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问产检结果,我盯着那行_两超雄一唐氏__三男一女,你有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08 04:41 1

摘要:用的是那种带细长弯嘴的挤压式浇水壶,能精准地把水送到根部,不至于弄湿叶片,引起腐烂。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的时候,我正在给窗台上的多肉浇水。

用的是那种带细长弯嘴的挤压式浇水壶,能精准地把水送到根部,不至于弄湿叶片,引起腐烂。

我喜欢这种掌控感。

精确,冷静,每一步都在计算之内。

就像我的人生,至少在怀孕之前,是这样的。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屏幕亮起,是小姑子蒋悦的名字。

我没理。

水珠顺着壶嘴滴落,在干燥的颗粒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被一滴墨汁污染的清水。

今天是出产检结果的日子。

准确地说,是羊水穿刺的详细报告。

一个小时前,医院的官方APP上弹出了“报告已出”的通知。

我没敢点开。

我怕那种掌控感彻底崩塌的感觉。

蒋悦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一条接一条,像机关枪。

“嫂子,结果出来没?”

“我妈让我问问。”

“哎呀你倒是回个话啊,急死人了。”

“男的女的啊?”

我看着最后那句,笑了。

是那种扯动嘴角,但眼睛里毫无温度的笑。

男的女的。

在他们蒋家人的世界里,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价值只在这两个字上。

我放下水壶,拿起手机,解锁。

指尖悬在那个APP图标上,犹豫了足足半分钟。

深呼吸,点了进去。

加载的圆圈转了三秒,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报告单的电子版,就那么冷冰冰地呈现在屏幕上。

我没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

我的目光,被最下面结论处那一行加粗的黑字,死死钉住了。

“建议……遗传咨询……”

我往上翻,一个字一个字地找。

染色体核型分析。

47,XXY。

47,XYY。

47,XY,+21。

我不是学医的,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唐氏综合征”那几个字,我还是认识的。

前面那两个,我模糊地记得,一个叫克氏综合征,一个叫超雄综合征。

都是男孩的病。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架飞机在里面低空掠过。

怎么会?

B超不是说,是四胞胎吗?

当时医生就说风险极高,建议减胎。

婆婆王丽华当场就在诊室里拍了板:“减什么减!都是我蒋家的种!老天爷开眼,一次给咱们家送这么多孙子!”

她默认了全是孙子。

我和蒋哲,我丈夫,在她的高压下,选择了保守观察。

现在,报告告诉我,这四个孩子里,有两个是染色体异常的男孩,一个是唐氏儿。

只有一个,核型分析是47,XX。

是个健康的女孩。

我的手开始抖,手机几乎握不住。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多肉肥厚的叶片上,透出一种温润的玉石质感。

世界很安静。

只有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蒋悦的微信又来了,一个催促的表情包。

我盯着屏幕上那几行致命的诊断,又看看蒋悦那个傻笑的头像。

一股说不清是悲凉还是愤怒的情绪,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点开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三男一女,你有福气。”

发送。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是更猛烈的爆炸。

蒋悦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我直接挂断。

她又打。

我又挂。

然后是婆婆王丽华的。

我深吸一口气,接了。

“陈暖!你什么意思!”电话一接通,王丽华尖利的声音就刺穿了我的耳膜,“什么叫三男一女?你跟小悦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妈,就是字面意思。B超看错了,不是四胞胎,是龙凤四胞胎。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她脸上那种狂喜和不敢置信交织的表情。

过了几秒,她拔高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真的?三个儿子?!我的天呐!老天开眼!我们蒋家祖坟冒青烟了!”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就说嘛!我前几天去庙里拜了,送子观音肯定听到了!哎哟,我的三个大金孙!”

