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沈清秋走出监狱大门，单薄的衣衫抵不住冷风，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第一章 出狱
深秋的桐城，寒风刺骨。
沈清秋走出监狱大门，单薄的衣衫抵不住冷风，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三年了。
整整三年，她从一个风光无限的沈家大小姐，沦落为阶下囚。
而这一切，都拜她最深爱的男人所赐——陆凛。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张她爱了十年，也恨了三年的脸。
“上车。”
陆凛的声音比三年前更加冰冷，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沈清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坐了三年牢，连车都不会上了？”陆凛冷笑，“还是说，在等你的老情人来接你？”
沈清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陆凛，我已经为你顶罪三年，我们两清了。”
“两清？”陆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推开车门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清秋，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
沈清秋被他粗暴地塞进车里，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但她没有吭声。
三年的牢狱之灾，早已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也耗尽了她对他全部的爱意。
车子驶向市区，沈清秋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只觉得陌生。
三年，足以改变一座城市，也足以改变一个人。
“我爸妈怎么样了？”她轻声问。
陆凛眼神一暗，语气却依旧冰冷：“你进去没多久，沈氏就破产了，你父亲突发心梗去世，你母亲...疯了，现在在精神病院。”
沈清秋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
“你说...什么？”
“怎么？受不了了？”陆凛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这才只是开始，沈清秋，你加诸在薇薇身上的一切，我会百倍千倍地偿还给你。”
沈清秋看着他眼中蚀骨的恨意，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陆凛，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为了一个栽赃陷害的白薇薇，他亲手将她送进监狱，害得她家破人亡。
这就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
这就是她不惜替他顶罪，也要护他周全的男人。
多么讽刺。
第二章 羞辱
车子驶入一栋豪华别墅。
这是他们曾经的婚房，也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佣人。”陆凛甩给她一套佣人制服，“负责所有的清洁工作，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别墅半步。”
沈清秋接过那套粗糙的制服，平静地问：“工资怎么算？”
陆凛愣了一瞬，随即冷笑：“怎么？还指望我付你工资？”
“我总要攒钱，把我妈接出来。”沈清秋抬头看他，眼神平静无波，“还是说，陆总打算关我一辈子？”
陆凛被她眼中的平静激怒，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沈清秋，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你妈在的那家精神病院，是陆氏投资的，只要我一句话，她明天就会被赶出去。”
沈清秋的心猛地一沉。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恨意，“我会好好工作的，陆总。”
她的顺从并没有让陆凛满意，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滚去换衣服，然后把整栋别墅打扫一遍。记住，要用手擦，不准用任何工具。”
沈清秋没有说话，拿着制服转身走向佣人房。
看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背影，陆凛的心莫名一紧，但很快就被恨意取代。
这个女人，惯会装模作样。
三年前，她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他，让他以为她单纯善良，却在背地里对薇薇下那样的毒手。
想到白薇薇那双再也不能跳舞的腿，陆凛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沈清秋，这是你欠薇薇的。
第三章 病发
佣人房在别墅的地下室，阴暗潮湿，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光线。
沈清秋换好制服，开始打扫。
三年牢狱，她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光是跪在地上擦地板，就已经让她气喘吁吁。
但她没有停。
她必须活下去，为了母亲，也为了...报仇。
傍晚，陆凛带着白薇薇回来了。
白薇薇坐在轮椅上，被陆凛小心翼翼地推着，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凛哥哥，这里一点都没变呢。”她柔声说，目光扫过正在擦地的沈清秋时，闪过一丝得意。
“嗯，我一直留着。”陆凛的语气是沈清秋从未听过的温柔。
沈清秋低着头，专注地擦着地板，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呀，这不是清秋姐姐吗？”白薇薇故作惊讶，“你怎么在做这个？凛哥哥，是不是太辛苦清秋姐姐了？”
陆凛冷冷地瞥了沈清秋一眼：“这是她应得的。”
沈清秋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擦地的动作更加用力。
“清秋姐姐，我不怪你了。”白薇薇推动轮椅来到她面前，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毕竟，你现在只是个低贱的佣人，而我，马上就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了。”
沈清秋抬起头，看着白薇薇那张虚伪的脸，突然笑了。
“恭喜。”
她的平静让白薇薇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沈清秋，你别得意！凛哥哥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薇薇，别为这种人生气。”陆凛上前，温柔地安抚白薇薇，看向沈清秋的眼神却冰冷刺骨，“滚去厨房帮忙。”
沈清秋站起身，因为跪得太久，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她扶住墙壁，稳了稳身形，才慢慢走向厨房。
背后，传来白薇薇娇滴滴的声音：“凛哥哥，我有点头晕...”
