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混合着高级香槟的芬芳、名媛们身上的奢牌香水味，以及一种名为“成功”的浮华气息。

接1：

第三章：楼塌了

公司年度最盛大的战略发布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当晚的庆功酒会，设在市中心的六星级酒店“云顶”。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如同倾泻的星河，将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璀璨生辉。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混合着高级香槟的芬芳、名媛们身上的奢牌香水味，以及一种名为“成功”的浮华气息。

业界大佬、媒体名流、合作伙伴齐聚一堂，谈笑风生，这里是一个微缩的名利场。

阮娇娇无疑是今晚这个名利场中，最自以为是的女主角。

她穿着一身当季最新款的Valentino高定礼服，艳丽的红色衬得她肌肤胜雪，脖子上那串借来的Harry Winston钻石项链在灯下闪烁着冰冷而昂贵的光。

她妆容完美，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如同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周旋在宾客之间，享受着那些或真或假的奉承。

王总监如同她最忠诚的侍从，举着杯金黄色的香槟，在她身边半步不离，脸上的笑容堆得几乎要溢出来。

“阮秘书，您今天绝对是全场的焦点！这套礼服，也只有您能穿出这个气质！”王总监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谄媚的暗示，“等您正式成了‘秦太太’，往后集团里，可得多多关照我们市场部啊！”

阮娇娇矜持地抿了一口杯中酒，眼神却像带着钩子，不断瞟向宴会厅入口。

秦川和元晓还没来。

她心里有些微妙的不快和隐隐的不安，秦川明明说了要她以女伴的身份早点到场协助应酬，他自己却迟迟未到。

“王总监说笑了，”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像一只骄傲的天鹅，“我和秦总的事情，还不一定呢，要看他的诚意。”

话虽这么说，但她语气里那份笃定的得意，却几乎要满溢出来。

“一定的一定的！秦总对您，那绝对是独一份的！”王总监赶紧拍马屁，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在远离中心喧嚣的落地窗边，林姐穿着一身毫无装饰的深灰色丝质套装，像一道冷静的影子。

她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气泡水，目光平静地扫过被众人簇拥的阮娇娇，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滑稽戏。

她看到元晓独自一人站在长条餐区附近，手里捏着一只高脚杯，指尖微微泛白，显然有些紧张。

林姐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放松点，”林姐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肌肉绷得太紧，容易抽筋。戏台子搭好了，角儿也快到了，稳住，看好戏就行。”

元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肩膀放松下来。

她今天选了一身简约的白色缎面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仅靠流畅的剪裁和高级的面料勾勒出身形，衬得她气质沉静温婉，与阮娇娇那种咄咄逼人的美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知道自己是今晚的另一位“主角”，只是戏份和结局，早已注定不同。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明显的骚动，伴随着几声压抑的低呼。

秦川到了。

他穿着一身肉眼可见质感的意大利手工定制黑色西装，每一道线条都恰到好处地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

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扫过全场时，自带一股无形的、令人屏息的压迫感。

径直走向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元晓。

驻足的瞬间，温柔一笑，伸出右手。

元晓回以甜甜一笑，伸出自己的手。

下一秒，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

那一刻，仿佛有聚光灯自动打在了他们身上。

男人的沉稳霸气与女人的清雅脱俗，交织成一种无比和谐登对的气场，瞬间夺走了全场的呼吸。

他们甚至不需要说话，就已然宣告了某种所有权。

阮娇娇脸上那完美无瑕的笑容，瞬间像脆弱的瓷器一样裂开了一道缝。

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准备以女主人的姿态迎上去——秦川明明默认了她是今晚的女伴！

然而，秦川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他在妻子的陪同下，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步履从容而坚定地走上了主讲台。

主持人早已恭敬地候在一旁，躬身递过话筒。

宴会厅内的背景音乐不知何时停了，窃窃私语声也渐渐平息，所有宾客都好奇地、带着各种猜测看向台上这不同寻常的一幕。

秦川接过话筒，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自己身侧的佳人身上，满是爱意的眼神里传递出一种无声的安抚和绝对的坚定。

