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抬起头,隔着氤氲的蒸汽看他。他坐在沙发上,姿态倒是很放松,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眉头紧锁,好像在审判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第一章: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正在给他熨烫第二天要穿的白衬衫。
蒸汽熨斗发出“呲——”的一声,像一声悠长的叹息。
而他的声音,比这叹息还凉。
“林晚,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怪你。”
我手一抖,熨斗差点烫到自己。
我抬起头,隔着氤氲的蒸汽看他。他坐在沙发上,姿态倒是很放松,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眉头紧锁,好像在审判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我,就是那个罪人。
“怪我?”我气笑了,把熨斗“啪”地一下立在烫衣板上,“沈皓,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我?”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最熟悉的那种不耐烦和疏离,好像我是个不懂事的麻烦。
“如果不是你,”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进我耳朵里,“如果不是你当年非要嫁给我,我和苏晴根本不会分开。我们现在,早就在一起了。”
轰的一声。
我感觉我的天灵盖,像是被一道雷给劈开了。
什么玩意儿?
我当年非要嫁给他?
我和他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从穿开裆裤起就混在一起,大学毕业,是他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在全校师生面前跪下求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没我他活不下去。
现在,他告诉我,是我“非要”嫁给他?
还扯上了苏晴。
苏晴,他的白月光,他的朱砂痣,他心里那块谁也碰不得的圣地。
一个在我俩结婚前,就已经拿着全额奖学金,飞去巴黎追寻她艺术梦想的女人。
我看着沈皓那张英俊却写满“无辜”的脸,一股邪火“噌”地一下就从脚底板窜到了脑门。
我笑了。
真的,气到极致,人是会笑的。
“沈皓,你再说一遍?”
他可能以为我没听清,或者被他的“深情”震慑住了,居然还真的一脸沉痛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如果不是你,我和苏晴不会错过。是你,毁了我的爱情。”
好。
真好。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股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我放下熨斗,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他仰头看着我,眼神里还带着那种自以为是的悲伤。
我扬起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利落、干脆。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沈皓懵了。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敢打我?”
我甩了甩被打得发麻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打你?沈皓,我他妈想剁了你!”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跳了起来,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让他那张自诩深情的脸显得滑稽又可笑。
“我不可理喻?”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句地问他,“沈皓,你摸着你那颗不知道还在不在的良心问问你自己!是谁当年追我追到我们家楼下,大冬天站一宿,冻得跟孙子似的?是谁在我爸妈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说这辈子只对我林晚一个人好?是谁在我加班晚了,堵在公司门口,非要背我回家,说我是他的小公主?”
“现在,你他妈告诉我,是我毁了你的爱情?”
“你那爱情是在巴黎,还是在你梦里?苏晴走的时候,跟你说过一个字吗?她看得上你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些年,我在婚姻里磨平的棱角,好像在这一瞬间,全都重新长了出来,锋利得能杀人。
沈皓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辩解:“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我冷笑,“对,是过去的事了。从你刚才说那句话开始,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过去了。”
我转身,从玄关的柜子里拖出那个落了灰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他跟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卧室,拉开衣柜,开始往箱子里扔衣服。我的动作又快又狠,像是要跟这些东西彻底划清界限。
“林晚,你别闹了!”他抓住我的手腕。
我猛地甩开他。
“别碰我,我嫌脏。”
我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沈皓,你不是觉得委屈吗?不是觉得是我耽误了你和你的白月光吗?”
“行啊。”
“我成全你。”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谁不去谁是孙子。”
说完,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林晚!”他在我身后吼道,“你走了就别回来!”
我停下脚步,回头,冲他灿烂一笑。
“放心。”
“这破地方,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再踏进一步。”
门“砰”的一声被我关上,隔绝了他所有的声音。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照着我决绝的背影。
我拖着箱子,走得飞快,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妈的。
疼。
不是因为失去他,而是因为我这七年的青春和真心,就像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二章:闺蜜是人间清醒
凌晨一点,我拖着行李箱,按响了闺蜜肖雨家的门铃。
门一开,肖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我靠,林晚?你这是……被抄家了?”
