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孑然一身的他看着美丽动人的前妻,他悔红眼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10-05 22:41 1

摘要:车停在家长临时停车区的最角落,一辆半旧的国产车,车头还蹭掉了一块漆,露出黑色的底。

车停在家长临时停车区的最角落,一辆半旧的国产车,车头还蹭掉了一块漆,露出黑色的底。

我没下车,点了根烟。

烟雾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呛得我有点咳嗽。

透过前挡风玻璃,我看着那些从各种好车里下来的家长。

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精致优雅。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体面。

我摸了摸自己没打理的胡茬,又看了看后视镜里那张疲惫的脸。

眼角的细纹,好像是这两年才突然冒出来的。

的。

我把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那里面已经堆满了烟蒂。

今天是我女儿念念的家长会。

林晚,我前妻,给我发了条信息,言简意赅。

“念念家长会,下午三点,育才小学三楼多功能厅。你能来最好。”

连个标点符号都带着疏离。

我下了车,把皱巴巴的夹克衫拉链拉到顶。

风有点大,吹得我一哆嗦。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我混在人群里,像一滴掉进油锅里的水,格格不入。

多功能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林晚。

她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正侧着头和一个打扮得体的女人说话。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很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她瘦了些,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润和恬静,却比以前更浓了。

她没化妆,或者说化了那种我看不出来的淡妆。

脸上带着笑,不是那种敷衍的社交笑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那种。

我忽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记忆里的林晚,总是穿着棉质的家居服,头发随便用一根皮筋扎起来,脸上带着被家务和孩子消磨掉所有光彩后的疲惫。

那时候,我总嫌她不修边幅,黄脸婆。

现在,这个光芒四射的女人,真的是我那个前妻?

我找了个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像个做贼的。

我不敢让她看见我。

我怕她看见我这副鬼样子。

失业,负债,靠代驾和跑腿勉强糊口。

我怕她眼睛里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同情或者鄙夷。

那比拿刀子捅我还难受。

家长会开始了,班主任在上面说着一些关于孩子学习和成长的话。

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眼睛,像被磁铁吸住一样,死死地盯着林晚的背影。

她坐得很直,偶尔低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那个笔记本,我认得,是她以前最喜欢的一个牌子,很贵。

那时候她舍不得买,在商场里看了好几次。

我当时怎么说的?

“一个本子而已,至于吗?钱多烧的?”

现在,她用着那个本子,姿态那么自然。

大概是她身边那个男人送的吧。

想到这,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了,又酸又疼。

家长会结束,家长们陆续散场。

林晚站起身,和旁边的家长点头告别。

她转身的时候,目光扫过全场。

然后,她看见了我。

她的表情有那么一刻的凝滞,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随即,那丝惊讶就变成了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朝我走了过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你来了。”她在我面前站定,语气平淡。

“嗯。”我站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念念看见你,应该会很高兴。”她说。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她的皮肤状态好得惊人,一点都看不出是个快四十岁的女人。

岁月好像格外偏爱她,把所有刻薄和风霜,都只留给了我。

“最近……还好吗?”她还是先开了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还行。”我撒了谎,“开了个小公司,瞎忙。”

我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怕她从我闪烁的眼神里,看出我的窘迫和心虚。

她“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念念在教室等我,我先过去了。”

“好。”

她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林晚!”我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那个……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和念念吃个饭。”我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她沉默了一下。

就那几秒钟,我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了。”她轻轻摇头,“晚上约了人。”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你那个朋友?”我忍不住问。

“嗯,周明今天从国外回来。”她回答得很坦然。

周明。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我当然知道他。

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从我们离婚后不久,就一直在追她。

我曾经对此嗤之以鼻。

一个穷教书的,能给她什么?

现在我才明白,我给不了的,他都能给。

比如,尊重,陪伴,和一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心。

“那……好吧。”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玩得开心。”

“谢谢。”

她说完,就真的走了。

没有一丝留恋。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坐回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那包被压得皱巴巴的烟。