“我抱你上去休息。”
沈清秋没有回头。
心早就死了，又怎么会痛？
晚餐时，沈清秋被要求在一旁伺候。
白薇薇故意挑剔饭菜不合口味，让厨房重做了三次。
最后一道汤上来时，白薇薇“不小心”碰翻了汤碗，滚烫的汤汁全泼在沈清秋手上。
“啊！对不起清秋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白薇薇惊慌失措地躲进陆凛怀里。
沈清秋的手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
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白薇薇一眼，然后对陆凛说：“陆总，我可以去处理一下吗？”
陆凛看着她红肿的手，眉头微皱，但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立刻冷下脸：“一点小伤而已，矫情什么？继续伺候。”
沈清秋没再说什么，默默站回原位。
晚些时候，沈清秋在厨房清洗餐具时，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眼前阵阵发黑。
她扶着水槽，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两颗吞下。
这是她在狱中确诊的心脏病，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已经越来越严重。
“你在干什么？”
陆凛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清秋下意识藏起药瓶，转身：“没什么。”
陆凛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被厌恶取代：“薇薇不舒服，你去煮碗姜茶。”
“是。”
沈清秋低下头，等陆凛离开后，才缓缓滑坐在地上。
药效还没发挥作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窒息。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陆凛，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你会有一丝丝难过吗？
不会吧。
毕竟，他是那样恨她。
第四章 交易
第二天，沈清秋发起了高烧。
但陆凛并没有因此放过她，依旧让她完成所有工作。
“别装模作样了，沈清秋。”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擦地的她，“监狱三年都没病死，现在倒娇贵起来了？”
沈清秋没有辩解，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额头滚烫，手脚却冰凉。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下午，陆凛出门了，白薇薇却来到了地下室。
“啧啧，真可怜。”她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沈清秋，“曾经高高在上的沈家大小姐，如今像条狗一样躺在这里。”
沈清秋闭着眼，不想理会。
“你知道吗？下个月我就要和凛哥哥结婚了。”白薇薇得意地说，“他说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全城的人都见证我们的幸福。”
沈清秋依旧没有说话。
“沈清秋，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白薇薇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
“恭喜。”沈清秋睁开眼，声音沙哑，“祝你们...百年好合。”
最好是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白薇薇被她眼中的冷意刺到，恼羞成怒：“你别得意！我告诉你，凛哥哥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的！他永远都会以为是你害了我！”
“真相？”沈清秋突然笑了，“白薇薇，你真的以为你能瞒一辈子吗？”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清秋强撑着坐起身，直视着她的眼睛，“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当年是怎么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却诬陷是我推你的；你是怎么在刹车上做手脚，想害死我，却阴差阳错害得陆凛出车祸的...这些，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白薇薇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
“需要我找出证据吗？”沈清秋冷冷打断她，“虽然沈家倒了，但我还有一些人脉。比如，那个收了你的钱，在刹车上做手脚的修理工...”
