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学得很快——不仅学会了如何做他的女伴,更学会了他运筹帷幄的手段和洞察人心的本事。
我是他豢养了七年的金丝雀。
人人都说我有福气,能得他长久青眼,离了他却什么都不是。
他教我礼仪,带我见识顶级名利场,把我打磨得光彩照人。
我学得很快——不仅学会了如何做他的女伴,更学会了他运筹帷幄的手段和洞察人心的本事。
所以当他为了家族联姻,一句“我需要一场婚姻”将我打发时,我没有哭闹。
我只要了我应得的,然后安静离开。
01
清晨。
我,苏晚,正将顾宸最常看的那份财经报纸熨平边角,放在他手边惯常的位置。
七年了。
从我二十二岁来到他身边,到现在即将二十九岁。
我是顾宸一手打造出来的最完美的作品,也是他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伴。
海城的上流圈子里,提起我苏晚,谁不赞一句“顾总调教有方”?
对内,我能将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知冷知热。
对外,我能陪他出席任何场合,言谈举止恰到好处,从不失仪。
有人说,顾宸对我动了真心,否则怎么会让我待这么久。 更有人背后嗤笑,说我不过是只被宠坏的金丝雀,离了顾宸,什么都不是。
对于这些,我通常只是笑笑。
顾宸的心思,从来深沉如海。真心或许有几分,但更多的是习惯和掌控欲。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
就像此刻,他坐在餐桌对面,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餐,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新闻页面,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很细微的表情,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我看见了。
七年的时间,足够我将顾宸每一个微小的情绪波动刻进本能里。
他今天有心事。而且,不愿与我多说。
“今天的行程比较满,”我声音温和地开口,如同过去两千多个早晨一样,“上午十点云端科技的季度会议,下午三点与林董的高尔夫约不能迟到,晚上……”
“晚上慈善晚宴的致辞稿,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最后一段按你上次提的意见修改过。”我顿了顿,观察着他的反应。
顾宸“嗯”了一声,端起咖啡杯,视线却没有离开屏幕,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很不寻常。他一向注重效率,从不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走神上。
我心里那根弦悄悄绷紧了。
是公司出了棘手的难题?不像。云端科技如今如日中天,鲜有能让他露出这种神色的风浪。
是顾家老宅那边?那位一贯强势的顾老爷子又给他施加压力了?
某种直觉,一种属于女人、更属于在悬崖边行走久了的人的直觉,轻轻敲打着我的神经。
七年没痒,难道要在第七年这个当口痒了?
我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伸手为他布菜,动作流畅自然。
无论发生什么,苏晚这个人设,不能在我手里先崩了。
1.
我认识顾宸,是在一场慈善拍卖晚宴上。
那时我刚大学毕业不久,在一家小公关公司打杂,那天被临时拉去会场帮忙。
一个小意外,某位千金小姐不慎弄洒了酒水,溅到了重要嘉宾的身上,现场一时有些混乱。负责人急得冒汗,是我不动声色地迅速处理了污渍,并用几句巧妙的话化解了尴尬,让那小插曲变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谈。
过程很短,但大概足够引人注目。
至少,引起了角落里的顾宸的注意。
后来他的特助找到我,没有多余的话,只递给我一张名片和一个地址。
我去了。
不是珺庭,而是他公司附近的一处高级公寓。
顾宸当时穿着休闲衫,比起后来常见的西装革履,多了几分随和,但眼神里的审视却一分不少。
“苏晚?”他念我的名字,声音低沉。
“是,顾先生。”我站得笔直,手心微微出汗,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把我从泥泞平庸的生活里拽出来的机会。
“学什么的?”
