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腊月廿三那天,我正在厨房擦油烟机,满手的油污还没来得及洗,手机就在客厅茶几上响了。屏幕上跳着 “大伯” 两个字,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自从我三年前在城西买了这套 120 平的房子,大伯林建军的电话就没断过,不是问 “你家阳台能不能晒玉米”,就是说 “你
第一章 腊月廿三的电话
腊月廿三那天,我正在厨房擦油烟机,满手的油污还没来得及洗,手机就在客厅茶几上响了。屏幕上跳着 “大伯” 两个字,我心里 “咯噔” 一下 —— 自从我三年前在城西买了这套 120 平的房子,大伯林建军的电话就没断过,不是问 “你家阳台能不能晒玉米”,就是说 “你弟开学要带的被子,先放你家几天”,每次都没什么好事。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趿着拖鞋跑过去接。“喂,大伯。”
“薇薇啊,忙啥呢?”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热络,背景里能听到堂弟林晓阳打游戏的叫喊声,还有大妈王秀兰在旁边念叨 “菜买少了” 的动静。
“刚擦完油烟机,准备下午去超市买年货。” 我靠在沙发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他这通电话的目的 —— 离过年就剩七天了,能有啥急事?
果然,没聊两句,大伯就切入正题:“那个啥,薇薇,今年过年,你看你家房子大,暖气又足,我跟你大妈商量着,想带全家去你那过。你也知道,你弟晓阳刚工作,晓梅读大学回来要写论文,晓峰还在上高中,家里那老房子又冷又小,六口人挤着也不舒服……”
“六口人?”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大伯家三个孩子,加上他和大妈,再算上今年刚从老家来投奔的大伯娘(大伯的继母,平时跟他们一起过),可不就是六口人。
“是啊,” 大伯说得理直气壮,“你家不是三室一厅嘛,我跟你大妈住客房,你大伯娘住书房,晓阳晓梅晓峰挤主卧的飘窗,或者打地铺,都能凑活。你跟张磊还有诺诺,住你们自己那间,不碍事。”
我拿着手机,手指攥得发紧,客厅里暖气开得足,可我后背还是冒了层冷汗。这套房子是我和张磊奋斗了十年才买的,首付借了爸妈十万,月供每个月六千多,装修的时候我盯着工人铺每一块瓷砖,主卧的飘窗是我特意选的大理石台面,想着平时能给诺诺读绘本,怎么到了大伯嘴里,就成了 “凑活打地铺” 的地方?
“大伯,这…… 不太方便吧?” 我尽量让语气委婉,“诺诺才三岁,晚上睡觉浅,人多了容易醒。而且张磊年初刚换了工作,过年想在家好好歇几天……”
“哎呀,孩子嘛,热闹点好!” 大伯打断我,“张磊歇着也不耽误啊,我让你大妈多做点菜,你俩就当享清福了。再说了,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啥?你小时候,我还带你去河里摸鱼呢,你忘了?”
我没忘。但我更没忘,我读高中的时候,家里穷,想让大伯借两千块学费,他说 “家里没钱,你爸都不管你,我凭啥管”;我结婚的时候,他随礼只随了两百块,还当着亲戚的面说 “薇薇这房子首付是不是借了不少啊,以后还房贷够累的”;去年诺诺生病住院,他来医院看了一眼,空着手,还抱怨 “医院停车费真贵,早知道不来了”。
这些事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可碍于 “大伯” 这个身份,我从来没跟他提过。我深吸一口气,又说:“大伯,不是我不乐意,主要是六口人住进来,实在太挤了。厨房就那么大,做饭都转不开身,卫生间也只有一个,早上肯定要排队……”
“挤点怕啥?过年不就图个热闹嘛!” 王秀兰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里冒出来,比大伯还大声,“薇薇,我跟你说,我都买好带鱼了,到时候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带鱼。你家那烤箱好用不?我还想烤点鸡翅,给孩子们当零食。”
我闭了闭眼,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他们根本没听我说话,已经开始规划在我家过年的细节了 —— 用我的烤箱,占我的房间,还觉得是给我 “添麻烦” 的恩惠。
“大妈,烤箱是好用,但是……”
“那就行!” 王秀兰又打断我,“我们腊月廿八就过去,提前收拾收拾,省得你俩忙不过来。对了,你家被子够不够啊?不够我从家里带两床过来,都是新弹的棉花被,暖和!”