看清我红肿的眼睛和脚边的行李箱,她瞬间清醒了,一把将我拽进屋里。
“怎么回事?跟沈皓那孙子吵架了?”
我一屁股陷进她家柔软的沙发里,刚才那股撑着我的劲儿瞬间就泄了。我抱着抱枕,把脸埋进去,没说话。
肖雨给我倒了杯热水,塞进我手里,然后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背。
“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儿,天塌下来了有姐给你顶着。先说说,那孙子又作什么妖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写满“老娘给你出气”的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把沈皓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学给了肖雨听。
整个过程,肖人间骂街王雨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想提刀杀人。
等我说完,她一拍大腿,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操!”
“这孙子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苏晴?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苏晴?她当年出国的时候,正眼瞧过沈皓那舔狗一眼吗?沈皓这B是失忆了还是老年痴呆提前了?”
肖雨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骂得唾沫横飞,比我还激动。
“还有你!林晚!”她突然停下来,指着我的鼻子,“你也是个包子!这种话你都能忍七年?他今天才说出来,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早就这么想了!指不定背地里意淫他那白月光多少回了呢!”
我被她骂得一愣一愣的。
“我……我今天打他了。”我小声说。
肖雨眼睛一亮:“打得好!打哪了?脸上吗?破相了没?用不用姐再给你补两脚?”
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我那点悲伤,硬生生被她给逗笑,又给憋了回去。
“离!”肖雨斩钉截铁地说,“这婚必须离!马上离!一分钟都不能多待!”
“我已经跟他说了,明天九点,民政局见。”
“漂亮!”肖雨给我比了个大拇指,“这才是我的姐妹!为了庆祝你脱离苦海,重获新生,姐决定,开一瓶八二年的……可乐!”
她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冰可乐,递给我一听。
冰凉的易拉罐贴在手心,也让我混乱的脑子冷静了不少。
“小雨,”我看着她,有点茫然,“我就是觉得……不值。我这七年,到底图什么啊?”
我图他对我好,图他知冷知热,图他能给我一个家。
可到头来,人家心里装的是别人,我还成了那个碍事的绊脚石。
多可笑。
肖雨喝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嗝,然后无比认真地看着我。
“晚晚,你不是图什么,你是被骗了。就像买了个看上去包装精美的点心,咬一口才发现里面是屎。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研究这坨屎为什么这么臭,而是赶紧把它吐了,漱漱口,然后拉黑这家店,永不再买。”
这个比喻……虽然恶心,但话糙理不糙。
“你现在千万别给我玩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套,也别想他以前对你那些好。”肖人生导师雨继续上线。
“男人对你的好,是有成本的。他追你的时候,对你好是为了把你搞到手;结婚后,对你好是为了让你给他生孩子、当保姆、伺候他爹妈。一旦他觉得你没利用价值了,或者他有了更好的选择(哪怕只是他意淫的),他就能把以前所有的好,都变成捅向你的刀子。”
“就像沈皓,他现在事业有点起色,觉得自己行了,又开始惦记他那得不到的白月光了。他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你?因为承认自己当年没本事留住苏晴,承认自己现在就是个婚内精神出轨的渣男,太丢脸了。所以,‘都怪你’,就成了他最好的遮羞布。”
肖雨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一直不愿深思的婚姻真相。
是啊。
我怎么就没早点看明白呢?
沈皓这几年,对我越来越不耐烦。我做的饭,他嫌油腻;我买的衣服,他嫌老土;我跟他分享我工作室的趣事,他嫌我没追求。
我以为是七年之痒,是婚姻的磨合期。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他只是不爱了。
或者说,他爱的从来就不是真实的我,而是那个能满足他所有需求的、任劳任怨的“妻子”角色。
现在,他觉得我这个角色,配不上他了。
“想明白了?”肖雨捏了捏我的脸。
我点点头,把眼泪擦干,一口气喝光了整听可乐。
“明白了。”
“离!必须离!”
