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意迟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30 11:21 1

摘要:我是来复查胃镜的。医生说,生活习惯不改,这毛病就好不了。季医生——我的主治医师,在办公室里训了我足足十分钟,从饮食规律讲到情绪管理。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总让我想起许多不愉快的事。

我是来复查胃镜的。医生说,生活习惯不改,这毛病就好不了。季医生——我的主治医师,在办公室里训了我足足十分钟,从饮食规律讲到情绪管理。

我唯唯诺诺地应着,眼睛却瞥见他白大褂口袋里插着的那支笔,似乎还是很多年前的那款。这念头一闪而过,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从诊室出来,喉咙被胃镜管刮过的不适感还在。我低着头,揉着脖子,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走廊转角,没留神,迎面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我下意识地道歉,抬起头。

然后,我就看见了陆延。

他似乎没什么变化,眉眼依旧清俊,只是褪去了年少时的锋利,多了几分沉静。他看着我,眼神里先是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复杂难言,像一口古井,投下一颗石子,波澜不兴,却深不见底。

我的心猛地一沉,随即胡乱地跳起来。怎么会是他?

五年了。我以为我早已忘记,至少,是习惯了忘记。可当他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我才发现,喉咙里那根刺,一直都在。咽下去疼,拔出来,会见血。

“许念?”他叫出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哑。

我几乎是仓皇地后退了半步,想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却失败了。“陆……陆延。好巧。”

他看着我,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审视。“不巧。”他说,“我刚刚,在季医生那里看了你的病历。”

我怔住了。他怎么会认识季医生?又为什么要看我的病历?

无数的疑问涌上来,可那一刻,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我开始害怕,怕他这样的注视,怕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怕那些被时间掩埋的旧事再次翻涌上来。

我们就这样在医院的走廊里僵持着,像两棵被突然移植到同一片狭小空间的树,根系却还纠缠在遥远的、不愿回顾的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陆延是这家医院特聘回来的心外科专家。

世界真小。小到我们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同一个令人窒息的空间里。

我开始刻意避开可能遇到他的时间和路线。复查的日子,我特意约在了下午最晚的时段,磨磨蹭蹭,等到医院的人流渐渐稀疏。

从药房取完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夏末的傍晚,风里带着一点微凉的湿气。我走到医院门口,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没带伞。

正犹豫着是冲进雨里,还是退回大厅等待,一把黑色的伞在我头顶撑开。

我回头,陆延就站在我身后。

“走吧,”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我送你。”

“不用了,”我急忙拒绝,“我打车就好。”

“这个时间,这个地段,打不到车。”他陈述着事实,不容置疑,“而且,你的病历上写着,胃病忌受凉。”

他总能这样,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让我无法反驳的话。我沉默了,算是默许。

车里的气氛很沉闷。雨刷器规律地左右摆动,刮开着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水。熟悉的城市夜景在湿漉漉的窗外交替闪过,霓虹灯模糊成一片片斑斓的光晕。

我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电台里放着一首老歌,旋律哀婉,更衬得这安静令人难堪。

“为什么躲着我?”终于,他还是问了。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里一惊,矢口否认:“我没有。”

“从医院走廊那次开始,”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依然看着前方,“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许念,你在怕我?”

是啊,我在怕什么呢?我怕的不是他,是那段让我狼狈不堪的过往,是那个在他面前卑微到尘埃里的自己。

这些话,我自然说不出口。我只能别过脸,看向窗外。“你想多了。我只是……只是不想给陆医生添麻烦。”

他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什么愉悦的情绪。“是吗?”

车在我住的小区门口停下。我道了谢,伸手去开车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许念。”他叫住我。

我动作一顿,没有回头。

“你的胃,”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按时吃饭。”

我没有回答,几乎是跑进了单元楼。直到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中自己惊慌失措的脸,才大口地喘过气来。

他记得。他记得我从前就有不爱按时吃饭的坏毛病。

这根刺,好像又往深处扎了几分。

自那日雨中一别,我有意将生活拧成一股紧绷的绳,规律地上班、下班,在固定的店里买全麦面包,仿佛这样便能走得四平八稳,不再与他的世界产生交集。

然而,绳子还是松动了。

是一个周六的早晨,胃里隐隐传来熟悉的空洞感,夹杂着些许灼痛。我想起陆延的话,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进厨房,想给自己熬点小米粥。米缸却见了底。楼下的便利店倒是有,只是需走过一条长街。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街角那家旧书店还开着门,老板养的那只花猫蜷在窗台上打盹。我正看着猫,视线不经意掠过街对面,脚步便钉在了原地。

