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因为忘了给许清渺那盆宝贝兰花浇水,她第三百三十三次对他说:“陆之洲,分手吧。”
第一章
就因为忘了给许清渺那盆宝贝兰花浇水,她第三百三十三次对他说:“陆之洲,分手吧。”
说完,她再次摔门而出。
陆之洲像过去那三百三十二次一样,下意识冲出去想哄回她。
却看见她正靠在楼道尽头打电话,侧脸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别怕,我马上过来。”
那一刻,他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碎。
他突然走不动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好累。
于是,他默默转身回家,开始收拾行李。
这第三百三十三次的贱,他不犯了。
……
陆之洲回到卧室,拉出行李箱,开始一件件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每拿起一件物品,都像是在撕开一道结痂的伤疤,露出底下血淋淋的回忆。
大学时候,许清渺便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家世优越,容貌出众,能力超群,身边从不缺追求者,但她对谁都冷淡疏离。
是他,陆之洲,先动了心,先追在她身后跑。
替她占座,给她带早餐,在她上台表演时拼命鼓掌,在她生病时偷偷送药……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飞蛾,拼命扑向她这座冰山。
她拒绝过他很多次,态度冷漠甚至刻薄,他却越挫越勇,锲而不舍。
直到那次,吊灯坠下,是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替她挡了那一下,差点丢了半条命。
在医院醒来时,他才看到她眼中除了惯有的清冷,多了一丝复杂的动容。
她终于答应了他。
他欣喜若狂,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在一起后,她依旧对他不冷不热,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还是动辄得咎,频繁地因为各种极小的事情被她宣判“分手”。
忘了给她熨烫第二天要穿的衬衫,分手。
做的菜盐放多了一点,分手。
下雨天没及时给她送伞,分手。
甚至有一次,只是因为他在路上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她也冷着脸提出了分手。
每一次,他都像被抽走了魂魄,疯了一样地卑微道歉,用尽各种方法哄她、求她,直到她施舍般地点点头,他才能重新活过来。
他以为,只要他足够努力,足够忍耐,总有一天能捂热她那颗冰冷的心。
直到她的前男友孟君竹回国。
他才发现,原来许清渺不是不会温柔,不是不会体贴,不是不会纵容。
她只是,把所有的特殊和例外,都给了另一个人。
她会记得孟君竹所有喜好和忌口,却总忘了他不吃香菜。
她会开车穿越半座城市去买孟君竹随口一提的蛋糕,却在他生日时连句祝福都吝啬。
她会耐心哄着发脾气的孟君竹,却对他偶尔的情绪低落斥为“无理取闹”。
她甚至……可以因为孟君竹一个电话,就毫不犹豫地抛下正在为她准备生日晚餐的他。
他可以接受每个人都有过去,但他接受不了她的心还没彻底腾干净,就允许他住进去。
明明他和孟君竹都是她的男朋友,一个前任,一个现任,她怎么可以差别对待到如此地步?
