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刘备躺在病榻上，面色蜡黄，呼吸微弱。守在床前的赵云已是满头华发，但那双眼睛依然如鹰隼般锐利。

白帝城中，春风萧瑟。

刘备躺在病榻上，面色蜡黄，呼吸微弱。守在床前的赵云已是满头华发，但那双眼睛依然如鹰隼般锐利。

"子龙..."刘备艰难地伸出手。

赵云握住主公的手，感受着那份逐渐流失的温度，心中涌起阵阵悲凉。伺候了主公大半辈子，如今要永远分别了。

"主公，有件事我憋在心里二十年了..."赵云的声音在颤抖，"今天不说，怕是永远没机会了。"

刘备睁开眼睛，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征战半生的忠臣，心中一动："什么事？"

赵云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痛苦，有愧疚，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悲哀："关于长坂坡那一战...关于我救阿斗的事..."

"怎么了？"刘备虽然病重，但神智依然清醒，"你不是成功救出了阿斗吗？"

赵云苦笑着摇头："主公，我救的...恐怕不是阿斗。"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刘备瞬间清醒过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身体太过虚弱，只能用那双震惊的眼睛死死盯着赵云。

"你...你说什么？"

赵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二十年来的痛苦与纠结："主公，容我慢慢道来。这件事，说来话长..."

01

赵云闭上眼睛，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血雨腥风的黄昏。

"还记得长坂坡之战吗，主公？"赵云轻声说道，"那一战，我们败得如此凄惨。曹操的数十万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我军溃不成军。您护着百姓撤退，我奉命去寻找甘夫人和阿斗。"

刘备微微点头，那一战的惨烈他永远不会忘记。

"我记得那时夕阳西下，战火纷飞。我骑着照夜玉狮子，在乱军中左冲右突。"赵云的声音变得沉重，"到处都是曹军的旗号，到处都是奔逃的百姓。我心急如焚，生怕甘夫人母子有个三长两短。"

"找了整整半个时辰，我才在一处废墟中发现了甘夫人。"赵云的眼中闪过痛苦的光芒，"她躺在一堆瓦砾下，身上全是鲜血，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襁褓。"

"甘夫人..."刘备喃喃自语。

"我赶紧上前查看，甘夫人已经气若游丝了。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赵云的声音在颤抖，"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怀中的孩子递给我，断断续续地说：'赵...赵将军...救...救他...'"

赵云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接过孩子，发现他还活着，只是有些虚弱。甘夫人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对我说了一句话：'一定要...要交给主公...'"

"然后她就咽气了。"

刘备听着这些，眼中涌出泪水。甘夫人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我抱着孩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着回到主公身边。"赵云继续说道，"可是曹军已经包围了废墟，数百名士兵向我冲来。我只能拼命突围。"

赵云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我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挥舞着青釭剑，如入无人之境。曹军虽多，但没有人能挡我一合之敌。我杀透重围，血染征袍，只为保护怀中这个小生命。"

"记得最危险的一次，是在一座小山坡上。"赵云的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曹军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我被困在山顶。就在这时，曹操亲自赶到，他看到我怀中抱着孩子，竟然下令：'活捉赵云，不可伤了孩子！'"

"这倒给了我一线生机。我趁着曹军投鼠忌器的机会，从山坡上跃马飞奔而下，冲出了重围。"

刘备听着这些，心中涌起阵阵感动。赵云的忠诚和勇敢，他永远不会忘记。

"经过七进七出，我终于突出重围，找到了主公。"赵云的声音变得温暖，"我把孩子交给您的时候，您激动得热泪盈眶，说：'子龙，你真是我的福将啊！'"

"我还记得您抱着孩子，眼中满含泪水的样子。"赵云看着刘备，"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但说到这里，赵云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可是主公，就是在那一刻，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一个让我至今都无法释怀的细节。"

"什么细节？"刘备急切地问。

赵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孩子身上的衣物...过于华贵了。"