陆延就站在对面的一家早点摊前,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薄毛衣,身姿挺拔,在清晨稀薄的人流里,依然有些显眼。他手里提着两份早餐,正低头看着手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转身避开。可他似乎有所感应,恰在此时抬起了头。目光穿过街道,准确地捕捉到了我。

避无可避了。他隔着街,朝我微微点了点头。片刻后,他穿过马路,走了过来。

“早。”他站定在我面前,身上带着一点清新的皂荚气息。

“早。”我应着,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着的两份早餐上。油条和豆浆,很传统的搭配。

“胃不舒服?”他问,眼神落在我有些苍白的脸上,像医生在看病人。

“有点。”我老实承认,“家里没米了,想去买点。”

他沉吟了一下,将手里的一份早餐递过来。“先吃点热的。粥铺就在前面,我陪你去。”

他的语气很自然,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或者说,我虚弱的胃剥夺了我拒绝的勇气。我接过那份温热的豆浆,低声说了句“谢谢”。

我们并排走在清晨的街道上。阳光斜斜地照过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分开,时而交叠。谁都没有说话,只听着脚步声在青石路面上回响。

这感觉很奇怪。我们之间隔着五年的空白,隔着许多未曾言明的怨怼与遗憾,此刻却走在一起,为了一锅小米粥。

粥铺里热气腾腾,米香四溢。老板是个和气的胖老头,看见陆延,熟络地打招呼:“陆医生,又来啦?老样子,一斤小米?”

陆延点点头:“嗯,谢谢您,李伯。”

我有些诧异。他竟对这里如此熟悉。

李伯一边称米,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这位是……头回见陆医生带朋友来。”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作答。朋友?我们算吗?

陆延却已自然地接过话头,付了钱,然后对我说:“走吧。”

走出粥铺,我忍不住问:“你常来?”

“嗯,”他提着手里的米袋,语气平淡,“这家米好。我的胃……以前也不太好。”

我愣住了。记忆里的陆延,有着铁打般的身体和意志,从不知病痛为何物。是什么,让他的胃也落下了毛病?是这五年来,太过辛苦了吗?

这些话在我喉咙里转了几圈,终究没有问出口。我们之间,似乎还不到可以互相关心过往艰辛的地步。

走到小区门口,我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今天……谢谢你。”

他看着我,目光深沉,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有些低:“许念,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我握紧了手里温热的豆浆,塑料袋发出细微的声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客气,是横亘在我们之间,最安全,也最可悲的距离。

那袋小米,我熬了很稠的粥,慢慢地喝了两天。胃果然舒服了许多。

周一上班,邮箱里堆满了待处理的文件。忙到午休时间过半,才得空喘口气。同事们都去用餐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我泡了杯热茶,站在窗边发呆。

楼下中庭的花园里,有几株晚开的桂花,香气幽幽地浮上来,甜丝丝的,带着点倦意。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备注信息只有两个字:陆延。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手指在“通过验证”上悬停片刻,还是按了下去。

几乎是在通过的同时,他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按时吃饭。”

简短的四个字,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疑。

我看着那行字,心里五味杂陈。这算什么?医生的嘱咐?还是旧日情分的残余关怀?

我没有回复。过了几分钟,他又发来一条。

“胃还疼吗?”

我盯着屏幕,最终还是敲了两个字:“还好。”

对话似乎就此终结。我把手机放到一边,试图继续工作,心思却有些飘忽。窗外的桂花香一阵阵涌来,混着茶水氤氲的热气,竟让人有些恍惚。

下班时,天色已暗。我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办公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车边。

是陆延。他穿着白大褂,外面套着件深色的风衣,像是刚从医院出来。

他朝我走来,将一个温热的纸盒塞到我手里。“路过那家粥铺,给你带的。”

是南瓜小米粥,香甜的气息透过纸盒散发出来。

“我……”我想说吃过了,或者不饿,可看着他的眼睛,那些推拒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上车吧,”他说,“送你回去。”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

车里的气氛不再像上次那般凝滞。或许是那碗粥的温度,软化了一些东西。

“工作很忙?”他目视前方,随口问道。

“嗯,季度末,事情多。”

“再忙也要记得吃饭。”他又开始行使医生的职责,“胃病靠养,不靠药。”

“知道了。”我低声应着,手里捧着那盒粥,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里。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说:“我上个月刚回国的。”

我怔了怔,“哦”了一声。这算是解释吗?解释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这边医院给的条件不错,研究方向也契合。”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忽然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越界,太像一种试探。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紧了一下。车内陷入一片长久的寂静,静得能听到轮胎压过路面的沙沙声。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不好。”

两个字,像两颗沉重的石子,投入我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我转过头,看向他。他侧脸的线条依旧硬朗,下颌却绷得有些紧。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没有再问。有些答案,或许不需要言语。这五年,我们分隔两地,各自行走在平行的轨道上,想必都经历了不少风雨。他的一句“不好”,已道尽千言万语。

车再次停在我小区门口。我解开安全带,轻声道:“谢谢你的粥。”

他“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许念。”

“嗯?”