或许,她频繁地提分手,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可笑的理由。
更深层的原因,是她根本不喜欢他,所以才能轻易地说出“分手”二字。
可他也是人,他也会痛,每一次被她推开,他的心都在滴血。
陆之洲擦干不知不觉流了满脸的眼泪,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陆之洲,从今往后,再也不要喜欢许清渺了。
他利落地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提着所有的行李,决绝地走出了这个他小心翼翼守护了多年的家。
刚到楼下,正好碰到准备开车离开的许清渺。
她看到提着大包小行李的陆之洲,眉头下意识地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和不悦。
陆之洲知道她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他应该扑过去伏低做小,跪在她车前苦苦哀求她别分手、别离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要彻底离开的架势。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看了他几秒,然后唇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冷笑,似乎认定了这是他欲擒故纵的新手段。
她不在乎地收回目光,发动车子,毫不留恋地驶离了他的视线。
陆之洲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黑色跑车,心中一片麻木。
她不知道,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他在公司附近重新租了个小公寓,简单安顿好。
第二天,就直接去了许清渺的公司,寰宇集团辞职。
这些年,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她,毕业后他放弃了更好的offer,心甘情愿留在她的公司,从一个普通设计师做起,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华,一步步坐到了设计总监的位置。
然而,当他走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时,却看见孟君竹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悠闲地转着圈。
看到他进来,孟君竹微微一笑:“早啊,陆总监。哦不对,陆前台,你走错办公室了。清渺已经把你总监的位置给我了。而你……降职去前台了。”
陆之洲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震痛无比。
他没想到,许清渺能绝情到这种地步。
但他本来也是来辞职的。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到属于自己的工位前,开始收拾私人物品。
可孟君竹却还不肯放过他。
他拿起陆之洲桌上那份他熬了无数个通宵、倾注了大量心血的设计稿,轻蔑地翻看了两下。
“啧,这就是你熬出来的东西?水平也不过如此嘛。”说着,他竟然当着陆之洲的面,“刺啦”一声,将那叠厚厚的设计稿撕成了两半!
“你干什么!”陆之洲瞬间怒了,冲过去一把推开孟君竹,抢回那破碎的稿纸,心疼得手指都在发抖。
孟君竹惊呼一声,向后倒去,恰好被一只纤细的手臂接住。
许清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扶稳孟君竹,看向陆之洲的眼神充满了怒意:“陆之洲,你又在发什么疯?!”
孟君竹立刻皱起眉,声音委屈:“清渺,你别怪之洲……我就是跟他正常说一下人事调动的事,他可能一时不能接受,所以才……”
许清渺的脸色更加难看:“你要是不满意调动,就去人事部申诉!而不是在这里欺负君竹!”
这时,外面几个平时和陆之洲关系不错的员工看不下去,冲进来解释:“许总!不是这样的!是孟总监先把陆总监的设计稿撕了,陆总监才生气的!”
孟君竹脸色一变,立刻委屈道:“清渺,我真的没怪他。可是他……他却纵容这些人污蔑我……”
许清渺闻言,立刻厉声呵斥:“你们是他的员工还是我的员工?!今天谁再敢污蔑君竹一句,就全部滚蛋!”
“许总!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啊!”还有员工想争辩。
陆之洲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他看着许清渺,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许清渺,没必要把气撒到无关的人头上。也不需要开除他们。”
他将手中准备好的离职申请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我自请辞职。请你签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全公司谁不知道陆之洲对许清渺有多痴迷,有多离不开她?
许清渺的神色也明显变了,她盯着陆之洲,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他:“辞职?陆之洲,你是认真的?”
“是。”陆之洲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是认真的。”
许清渺盯着他看了几秒,连说了几个“好”字,语气冷得掉冰渣:“行!我签!陆之洲,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让你回来!”
她拿起笔,唰唰签下名字,几乎将纸张戳破,然后狠狠将离职报告丢还给他。
陆之洲接住报告,迎上她冰冷的目光,清晰地说道:“不会了。不论是工作,还是感情,我都不会回头了。”
说完,他抱起收拾好的纸箱,挺直脊背,转身离开了寰宇集团。
走出那栋高耸入云的集团大楼,陆之洲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将涌上的泪意逼了回去。
这里,曾倾注了他多少青春、热爱和心血,如今,全都成了一场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后,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磁性女声:
“陆总监?听说你被许清渺开了?”
是关雎念,许清渺的死对头,关氏集团的掌舵人!
第二章
陆之洲愣了一下:“关总?”
“她不珍惜人才,我珍惜。”关雎念语气真诚,“你知道我一直很想挖你过来。我们关氏正好要扩展海外业务,急需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设计总监带队。怎么样,有兴趣过来吗?”
