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第一次面圣见到李世民便心头一惊私下对李淳风说出一段预言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10-01 05:46 1

摘要:大唐,贞观六年,长安城,太极殿。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浮动的龙鳞。

大唐,贞观六年,长安城,太极殿。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浮动的龙鳞。

新皇李世民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阶下百官。他刚刚下诏,召见了名满蜀地的相术大师袁天罡。

当须发微白、仙风道骨的袁天罡缓步入殿,抬头仰望龙颜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眼神中掠过一丝极度的惊骇与……恐惧。

这一丝细微的变化,虽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却未能逃过御座上那位帝王的眼睛。

李世民不动声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但心中已然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他不知道,一场围绕着一句谶语和一个王朝命运的惊天风暴,正悄然拉开序幕。

朝会的气氛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皇权混合的独特气息。

李世民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穿透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听闻先生有洞察天机、预知未来之能,朕今日召你前来,便是想请先生为我大唐看一看国祚气运。”

袁天罡闻言,心中猛地一沉,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躬身长揖,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陛下过誉,草民不过是粗通一些望气观相的浅薄之术,岂敢妄议国之大统,天之定数。”

他不敢说。

方才抬头的一瞬间,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李世民那张英武逼人、龙准凤颈的帝王之相。

他更看到了那张面孔背后,隐隐绰绰,竟有一层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女子之影,其势鸾翔凤集,隐有代主之兆。

这景象太过惊世骇俗,让他这位自诩见惯风浪的方外之人,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李世民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捕捉到了袁天罡言语中的闪躲,淡淡一笑:“先生谦逊了。朕听闻,当年先生曾为杜淹、王珪、韦挺等人看相,所言之事,无不应验。 朕信得过先生的本事。”

他刻意加重了“信得过”三个字,既是安抚,也是一种不容置疑的施压。

袁天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今日若不能给出一个让皇帝满意的答案,恐怕难以走出这太极殿。

他只能避重就轻,再度拜道:“陛下,天命玄远,非人力所能窥其万一。然草民观陛下之相,乃千年不遇之圣主明君,龙气浩荡,紫微高照。有陛下在位一日,我大唐江山便固若金汤,万世不移。”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是恭维,又将问题巧妙地抛了回去。

李世民听罢,发出一阵朗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好一个‘万世不移’!”他抚掌赞道,“先生此言,甚合朕心。”

他随即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过,朕更想知道,若是……朕之后呢?”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袁天罡的心头。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不祥的景象,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还是将那句足以掀起滔天血浪的预言咽了回去。

“陛下,”袁天罡的声音愈发艰涩,“天机混沌,变数无穷,草民……实不敢妄言。”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盯着袁天罡,沉默了良久,久到袁天罡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就在袁天罡以为龙颜即将震怒之时,李世民却忽然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和:“也罢,天命之事,强求不得。既然先生不愿多说,朕也不为难你。”

他顿了顿,又道:“朕闻先生与太史令李淳风乃是至交好友,学究天人。 这样吧,朕便封你为朝议郎,留在京中,也好时常与淳风切磋学问,为朝廷分忧。”

袁天罡心中一凛,知道这是皇帝的变相软禁。

他名为封官,实为人质,皇帝这是要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慢慢探寻他今日未说出口的秘密。

他没有选择,只能叩首谢恩:“草民……谢陛下隆恩。”

退出太极殿时,袁天罡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

长安的阳光明媚刺眼,他却觉得比蜀中的寒冬还要冰冷。

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无法挣脱的巨大漩涡之中。

当晚,太史监的官署之内,灯火通明。

李淳风正对着一幅繁复的星图凝神推演,他眉宇间带着一丝学者特有的专注与儒雅。

作为大唐的太史令,他不仅负责修订历法,更要观测天象,为皇帝的统治提供来自“天意”的佐证。

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抬起头,见是袁天罡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不由得笑道:“天罡兄,今日面圣,陛下可曾为难于你?”

袁天罡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李淳风对面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佛要浇灭心头的焦灼。

“淳风,我可能闯下大祸了。”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李淳风见他神色不对,收起了笑容,关切地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

袁天罡沉默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忆那令他心悸的瞬间。

“今日在殿上,我观陛下龙颜,竟……竟看到了一丝不该看到的景象。”

李淳风心中一动,他知道袁天罡的相术已臻化境,绝非无的放矢。

“是何景象?”