“市场营销,辅修心理学。”我如实回答。
他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又似乎觉得有点意思。
那晚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让我处理了一封全英文的、措辞刁钻的客户投诉邮件。我花了些心思,不仅妥善回复,还附上了一些初步的危机处理建议。
他看完,什么都没说。
但第二天,他的特助来接我,帮我搬了家。
就这样,我跟在了顾宸身边。
最初的日子并不像外界想的那样香艳旖旎。事实上,头半年,我更像他的生活助理兼临时秘书。
他忙得脚不沾地,我便跟着处理各种琐事,从行程安排到礼宾接待,甚至帮他筛选过滤一些不必要的信息流。
他付我薪水,慷慨,但界限分明。
我学得很快,观察他如何与人交锋,如何布局谋划,如何恩威并施。我把他当成最好的导师,贪婪地吸收着一切能学到的东西。
偶尔,他会带我去一些非正式的场合,见见他那个圈子里的人。每次出发前,他会简单地提点我几句对方的背景和喜好。
我从未让他失望过。
渐渐地,“顾宸身边的苏小姐”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符号。漂亮,懂事,能力强,嘴巴严。
直到某次,一个试图攀附顾宸不成的小老板,在某个场合借着酒意对我言语轻佻,手甚至不规矩地搭了上来。
我当时笑着,脚下那双七厘米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碾在了他的脚背上,用力之狠,让他瞬间酒醒,惨叫出声。
我则若无其事地抽回手,笑容依旧甜美:“张总,您喝多了,站都站不稳了。”
顾宸当时就在不远处看着,没说话。
事后回程的车上,他闭目养神了很久,忽然开口:“倒是没看出来,性子这么烈。”
我心里一咯噔,以为要挨训。
他却低低笑了一声:“也好,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前凑。”
从那以后,他给予我的信任和权限,明显不同了。我开始接触到一些更核心的事务,虽然仍是助理身份,但分量已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的关系,也在某个应酬归来、他微醺的夜晚,发生了改变。
水到渠成。
但我始终清醒:这只是关系的深化,并非质的改变。我依然是他精心装饰的门面,不可或缺的助手,以及……满足需求的女人。
1.
“晚宴的礼服送来了,一共三套,我试过了,那套珠光白的比较合适,不会抢了主办方太太们的风头,也够端庄。”我收起思绪,声音平稳地向顾宸汇报。
顾宸终于放下了平板,抬眼看我。
他的目光很深,带着一种我一时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这目光让我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你总是能安排得恰到好处。”他说,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我的工作。”我微微颔首。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问:“苏晚,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七年零三个月。”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七年了……”他像是感慨,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我附和着,心跳却莫名加速。
他很少会这样感慨时光。顾宸这样的人,习惯向前看。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抽过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礼服你定就好。晚上我让司机接你。”
“好。”我跟着起身,送他到门口。
替他整理领带时,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剃须水味道,混合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沉郁。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握得很紧。
我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他却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公寓门轻轻合上。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咖啡的香气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冽。
阳光依旧明媚,我却无端地感到一丝寒意。
我慢慢走回餐厅,手指拂过他刚才坐过的位置,冰凉一片。
顾宸有心事,而这心事,似乎与我有关,并且,绝非好事。
七年之痒?或许。
但更可能的是,一场我等待了七年、也准备了七年的风暴,终于要来了。
我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眼神一点点变得冷静而锐利。
1.
车子驶离顾宸的公寓,我脸上的温顺笑意慢慢淡去。
窗外是海城繁华的街景,高楼林立,霓虹闪烁。
七年前,我刚来这里时,看什么都觉得眩晕,带着一股怯生生的土气和格格不入。
是顾宸亲手剥去了我那层粗糙的外壳,用最苛刻也最奢侈的方式,将我打磨成如今的模样。
他带我去最高级的餐厅,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教我辨认每一种餐具的用法,体会不同食材搭配的奥妙,懂得在席间如何与人交谈,既不喧宾夺主,又能恰到好处地展现自身价值。
他带我去看画展、听音乐会,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为了让我能听懂那些上流人士谈论的话题,能在需要时发表一两句不至于露怯的见解。
他甚至让我旁听一些不那么机密的电话会议,事后会考问我,从对方的语气、措辞中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
“生意场上,很多时候听的不仅是话,更是话里的情绪和意图。”他曾这样点拨我。
我像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我知道,这些才是真正宝贵的财富,远比珠宝和包包更能让我立足。
当然,物质他也从未亏待过我。公寓的衣帽间里塞满了当季新款,保险柜里有价值不菲的珠宝。但我很少动用那些。我更倾向于用他给我的“薪水”和偶尔丰厚的“奖金”,去做一些小小的投资,或者买一些保值的东西。
顾宸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这些小动作,但他从不过问,有时甚至会看似无意地透露一些投资风向。
我感激他的这点“无意”,这让我攒下了相当可观的资本。
圈里的太太小姐们私下聚会,有时也会叫上我。她们表面亲热,话里话外却总带着试探和不易察觉的轻蔑。
“晚晚真是好福气,能得顾总这么长久的青眼。”
“是啊,顾总身边七年,这记录怕是没人能破了。晚晚有什么秘诀,也教教我们嘛?”
