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当着全家人的面把3套拆迁房都过户给舅舅,我妈黯然说好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10-02 08:51 2

摘要:舅妈陆美玲把外公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夹到他碗里,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挤出来了。

包厢里的空调呼呼作响。

舅妈陆美玲把外公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夹到他碗里,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挤出来了。

外公沈国庆放下筷子,咳嗽了两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三套拆迁房,我想好了。”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全给建设。”

妈妈沈桂香拿着筷子的手一怔。

舅舅沈建设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端起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陆美玲眼睛亮得吓人,转头看了表哥沈俊一眼,母子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我握紧了拳头:“外公,我妈照顾您这么多年,您连一套都不给?”

外公瞪了我一眼:“女孩子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房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妈妈弯下腰去捡筷子。

她的手在桌腿边摸索了很久,终于碰到了那双筷子。

直起身时,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好。”

就这一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谁也不知道,半年后的某个深夜,外公会从病号服里掏出一沓文件。

那些纸张上的文字,会让所有人的命运在瞬间翻转。

01

我叫孙念,今年二十八岁,在苏州工业园区一家外企做文员。

每天朝九晚五,拿着四千多块的工资,租住在公司附近一个十平米的单间里。

关于外公沈国庆,我最早的记忆停留在七岁那年的春节。

那天下着小雪,外公家的堂屋里生着炉子。

舅舅沈建设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表哥沈俊。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是两张五块的。

表哥撕开红包,抽出四张红色的毛爷爷。

我抬头看向外公,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表哥数钱。

“俊俊真聪明,一下就数清楚了。”外公说。

我攥着那两张薄薄的纸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盘红烧肉,围裙上沾着油渍。

她看到我手里的红包,眼神闪了闪,什么都没说。

外婆周秀兰还活着的时候,常常叹气。

她会在晚上搂着我,小声说:“你外公就是这个脾气,重男轻女。”

我问她为什么不管,她只是摇头。

外婆走得突然。

那年我只记得灵堂里的白布,还有妈妈哭红的眼睛。

舅舅在灵堂里只待了半天,说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外公点头让他走了,转头让妈妈把外婆的遗物整理好。

妈妈跪在地上,一件一件叠着外婆的衣服。

她的眼泪滴在衣服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水渍。

后来我才慢慢拼凑出妈妈的人生。

她十五岁那年,外婆病倒了,家里需要钱。

舅舅刚考上苏州的重点高中,外公说男孩子的学业不能耽误。

妈妈就这样辍学了。

她去镇上的服装厂做工,每天早上六点上班,晚上九点才能回家。

一个月三百块工资,她留下五十,剩下的全寄回家。

舅舅考上大学的那年,妈妈已经二十三岁。

她在工厂认识了爸爸孙德才,两个人谈了半年恋爱就结婚了。

爸爸也是工人,在一家机械厂做钳工。

他不爱说话,回家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妈做饭,他从不进厨房。

妈妈洗衣服,他把脏衣服扔在卫生间门口。

但他也不打人,不骂人,工资每个月都交给妈妈。

妈妈说,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我问过她,为什么不反抗。

她正在灶台前炒菜,锅铲和铁锅碰撞的声音很响。

“女人都是这样。”她说,声音淹没在油烟里。

舅舅大学毕业后,在苏州开了一家小型的建材公司。

生意做得还算不错,在新区买了房,娶了城里姑娘陆美玲。

陆美玲的父亲是一个国企的中层干部,退休前还给舅舅介绍了几个客户。

第一次见到陆美玲,是在舅舅家的乔迁宴上。

那是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装修得富丽堂皇。

陆美玲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

她看到我和妈妈进门,眼神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哎呀,嫂子,您这身衣服是在哪买的?”她笑着说,但那笑容不达眼底。

妈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

“菜场旁边的小店,二十块钱。”

陆美玲捂着嘴笑了:“难怪呢,一看就不是商场货。”