袁天罡压低了声音,凑到李淳风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在陛下的天庭之上,看到了一抹……女主之气。”

“什么?!”李淳风大惊失色,险些打翻了面前的烛台。

他迅速起身,走到门口警惕地向外望了望,确认四下无人后,才重新坐下,脸色已是一片煞白。

“天罡兄,此事非同小可!你可看真切了?”

袁天罡沉重地点了点头:“此生从未看错过。那股气息虽然微弱,却极为纯粹,带着鸾凤之姿,隐然有取而代之的势头。更可怕的是,这股气息似乎与陛下的龙气纠缠在一起,同源而生,难以剥离。”

李淳风倒吸一口凉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番话的分量。

李唐皇室最忌讳的,便是“女主”与“代唐”之说。

当今天子李世民,更是通过玄武门之变,手足相残才登上的皇位,其内心深处对权力的稳固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和警惕。

“陛下当时是何反应?”李淳风急切地追问。

“陛下何等人物,我的些许失态,岂能瞒过他的眼睛。”袁天罡叹了口气,“他一再追问,都被我搪塞过去了。但陛下已经起了疑心,封我为朝议郎,名为恩宠,实为监视。”

李淳风在屋内来回踱步,神情焦虑。

他与袁天罡相交莫逆,既是同窗,也是挚友,深知对方的为人。

袁天罡绝非那种会为了邀宠而危言耸听之辈。

“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李淳风停下脚步,看着袁天罡,“陛下为了根除隐患,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届时,不知多少无辜之人要因此丧命。”

袁天罡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才不敢在殿上明言。可如今,我身不由己,陛下必定会想方设法从我口中撬出真相。”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烛火在毕剥作响,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曳不定。

良久,李淳风才缓缓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天罡兄,事到如今,我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你我二人需得口径一致,无论陛下如何试探,都只能咬定是天机混沌,无法窥探。”

“也只能如此了。”袁天罡无奈地应道,“只是不知,我们能瞒多久。”

李淳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天数之下,尚有变数。”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一位雄主帝王的决心和手段。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已经悄然在君臣之间打响。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皇城深处,另一双眼睛也已经盯上了他们。

甘露殿内,烛火摇曳。

李世民褪去了朝服,换上了一身常服,但眉宇间的威严却丝毫不减。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如意,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一个身着黑衣,如同影子般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陛下。”

“起来吧,敬臣。”李世民没有回头,声音平淡,“今天在殿上,你也看到了。”

这黑衣人正是皇帝最信任的耳目,执掌着秘密监察机构“百骑司”的统领,赵敬臣。

赵敬臣为人沉默寡言,心狠手辣,是李世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臣看到了。”赵敬臣的声音嘶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袁天罡在见到陛下的瞬间,神色大变,显然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

李世民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玉如意重重地放在桌上:“恐惧?一个方外之人,能让他恐惧的,除了关乎朕的江山社稷,还能有什么?”

他转过身,眼中寒光一闪:“朕要你盯紧他,还有那个李淳风。他们之间的每一次会面,说的每一句话,朕都要知道。”

“臣遵旨。”赵敬臣答道。

“记住,”李世民的语气变得格外冰冷,“朕要的是他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些手段。朕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

“臣明白。”赵敬臣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殿内恢复了寂静。

李世民重新拿起那枚玉如意,眼神愈发幽深。

玄武门的血腥味,仿佛又一次在他鼻尖萦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通往权力之巅的道路上,布满了荆棘与骸骨。

他绝不允许任何潜在的威胁,动摇他亲手打下的江山。

哪怕那个威胁,仅仅存在于一句虚无缥缈的预言之中。

第二天开始,一张无形的大网,便以袁天罡和李淳风为中心,悄然撒开。

袁天罡的府邸外,多了几个看似寻常的货郎和更夫。

李淳风的太史监里,也安插了几个“勤奋好学”的年轻小吏。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百骑司的严密监视之下。

袁天罡和李淳风心知肚明,却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他们照常上朝、议事,下朝后便聚在一起研究星象易理,仿佛真的只是在切磋学问。

然而,他们谈论的话题却变得越来越隐晦,常常用一些只有彼此才能听懂的典故和术语来交流。

几天后,赵敬臣再次向李世民汇报。

“陛下,这几日袁天罡和李淳风几乎形影不离,但谈论的都是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什么‘荧惑守心’、‘太白经天’,臣派去的人根本听不懂。”

李世民皱起了眉头:“听不懂?”

