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无暇顾及我，将我遗弃在那破败的院落，我这才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文|醉红尘
红尘故事客栈，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我是个外室。
虽然不过府，没名分。
可我依旧心甘情愿跟着他。
我温柔又善解人意。
他的一家人喜欢的不得了。
我成为他们眼中想要的样子。
就是为了用着样子。
要他们成为我的刀下魂。
1
四年前的我，又究竟处于何种境地呢？
被困于深宅，遭人诬陷，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鼠。
我跪在夫君冯承兴的面前，苦苦哀求他放我一条生路。
恰逢那时城中突发大火，众人皆忙着逃命。
他无暇顾及我，将我遗弃在那破败的院落，我这才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四年后的今日，我脱胎换骨，化作了那紧紧依附在他身旁的菟丝花。
“易竹，你放心，我定会劝说家中长辈，明媒正娶将你迎进门。”
我轻抬玉手，缓缓抚上他那满含深情的双眸，轻声细语地回应他，“夫君，不必如此。我并非来破坏这个家的，我是来融入这个家的，切不可因我而与家人产生嫌隙。”
“易竹，你真是善解人意，能遇到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冯承兴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下巴轻抵在我的头顶，倾诉着他的深情厚意。
随后，他又向我倾诉起心中的烦闷，而我则乖乖地依偎在他怀中，扮演着那朵体贴入微的解语花。
我不仅要成为他的解语花，更要成为其他人的知心人。
冯府的大门，我势必要踏入。
我要从内部瓦解他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2
“易竹，母亲说了，只要你生下孩子，便允许你进门。”
冯承兴的手在我腹部轻轻摩挲，我不禁回想起他曾经用利刃剖开怀孕母兔肚子的恐怖场景。
我心中一紧，倒吸了一口凉气，冯承兴见状，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近日清晨天气转凉，许是寒气侵体了。”
“嗯，你好好调养身体。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等忙完了再来看你。”
望着冯承兴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中暗想，他此番离去，又不知要去迫害何人了。
他方才的动作、神情，分明就是想要施虐的征兆。
恐怕任谁也难以相信，这堂堂县令的公子，平日里温文尔雅，待人接物和善有礼，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施虐狂。
他热衷于欣赏各种生命在他手中挣扎的惨状。
3
我当年不也是一样，沉溺于他的花言巧语，满身欢喜嫁进冯府。
不到半年，冯承兴暴露本性，将我软禁府中，各种想不到的手法在我身上施展。
之前被冯承兴退婚的女子多次上门，将我踩在脚底，名曰替夫教妻。
我向婆婆求救，婆婆说她需要的是能开枝散叶的女人，玩物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找公公，他是县令，百姓的父母官。
公公说，他允许儿子娶我已是对我的恩赐，既是恩赐，哪有不要的道理？
找二少爷，二少爷当众轻薄于我。
冯承兴恼怒，手段更加恶毒。
要不是被丢弃，等待我的恐怕是开膛破肚，死无全尸。
4
“林易竹，你听见没，我说你什么怀孕我就什么时候让我儿抬你进门。”老夫人厉声道。
“是，老夫人。”背捶完了，我把手轻轻搭在老夫人肩上。
弯腰，在其耳边低语：“婆婆面若桃花，公公真是捡到宝了。”
老夫人回嗔作喜，“别以为说两句俏皮话我就会认你了。记住，怀孕进门，原则不能变。”
我冷眼盯着眼前这个老太婆，恨不得双手将她掐死，以泄心头之恨。
但，不急，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按摩她肩膀，声音轻柔。
“知道，老夫人。”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老夫人你现在虽不是绿鬓朱颜，但面如凝脂，身上自有一番气质。上次上香，我看见有男子在你身后驻足，待你递帕子给老爷时，一脸怅然。”
老夫人转过头，惊讶道：“真的？”
我含笑点头，眼神里透露些许崇拜。