“财产怎么分?”肖雨问了个最实际的问题,“房子是他婚前买的,但房贷我们一起还了七年。还有车,还有存款。你可不能当圣母,便宜了那孙子。”
提到这个,我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房子首付是他家出的,写的他的名字。车是结婚后买的,写的我的名字。存款……我们是各管各的,但我这几年开私房烘焙工作室,赚的钱基本都贴补家用了。”
我这几年,为了支持沈皓创业,工作室赚的钱,除了必要的开销,大头都拿去还房贷、应酬、给他买各种行头。他总说,男人在外面,行头很重要。
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傻逼。
肖雨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我的脑门:“你啊你!就是太心软!太为他着想了!”
“没事,”她话锋锋一转,“现在醒悟也不晚。婚后共同还贷的部分,你有权分割。车在你名下,就是你的。至于你贴补家用的钱,有没有转账记录?有的话,也能说道说道。”
“有记录。”我点头。
“那就好办了。”肖雨拿出手机,“我认识一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姓周,业务能力超强,人称‘渣男粉碎机’。我明天就帮你约他。咱们不打无准备之仗。就算协议离婚,也得让他把该吐的都吐出来!”
看着肖雨为我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心里暖洋洋的。
什么狗屁爱情,什么七年婚姻,都比不上一个能在你落难时,为你两肋插刀的闺蜜。
这一夜,我睡在肖雨家的客房里。
很奇怪,我居然没有失眠。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心死了。
也好。
心死了,就不会再痛了。
第三章:渣男粉碎机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沈皓的电话吵醒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服务。
世界清静了。
肖雨已经帮我约好了周律师,时间就在上午十点。
我洗漱完毕,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化了个精致的妆。口红选了最正的红色,气场全开。
肖雨看着我,满意地点点头:“对嘛!就是要这样!去离婚,又不是去上坟,得漂漂亮亮的,让他知道,离了他,你只会过得更好!”
我们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周律师已经在等我们了。
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斯文又精干的气质。
“林女士,肖女士,请坐。”他起身,为我们拉开椅子。
声音也很好听,低沉,悦耳。
我把我的情况,言简意赅地跟他复述了一遍。
周律师全程都在认真地听,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关键词。他没有像肖雨那样义愤填膺,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同情,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眼神专注而专业。
这种态度,反而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说完后,他推了推眼镜,开口了。
“林女士,根据你的陈述,我总结一下几个关键点。”
“第一,离婚的意愿。你很坚决,对方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从他昨晚的言论来看,他对这段婚姻也已经没有留恋。所以,协议离婚的可能性很大,这是好事,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
“第二,财产分割。这是重点。”
他把笔记本转向我,上面清晰地列出了几项。
“房子,婚前财产,首付部分属于男方个人。但是,婚后共同还贷的部分,以及这部分对应的房产增值,你有权要求分割一半。这需要我们去调取银行还款流水和查询房产现价。”
“车子,登记在你名下,属于你的个人财产,这点没有争议。”
“存款,你们是AA制,但你说你的收入大部分用于家庭共同开销。这部分,如果转账记录清晰,且备注了用途,我们可以主张为夫妻共同财产,要求对方返还一半。如果没有备注,会麻烦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周律师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锐利,“精神损害赔偿。”
“精神损害?”我愣了一下。
“是的。”他点头,“对方在婚内,长期对你进行精神打压,将自己的不如意归咎于你,并且明确表示心中另有他人,这已经构成了对你精神上的严重伤害。虽然法律上对于精神出轨的界定比较模糊,取证也困难,但我们可以以此为谈判筹码,在财产分割上为你争取更多利益。”
我看着周律师,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稳了”的感觉。
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肖雨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看周律师的眼神,简直像在看偶像。
“周律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我问。
“很简单。”周律师说,“第一步,不要再与对方有任何私下接触,避免情绪化的争吵。所有事情,都通过我来谈。”
“第二步,整理所有对你有利的证据。银行流水、转账记录、大额家庭开销的票据,以及……任何能证明他精神出轨的证据。比如,他有没有写过什么日记,或者跟别人的聊天记录?”