我看着茶几上诺诺的玩具车,突然觉得特别累。我跟张磊平时工作就忙,好不容易盼到过年,想带着诺诺去公园玩,陪爸妈吃顿安稳饭,现在倒好,大伯家六口人要来 “占” 了我们的家,我们反而成了外人。
“大伯,大妈,” 我咬了咬嘴唇,突然有了个主意,语气也平静下来,“行,你们来过年吧,我没意见。正好我本来就想带诺诺去我爸妈那过年,张磊也说想陪我爸喝两杯,那我们腊月廿七就走,等你们走了我们再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大伯的声音有点不自在:“你…… 你去你爸妈那过年?那你家……”
“我家你们随便用,” 我笑了笑,心里却没一点暖意,“被子不够就用我的,烤箱想吃啥就烤,年货我下午买了会放在冰箱里,你们直接用就行。就是麻烦你们临走的时候,把垃圾倒了,窗户关好,别冻着水管。”
“哦…… 哦好。” 大伯的声音弱了下去,“那…… 那你们在爸妈那过年,也挺好的,热闹。”
“是啊,” 我又说,“我爸妈也想诺诺了,正好陪他们多待几天。那先这样,我还得去买年货,挂了啊。”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我就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我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突然觉得特别轻松 —— 与其跟他们争执,不如干脆躲开,至少我能过个安稳年。
第二章 张磊的理解
下午张磊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茶几上放着没拆的年货清单。他换了鞋,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我把大伯打电话的事跟他说了,从六口人要来过年,到我决定去爸妈那,一五一十,没落下一个细节。张磊听完,坐在我旁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做得对。跟他们掰扯没用,还得气着自己,不如去爸妈那过年,清净。”
我有点惊讶 —— 我以为他会劝我 “忍忍”,毕竟张磊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平时跟亲戚相处都客客气气的。“你不觉得我这样太直接了?万一大伯他们不高兴,到处说我不懂事……”
“不高兴就不高兴,” 张磊拿起我的手,轻轻捏了捏,“咱们凭自己本事买房,过年想在哪过在哪过,凭啥要看他们的脸色?你忘了去年他们来咱们家,晓阳把诺诺的玩具车摔碎了,还说‘不就是个破车嘛’,大妈也没让他道歉;晓梅用你的面霜,把大半瓶都倒了,说‘这牌子不好用’,你当时气得半夜没睡着,这些我都记着呢。”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去年国庆,大伯家以 “看诺诺” 为由来住了三天,结果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卫生间的毛巾被扔得满地都是,厨房的锅碗瓢盆堆在水槽里没洗,晓峰还在墙上画了几笔,临走的时候,大伯还说 “你家这房子住得是舒服,就是打扫起来太麻烦”,连句谢谢都没说。
那三天,我每天下班回来都要收拾到半夜,张磊想跟他们提一句,我还拦着,说 “过年过节的,别吵架”。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的 “忍让”,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 “好欺负”。
“还有你妈跟我说,” 张磊又说,“去年你爸生日,大伯来吃饭,还跟你爸说‘你看薇薇嫁得好,房子大,你也跟着享福’,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你该帮衬他儿子。你爸当时没接话,后来跟你妈说,怕你受委屈。”
我靠在张磊肩膀上,心里暖暖的。还好有他懂我,不用我解释太多,就知道我心里的委屈。“那诺诺怎么办?他平时睡觉都要抱着他的小恐龙,换地方会不会不适应?”