5
老夫人神色自得。
过了一会儿，我继续加码，“老夫人如此美貌，可惜夫君只得一二，如不能流传，真是一大憾事。”
老夫人疾首蹙额，“想当初我原想找个有姿色的男子，要不是……唉，就这样过吧！”
“其实老夫人你可以再怀一个的，这样你的美貌既有希望流传，夫君又有了兄弟，以后他们可相互帮衬，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低头为她整理衣裳，以防眼中的嘲讽被瞧见。
“容颜是能遗传得了的吗？关键要看两个人，老爷那个样，有可能吗？如果换个人……”
老夫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口中。
我假装没听见，忙着把吃食放进篮子里。
待送走老夫人，我熄灭熏香。
这熏香有催眠的功效，加上语言的引导，会让闻其之人不自觉地朝着你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这可是为他们一家专门制作的，还做有香囊，可不能浪费。
老夫人这么喜欢孩子，想来自己生一个也不是难事。
更何况拥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好看的孩子，这种诱惑对她而言真的是太大了。
6
“呦~这是谁呀，竟然好意思到这里买东西。”
这声音……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冯承兴四年前的未婚妻现今的夫人赵欢雅，只有她的声音会如此刺耳，像被针扎一样。
我怯怯地看着她，“姐姐，我……我没有什么首饰，知道这里是夫君——”
“谁是你姐姐，别给我乱叫。一个玩意儿而已，想和我攀高枝，做梦。”
赵欢雅牵着一个小男孩雄赳赳地走进铺子，一旁的伙计连忙上茶上点心。
我站在铺子中央无所适从，等小男孩吃完点心进入后院，赵欢雅才把目光转向了我。
“怪不得能将他勾了去，看这楚楚可怜样，只要是男人见了，怕是都恨不得揉进骨里。”
我瞬间一脸煞白，“姐……夫人，我没有，我不会的，我只喜欢少爷，不会做出让少爷蒙羞的事来。”
赵欢雅冷哼一声，“那就选择让我蒙羞了？”
“没……我没。”我着急辩解，一个急步上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生不了孩子”，然后转身快速离去。
回到住处，我关上房门换了一身衣裳。
演戏很耗体力的，加上最后的行走，我衣裳都被浸湿了。
不过，我很好奇，那个孩子是谁的。
因为不仅我生不了孩子，冯承兴也生不了。
7
我不是本地人，是随父逃难来的，其余家人皆在途中遇难。
在我记忆中，父亲是一个大夫。
只是来寻医的都是男子，且都遮挡面部。
在这个县定居后，父亲郁郁寡欢，终日喝酒，不再行医。
我与冯承兴来往时，有一次他来寻我遇上下大雨，浑身湿透，身体发热。
我向父亲求助，之后他安然地回到家中。
然而，父亲告诉我。
冯承兴身体有恙，很难有子嗣。
我无畏，坚定地选择了他。
之后，我请求父亲将医术教授与我，我要给他医治。
可惜成婚不过半年，我们的关系急剧恶化。
在一次殴打中，我小产了。
然后我停止了对他的治疗，并在他的吃食中多次加了东西。
终于，冯承兴有子嗣的可能变成无了。
而这一切，我都未曾让他知晓。
加之我对他的了解，确定冯承兴是不可能抚养别人的孩子。
那么，那个孩子的身世就很有意思了。
就是不知，冯承兴是否知道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
8
“承兴，我真的可以进去吗？你是不是——”
“易竹，我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你呢？我不是说了，父亲办事得力，不仅得到上面大人的肯定，还有嘉奖。父亲高兴，允我带你进府一天。”
“那你母亲和夫人他们？”
“不用担心，他们正高兴着呢？这次父亲在上面露了脸，说不定很快就有机会升官了。而且，府里父亲最大，只要得到他的允许就无大碍了。”
是吗？升官？
我望着大门上的牌匾，暗想，绝无可能。
我一定会让他原形毕露。
一个冒名顶替、劫杀官员的土匪，无恶不作，血债累累。
如再加官进爵，势力扩大。
那么被戕害的人会更多，不满朝廷的人也会更多。
9
“夫君可真是厉害，家宴，竟然让一个外室上桌。”赵欢雅面无表情。
冯承兴夹一块肉放我碗里，神色自若，“父亲允了的。”
赵欢雅气愤，“啪”，起身，瞪大双眼，一只手指着冯承兴，“你——”
“吃饭，我允的。”冯老爷子放下筷子，严声道：“今儿高兴，吵什么吵，坐下。”
“谁叫你肚子不争气，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冯家人丁凋零，现老大膝下才一子，你作为老大媳妇，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别净给我拈酸吃醋去了。”