“是,他们似乎在用暗语交流。”赵敬臣说道,“不过,臣发现一个细节。他们在谈论星象时,屡次提到‘坤’位和‘太阴’之象。”

“‘坤’位?‘太阴’?”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在易经八卦中,“乾”为天,为君,为父;而“坤”为地,为臣,为母,代表着至阴的女性力量。

“太阴”即月亮,同样是阴柔的象征。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让他立刻想到了袁天罡在殿上的失态。

“看来,他们果然藏着秘密。”李世民冷笑道,“敬臣,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点武的。”

“陛下的意思是?”

“找个由头,给他们一点压力。”李世民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朕要让他们知道,在这长安城里,没有朕不知道的秘密。让他们感到恐惧,人一旦恐惧,就容易犯错。”

赵敬臣心领神会:“臣这就去办。”

一场针对两位当朝名士的“敲山震虎”之计,就此展开。

风暴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几日后,一封弹劾李淳风的奏折,出现在了李世民的案头。

奏折的作者是御史中丞张行远,奏请的内容是李淳风在修订新历法《麟德历》时,疏忽大意,导致一处节气推算出现细微偏差,恐有“上欺天子,下瞒百姓”之嫌。

这本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历法推算本就复杂,出现些许误差在所难免,以往只需修正即可。

但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期,这封奏折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朝堂之上,李世民拿着奏折,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群臣噤若寒蝉,都能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怒意。

李淳风出列,躬身请罪:“臣学艺不精,致使历法有误,臣愿领责罚。”

他的态度很谦卑,但内心却是一片冰冷。

他知道,这是皇帝的警告,是赵敬臣的手段。

那处偏差极其微小,若非有人拿着放大镜鸡蛋里挑骨头,根本不可能发现。

李世民将奏折扔在地上,冷冷地说道:“太史令,你掌管国之历法,上应天时,下系民生,如此重要之事,岂能用一句‘学艺不精’就轻轻带过?”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朕念你过往有功,暂且免去你的死罪。但活罪难逃!”李世民的目光扫过李淳风,又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袁天罡,“着,将李淳风廷杖二十,官降三级,闭门思过一月!”

廷杖二十!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大唐开国以来,极少有对文官施以廷杖的先例,这几乎是一种极刑之外最严厉的羞辱。

李淳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叩首:“臣……领旨。”

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卫上前,将李淳风拖了出去。

很快,殿外便传来了沉闷的杖击声和李淳风压抑的闷哼声。

袁天罡站在人群中,双手在袖中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他知道,这二十杖,名为打在李淳风身上,实则每一杖都打在了他的心上。

这是皇帝在告诉他:再不开口,下一次,就不是廷杖这么简单了。

他看着李世民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位帝王深不见底的冷酷和霸道。

那是一种为了维护统治,可以牺牲一切的决绝。

退朝后,袁天罡不顾禁令,第一时间赶到了李淳风的府上。

李淳风趴在床上,背上血肉模糊,气息微弱。

看到袁天罡进来,他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天罡兄,我没事……死不了。”

袁天罡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淳风,是我连累了你。”

“说的什么话。”李淳风摇了摇头,“我们是朋友。 这点皮肉之苦,我李淳风还受得住。”

他喘了口气,眼神却变得异常明亮:“不过,天罡兄,陛下的耐心,恐怕已经耗尽了。我们必须想个对策。”

“能有什么对策?”袁天罡颓然坐倒在地,“要么说出真相,引来一场浩劫;要么继续隐瞒,看着你我以及身边的人一个个被牵连。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生观人无数,算尽天机,却第一次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李淳风沉默了。

窗外的风吹动着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声啜泣。

许久之后,李淳风才缓缓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袁天罡猛地抬起头:“什么办法?”

李淳风的目光望向窗外,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堵不如疏。有些事,瞒是瞒不住的。与其让陛下胡乱猜测,不如……我们告诉他一个‘真相’。”

“一个‘真相’?”袁天罡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李淳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一个经过我们修饰和解读的‘真相’。一个既能满足陛下的疑心,又不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的‘真相’。”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赌的是他们对李世民心思的揣摩,赌的是他们的话术能否骗过这位千古一帝。

赢了,或许能换来暂时的安宁。

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袁天罡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挚友,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李淳风是为了保护他,才想出这个行险的计策。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

“好。”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但这个‘真相’,该如何说,说什么,我们必须仔细斟酌。”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悲壮和决绝。

他们决定,由袁天罡主动求见皇帝,将那个经过精心编织的“预言”,告诉李世民。

而这个“预言”,必须巧妙地将“女主”的威胁模糊化、遥远化,甚至转化为一种可以被掌控和利用的力量。

夜色深沉,袁天罡独自一人站在太史监的观星台上,寒风吹动着他的长袍。他已经决定,明日便向李世民坦白一切。李淳风的计策在他脑中反复盘旋,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他都演练了无数遍。

就在这时,李淳风拖着伤体,一步步走上观星台,将一张纸条塞到他手中。袁天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字迹因主人的虚弱而微微颤抖。看到这八个字,袁天罡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比天上的月光还要苍白。

他猛地抓住李淳风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这……这才是你真正看到的东西?你竟瞒着我!”