手抖得厉害,半天点不着火。

周围的人都走光了,多功能厅里空荡荡的。

只有我一个人,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我和林晚是大学同学。

那时候,她是系里最漂亮的姑娘,追她的人能从宿舍楼排到校门口。

而我,只是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除了成绩好,一无所有。

我追了她整整两年。

每天早上在她们宿舍楼下等她,给她送早饭。

她喜欢图书馆,我就通宵占座。

她生病了,我背着她跑半个城市去最好的医院。

所有人都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最后,天鹅真的被我这只癞蛤蟆给叼走了。

毕业那天,我跟她说:“林晚,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时候我的眼睛里,有光。

我相信自己能做到。

刚开始那几年,我确实很拼。

进了一家互联网公司,从最底层的程序员做起。

每天加班到深夜,有时候就直接睡在公司。

林晚毫无怨言地支持我。

她放弃了她热爱的绘画,找了一份稳定的文职工作,工资不高,但能补贴家用。

她把我们那个租来的小单间,收拾得干净又温馨。

我每次一身疲惫地回去,总能喝上一口她煲的热汤。

那时候,我们很穷,但我们很快乐。

转折点,是在我升上项目经理之后。

我的收入翻了几倍,我们买了房,买了车。

我以为,我承诺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但从那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我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

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也越来越重。

我开始嫌弃她做的饭菜不够精致。

嫌弃她穿的衣服没有品位。

嫌弃她每天跟我聊的都是柴米油盐这些破事。

“你就不能跟我聊点工作上的事吗?格局大一点!”我记得我曾这样对她吼过。

她当时愣住了,眼睛里全是受伤。

“陈阳,我每天上班、买菜、做饭、带孩子,我哪有时间去了解你的工作?”

“那都是借口!”我粗暴地打断她,“你就是不求上进!你看看人家王总的老婆,自己开了画廊,又能帮老公打理人脉,那才叫贤内助!”

那次,我们吵得很凶。

从那以后,她好像就变了。

她不再跟我分享她生活里的琐事。

也不再关心我几点回家。

她重新拿起了画笔。

在念念睡着之后,她会在阳台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一个人画到深夜。

我对此嗤之 R 鼻。

“都多大年纪了,还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画画能当饭吃吗?有那时间不如去报个班,提升一下自己。”

她没跟我争辩。

只是默默地画。

后来,她的画开始在一些小众的艺术网站上发表,有了一些粉丝。

甚至有人想买她的画。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久违的光。

我当时正在为项目的一个 bug 烦躁,不耐烦地挥挥手。

“几百块钱的事,也值得你这么高兴?能不能成熟点?”

她眼里的光,瞬间就熄灭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亲手掐灭了她对我最后的一丝期望。

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

任何一件小事,都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我忘了她的生日。

我错过了念念的第一次家长会。

我在她生病的时候,正陪着客户在 KTV 里唱歌。

终于,在我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夜不归宿之后,她向我提出了离婚。

我记得我当时听到这两个字,第一反应不是挽留,而是暴怒。

“离婚?林晚,你脑子进水了?你离开我,你喝西北风去啊?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

“你以为你画那几张破画,就能养活自己和孩子了?别做梦了!”

我把最刻薄,最伤人的话,都砸向了她。

她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

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失望和决绝。

“陈阳,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已经决定了。”

我以为她只是在吓唬我。

就像以前无数次争吵一样,过几天,她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我甚至有点得意。

我觉得她离不开我。

我摔门而出,在外面和朋友鬼混了好几天。

等我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空了。

她带走了念念,和她自己的所有东西。

只给我留了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她净身出户。

房子,车子,存款,她什么都没要。

只要了念念的抚养权。

我当时还觉得她傻。

后来我才知道,傻的是我。

我以为离婚对我是解脱。

再也没有人管我几点回家,再也没有人对我唠唠叨叨。

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花天酒地。

刚开始那几个月,我确实很潇洒。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胃疼醒过来,身边空无一人,连个给我倒水的人都没有。

我才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我开始想念她煲的汤。

想念她在我加班时发来的信息。

想念家里那盏永远为我亮着的灯。

我试着去找她,想让她回来。

我以为我低个头,她就会像以前一样原谅我。

我错了。

我堵在她租住的小区门口,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

“陈阳,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林晚,你别闹了,跟我回家!”

“家?”她笑了,笑里带着泪,“我早就没有家了。”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我面前失态。

从那以后,无论我怎么纠缠,她都再也没有给过我任何回应。

而我的事业,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急转直下。

公司裁员,我因为年纪大,又跟新来的领导不对付,成了第一批被优化的人。

拿着一笔补偿金,心高气傲的我决定自己创业。

我把所有的钱都投了进去,还借了不少外债。

结果,不到一年,公司就倒闭了。

我从一个年薪百万的精英,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失败者。

房子卖了,车子卖了。

从前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也都对我避之不及。

我才终于明白,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一个家庭。

我失去的是我整个世界的支撑。

手机震动了一下,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是林晚发来的。

一张照片。

照片里,念念抱着一个比她还高的毛绒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照片下面配了一行字。

“念念说,谢谢爸爸的礼物。”

我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给她买过礼物?