我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挖空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那你跟小悦那是什么口气?什么叫‘你有福气’?你这当嫂子的,怎么跟妹妹说话呢!”狂喜过后,她又想起了我的“罪过”。

“我这不是替她高兴吗?”我轻笑一声,“她一直羡慕我,这下好了,我把福气分她一点。”

“你……”

“妈,”我打断她,“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

整个世界清净了。

我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白色的,空无一物。

就像我的未来。

蒋哲的电话是在半小时后打来的。

他大概是刚开完会,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小心翼翼。

“老婆,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跟她吵架了?还有小悦,说你说话很难听。”

“嗯。”我应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产检结果不太好?”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不是嚎啕大哭,就是安静地,一滴一滴,砸在沙发上。

“蒋哲,”我的声音在抖,“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这里还有个报告要弄,可能要晚一点……”

“现在,立刻,马上回来。”我一字一顿地说,“不然,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电话那头,是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好,好,我马上走!你别乱想!等我!”

挂了电话,我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我没有哭出声。

但在我身体里,某个地方,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蒋哲是闯进来的。

他连鞋都没换,冲到我面前,脸上写满了惊慌。

“老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他想抱我,我躲开了。

我把手机递给他,屏幕还停留在报告页面。

他接过去,凑近了看。

他的眉头,从舒展到蹙起,再到拧成一个死结,只用了不到十秒。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我,眼神里全是茫然,“47,XXY……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残忍地,清晰地说道,“我们的四个孩子里,有三个是畸形。”

“一个,是娘娘腔,没有生育能力。”

“一个,是暴力狂,天生反社会人格。”

“还有一个,是傻子,生活不能自理的唐氏儿。”

“只有一个,是健康的。是个女孩。”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先捅向他,再狠狠地扎回我自己心里。

蒋哲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拿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医生是不是搞错了?”

“你觉得呢?”我反问。

他跌坐在地毯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抓着。

这是一个男人,在遭受巨大打击时,最本能的动作。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的母亲和妹妹,还在为“三个大金孙”而狂喜。

命运真是个喜欢恶作K剧的编剧。

门铃被按得震天响,还伴随着用力的拍门声。

“陈暖!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开门!”是王丽华的声音。

“嫂子!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把福气分给我?你咒我生不出儿子是不是!”这是蒋悦的声音。

她们来了。

来得真快。

蒋哲猛地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老婆,别……别开门。”

我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门口。

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气势汹汹的婆媳二人。

王丽华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蒋悦则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怀里还抱着她三岁的女儿。

“陈暖!你这个毒妇!”王丽华一进门,手指就几乎戳到我的鼻子上,“我们蒋家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敢这么咒小悦!”

蒋悦也跟着帮腔:“就是!嫂子,我知道你怀了孕辛苦,但也不能这么说话吧!什么叫三男一女,我有福气?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只生了个女儿!”

我退后一步,靠在鞋柜上,冷冷地看着她们。

“我没有咒她。”我说。

“你还狡辩!”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抬起眼皮,目光扫过她们俩,“我怀的,确实是三男一女。”

王丽华愣住了,随即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压抑不住的喜色。

“真的?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

“那……”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毕竟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蒋悦拉了拉她的衣角:“妈,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嫉妒我!”

嫉妒?

我差点笑出声。

我嫉妒你什么?

嫉妒你嫁了个妈宝男,还是嫉妒你生了个女儿天天被你妈指桑骂槐?

“蒋哲!”王丽华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儿子,立刻冲了过去,“儿子,你怎么了?她是不是欺负你了?”

蒋哲抬起头,脸色灰败,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是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王丽华。

“妈,你自己看吧。”

王丽华疑惑地接过手机,蒋悦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客厅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她们翻看报告的呼吸声。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王丽华最先开口,她看不懂。

蒋悦显然比她多读了点书,她的脸色,比蒋哲刚才还要难看。

“妈……这……这好像是说……孩子……孩子有病……”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有病?什么病?”王丽华一把抢过手机,瞪着蒋悦,“你给我说清楚!”

蒋悦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几行诊断。

“这个……唐氏,就是傻子……这个,超雄……我听说,是天生的罪犯……”

“啪!”

王丽华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屏幕,应声而碎。

就像我们这个家,此刻的处境。

“不可能!”王丽华发出一声尖叫,“绝对不可能!医院搞错了!肯定是他们搞错了!”