“听说顾总很宠你的,上次那个拍卖会的钻石项链,说拍就拍了?”
我通常只是抿嘴一笑,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顾先生只是念旧罢了。我笨手笨脚的,不过是尽力做好分内事,不让顾先生烦心。”
她们得不到想听的答案,也觉得无趣,便又转向最新的珠宝款式或是谁家的八卦。
我看着她们,心里明镜似的。她们享受着父辈或丈夫的财富,却很少思考如果失去这些依靠,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而我苏晚,从决定跟着顾宸的那一天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个问题。
七年,我学到的不仅是礼仪和品味,更是洞察人心的本事、谈判的技巧、管理的逻辑,以及如何在这个复杂圈子里编织自己的人脉网络。
我帮过几位夫人处理过棘手的私事,替某家公子牵过线促成过小合作,甚至不动声色地提醒过一位老板他手下人的不忠。
这些小事,积累起来,就是人情。而这些“人情”,未来或许就是我的登天梯。
我清楚地知道,顾宸这座靠山,再稳固也可能有倒塌的一天,或是他主动抽身,或是我被迫离开。唯有自己掌中的力量,才是永恒的底气。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我:“苏小姐,是去公司还是?”
“去‘星光’。”我报出一个地址。那是一家我以他人名义悄悄投资入股的设计工作室,规模不大,但很有潜力。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诸多后路之一。
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我轻轻吐出一口气。
顾宸早上的异常,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看似平静的生活里。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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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暴风雨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更直接。
那天晚上,慈善晚宴结束后回到公寓。
顾宸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处理公务,而是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示意我也坐。
他很少这样郑重其事。我依言坐下,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几乎攀升到顶点。
他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擦着沙发扶手,似乎在斟酌措辞。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苏晚,”他终于开口,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却少了几分平时的温度,“我们认识七年了。”
“是,顾先生。”我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
“你一直很聪明,也很懂事。”他看着我,目光里有一种复杂的审视,“这七年,你做得很好,远超我的预期。”
我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我知道,重点在后面。
“顾氏集团,近期会有一个重要的战略调整。”他顿了顿,视线移开,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需要和林氏进行深度捆绑。”
林氏。海城另一大巨头。我知道他们有一位刚从海外归来的千金,林薇薇。
我的心慢慢沉下去。
“所以,”他的声音平稳得近乎冷酷,“我需要一场婚姻。”
空气仿佛凝固了。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心脏还是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钝痛蔓延开来。
我脸上努力维持的平静,可能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转回视线,落在我脸上,似乎想捕捉我的每一丝情绪变化:“你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哭闹?质问?乞求?
这些都不会有任何作用,只会让他看轻我,让我这七年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也让我失去最后谈判的筹码。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堪称得体的微笑,尽管嘴角有些僵硬:“恭喜您,顾先生。林小姐……很合适。”
我的反应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又似乎有点出乎意料。
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遗憾?或者是松了口气?
“关于你,”他语气放缓了些,“市中心那套公寓,已经过户到你名下。另外,这张卡里有一笔钱,足够你……”
“顾先生,”我轻声打断他,声音有些发颤,但努力保持着镇定,“公寓我收下,感谢您这些年的照顾。但钱,就不必了。”
他微微一怔。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七年,您付我薪水,给我奖励,那些是我应得的。但额外的补偿,我不需要。”
我不是在用清高来挽留什么,我只是需要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也让他,让所有可能看笑话的人知道,我苏晚,不是离了男人的钱就活不下去的寄生虫。
顾宸深深地看着我,良久,才点了点头:“好。如果你以后遇到任何困难,可以找姚倩。”姚倩是他的首席特助,跟了他很多年,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他。
“谢谢您的好意。”我站起身,微微鞠躬,“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我会尽快搬出去。”
我的冷静和果断,似乎让他最后那点疑虑也消失了。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允许自己浑身颤抖起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不是因为失去爱情,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被抛入未知的不安和七年青春就此割裂的痛楚。
但只哭了不到一分钟,我就用力擦干了眼泪。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第二天,我就开始冷静地收拾行李。我带走了所有我自己购置的东西、书籍、笔记,以及那些保值的投资品和珠宝。顾宸送的华服美鞋、限量款包包,我一件没拿,它们都整整齐齐地留在衣帽间里,像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我搬进了之前用自己钱买下的一套不大但很温馨的公寓。
几乎在我搬出去的瞬间,顾宸即将与林氏千金联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海城。
我收到了无数条或试探、或嘲讽、或假意关心的信息。手机响个不停。
我粗略扫了一眼,没有回复任何一条。
只是拍了一张新公寓窗台上放着的一盆绿植的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
“新起点,靠自己。”
然后,屏蔽了所有顾宸那个圈子里的人。
断尾固然痛,但为了求生,必须果断。
1.