“……是。”赵欢雅在座位上一脸死灰。
这时，冯府二公子冯承乐给冯老爷子夹了一夹菜放在碗里，说：
“父亲，别动怒。嫂子只是太喜欢大哥了，女人嘛，都这样，眼皮薄，只晓得情情爱爱，没有大局意识。”
然后端起酒杯，环视一圈，正色：
“这顿饭可是为了庆祝父亲在上面露了脸专门做的，别拿这点破事来扰父亲兴致。”
霎时，大家举杯祝贺，各种好听的话都冒了出来。
10
夜间，我躺在床上复盘今日的经历。
白我独自在花园亭子休息时，老夫人出现，坐到我面前，要我帮她揉揉肩。
突然，老夫人发问：“你觉得我身体怎么样？”
我回她：“老夫人年轻，身子骨儿结实着呢。夫君也说过，他很少见你生病，比一般人身体还要好。”
老夫人眉飞色舞，“对，对，我也觉得自己身体比别人好。”
“而且。”我转到老夫人正面，一脸羡慕地看着她，“老夫人气色比之前还要好。如换身装扮，恐怕会被人误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
老夫人神采奕奕，问我：“你身上是什么香？还挺好闻的，自然清淡，不刺鼻。”
我拿出香囊，告诉她，这是以前一位游医给我的配方，说是如长时间佩戴这种香就会变成人的体香。
于是，老夫人临走时拿走了香囊，并要我给她多做几个。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真是天助我也。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把香囊送出，结果她自己就要走了。
而且，据我观察，老夫人更像是被人滋润过。
她的神态、动作都给人一种柔媚的感觉。
虽然冯承兴说他父母近日很是恩爱，但我有无意看见老夫人眼里透出的嫌弃。
特别是吃冯父给她夹的菜时，老夫人都要喝一口水才咽下去。
呵！老夫人还挺厉害，没想到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
11
还有赵欢雅，特意问我那天在铺子对她说那句话的意思。
我告诉她，我曾掉入水里，被救后就不能怀孕生子了，不信可让大夫来检查。
这是真的，只不过当时我是被冯承兴丢弃后，下半身在水里泡了两天。
父亲把我救出后，为我诊治。
发现我身体因长时间的浸泡，加上之前的虐待，已千疮百孔。
经过三年的精心调养，虽恢复了很多，但始终不如从前，更不用说怀孕生子这种耗时耗力的行为了。
赵欢雅怜悯地看着我，“那你勾引我夫君是为了养老？”
“是，因为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我语气低落，然后转声又道：
“但我可以帮你，以后冯府不管再进多少女人，我会都站你这边，保证不会有人占了小少爷的位置。”
赵欢雅垂眸不语，过了一会儿，留下一句“你让我想想”就匆匆离去了。
我觉得自己进冯府的时间近了。
如果赵欢雅对冯承兴有感情可能还比较难，但既然孩子都不是他的，那就好办。
现在冯承兴名义上虽然只有她一个妻子，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到时后院手段肯定层出不穷。
把我拉拢过去，既少一个敌人，又多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
而且我还需要有人养老，那么背叛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
赵欢雅是不可能拒绝的。
我越想越高兴，当即下床饮酒助乐。
12
家宴过去的第十五天，我被抬进冯府了。
按照计划，我积极周旋于每一个人。
不到两个月，所有人对我都笑颜相待。
我们相处融洽，我做到了自己对冯承兴说“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诺言。
一大早，先是把冯府逛一圈，美其名曰锻炼身体。
这走走那看看，顺便撒点药粉在地里。
然后，就去和冯府的每位主子聊聊天，向他们献献殷勤，顺便引导他们一下。
“果然，老夫人，我就说这件衣服你穿绝对好看。”
“会不会艳了点？”老夫人脸颊泛起红晕。
“就是艳点好。”我一边说一边整理衣服，“老夫人，你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又年轻，就应该多穿这种颜色鲜艳的衣服，那些老气的衣服都把你的美貌降低了许多。”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真会哄人开心。”
我义正言辞：“这是事实。我敢保证，老爷回来一定会眼前一亮。”
“呸！谁稀罕他。”老夫人一个白眼翻过，随后又面容微醺，双目含春。