她猛地转向我,眼神像要喷出火来。

“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你背着我们家蒋哲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太恶毒了。

恶毒到,连一直沉默的蒋哲都听不下去了。

“妈!你胡说什么!”他站起来,挡在我面前,“跟陈暖没关系!”

“怎么跟她没关系!我们蒋家祖上三代都健健康康的,怎么到她这里,就生出这种……这种怪物!”

怪物。

她用了这个词。

来形容她几小时前还心心念念的“大金孙”。

我一直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彻底断了。

“是啊。”我拨开蒋哲,走到王丽华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妈,你不是想要孙子吗?现在有三个呢。”

“一个,以后可能是个强奸犯。”

“一个,以后可能是个杀人犯。”

“还有一个,是个连自己大小便都控制不了的傻子。”

“哦,对了,还有一个健康的,可惜,是个赔钱货。”

我指着自己的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妈,这三个大孙子,你要不要?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就给你生下来。你负责养,怎么样?”

王丽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一步步后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蒋悦抱着孩子,也吓得躲到了她妈身后。

“疯了……你真是疯了……”王丽华指着我,喃喃地说。

“对,我就是疯了!”我大吼一声,“被你们这家人给逼疯的!”

“从我怀孕开始,你哪天不是在我耳边念叨着要孙子?B超一出来是四个,你就到处炫耀,说你们蒋家要有后了!”

“蒋悦,你呢?你天天在我面前说生女儿多好多好,转头就跟你妈告状,说我肚子不争气!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怀了四个,你怕我生出儿子来,你妈以后眼里就更没有你和你女儿了!”

“还有你!”我转向蒋哲,那个我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

“你就是个懦夫!你妈说我的时候,你在哪?你妹妹阴阳怪气我的时候,你又在哪?你只会说‘她是我妈’,‘她是我妹’,‘你多担待一点’!”

“蒋哲,我担待不了了!现在,这个担子,我不想担了!”

我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吼了出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整个客厅,一片死寂。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

王丽华和蒋悦,被我吼得一愣一愣的。

蒋哲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老婆……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冷冷地说,“现在,带着你妈和你妹,从我家滚出去。”

“陈暖!你……”王丽华还想说什么。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个字。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闷哼一声,扶住了墙壁。

“老婆!”蒋哲脸色大变,冲过来扶住我,“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我疼得说不出话,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快!叫救护车!”蒋哲对着他妈和他妹大吼。

那两个女人,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打电话。

我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意识,渐渐模糊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样,也好。

都结束吧。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白色的天花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

手背上插着针,冰凉的液体正一点点流进我的血管。

蒋哲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胡子也没刮,看起来憔劳悴了很多。

我动了动手指,他立刻就醒了。

“老婆,你醒了?”他惊喜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嗓子干得像要冒烟。

“水……”

他立刻倒了一杯温水,用棉签沾湿了,小心翼翼地涂在我的嘴唇上。

“医生说你动了胎气,需要静养。”他低声说,“幸好……幸好孩子没事。”

孩子。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们呢?”我问。

“我让他们回去了。”蒋哲的声音很低,“老婆,对不起。那天……是我妈她们太过分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握住我的手,很用力。

“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句“对不起”,一句“我保证”,就能抹去所有的伤害吗?

不能。

伤口已经在了,就算愈合,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蒋哲,”我开口,声音沙哑,“这孩子,我不要了。”

他身体一僵,猛地抬头看我。

“老婆,你……你别说傻话。医生说了,我们可以做减胎手术。把……把那三个……”

他说不下去了。

“减掉三个,留下那个健康的女孩?”我替他说完。

他点了点头。

“然后呢?”我看着他,“让你妈失望,让你全家失望?让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故意害死她的金孙,只留下一个赔钱货?”

“她不敢!”蒋哲激动地说,“我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你拿什么保证?”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用你那句‘她是我妈,你多担待’吗?”

蒋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无言以对。

“蒋哲,我们离婚吧。”我说。

这句话,我说得很平静。

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但他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重复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累了。”

“不!我不离!”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情绪激动,“陈暖,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以后全都听你的!求求你,别离开我!”