离开这里……彻底重头开始……
陆之洲几乎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好。我来。”
关雎念似乎很开心:“爽快!那你这段时间办好签证和相关手续,好了之后,我亲自带你一起出国就任。”
挂了电话,陆之洲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仿佛松动了一些。
他将纸箱里那些代表过去的办公用品,毫不犹豫地全部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然后,他开始着手办理签证,整理出国的行李。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闭门不出,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想着办法、绞尽脑汁地去哄许清渺,去求她复合。
奇怪的是,离开了那些令人窒息的情绪内耗,他反而睡得格外安稳,眼泪也似乎流干了。
原来,放下一个不值得的人,也是在放过自己。
几天后,他收到一个商业晚宴的邀请函。
本来不想去,但想到或许能拓展一些人脉,为出国做准备,他还是去了。
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他刚拿了一杯香槟,一抬眼,就看到了相携而来的许清渺和孟君竹。
孟君竹穿着一身高定西装,任由许清渺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笑容满面。
而许清渺,一如既往的清冷矜贵。
她一进宴会厅,目光下意识地就开始搜寻,最后精准地定格在陆之洲身上。
若是平时,她只会把他当空气,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
如今这般,不过是因为,他这几天一反常态地搬走、辞职、彻底消失,没有像过去三百多次那样去哄她、求她。从来都占据情感高位的她,难免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和失控感。
但陆之洲已经不在乎了。
曾经这份感情,他爱得一腔赤诚,倾尽所有。
如今,他也要放下得彻底,干脆利落。
他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自顾自地转身,与旁边相识的合作伙伴交谈起来。
许清渺的眸色瞬间更冷了几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后,她也不再看他,仿佛赌气般,一个劲地、全心全意地照顾着身边的孟君竹。
替他拿餐点,为他拿外套,仰头听他说话时,侧脸线条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哪怕早就知道她从没放下过孟君竹,可亲眼看到这一幕,陆之洲的心还是像被细针扎过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疼痛。
恋爱的这些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许清渺。
他曾以为神祇不会为任何人走下神坛,却原来,只是因为不爱他罢了。
在真正的爱面前,她早就俯首称臣。
就在这时,台上的主持人为了活跃气氛,笑着说道:“在宴会正式开始前,我们准备了一个甜蜜的小活动!为了庆祝东道主王总夫妇结婚三十周年,如果是情侣,上台接吻三分钟,欢呼声最高的,就可以获得一份特别礼物,一顶精致的钻石王冠!这顶王冠是上次苏富比拍卖会的压轴品,名为‘真爱之心’!”
此话一出,台下不少情侣都跃跃欲试。
孟君竹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拉着许清渺的胳膊,朗声道:“清渺,那顶王冠好漂亮!你和之洲作为情侣参赛好不好?替我赢下来!”
许清渺却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陆之洲,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一些人听到:“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孟君竹“啊”了一声,语气带着夸张的惋惜:“又分手了啊?不过没关系,每次之洲都会回来卑微求复合的。清渺,要不这次你主动一次,给他个台阶下?”
第三章
许清渺闻言,脸色更冷,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我从不在乎分不分手,给什么台阶?”
陆之洲的心像是被她的话狠狠刺穿,痛得几乎痉挛。
紧接着,他又听到许清渺对孟君竹说:“不过,你要是真想要,我们可以假扮情侣上去。”
孟君竹故作为难,眼神却挑衅地瞥向陆之洲:“这样……不好吧?之洲那么喜欢你,会难过死的。”
许清渺嗤笑一声,语气冰冷彻骨:“他的感受,与我何干?”