白薇薇猛地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恐慌：“你...你不可能找到他！”
“是吗？”沈清秋轻笑，“那我们要不要赌一把？”
白薇薇死死盯着她，半晌，突然笑了：“沈清秋，你以为凛哥哥会相信你吗？在他心里，你就是一个毒妇！你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我不需要他相信。”沈清秋看着她，“我只需要把证据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眼中的清纯舞者，实际上是个心肠歹毒的杀人未遂犯！”
白薇薇的脸色彻底白了。
“你想怎么样？”
“给我五十万，放我离开。”沈清秋说出自己的条件，“我可以永远消失，保守秘密。”
白薇薇眼神闪烁：“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得选。”沈清秋强忍着心脏的不适，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要么给我钱，我永远消失；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地下室陷入沉默。
许久，白薇薇才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发誓，永远不再回桐城，永远不再见凛哥哥！”
“放心。”沈清秋垂下眼睑，“我对那个男人，早已死心。”
第五章 真相
白薇薇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五十万现金送到了地下室。
“今晚凛哥哥有个应酬，不会早回来。这是后门的钥匙，你最好说话算话。”白薇薇把钥匙和钱扔给沈清秋，眼中满是厌恶。
沈清秋清点完钱，平静地说：“我会走的。”
“最好如此。”白薇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沈清秋看着手中的钥匙，心中五味杂陈。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了。
但她的仇，还没有报。
傍晚，沈清秋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
经过书房时，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这里曾经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她和陆凛曾在这里一起看书、聊天，他办公，她就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小说。
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
她的目光落在书桌的一个相框上，那是她和陆凛的合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陆凛看着她的眼神温柔而宠溺。
那时，他是真的爱过她吧？
沈清秋苦笑着摇摇头，准备离开，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一份文件。
她弯腰捡起，却在看到文件内容时，浑身一震。
这是一份三年前的车祸调查报告。
上面清楚地写着：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嫌疑人是...白薇薇的远房表弟，赵强。
而赵强在事发后第二天就离开了桐城，账户上多了一百万，汇款人赫然是白薇薇！
怎么可能？
沈清秋颤抖着翻看后面的内容，越看心越冷。
原来陆凛早就知道真相！
他知道是白薇薇在刹车上做了手脚，知道是她诬陷自己，知道一切都是白薇薇的阴谋！
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还要把她送进监狱？害得她家破人亡？
“你在干什么？”
陆凛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秋猛地转身，举起手中的文件，声音颤抖：“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真相！”
陆凛看着她手中的文件，眼神一暗：“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回答我！”沈清秋几乎是嘶吼着，“你早就知道是白薇薇害你，为什么还要我顶罪？为什么？！”
陆凛沉默地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因为薇薇不能坐牢。”
“她不能坐牢，所以我就可以？”沈清秋觉得无比荒谬，“陆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错在不该是沈家的女儿！”陆凛突然激动起来，“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吞并了陆氏集团！我接近你，娶你，都是为了报仇！”
沈清秋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
“你...你说什么？”
“不明白吗？”陆凛冷笑，“那我就说得再清楚一点。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戏，一场为了搞垮沈氏而演的戏！”
沈清秋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甜蜜都是假的，所有的深情都是演戏。
她所以为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
“所以...你眼睁睁看着我爸死，看着我妈疯，看着我坐牢...”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蚀骨的痛，“陆凛，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陆凛避开她的目光，冷声道：“这是你们沈家欠我的。”
沈清秋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好...好一个沈家欠你的...”
她扶着书桌，勉强站稳，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
“陆凛，从今往后，我沈清秋与你，恩断义绝。”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陆凛一把抓住：“你想去哪儿？”
“与你无关。”沈清秋甩开他的手，“白薇薇已经放我走了，钱我也拿到了。陆总，请放手。”
陆凛眼神一凛：“白薇薇放你走？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沈清秋冷笑，“怎么？你的心上人没有告诉你吗？她用五十万买我永远消失。”
陆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这就不劳陆总费心了。”沈清秋看着他，眼中再无波澜，“祝你和白薇薇，百年好合。”
她推开他，踉跄着向外走去。
陆凛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莫名一慌，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沈清秋，站住！”
沈清秋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心脏传来尖锐的疼痛，她知道自己的病又发作了。
但她不能停下，绝对不能停下！
她强撑着跑出别墅，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陆凛追出来时，只看到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沈清秋！”
他大声呼喊，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第六章 失踪
沈清秋失踪了。
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陆凛动用了所有关系，找遍了整个桐城，都没有找到她。
白薇薇对此很是得意：“凛哥哥，她走了不是正好吗？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陆凛看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薇薇，三年前的车祸，真的是沈清秋做的吗？”
白薇薇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凛哥哥，你怎么这么问？当然是她做的啊，要不是她，我的腿也不会...”
“我查到了赵强。”陆凛打断她，眼神锐利，“他账户上那一百万，是你汇的吧？”
白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凛哥哥，你...你听我解释...”