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看着他,心里却一片麻木。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的父母走了进来。

他们身后,跟着一脸尴尬的蒋哲的父母。

我妈一看到我,眼圈就红了。

“暖暖,你感觉怎么样?”她快步走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爸则是把一个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脸色很难看。

“亲家,亲家母。”我爸对着王丽华他们点了点头,语气很生硬,“我们家暖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王丽华的表情很不自然,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亲家,你别生气。这事……这事都怪我。是我嘴不好,说话没分寸,气到暖暖了。”

她竟然道歉了。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阿姨,”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您不用道歉。您没说错,我就是个扫把星。”

“我们陈家,祖上三代也没出过这种事。到了我这里,一次就来三个‘惊喜’,确实是我八字不好,冲撞了你们蒋家的好风水。”

王丽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暖暖,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看着她,“所以,为了不耽误你们蒋家传宗接代,我和蒋哲,决定离婚了。”

“这孩子,我也会打掉。你们蒋家的种,我一个都不会留。”

“不行!”

“不可以!”

蒋哲和王丽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我爸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尊重我的决定。

“陈暖!你敢!”王丽华又恢复了她那副凶悍的样子,“孩子是蒋家的!你说打就打?我告诉你,没门!”

“妈!”蒋哲吼了她一声,“你少说两句!”

他转过头,哀求地看着我:“老婆,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孩子的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闭上眼睛,“我已经决定了。”

“蒋哲,你要是还当我是你老婆,就去把离婚协议写好。你要是不写,我就去法院起诉。”

“你……”

“亲家,”我爸终于开口了,他走到蒋哲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男人,要有担当。”

“暖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你们逼的。她心里有委屈,你们就让她顺顺气。”

“至于离婚的事,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做长辈的不好多说。但有一点,我女儿,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我爸的话,说得不重,但分量十足。

王丽华还想撒泼,被蒋哲的父亲,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一把拉住了。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他低吼了一声。

王丽华终于闭上了嘴。

一场闹剧,暂时落下了帷幕。

接下来的几天,病房里很安静。

蒋哲每天都来,给我送饭,削水果,讲笑话。

但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难受。

如果,这一切能早一点发生,该多好。

在我被他妈妈和妹妹挤兑的时候,他能这样站出来,哪怕只有一次。

我们之间,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没有如果。

我的父母,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我。

我妈每天给我熬汤,我爸会给我带我喜欢看的书。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女儿,别怕,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蒋哲来接我。

车开到一半,我让他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老婆……”

“去吧。”我说,“早点办完,早点解脱。”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

最后,还是下了车。

拿到那本红色的离婚证时,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像是完成了一件,早就该做的事。

坐上我爸来接我的车,我回头看了一眼。

蒋哲还站在民政局门口,像一尊雕塑。

车子开动,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后视镜里。

再见了,蒋哲。

再见了,我那段,一败涂地的婚姻。

手术安排在一周后。

那是我这辈子,最漫长的一周。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不接任何电话。

我每天都在做梦。

梦里,有四个模糊不清的小影子,围着我,叫我妈妈。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但我知道,他们在哭。

我每次,都是哭着醒来的。

醒来后,枕头湿了一大片。

我不知道,我做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我只知道,我没有能力,去承担那样的未来。

我给不了他们幸福。

甚至,连最基本的健康,都给不了。

或许,不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仁慈。

手术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了蒋悦的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嫂子,是我。”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我没说话。

“我……我听我哥说,你们……离婚了?”

“嗯。”

“孩子……你真的不要了吗?”

“嗯。”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嫂子,对不起。”她突然说。

我愣住了。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话,我不该……嫉妒你。”

“其实,我妈天天在我面前念叨,说我没用,生不出儿子。我压力也很大。看到你一下子怀了四个,我心里……我心里就不平衡。”

“我不是人。我不配当个母亲。”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五味杂陈。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也是那个重男轻女家庭的受害者。

只不过,她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都过去了。”我说。

“嫂子,你别不要那个女孩。她……她是健康的。”蒋悦哽咽着说,“求求你了。她也是一条生命啊。”

“你把她生下来,你要是不想养,我帮你养!我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带!”