随即,我明白了。

是林晚。

是她用我的名义,给孩子买了礼物。

她还在维护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在孩子心里的形象。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攥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回什么。

说谢谢?

太轻了。

说对不起?

又太重了。

最终,我只回了两个字。

“不客气。”

发出去之后,我又觉得自己像个。

我走出了学校,外面天已经快黑了。

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路过一家画廊,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挂着一幅画。

画的是一片星空。

深蓝色的夜幕下,星星点点,汇聚成一条璀璨的银河。

在银河的尽头,有一座亮着温暖灯光的小木屋。

那画风,我太熟悉了。

右下角的签名,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

林晚。

我推开画廊的门,走了进去。

一个年轻的女孩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这幅画……是林晚画的?”我指着橱窗里的画,声音有点发抖。

“是的先生,这是林晚老师的‘星光’系列,也是我们这次画展的主推作品。”女孩很热情地介绍道,“林老师现在是我们画廊的签约画家,也是国内新锐当代艺术家,她的作品非常有收藏价值。”

新锐当代艺术家……

我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讽刺。

我那个被我嘲讽为“不切实际”、“虚头巴脑”的前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飞到了这么高的地方。

“这幅画……卖多少钱?”我问。

女孩报出了一个数字。

那个数字,是我现在就算不吃不喝干十年,也赚不到的。

我狼狈地逃出了画廊。

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租来的,只有十平米的隔断间的。

房间里一股方便面和烟草混合的馊味。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发黄的天花板。

林晚的脸,念念的笑,周明的影子,还有画廊里那幅璀璨的星空。

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回放。

悔恨。

无边无际的悔恨,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如果当初能多一点耐心……

如果当初能多一点支持……

如果当初能放下那可笑的自尊和傲慢……

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是陈阳先生吗?”

“是我,你哪位?”

“我是周明。”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找我干什么?炫耀吗?

“有事?”我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想和你见一面。”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跟你没什么好见的。”

“是关于林晚的。”

我沉默了。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

我提前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周明很准时。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儒雅,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他身上有种书卷气,是我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滚的俗人,永远也学不来的。

“陈先生。”他朝我点点头,在我对面坐下。

“找我什么事,直说吧。”我没什么好脸色。

他给我点了杯咖啡,然后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昨天去学校了。”

我心里一紧。

“林晚告诉你的?”

他摇摇头,“是我猜的。昨天她回来,情绪不太对。”

“所以呢?你是来替她出头,警告我离她远点?”我冷笑。

“不。”他看着我,眼神很真诚,“我是来请求你的。”

“请求我?”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知道,你和林晚之间,有很多过去。我也知道,你现在……可能过得不太好。”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凭什么?”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是我前妻,念念是我女儿!我想见她们,天经地义!”

“陈阳。”他叫了我的全名,语气严肃了起来,“你真的爱她们吗?”

我愣住了。

“如果你真的爱她们,就该知道,她们现在过得很好,很平静。你的出现,只会打破这种平静。”

“林晚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从那段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根本无法想象。”

“她刚离婚的时候,带着念念,租住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为了赚钱,她给人画插画,接过最廉价的商业稿,熬了无数个通宵。有一次为了赶稿,三天三夜没合眼,直接晕倒在了画架前。”

“念念那时候还小,经常生病。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在深夜的急诊室里排队。身边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周明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

这些,我全都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她离开我,是找到了更好的依靠。

我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过得这么苦。

“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这些。”我的声音干涩。

“她当然不会说。”周明苦笑了一下,“她就是那种性格,所有的苦,都自己一个人扛。”

“她也从来没有在念念面前,说过你一句不好。她总跟孩子说,爸爸工作很忙,但爸爸很爱她。”

“昨天那只熊,是她逛了一下午才挑到的。她怕直接给,孩子会问。所以才用了你的名义。”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在咖啡馆里,哭得像个傻子。

我终于明白,我失去的,是一个怎样好的女人。

我把世界上最好的珍宝,亲手给扔了。

“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有点残忍。”周明递给我一张纸巾。

“但是陈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如果真的还对她有一丝情分,就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

“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也给你自己留一点最后的体面。”

我没有接那张纸巾。

我只是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你们……要结婚了?”我哑着嗓子问。

周明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说:“我爱了她很多年。我会用我的余生,去弥补她曾经受过的所有伤害。”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有什么资格去嫉妒,去怨恨?