妈妈拉着我的手,指甲掐进我的手心里。

我抬头看她,她冲我摇摇头。

那天吃完饭,妈妈就说要走。

陆美玲也没挽留,笑着说:“嫂子辛苦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

下楼的时候,妈妈走得很快。

我跟在她后面,听到她在擦鼻子。

表哥沈俊比我小三岁,从小被宠坏了。

他考上大学后,只上了两年就退学了。

说学校的课程太无聊,不如回家跟朋友创业。

陆美玲也不反对,说儿子有想法是好事。

外公更是高兴,说男孩子就该有闯劲。

结果沈俊在家窝了两年,所谓的创业项目一个都没成。

每天就是打游戏,偶尔出去和朋友喝酒。

有一次我去舅舅家,下午三点,沈俊还躺在床上睡觉。

客厅里全是烟味和外卖盒子。

陆美玲在厨房做饭,看到我来了,笑着说:“俊俊昨晚跟朋友谈项目,回来晚了。”

我看着那满地的垃圾,什么都没说。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了苏州的本科院校。

妈妈高兴得两天都睡不着觉,逢人就说女儿争气。

她去菜场买菜,跟卖菜的大妈都要说一遍。

外公知道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他嘴里叼着烟,眯着眼说。

我当时气得一个星期没去看他。

妈妈却劝我:“你外公就是这个脾气,别跟他计较。”

大学四年,妈妈每个月给我一千块生活费。

那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我知道她中午经常只吃一个馒头配榨菜,晚上回家才舍得炒个菜。

毕业后,我留在苏州,在一家外企找到了工作。

工资不高,但够自己生活。

妈妈还是每天下班后去外公家。

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

我劝过她无数次,让外公请个保姆,别自己去了。

她总是摇头:“他是我爸。”

这句话,她说了二十多年。

爸爸有时候会抱怨两句。

“你何苦呢,人家又不领情。”

妈妈不说话,继续收拾东西。

2020年的夏天,苏州老城区开始大规模拆迁。

外公的房子在观前街附近,是一栋三层的老式自建房。

那房子是外公年轻时盖的,临街的位置,一楼以前开过小卖部。

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来量房子那天,我正好在。

他们拿着皮尺和记录本,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最后负责人说:“按政策,你们能分到三套安置房。”

外公坐在藤椅上,手里的蒲扇停了。

“三套?”他重复了一遍。

“对,加上临街的商铺面积,三套没问题。”工作人员说。

外公的眼睛亮了一下。

拆迁办的人走后,外公坐在藤椅上发了很久的呆。

妈妈在厨房淘米,水声哗哗响。

我坐在外公对面,看着他的侧脸。

那张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角下垂,颧骨突出。

他的手指在藤椅扶手上轻轻敲着,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

消息传出去的第二天,舅舅就来了。

他开着那辆黑色的别克,后备箱塞满了东西。

燕窝,虫草,高档茶叶。

陆美玲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脸上的笑容比夏天的太阳还灿烂。

“爸,我们来看您了。”她的声音又尖又甜。

外公坐在藤椅上,看着他们搬东西。

“买这么多干什么,浪费钱。”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有笑意。

舅舅把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您身体要紧,这些都是补身体的。”

陆美玲拉着外公的手,左看右看:“爸,您最近是不是瘦了?”

外公笑了:“人老了,都这样。”

“那可不行。”陆美玲说,“您得好好保养,我们还指望您多活几年呢。”

这话说得好听,但我听着刺耳。

妈妈从厨房出来,围裙还系着。

“你们吃饭了吗?我多炒两个菜。”

“嫂子别忙活了。”陆美玲说,“我们等会儿要带爸去外面吃。”

妈妈愣了一下:“爸最近肠胃不好,外面的饭菜太油腻。”

“哎呀没事,就一次而已,嫂子一起去嘛。”陆美玲说,但语气里没什么诚意。

妈妈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舅舅和陆美玲扶着外公出门了。

沈俊也跟着,临走前还不忘拿了一个苹果。

门关上,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桌上那些补品。

我走过去,抱住她。

“妈,他们是冲着拆迁房来的。”

妈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肩膀在我怀里微微发抖。

从那以后,舅舅一家就变成了外公家的常客。

每个周末都来,风雨无阻。

陆美玲每次来都换着花样讨好外公。

今天带燕窝,明天带虫草。

有时候还会带外公爱吃的松鼠鳜鱼,说是从老字号买的。

她开始嫌弃妈妈做的菜不够精致。

“嫂子,您做菜的手艺还是老样子啊。”她笑着说,“要不要我教教您?”