“没事,” 张磊笑了,“我下午已经跟咱妈说了,让她把诺诺的小恐龙洗干净晾着,再准备点他爱吃的草莓。咱妈还说,要给诺诺做他爱吃的南瓜饼,保证他比在家还开心。”
我抬起头,看着张磊的眼睛,突然觉得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是啊,过年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开开心心,而不是为了所谓的 “亲情”,委屈自己和孩子。
“那年货怎么办?” 我问,“我本来想买点虾、牛肉,还有诺诺爱吃的鳕鱼,现在咱们去爸妈那,这些东西留给大伯家,我又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就别留,” 张磊拿起年货清单,用笔划掉了几样,“咱们买够去爸妈那吃的就行,剩下的让他们自己买。他们六口人,凭啥让咱们替他们准备年货?再说了,他们不是说带了带鱼嘛,让他们自己做去。”
我看着他认真划清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以前我总觉得,亲戚之间要互相忍让,可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亲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尊重。大伯家只想着占我们的便宜,却从来没想过我们的难处,这样的 “亲情”,我不想要也罢。
晚上诺诺睡着后,我跟张磊坐在客厅里,收拾去爸妈家要带的东西。我把诺诺的换洗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他的小行李箱,张磊则在旁边打包他的笔记本电脑 —— 他说过年的时候可以帮我爸看看股票,陪我妈学学视频剪辑。
“对了,” 张磊突然想起什么,“我明天去公司,把咱们家的水电煤都检查一遍,再把贵重物品收起来。不是信不过他们,主要是怕他们用坏了,到时候又说不清楚。”
我点了点头,心里更踏实了。有张磊在,我不用一个人面对这些糟心事,他总是能想到我没想到的地方,给我满满的安全感。
收拾完东西,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路灯,心里突然很平静。以前我总怕得罪大伯,怕被亲戚说 “不懂事”,可现在我觉得,与其活在别人的眼光里,不如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大伯家要来过年,那就让他们来,我去爸妈那过我的安稳年,谁也不耽误谁。
第三章 爸妈的心疼
腊月廿七早上,我们带着诺诺,拎着两大包行李,开车去了爸妈家。爸妈家在老城区,是套 80 平的老房子,虽然小,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墙上还挂着诺诺的照片,是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拍的。
一进门,我妈就抱着诺诺亲个不停:“我的宝贝孙子,可想死姥姥了!” 我爸则接过张磊手里的行李,笑着说:“路上堵不堵?我早上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还担心你们不好走。”
“不堵,” 张磊换了鞋,“我们走的绕城高速,一路顺畅。爸,您的血压最近怎么样?我给您带了点降压药,是进口的,效果挺好。”
“挺好挺好,” 我爸拉着张磊的手,往客厅走,“你妈天天给我煮芹菜水,血压稳得很。倒是你们,平时工作别太累了,诺诺还小,你们俩得注意身体。”
我妈把诺诺放在沙发上,给他拿了块南瓜饼:“诺诺,尝尝姥姥做的南瓜饼,甜不甜?” 诺诺咬了一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甜!姥姥做的最好吃!”
我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祖孙俩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 —— 一家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用想着怎么应付亲戚的挑剔,不用收拾别人留下的烂摊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妈做了一桌子菜:红烧排骨、清蒸鱼、炒青菜,还有诺诺爱吃的番茄炒蛋。我爸拿出一瓶白酒,跟张磊喝了起来。“薇薇,” 我妈突然开口,“你大伯家真要去你家过年?”
我点了点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嗯,他们腊月廿八去,我跟张磊就先过来了。”
“唉,” 我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你大伯那个人,从小就爱占小便宜,你小时候他就抢你的糖吃,现在还想占你的房子。我跟你爸早就跟你说过,别太忍让他,你就是不听。”
“妈,我以前是怕得罪他,” 我抬起头,看着我妈,“可现在我想通了,与其委屈自己,不如干脆躲开。他们想去就去,我过我的年,谁也不耽误谁。”
我爸放下酒杯,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你能想通就好。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从没占过别人的便宜。你跟张磊凭自己本事买房,不容易,没必要为了所谓的‘亲情’,让自己受委屈。你大伯要是懂事,就不会带着六口人去你家过年;他要是不懂事,你再忍让也没用。”
张磊也说:“爸,您说得对。以后薇薇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我就跟她一起扛,绝对不让她一个人受委屈。”
我看着我爸我妈,又看着张磊,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还好有他们在,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能支持我,理解我。不像大伯家,只想着从我这里得到好处,从来没想过我是不是愿意。