我想了想,摇摇头。
沈皓那个人,精明得很,不会留下这种把柄。
“没关系。”周律师似乎并不意外,“我们主攻财产部分。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授权,由我作为你的代理律师,正式向沈皓先生发出律师函,就离婚事宜进行商谈。”
“好。”我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就像肖雨说的,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我呢,就负责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
“林晚,你什么意思?拉黑我?”是沈皓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让肖雨也听听。
“有事?”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昨晚说的是真的?你真要离婚?”
“不然呢?留着你过年吗?”我不耐烦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听到了沈影帝皓带着哭腔的声音。
“晚晚,我错了,我昨晚是喝多了,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呵。
又来这套。
鳄鱼的眼泪,谁信谁傻逼。
“沈皓,”我说,“别演了,累不累?你不是觉得委屈吗?不是觉得是我耽误了你奔向白月光吗?我现在给你自由,让你去追求真爱,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没有!我爱的人是你啊!苏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急切地辩解。
“是吗?”我轻笑一声,“那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给苏晴打个电话,告诉她,你这辈子只爱我林晚一个,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电话那头,又一次沉默了。
这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说明问题。
“怎么?不敢了?”我追问。
“林晚,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他的语气又变了,带上了指责的意味。
“看吧,”我说,“你连骗我都懒得演得逼真一点。沈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就这样。”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肖雨在一旁,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哈……晚晚,你刚才那段位,太高了!简直是王者吊打青铜!‘你敢不敢给苏晴打电话’,哈哈,绝杀!太他妈解气了!”
我也笑了。
是啊,挺解气的。
以前,我总是顾及他的面子,怕他难堪。
现在,我只想让他知道,我林晚,不是没脾气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第四章:烘焙是我的盔甲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搬进了肖雨家。
沈皓没有再来烦我,估计是被周律师的律师函给镇住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晚晚私房烘焙”工作室。
这个工作室,是我一手一脚做起来的。从最初在朋友圈卖点小饼干,到后来有了稳定的客户群,开了自己的线上店铺,每一步都浸透着我的心血。
结婚后,沈皓总说我这是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让我找个正经工作。
我没听他的。
这是我唯一的,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现在,它成了我最大的底气。
我打开后台,看着不断涌入的订单,心里前所未有地踏实。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是一个老客户发来的消息。
【晚晚,在吗?我下个月要给我女儿办百日宴,想在你这里订一个翻糖蛋糕,主题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可以做吗?】
这是一个大单。
我立刻来了精神,跟客户仔细沟通起细节。
从蛋糕的尺寸、口味,到每一个翻糖人偶的造型、配色,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敲定所有方案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做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事情,真的能治愈一切。
当我把手伸进温热的面粉里,感受着它细腻的触感;当我看着黄油和糖在搅拌机里慢慢融合,变得蓬松发白;当我闻到烤箱里飘出的浓郁香气……
那一刻,什么沈皓,什么白月光,都他妈滚蛋了。
我的世界里,只有奶油、巧克力和糖。
它们不会背叛我,不会欺骗我。我付出多少心血,它们就会回报我多少甜蜜。
这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厨房里,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
肖雨怕我憋坏了,每天下班回来,都给我带各种好吃的,然后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陪我聊天。
“我说,你这是要把自己累死啊?”她看着我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疼地说。
“不累。”我摇摇头,正在给一个蛋糕胚抹面,“我得赚钱啊。以后一个人生活,到处都得花钱。再说了,忙起来,就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烘焙,是我的事业,也是我的盔甲。
它能让我对抗全世界的恶意。
“说得也是。”肖雨点点头,“不过,你那个律师,还挺靠谱的。”
“怎么了?”我问。
“今天周律师给我打电话了,说沈皓那孙子收到律师函之后,怂了。主动联系周律师,说愿意协议离婚,财产也好商量。”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这么爽快?”
