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妻子与竹马深情相拥,我立马抱着女儿离开,她:你敢跑试试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30 16:23 1

摘要:念念穿着嫩黄色小鸭连体睡衣,好像一团刚出炉的奶油泡芙,扑进他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软软的手指戳着彩页,“小王子要去哪里呀?怎么不带上玫瑰?玫瑰会哭的。”

当顾言刷到妻子苏挽在机场与顶流竹马相拥的绯闻那一刻,他正半跪在儿童房的地毯上,给女儿念着《小王子》的最后一章内容。

他合上那本硬壳故事书,书脊发出一声好似关门的轻响。

“念念,爸爸带你去周游世界。”

三小时后,苏挽在廊桥尽头用力攥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骨头:“顾言,你敢跑试试?”

镁光灯闪耀成一片白色海洋时,顾言已抱着女儿踏入前往异国的机舱。

“妈妈在电视里!”念念指着悬在穹顶的巨大屏幕讲道。

顾言用手掌挡住她的视线:“那是别人的妈妈。”

苏挽甩开记者挤进货舱门,俯身将他扣在座椅上:“孩子归你,你归我。”

“那家伙没我抱得舒服,对吧?”

清晨的阳光如同刚融化的金箔,沿着落地窗的斜角流淌进来,在橡木地板上铺上了一条温暖的光带。

顾言盘腿坐在这条光带里,厚厚的精装书摊在膝盖上,烫金标题闪烁着细小的光亮。

他低沉舒缓的嗓音如同一根暗线,把字句融入空气中:“……于是,小王子离开了他的玫瑰,开始了漫长的旅程……”

“爸爸。”稚嫩却执拗的童音插了进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念念穿着嫩黄色小鸭连体睡衣,好像一团刚出炉的奶油泡芙,扑进他怀里,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软软的手指戳着彩页,“小王子要去哪里呀?怎么不带上玫瑰?玫瑰会哭的。”

顾言的胸口被这稚气的问题撞得有些发酸。

他合上书,用下巴蹭了蹭女儿发旋里毛茸茸的碎发,鼻尖满是儿童洗发水微微甜腻的牛奶香。

“因为……”

他刚想用童话的美好包裹住离别的苦涩,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声如同一把薄刃划破了寂静。

他眉头一皱,长臂伸过去捞过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推送消息一条条往上跳,标题像带毒的钩子直直扎进他的瞳孔:

【爆!顶流影帝陆珩低调抵京,神秘女子廊桥深拥!】

【陆珩地下情曝光!接机人身份成谜,举止亲密似旧爱重逢!】

【独家!陆珩与圈外青梅机场忘情相拥,高清特写流出!】

最顶端的配图被算法放大到清晰得有些残忍:女人侧脸线条冷白,长睫微微颤动,米白色风衣下摆被风掀起,如同一面投降的旗帜。她双臂环抱着的男人戴着墨镜,下颌线分明,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纵容。

背景是机场通透的玻璃穹顶,光线明亮得如同白昼,亮到能把拥抱的每一丝细节都定格成标本。

顾言的视线死死地定在那张侧脸上——苏挽。他的妻子。他女儿的母亲。

心脏突然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往无尽的深渊里拉扯。方才还弥漫着童话甜蜜香气的空气刹那间凝结成冰碴,仅余屏幕幽蓝的冷光一下一下叩击着鼓膜。

念念敏锐地感觉到父亲肌肉的僵硬,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脸扬起,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困惑:“爸爸?”小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他紧绷的下颌,问道:“你怎么不讲了?故事结束了吗?”

那一丝温度好似火星落入冰窖,烫得顾言指尖猛地一抖。他陡然回过神来,目光从刺眼的照片上移开,落在女儿那干净得没有一丝污渍的眼睛里。

巨大又冰冷的浪潮从心脏蔓延到四肢,愤怒太过锋利,悲伤太过脆弱,那是一种更深更沉的陷落——

原来那些被岁月悄悄掩埋的棱角从未变钝,只需一张照片,就能让旧伤的裂缝再度渗出血来。

“念念。”他的嗓音如同粗糙的砂纸划过喉咙。他近乎粗鲁地合上膝头那本绚丽的童话书,硬壳封面“啪”地合上,像是为谁关上了最后一扇窗。封面发出沉闷的“啪”一声,在瞬间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今天的故事……讲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初秋清晨特有的凉意,直直地灌进肺腑深处,却丝毫没能压制住心口那如燎原般的灼痛。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因用力过猛而有些踉跄。