是我自己,把她推到了别人怀里。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感觉自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说完,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馆。

那天之后,我换了手机号。

从那个住了半年的隔断间搬了出来,去了一个更远,更偏僻的地方。

我找了一份在物流公司开货车的活。

很辛苦,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晚上十一二点才能收工。

但我干得很卖力。

因为忙碌和疲惫,能让我暂时忘记那些噬骨的悔恨。

我开始戒烟,戒酒。

每个月发了工资,除了留下最基本的生活费,剩下的,我都匿名打到一个账户上。

那是林晚的账户。

我知道,她不缺这点钱。

我也知道,这点钱,弥补不了我曾经对她的亏欠。

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我还在为我犯下的错,做着一点微不足道的赎罪。

我再也没有去见过她们。

只是偶尔,会从一些财经或者艺术新闻上,看到关于她的消息。

“新锐艺术家林晚画作拍出百万高价。”

“知名设计师林晚荣获国际大奖。”

每一次看到,我的心里都五味杂陈。

有为她高兴,也有无尽的失落。

她的人生,越来越璀璨,越来越精彩。

而我的人生,却像一潭死水,再也泛不起任何波澜。

我们终究,还是活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一转眼,又是三年过去了。

这天,我送完最后一趟货,已经是深夜。

路过市中心的广场,我看到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采访。

采访的对象,是林晚。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套装,坐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自信,优雅,从容。

主持人问她:“林老师,我们都知道,您在成名之前,经历过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是什么支撑您走过来的呢?”

林晚沉默了一下。

然后,她笑了。

笑得云淡风轻。

“可能,是爱吧。”

“对绘画的爱,对生活的爱,还有一个……对我女儿的爱。”

“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是我的女儿,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我。”

“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主持人又问:“那您对过去的那些经历,会有怨恨吗?”

林晚摇了摇头。

“不怨。”

“我很感谢那段经历。因为它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也让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生活对我最好的馈赠。”

看着屏幕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所有的伤害和怨恨。

她活成了自己的一道光。

而我,却永远地困在了过去,困在了那无尽的悔恨里。

我开着车,在城市里一圈一圈地绕着。

最后,车停在了育才小学的门口。

已经很晚了,学校里一片漆黑。

我把车熄了火,坐在黑暗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背着生病的林晚,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医院跑。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为她扛起整个世界。

我想起了我们刚拿到新房钥匙,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兴奋地规划着未来。

那时候,我觉得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我想起了念念刚出生时,那么小,那么软的一团,躺在我怀里。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

那些曾经真实拥有过的幸福,就像手里的沙,被我自己,一点一点,全都扬了。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划开接听。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怯怯的,又有点熟悉的小女孩的声音。

“是……爸爸吗?”

我的心,猛地一颤。

是念念。

“念念?”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爸爸,真的是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雀跃起来。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问周叔叔要的。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肯给我。”

周叔叔……

“爸爸,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孩子的语气里,带着哭腔。

“没有,没有!爸爸怎么会不要你!”我急忙解释,“爸爸……爸爸工作太忙了。”

这个蹩脚的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骗人!”念念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妈妈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可是周叔叔说,你一直都在这个城市。”

“爸爸,我想你了。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我哽咽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我这个失败的,不负责任的父亲。

“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你告诉我,我可以让妈妈和周叔叔帮你!”

“念念长大了,念念可以保护爸爸了!”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绷不住了。

我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却发现家已经没了。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

“陈阳,是我。”

是林晚。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

“你还好吗?”她问。

我没有回答。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那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然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陈阳,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我没有怨过你,真的。”

“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不合适了。”

“念念很想你。她是个好孩子,她很爱你。你如果……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多来看看她吧。她需要父亲。”

“至于我……周明对我很好,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我希望……你能真心祝福我们。”

真心祝福……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的心,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为她找到幸福而感到一丝慰藉。

另一半,是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

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不。

“好。”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

“我会……祝福你们的。”

“谢谢你。”

电话挂了。

车厢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

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只剩下被生活磨平了所有棱角后的麻木和空洞。

我发动了车子,调转车头。

我没有回家。

而是开上了通往城外的高速。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只是想逃离。

逃离这个有她的城市,逃离这段让我窒息的过去。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光晕。

就像我那段曾经触手可及,如今却再也回不去的幸福。

多年以后,孑然一身的我,看着屏幕里那个美丽动人的前妻。

我没有悔红眼。

因为我的眼泪,早在那些数不清的、被悔恨啃噬的夜里,流干了。

来源:窗透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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