然后，他对着话筒开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透过优质的音响，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感谢各位今晚拨冗莅临，见证秦氏集团的新起点。”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酒会正式开始前，我有两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借此机会向各位说明。”

他侧过身，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元晓脸上，在全场宾客的注视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这个动作，充满了保护欲和宣示意味。

“第一，”他的声音抬高了一些，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感，“向各位正式介绍我的太太，元晓女士。”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和更加清晰的议论声。

虽然很多人都隐约知道秦川已婚，但他如此正式、如此高调地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介绍“太太”，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我们结婚四年了，”秦川继续，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像是在敲打着某些人的神经，“她是我秦川此生唯一的爱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珍视的家人。”

“唯一的爱人”这几个字，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阮娇娇的心上，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同时，”秦川的话还在继续，“基于她出色的专业能力、独到的审美眼光，以及为集团设计业务做出的卓越贡献，从即日起，她将正式出任集团旗下设计公司的合伙人，全面负责设计业务战略与发展。”

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持续的掌声。

许多道目光从震惊变得复杂起来，在台上般配登对的两人与台下那个面无人色、几乎站立不稳的阮娇娇之间来回逡巡，带着恍然大悟、玩味、以及毫不掩饰的看戏心态。

元晓微微颔首，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能感觉到秦川握着她的手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这让她安心。

她知道，前奏结束，真正的风暴即将来临。

阮娇娇死死攥着拳头，眼底怒火和妒火翻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又是这个贱蹄子！

贱人！

贱人！

为什么就不能去死！

唯一的爱人？

最重要的家人？

她以为，他一直不对外公布和元晓的关系是因为他自己也认为元晓上不得台面！所以即便知道他们的关系，她虽心里嫉妒的要死，但想得更多的是只要自己成为真的秦太太，有的是办法收拾元晓这个贱人。

哪曾想，被当头狠狠的捶了一棒！

那她这些天的上蹿下跳，她所有的幻想和期待，算什么？

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王总监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僵住了，眼神慌乱地闪烁着，额头开始冒汗，似乎在疯狂地重新评估着眼前的局势，思考着退路。

秦川等待掌声渐渐停歇，他脸上的柔和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严肃。

他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台下，最终，精准地、毫不留情地定格在阮娇娇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上。

“第二件事，”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宴会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凛冽的杀意，“是关于一项人事处置决定。”

他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紧接着，一道无比刺眼、无比冰冷的追光灯，“啪”地一声，如同终极的审判之光，精准无误地打在了阮娇娇惨白如纸、写满了愤怒，嫉妒和不能相信的脸上，将她所有的狼狈、慌张、绝望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关于我的前临时秘书，阮娇娇小姐。”

秦川用了“前”这个字，彻底钉死了棺材板。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宴会厅每个角落，不带一丝感情，却蕴含着巨大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经集团监察部详细调查并核实，阮娇娇小姐在担任临时秘书期间，存在严重违纪及职业操守问题。”

他略微停顿，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台下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仿佛在欣赏她最后的挣扎。

阮娇娇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成了模糊的嗡鸣，只有秦川那冰冷的声音无比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第一，长期、多次在公司内部编造并传播不实谣言，恶意中伤、诽谤同事，严重破坏团队和谐与企业文化。其行为之恶劣，证据之确凿，令人发指。”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虽然大家或多或少听过风声，但由秦川如此正式地在如此场合公布，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第二，利用职务之便，多次违规操作，包括但不限于伪造报销凭证、泄露非核心但属保密范畴的内部信息，试图为自己及关联人员谋取不正当利益。”

王总监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后背，他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几乎要躲到旁边一位宾客的身后，心里把阮娇娇骂了千百遍，只求不要牵连到自己。

“第三，职业能力与素养严重不足，无法胜任基本秘书工作，却热衷于搬弄是非、结党营私，对公司正常运营秩序造成负面影响。”