李淳风惨然一笑,虚弱地靠在栏杆上,望着满天星斗,缓缓说道:“天罡兄,我若早说,你我今日,早已是刀下之鬼。

现在,你我必须将那个真正的谶语,用一个弥天大谎,永远地埋葬起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将那段足以颠覆整个大唐,甚至让李世民都为之疯狂的终极预言,私下对袁天罡全盘托出。

那张薄薄的纸条,在袁天罡的手中却重如千钧。

上面写着八个字:“唐三世后,女主武王。”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袁天罡的脑海中炸响。

这已经不是什么模糊的“女主之气”了,而是明确指出了时间——“三世之后”,以及名号——“武王”!

这比他自己看到的景象,要清晰百倍,也恶毒百倍!

“淳风,你……”袁天罡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你何时推算出这个结果的?为何一直瞒着我?”

李淳风苦笑一声,背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让他不得不扶住栏杆才能站稳。

“就在你面圣的当晚。”他低声说,“你走后,我心神不宁,便以你所见的‘女主之气’为引,强行起了一卦。那一卦,几乎耗尽了我半生所学,才窥得这八字天机。”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为何瞒着你?天罡兄,你性情刚直,若让你知道了这八个字,你如何能在陛下面前保持镇定?只怕一个眼神,就会引来杀身之祸。我受廷杖,不过是皮肉之苦,若此谶语泄露,你我二人,连同宗族亲眷,皆要万劫不复!”

袁天罡怔住了。

他看着李淳风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瞬间又化为无尽的愧疚。

原来,自己的挚友,从一开始就背负着比自己沉重百倍的秘密,独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而自己,却还以为他只是在为自己分忧。

“是我……是我错怪你了。”袁天罡的声音沙哑。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李淳风摇了摇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陛下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赵敬臣的爪牙遍布我们周围。我们必须立刻行动,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去覆盖这个致命的真相。”

袁天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的计策是……?”

“釜底抽薪,移花接木。”李淳风一字一句地说道,“‘女主武王’这个谶语我们绝不能提。但‘女主’之事,又不能完全否认,否则无法解释你最初的失态。”

他看向袁天罡,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所以,我们要主动向陛下‘坦白’一个预言。这个预言里,要有‘女主’,但这个‘女主’不能是未来的皇帝,而必须是一个可以被陛下掌控,甚至对陛下有利的存在。”

袁天罡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立刻明白了李淳风的意图。

“你的意思是……将‘女主’解释为祥瑞?”

“不,不是祥瑞。”李淳风断然否定,“陛下生性多疑, 纯粹的祥瑞他不会信。我们要告诉他,这‘女主’是一柄双刃剑,既可能伤到李唐江山,也可能成为我大唐开疆拓土的利器。关键在于,如何引导和使用。”

这个想法大胆而又精妙,瞬间为袁天罡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与其被动地否认和隐瞒,不如主动出击,将预言的解释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具体该怎么说?”袁天罡追问。

李淳风沉吟片刻,缓缓道来:“你可以这样说:陛下,草民当日所见,并非妖兆,而是一种极为罕见的‘人主辅星’之相。此星为阴性,故呈女主之态。此星应在一位姓‘武’的女子身上。”

“直接点出姓氏?”袁天罡吃了一惊。

“对,必须点出。”李淳风肯定地说道,“越是具体,才越显得真实。但接下来是关键。”

他凑近袁天罡,压低声音:“你要告诉陛下,此女若在宫外,则会因其气运,聚拢乱臣贼子,成为祸乱之源。但若能将她纳入宫中,置于陛下的天子龙气之下,则其气运便会被陛下降服、化用,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柄‘武’之利器,助我大唐威服四夷!”

袁天罡听得目瞪口呆。

李淳风的这个解释,简直是巧夺天工!

