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美军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北越军指挥官的预料,他们耽误了很长时间用来把原先准备攻击波来梅的第66团兵力重新整合起来,如果北越军及时采取行动,在最初着陆的30分钟内就开始攻击,那80个美军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延误这么长的时间,后果是等到他们开始攻击时,大部分美军已
如果你被干掉,我们都将被干掉
美军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北越军指挥官的预料,他们耽误了很长时间用来把原先准备攻击波来梅的第66团兵力重新整合起来,如果北越军及时采取行动,在最初着陆的30分钟内就开始攻击,那80个美军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延误这么长的时间,后果是等到他们开始攻击时,大部分美军已经在地面上布防了,这本来是可能改变历史的30分钟。
1时30分,海里恩的连队遭到大约250名北越军队的攻击,他发电称位于他右翼的2排有被敌人分割的危险。2排由亨利·赫里克中尉任排长,这位红发加利福尼亚人是一名初出茅庐的新委任军官,在空骑1师开赴越南1个月前刚刚分配至部队。用他在军官候补生学校同学的话说“赫里克中尉是一个眼睛向上,非常急于表现自己的人。”
但这一次,赫里克太心急了。当他的排快步登上突出的高地时,他发现了一些北越士兵。北越士兵随后立刻逃跑了,赫里克不假思索,立刻下令他手下27人展开追踪。数分钟后,他们离第2连的右翼已有125码的距离。数秒钟后,他们与从西边山上下来的150多名北越士兵迎头相撞,赫里克的排很快就被包围了。在纳达尔一个排的帮助下,海里恩推进到离赫里克75码的地方,但很快就被赶了回来。在干草地,四处躺着美军的死伤人员。
在山下的X-ray着陆区的指挥所里,摩尔紧急请求航空、大炮和武装直升机的火力支援,以火力封死北越军队下山攻击的进攻路线,同时令纳达尔的连队去增援海里恩。当纳达尔运动到海里恩的左翼时,他与100至150名冲向干河谷的北越士兵遭遇,干河谷是通向着陆区中心地带的一条天然捷径。纳达尔向电台大声叫道:“他们是北越军。”这些北越军身穿卡其布战斗服,他们的头盔以大象草作伪装,大多数人的武器是苏制AK-47突击步枪,战斗服的大口袋里装满手榴弹。他们还装备了马克沁重机枪和RPG-2火箭筒。这时纳达尔的连队位于干河谷左侧30码处,23岁的塔夫特中尉首先被击中,子弹击中他的颈部,顿时流血不止。他成为美军在德浪河谷阵亡的第一名军官。
在着陆区,直升机运来了罗伯特·爱德华上尉第3连的先头部队。爱德华上尉是从拉法耶特大学直接加入陆军的,他在陆军后备军官团学员班中名列第一。按照摩尔中校的说法,“他是一名相当不错并富有思想的领导人--冷静、公事公办型的。”摩尔对他的左翼感到十分担心,赫里克对右翼的进攻看上去使北越指挥官感到困惑,北越军队的攻击重点已转向左翼,摩尔必须对此进行调整。他冒着猛烈的炮火跑入着陆区,在直升机舱门处一把抓住爱德华,大声喊道:“爱德华,带着你的人向山区跑步行进,与右翼的纳达尔汇合,并准备全力进攻。”年轻的上尉向摩尔指的方向飞速跑去,挥手向他手下106人示意紧紧跟随他。数分钟后,他们在着陆区外的丛林找到了隐藏处或是挖了很浅的掩体。一分钟后,550多名北越军队开始猛攻他们的防线。
美国第1空中骑兵师搭乘直升机赶赴发生战斗的地点。
摩尔和布鲁姆利一直在战场和着陆区不断移动,指挥新着陆的部队奔向他们最急需的地方。当新的一批直升机来到时,摩尔站在开阔地中间,指引直升机在最安全的着陆点着陆。摩尔说:“在给爱德华下达命令后,我正沿干河谷一侧行进,突然枪声大作,像一群群蜜蜂发出的声音。这时我感觉到一支有力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那是布鲁姆利的手。他的声音高过了枪炮的噪音‘先生,如果你不找一个隐蔽处,你将被干掉。如果你被干掉,我们都将被掉。”摩尔不情愿地低下身去,在一个大白蚁山岗后建立了他的指挥所。
我想,这些子弹可真是不讲级别
按照飞行员的话说,这时的X-ray着陆区已“非常、非常热了”。布鲁斯·克兰戴尔少校负责指挥分配给摩尔的16架直升机,他们给摩尔运来了增援部队、弹药和宝贵的水,并转移伤员。如果摩尔说可以降落,直升机就降落。克兰戴尔的第一架直升机在转移伤员时撞上树桩而无法使用,他不得不另外换了一架。他说:“我看见一名北越人就在我的螺旋桨片外(20英尺)向我开火。在接运上伤员后,我赶快起飞。机舱内已有3人被打死,3人被打伤,我的副驾驶喉部中弹,流血不止。”