这句话让刘备一愣。

"我当时只是觉得奇怪，甘夫人身为您的妾室，虽然身份不低，但也不至于给孩子穿如此华贵的衣物。那件小衣服，用的是最上等的蜀锦，还镶着金丝边，就连襁褓也是用的宫廷御用的云锦。"

赵云看着刘备："这样的衣物，就算是皇家子嗣也未必能穿得上。"

刘备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02

"那时我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赵云继续说道，"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不得不起疑。"

刘备紧张地看着赵云："什么事情？"

"首先是主公您的反应。"赵云的声音变得谨慎，"当时我把孩子交给您的时候，您的表情...有些复杂。"

"复杂？"

"是的。按理说，死里逃生地见到自己的儿子，应该是纯粹的喜悦才对。但是您的眼中，除了高兴，还有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赵云停顿了一下："当时我以为是您经历了惊吓，所以情绪复杂。但后来回想起来，您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刘备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还有孔明军师。"赵云继续说道，"他在您抱着孩子的时候，一直在旁边仔细观察。我注意到，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着，好像在思考什么。"

"后来军师私下找到我，仔细询问了救人的全过程。他问得很详细，连孩子当时的衣着、相貌、甚至哭声都要我描述一遍。"

刘备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最奇怪的是，"赵云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阿斗长大后，相貌与主公您相差甚远。"

"这...这有什么奇怪的？"刘备强撑着说道，"儿子不像父亲的情况也不少见。"

赵云摇摇头："不是不像那么简单。阿斗的相貌特征，与我们刘氏一族的血脉特征完全不符。我暗中观察了多年，他的眉骨、鼻梁、甚至耳朵的形状，都与您和刘氏族人迥然不同。"

说到这里，赵云的声音变得更加谨慎："而且，他的脾气性格也很特别。阿斗天性沉默，但不是那种内敛的沉默，更像是一种...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这些疑点在我心中积累了很多年，直到五年前，我才决定暗中调查。"赵云看着刘备，"主公，您不要怪我，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弄清真相。"

刘备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眼睛看着赵云。

"我首先去找了当年的一些亲历者。"赵云说道，"但大多数人都已经战死或失踪了。幸好，我找到了一个关键证人。"

"谁？"

"一个叫张妈的老妇人。她当年是甘夫人的贴身侍女，长坂坡之战后就失踪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在一个偏远的村子里找到她。"

赵云神色凝重地说："张妈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她说，长坂坡那天，甘夫人确实死在了废墟中，但她怀中的孩子...不是阿斗。"

"什么？"刘备震惊了。

"张妈说，当时曹军突然杀到，甘夫人来不及撤退，就躲在了废墟中。但在她藏身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同样在逃难的女人——蔡氏。"

赵云停顿了一下："蔡氏当时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正被曹军追杀。甘夫人出于善心，收留了她。但没想到，蔡氏因为受伤过重，很快就死了。临死前，她把孩子托付给了甘夫人。"

刘备感觉天旋地转。

"我继续追查，终于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赵云的声音在颤抖，"长坂坡那天，不只是我们的人在逃难。曹营中也有人在逃难。"

"曹营的人？为什么要逃难？"

"因为内讧。"赵云解释道，"曹操手下有两个派系，一直明争暗斗。长坂坡之战前，这种斗争达到了白热化。其中一派的人，害怕失败后被清算，所以准备投靠我们。"

"在这些准备投靠的人中，有一个女人，叫蔡氏。她是曹操的妾室之一，因为卷入了派系斗争，不得不逃离曹营。"

赵云看着刘备："而蔡氏，怀中抱着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刘备的声音在颤抖。

"据我查证，这个孩子是曹操与蔡氏所生。"赵云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刘备心上，"曹操对这个孩子极为宠爱，甚至超过了对曹丕的宠爱。"

刘备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又通过其他渠道证实，长坂坡之战后，曹操确实丢失了一个孩子。他为此大怒，派人四处寻找，但始终没有找到。"