这最后一条，是彻底否定了阮娇娇这个人存在的职业价值，比前两条更让她感到羞辱。

她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接受所有人的指点和嘲笑。

秦川看着面如死灰、全靠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立的阮娇娇，下达了最终的、不容置疑的判决：“鉴于阮娇娇的上述行为已严重触犯公司红线，对集团名誉与内部团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经集团管理层决议，现予以——立即开除！ 所有未结算薪金及福利，将依法依规结算。”

“开除”二字，如同惊雷，彻底劈碎了阮娇娇最后一丝侥幸。

“并且，”秦川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冷酷，压下了台下所有的窃窃私语，“我以秦氏集团总裁及最大股东的名义宣布，秦氏集团及旗下所有全资、控股、参股公司，以及我本人投资、控股或拥有重大影响力的所有商业实体，将永不录用、永不合作品行如此不端之人！ 同时，我们将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一切权利，相关律师函及证据已移交司法机关。”

“哗——！”

这一次，全场的哗然再也抑制不住！

永不合作！全网封杀！这不仅仅是丢掉工作，这是在整个行业，甚至整个高端商业圈子里被彻底拉黑，断了所有后路！

这是最彻底、最冷酷的社会性死亡！

刚才还围绕着阮娇娇的那些人，此刻像避瘟疫一样散开，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那些目光，从最初的羡慕、讨好，变成了现在的震惊、鄙夷、幸灾乐祸，甚至带着一点恐惧，生怕和她有任何牵扯，会被台上那位冷酷的掌权者一并清算。

阮娇娇再也支撑不住，高跟鞋一崴，整个人瘫软下去，狼狈地跌坐在地，精心打理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绝望而扭曲的脸。

那只碎裂的酒杯碎片就在手边，猩红的酒液染脏了她昂贵的裙摆，像极了她此刻破碎不堪的人生和名声。

她甚至没有力气哭出声，只是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王总监此刻已经彻底和她划清了界限，他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对着台上的秦川的方向，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人听见：“秦总英明！坚决拥护秦总的决定！我们市场部早就发现她心思不正了！”那变脸的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林姐在角落，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空杯。

她看着台上那个掌控一切、为妻正名的男人，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终于卸下重担、眼神清亮的女子，以及台下那个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自食其果的跳梁小丑，轻轻摇了摇头，无声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喧嚣的是非之地。

戏已落幕，结局早已注定。

元晓站在秦川身边，看着他坚毅冷峻的侧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坚定不移的温度和力量，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和之前所有的不安、委屈，都彻底烟消云散。

她反手握紧了他的手，不是寻求保护，而是一种并肩而立的回应。

她看着台下那个彻底崩溃的阮娇娇，心中没有多少快意，只有一种风雨过后、尘埃落定的平静与释然。

闹剧，终于收场了。

而她的生活，她和秦川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归它应有的轨道。

秦川感受到她的回应，微微侧头，对上她的目光，那冰冷的眼神里终于染上了一丝几不可见的暖意。

他举起话筒，做了最后的总结，声音恢复了沉稳和平静：

“秦氏集团始终坚持‘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用人理念，绝不容忍任何破坏规则、伤害员工、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希望此事能为所有人敲响警钟。现在，请大家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再次感谢各位的到来！”

音乐声适时地再次响起，试图冲淡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气氛。

侍应生们端着酒水穿梭在宾客之中，人们努力重新挂上社交性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审判从未发生。

但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夜起，秦氏集团内部，乃至整个相关的商圈，某些规则和界限，已经被清晰地重新划定。

而元晓，作为秦川亲口承认的“唯一爱人”和“设计公司合伙人”，她的地位，再也无人能够撼动，也无人再敢质疑。

第4章：余波与暖光

宴会厅的金碧辉煌仿佛在阮娇娇被两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保安“请”出去的那一刻，重新恢复了它应有的温度。

那场短暂的、近乎残酷的审判，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涟漪正在层层扩散，但湖面终将归于平静，只是湖底的生态已然天翻地覆。