它承认了“女主”和“武”的存在,满足了皇帝的猜疑。

但同时,它将“女主武王”这个颠覆性的概念,偷换成了“姓武的女辅臣”。

更绝的是,它为皇帝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不是去“杀”,而是去“找”,去“用”。

这完全符合李世民这种雄才大略的帝王,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心态。

“如此一来,‘女主’之危,就变成了‘女主’之用。”袁天罡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对挚友才智的敬佩,“陛下非但不会大开杀戒,反而会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寻找这个姓‘武’的女子,将她纳入后宫。”

“正是此理。”李淳风点了点头,“只要这个女子在陛下身边,是生是死,是荣是辱,便全在陛下一念之间。一个被完全掌控的‘威胁’,也就不再是威胁了。而我们,也就能从这场风暴中暂时脱身。”

“可是……”袁天罡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将来真的出现了那个‘女主武王’,我们岂不是成了欺君罔上的千古罪人?”

李淳风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凉的笑容。

“天罡兄,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千古之后的名声,而是眼前的生死存亡。”他望着深邃的夜空,“‘唐三世后’,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或许到那时,天数已变,又或许,我们今日的所作所为,本身就是天数的一部分。我们只是在为自己,也为天下苍生,争取一线生机。”

袁天罡沉默了。

他知道李淳风说的是对的。

在皇权这座巨大的山峦面前,他们个人的生死荣辱,甚至历史的真相,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智慧,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钢丝上,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好。”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那张写着“女主武王”的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淳风,你好好养伤。明日,看我的。”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这一夜,长安城风平浪静。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个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弥天大谎,已经在一个小小的观星台上,悄然成型。

第二日一早,袁天罡便向宫中递了牌子,请求面见圣上。

消息很快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内侍的通报,他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哦?他终于肯来了么?”

他放下奏折,靠在龙椅上,对身边的赵敬臣说道:“看来,昨天的二十杖,没有白打。去,宣他到甘露殿来见朕。”

“是。”赵敬臣领命而去。

李世民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杀机。

他倒要看看,这个袁天罡,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让自己满意,他不介意让百骑司的诏狱里,再多一个“顽固不化”的冤魂。

很快,袁天罡被带到了甘露殿。

今日的甘露殿,没有了昨日朝堂的威严肃穆,却多了一份令人窒息的压抑。

李世民没有坐在御座上,而是站在一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前,负手而立,留给袁天罡一个伟岸而又充满压迫感的背影。

赵敬臣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侍立在阴影之中,目光如刀,锁定着袁天罡的每一个动作。

“草民袁天罡,叩见陛下。”袁天罡跪倒在地,行了大礼。

“平身吧。”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谢陛下。”

袁天罡站起身,却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等待着皇帝的发问。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香炉中飘出的袅袅青烟在无声地盘旋。

李世民似乎很有耐心,他一言不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这是一种高明的心理战术。

他要用沉默,来摧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袁天罡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

他知道,自己必须打破这种沉默,掌握主动。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跪下:“陛下,草民今日前来,是为向陛下请罪。”

李世民终于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请罪?你何罪之有啊?”

“草民有欺君之罪!”袁天罡的声音铿锵有力,“前日殿上,陛下垂询国运,草民因心生畏惧,未能以实情相告,此为大罪!请陛下降罪!”

他说完,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李世民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对他的主动“坦白”感到有些意外。

“哦?这么说,你今日是准备对朕说实话了?”他缓缓踱步到袁天罡面前,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肩膀,“说吧,朕听着。不过,朕要提醒你,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只有一次机会。”

那冰冷的触感和充满威胁的话语,让袁天罡的心脏猛地一缩。

但他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抬起头,直视着李世民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坦诚”与“惶恐”:“陛下,草民那日观陛下龙颜,确实看到了一丝异兆。”

“说重点。”李世民的语气不耐烦起来。

“是!”袁天罡咽了口唾沫,按照和李淳风商量好的说辞,一字一句地说道:“草民在陛下的气运之中,看到了一颗‘女主’之星。此星应验在一个姓‘武’的女子身上。”

话音刚落,殿内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赵敬臣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

李世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股浓烈的杀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笼罩了整个大殿。

“女主……姓武?”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与他心中最坏的猜测,几乎不谋而合!

袁天罡仿佛被这股杀气吓得魂不附体,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急忙补充道:“陛下息怒!请听草民把话说完!此星虽为女主,却非篡逆之兆,而是一种……一种‘辅主’之相!”