妈妈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做惯了,爸也吃惯了。”

“可是爸现在年纪大了,要吃精致点的。”陆美玲说,“您这样粗糙的做法,对爸身体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舅舅就坐在旁边。

他看着电视,什么都没说。

沈俊也变勤快了。

以前从不出门的人,现在每周都主动开车来接外公。

带外公去公园散步,去医院体检,去商场买东西。

有一次外公过生日,沈俊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张罗。

订酒店,选菜单,邀请客人。

忙前忙后,一副孝顺孙子的样子。

生日那天,酒店的包厢里坐满了人。

舅舅在外公身边敬酒,一杯接一杯。

陆美玲站起来讲话,说外公是个好父亲,好公公。

沈俊也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

外公坐在主位上,脸色红润,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妈妈坐在角落里,低头吃菜。

我坐在她旁边,看着这一切,心里堵得慌。

妈妈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她咀嚼得很慢,很慢。

02

2023年初,拆迁款到账了。

那是一个周三的下午,外公接到拆迁办的电话。

妈妈正在外公家拖地,我下班后也过来了。

外公挂了电话,脸上露出笑容。

“钱到账了。”他说。

妈妈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身:“那就好。”

“三套房子,都在工业园区。”外公说,“每套一百平左右。”

妈妈点头,没说什么,继续拖地。

我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心里酸涩。

外公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建设吗?拆迁款到账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商量商量房子的事。”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和对妈妈说话时完全不同。

挂了电话,外公看向妈妈。

“桂香,我想请全家人吃顿饭。”

妈妈转过身:“好,您定时间。”

“就这周六吧。”外公说,“观前街那家老字号。”

周六那天,苏州下着绵绵细雨。

春寒料峭,空气里还带着湿冷。

我和爸爸妈妈开车去观前街,路上堵得厉害。

妈妈坐在副驾驶,一直看着窗外。

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来,模糊了她的侧脸。

到饭店的时候,舅舅一家已经在包厢里了。

陆美玲穿着新买的真丝旗袍,紫红色的,配着金色的首饰。

她的脸上擦着厚厚的粉,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白。

沈俊穿着黑色西装,头发用发胶抹得一丝不苟。

他手里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看到我们进来,抬头笑了笑,又低下头继续玩。

外公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

“都来了,坐。”他说。

舅舅起身给我们倒茶,笑容满面。

“姐,姐夫,小念,来坐。”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陆美玲也笑着打招呼,眼睛却一直往外公那边瞟。

菜很快就上来了。

糖醋排骨,松鼠鳜鱼,响油鳝糊,碧螺虾仁。

都是苏州本地的名菜。

舅舅殷勤地给外公夹菜。

“爸,您尝尝这个排骨,酸酸甜甜的,开胃。”

陆美玲也不甘示弱:“爸,这虾仁好吃,您多吃点。”

沈俊也凑过去:“外公,我陪您喝一杯。”

外公笑眯眯地接受着他们的孝顺,筷子都没怎么动。

妈妈坐在一边,默默吃饭。

爸爸也不说话,只是闷头吃。

我看着这一桌子人,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外公放下筷子的时候,包厢里突然安静了。

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事要宣布。”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舅舅和陆美玲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沈俊放下手机,坐直了身体。

“拆迁的三套房子,我想好怎么分了。”外公顿了顿,“全给建设。”

“啪。”

妈妈的筷子掉在了瓷盘上。

包厢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

我看到妈妈的脸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白得吓人。

她的嘴唇在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舅舅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

那笑容来得太快,根本藏不住。

陆美玲的眼睛亮得吓人,她伸手抓住舅舅的胳膊,指甲都陷进了衣料里。

沈俊“嘿”了一声,差点笑出声来。

“爸,这怎么好意思。”舅舅说,但声音里全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外公说,“你是儿子,房子本来就该给你。”