“以后……能经常见面吗?”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看我,目光依然落在前方的夜色里,耳根却似乎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我愣住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这句话,跨越了五年的时光,终于抵达。而我,该如何回应?

我没有立刻回答陆延那个“能否经常见面”的问题。

那像是一道过于复杂的方程式,我需要时间独自演算。他也没有催促,只是在那之后,我的生活里,开始频繁而自然地出现他的痕迹。

有时是清晨放在小区门卫室的、还温热的早餐;有时是深夜发来的、只有“晚安”两个字的信息;更多的时候,是他以“复查”为名,约我见面。有时是真的去季医生那里坐坐,有时,只是在他下班后,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顿饭。

我们像两个小心翼翼的探路者,在感情的废墟上,试图清理出一块可以重新立足的地方。谈话的内容,渐渐从我的胃病、他的工作,扩展到一些更琐碎、也更私人的领域。比如我办公室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比如他养的那只据说脾气很大的英国短毛猫。

初冬的一个周末,他约我去城郊一个新开的湿地公园散步。天气很好,阳光暖融融的,水边的芦苇一片枯黄,风一吹,便扬起漫天飞絮,像下了一场柔软的雪。

我们沿着木栈道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到一处观鸟台,四下无人,只有风吹过水面的声音。我们停下脚步,倚着栏杆晒太阳。

“记得以前,”我看着远处水面上掠过的水鸟,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你最讨厌这种漫无目的的闲逛,说浪费时间。”

那时的陆延,目标明确,步履匆匆,仿佛永远在追赶什么。他的人生是一张精确的图纸,不容许有任何偏离航线的散步。

他沉默了片刻,也望向那片水面。“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我轻轻笑了笑,“都会变的。”

就像我,曾经以为失去他,世界便轰然倒塌。如今不也好好地站在这里,看着冬日的风景。

“我那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是觉得浪费时间。”

我转过头看他。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睫毛上仿佛沾了一点金色的光尘。“我是害怕。”

“害怕?”我不解。

“害怕一旦慢下来,和你一起享受那种无所事事的悠闲,就会发现自己离不开它,离不开你。”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年轻,觉得感情是软肋,是绊脚石。只有走得足够快,变得足够强,才能掌控一切。”

我的心微微揪紧。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谈起过去,谈起我们分手的原因。那时他拿到那个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海外offer,几乎没有犹豫,便选择了离开。我所有的挽留,在他“前途为重”的理由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后来呢?”我轻声问,“掌控了一切吗?”

他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到了那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语言、文化、学术压力……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回到公寓,常常连灯都懒得开,就坐在黑暗里。”

他的描述很简洁,我却仿佛能看见那个在异国他乡独自打拼的年轻陆延,是如何在无数个深夜里,咀嚼着孤独和压力。

“那时候,才开始疯狂地想你。”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涩意,“想你做的,其实并不太好吃的番茄鸡蛋面;想我们吵架后,你故意不理我,却又偷偷给我泡好的茶;想你拉着我,在校园里那条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走,说些毫无意义的废话……”

他顿了顿,终于转过头,目光沉静地看向我,那里面有悔意,有坦诚,也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许念,我后来才明白,那不是软肋。那是……根。飞得再高再远,没有根,心总是飘着的。”

芦苇絮还在空中飘飞,阳光晃得我眼睛有些发酸。他这番话,像一把迟到了五年的钥匙,试图打开那把生锈的锁。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释然,原来他并非全然无情;有酸楚,为我们错过的那些时光;也有茫然,即使知道了这些,我们就能回到过去吗?