“辅主?”李世民的杀气稍稍收敛,但疑虑更深。

“正是!”袁天罡抓住机会,语速极快地解释道,“此女命格奇特,身负‘武运’。若流落于宫外,必为天下野心家所用,聚啸山林,祸乱朝纲,成为我大唐的心腹大患!”

他偷偷观察着李世民的表情,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继续加码。

“但……若是能将此女寻获,纳入宫中,置于陛下的天子龙气之下,日夜熏陶。则其‘武运’便会被陛下的浩荡皇威所镇压、所同化!届时,她便不再是祸乱之源,反而会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柄无往不利的‘武’之利器!助我大唐,威服四夷,开创万世不拔之基业!”

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李世民心中的重重迷雾。

杀?

为什么要杀?

一个能为己所用,能助自己开疆拓土的“利器”,为什么要毁掉它?

他李世民,是天可汗,是万邦来朝的君主,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掌控任何人和任何事!

一个女人,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她,用着她,这才是帝王之道!

李世民的眼神变了。

那股凛冽的杀气,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充满了掌控欲的思索所取代。

他盯着袁天罡,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深处,判断他这番话的真伪。

“你的意思是,朕非但不能杀她,反而要找到她,养在宫里?”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却也带着一丝危险的试探。

袁天罡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他必须表现出绝对的“真诚”和“专业”。

“陛下圣明!”他再次叩首,“正是此理!此乃‘以毒攻毒,化煞为用’之法。天道之妙,存乎一心。是福是祸,全在陛下一念之间。若陛下行雷霆手段,固然可以根除一时之患,但亦可能错杀祥瑞,有损天和。”

“错杀祥瑞……”李世民咀嚼着这几个字,踱步回到了那幅巨大的《江山社稷图》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大唐王朝的广袤疆域上,以及疆域之外,那些虎视眈眈的异族。

高句丽,吐谷浑,西突厥……

他李世民的雄心,绝不止于做一个守成之君。

他要做的是超越秦皇汉武的千古一帝!

如果一个女人的“武运”,真的能为他的霸业添砖加瓦,那他为何要拒绝?

“好一个‘化煞为用’。”李世民缓缓点头,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么,依你之见,这个姓武的女子,如今在何处?朕又该如何寻她?”

袁天罡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

他知道,自己和李淳风的这场豪赌,赢面越来越大了。

“回陛下,天机渺茫,草民只能看出此女应在京畿左近,年岁尚幼,但具体在何处,还需陛下下旨,广为寻访。”他恭敬地回答。

“广为寻访?”李世民皱了皱眉,“此事若是闹得人尽皆知,岂不是会让天下人以为我大唐江山,竟系于一女子之手?朕的颜面何在?朝廷的威严何在?”

这正是李淳风预料到的第二层顾虑。

袁天罡立刻抛出了准备好的第二套说辞:“陛下所虑极是。此事断不可明着来。草民有一计,可解陛下之忧。”

“说。”

“陛下可以下一道旨意,言明为充实后宫,选拔有才德的民间女子入宫为才人。范围可限定在京畿之地的官宦之家,年龄在十二至十六岁之间。如此一来,既能将目标范围缩小,又不至于打草惊蛇,引人非议。”

“选秀?”李世民的眼睛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以选秀的名义,将所有符合条件的姓武的女孩都纳入宫中。

到时候,是真是假,是祥瑞还是灾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可以慢慢观察,慢慢甄别。

“此计甚好。”李世民终于露出了几天来的第一丝笑容,“袁天罡,你今日之言,若将来应验,朕必有重赏。但若……你胆敢欺骗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话语都更加令人恐惧。

“草民不敢!”袁天罡伏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皆是为我大唐江山着想,绝无半句虚言!”

“起来吧。”李世民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和,“你今日也算有功。李淳风那边,朕会下旨,让他官复原职,所受的伤,让太医署好生医治。”

这是敲打之后的安抚。

帝王心术,恩威并施,李世民运用得炉火纯青。

“谢陛下天恩!”袁天罡再次叩首,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他用一个谎言,暂时保住了自己和挚友的性命,也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屠戮。

但他不知道,这个谎言,是否会像一颗被埋下的种子,在未来的某一天,生根发芽,结出更加难以预料的果实。

“你先退下吧。”李世民挥了挥手,“今日之事,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你知道后果。”

“草民明白!”

袁天罡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出了甘露殿。

当他走出殿门,被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时,才发现自己的后心,早已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殿内,李世民看着袁天罡远去的背影,眼神再次变得深邃。

他转身对阴影中的赵敬臣说道:“敬臣,你怎么看?”