离开顾宸的第一个月,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睡了三天。
不是颓废,而是把这七年缺的觉狠狠补了回来。七年来,我的神经总是绷着的,需要随时响应顾宸的需求,应对各种场合。
现在,我需要彻底的休息来清空过去,重新蓄力。
醒来后,我泡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素面朝天,坐在书桌前。
面前摊开的是我这七年来断断续续写下的笔记和计划书。
我有积蓄,有人脉(虽然需要小心筛选和启用),有从顾宸那里学来的顶尖的商业知识和运作模式。我缺的是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我充分发挥,又能快速积累资本和名声的领域。
不能和顾宸的主业正面冲突,那是以卵击石。必须是他看不上、或者暂时无暇顾及,但又具有巨大潜力的新兴领域。
我的目光落在了“高端定制化生活服务”和“小众轻奢设计师品牌孵化”这几个关键词上。
这是我在顾宸身边时就观察到的趋势。越来越多的新贵和富二代不再盲目追求传统大logo,而是希望拥有独特、有品味、能彰显个性的产品和服务。这个市场正在萌芽,格局未定。
我决定双线并行。
一方面,我注册了一家小型咨询公司,利用我对富豪阶层心理和需求的深刻理解,以及积累的人脉资源,为一些高端品牌提供精准的营销策略和客户对接服务。启动资金来自我卖掉几件保值珠宝的钱。
另一方面,我加大了对“星光”设计工作室的投入,并正式走到台前,利用我的眼光和从顾宸那里学来的谈判技巧,为他们争取更好的原材料供应商、更优质的曝光渠道。我甚至亲自上阵,为他们的设计提供市场化和品牌化的建议。
起步艰难可想而知。
曾经那些通过顾宸认识的人,大多态度暧昧,观望不前。碰壁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我去谈一个重要的渠道合作,对方的老总以前在宴会上见过我几次,态度轻佻。
“哟,这不是苏小姐吗?怎么,顾总那边……不方便了?出来自己找食吃了?”他话语里的暗示令人作呕。
我压下胃里的不适,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李总说笑了。我现在是‘星烁咨询’和‘星光工作室’的负责人,今天来是真心实意想跟您谈谈合作的可能性。我们的方案和优势,或许能给您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完全不接他的招,只谈公事,态度不卑不亢。
或许是我的冷静和专业让他意外,又或许是他本身也对项目有点兴趣,他收敛了轻浮,开始正经听我讲解。
那一次,合作虽然没谈成,但我成功让他记住了“苏晚”这个名字代表的不是“顾宸的前情妇”,而是一个可能的合作伙伴。
我抓住每一个微小的机会。曾经帮过的一位夫人,介绍给我她的闺蜜圈,让我接到了第一单咨询业务。曾经提醒过的那位老板,在我的工作室采购了一批礼品作为员工奖励。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忙得脚不沾地,常常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比跟在顾宸身边时更累,但心里却无比充实。
每一天,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成长,在突破过去的桎梏。
半年后,我主导的一个小众设计师联名系列突然因为一个明星街拍而爆火,“星光工作室”一举成名,订单纷至沓来。我的咨询公司也因为成功帮助两个海外小众品牌打开国内市场而声名鹊起。
“星烁”和“星光”,终于在海城站稳了脚跟,虽然规模还不大,但势头凶猛。
我看着财务报表上不断增长的数字,和新办公室窗外那片属于自己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阶段,成功了。
过去的苏晚已经被留在那套豪华的公寓里。
现在的苏晚,正在用自己的双手,一步步搭建属于自己的王国。
而我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总有一天,我会以全新的身份,再次站在那些人面前。
包括顾宸。
1.