不再看女儿困惑的小脸,不再看手机屏幕上那扎眼的画面,他径直走向客厅角落那个立着的、印着卡通恐龙图案的儿童行李箱。

打开箱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念念备用的小衣服。

顾言的眼神空洞,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精准和不容置疑的决然。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厨房,拉开消毒柜,一把抓出里面几个颜色鲜艳的奶瓶,瓶身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响声。他又拉开储物柜,几大包未拆封的纸尿裤被扯了出来。

他抱着这些东西回到客厅,一股脑儿地塞进那个小小的恐龙行李箱里。奶瓶的塑料外壳磕在箱子边缘发出脆响,纸尿裤的包装袋沙沙作响。

他弯着腰,用力地压着,试图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去,拉链齿艰难地咬合,发出吃力的“嘶啦”声。

念念终于从地毯上爬起来,光着脚丫哒哒跑到他身边,小手抓住他紧绷的小臂,声音里带着点哭腔:“爸爸!你在干什么呀?我的小恐龙箱子要去哪里?”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箱子被塞得满满当当,模样变得既陌生又怪异。

顾言塞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仅仅是极为短暂的片刻。他没回头,只是把最后一件念念的薄外套使劲儿塞进箱子侧边的网兜里,接着猛地拉上拉链,将开口彻底封住。

他挺直身子,高大的身形在晨光中投射出浓重的暗影。他转过身,蹲下来,双手握住念念小小的肩膀,用力有些过度,指节因使劲而泛白。他的双眼黑幽幽的,里面翻涌着念念完全看不懂的情绪,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阴沉沉的海面。

“念念,”他张嘴,声音低沉得令人害怕,每个字都仿佛是从冰窖里抠出来的,“爸爸带你走。去一个特别远的地方。”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越过女儿那懵懂的头顶,看向落地窗外那片被阳光照得虚假又刺眼的花园,似乎想要穿透这熟悉的一切,望向某个虚幻渺茫的彼岸,“爸爸带你去周游世界。”

三个小时过后。

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巨大的穹顶之下,人声嘈杂,广播声接连不断。

顾言一只手拖着那个塞得快要爆开的卡通恐龙行李箱,另一只手紧紧搂着裹在厚实小外套里的念念。

孩子的小脑袋靠在他肩上,大概是起得太早,又被机场的喧闹环绕,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温热的小脸贴着他的颈窝,呼吸匀称。

他大步朝着国际出发的安检口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格外沉重,仿佛要把脚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踩碎。

周围是如潮水般的人流,拖着各种行李箱的旅客行色匆匆,带着奔赴远方的期待或离别的愁绪。

这些喧嚣和画面进入顾言眼中,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且失真,只留下冰冷的回响。

他的世界,在三个小时前那张照片弹出的瞬间,就已被彻底褪去颜色和温度,只剩下一种茫然的、被放逐的孤寂。

“爸爸……”怀里的念念被周围的嘈杂吵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小奶音含糊不清,“我们到哪儿啦?妈妈呢?”她下意识地转动小脑袋,在陌生又拥挤的环境里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言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像一道沉默且坚硬的枷锁。

他没有回应,只是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只想更快地通过安检,登机,然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就在这时,念念那双大眼睛不经意间扫过远处高高挂着的、正对着安检通道的大幅LED广告屏。

屏幕画面恰好切换,不再是某款奢侈腕表的精美广告,而是被一张张即时抓拍的新闻照片占据。

照片的主角,正是她的妈妈——苏挽!照片中的苏挽被一群如乌云般密集、手持长枪短炮的记者疯狂簇拥在中央,闪光灯似密集的闪电般疯狂闪烁,映照出她略显苍白却依旧沉稳的脸庞。

“妈妈!是妈妈!”念念瞬间清醒,小小的身躯在顾言怀中激动地扭动,小手指向那块巨大的屏幕,声音又尖又亮,满是纯粹的欣喜,

“爸爸快看!妈妈在电视里!妈妈上电视啦!”

那声清脆的“妈妈”,仿若一把烧红的尖锥,狠狠穿透了顾言强行筑起的冰封壁垒。

他猛地停下脚步,好似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他下意识地、本能抗拒着,顺着女儿手指方向,僵硬地抬起头。

巨大屏幕上,苏挽的身影被定格。她穿着那件米白色风衣,身处混乱包围圈中心,好似狂风暴雨中仍挺立的百合。记者话筒差点戳到她脸,她微皱眉头,眼神却格外清澈锐利,正奋力拨开人群往外冲。

“那不是……”顾言声音干涩似砂砾摩擦,每个字都带血丝。他猛地举起空着的大手,带着近乎野蛮的劲,用力捂住念念那双惊喜且全神贯注盯着屏幕的眼睛。掌心下,女儿柔软睫毛慌乱扫过他肌肤。

“别看!”他声音陡然提高,嘶哑中带濒临崩溃的绝望,像困兽最后的嘶吼,在喧闹机场背景声里格外突兀凄厉,“念念,别看!那不是妈妈!”