说完,她直接拉着孟君竹走上了台。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和口哨声。
陆之洲站在原地,看着台上那对“璧人”,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以前他和许清渺也接过吻,虽然次数寥寥无几,而且每次都是他主动,她甚至连嘴唇都懒得动一下,敷衍又冰冷。
可这一次,她和孟君竹……
他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投入和深情,甚至能细微地看到她探出的舌尖……
最终,许清渺成功为孟君竹赢得了那顶象征着“真爱”的钻石王冠。
台下掌声雷动。
两人下台后,许清渺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走到一旁去处理。
孟君竹则端着那顶王冠,春风得意地走到陆之洲面前,假模假样地道歉:“之洲,对不起啊,刚才都是假的,就是为了那个王冠,你别介意。你还是赶紧去哄哄清渺吧,毕竟你这么舔狗,肯定能把她哄回来的。”
陆之洲没有理会他的羞辱,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结果孟君竹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诶,之洲,你别走啊……”
陆之洲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就在他甩手的瞬间,孟君竹突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像是被巨大的力道推了出去,猛地摔向旁边垒成塔形的香槟杯!
“哗啦啦——!”
一阵剧烈的碎裂声响彻宴会厅!
孟君竹摔在一片碎玻璃渣中,身上沾满了酒液,手臂和大腿被划出了好几道血口子,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许清渺正好打完电话回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她快步冲过来,扶起疼到颤抖的孟君竹,厉声质问:“怎么回事?!”
孟君竹靠在她怀里,眼眶通红,指着陆之洲,虚弱地说:“清渺……不怪之洲……都是我不好……他生气你吻了我,才……才这样推我的……我就说我们不该那样的……”
许清渺猛地抬头,看向陆之洲的眼神像是要将他撕碎:“陆之洲!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谁亲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整天像个怨妇一样跟在我后面?!你知道我有多烦你吗?!”
陆之洲的心脏像是被她的话凌迟,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原来……在他一次次放下尊严、赤诚地挽回这段感情,百般迁就、卑微求全的时候,
她心里,竟然是这么看他的!
第四章
他竭力控制住几乎要崩溃的情绪,声音沙哑却坚持:“不是我推的。我没动他。”
“上次你也说没动!这次你也说没动!你当我是瞎子吗?!”许清渺根本不信,眼神里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
她对旁边的保安厉声道:“把他给我拖出去!从楼梯口扔下去!让他也尝尝君竹受的伤是什么滋味!就当是给君竹赔罪!”
陆之洲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许清渺!你放开我!真的不是我!你查监控!查监控啊!”
但许清渺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被两个保安粗暴地拖走,无动于衷。
他被强行拖到安全通道,猛地推下了楼梯!
“啊——!”
天旋地转,身体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额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看到的,是许清渺小心翼翼扶着孟君竹,从他面前无情经过的背影。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消毒水味浓重的病房里。
全身像是被碾碎了一样,无处不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护士正在记录着什么,见他醒来,语气平淡地说:“你醒了?断了几根肋骨,左臂骨折,额角缝了七针,痛是正常的。”
陆之洲痛得冷汗直冒,声音虚弱:“护士……能不能……给我用点止痛药……”
护士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普通止痛药对骨折镇痛效果不好,需要用特效止痛针。但是……”
她顿了顿,“许总特地派人来吩咐了,不准我们给你用任何强效止痛药。这家私立医院是许氏旗下的,我们也没办法。陆先生,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许总了?要不……你去跟她求求情?或者……跟孟先生求情也行?”
护士指了指隔壁VIP病房的方向:“孟先生也住在这里,许总对他好得不得了,寸步不离地守着。或许孟先生一句话,许总就能松口让你用药了。”
陆之洲听着护士的话,只觉得无比悲凉和讽刺,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凉气。
求他们?
求那个亲手把他推入地狱的女人?还是求那个把他害成这样的男人?
“不用了……”他闭上眼,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就算痛死……也不会求他们……”
护士叹了口气,无奈地离开了。
此后几天,陆之洲每天都在剧痛中煎熬,止痛药效果微弱,他常常痛得浑身冷汗,几乎虚脱。
偶尔,还能听到护士们小声议论隔壁VIP病房的动静。
“许总对孟先生真是体贴入微啊,不仅贴身照顾,还亲手喂饭呢!”