这不像沈皓的风格。他那个人,但凡能占一点便宜,都绝不会放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肖雨撇撇嘴,“周律师也觉得奇怪。他说沈皓那边约了明天下午,在律所见面谈具体条款。周律师让你也过去,有些事需要你当面确认。”
“好。”我点头。
不管沈皓在耍什么花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林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一掉眼泪就心软的林晚了。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结束了手里的工作,和肖雨一起去了周律师的事务所。
我到的时候,沈皓已经在了。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不少,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胡子也没刮干净。看到我,他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坐在了周律师旁边的位置上。
周律师向我点了点头,然后开门见山。
“沈先生,既然今天大家都到了,我们就来谈谈具体的离婚协议条款。”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沈皓面前。
“这是我们根据林女士的意愿,草拟的一份协议。主要内容包括,第一,房产婚后共同还贷部分及增值部分,林女士要求分割一半,折合成现金,由你一次性支付。”
“第二,车子归林女士所有。”
“第三,关于林女士婚后收入用于家庭开销的部分,我们要求你返还五十万。”
沈皓的脸色,随着周律师的话,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当听到“五十万”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譚。
“五十万?凭什么?!”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她赚那点钱,都花她自己身上买包买化妆品了,什么时候贴补家用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妥协。
周律师依旧很平静,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厚厚一沓A4纸,放在桌上。
“沈先生,这是林女士近七年的银行流水和支付宝、微信转账记录。每一笔用于偿还房贷、支付家庭水电煤、给你购买衣物、以及给你公司周转的款项,我们都做了清晰的标记。总金额,是一百零七万。我们只要五十万,已经是非常合理的要求了。”
沈皓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看着那堆白纸黑字的证据,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我曾经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他,他却把我当成一个理所当然的提款机。现在,还要反咬我一口。
“沈皓,”我终于开了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那一百多万里,有三十万,是你当初创业失败,欠了外债,我偷偷把外婆留给我的嫁妆金条卖了,给你堵上的窟窿。”
“这件事,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我爸妈。”
“我只要五十万,已经是给你留了最后的体面了。”
沈皓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愧疚和慌乱。
“晚晚,我……”
“别叫我晚晚。”我打断他,“我嫌恶心。”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沈皓才沙哑着嗓子说:“我……我没那么多钱。”
“没钱?”肖雨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喷,“你上个月刚给你那辆破车换了四个轮胎,花了两万多!你上上个月,还给你妈买了个五万块的翡翠镯子!你现在跟我们说你没钱?”
沈皓被怼得哑口无言。
周律师适时地开口:“沈先生,如果你无法一次性支付,我们可以商定一个分期付款的方案。但如果你拒不支付,那么,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到时候,我们不仅会主张这五十万,还会加上精神损害赔偿。而且,你婚内精神出轨的事情,恐怕也会在法庭上被公开讨论。”
“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周律师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沈皓的死穴上。
他最在乎的,就是他那点可怜的面子。
我看着他那张灰败的脸,知道,这场仗,我赢了。
第五章:白月光的真面目
从律所出来,沈皓追了上来。
“林晚,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脚步没停。
“就五分钟!”他拉住我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
我停下来,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肖雨像个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我面前:“干嘛呢你?动手动脚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皓没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
“晚晚,那五十万,我真的拿不出来。我公司最近资金周转很困难……你能不能……能不能少要一点?”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沈皓,你公司困难,跟我有关系吗?你当初拿我的钱去周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他语塞。
“再说了,”我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还有你的白月光吗?苏晴现在可是知名设计师,听说一幅画都卖好几十万。你去找她借啊,说不定她一高兴,就帮你把钱还了呢?”
我的话,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你别把她牵扯进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哟,还护上了?”我笑了,“怎么?怕你的女神知道你是个吃软饭的,形象幻灭啊?”