他似要隔绝整个世界,隔绝屏幕带来的刺眼画面和揪心疼痛。他使劲捂住女儿眼睛,手臂肌肉紧绷,抱起她,拖着沉重箱子,不顾一切朝登机口狂奔。

似乎跑得够快,就能躲开这让他心碎的场景,躲开照片里那个拥抱,躲开屏幕上被围住的她,躲开所有背叛和撕裂的伤痛。

行李箱轮子在光滑地面急促摩擦,碾过他摇摇欲坠的世界。

“顾言!”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清喝,如裹挟风雷,瞬间冲破机场大厅喧嚣嘈杂,精准击中顾言耳膜。

他狂奔脚步猛地停住,像被无形冰柱冻住。血液似这一刻停止流动,下一秒又疯狂倒灌回心脏,撞得他胸口生疼。他极其缓慢、带着难以置信的僵硬转身。

十几步外,苏挽站着。她早上出门时还优雅平整的米白色风衣此刻有了些褶皱,几缕发丝从她挽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挣脱,凌乱贴在汗湿额角。

她脸颊因疾跑泛着不正常红晕,胸口剧烈起伏,急促喘气。然而她双眸,此刻紧紧盯着他的双眸,明亮得惊人,像淬过火的寒星,其中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风暴——愤怒、焦急,还有不容置疑、近乎凶悍的执拗。

她不是在机场入口被记者围住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这念头如闪电划过顾言混乱脑海,快得他来不及抓住。就在他失神瞬间,苏挽如裹挟怒火的疾风,几步冲到他跟前。

毫无停顿,毫无迟疑。苏挽的手如敏捷猎鹰,迅猛伸出,带着不容违抗的劲,狠狠抓住顾言拖行李箱的手腕!

她手指冰凉,指节因用力泛白,指甲几乎嵌入他皮肉。那股力量极为强大,使得顾言的手腕刹那间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感,也彻底断绝了他任何想要继续逃脱的想法。

“顾言。”苏挽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仿若从牙缝艰难挤出,带着炽热的气息喷在他的下颌,冰冷又滚烫,“你敢跑一下试试看?”她微微扬起脑袋,直直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眸好似燃烧着熊熊烈火,与他靠得这般近,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面色苍白且满是惊愕的脸庞,“带着我的女儿,你还能跑到哪儿去?嗯?”

最后上扬的那个尾音,夹带着浓浓的火药味,狠狠地冲击在顾言的心上。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以及眼前这双燃烧着的眼睛,让顾言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甚至忘记了怀里还抱着念念,忘记了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忘记了他们正身处人来人往的登机口。整个世界仿佛潮水退去一样,只剩下手腕上那只冰冷却有力的手,以及眼前这双仿佛能将他彻底烧毁的眼睛。

“妈妈!”被顾言紧紧抱在怀中的念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父母之间紧张对峙的气氛吓得不轻。她小小的身子不安地扭动起来,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看看脸色铁青的爸爸,又瞧瞧眼神凶狠的妈妈,小嘴一撇,带着哭腔叫嚷道,“妈妈!爸爸要带我去看大鲸鱼……呜……爸爸说要去环游世界……”

孩子的哭声宛如一把钝刀,在苏挽紧绷的心弦上狠狠地割了一下。她攥着顾言手腕的力气微微松了片刻,目光快速扫过女儿惊恐的小脸,一丝痛楚与怜惜在眼底一闪而过。

但紧接着,那一丝柔软便被更深的怒意以及某种不顾一切的决绝所替代。

“环游世界?”苏挽猛地转过头,再度锁住顾言失焦的瞳孔,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如冰棱般的讥讽,

“顾言,你有出息了啊?连问都不问问我,就给我下了判决书,然后带着我女儿玩失踪?”

她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与灼热的呼吸,“怎么,看到一张照片,就觉得天要塌了?就觉得我苏挽迫不及待要去拥抱旧爱了?”她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尖锐,好似锋利的冰刃,狠狠地刺向顾言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他动了动嘴唇,想要反驳,想要质问那个拥抱到底算什么,想问她为何会被拍到那样的照片……可喉咙仿佛被炽热的铅块堵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他只能看到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在那怒火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丝他从未在她眼中见过的……受伤神情?