下午,我妈带我去老城区的菜市场买年货。菜市场里特别热闹,到处都是卖春联、灯笼的,还有小贩在吆喝 “新鲜的带鱼,刚上岸的”。我妈拉着我的手,跟每个摊主都熟稔地打招呼 —— 卖菜的王阿姨,卖肉的李叔叔,都是她认识了十几年的老熟人。
“薇薇,你看这虾多新鲜,” 我妈拿起一只虾,递给我看,“给诺诺买点,清蒸着吃,补身体。” 我点了点头,看着我妈认真挑虾的样子,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过年,她都会带我来菜市场,给我买我爱吃的糖果和玩具,那时候的我,总觉得过年是最开心的日子。
“对了,” 我妈突然说,“你大伯昨天给你爸打电话,问你家的 Wi-Fi 密码,还问你家的洗衣机怎么用。我跟你爸都没理他,让他自己问你。”
我笑了笑:“他问就问吧,我已经告诉他了。反正咱们不在家,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别把家里拆了就行。”
“你呀,” 我妈点了点我的额头,“还是这么心软。不过也好,省得跟他吵架,过年过节的,晦气。”
从菜市场回来,我妈开始贴春联。我帮她扶着梯子,张磊带着诺诺在旁边帮忙递胶带。诺诺拿着胶带,跑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念叨着 “姥姥,贴高点,再高点”。我看着他们的样子,突然觉得,就算没有宽敞的房子,没有昂贵的年货,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过年。
第四章 大伯家的 “预习”
腊月廿八早上,我正在给诺诺穿衣服,手机响了,是大伯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大伯。”
“薇薇啊,你家的 Wi-Fi 密码我怎么连不上啊?” 大伯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我输了好几遍,都显示错误,是不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啊,” 我皱了皱眉,“密码是诺诺的生日,20210520,你再试试,是不是大小写错了?”
“我再试试…… 哦,连上了!” 大伯的声音一下子变轻快了,“对了,薇薇,你家的洗衣机是滚筒的,怎么用啊?我跟你大妈想把带来的衣服洗了,研究了半天没弄明白。”
我叹了口气,耐心地跟他说:“你按电源键,然后选‘快洗’,再按启动键就行。记得把洗衣液倒在左边的槽里,别倒太多,不然会有泡沫。”
“哦,知道了,” 大伯又说,“你家的冰箱里有啥啊?我打开看了,就只有几瓶牛奶和鸡蛋,年货呢?你不是说买了年货吗?”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 —— 我昨天明明把买的虾、牛肉都放在冷冻层了,他怎么会没看见?“在冷冻层呢,最下面那层,你再找找。还有,鸡蛋在冷藏室的抽屉里,别跟蔬菜放在一起,容易坏。”
“哦,找到了!” 大伯的声音里带着点惊喜,“还有虾啊,不错不错,正好给孩子们做油焖大虾。对了,薇薇,你家的酱油在哪啊?我找了半天没找到。”
“在厨房的柜子里,左边第二个抽屉,” 我咬了咬嘴唇,“大伯,我跟张磊不在家,你们自己做饭的时候,注意点火候,别把锅烧糊了。还有,诺诺的玩具在客厅的箱子里,让孩子们别扔得满地都是,行吗?”
“知道知道,” 大伯敷衍地说,“你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你在爸妈那好好过年,不用惦记家里。”
挂了电话,我看着诺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大伯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关心的只有我家的年货和东西在哪,至于我的嘱咐,他早就忘到脑后了。
“怎么了?” 张磊走过来,看见我脸色不好,“大伯又打电话来问啥?”
我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张磊皱了皱眉:“他这是把咱们家当自己家了,连酱油在哪都要问。早知道我就把贵重物品都锁起来了,现在想想,还是有点担心。”
“没事,” 我摇了摇头,“反正咱们不在家,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只要别把房子拆了就行。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大不了彻底打扫一遍。”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下午的时候,我妈让我给大伯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到了没,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打 —— 我怕他又问我家的东西在哪,怕自己忍不住跟他吵架。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突然说:“你大伯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家的床睡得不舒服,问能不能把主卧的床垫换了。我没理他,让他自己想办法。”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还真把我家当自己家了,床垫都想换。我家主卧的床垫是我去年刚买的,三千多块,他居然觉得不舒服。”
“别理他,” 我妈说,“他就是惯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总跟邻居借东西,借了还不还。现在到了你家,更是得寸进尺。”
张磊也说:“没事,他要是真敢换床垫,等咱们回去的时候,我就跟他说那床垫是诺诺过敏不能换,看他怎么说。”
我看着他们,心里的担心少了点。是啊,不管大伯怎么折腾,我都有办法应对,没必要为了他影响自己的心情。
晚上诺诺睡着后,我跟张磊坐在客厅里,陪我爸看春晚重播。我爸突然说:“薇薇,明年过年,你们别回咱们家了,咱们一起去旅游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三亚吗?咱们就去三亚,看看海,晒晒太阳,比在家应付亲戚强多了。”
我眼睛一亮:“真的吗?爸,您愿意去三亚?”