“林晚!”他低吼道,“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难听吗?”我反问,“我觉得挺写实的。沈皓,收起你那套深情人设吧,别再自我感动了。你爱的根本不是苏晴,你爱的只是那个求而不得的梦。你把她想象得完美无瑕,来反衬我这个老婆有多俗不可耐,以此来证明你自己的怀才不遇和婚姻不幸。”
“你就是个懦夫。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敢面对现实的婚姻,所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现在,我要走了,不当你的绊脚石了。你应该高兴才对。至于钱,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还想保留一点男人的尊严,就痛快点签字给钱。不然,我们就法庭见。”
说完,我不再看他,拉着肖雨转身就走。
身后,沈皓久久地站着,像一尊风化的石像。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室。
那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百日宴蛋糕,成了我的重点项目。我查了大量的资料,画了几十张设计稿,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疯帽子”做最后的造型,工作室的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送快递的,擦了擦手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长发,穿着一条素雅的棉麻长裙,气质清冷,眉眼间带着一股艺术家的疏离感。
我愣了一下。
因为我认得她。
虽然只在沈皓的同学聚会照片上见过,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就是苏晴。
沈皓那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还没开口,她先说话了,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淡淡的。
“你好,是林晚女士吗?”
“我是。”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拉响了十级警报。
这是什么剧情?正室斗小三?不对,人家现在是白月光亲自上门来示威了?
“我能进去坐坐吗?”她问。
我侧身让她进来。
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晴走进我的工作室,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那个半成品的“爱丽丝”蛋糕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
“很漂亮。”她说。
“谢谢。”我给她倒了杯水,“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我开门见山。
我没兴趣跟她玩什么虚与委蛇的把戏。
苏晴捧着水杯,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我。
“沈皓来找我了。”
哦?
我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他跟我借钱。”苏晴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他说,他要跟你离婚,需要支付给你一笔钱。”
“所以呢?”我问,“你借给他了?”
苏...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为什么要借给他?”
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他跟我说,”苏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他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当年就在一起了。他说,他爱的人一直是我。他说,他跟你结婚,只是因为……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我。”
噗。
对不起,我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长得像她?
我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自己,又看了看对面的苏晴。
她是典型的清冷文艺范,瓜子脸,丹凤眼。
而我,是标准的浓颜系,大眼睛,鹅蛋脸,笑起来还有两个小梨涡。
我们俩,除了都是女的,还有哪点像?
沈皓这孙子,为了借钱,连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
“你信了?”我问苏晴。
苏晴又摇了摇头。
“林晚,”她忽然叫了我的名字,“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我更懵了。
“嗯。”她点点头,“虽然我什么都没做,但沈皓这些年,因为我,给你造成了这么多困扰和伤害,我觉得很抱歉。”
“我跟他,从来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大学的时候,他追过我,但我拒绝了。因为我一直觉得,他太……太虚浮了。他喜欢的,不是真实的我,而是他想象中,那个会画画、会弹琴、不食人间烟火的我。”
“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当成了笑话。我以为他毕业后,尤其是结婚后,就会成熟起来,没想到……他还是那个样子。”
“前几天他来找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恶心。”
苏晴的坦白,让我对她的印象彻底改观了。
她不是我想象中那种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反而清醒、理智,甚至有点……可爱。
“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我问。
“不全是。”苏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我面前,“沈皓说,他欠你五十万。这里面,是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我愣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钱,不是我借给他的,也不是我替他还的。”苏晴说,“这是我买你东西的钱。”
她指了指那个“爱丽丝”蛋糕。
“我很喜欢你的作品。这个蛋糕,我要了。五十万,是定金。”
我看着桌上的支票,又看了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算什么?
白月光替渣男前夫付分手费?
这也太魔幻了吧!