“说话!”苏挽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她紧紧攥着他手腕的手猛地用力一拉,几乎是把他整个人往前拽了一步,“哑巴了?在机场抱着别的男人照片传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没见你这般沉默!

“我没有……”顾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好似老旧的风箱,带着一种被逼至绝境的困兽般的低吼,“我没有抱着……”

“你没有?”苏挽冷笑,另一只手快速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使劲一划,解锁,然后几乎是把屏幕怼到了顾言的鼻子前,“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屏幕之上,那张导致所有混乱爆发的高清照片清晰呈现——身着米白色风衣的女子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戴着墨镜的男子。

“看仔细!”苏挽的手指用力戳向屏幕上那个被抱住的男子,“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到底是谁?!”

照片在眼前被放大到了极点。顾言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脸上。方才在混乱与愤怒交织之际,他仅看清了苏挽的面容,根本没仔细端详那个所谓的“竹马”。

此刻,在苏挽的逼迫下,他几乎是憋着呼吸,视线透过那副深色墨镜,死死聚焦在那张被镜片遮挡大半的脸上。

下颌的线条……似乎太过柔和了些?鼻梁的弧度……好像也有所不同?最为关键的是,墨镜下露出的那一小点脸颊轮廓……那分明是……

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惊雷般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那是……”顾言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若刚见到这张照片,“林薇?!”

林薇!苏挽自高中时代起就形影不离的闺蜜!那个性格爽朗、留着一头利落短发、行事总是风风火火好似假小子的林薇!可照片里……她身着剪裁合身的男式西装,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身姿挺拔,从某个角度乍一看,确实酷似某个身形清瘦的男明星!

轰——!

顾言只觉一股滚烫的血液猛地涌上头顶,烧得他耳膜嗡嗡直响。巨大的荒谬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排山倒海般的羞耻感瞬间将他淹没。他像个被瞬间抽干所有力气的木偶,僵硬地站在原地,怀里的念念似乎也察觉到了爸爸剧烈的情绪波动,吓得连哭都忘了,只是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他们。

“认出来了?”苏挽望着他脸上神情如风云般急剧变幻,最终凝固在极度震惊与难堪的模样,唇角的嘲讽之意愈发浓烈,眼神却愈发冰冷。

“顾言,你可真有能耐。结婚五年,连我最要好的闺蜜都认不出来?又或者说,在你心里,我苏挽就是那种……”她深深吸了口气,似在极力压抑某种更为汹涌的情绪,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那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竹马’,抛弃丈夫和女儿的女人?”

“我……”顾言喉咙一阵发涩,无尽的懊悔恰似冰冷的浪涛,刹那间将他吞没,冲散了他所有的愤怒与猜疑,只余下无处遁形的狼狈和如针戳般的剧痛。他下意识地想要辩解、致歉,想说“并非如此”,可在苏挽此刻怒火中烧且满含伤痛的目光前,所有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愚蠢透顶。

“你还能说什么?”苏挽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时机。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机,动作干脆利落带起一阵风。她不再看顾言那张写满惊愕与悔恨的脸,目光转向他怀中被吓呆的念念,眼神瞬间柔和了极短的一瞬,可紧接着又被更深的决绝所覆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某种勇往直前的决心。攥着顾言手腕的那只手不但没松开,反而愈发用力,好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她猛地一拉,不再是朝着登机口拖,而是强硬地将他整个人连同他怀里抱着的念念,一同朝着旁边不远处、一个相对人少的VIP候机通道口拽去!

“苏挽!你要干什么?!”顾言被她拽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孩子,又惊又怒地大声喊道。

“干什么?”苏挽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脚步却坚定无比,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顾言,你给我听好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就在VIP通道口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旁边。这里相对安静,只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地勤人员投来好奇的目光。苏挽转过身,终于再次正对着顾言。她松开了一直攥着他手腕的手——那只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明显的红印。

下一秒,她的双手却如闪电般伸出,不是去抱孩子,而是猛地揪住了顾言身上那件深灰色羊绒衫的前襟!力气之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孩子,归你。”她一字一顿,声音虽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铁锤砸在顾言的心上。她揪着他衣襟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近距离地迎上她那双燃烧着火焰、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

然后,她猛地踮起脚尖,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格外艳丽的脸瞬间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带着她独特气息的呼吸狠狠喷在他的唇上。

“你,”她那嫣红的嘴唇几乎快要贴上他的,吐出的字词清晰得很,带着玉石俱焚般的狠厉以及宣告主权的强烈占有欲,“归我!”