“所以，真的是你？”陆凛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啊！”白薇薇抓住他的手臂，泪流满面，“沈清秋凭什么得到你？她不过是个贱人！她爸害死了你爸，她也不得好死！”
陆凛猛地甩开她，眼中满是厌恶：“所以你就陷害她？让我误会她？白薇薇，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白薇薇疯了般大笑，“陆凛，别忘了，是你亲手把她送进监狱的！是你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你以为你现在装深情，她就会原谅你吗？”
陆凛浑身一颤，白薇薇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责怪白薇薇？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是他不听沈清秋的解释，是他亲手毁了她的一切。
“滚。”他闭上眼睛，声音沙哑，“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白薇薇愣住了：“凛哥哥...”
“滚！”
白薇薇被他的样子吓到，连滚带爬地跑了。
空荡的别墅里，只剩下陆凛一个人。
他走到地下室，看着那张简陋的床，想起沈清秋苍白的脸，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第七章 重逢
三年后，巴黎。
陆凛代表陆氏集团，参加一个国际商业论坛。
这三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沈清秋，但都一无所获。
她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论坛结束后，主办方举办了一场酒会。
陆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各色人等，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会场，突然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沈清秋！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化着精致的妆容，正和一个法国商人交谈甚欢。
和三年前相比，她瘦了很多，但气色很好，眼神明亮而自信，仿佛脱胎换骨。
陆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清秋！”
沈清秋转过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陆总，好久不见。”
她的语气疏离而客套，仿佛在和一个陌生人打招呼。
“你这三年去哪儿了？我一直在找你...”陆凛急切地问。
沈清秋轻轻抽回手，微笑道：“陆总，我们好像不熟。”
这时，一个高大的法国男人走过来，自然地搂住沈清秋的腰，用流利的中文问：“亲爱的，这位是？”
沈清秋依偎在男人怀里，笑容甜蜜：“介绍一下，这位是陆氏集团的陆总。陆总，这位是我的未婚夫，Alex。”
未婚夫？
陆凛如遭雷击，怔怔地看着他们。
她居然...有了未婚夫？
第八章 纠缠
“不可能！”陆凛下意识地否定，“清秋，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夫？”
沈清秋还没说话，Alex已经上前一步，将沈清秋护在身后：“陆先生，请你尊重我的未婚妻。”
陆凛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只觉得刺眼无比。
“清秋，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沈清秋语气冷淡，“陆总，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也请你放下吧。”
“我放不下！”陆凛几乎是低吼出声，“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不在后悔！清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清秋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消失不见。
“陆总，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有些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她挽住Alex的手臂，轻声道：“我们走吧。”
Alex点点头，带着她转身离开。
陆凛想要追上去，却被几个保安拦住。
“清秋！沈清秋！”
他大声呼喊，她却连头都没有回。
那一刻，陆凛知道，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第九章 病情
回到酒店，陆凛彻夜未眠。
沈清秋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心。
他无法接受，她竟然真的不爱他了。
第二天，他通过各种渠道，查到了沈清秋在巴黎的住址和工作信息。
这三年，她在巴黎一家知名设计公司工作，已经是首席设计师。而Alex是她的同事，两人相识两年，半年前订婚。
看着调查资料上她光彩照人的照片，陆凛的心一阵刺痛。
没有他，她过得很好。
甚至比和他在一起时更好。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难受。
他找到沈清秋的公司，在她下班时拦住了她。
“清秋，我们好好谈谈。”
沈清秋看着他，眉头微蹙：“陆总，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就十分钟，求你了。”陆凛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哀求。
沈清秋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
他们来到附近的咖啡馆。
“清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陆凛急切地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真的后悔了。这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你...”
“陆总。”沈清秋打断他，“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不，不止这些！”陆凛抓住她的手，“给我一个机会，清秋，让我弥补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沈清秋抽回手，神色平静：“我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陆凛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你就这么恨我？”
“不，我不恨你。”沈清秋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坦然，“恨一个人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了。陆凛，我只是...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陆凛心上。
比恨更残忍的，是漠然。
“不，我不相信...”陆凛摇头，“你曾经那么爱我...”