“苏小姐,我想你误会了。这个蛋糕是别人订的,而且,它也值不了五十万。”我把信封推了回去。
“那就当我向你预定未来的五十万蛋糕。”苏晴的态度很坚决,“林晚,我不是在同情你,也不是在施舍你。我只是觉得,一个优秀的女性,不应该被一个渣男拖累,尤其是在金钱上。”
“这笔钱,你拿着。尽快跟他办完手续,断个干净。然后,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
“至于沈皓那边,我会告诉他,这钱是我借给他的,让他以后慢慢还我。我想,欠着‘白月光’的钱,应该比欠前妻的钱,更能让他记忆深刻吧。”
苏晴说完,冲我微微一笑。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沈皓会对她念念不忘。
这样的女人,独立、清醒、强大,还带着一点腹黑。
确实很有魅力。
只可惜,沈皓那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
第六章:新生的签字仪式
我最终还是收下了苏晴的支票。
不是因为我需要这笔钱,而是因为我接受了她的善意。
就像她说的,尽快断个干净,开始新生活。
我给周律师打了电话,告诉他钱已经到位,可以约沈皓签离婚协议了。
周律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再次坐在了律所的会议室里。
沈皓看到我,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我对视。
估计是苏晴已经跟他“沟通”过了。
整个签字过程,异常顺利。
沈皓几乎没有看协议的内容,直接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他把笔放下,把协议推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眼圈红了。
“晚晚……”他又想叫我。
我没理他,拿起笔,在“林晚”两个字后面,签下了我的名字。
落笔的那一刻,我心里没有想象中的解脱,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平静。
像一场持续了七年的高烧,终于退了。
我和沈皓,从今天起,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走出民政局,拿到那本墨绿色离婚证的时候,天很蓝,阳光很好。
肖雨在门口等我,看到我,直接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恭喜你,林晚女士!从今天起,你就是钮祜禄·林晚了!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我被她逗笑了,心里最后那点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走!为了庆祝你恢复单身贵族身份,姐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做个SPA,买几件漂亮衣服!把那渣男花掉的钱,都加倍给自己挣回来!”
那天下午,我和肖雨像两只刚出笼的鸟,在商场里疯狂血拼。
我买了一条以前沈皓总说太暴露的吊带裙,买了一双他嫌太夸张的亮片高跟鞋,还剪了一个他一直不让我剪的利落短发。
当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的自己时,我才发现,这些年,为了迎合他,我到底压抑了多少真实的自我。
晚上,我们找了一家很火的清吧,点了一桌子好吃的,还有两杯漂亮的鸡尾酒。
“来,为我们闪闪发光的林女士,干杯!”肖雨举起杯子。
“干杯!”
我抿了一口酒,甜中带涩,像极了我的前半生。
“对了,”肖雨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八卦地凑过来,“你那个律师,周律师,我觉得人不错啊。长得帅,业务能力又强,最重要的是,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哦!”
“瞎说什么呢。”我白了她一眼。
“我可没瞎说!”肖雨言之凿凿,“上次在律所,他给你递文件的时候,手指头都快碰到你手了!还有,他跟你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比跟沈皓那孙子说话时温柔八个度!”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点。
但也许只是他的职业素养呢?
“得了吧,我现在可没心情想这些。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我晃了晃杯子里的酒。
“也对。”肖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先搞事业,等咱们成了富婆,小奶狗小狼狗,还不是随便挑?”
我们俩相视一笑,笑得前仰后合。
生活,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离婚后的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
我用苏晴给的那笔钱,把工作室扩大了一倍,还雇了两个帮手。
我的线上店铺,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几家知名的咖啡馆,开始长期从我这里订购甜品。
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心里却无比满足。
银行卡里的数字,是我最直接的安全感。
我和苏晴,也成了朋友。
她偶尔会来我的工作室,我们一起喝下午茶,聊设计,聊艺术,聊各种八卦,但默契地,谁也不再提沈皓。
我才知道,她这些年在国外,也经历了很多。一个人打拼,被人骗过,也被人帮助过,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们都是在生活里摸爬滚打,才把自己活成盔甲的女人。
这天,我接到了周律师的电话。
“林女士,你好。”他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周律师,你好。是有什么事吗?”我有点意外。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下个月结婚,想订一个婚礼蛋糕。我向他推荐了你的工作室,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当然方便!”我立刻来了精神,“太谢谢你了,周律师!”