“是啊,孟先生真是好福气……”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陆之洲心上。
那些他从未享受过的温柔和偏爱,如今像公开处刑般,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
而他,只能在这无边的疼痛和绝望里,独自舔舐伤口。
一周后,陆之洲身上的伤总算好了七七八八。
虽然心上的伤口依旧鲜血淋漓,但他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正好这时,他收到了一份业内极具分量的设计大赛邀请函。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或许能让他在出国前再次积累一些名声和资本。
他收拾好心情,精心准备了参赛作品,前往比赛场馆。
只是没想到,在入场处,他又撞见了那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许清渺。
第五章
她正陪着孟君竹,细致地帮他整理着服装和头发,眉眼间的温柔是他从未享受过的奢侈品。
他这才知道,原来许清渺就是这次大赛的主办方兼评委主席。
许清渺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孟君竹身上,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分给陆之洲,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陆之洲的心刺痛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径直走进了后台等待区。
没一会儿,孟君竹也走了进来。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冷凝得如同冰窖。
直到比赛即将开始,陆之洲起身准备入场,与孟君竹擦肩而过时——
孟君竹突然“哎呀”一声,身体猛地向陆之洲这边歪倒,同时手肘极其隐蔽地狠狠撞了陆之洲一下!
陆之洲猝不及防,脚下一崴,和孟君竹一起摔倒在地上!
“砰!”
两人撞翻了旁边摆放参赛作品的架子,设计稿和模型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来了工作人员。
还没等陆之洲开口,孟君竹就抢先一步,捂着摔红的手肘,眼圈泛红,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之洲:“之洲……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陆之洲气得浑身发抖,强忍着怒火:“孟君竹!到底是谁推的谁,你心里清楚!”
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劝解:“两位,比赛马上就开始了,有什么事比完赛再说吧……”
孟君竹这才换上无奈的表情,站起身:“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比赛要紧,我们先收拾东西吧。”
他表现得大方又隐忍,衬得一旁的陆之洲更加咄咄逼人。
陆之洲咬牙,知道现在争辩无益,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和孟君竹各自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作品,走向不同的参赛通道。
然而,当陆之洲带着自己的作品盒走上展示台,在所有评委和观众面前打开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盒子里装着的,根本就不是他呕心沥血准备的设计作品!
而是一堆杂乱无章的废稿和碎料!
他脑中“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慌乱地朝台下看去,正好对上孟君竹那双写满了得意和挑衅的眼睛!
是孟君竹!
刚才摔倒的时候,他故意调换了他们的作品盒!
“这位选手,请开始你的展示。”台下的评委,包括主座上面无表情的许清渺,已经开始催促。
陆之洲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刚要开口解释,孟君竹却抢先一步,自信地走上了旁边的展示台。
“评委老师,既然之洲好像还没准备好,不如先由我来展示吧?”孟君竹笑得自信满满。
得到默许后,他打开了自己的作品盒。
那里面,赫然是陆之洲精心设计的“星空之城”!
当模型和设计图通过投影放大在巨幕上时,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唯有陆之洲,脸色白得透明,浑身冰冷。
“那是我的作品!孟君竹!你剽窃我!”陆之洲再也忍不住,指着孟君竹厉声指控。
孟君竹立刻露出委屈又难以置信的表情:“之洲,你自己拿不出作品,就来污蔑我抄袭吗?这明明是我的心血!”