赵敬臣从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陛下,袁天罡之言,虚实难辨。但其所献之策,于我等并无害处。”

“哦?”

“陛下,无论此女是祥瑞还是灾星,只要将她置于宫中,便如笼中之鸟,网中之鱼,再也掀不起风浪。我百骑司的眼睛,会日夜盯着她,但有异动,便可立刻铲除。”赵敬臣的声音冰冷而高效,“此计,进可攻,退可守,于陛下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李世民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敬臣的想法,与他完全一致。

“好。”他下定了决心,“传朕旨意,交由吏部和内侍省,就以‘遴选才人,充掖后庭’为名,在京畿百里之内的官宦之家,寻访十二至十六岁,姓武的女子。此事要办得体面,但也要快。”

“臣,遵旨!”赵敬臣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场以皇帝之名发起的秘密寻访,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唐,都不知道,他们的皇帝,正在寻找一个可能会在未来颠覆他整个王朝的女孩。

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来自一个被精心编织过的预言。

旨意一下,整个京畿地区的官宦之家都骚动了起来。

虽然明面上的旨意是广选才人,但真正的核心圈子,都通过各种渠道,隐约得知了这次选秀的真正目标——一个姓“武”的女孩。

一时间,无数姓武的家庭,开始摩拳擦掌,希望能借此机会,让自家女儿一步登天。

而那些与“武”字沾亲带故的,也纷纷动起了心思。

百骑司的密探们,则像一群嗅觉灵敏的猎犬,散布在各个角落,收集着每一个可能的目标信息,然后汇总到赵敬臣的案头。

几天之内,一份厚厚的名单,便呈送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名单上,罗列了京畿地区所有官宦之家,年龄在十二到十六岁之间,姓武的女孩,共计一十七人。

每个人的家世、品行、才貌,都有详细的记载。

李世民翻看着名单,目光在每一个名字上停留。

武顺、武元爽、武元庆……这些名字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个个冰冷的符号。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名单的最后。

“武照,并州文水人,荆州都督武士彟次女,年十四。据闻此女自幼聪慧,胆识过人,尤善骑射,颇有男儿之风。”

“武士彟……”李世民念着这个名字。

他对此人有些印象。武士彟是唐朝的开国功臣,曾因从龙之功,被封为应国公,后外放为官,政绩斐然。

只是,他已经于贞观九年病逝了。

“一个已故功臣的女儿……”李世民的手指,在“武照”这个名字上轻轻敲击着。

“胆识过人,颇有男儿之风。”

这八个字的评语,让他心中一动。

这不正好应了袁天罡所说的“身负武运”之相吗?

“敬臣。”他唤道。

“臣在。”

“这个武照,你派人去核实过吗?”

“回陛下,臣已派人暗中观察过。”赵敬臣恭敬地回答,“此女确实与众不同。其母杨氏曾带她拜访名士,皆称其聪慧不凡。而且……臣还查到一桩旧事。”

“讲。”

“当年,袁天罡云游至利州时,曾受武士彟之邀,到其府上为子女看相。”赵敬臣的声音压得很低,“据闻,袁天罡见到尚在襁褓中的武照时,大惊失色,言此女‘龙睛凤颈,贵不可言’。又因其母谎称是男婴,袁天罡叹曰:‘若为女,当作天子’。”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天雷,在李世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若为女,当作天子!”

这……这不就是“女主”的铁证吗?!

袁天罡!他果然还是没有说实话!他隐藏了最关键的部分!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瞬间冲上了李世民的头顶。

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站了起来,眼中杀机毕露:“好一个袁天罡!好一个李淳风!他们竟敢合起伙来蒙骗于朕!”

赵敬臣立刻跪下:“陛下息怒!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还有何隐情!”李世民怒不可遏,“铁证如山!他们这是在拿朕的江山社稷当儿戏!”

他来回踱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戏耍的傻瓜,被两个方士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现在立刻就想下令,将袁天罡和李淳风抓起来,凌迟处死!

但是,一丝理智,让他强行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他看向赵敬臣,冷冷地问道:“此事,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

“回陛下,当年之事,知者甚少,且多已亡故。袁天罡断不敢将此事外传。臣也是从一名当年武府的老仆口中,才撬出了这点信息。”

李世民的眼神闪烁不定。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袁天罡真的早就知道武照“当为天子”,为何在自己面前,却只说是“辅主之星”?

他为何要费尽心机,编造一个谎言,把自己引向武照,而不是想办法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

这不合逻辑。

除非……

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阴冷的念头,在李世民的心中浮现。

除非,袁天罡的那个“化煞为用”的计策,是真的!