元晓被秦川紧紧牵着手，从主讲台上走下来。

所过之处，人们投来的目光与几小时前已是天壤之别。

那里面不再有探究、怀疑或隐秘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客气，甚至是一丝讨好。

秦川用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方式，为她正了名，也为她铺平了未来在秦氏的道路。

“还好吗？”秦川微微侧头，低声问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他感觉到她的手心有些凉。

元晓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冰寒已经褪去，只剩下专注和一丝询问。

她摇了摇头，嘴角甚至牵起一个极淡却真实的微笑：“我很好。”

不是逞强，而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压在心口数月的大石被猛然移开，起初是有些不适应，但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秦川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只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些。

他带着她，从容地与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寒暄了几句，态度自然，仿佛刚才那场风波只是一个小插曲。

这份镇定自若，更让在场的人精们心中凛然，对这位年轻的掌权者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不仅手段果决，情绪控制力更是惊人。

与此同时，酒店后门的员工通道处，却是另一番光景。

阮娇娇几乎是被人半拖半架地弄出来的。

她头发散乱，昂贵的礼服裙摆沾满了酒渍和灰尘，脸上的妆容被泪水晕开，黑一道白一道，狼狈不堪。

她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咽般的哭喊：“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秦川……秦川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是元晓那个贱人……”

“阮小姐，请自重。”其中一个保安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冷硬，“秦总的命令很清楚。如果您继续扰乱秩序，我们将考虑报警处理。”

“报警”两个字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阮娇娇的疯狂。

像是被掐住脖子猛地噤声，只剩下身体因为气愤，不甘，痛恨，抽泣而不停地发抖。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她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也让她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仅仅是工作，她的名声，她家族可能因此受到的牵连……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将她吞噬。

她被毫不客气地“请”到了路边，保安看着她，直到她踉跄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才转身离开。

坐在出租车后座，阮娇娇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荒诞而恐怖的梦。

几个小时前，她还是众星捧月的焦点，几个小时后，她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污点。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屏幕上映出自己鬼一样的脸，她尖叫一声，狠狠地把手机砸在了车座上。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见怪不怪。

庆功酒会还在继续，但核心圈子的注意力已经转移。

秦川的特助，一位戴着金丝眼镜、表情永远一丝不苟的年轻人，正低声向他汇报：“秦总，法务部李总监已经在线上等候，关于阮娇娇小姐……女士的诉讼材料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提交法院。主要涉及名誉侵权、商业诽谤以及追索其不当得利。”

“嗯。”秦川淡淡应了一声，“按计划进行。索赔金额，按我之前确认的那个数目，一分不能少。”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那个数字，足以让阮家伤筋动骨，却又不至于立刻逼死，他要的是阮娇娇和她家人在漫长的诉讼和债务中，反复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明白。”特助点头，迅速记录，“另外，监察部已经根据前期收集到的证据，开始内部谈话流程，主要涉及与阮娇娇过往甚密、并存在违规操作嫌疑的几名员工，市场部王总监排在首位。”

秦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让他好好‘配合’调查。”

他不需要亲自动手清理这些墙头草，自有人会为了撇清关系或表忠心，将所有的龌龊都翻出来。

特助心领神会：“是。”

站在秦川身边的元晓，清晰地听到了这番对话。

她心中微震，不是害怕，而是对秦川行事之周密、手段之老辣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不仅要在众人面前撕下阮娇娇的伪装，还要在法律和规则层面，将她彻底钉死，彻底杜绝任何再次死灰复燃的可能。

这比她想象中单纯的“出口气”，要深远和彻底得多。

谁让这个女人恶心了她太久。

有今天的下场，不冤！

活该！

王总监此刻正躲在宴会厅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拿着手机，手指颤抖地想要给谁发信息，却又不知道该发给谁。

额上的冷汗擦了又冒。

他看到秦川的特助离开，又看到秦川和元晓正与几位大佬谈笑风生，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王总监，好兴致啊，一个人在这儿……思考人生？”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王总监吓得一哆嗦，手机差点掉地上，回头一看，是端着杯果汁的林姐。