赵云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主公，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我在废墟中救出的那个孩子，不是阿斗，而是曹操的儿子。"

"那真正的阿斗呢？"刘备艰难地问。

赵云闭上眼睛，痛苦地说："根据张妈的描述，她带着真正的阿斗按照计划撤退，但在路上遭遇了曹军的伏击。混乱中，她和孩子都掉进了河里。等她被人救起时，阿斗已经...已经没有了呼吸。"

刘备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张妈说，她抱着死去的阿斗哭了很久，最后只能把他埋在了河边的一棵大槐树下。"赵云的眼中流下泪水，"而甘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以为张妈已经带着阿斗安全撤退了。"

03

沉默持续了很久。

刘备躺在床上，眼中满含泪水。他想说些什么，但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主公，您不要难过。"赵云看着他的痛苦，心中也很不好受，"虽然事实如此，但这二十年来，阿斗也确实是被我们当作亲生儿子在培养。血缘关系固然重要，但情分也同样珍贵。"

"可是..."刘备艰难地开口，"如果他真的是曹操的儿子，那我们这些年..."

"主公，这件事还有更深的内情。"赵云打断了他的话，"我调查的结果显示，这个调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故意安排？谁？"

"甘夫人。"

这个答案让刘备彻底震惊了。

"根据我的调查，甘夫人在临死前，已经发现了蔡氏的身份和她怀中孩子的来历。"赵云缓缓说道，"但是她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而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什么决定？"

"她决定调包。"赵云的声音充满了敬佩，"甘夫人把已经死去的阿斗藏起来，然后把蔡氏的孩子抱在怀中。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把这个孩子交给了我，让我当作阿斗救回来。"

刘备瞪大了眼睛："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您，主公。"赵云的眼中闪着泪光，"甘夫人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如果您失去了阿斗，会有多么痛苦。而且，她也知道，如果没有子嗣，对您的事业会有多大的打击。"

"可是...那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但甘夫人认为，只要这个孩子能给您带来希望，给您的事业带来帮助，血缘关系并不是最重要的。"赵云看着刘备，"她宁可让自己承受失去亲生儿子的痛苦，也要为您保留一线希望。"

刘备已经泪流满面。

"而且，甘夫人还有更深的考虑。"赵云继续说道，"她知道蔡氏投靠我们的原因，知道曹营内部的派系斗争。她觉得，如果能收养曹操的儿子，将来说不定能成为缓解两军敌意的一个契机。"

"她想得真远..."刘备感叹道。

"甘夫人确实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赵云点点头，"可惜她没有机会看到自己计划的结果。"

说到这里，赵云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主公，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您。"

"什么事？"

"孔明军师...他早就知道了真相。"

这句话让刘备再次震惊："什么？孔明他知道？"

"是的。军师的眼光何等毒辣，他在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时候，就察觉出了不对。"赵云说道，"后来他暗中调查，很快就发现了真相。"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认为，这个秘密不应该公开。"赵云解释道，"军师说，无论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既然甘夫人选择了这样做，我们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愿。而且，从政治角度考虑，收养曹操的儿子，对我们的大业也未必是坏事。"

刘备沉默了很久。

"所以军师一直在配合这个'谎言'？"

"不是谎言，主公。"赵云纠正道，"是一个善意的安排。军师说，既然孩子已经成了我们的家人，就应该真心实意地对待他。血缘关系固然重要，但后天的教育和感情培养同样重要。"

"那么...阿斗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赵云摇摇头："不知道。军师和我商量过，决定永远不告诉他真相。让他永远以为自己是您的亲生儿子，这样对他，对我们，都是最好的选择。"

刘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主公，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您。"赵云的声音变得更加谨慎，"关于甘夫人留下的遗物..."

"遗物？"

赵云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

"这是甘夫人临死前留给我的，二十年来我从未敢打开..."

刘备瞪大了眼睛："快...快打开看看！"

赵云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楚内容。

当刘备看清楚纸条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来源：非凡铅笔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