“愿意啊,” 我爸笑了,“我跟你妈都退休了,也该出去走走了。诺诺也大了,能带他看看海,挺好的。”
张磊也说:“好啊,我现在就可以订机票,明年过年咱们全家去三亚,好好玩几天。”
我看着他们,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明年过年,不用再担心大伯家来蹭住,不用再应付亲戚的挑剔,一家人可以去三亚看海,吃海鲜,过一个真正开心的年。
第五章 三十晚上的电话
腊月三十那天,也就是除夕,爸妈家特别热闹。我妈一早就起来包饺子,我跟张磊帮忙擀皮,诺诺在旁边用面团捏小动物,虽然捏得不像,但他玩得特别开心。我爸则在客厅里贴福字,还特意把 “福” 字倒过来贴,说 “福到了”。
中午吃的是饺子,我妈在饺子里包了几个硬币,谁吃到谁就有福气。诺诺第一个吃到硬币,笑得蹦了起来:“我有福气啦!我有福气啦!” 我爸也吃到了一个,他笑着说:“看来我今年要发大财了!”
下午,我们带着诺诺去楼下的公园玩。公园里有很多孩子在放鞭炮,诺诺一开始有点害怕,躲在张磊怀里,后来看别的孩子玩得开心,也敢拿着小烟花棒玩了。我跟我妈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父子俩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晚上,年夜饭特别丰盛。我妈做了糖醋排骨、红烧鱼、油焖大虾,还有我爱吃的拔丝地瓜。我爸拿出一瓶珍藏了十年的白酒,跟张磊喝了起来。诺诺坐在儿童椅上,拿着鸡腿啃得满脸都是油,嘴里还念叨着 “好吃,真好吃”。
八点的时候,春晚开始了。我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春晚,吃着零食,时不时地评论一下节目。诺诺最喜欢看小品,每次看到好笑的地方,都会笑得前仰后合。我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 —— 这才是过年该有的样子,简单、温馨、幸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大伯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大伯。”
“薇薇啊,你们在爸妈那过年,热闹不?” 大伯的声音里带着点嘈杂,背景里能听到孩子们的叫喊声和电视的声音。
“挺热闹的,” 我尽量让语气平淡,“爸妈做了一桌子菜,诺诺正在看春晚呢。”
“哦,” 大伯又说,“你家的电视怎么回事啊?我想看春晚,结果频道调不了,只能看几个本地台。你快跟我说说,怎么调频道?”
我皱了皱眉 —— 我家的电视是智能电视,调频道很简单,他怎么会调不了?“你按遥控器上的‘菜单’键,然后选‘频道搜索’,自动搜索就行。要是还不行,你就重启一下电视,应该就能用了。”
“哦,知道了,” 大伯又说,“你家的年货不够了,我跟你大妈去超市买了点,花了三百多块,等你们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们报销啊。”
我心里一下子就火了 —— 他们来我家过年,用我的房子,我的家电,现在买年货还要我报销?哪有这样的道理?“大伯,我跟张磊已经买了够吃的年货了,你们自己买的东西,怎么还要我们报销?”
“哎呀,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啥?” 大伯的语气有点不高兴,“我们来你家过年,也没给你添麻烦,买点年货让你报销,怎么了?你现在过得这么好,还在乎这三百多块钱?”
“我在乎的不是钱,是道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大伯,你们来我家过年,我没说什么,还把房子让给你们住,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自己买的年货,凭什么让我报销?这钱我不能给。”
“你……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大伯的声音大了起来,“我是你大伯,你帮衬我一下怎么了?你小时候我还带你去摸鱼呢,你都忘了?”