“林……林总监……”王总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有，就是……透透气。”

林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果汁，目光扫过他汗湿的额头：“是该透透气了，刚才靠得太近，难免沾上点不干净的东西，是得好好……清理一下。”

王总监的脸瞬间白了。

林姐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想说自己早就看出阮娇娇不是好东西，但在林姐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我去下洗手间。”王总监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姐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有些人，总以为靠着钻营和站队就能平步青云，却忘了最基本的立身之本。

酒会接近尾声，秦川和元晓离场。

坐进劳斯莱斯的后座，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内一片静谧。

元晓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望着窗外流淌的霓虹，轻轻叹了口气。

“累了？”秦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元晓顺从地靠过去，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有点。”她顿了顿，轻声说，“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像做了场梦！以后，她真的不会再像只打不死的小强跳出来恶心人了吧？毕竟小姑那么喜欢她，爷爷奶奶对小姑宠得狠。”

秦川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以后没有人再来恶心我们，就是我小姑也不行。”

元晓心里一暖，抬起头看他：“你……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从你提拔她开始？”

秦川低头，对上她清澈的眼睛，没有否认：“她动你，就是碰了我的底线！我以为在上次酒会下药，我让她自食其果，以为她能收敛。没想到她变本加厉，把手伸到你的名声和工作上。”他的眼神冷了下来，“那就不能怪我用她的方式，陪她玩到底。”

他说的“她的方式”，是指阮娇娇最热衷的造谣、钻营、拉帮结派。

他用她最擅长的方式，为她搭建了一个华丽的舞台，然后在她志得意满时，亲手拆掉了所有支撑，让她摔得粉身碎骨。

“那……上次她闹着非要我输血那次……”元晓想起另一件旧事，当时阮娇娇意外受伤，血型特殊，医院血库告急，阮家人知道她血型特殊便在医院道德绑架，非要让她去献血，闹得很难看。

秦川闻言，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她那点小把戏。我直接让院长调了她最新的体检报告，血红蛋白含量比你都健康，失血过多？”

他把玩着元晓的手，语气变得得意“我当时就让人解开了她的纱布，和她说〔流血太多？不！我可以让你流得更多！〕就她那伤点口，去晚了就愈合了。”

元晓想象了一下当时秦川说这话时冷酷的表情和阮娇娇可能的反应，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心里那点残留的郁气彻底烟消云散。

她发现，她一点也不觉得秦川的手段过分，反而有一种被牢牢保护着的安全感。

她重新靠回他怀里，轻声说：“老公，谢谢你。”

秦川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傻话。”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向着家的方向。

车外是繁华冰冷的都市，车内是相依相偎的温暖。

元晓知道，经过这一夜，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努力了四年，她终于有底气与他并肩而立，是被他公开承认的合伙人。

而未来，她会做得更好！

第5章：清扫战场与家的温度

劳斯莱斯无声地滑入别墅的车库。元晓跟着秦川下车，走进只有他们两人的家。

玄关温暖的感应灯亮起，驱散了夜色的清冷。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秦川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动作熟练地走向厨房，没有丝毫身为集团总裁的架子，仿佛这只是千百个寻常夜晚中的一个。

元晓看着他在开放式中岛台前忙碌的高大背影，心里那点残存的不真实感，终于被这熟悉的日常场景彻底驱散。

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秦川动作一顿，随即放松下来，任由她抱着，继续手上的动作。“怎么了？”他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带着轻微的震动。

“没什么，”元晓的声音闷闷的，“就是觉得，还是这样好。”

秦川明白她的意思。

他关掉微波炉，转过身，将她搂在怀里，低头看着她：“以后都会是这样。” 这是承诺，也是陈述。

牛奶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元晓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感觉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

“阮娇娇那边……你打算做到哪一步？”元晓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她不是心软，只是需要明确知道界限。