河内的武元甲将军说他的战士在德浪河谷学会了如何对付美军的直升机,但他们手头上没有应用这些方法的武器-中国制造的重型高射机枪。如果越军在山上部署了这种武器,X-ray着陆区早就被关闭了。越军的步枪和轻机枪给美国飞行员和他们的直升机带来了一定的伤亡,但在3天的战斗中,只有2架直升机被击伤,战后又被修复。在以后的战争中,越军在X- ray着陆区学到的经验教训给美国的直升机部队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北越军利用手中轻武器对空射击。
此时,赫里克的排正拼命坚守一个小山坡上的25码环形阵地,排武器班班长赫德尔军士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用M60机枪扫射冲锋的越军。越南人的手榴弹很快使赫德尔的机枪哑巴了,这位在朝鲜战争长津湖战役中幸存的海军陆战队队员的运气到了头。越军将赫德尔的机枪调过头来向美国人开火,赫里克中尉受了致命的重伤,他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很高兴我把生命献给了我的国家。”指挥权转交给了卡尔·帕勒梅军士,帕勒梅军士说:“明天是我43岁的生日,但我认为我不一定能活着看到那一天。”
在接过指挥权数分钟后,帕勒梅军士头部中弹。剩下的人将他拖到一棵树后,北越军队投来的一枚手榴弹刚好落在帕勒梅身边,他被炸身亡。迫击炮前方观察员罗伯特·斯托克斯认为现在轮到他接任,他站起来说:“我们得离开这里。”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射入了他的头部,他当即毙命。排的指挥权落在21岁的埃尔里·萨维奇的肩上。他在第1骑兵营已服役两年,非常精明,在压力下能保持冷静。他夺过斯托克斯的电台,呼叫近距炮火支援打退了越军。此时,赫里克27人的排已有8人阵亡,12人受伤。
81毫米迫击炮炮手文森特为正在他周围发生的死亡戏剧感到震憾。他说:“我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迫击炮的炮口几乎直直向上。电台传来的呼叫炮火的喊声越来越急迫。我们都能听见斯托克斯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到2时30分或3时,看上去整个营的官兵非死即伤。我记得我去搬运一个雨衣包着的尸体。他脸朝下。当我把他翻过来时,我看见他肩上的中尉肩章。我想,这些子弹可真是不讲级别。”
被北越军揍到干河谷中的第1空中骑兵师的UH1直升机,成为美军陷于“越战泥潭”的象征。
此前,由李费维里上尉任连长的4连已降落在着陆区。李费维里已在越南服过一回役了,象纳达尔一样,他也是主动请缨的,他在摩尔家门口向摩尔请求获得一个步兵连的指挥权。他说:“一件大事将要发生,我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他的愿望得到了满足。当李费维里正在解开直升机上的安全带时,他感觉一发子弹蹭着他的脖子飞过。他向右边看去发现自己的报务员已被击中头部倒在机舱内。他一把抓过电台,跳出机舱,用M-16向敌人射出了2个弹匣的子弹。接着,他就被打中了。
在干河谷附近,机枪手罗费尔·阿德姆斯向敌人猛烈开火,他的好友贝克则一边照料着伤员,一边使用因准确性差而声名狼籍的11.43毫米手枪向敌人开火。贝克发现了倒在地上李费维里上尉,上尉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的手被炸飞了,大腿也遭到重创。贝克给李费维里上尉进行包扎后将他拖回到降落区。肩部受伤的营情报军官米斯克上尉帮助将他抬上一架正在等待转移伤员的直升机,而米斯克上尉则再次被击中,死在舱门口。
贝克刚回到前沿阵地,就听见有人大叫:“阿德姆斯被击中了。”贝克跑上前去发现他的这位宾夕法尼亚州老乡躺在机枪附近。贝克说:“他的头部几乎已辨认不清了,他费力地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嘴一个词也没有说出来。他的钢盔上有一个弹孔,我把钢盔翻了过来,阿德姆斯的整个大脑一下子掉了下来,我惊恐万分,大声尖叫着呼唤卫生员。”
美军排机枪手成为自己人队伍中最受保护的对象
贝克接过他朋友的机枪,他正守卫着营的左翼,敌人进攻路线必须经过那里。孤立无援的贝克一边念着他所能想到的祈祷词,一边以机枪的长点射阻止了敌人的进攻。整个着陆区此着已处在浓烟和尘土的包围之中。摩尔说:“那是一片混乱的场面,人们用英语、越南语和西班牙语大声尖叫着,连续不断的步枪和机枪声不绝与耳,不时传来炸弹、炮弹和火箭爆炸的巨响。”摩尔与第3旅旅长布劳恩通了话,要求增援。布劳恩下令让1个连处于戒备状态。