“爸真是太好了。”陆美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建设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太好了!”沈俊兴奋地说,“我正好要结婚,可以用一套做婚房。”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看妈妈一眼。

我的手攥紧了筷子。

指甲掐进掌心里,有些疼。

“外公,我妈这么多年照顾您,您连一套都不给?”我忍不住开口。

外公转头看我,眼神有些不悦。

“女孩子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一字一句地说,“房子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没有一点愧疚。

妈妈弯下腰去捡筷子。

她的动作很慢,手在桌腿边摸索了很久。

我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终于捡起筷子时,她直起身,眼眶已经红了。

“好。”

就这一个字。

没有质问,没有反抗,没有哭闹。

只有这一个字。

爸爸腾地站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们走。”他说,脸色铁青。

妈妈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她的手在颤抖,拉链拉了两次才拉好。

我跟在他们后面,回头看了一眼。

舅舅一家三口还坐在那里,脸上都是笑。

陆美玲已经开始盘算了:“建设,那三套房子,一套给俊俊做婚房,一套咱们自己住,还有一套可以出租。”

舅舅点头:“对,出租的钱可以补贴家用。”

沈俊说:“妈,我想把婚房装修得好一点。”

陆美玲笑着说:“好好好,都依你。”

外公坐在主位上,低头喝茶。

灯光打在他脸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出包厢,走廊里空调开得很足。

我打了个寒颤。

妈妈走在前面,脚步很快。

爸爸跟在她后面,手里攥着车钥匙,指节都发白了。

下楼的时候,妈妈突然停下。

她扶着楼梯扶手,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

我知道她在哭。

“妈。”我叫她。

她摇摇头,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

“走吧。”她说,声音哑得厉害。

走出饭店,雨下得更大了。

我们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水坑。

爸爸点了支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烟雾在雨里很快就散了。

妈妈站在那里,任由雨水溅到鞋上。

她的眼泪混着雨水,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你就是太软了。”爸爸说,声音很重,“被人这么欺负,你还忍?”

妈妈抬起头,雨水打在她脸上。

妈妈没说话,她转过身,朝雨里走去。

雨水很快就淋透了她的衣服。

我追上去,给她打伞。

她接过伞,却没有撑开。

只是拿在手里,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那个背影在雨里显得格外单薄。

她的肩膀塌下去,头也低着。

像一棵被暴雨打弯的草。

03

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

只有雨刷器来回摆动的声音,和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

妈妈坐在副驾驶,一直看着窗外。

她的侧脸在路灯下忽明忽暗。

我看到她的嘴唇紧紧抿着,眼泪还在无声地流。

爸爸握着方向盘,手指攥得很紧。

他的下颚线条绷得笔直,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

“你为什么就不能硬气一点?”他突然说,“他把你当什么了?”

妈妈没说话。

“说话啊!”爸爸提高了声音,“你就这么窝囊?被人踩在脚底下,你还要忍?”

“那你要我怎么办?”妈妈终于转过头,眼睛红肿,“他是我爸!”

“爸?”爸爸冷笑,“你看看他怎么对你的?”

“你弟弟献殷勤几个月,就能拿走三套房子。”

“你照顾了他几十年,连一根毛都分不到。”

“你说这是爸?”

妈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的声音在颤抖,“可是我能怎么办?”

“他养大了我,我总不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爸爸的声音更大了,“你十五岁就出去打工供你弟弟读书,这叫报恩吗?”

“你这些年照顾他,每天做饭洗衣,这还不够吗?”

“他现在把你当什么了?当保姆!还是免费的!”

车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我坐在后座,攥着安全带,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

她哭出了声音,那是一种压抑了很久的哭声。

“我也难受!”她说,“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不管他,谁管他?”