话音刚落之时,还没等顾言从这石破天惊的宣告里回过神来,苏挽揪住他衣襟的手猛地使劲往下一扯!与此同时,她踮起的脚尖支撑着身子,以一种不容违抗、近乎蛮横的架势,狠狠吻了上去!

那不是温柔的触碰,也不是缠绵的摩挲。

那是一个如攻占城池般的吻。携着硝烟的味道,带着惩处的劲道,带着被误解的憋屈与冲天的愤懑,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绝对的掌控!

她的唇瓣有着微凉的温度,却仿佛燃起了最猛烈的烈焰,强势地压过顾言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唇,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那是一种宣告,一种铭刻,一种最原始且最直接的惩处与掌控!

“唔——!”顾言的瞳孔瞬间急剧放大,大脑完全停滞。他怀中紧紧搂着被那令人震惊场景吓得呆若木鸡的念念,身体被苏挽紧紧揪住衣襟,无法动弹,唇舌被肆意地侵占掠夺。机场里的嘈杂喧闹、广播的提示声音、旁人诧异的目光……所有这些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唇齿间那场激烈的、带着血腥味道的交锋,以及苏挽那双近在咫尺、燃烧着火焰、清晰映照出他狼狈模样的眼睛。

这个吻,漫长似一个世纪,又仿若只是短短一刹那。

当苏挽终于松开他,微微喘着气往后退了一步时,顾言整个人依旧僵在原地,好似一尊遭雷劈过的石像。嘴唇上残留着被啃咬后的微痛以及灼热的感觉,舌尖似乎还尝到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不知是谁的嘴唇被磕破了。他怀里的念念彻底呆住了,小嘴张成一个圆圆的“O”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仿佛头一回认识她。

苏挽抬手,用指腹用力擦了擦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瓣,眼神依旧锐利如刃,扫过顾言失魂落魄的脸,以及他唇上同样明显的痕迹。她的气息尚未平稳,胸口起伏着,但声音已恢复了几分冰冷的平静,带着一种事后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此刻,抱着我的女儿,”她抬手指了指旁边VIP通道入口处,那里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商务车,司机早已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跟我上车。”

顾言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眼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车,又缓缓地转回来,落在苏挽那张余怒未消、却因刚才那个吻而更显惊心动魄的艳丽脸庞上。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沙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苏挽眉梢一挑,那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暴烈,却沉淀下一种更深沉、更让人胆寒的东西,像幽深的寒潭,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刚才在登机口不是跑得挺迅速?现在腿软了?”她轻轻向前倾身,靠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带着一丝危险、报复性且无比亲昵的沙哑:

“顾先生,要我抱你上车吗?”

这话如一道微弱电流,猛地穿过顾言麻木的神经。他抱念念的手臂下意识收紧。他望着苏挽近在眼前的侧脸,望着她微微上挑的眼角,望着她唇边那抹含着挑衅与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弧度。方才那热烈的吻所带来的震动、那强烈的荒诞感以及铺天盖地的羞愧,此刻好似退去潮水的海面,缓缓露出下面被冲刷得杂乱不堪的心岸。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仅仅凭借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就认定她背叛了自己。他甚至都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便单方面判定她的“罪行”,宛如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只想带着孩子逃离现场,跑得越远越好。他简直就是一个被情绪操控的十足蠢货!

“对不起……”这三个字好不容易才从他干涩的喉咙中挤出来,声音沙哑至极,带着浓浓的鼻音以及深深的懊悔,“苏挽,对不起……是我……”

“闭嘴。”苏挽果断地打断他,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刃,“道歉的话,留着回去对着键盘讲。”她不再看他,挺直身躯,率先转身,朝着那辆黑色商务车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跟上。”

顾言抱着念念,犹如一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沉默着,一步一步地跟在她身后。那个塞得满满的恐龙行李箱还立在原地,就像一个被遗忘的、滑稽的注解。

司机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苏挽侧身坐进去,占据了靠窗的位置。顾言抱着念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在中间宽敞的座椅上,然后自己才僵硬地坐进去,紧靠着车门,和苏挽之间隔着懵懂的念念。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闹和窥探的目光。车厢里陷入了压抑的寂静。空调吹出微凉的风,拂过顾言脸上残留的、火辣辣的羞愧感。

念念似乎终于从一连串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她怯生生地看看左边紧绷着脸、一声不吭的妈妈,又看看右边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巨大沮丧气息的爸爸,小嘴一扁,带着浓重的哭腔,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苏挽风衣的衣角:“妈妈……你和爸爸……吵架了吗?你们不要念念了吗?”