海城科技新锐峰会。
这是我离开顾宸后,第一次参加如此规格的行业盛会。收到邀请函时,我犹豫了片刻。我知道,这里必然会遇到很多“故人”。
但最终,我还是来了。不仅是为了给“星烁咨询”寻找潜在的科技类客户(新兴科技公司往往是高端定制服务和品牌包装的新需求方),更是为了宣告——苏晚回来了,以另一种身份。
我没有选择过于抢眼的礼服,而是挑了一套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裤装,面料挺括,线条流畅,细节处点缀着“星光工作室”设计的金属几何胸针。干练、专业,又不失品味。
签到,入场。会场内觥筹交错,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利场。
我能感觉到一些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带着惊讶、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
“……看,是苏晚?”
“她怎么也来了?顾总今天也出席吧……”
“听说自己搞了个小公司?啧啧,离了顾宸,还真能扑腾出点水花?”
“打扮得倒人模狗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女总裁呢。”
我恍若未闻,脸上挂着淡淡的职业微笑,从容地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香槟,目光快速扫过会场,寻找我的目标客户——那些看起来略显青涩或急于寻求突破的科技公司创始人。
“苏小姐?”一个略显惊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我回头,是之前合作过的一家海外品牌的中国区负责人,王总。他是我早期咨询业务的客户之一,对我的专业能力颇为认可。
“王总,好久不见。”我笑着与他碰杯。
“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王总打量着我,眼中是真诚的赞赏,“听说你现在自己做得风生水起?厉害啊!当初你给我们做的本土化方案,真是绝了!”
“王总过奖了,是贵品牌本身底子好。”我谦逊地笑笑,顺势问道,“今天来的科技新秀里,有您看好的吗?说不定有合作机会。”
我们寒暄了几句,交流了些行业信息。王总甚至主动帮我引荐了两位他相熟的投资人。
这一幕落在周围人眼里,那些窃窃私语的内容悄悄变了味。
“她好像真不是来钓凯子的?” “和王总挺熟?看来有点东西……” “那个胸针挺别致,哪家的?”
我成功地,在不引起太大动静的情况下,扭转了一部分人对我的固有印象。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会场入口处一阵小小的骚动。顾宸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依旧是最耀眼的存在,西装革履,气场强大。身边跟着的是他那位精明能干的首席特助姚倩。
我的目光与他有瞬间的交汇。
他明显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讶,似乎没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料到我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不再是依附于他的莬丝花,而像一株独自挺立的木棉。
他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大约两秒,比平时看一个陌生人的时间要长一点,但没有任何情绪外露,随即淡漠地移开,仿佛我只是人群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姚倩倒是微微对我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一丝复杂的意味。
我心中波澜不惊,同样平静地移开目光,继续和王总低声交谈。
很好,第一次非正式碰面,平稳度过。我没有失态,他也没有给予任何额外的“关注”。
这就够了。
峰会结束时,我成功收到了几张名片,也递出去了几张“星烁咨询”的。甚至有一位刚融到B轮的科技公司CEO对我的“高端人才定制化福利方案”很感兴趣,约了下次详谈。
坐进回程的车里,我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嘴角微微上扬。
初露锋芒,效果不错。
顾宸,你看到了吗?没有你,我不仅活得下去,还能活得很好。
这,只是开始。
---
1.
海城年度慈善晚宴。
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名流云集,冠盖如雨。顾氏集团是主办方之一,顾宸必定携新婚妻子林薇薇出席。
我知道,这是我避不开的场合。既然决定在这个圈子扎根,有些场面就必须面对。
而且,我需要这个机会。为“星光工作室”争取更高的曝光度,也为“星烁咨询”接触更顶级的客户资源。
这次,我选择了一条“星光”自家设计的礼服裙。烟灰色的重磅真丝,垂感极佳,设计极其简约,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全靠精准的剪裁和面料本身的光泽度营造出高级感。妆容清淡,只配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
我要的是那种“低调但让你无法忽视”的效果。
当我挽着一位合作已久的、在时尚圈颇有声望的资深媒体人(我以“星光”合伙人的身份邀请他作为男伴)的手臂步入宴会厅时,明显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凝滞。
无数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惊讶、错愕、难以置信……还有来自某些名媛千金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打量。
我甚至听到了清晰的抽气声。
“她怎么敢来?”