爸爸沉默了。

车子停在一个红灯前。

雨刷器还在来回摆动。

前方的红灯在雨里模糊成一片。

“你就是太善良了。”爸爸最后说,声音低了下来。

妈妈没说话,只是继续哭。

到家后,妈妈直接进了卧室。

她关上门,把自己锁在里面。

我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爸爸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他抽得很凶,一支接一支。

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头。

我坐在他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妈就是这个命。”他说,声音有些沙哑。

第二天是周日,我睡到中午才醒。

客厅里很安静,爸爸妈妈都不在。

我给妈妈打电话,她说去外公家了。

“他昨晚说身体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在电话里说,声音沙哑。

“妈,您昨天不是才...”我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他身体不好,我得去。”

我听着她的声音,心里一阵无力。

“妈,您何苦呢。”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做得心安。”她最后说。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发呆。

窗外阳光很好,但我觉得冷。

04

房产证办下来那天,舅舅一家请外公吃饭。

在新区一家高档酒店。

这次没有叫我们。

妈妈还是照常去外公家做饭、打扫卫生。

我下班后去找她。

“妈,您还去啊?”我说。

妈妈正在洗菜,水声哗哗响。

“老人要人照顾。”她说,没抬头。

“舅舅不是也会照顾吗?”我说,声音里带着讽刺。

妈妈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看我。

“小念,别这样说你舅舅。”

我笑了:“我说错了吗?拿了房子,还不伺候人?”

妈妈叹了口气:“他有他的生活。”

“那您呢?”我问,“您的生活呢?”

妈妈没说话。

她转回去,继续洗菜。

水溅到地上,打湿了她的鞋。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妈妈都是这样过的。

下班后去菜场买菜,然后去外公家。

做饭,陪外公吃完,收拾厨房,扫地拖地,洗衣服。

忙完这些,已经晚上九点了。

她才回家。

有时候我陪她去,看着她忙前忙后。

外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头都不抬。

吃饭的时候,他挑剔菜咸了淡了。

妈妈总是说:“好,下次注意。”

而舅舅一家拿到房产证后,来外公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从每周末必来,变成了半个月来一次。

再后来,变成了一个月来一次。

有时候一个月都不来。

陆美玲开始嫌弃外公身上有老人味。

有一次我正好在外公家,听到她跟舅舅在阳台上说话。

“你爸身上那个味儿,我实在受不了。”她皱着眉头说,声音很大。

“老人都这样。”舅舅说。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来了。”陆美玲说,“房子都拿到手了,还来干什么?”

“小点声,会被听到的。”舅舅说。

“听到就听到。”陆美玲不以为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我站在门口,攥紧了拳头。

外公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听到没有。

他的脸色有些灰败,眼神空洞地看着电视。

电视里在播新闻,但他什么都没看进去。

沈俊说要结婚了。

女朋友是他打游戏认识的,湖北人。

两家人见面吃饭,谈好了彩礼28万,婚房一套。

陆美玲心疼钱,但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

她提出要把外公住的那套安置房腾出来做婚房。

那套房子在工业园区,一百平,三房两厅。

装修好,正好给沈俊结婚用。

舅舅把这话跟外公说了。

那天晚上,妈妈正在做饭。

舅舅坐在外公对面,脸上挂着笑。

“爸,俊俊要结婚了,您看是不是搬到我们那去住?”他说,语气很随意。

外公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不去。”他说。

舅舅的笑容僵了一下:“那您住哪?”

“这房子是我的。”外公说,声音有些硬。

舅舅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房产证。

“爸,您看清楚,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他把房产证摊开,放在外公面前。

外公的手抖了一下。

他接过房产证,看了很久。

上面确实写着舅舅的名字。

“爸,您年纪大了,一个人住不方便。”舅舅说,“来我家,有人照顾您。”

“我有你姐照顾。”外公说。

“姐她也有自己的家。”舅舅说,“总不能天天麻烦她。”

外公沉默了。

他的手指在房产证上摩挲,眼神有些恍惚。

“爸,您就别为难了。”舅舅说,“俊俊结婚是大事,您总不能不支持吧。”

外公最后什么都没说。

舅舅走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爸,您好好考虑考虑。”他说。

门关上,外公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外公的样子。

“爸,吃饭了。”她说。

外公没动。

“爸?”妈妈走过去。

外公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桂香,我是不是做错了?”他问,声音沙哑。

妈妈停顿了一下。

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没有回答。

转身走进厨房,开始盛饭。

外公坐在客厅里,一直看着那份房产证。

那天晚上,外公一个人坐在黑暗里。

灯都没开。

妈妈做好饭,叫他吃饭,他说不饿。

妈妈把饭菜热了又热,最后还是凉了。

她把饭菜收进冰箱,坐在外公旁边。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客厅里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外公终于开口:“桂香,爸对不起你。”