“不客气。”他顿了顿,又说,“另外……我下周过生日,想……想订一个生日蛋糕,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笑着说,“周律师想吃什么口味的?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我听到他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第七章:最好的报复是活得漂亮
给周律师做生日蛋糕那天,我格外用心。
我选用了最新鲜的草莓和顶级的动物奶油,蛋糕胚烤得松软香甜。
最后,我在蛋糕上用巧克力写下了一行字:
“祝周律师生日快乐,未来可期。”
送蛋糕去他律所的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
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林女士,辛苦你亲自跑一趟。”
“不辛苦。”我把蛋糕递给他,“客户是上帝嘛。生日快乐,周律师。”
“谢谢。”他接过蛋糕,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是……答谢。”
我看着他,金丝边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清澈而真诚。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啊。”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愉快。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作到生活,从美食到电影。
我发现,脱下律师那身严肃外壳的周泽(他让我叫他名字),其实是个很风趣幽默的人。
他会讲冷笑话,会模仿电影里的经典片段,还会细心地帮我把鱼里的刺挑出来。
和他在一起,我感觉很轻松,很自在。
吃完饭,他坚持要送我回家。
车开到肖雨家楼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林晚。”他忽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
车厢里很安静,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其实,”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那个结婚的朋友,是我编的。”
我愣住了。
“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再见你一面。”
我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D。
我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可能有点唐突了。”
“没……没有。”我赶紧摇头,感觉脸颊有点发烫。
“那……我下次还可以约你吗?”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我看着他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以。”
我的新生活,好像真的要开始了。
我和周泽,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他是个很好的伴侣,尊重我的事业,支持我的梦想,会在我忙得焦头烂额时,默默帮我把工作室打扫干净;也会在我因为一个新配方失败而沮丧时,笨拙地安慰我,然后把我做的“黑暗料理”全部吃光。
和他在一起后,我才知道,原来好的爱情,不是让你放弃自我去迎合对方,而是让你们都成为更好的自己。
半年后,我的工作室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甜品店。
苏晴也拿下了国际上一个很重要的设计大奖,事业再上一个台阶。
肖雨呢,在我的撮合下,和周泽的一个律师同事看对了眼,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
我们三个,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至于沈皓,我后来也听说了一些他的消息。
据说,他去找苏晴表白,被苏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苏晴还告诉他,那五十万不是借,是投资,让他按月还本付息,利息比银行还高。
他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最后还是倒闭了。
他想回来找我复合,被肖雨堵在门口,用拖把打了出去。
后来,听说他回了老家,在一个小公司里当职员,过得很是落魄。
肖雨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眉飞色舞,解气得不得了。
我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
我已经不在乎了。
对我来说,沈皓这个人,连同那段不堪的婚姻,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最好的报复,从来不是把他踩在脚下,而是让自己活得漂亮,活得精彩,活到让他望尘莫及,让他知道,他当初放弃的,是一颗多么璀璨的珍珠。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我和周泽坐在我工作室的露台上,喝着我新调制的果茶。
苏晴和肖雨也在,我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笑声不断。
周泽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在想什么?”
我看着远处的天空,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真好。
曾经,我以为我的世界,因为一个男人的离开而崩塌了。
现在我才明白,他只是给我腾出了位置,让更好的人,和更广阔的世界,走进来。
他说是我的错,因为我,他才不能和白月光在一起。
现在我想告诉他,是啊,都怪我。
怪我醒悟得太晚,怪我没有早点离开你。
但没关系。
现在,刚刚好。
我举起茶杯,对着阳光,敬了自己一杯。
敬那个曾经在泥潭里挣扎,如今却光芒万丈的自己。
敬我崭新的,甜得冒泡的人生。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