我笑了。

“蒋悦,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快保不住了,还想养我的女儿?”

她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婆家,也一直在逼你生二胎,要个儿子。”

“你老公,那个妈宝男,是不是已经开始嫌弃你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压抑的哭声。

被我说中了。

“顾好你自己吧。”我说完,挂了电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

谁也渡不了谁。

手术很顺利。

我从麻醉中醒来,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肚子平了下去。

那里,曾经孕育着四个生命。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出院后,我在家休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瘦了二十斤。

整个人,像一片被风干的叶子。

我开始重新找工作。

我以前是做设计的,为了备孕,辞掉了工作。

现在,我需要重新开始。

我投了很多简历,面试了好几家公司。

最后,一家小而美的设计工作室,录用了我。

工作很忙,但很充实。

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我开始慢慢地,找回了从前的自己。

那个自信,独立,对生活充满热情的陈暖。

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蒋哲。

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

女孩很年轻,很漂亮,挽着他的胳膊,笑得很甜。

他看到我,愣住了。

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没有怨恨,也没有不甘。

只是觉得,我们,真的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后来,我听以前的邻居说,王丽华到处托人给蒋哲介绍对象。

要求只有一个:能生儿子。

听说,相了好几个,都没成。

有的嫌他二婚,有的嫌他家事复杂。

至于蒋悦,听说她还是没能生出儿子。

在婆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她老公,在外面,已经有了人。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朋友。

周末,我会去爬山,去画画,去看画展。

我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

我不再害怕独处。

我开始享受独处。

一年后,我在一个画展上,认识了一个人。

他是个摄影师,叫林森。

他很安静,笑起来,眼睛里有星星。

我们很聊得来。

从艺术,到生活,到旅行。

我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他知道我的过去。

他没有追问,只是给了我一个拥抱。

“都过去了。”他说,“以后,有我。”

他的怀抱,很温暖。

温暖到,让我冰封已久的心,开始融化。

我们在一起了。

他会带我去很多很美的地方拍照。

镜头里的我,笑得很开心。

是我自己,都久违了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向我求婚了。

在一个日落很美的海边。

他单膝跪地,举着戒指,眼神,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陈暖,嫁给我。”他说,“我不能保证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但我能保证,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你。”

我哭了。

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

我点了点头。

“我愿意。”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

只请了双方的亲人和最好的朋友。

没有奢华的排场,但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爱。

婚后,我们去环游世界。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

在路上,我彻底放下了过去。

我明白了,生活,总要向前看。

纠结于过去的痛苦,只会让自己,错过眼前的风景。

两年后,我怀孕了。

这一次,我很平静。

没有过多的期待,也没有过多的恐惧。

顺其自然。

林森比我还紧张。

他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把我当成女王一样伺候着。

产检的时候,他每次都陪着我。

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B超显示,是双胞胎。

我有些紧张。

林森却很高兴。

“太好了!”他说,“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我白了他一眼:“万一是两个儿子,或者两个女儿呢?”

“那也很好啊!”他笑着说,“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那一刻,我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这,才是我想要的婚姻。

无关性别,无关其他。

只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爱我们的一切。

孕期很顺利。

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男孩像他,女孩像我。

看着两个小家伙,躺在我身边,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林森抱着孩子,笑得像个傻子。

我的父母,他的父母,也都围在床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给孩子取了名字。

男孩叫林安,女孩叫林暖。

我希望他们,一生平安,温暖。

出院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蒋哲。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更憔悴了。

也更老了。

他身边,没有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只有他一个人。

他看着我们一家四口,眼神,很复杂。

有羡慕,有落寞,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恨。

林森感觉到了我的异样,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揽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往车里带。

我没有再回头。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生。

车子缓缓驶离。

后视镜里,蒋哲的身影,越来越小。

就像我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彻底,被我甩在了身后。

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阳光,正好。

来源:好学春风5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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