“那是曾经。”沈清秋站起身，“人都是会变的。陆凛，放下吧，我们都该有新的生活。”
说完，她转身离开。
陆凛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眼前阵阵发黑。
他强撑着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却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沈清秋惊慌的声音：“陆凛！”
第十章 赎罪
陆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沈清秋坐在床边，神色复杂。
“你醒了？医生说你疲劳过度，需要休息。”
陆凛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清秋，你还关心我的，对不对？”
沈清秋轻轻抽回手：“就算是陌生人晕倒在我面前，我也会帮忙的。”
陆凛的眼神黯淡下来。
“陆总，你的助理马上就到，我先走了。”
“清秋！”陆凛叫住她，声音沙哑，“如果我告诉你，我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你会原谅我吗？”
沈清秋身形一顿，缓缓转身：“你说什么？”
“胃癌，晚期。”陆凛苦笑，“半年前查出来的，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一年时间。”
沈清秋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想他话的真假。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陆凛看着她，眼中满是悔恨，“但我真的想用剩下的时间，好好弥补你。清秋，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沈清秋沉默了很久，久到陆凛以为她不会回答。
最终，她轻声说：“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陆凛的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第十一章 真相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秋果然经常来看陆凛。
她陪他做检查，陪他化疗，甚至亲自下厨为他做营养餐。
陆凛享受着这偷来的温情，却总觉得不安。
因为沈清秋虽然照顾他，但眼神始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天，沈清秋陪陆凛做完化疗，等他睡着后，找到了他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想了解一下陆凛的病情。”
医生看着她，有些疑惑：“您是？”
“我是他的...前妻。”
医生点点头，拿出陆凛的病历：“陆先生是胃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情况很不乐观。”
沈清秋翻看着病历，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医生，这病历上的确诊时间，为什么是一年前？”
医生看了看，确认道：“没错，是一年前确诊的。”
沈清秋的心猛地一沉。
一年前...那时陆凛还没有找到她。
所以他不是在卖惨，他是真的病了。
拿着病历，沈清秋心情复杂地回到病房。
陆凛已经醒了，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到她进来，才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走了。”
“我去找医生了解你的病情。”沈清秋在床边坐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陆凛愣了一下：“什么？”
“你一年前就确诊了，为什么半年前才告诉我？”
陆凛沉默片刻，苦笑道：“我不想用病情绑架你。我告诉你，只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沈清秋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心中五味杂陈。
恨吗？当然是恨的。
但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她又恨不起来了。
“清秋，我知道我活该。”陆凛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我不求你能重新爱我，只求你能让我用剩下的时间，好好补偿你。”
沈清秋看着他眼中的泪光，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先把病治好吧。”
第十二章 蚀心
陆凛的病情恶化得很快。
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三个月。
沈清秋辞去了巴黎的工作，专心在医院照顾他。
Alex对此很不理解，但最终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他问沈清秋，“他曾经那样伤害你。”
沈清秋看着病房里熟睡的陆凛，轻声道：“就当我...还他曾经爱过我的情分吧。”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陆凛变得格外依赖沈清秋。
他常常握着她的手，一握就是一天，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清秋，对不起...”他经常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对不起...”
沈清秋只是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这天，陆凛的精神突然好了很多，甚至能下床走动了。
医生私下告诉沈清秋，这是回光返照，让她做好准备。
沈清秋的心猛地一沉。
傍晚，陆凛拉着沈清秋到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祥和。
“清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陆凛突然问。
沈清秋点点头：“在大学的新生欢迎会上，你作为学生会主席发言。”
“那天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像天使一样。”陆凛的眼神变得悠远，“我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了。”
沈清秋沉默着，没有接话。
“我知道，后来的事都是我活该。”陆凛苦笑，“我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该不相信你...清秋，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绝不负你。”
沈清秋看着他，眼中泛起泪光。
“陆凛，太晚了。”
“我知道...”陆凛的声音渐渐微弱，“清秋，我能...最后抱抱你吗？”
沈清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陆凛轻轻抱住她，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清秋，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消失在风中。
沈清秋感到肩上一沉，陆凛的头无力地垂在她的肩上。
他走了。
在他的葬礼上，沈清秋收到了一封信，是陆凛生前写给她的。
“清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爱你，但这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陆氏集团30%的股份，这是我全部的个人财产，现在都属于你了。不要拒绝，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清秋，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愿意陪我走完最后一程。”
沈清秋握着那封信，看着墓碑上陆凛的照片，终于哭了出来。
恨了这么多年，怨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悲伤。
有些爱，蚀心刻骨。
有些痛，至死方休。
但生活，还要继续。
她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身后，是逝去的爱恨情仇。
前方，是新的人生。
完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