“我没忘,” 我也提高了声音,“但我也没忘,我读高中的时候跟你借学费,你说没钱;我结婚的时候你随礼两百块,还到处说我坏话。大伯,做人要讲良心,我对你们仁至义尽了,你不能得寸进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王秀兰的声音响了起来:“薇薇,你怎么跟你大伯说话呢?不就是三百多块钱吗?你至于这么跟你大伯吵架吗?我们来你家过年,也是想跟你们热闹热闹,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小气?” 我笑了,“大妈,你们六口人住我的房子,用我的家电,吃我的年货,现在买了三百多块钱的东西还要我报销,这叫小气吗?你们要是觉得我小气,明年别来我家过年啊!”
“你……” 王秀兰还想说什么,张磊突然接过我的手机,对着电话说:“大伯,大妈,年货的钱我们不能报。我们已经把房子让给你们住了,仁至义尽了。要是你们觉得不方便,现在就可以走,我们不拦着。还有,麻烦你们临走的时候,把家里打扫干净,别给我们留下烂摊子。”
说完,张磊就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我,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别生气了,跟他们不值得。咱们继续看春晚,别让他们影响咱们的心情。”
我靠在张磊肩膀上,心里虽然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释然。我终于敢跟大伯家说 “不” 了,终于不用再忍让他们的得寸进尺了。
我妈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热水:“别生气了,喝口水暖暖身子。他们就是那样的人,你跟他们吵架,只会气着自己。咱们不管他们,继续过咱们的年。”
我爸也说:“对,别管他们。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来,张磊,咱们再喝一杯。”
我接过热水,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是啊,不管大伯家怎么闹,我都有我的家人在身边支持我,理解我。有他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第六章 初一的 “惊喜”
正月初一早上,我们带着诺诺去给爸妈拜年。诺诺穿着新衣服,手里拿着红包,笑得特别开心。我妈给了诺诺一个大红包,说 “祝我的宝贝孙子健康成长,越来越聪明”。我爸也给了张磊一个红包,说 “祝张磊工作顺利,明年发大财”。
上午,我们带着诺诺去走亲戚。我妈的姐妹都住在老城区,离得不远。我们先去了我姨家,我姨给诺诺买了很多零食,还跟我妈聊了很久的家常。然后又去了我舅家,我舅做了一桌子菜,留我们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我姨突然说:“薇薇,你大伯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让他们在你家过年,还跟他们吵架。我跟他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他还不信,说你现在过得好了,就忘了本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姨,您别听他瞎说。我没不让他们在我家过年,我只是把房子让给他们住,我去爸妈那过年了。是他们买了年货要我报销,我不同意,他们才跟我吵架的。”
我妈也说:“是啊,他就是爱撒谎。薇薇都把房子让给他们住了,他们还不知足,还要让薇薇报销年货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姨点了点头:“我就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大伯那个人,从小就爱撒谎,爱占小便宜,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吃完饭,我们带着诺诺回家。路上,张磊突然说:“咱们回咱们家看看吧,我有点担心家里的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咱们去看看,看完就回来。”
我们开车回到城西的家,刚走到楼下,就看见大伯家的车停在楼下,车旁边还放着几个大袋子,像是刚买的东西。我心里有点纳闷 —— 他们不是在我家过年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上了楼,打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客厅里到处都是垃圾,薯片袋、饮料瓶扔得满地都是;诺诺的玩具散落在沙发上、地上,有的还被摔碎了;餐桌上放着没洗的碗碟,上面还沾着油污;厨房的水槽里堆着没洗的锅,锅里还有没吃完的面条,已经馊了;卫生间的毛巾扔在地上,马桶里还有没冲的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大伯和大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里还拿着零食,对眼前的混乱视而不见。晓阳和晓梅在房间里打游戏,叫喊声震天响;晓峰则在客厅里玩诺诺的玩具车,把玩具车摔来摔去。大伯娘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嗑着瓜子,瓜子皮扔得满地都是。
“你们怎么回来了?” 大伯看见我们,愣了一下,然后有点不自在地说,“不是说在爸妈那过年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混乱,气得浑身发抖:“大伯,大妈,你们就是这么帮我照看家里的?把家里弄得这么乱,还把诺诺的玩具摔碎了,你们有没有点良心?”