秦川眼神微冷：“法律程序会走到底。她和她家人，需要为他们的纵容和野心付出代价。至于行业封杀，”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那是她应得的。我不希望在任何可能接触到你的场合，再看到这个人。”

元晓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她相信秦川的分寸！

“倒是公司内部，”秦川话锋一转，“需要借这次机会，好好清理一下风气。王总监那种见风使舵、毫无原则的人，不适合留在核心管理层。”

“你准备动他？”

“不是动，是优胜劣汰。”秦川语气平淡，“监察部会给出公正的调查结果。如果他自身干净，只是溜须拍马，最多调离岗位；如果他参与了阮娇娇的那些勾当，那就依法依规处理。”

这就是秦川的风格，永远用规则和事实说话，让人挑不出错处，却又手段精准。

翌日，秦氏集团内部的气氛，明显与往常不同。

一种无形的肃穆笼罩着办公区。大家交谈的声音都低了几分，眼神交流间也多了些心照不宣的意味。设计部的同事看到元晓，态度明显更加尊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上午十点，集团内部公告系统连发数条通知。

第一条，正式通报了前总裁临时秘书阮娇娇因严重违反公司规定及职业操守被开除的决定，并简要列举了其部分违纪事实（隐去了涉及元晓的具体谣言细节，但足以让人明白其性质恶劣）。

第二条，宣布任命元晓为集团设计公司合伙人，并附上了她过往出色的项目业绩和专业背景介绍，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第三条，是关于启动内部廉洁自律专项检查的通知，强调将严肃处理任何违规违纪行为。

这三条通知连在一起，传递的信息再明确不过：公司支持什么，反对什么，界限分明。

王总监一上午都坐立难安。

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几次，都是其他部门总监“关切”的问候，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消息。

他勉强应付着，后背却一阵阵发凉。

快到中午时，他到底坐不住了，决定主动去找秦川“汇报工作”，试图挽回一些印象分。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里面传来秦川平淡无波的声音。

王总监推门进去，脸上堆起惯有的殷勤笑容：“秦总，您找我？”

他故意这么说，显得自己是被召唤来的。

秦川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闻声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没什么温度，让王总监的笑容僵了一下。

“王总监，有事？”秦川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进椅背，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啊，是，是关于下半年市场推广的方案，我想再跟您详细汇报一下……”王总监连忙上前一步，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秦川没接，只是看着他：“方案先放这儿。我正好有事问你。关于之前阮娇娇经手的几个市场类报销，有几笔金额和事由有些疑问，监察部稍后会找你核实一下情况，希望你积极配合。”

王总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秦总，我……我那都是被她蒙蔽了啊！我完全不知道她那些勾当！我就是……就是觉得她是您身边的人，所以……”

“所以就可以不问是非，不讲原则？”秦川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重若千钧，“王总监，在秦氏，做事先做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王总监冷汗涔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秦川没有当场发作，反而更让他恐惧，这意味着处理他的，将不是个人好恶，而是冰冷的制度和证据。

“出去吧。”秦川重新拿起文件，不再看他。

王总监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那背影看上去瞬间老了好几岁。

元晓在新搬进的合伙人办公室里，接到了林姐的内线电话。

“元合伙人，恭喜啊。”林姐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调子，但少了些以往的疏离，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元晓笑了：“林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没打趣，”林姐说，“位置坐稳了，以后设计部的预算和报销，直接让你下面的人跟我对接就行，流程走快点。”

这就是林姐表达支持和认可的方式，直接、务实。

“谢谢林姐。”

“谢什么，按规矩办事而已。”林姐顿了顿，难得地多说了两句，“经过这事也好，牛鬼蛇神自己跳出来了，以后环境能清净不少。你安心做你的设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人替你挡着。”

元晓心里暖暖的：“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

天空湛蓝，阳光正好。

一场风波过后，她的世界非但没有倾覆，反而变得更加开阔和坚实。

她有了更广阔的平台，得到了同事真正的尊重，还有那个始终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又给予她绝对信任和支持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办公桌前，打开了新的设计稿。

来源：我是一颗花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