“天哪,是苏晚!她看起来……不一样了。”
“那条裙子没见过,什么牌子的?剪裁真好。”
“旁边那是《风尚》的刘主编?她怎么搭上的?”
我面带微笑,从容地和相熟或眼熟的人点头致意,对所有的议论充耳不闻。
我的男伴刘主编低声笑道:“苏总,你今天可是焦点啊。”
我莞尔:“借您的光罢了。”
目光扫视全场,很快,我看到了今晚的核心——顾宸和林薇薇。
顾宸一身经典黑色礼服,矜贵清冷。他身边的林薇薇穿着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珠光宝气,年轻漂亮,带着几分被娇宠出来的天真和高傲。她正挽着顾宸的手臂,接受着周围人的恭维。
顾宸也看到了我。
他的眼神比在科技峰会上那次要深沉得多,像结冰的湖面,看不出情绪,但握着香槟杯的手指似乎微微收紧了一瞬。
林薇薇似乎察觉到了丈夫瞬间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当她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中立刻浮现出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她显然知道我是谁。
我平静地移开视线,仿佛他们只是人群中普通的一对,转而与迎上来的另一位品牌负责人交谈。
然而,狭路终相逢。
在去往洗手间的走廊上,我与他们不期而遇。
避无可避。
林薇薇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挽着顾宸的手更用力了些,像是在宣示主权。
顾宸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我身上。
走廊灯光昏暗,气氛微妙得近乎尴尬。
我率先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带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感:“顾总,顾太太,晚上好。”
顾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林薇薇扯出一个不算自然的笑容,声音带着点娇嗲,却暗藏锋芒:“哦,是苏小姐啊。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自己开公司了?真不容易呢。生意还好吗?”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是在强调我“自力更生”的落魄,暗示我离了顾宸就得辛苦奔波。
我微微一笑,语气从容:“托您的福,还不错。小公司刚起步,比不得顾氏家大业大,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很满足。”
我四两拨千斤,既回应了她的“关心”,又点明了自己的独立和事业,丝毫不露怯。
林薇薇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时语塞。
顾宸的目光始终锁在我脸上,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裙子很别致。”
我怔了一下,随即颔首:“谢谢顾总夸奖,是‘星光’自己的设计。”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揽着林薇薇的腰:“走吧,薇薇。”
林薇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顾宸带着离开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能闻到顾宸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以及林薇薇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我站在原地,背脊挺直,没有回头。
手心微微有些汗湿,但心脏却跳得平稳而有力。
第一回合,正面交锋。
我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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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晚宴拍卖环节开始前,是自由交流时间。
我正与刘主编以及几位时尚圈、投资界的人士相谈甚欢,主要讨论国内独立设计师品牌的发展前景。我的一些见解显然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然而,总有人不想让我太好过。
以一位向来与我不对付的赵姓千金为首,几个女人端着酒杯“巧笑倩兮”地围了过来。
“苏晚,真是好久没见你了呢?最近在忙什么大项目呀?”赵小姐声音甜美,眼神却带着讥诮,“听说你开了家……工作室?叫什么来着?给网红做衣服的吗?”