孩子带着哭腔的疑问,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破了车厢内凝固而沉重的空气。

苏挽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那口冰冷的空气似乎暂时压下了翻腾的心绪。她转过头,看向女儿那张写满不安和恐惧的小脸,眼神里的冰层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流露出深藏的柔软和痛惜。

“没有,念念。”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刻意营造的平静,伸出手,轻柔地摩挲着女儿柔顺的发顶,“爸爸妈妈没吵架,更不会不要你。”她稍作停顿,目光从女儿身上扫过,落在旁边那个几乎要把自己藏进阴影里的男人身上,眼神复杂地闪动了一下,“是爸爸……做了件蠢到极点的事,妈妈刚才是在教训他。”

“蠢到极点的事?”念念抽了抽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蓄着泪水,好奇地看向顾言,“爸爸,你干啥蠢事啦?”顾言的头垂得更低,后颈线条紧绷如绷紧的琴弦。面对女儿纯真无邪的追问,他脸上那火辣辣的感觉愈发强烈,喉咙像被堵住一块烧红的铁块,一个字也吐不出。他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呀,”苏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还特意放慢语调,如同给女儿讲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他以为妈妈不要你们了,所以就想偷偷带着念念溜走,自己独占你,不让妈妈再见到你。你说,他傻不傻?”

念念的小嘴惊讶地张成“O”形,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脱口而出:“啥?爸爸是超级大笨蛋!”紧接着她立刻转向顾言,小脸上带着被欺骗后的委屈与指责,“爸爸太坏啦!念念最喜欢妈妈咯!念念要跟妈妈在一起!”

女儿奶声奶气的这番指责,像一把裹着甜蜜糖衣的小锤子,轻轻敲打着顾言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又甜又疼,更多的是满心愧疚。他费力地抬起手,想摸摸女儿的头,可手臂沉重得像灌了铅。

“是爸爸不对。”他好不容易找回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既是说给女儿听,也是讲给身旁沉默不语的女人听,“爸爸是大糊涂蛋,不该乱跑,更不该不相信妈妈。”他的目光越过念念头顶,努力想捕捉苏挽的视线,带着最深的懊悔与恳切,“对不起,苏挽。真的太对不起了。”

苏挽没有马上回应。她静静地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侧脸在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冷淡。车厢里再度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音和念念偶尔抽鼻子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顾言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苏挽才缓缓转过头。她的目光没直接落在顾言脸上,而是看向他放在膝盖上、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她的眼神平静了一些,但深处那道被他亲手划出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

“那张照片,”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如水,就像在讲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是林薇。她刚结束米兰时装周行程,秘密回到国内,不想惊动媒体。我去接她,她穿着赞助商提供的男装新款,戴着墨镜耍帅。那些狗仔,只拍到了拥抱的瞬间和侧影,就迫不及待地胡乱猜测,把她说成了陆珩。”她稍微停顿片刻,仿佛在极力压制某些东西,语气中增添了一丝冰冷的嘲讽意味:“至于那个拥抱……是因为她在米兰的秀场后台,遭到一个自命不凡的男设计师的性骚扰,她当场给了对方一耳光,场面闹得很是难堪,差点被品牌方封杀。她一路上强忍着,见到我时,情绪彻底崩溃,抱着我大哭了一场。就这么回事。”真相,居然这般简单,却又如此沉重。

顾言只觉一股彻骨寒意自脚底迅猛窜至头顶,令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发冷。他忆起自己看到照片瞬间涌起的猜疑、愤懑以及那自以为是的“被背叛之感”,忆起自己收拾行李时的决然和带着女儿“远走他乡”的愚昧……每一幅画面,此刻皆化作最为尖锐的回旋镖,狠狠扎回到他自身,嘲讽着他的狭隘、冲动与不信任。

“我……”他动了动嘴唇,巨大的羞愧感几乎将他完全吞没,除了苍白无力的“对不起”,他竟寻不到任何更具力量的言辞。

“顾言,”苏挽打断他的话,她的目光终于从他手上移至他脸庞,那双曾经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种深沉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平静,宛如结了冰的湖面,“我们结婚五年了。五年。”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仿若在掂量它的重量,“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起码应有一点最基本的信任。”

她的声音很轻柔,却似重锤般狠狠砸在顾言心上。

“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几句毫无根据的报道,就能让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判定了我的‘死刑’,甚至还要带着念念离开?”她的眼神变得锐利,里面满是深不见底的失望,“在你心里,我苏挽,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每一个问句,都如冰冷的解剖刀,一层一层剥开顾言那自以为坚固、实则脆弱不堪的信任基石,露出底下潜藏的怯懦与自私。他说不出话,只能默默承受那目光的“凌迟”。