我们已阻止了他们
3时45分,摩尔下令纳达尔和海里恩的连队回撤,撤出死伤人员,并作好在航空和炮兵火力的掩护下救出赫里克排的准备。攻击于4时20分开始,但越军已向前推进,并挖了掩体,狙击步枪手也上了树。海里恩手下的迪尔中尉排长说“当我们站起来跃出战壕时,整个世界就像爆炸了一样,士兵们纷纷倒地毙命,攻击线先是变成以膝盖前行,后来则更是变成爬行了。”就在迪尔排被从一白蚁山上射来的机枪火力压制得动弹不得的时候,迪尔看见一个人站了起来,并向前冲去,简直就像约翰·韦恩的西部片那样。他在开阔地向前跑了25码,由于敌人的火力太猛,迪尔的排仍不得不继续爬行。迪尔看见那人向白蚁山后投了一枚手榴弹,然后绕到白蚁山的后方,打光了他的步枪子弹。接着他就倒地了。迪尔不禁自言自语说道:“请爬起来,不管你是谁,不要被打伤。”
那个人是马尔姆中尉,他也是夏天那批加入骑兵师的年轻中尉之一。他先是试着用肩射反坦克轻型火箭消灭敌人的机枪火力点,后来则直接冲向机枪火力点,以便完成任务并节省时间。他干掉了机枪火力点,并打死了十几名越军。就在他清扫战场时,一粒狙击枪手的子弹射入了他的脸部,并从喉部射出。卫生员对他进行了战场急救。马尔姆中尉活着接受了美国军人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国会荣誉勋章。
纳达尔说:“此时,我手下的排长不是阵亡了,就是受伤,一些班长也被打死了,而只前进了150码。”海里恩的连损失也很大,只向前推进了100码。这时是5时40分,摩尔非常不情愿地再次下令2个连后撤,在炮兵连发射的白磷弹烟雾掩护下,2个连撤回了出发阵地。
在关键的左翼,爱德华的3连损失不大,4连已加入了他们的防线。5时之后,摩尔所要求的增援部队--第7骑兵团2营2连已开始在着陆区着陆。连长迪杜尔克的报务员斯坦利说“当直升机开始降落时,我发现了一些身着卡其布军装人的身影。我想,情况肯定很紧急,否则我们的人也不会不换迷彩战斗服就参加战斗。很快,我就意识到他们的枪口是指向我们的,他们是敌人。当我们从直升机上跳下时,敌人从高处向我们开枪,这些越南人在高处的树林里。”
至7时,摩尔的部队已完成了工事的修建,美国人有了一道围绕着陆区的环形防线。在这之前,摩尔把他所有的人都投向了面朝山区的半环形防线,着陆区的后方则无人守卫,但越南人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伤员们得到了卫生员和营军医的及时治疗,并用直升机后送至波来古的伤员处理中心。
到黑夜降临时,所有的伤员都已被转移,所有的阵亡人员都被送至摩尔的指挥所,弹药和水进行了分配,迫击炮和大炮的射击参数都进行了调整,使炮火集中在美国人防线外25码的环形地区。摩尔回忆说:“士气很高,我们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强敌。我们损失了不少的好伙伴,但我们已阻止了他们。"
遭北越军袭击的美军官兵在火网中撤出战斗
在朱邦山的斜坡上,赫里克排只能全靠自己了。萨维奇军士已被告知今晚将不会有营救行动。他和他的部下能听见周围越南人交谈的声音,他们所能作的只是呼唤炮火来使这些声音安静下来,在夜间,萨维奇和他的部下打退了越南人的3次冲锋。
晚上10时,克兰戴尔少校才在波来古37英里的土耳其农场直升机简易停机坪关停了他的直升机。自早上5时起,他和他的部下已连续不停地飞行了15个小时了。克兰戴尔说:“当我想走出直升机时,疲劳终于击倒了我,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我跌倒在地上,身体呕吐并颤抖不止。花了15加仑的水才将我第一架直升机上的血洗干净,第二架直升机所用的水就更多了。"
摩尔的营此时已阵亡27人,受伤69人,只剩下13名军官、326名士兵。在猎鹰着陆区的炮连已发射了4000发炮弹,以向摩尔营提供火力支援。纵观一天来的战斗,摩尔营之所以没有被吃掉,除了摩尔指挥得当外,更重要的是他运气太好北越指挥官显然对整个战况无法掌控,北越部队也都是逐次投入战场,当北越士兵碰上美军的防御正面时,在摸清情况后才开始迂回,此刻老练的摩尔不断及时调动部队来填补空隙。最危急的时候在2个连之间的一个200米宽的大空隙中只靠一挺 M60机枪在撑着,而且摩尔的防线也只守了北西南三面,东面完全是空城计,可惜北越军居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空隙。
来源:心如止水HJL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