“后台有监控,我拿着这个作品盒进来的!调监控!一看就知道这作品到底是谁的!”陆之洲急切地看向工作人员。
孟君竹的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涉及到剽窃这种严重指控,工作人员不敢怠慢,立刻去调取了后台入口处的监控录像。
很快,一个U盘被恭敬地送到了评委主席许清渺的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清渺身上。
她面无表情地将U盘插入电脑,点击播放。
陆之洲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公正。
然而,许清渺看着屏幕,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许总,监控显示如何?这幅作品到底是谁的?”有其他评委问道。
许清渺抬起眼,目光冰冷地扫过陆之洲和孟君竹,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监控显示,孟君竹选手拿着这个作品盒进入后台。这幅作品,是孟君竹的。”
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直射陆之洲,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陆之洲,你不仅拿不出自己的参赛作品,还试图恶意霸占、污蔑他人的心血,品行恶劣。我宣布,取消你的参赛资格,并且,从此以后,我主办的所有赛事,都不欢迎你这种人参与。”
陆之洲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那个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她……她竟然在明明看到监控真相的情况下,公然为孟君竹作假证?!
是,她喜欢孟君竹,她可以偏心。
可他就什么都不是吗?就可以被如此轻易地践踏尊严和梦想吗?
第六章
“许清渺!你把监控公布出来!你敢把监控画面投到大屏幕上吗?!”陆之洲声音嘶哑地喊道,做着最后的挣扎。
许清渺却根本不理他,只是冷冷地下了最后通牒:“陆之洲,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向孟君竹鞠躬道歉,承认你污蔑他。第二,我以诽谤和扰乱大赛秩序的罪名,送你去警察局。你选一个。”
陆之洲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死死咬着牙,不肯让它掉下来,更不肯向那个小偷道歉!
“看来你是选择第二条路了。”许清渺失去了耐心,对旁边的保安挥了挥手,“报警,把他带走。”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冰冷彻骨:“并且,我会在整个设计行业内,全面封杀你陆之洲。你以后,别想再碰设计这一行。”
全面封杀……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陆之洲最后的防线!
设计是他的梦想,是他从小的热爱,是他付出了无数心血的事业!他不能被封杀!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之下,他所有的骄傲和坚持终于彻底崩塌。
在保安即将碰到他的时候,他猛地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台上那个得意洋洋的男人,弯下了脊梁,声音破碎不堪:“对……对不起……孟君竹……是我……污蔑了你……”
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玻璃渣,硬生生从他喉咙里碾过,鲜血淋漓。
屈辱的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滚落下来。
因为这场比赛是现场直播,场馆外堵满了闻讯赶来的媒体和粉丝。
有孟君竹的粉丝,也有以前欣赏陆之洲才华的粉丝。
当陆之洲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走出场馆时,孟君竹的粉丝立刻围了上来,激动地辱骂着:
“不要脸!自己没本事就污蔑我们君竹!”
“滚出设计圈!”
“呸!心机男!”
各种不堪入耳的骂声如同潮水般涌来,还有人将手里的饮料、鸡蛋甚至小石子朝他砸去!
陆之洲被砸得浑身生疼,只能狼狈地用双手护住头脸,艰难地想要冲出包围圈。
就在这时,一个情绪异常激动的女粉丝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手里举着一个打开的瓶子,里面是刺鼻的透明液体!
“诬陷别人的垃圾去死吧!”她面目狰狞地吼着,猛地将瓶子里的液体朝着陆之洲泼去!
是硫酸!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声!
陆之洲吓得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等待剧痛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灼烧感并没有到来。
硫酸泼洒在肉体上的声音令人牙酸,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
陆之洲惊愕地睁开眼,抬头望去。
竟然是许清渺!
她用自己的手臂,替他挡下了绝大部分的硫酸!
那一刻,陆之洲的心脏像是停跳了一拍,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她为什么……
还没等他问出口,许清渺就猛地推开了他,脸色因为疼痛而有些苍白,眼神却依旧冰冷嫌恶。
她捂着迅速红肿起来、冒着白烟的手臂,语气寒凉刺骨:“别自作多情!我救你不是为了你!只是因为那个疯子是君竹的粉丝!如果他真的伤了你,事情闹大,舆论会攻击君竹!我不能让君竹受到任何牵连!”
说完,她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在匆匆赶来的孟君竹的搀扶和关切声中,快步走向等候的救护车。
陆之洲僵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
来源:月升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