“妈妈……”念念似乎又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安地往苏挽身边靠了靠,小手紧紧揪住她的衣角。

苏挽垂下眼眸,将眼底翻涌的情绪隐藏起来,伸手把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车厢里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光彩夺目,却照不进这狭小空间里的冰冷与隔阂。

车子平稳地驶进市区,最终停在了他们熟悉的高档公寓楼下。司机下车,恭敬地把车门拉开。

苏挽抱着念念先下车,没有回头。顾言默默地跟在后面,就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他拖着那个依旧显得格外扎眼的恐龙行李箱,脚步沉重地跟在苏挽身后,走进了电梯。

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三个人沉默的呼吸声。数字一层一层地跳动。

回到家,玄关温暖的灯光洒落。念念似乎终于回到了安全的环境,困意袭来,趴在苏挽肩上迷迷糊糊地嘟囔:“妈妈……念念困……”“宝贝,妈妈带你去睡觉觉啦。”苏挽的嗓音轻柔得像微风拂过,抱着女儿直直地走向儿童房,从头到尾,都没看顾言一眼。

顾言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手里还拽着那个滑稽的行李箱。他望着苏挽抱着女儿在儿童房门口渐渐远去的背影,那扇门慢慢合上,遮住了他的视线,好似也将他隔离在了她们的世界之外。强烈的失落与恐慌揪住了他的心。他宛如一个被遗落在孤岛上的旅人。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或许仅仅几分钟,又或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儿童房的门缓缓开启。苏挽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哄睡孩子后的些许疲倦。她轻轻反手关上门,确保不会惊扰到里面的小天使。

随后,她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站在客厅中央、如同木桩般的顾言身上。

客厅里仅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纤细且挺直的身姿。她一步步朝他走去,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顾言的心跳随着她的靠近不断加快,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苏挽在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犹如望不到边际的深潭。那目光里有审视,有失望,有疲惫,还有一种顾言看不懂的、更为复杂的情绪。

“那个拥抱,”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是林薇。她受了委屈。”

顾言喉咙发紧,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对不起……”

“狗仔的报道,”苏挽接着说,语气依旧平稳,“是看图编造,恶意造谣。”

“我明白!是我傻!我不该信!”顾言急切地打断她,声音里满是懊悔。

苏挽微微抬起手,示意他别出声。她的目光依旧锁定着他,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你,”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地砸在顾言心上,“顾言,在没有任何求证的情况下,仅凭一张照片,就认定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念念,背叛了这个家。”

她语速不快,却字字如剑。

“你选了最懦弱的方式——带着我的女儿,企图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她的眼神愈发冰冷,像淬了寒冰的利刃。

“你甚至没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就给我定了罪。”

顾言的脸色在昏黄灯光下变得惨白,巨大的羞愧与痛苦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张了张嘴,却发觉任何辩解在此刻都苍白得可笑。

“现在,”苏挽向前靠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把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那里面是赤裸裸的审视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痛,“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她轻轻扬起头,那张精致却透着疲惫的面容在光影里展现出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与脆弱。

“顾言,你凭什么觉得,”她的嗓音压得极低极低,带着一种别样的沙哑,仿佛是被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炽热岩浆,“在你做了这所有一切之后,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把这一页轻易揭过去?”

“你凭什么会觉得,”她又一次靠近,鼻尖几乎就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唇,“我苏挽,还会像以前那样,站在原地,等你回来?”

“你凭什么……”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被察觉的颤抖,眼神深处涌起他从未见过的水光,“觉得我不会痛?”

最后三个字,轻得就像一声叹息,却好似重锤一般狠狠敲碎了顾言最后那一丝侥幸。他看到她眼中迅速汇聚的泪水,那强装坚强的外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露出了底下被深深刺痛的脆弱。

巨大的心头痛楚瞬间将所有的羞耻与懊悔都淹没了。顾言再也忍耐不下去,他突然伸出手,不顾一切地想要把她揽入怀中:“苏挽!住嘴!是我混蛋!是我……”

“别靠近我!”苏挽好像被灼伤了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她抬手,用力擦去眼角那即将滚落的湿润,眼神再度变得冰冷又坚硬,如同重新凝结的冰面,“收起你那廉价的悔意和拥抱,顾言。”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脆弱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想就这么揭过?”她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得像刀,“行。”

顾言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孩子,归你带。”苏挽的声音坚定而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从明天开始,念念的日常起居、接送、辅导功课,全都由你负责。没有保姆,也没有我插手。你能做到吗?”

