
她没说她怕什么, 江砚叙隔了很久才问:
「怕语⾔不通?」
「也不是……就是有种感觉,如果我去了那⾥, 一定会吐, 吐得昏天暗地那种!」
这话实在不该在吃东西的时候说。
可⻅她煞有介事, 江砚叙不由想象了⼀下那个画面,忽然笑了。
「那我帮你撑着袋子就没问题了吧?」
少⼥愣愣地抬起头, 眼睛⾥写满困惑。
他莫名有些脸红, 紧张地解释:
「你看,异国他乡,⼀个⼈害怕, 两个人就不怕了。你吐我帮你接着, 我要吐……你就带我去垃圾桶旁边。」
她怔了⽚刻,忽然放声大笑,
⼀边擦笑出的眼泪一边说:
「好啊!那说定了,到时候我们⼀起去!」
只有那一刻, 江砚叙觉得,⾃己好像终于触碰到了真正的方鉴⼼。
回忆⾄此, 他忽然加快脚步,
不顾⼀切地冲回那间狭小的出租屋。
那枚在巴黎买的戒指还收在抽屉里——
再难的时候,他也没舍得卖掉。
那个困扰他太久的问题, 忽然之间有了答案。
他拿起床头的药瓶,将剩下的药全部吞了下去。
然后安静地躺回床上,把戒指轻轻放在枕边。
「过去的一切是我抱歉……
(完)
来源:甜炒栗子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