妈妈的眼眶红了。

“爸,别这么说。”她说,声音哽咽。

“爸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外公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妈妈摇头,眼泪流下来。

“爸,您是我爸。”她说。

“我不配。”外公说,声音颤抖,“我真的不配。”

他把头埋进手里,肩膀剧烈地抖动。

一个七十五岁的老人,在黑暗里哭得像个孩子。

妈妈坐在旁边,也在哭。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开灯。

后来舅舅还是提出让外公搬去养老院。

说那里有专人照顾,条件好,环境也好。

其实就是不想让外公继续住在安置房里。

外公拒绝了。

“我不去养老院。”他说,“我就住这里。”

舅舅的脸色难看了。

“爸,您这是何必呢。”他说,“那房子是我的,我总不能一直空着。”

“那你自己住。”外公说。

“我已经有房子了。”舅舅说,“俊俊要结婚,需要婚房。”

“那不关我的事。”外公说。

舅舅没想到外公会这么固执。

他站起来,脸色铁青。

“行,您愿意住就住。”他说,“但别指望我来伺候您。”

说完,他摔门而出。

从那以后,舅舅来外公家的次数更少了。

有时候外公打电话给他,说身体不舒服。

舅舅总说在忙,过几天再来。

这一过就是半个月,一个月。

陆美玲更是直接不来了。

说家里有事要忙,抽不开身。

沈俊忙着筹备婚礼,也顾不上外公。

只有妈妈,还是每天去。

买菜,做饭,打扫,陪外公说话。

洗衣服,晾衣服,收衣服。

日复一日,从不间断。

有时候外公会愧疚地说:“桂香,是爸对不起你。”

妈妈总是摇头:“您是我爸。”

这句话,她说了无数遍。

从年轻说到中年,从黑发说到白发。

这句话,是她的信念,也是她的枷锁。

05

那年夏天,苏州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连续一个月没下雨,柏油路被晒得发软。

空气里弥漫着闷热的气息。

外公的身体越来越差。

他经常说胸口闷,喘不上气。

有时候走几步路就要歇一歇。

妈妈带他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是心脏问题,冠心病。

开了一堆药,叮嘱要按时吃,不能劳累。

妈妈把药按时间分好,装在小药盒里。

每天监督外公吃药。

早上一颗,中午两颗,晚上一颗。

一颗都不能少。

舅舅知道这事后,打了个电话来。

“爸,您身体怎么样?”他在电话里问。

外公说不太好,医生说要注意休息。

“那您好好休息,我过几天来看您。”舅舅说。

过几天。

这三个字,外公听了无数遍。

他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呆。

那几天过去了,舅舅没来。

又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来。

外公有时候会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没有。

屏幕上空空荡荡的,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他放下手机,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那天晚上来得很突然。

9月28日,周四。

苏州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

我正在家里看电视,手机突然响了。

是楼下邻居王婆婆打来的。

“小孙,快来,你外公不对劲!”她的声音很急,带着慌乱。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怎么了?”

“我听到他家有动静,上去看,他躺在地上,脸色特别白。”

我立刻给妈妈打电话。

她正在单位加班,月底要做报表。

“妈,外公出事了!”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我马上过去。”她说,声音在颤抖。

我和爸爸先赶到外公家。

门是开着的,王婆婆站在门口。

“在客厅。”她说。

外公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嘴唇发紫,额头上都是冷汗。

他的手捂着胸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外公!”我冲过去扶他。

他睁开眼睛看我,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爸爸立刻打120。

“苏州第一人民医院吗?我们这里有个老人,心脏病发作,地址是...”