“陆延,”我深吸了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都过去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我继续说:“我理解了你当年的选择,甚至……或许可以原谅了。” 我看见他眼底又燃起一丝微光。

“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很轻,却坚定,“‘过去’和‘重新开始’,是两回事。”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五年的时光,还有这五年里,独自愈合的伤口,和悄然改变的心境。

他看了我很久,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他顿了顿,又说,“我不急。许念,我们可以慢慢来。就像现在这样,偶尔一起散散步,吃吃饭,就很好。”

他没有逼我,这让我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我们依旧并肩走着,话不多,气氛却似乎比来时更沉静了些。快到停车场时,他的手背不经意地碰到了我的。

肌肤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小的电流仿佛窜过。我们都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分开。

他犹豫着,试探性地,用小拇指,轻轻勾住了我的小拇指。

一个极其幼稚,却又无比亲昵的动作。

我没有挣脱。

我们就那样,勾着小拇指,默不作声地,一步一步,走完了最后那段路。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紧密地依偎在一起。

有些坚冰,似乎在无声无息中,开始融化了。

日子像翻书一样,一页页过去。冬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和陆延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稳定状态。

非敌非友,似近又远。比普通朋友多了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比亲密恋人又少了些理所当然的亲昵。

他依旧关心我的胃,时常投喂我各种养生的汤汤水水。我也开始了解他工作的繁忙与压力,会在他连续值班后的清晨,带一份自己做的、卖相并不算太好的三明治去医院给他。

季医生有一次看着我给陆延送早餐,扶了扶眼镜,笑着打趣:“小许啊,你这‘复查’的频率,可比我的正经病人高多了。”

我闹了个大红脸,陆延却只是淡淡一笑,接过三明治,对季医生说:“她这是监督我按时吃饭。”

那一刻,我心里竟生出一种微妙的,类似“我们是一伙的”的感觉。

然而,我心底深处,总还盘踞着一丝不确定。我害怕这重来的温暖只是幻影,害怕一旦全然投入,又会重蹈覆辙。

直到那个雪夜。

那天是我生日。我并没有特意告诉他,潜意识里,或许也存着一份试探。下班时,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落在行人的伞上、肩头,很快便化了。城市华灯初上,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一片片朦胧的光。

手机安安静静,一整天都没有他的消息。我想,他大概又在忙一台复杂的手术吧。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却又觉得理应如此。

独自回到冷清的公寓,打开灯,脱下外套,正准备随便弄点吃的,门铃却响了。

透过猫眼,我看到陆延站在门外。他没有打伞,黑色的短发上落着点点尚未融化的雪花,肩头湿了一小片。他手里没有拿花,也没有提蛋糕,只抱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纸箱。

我惊讶地打开门。

“生日快乐。”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你怎么……”我记得我从未告诉过他我的生日。

“季医生说的。”他像是知道我的疑问,“可以进去吗?”

我侧身让他进来。他脱下带着寒气的外套,将那个纸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看着那个箱子。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动手打开了箱子。里面竟然是一整套……做饭的家伙什?一口看起来质感极好的铸铁锅,几只不同型号的不粘锅,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厨房用具。

我愣住了。

“我记得,”他一边将东西往外拿,一边低着头说,声音有些闷,“你以前说过,想认真地学做饭,想把厨房弄得像样一点,给自己做热乎乎、好吃的东西。”

我怔怔地看着他。那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随口说过的一句话。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这些年,”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耳根又有些泛红,“我一直在想,送你什么生日礼物才好。贵的,你未必喜欢;花啊首饰啊,好像都太普通。”

他指了指茶几上那堆锅具,神情竟有些局促,像个等待老师评判的小学生。“后来就想到了这个。我想,送你一套好的厨具,希望你……能好好吃饭,能照顾好自己。就算……就算以后没有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听懂了。

这份礼物,不浪漫,不昂贵,甚至有些笨拙。可它却像一把重锤,精准地敲在了我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他没有许诺虚无缥缈的未来,没有用甜言蜜语来弥补过去。他送我的,是一份实在的、关乎日常烟火气的关怀。是锅,是碗,是瓢盆,是“好好吃饭”,是“照顾好自己”。

这比任何承诺,都更让我心动。

我看着他被雪水微微打湿的头发,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看着那堆看起来有些好笑的、沉甸甸的锅,眼眶突然就湿了。

那些盘踞在心底的不确定和害怕,在这一刻,仿佛被这温暖的、实实在在的礼物驱散了。

“陆延。”我轻声叫他。

“嗯?”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回抱住了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带着巨大的、如释重负的暖意。

“许念,”他说,“我们慢慢来,这一次,换我等你。”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无声地覆盖着这个世界。而屋子里,灯光暖黄,灶台清冷,却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那热腾腾的烟火气。

情深或许总会迟来一些,但只要最终等到,便不算太晚。

来源:冰冰回味温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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