她身边的女伴们发出几声刻意压低的嗤笑。
周围的目光再次汇聚过来,带着看戏的意味。连我身边的几位男士也暂时停下了交谈。
林薇薇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挽着顾宸,看似不经意地靠近了些,嘴角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弧度。
顾宸的表情依旧淡漠,但我看到他眉宇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验。过了这一关,海城这个圈子,才算是真正重新接纳了全新的我。
我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一抹浅笑,目光平静地看向赵小姐:“原来是赵小姐。我的工作室叫‘星光’,目前主要做一些轻奢定制和设计师孵化,暂时还不服务网红赛道。不过谢谢你的关心。”
我语气温和,却精准地指出了她的无知和刻意贬低。
赵小姐脸色微变,没想到我这么直接,一时没接上话。
另一位小姐赶紧帮腔:“哎呀,自己创业很辛苦吧?什么都得自己操心,不像我们,哎,真是羡慕苏小姐这样的独立女性。”这话酸得几乎能滴出水。
我笑了笑,语气依旧从容:“确实不容易,但很有成就感。尤其是看到自己孵化的设计师作品得到市场认可,甚至能走上国际舞台的时候。那种价值感,或许和逛街喝茶有些不同。”
我轻轻巧巧地把“独立女性”的标签接过来,反而衬托出她们的无所事事。
几位千金脸色都有些难看。
刘主编适时地笑着插话:“苏总可是我们看好的业内黑马,‘星光’的几个系列在买手店都很抢手。上次巴黎那边来的顾问,还特意问了他们的情况。”
这位刘主编在时尚圈地位不低,他的话无疑给了我一记强有力的背书。
周围人的目光顿时又变了,从看戏变成了真正的探究和欣赏。
赵小姐几人顿时哑火,脸色青白交错,讪讪地找不到话说了。
就在这时,我目光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顾宸和林薇薇,以及周围所有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我知道,时机到了。
我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得体、自信且从容的笑容,声音清晰悦耳,足以让这一小片区域的人都听到:
“各位,好久不见。”
这句话,不像问候,更像一句宣言。
一瞬间,万籁俱寂。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惊讶、赞赏、复杂、难以置信……
顾宸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他看着我的眼神,终于不再是之前的淡漠或审视,而是带上了一种全新的、深刻的探究,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错愕和一丝慌乱。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微笑着,将杯中酒微微一抿。
星光之下,我已脱胎换骨。
各位,别来无恙?我,苏晚,回来了。
1.
慈善晚宴结束后,我的手机几乎被信息和未接来电塞爆。
有来自当晚与会者的惊叹和赞赏: “苏晚,你今晚真是太帅了!”
“那句话绝了!气场两米八!”
“‘星光’是吧?回头约个时间聊聊合作?”
有来自之前观望者的试探和橄榄枝: “苏总,之前说的那个项目,我们觉得可以深入谈谈……”
“晚晚啊,我是张太太,你那边有没有适合送重要客户的小众礼物推荐呀?”
甚至还有来自顾宸那个核心圈子里的、极少数的、真正带有几分尊重意味的问候,虽然措辞依旧谨慎。
当然,也少不了赵小姐那类人酸溜溜的嘲讽和背后可能更加恶毒的诋毁,但我直接选择了无视。
姚倩也发来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只有四个字:“做得漂亮。”
我笑了笑,没有回复。她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顾宸的态度,至少是工作层面的认可。这就够了。
我没有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太久。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到了“星烁”和“星光”合用的新办公室——一个比之前大了一倍,也更显专业化的空间。晚宴的效应正在迅速发酵。
“星烁咨询”接到了好几个高端品牌的问询电话,希望我们能为其提供更精准的客户洞察和营销策略。“星光工作室”的官网访问量和线上咨询量一夜之间暴增,几个标志性设计款迅速售罄。
我召集了团队开会,冷静地分配任务,应对激增的业务需求。 “热度只是一时的,最终要靠产品和专业说话。质量和服务,绝不能因为订单多了就打折扣。”我告诫每一位员工,也包括我自己。
忙碌的间隙,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繁忙的街景。这里不再是顾宸珺庭公寓的顶层视野,但每一寸空间,每一份业绩,都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成就感充盈着内心。
过去那个需要仰人鼻息、小心翼翼揣度他人心意的苏晚,正在一点点褪去外壳。一个新的、更加坚韧、自信、独立的苏晚,正在这片属于自己的天地里茁壮成长。
顾宸没有再联系我。我想,以他的骄傲和现在的身份,也不会再联系我了。那次晚宴上的对视,那句“各位,好久不见”,或许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也是最好的告别与总结。
我偶尔还是会从财经新闻上看到他的消息。顾氏与林氏的联姻强强联合,股价上涨,新的合作项目启动……他的世界依旧在高速运转,只是,那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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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就在我以为生活已彻底步入新轨道时,一位不速之客到访了我的办公室。
顾家老三,顾衍。那个当年在宴会上被我甩过一巴掌的纨绔子弟。
他吊儿郎当地晃进来,一身名牌穿得流里流气,打量着我办公室的环境,眼神轻佻:“哟,苏晚,混得不错嘛?这小地方弄得还挺像模像样。”
我示意一脸警惕的助理先出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顾三少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他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听说你最近风头很劲啊,把我二哥都噎得没话说?”