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握着外公的手,那手冰凉冰凉的。

“外公,您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我说。

外公看着我,眼里有痛苦,也有愧疚。

他想说什么,但说不出来。

只能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妈妈赶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汗。

她一定是跑来的。

看到外公的样子,她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爸!”她扑过去,握住外公的另一只手。

外公看到她,眼泪流了出来。

“桂香...”他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爸,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妈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红蓝色的警示灯在夜里格外刺眼。

医护人员冲进来,迅速给外公做检查。

“血压60/40,心率不齐,疑似急性心梗。”医生说,“必须马上送医院。”

他们把外公抬上担架。

妈妈跟在旁边,一直握着外公的手。

“爸,您别怕,我在。”她说,声音在颤抖。

救护车一路拉着警报,飞快地开往医院。

我和爸爸开车跟在后面。

路上车不多,但每个红灯都让人焦急。

“开快点。”我说。

“已经很快了。”爸爸说,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

到医院的时候,外公已经被推进急诊室。

医生们围着他,忙碌地做着各种检查。

妈妈站在门口,双手合十。

她的嘴唇在颤抖,一直在念着什么。

我知道她在求菩萨保佑。

爸爸去办手续。

护士递过来一堆单子,要签字。

“病情危重通知书,手术同意书,费用预交单...”

每一张单子都沉甸甸的。

爸爸的手在颤抖,签字的时候都写歪了。

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

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像一把刀悬在心头。

妈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她的肩膀在剧烈地抖动。

我坐在她旁边,搂着她。

“妈,外公会没事的。”我说。

她点头,但眼泪还在流。

两个小时后,急诊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家属在吗?”

妈妈立刻站起来:“在,我在。”

“病人情况很危险,急性心肌梗死。”医生说,“需要立刻做介入手术,放支架。”

“手术费用大概多少?”妈妈问,声音在颤抖。

“八万左右,要看具体情况。”医生说,“手术风险很高,但如果不做,病人随时可能...”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妈妈的脸色更白了。

“做,我们做手术。”她说。

医生点头:“那请尽快交费,准备手术。”

妈妈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

她的手在颤抖,几次都没按对数字。

最后,她拨通了舅舅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建设...”妈妈的声音在颤抖,“爸心梗了,在医院,要做手术,需要八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背景音里能听到电视的声音,还有陆美玲在说话。

“姐,我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舅舅说,声音有些为难。

妈妈握着手机的手在抖。

“爸现在在急诊室,医生说要马上手术。”她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哀求。

“我知道,但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舅舅说。

这时候传来陆美玲尖锐的声音:“那老头子把房子都给你弟了,凭什么要我们出钱?”

声音很大,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建设,我不是要你全出。”她的声音在哀求,“你能出多少是多少,救命要紧。”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能听到舅舅和陆美玲在争论什么。

陆美玲的声音很大,舅舅的声音被压了下去。

最后舅舅说:“我最多出两万,剩下的你们想办法。”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妈妈拿着手机,站在走廊里。

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通话已结束。

她的手慢慢垂下来,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妈!”我蹲下去扶她。

她抬起头看我,眼里全是绝望。

“小念,妈没用。”她说,声音沙哑,“妈真的没用。”

爸爸办完手续回来,看到妈妈的样子。

他什么都明白了。

“我去取钱。”他说,声音沉重。

“德才...”妈妈叫住他,“咱家的钱不够。”

“我知道。”爸爸说,“家里还有六万,我都取出来。”

“我这里也有。”我说,“我的存款有两万,都拿出来。”

妈妈摇头:“那是你的结婚钱。”

“妈,救外公要紧。”我说。

妈妈还想说什么,爸爸打断了她。

“别废话了,人命关天。”他说。

最后我们凑了六万。

妈妈给几个亲戚打电话,又借了一万五。

还差五千,我找同事借了。

凑够八万,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妈妈拿着钱去交费。

收费处的窗口透出昏黄的光。

她站在那里,把一沓沓钱递进去。

那些钱有的是新的,有的是旧的。

有的整整齐齐,有的皱皱巴巴。

每一张都沾着汗水和眼泪。

手续办完,外公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在我们面前关上。

门上的红灯亮起。

她哭得肩膀剧烈地抖动。

“妈。”我坐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还在颤抖。

“小念,妈没用。”她说,声音哽咽,“妈真的没用。”

“妈,别这么说。”