他不是想保护武照,而正是想利用自己,将这个未来的“天子”,提前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他知道这个预言无法更改,所以他选择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预言。

那就是,让这个未来的“女天子”,成为自己后宫中一个无足轻重的才人,让她在深宫之中,耗尽年华,永无出头之日!

这个想法一出现,李世民瞬间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两个方士的心机,就太可怕了。

他们不是在欺骗自己,而是在用一种更高明的方式,向自己“效忠”!

他们赌的就是自己这位帝王,有足够的自信和能力,去镇压一个所谓的“未来天子”!

李世民缓缓地坐回了龙椅,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冰冷的欣赏所取代。

他看着名单上“武照”的名字,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真是有意思。”

他现在,对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个被预言为“天子”的女孩,究竟是何模样。

“传旨。”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宣,武氏之女武照,入宫觐见。”

几天后,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女,在内侍的引领下,走进了甘露殿。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未施粉黛,却难掩其天生丽质。

她的眉宇,带着一股超越年龄的镇定与从容,一双眼睛,明亮而又清澈,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就是武照。

她跪在殿中,声音清脆,不卑不亢:“民女武照,叩见陛下。”

李世民坐在御座之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审视着这个传说中的女孩。

她的确很美,但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女子。

真正吸引他的,是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

那是一种混合了少女的纯真与男儿的英气的奇特魅力。

尤其是在他这位九五之尊的面前,她没有丝毫的胆怯和畏缩,这在同龄的女孩中,是绝无仅有的。

“抬起头来。”李世民缓缓开口。

武照依言,抬起了头,目光平静地与皇帝对视。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李世民的心,竟微微一震。

他在这双年轻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他非常熟悉的东西——野心。

那是一种被深深隐藏在平静湖面之下的,渴望向上,渴望掌控一切的火焰。

这火焰虽然微弱,却无比执着。

李世民笑了。

他现在完全相信了袁天罡和李淳风。

这个女孩,绝非池中之物。

若让她在宫外,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但现在,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如同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而自己,则是掌控着整个天空的苍龙。

“你叫武照?”他问道。

“是。”

“知道朕为何召你入宫吗?”

“民女不知。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召见,民女不敢不来。”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好一个“不敢不来”,而不是“诚惶诚恐”。

这个女孩,不仅有野心,还有头脑。

“朕听闻,你善骑射?”李世民换了个话题。

“略通皮毛,不敢称善。”

“哦?”李世民站起身,从墙上取下一把装饰华丽的宝弓,“你来试试这把‘狮子骢’,可能拉开?”

这是一把强弓,寻常的禁卫武士,也需费些力气才能拉开。

他这是在试探她的“武运”。

武照走到弓前,没有立刻去拿,而是先仔细端详了片刻。

然后,她伸出纤细的双手,握住了弓身。

她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双臂缓缓用力。

在李世民和赵敬臣惊讶的目光中,那把寻常男子都难以驾驭的强弓,竟被一个十四岁的少女,缓缓地拉开了!

虽然她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但她确实将弓拉成了满月!

“好!”李世民忍不住抚掌大赞。

他走到武照身边,亲自从她手中接过宝弓,看着她因用力而涨红的脸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预言中的“天子”又如何?

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女人!

朕要让你明白,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

“你很不错。”李世民拍了拍她的肩膀,“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宫中,封为五品才人。赐名……‘媚’。”

武媚。

他要用这个名字,来磨去她的棱角,让她成为一个只懂得取悦君王的后宫玩物。

“谢陛下恩典。”武媚娘跪下谢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agis的复杂光芒。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已经和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她的人生,将是一场更加凶险的豪赌。

而赌注,就是她自己的一切。

一场由谶语引发的惊天风暴,似乎在帝王的掌控下,化为了一段后宫的风流韵事。李世民以为自己扼住了命运的喉咙,将未来的威胁变成了一个笼中的金丝雀。袁天罡和李淳风,则用一个弥天大谎,换来了暂时的安宁。然而,他们都忘了,天命的轨迹,岂是凡人能够轻易揣度与改变的。那颗名为“武照”的种子,一旦落入了皇宫这片最肥沃的土壤,究竟会开出怎样的花,结出怎样的果,没有人知道。历史的车轮,依旧按照它既定的方向,缓缓向前滚动,碾碎了无数人的野心、智慧与爱情。

来源:敏锐海风dlXgL2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