“我和顾总只是偶遇,正常寒暄而已。”我语气冷淡,“如果顾三少是来替你二哥或者新二嫂打抱不平的,恐怕找错人了。”
“打抱不平?”顾衍嗤笑一声,“我可没那闲心。我倒是看你挺顺眼的,至少比那个装模作样的林薇薇强点。”
他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蛊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我知道你有点本事。我二哥那边现在铁板一块,老头子也偏心。但你帮我,等我拿到了我应得的那份,少不了你的好处。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辛苦强吧?”
我几乎要笑出声。原来是想来找我当枪使,搅和顾家的浑水。
“顾三少,”我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苏晚现在只想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小生意,顾家的家事,我没有任何兴趣参与。恕不远送。”
顾衍脸色沉了下来,似乎没料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苏晚,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搭上刘主编那点人脉就高枕无忧了?在海城,我们顾家……”
“顾三少!”我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这里是‘星烁’,不是顾氏。如果你没有业务要谈,就请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顾衍猛地站起来,脸色难看至极,指着我:“好!你好样的!苏晚,咱们走着瞧!”
他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我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被这种疯狗盯上,终究是个麻烦。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下午我就接到了几个之前有些犹豫的客户的确认合作电话。甚至还有一个是顾氏旗下某个子公司的周边产品设计询价单,指定要找“星光”。
我正疑惑变故为何来得如此之快,姚倩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专业冷静:“苏总,顾三少那边,顾总已经敲打过了,他不会再去找你麻烦。另外,顾氏影业周年庆的伴手礼设计项目,希望‘星光’能参与竞标。相关招标书我会发到你邮箱。”
我瞬间明白了。是顾宸。
他知道了顾衍来找我,并且出手干预了。甚至还给了我一个公平竞争业务的机会。
心情有些复杂。他这算是什么?补偿?还是对昨晚我表现的一种认可?
“谢谢。”我最终只是平静地道谢,“我会认真准备竞标。”
“好的。祝顺利。”姚倩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开始涌入的新邮件,深吸一口气。
无论顾宸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抓住这个机会就好。用实力证明自己,才是最好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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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年后。
“星光”工作室设计的系列作品,成功入选国际知名设计展,并获得了最佳新锐设计奖。
消息传回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媒体争相报道,称我是“从金丝雀到设计女王”的完美逆袭。
“星烁咨询”也凭借几个极其成功的品牌重塑案例,在高端咨询领域站稳了脚跟,客户名单越来越亮眼。
我搬进了更大的办公室,团队也扩充了数倍。
偶尔在一些必要的场合,我依然会遇到顾宸。
有时是行业论坛,我们作为不同环节的嘉宾。有时是大型拍卖会,我们分别代表不同的竞拍方。
我们不再有私下交流,甚至公开的寒暄都极少。只是在目光偶尔交汇时,会彼此微微颔首,如同任何两个相识但并不熟悉的商业伙伴。
他的眼神里,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惊讶或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甚至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与尊重。仿佛在看一个势均力敌的同行。
林薇薇似乎终于接受了我的存在不再是对她的威胁,有时遇到,甚至会勉强对我笑一下,只是那笑容依旧有些僵硬。
曾经嘲笑过我的人,如今大多换上了敬佩或至少是忌惮的面孔。
海城的商业版图上,终于清晰地刻下了“苏晚”这个名字。不是作为谁的附庸,而是作为她自己。
又一个深夜,我加完班,独自开车回家。
收音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是海城永不熄灭的灯火。
等红灯的间隙,我看向副驾驶座上放着的那个“最佳新锐设计奖”奖杯的复制品,嘴角轻轻扬起。
这一路走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过彷徨,有过痛苦,有过拼尽全力的挣扎。
但最终,我靠着自己,走到了这里。
失去了看似繁华的依靠,却赢得了整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手机响起,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位合作方:“苏总,下周的时尚慈善夜,给您留了主桌的位置。”
我回复:“谢谢,一定准时到。”
绿灯亮起。
我踩下油门,融入川流不息的车河,向着前方,向着更多未知的可能,驶去。
星光之下,每个人都可以闪耀。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