“哎呀,不就是有点乱嘛,” 王秀兰满不在乎地说,“过年人多,难免有点乱。等我们走的时候,打扫干净就行了。诺诺的玩具摔碎了怕啥?再买一个不就行了,又不值多少钱。”
“不值多少钱?” 我指着那个摔碎的玩具车,“那是诺诺生日的时候,张磊特意从国外买回来的,花了五百多块!你们说摔碎就摔碎,连句道歉都没有?”
晓阳从房间里走出来,不耐烦地说:“不就是个破车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赔你一个不就行了,十块钱三个,比这个好。”
“你……”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张磊赶紧拉住我,然后看着大伯:“大伯,我们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麻烦你们把家里打扫干净,别让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看到这个样子。还有,诺诺的玩具车,你们必须赔。”
“赔就赔,” 大伯皱了皱眉,“不就是五百块钱嘛,等我们走的时候给你。你们赶紧拿东西,别影响我们看电视。”
我看着他们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彻底凉了。我当初真不该心软,把房子让给他们住。我跟张磊没再说话,赶紧去主卧拿了诺诺的小恐龙,然后转身就走。
走出楼道,我深吸了一口气,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张磊拉着我的手,轻声说:“别难过了,跟他们不值得。以后咱们再也不让他们来家里了,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大伯家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他们来我家了。这样的 “亲戚”,我宁愿不要。
第七章 年后的收拾
正月初五那天,大伯家终于走了。我跟张磊带着诺诺,回到了城西的家。打开门,眼前的景象比我们初一看到的还要乱:客厅里的垃圾更多了,沙发上的靠垫被扔得满地都是;主卧的床垫被掀开了,床单上沾着污渍;书房的书被扔得满地都是,有的还被撕坏了;厨房的锅碗瓢盆堆在水槽里,已经发臭了;卫生间的镜子上贴着贴纸,地上还有积水。
我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一阵恶心。张磊赶紧把诺诺抱到门外,然后说:“你别进去,我跟保洁阿姨一起收拾。你带着诺诺去楼下的公园玩,等收拾干净了再回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诺诺去了楼下的公园。诺诺看着我脸色不好,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你别生气了,玩具车我不要了,咱们再买一个新的。”
我蹲下来,抱着诺诺:“对不起,宝贝,是妈妈不好,不该把房子让给他们住,让你的玩具车被摔碎了。妈妈一定给你买一个新的,比以前那个更好。”
诺诺笑着说:“妈妈,我不生气,只要妈妈不难过就行。”
我抱着诺诺,心里暖暖的。还好有诺诺在,他总是能让我忘记所有的不开心。
下午的时候,张磊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已经收拾干净了,让我们回去。我们回到家,看到家里焕然一新:地板拖得干干净净,沙发上的靠垫摆放整齐,书房的书放回了书架,厨房的锅碗瓢盆洗得干干净净,卫生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辛苦你了,” 我走过去,抱住张磊,“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傻瓜,” 张磊笑了,“咱们是一家人,我不帮你谁帮你?对了,我在客厅的茶几上发现了五百块钱,应该是大伯赔给诺诺的玩具车钱。”
我走到茶几前,看到那五百块钱,心里有点复杂。虽然他们赔了钱,但我心里的委屈却一点都没少。不过,至少他们还知道赔钱,也算有点良心。
晚上,我跟张磊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诺诺已经睡着了。“张磊,” 我突然开口,“明年过年,咱们去三亚吧,就咱们一家人,再也不跟亲戚打交道了。”
“好啊,” 张磊笑着说,“我明天就订机票,咱们明年过年去三亚,好好玩几天。”
我靠在张磊肩膀上,心里充满了期待。明年过年,没有大伯家的打扰,没有亲戚的挑剔,只有我和我的家人,我们可以在三亚的沙滩上晒太阳,看大海,吃海鲜,过一个真正开心、安稳的年。
我突然明白,亲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尊重。如果一方只想着占另一方的便宜,却从来没想过对方的难处,这样的亲情,不如不要。与其在这样的亲情里委屈自己,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小家庭,珍惜身边真正爱自己的人。
窗外的烟花响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了夜空。我看着烟花,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的每一个年,我都要跟我的家人一起过,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再也不让任何人影响我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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