“妈照顾了他一辈子,到头来,连他的亲儿子都不管他。”她说,眼泪止不住地流。

“反而是妈,一个被嫌弃的女儿,在这里为他的命东奔西跑。”

“妈,您做得已经够多了。”我说。

妈妈摇头,眼泪还在流。

爸爸去买了点吃的,但谁也没吃。

都搁在旁边的椅子上,凉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偶尔有医生护士走过。

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他的额头上都是汗。

“手术很成功。”他说,“但病人还需要观察,要住ICU。”

妈妈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

我扶住她。

“谢谢医生,谢谢。”她一个劲地鞠躬,眼泪又流了下来。

医生点头:“老人年纪大了,以后要多注意。”

“会的,会的。”妈妈说。

外公被推出来。

他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脸色还是很白,但呼吸平稳了。

妈妈跟着推车一起走,手一直放在外公的手上。

“爸,您没事了,没事了。”她说,眼泪不停地流。

外公被送进ICU。

门在我们面前关上。

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

护士出来说需要家属陪护。

妈妈立刻说:“我来。”

“您回去休息,我在这守着。”她对我和爸爸说。

爸爸劝她:“你也累了一天了。”

“我守着心里踏实。”妈妈说。

她的眼

睛红肿,脸色苍白。

但神情很坚定。

我们拗不过她,只能回去拿换洗衣物。

回家的路上,苏州的街道空荡荡的。

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

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

爸爸握着方向盘,沉默了很久。

“你妈就是这个命。”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里有无奈,有心疼,也有愤怒。

我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

心里堵得慌。

06

凌晨三点,我和爸爸回到医院。

给妈妈送了换洗衣物和一些吃的。

她还坐在ICU外面的椅子上。

眼睛红肿得厉害,眼角都皴裂了。

“妈,您去休息室躺一会儿。”我说。

她摇头:“我想守着你外公。”

爸爸也劝她:“你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垮的。”

“我没事。”她说,但声音已经沙哑了。

我们只能在旁边陪着她。

走廊里很冷,空调呼呼地响。

妈妈穿着单薄的外套,身体微微发抖。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她看了我一眼,眼眶又红了。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

外公在ICU观察了三天。

第四天,医生说情况稳定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妈妈总算松了口气。

这三天她几乎没怎么睡,整个人瘦了一圈。

我和爸爸劝她休息,她总说不放心。

转到普通病房后,外公的精神好了很多。

能说话了,也能坐起来吃点流食。

妈妈喂他喝粥,一勺一勺,很仔细。

外公看着她,眼里有愧疚。

“桂香,让你受累了。”他说,声音还有些虚弱。

“爸,您别说这些。”妈妈说,“身体要紧。”

那天下午,妈妈去打热水。

我陪在病房里。

外公突然让我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外公,您要打电话吗?”我问。

他点头。

我把手机递给他。

他的手还有些抖,按了几次才按对数字。

电话接通了。

“王律师吗?是我,沈国庆。”外公说。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在医院,苏州第一人民医院。”外公说,“有件事要麻烦你。”

“我之前托你保管的那份文件,你现在能送过来吗?”

“对,就是那份。”

“今天下午,越快越好。”

“好,谢谢你。”

他挂了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

“外公,什么文件?”我好奇地问。

外公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小念,你马上就知道了。”他说。

妈妈回来的时候,外公让她坐下。

“桂香,等会儿有个律师要来。”他说。

妈妈愣了一下:“律师?”

“对,有些事情,爸要跟你说清楚。”外公说。

妈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但她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下午三点,病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沈先生。”他叫了外公一声。

“王律师,你来了。”外公说,“这是我女儿沈桂香。”

王律师冲妈妈点了点头。

“沈女士您好。”

妈妈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很厚,鼓鼓囊囊的。

“沈先生,这是您之前托我保管的文件。”他说,“按照您的嘱咐,现在交给沈女士。”

他把信封递给妈妈。

妈妈接过信封,手在颤抖。

“爸,这是什么?”她问,声音有些发抖。

“你打开看看。”外公说。

妈妈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打开信封。

抽出里面的东西。

我看到她整个人瞬间像被雷击中了,她的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来源:荒唐的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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