顾言愣了一下,接着用力点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能做到!我肯定……”

“我还没说完。”苏挽冷冷地打断他,目光像冰冷的探测仪,在他脸上扫视,“至于你……顾言,你归我管。”

顾言的心猛地一揪,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从现在起,”苏挽一字一顿,清晰地宣告,“你,搬回主卧。”

顾言的瞳孔骤然收缩!自从那次因为项目连续加班、作息颠倒怕影响她休息后,他就一直睡在书房。搬回主卧……这意味着……

“怎么?”苏挽捕捉到他瞬间的惊愕,眉梢微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报复性的光亮,“不愿意?”

“不!我愿意!”顾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急切的沙哑,“我……”

“很好。”苏挽再次打断他,她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确认某种决心。然后,她又向前一步,这一次,距离近得没有丝毫缝隙。她缓缓地仰起脑袋,那一对漂亮的眼睛里头,先前的愤怒与冰冷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令人胆寒的东西——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掺和着一丝被压抑的、几乎要冲破牢笼的浓烈情感。

“顾言,”她把声音放得极其轻柔,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人心的沙哑,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肌肤上,“记住你今日讲的话。”

她的目光慢慢地往下移,落在他的唇上,那眼神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以及某种危险的暗示。

“也记住……”她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分量,“是谁让你回来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不再看他,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纤细的背影挺得笔直,带着一种女王般的决绝与掌控感。

“跟上。”

那两个字,轻飘飘地落在寂静的空气中,却好似带着无形的绳索,瞬间束缚住了顾言的全身。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好似一个被召唤且心甘情愿的囚犯,一步一步,追随着那个背影,迈向那扇紧闭的主卧房门。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外面的一切都阻隔开来。

昏暗之中,顾言的心跳犹如擂鼓。他还没来得及适应这骤然改变的亲密空间,苏挽却已然转过身。

她背靠着门板,在朦胧的光线里静静地凝视着他。那眼神,不再是机场时的愤怒,也不是车里的冰冷失望,而是一种深不可测、带着审视与某种决绝的平静。

“顾言,”她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奇异的沙哑,“看着我。”

顾言下意识地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那目光犹如探照灯,把他灵魂深处的狼狈与懊悔照得无处可藏。

“你带着念念离开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敲击着他的心,“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顾言的喉咙仿佛被掐住,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羞愧感再度将他淹没。

“没想过,对吧?”苏挽自嘲似的弯了弯唇角,那弧度里没有笑意,只有冰冷的明白,“你只想着你的愤怒,你的猜忌,你的……‘被背叛’。”

她向前迈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然无声,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感受。”她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仰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清晰地映出他慌乱的脸,“顾言,我很痛。”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倒刺的皮鞭,狠狠抽打着顾言的心。

“如同被人从心口挖走了一块肉,连皮带血,疼得喘不过气。”她的目光好似冰冷的手术刀,一层一层地剥开他自我欺骗的外壳,“特别是看到你抱着念念,头也不回地迈向登机口的时候……顾言,那一刻,我真的对你充满恨意。”

“恨”这个字犹如冰棱,刺得顾言浑身猛地一哆嗦,脸色刹那间白得跟白纸似的。他想要张嘴,想要道歉,想要祈求原谅,可在苏挽此刻平静却无比真切的伤痛面前,所有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又廉价。

“所以,”苏挽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玉石俱焚般的狠劲以及宣告主权的绝对占有欲,“顾言,你亏欠我的。”

她猛地伸出手,不是推开,而是狠狠揪住他羊绒衫的领口!力气大得把他整个人往前拽得一个趔趄!

“你欠我的信任,你欠我的解释机会,你欠我的……”她揪着他衣领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近距离直视她那双燃烧着火焰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眸,“……安全感!”

最后一个词,如同惊雷炸响。

下一秒,苏挽揪着他衣襟的手猛地用力往下一拉!与此同时,她踮起脚尖,以一种不容违抗、近乎蛮横的姿态,狠狠吻了上去!这可不是重逢时的温馨柔情,也不是和解前的含蓄试探。

这分明就是惩罚!是印记!是宣告!

是愤怒、委屈、被伤害后的伤痛,以及最原始最直接的占有欲的全面爆发!

她的唇带着破釜沉舟的劲道,压过顾言因惊愕而微张的嘴唇,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那是一种横扫一切的掠夺,带着血腥气的碰撞,仿佛要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唔——!”顾言闷哼一声,身体被巨大冲击力撞得往后倒,脊背重重抵在冰冷的门板上。后脑勺磕在门板上发出沉闷响声,却丝毫没能唤回他的神志。怀里的孩子早已不见,此刻他怀里空空,所有感官都被唇齿间这场激烈的战争完全占据。

来源:听说风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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