不知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不过照她耳朵后面的红印来看，应该是飘到情人那去了吧。
老夫人可真勇，丈夫仅出门两日，就迫不及待会见情郎了。
我默默退出，该去下一个目标那里了。
13
“姐姐，这是我给孩子新做的衣服，等他放堂后穿上试试。如不合身你派人送到我院子，我再改改。”
“妹妹，你这样显得我这个母亲很不称职啊。”赵欢雅把衣服交给丫鬟，“又是吃的又是穿的，我都没用武之地了。”
“姐姐，怎么能这么说，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知道的，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以后打算。我——”
“哟～我来得真是不巧，打扰两位嫂嫂交流感情了。”冯承乐嘻皮笑脸地走了进来。
我立即起身，“姐姐，我院里还有一堆事没处理，我先告辞了。”
赵欢雅爽快答应，“行，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我赶紧逃离，生怕下一刻两人就亲了起来。
被我发现前，两人还知道避嫌，从不单独说话。
被我撞破后，确定我是真的有所求，不会去告发他们时，两人在我面前就不再遮掩。
就像现在，我还没出房门，他们的手就拉上了。
有几次两人差点暴露，也都是我帮他们糊弄了过去。
所以现在两人把我归为一伙，对我极为信任。
这边忙完了，我就去给冯老爷的盆栽施肥去了。
这些盆栽价格不菲，以后都是要拿来送人的。
但因此地十分穷苦，缺衣少食，所以根本没有懂行的人。
冯老爷只得亲自伺候，可惜效果不佳。
直到我进入府里，得知我对这些十分了解后，冯老爷就将它们交给了我。
最后，是冯承兴。
在他回来前点好特制的熏香，备好茶水、吃食。
等他吃完，向他表达自己深深的爱意。
学习时，则不需做什么。
因他要准备科举，所以我只需在一旁红袖添香即可。
把他应付完，我在冯府的一天就算完美的结束了。
然后，我就美美入睡。
14
“父亲，贼人抓住了吗？我一定要把他剁了喂狗。”
“跑了，找不着了。”冯老爷摇头。
冯承兴蹭一下抓住冯老爷的衣领，一脸疯狂，“怎么可能？那就是一个小叫花子，他能跑到哪里去，是不是你没搜捕，或者你……”
“啪！”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冯老爷愠怒，本来贼人没抓到就够糟心的了，结果儿子居然质疑指责他，真是反了天了！
“都出去，派两个人在门口守着，让他在房里冷静冷静。”
“妹妹，你说，冯承兴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赵欢雅捂嘴偷笑。
从冯承兴房里出来，我就来了赵欢雅院子。
我猛喝一口水，点头称“是”。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那个叫花子是我雇来的，他是个侏儒。
我让他伪装成流浪儿，在冯承兴经常去的地方讨饭。
冯承兴嗜虐，但因有人压着，所以不敢对人动手，一般施虐的对象都是动物之类。
但流浪儿不一样，无父无母，没人关注，失踪了也没人追究。
所以这次小叫花子一出现，冯承兴暴虐的心瘾就被勾了起来。
用一点小小的食物把人骗去郊外，准备放血引蛇。
谁知被人反杀，右手断了，科举之路也断了。
15
“夫君，厨房做了你最喜爱的红烧狮子头，你开开门尝一下。”我端着饭菜在冯承兴门口站着。
“滚！”
“唉。”夫君还是不肯出来，我只好把饭菜放在了门口。
走出院子，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让我过去。
老夫人坐在铜镜前，细细地描眉。
“易竹，你看，我今日的装扮怎么样？”
我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
拍手称赞，“仙子也不过如此。”
老夫人莞尔，“可惜我儿长得像他父亲。”
“像老爷多好。我听过老爷的故事，从一个吃草根的穷孩子到今天百姓的父母官，不知吃了多少苦，遇到多少磨难，但老爷都撑过来了，夫君身为他的孩子一定也会振作起来的。”
我满脸红光，“我最是崇拜这样的人了。”
“哼！鸠占鹊巢。”
老夫人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对了，你再给我多做几种气味的香囊，我想每种颜色配不同的气味。”老夫人摸着铜镜里的自己。
“好的，老夫人。那熏香要换吗？”
“有香囊就够了，我不用熏香了。”
“是。”
退出前，我看见老夫人把手轻轻搭在了腹部。
这是……怀了？
16
最近，冯承兴出门了，整个人都阴郁了不少。
为了照顾他，大家说话都十分小心。
赵欢雅和冯承乐两人也减少了联系。
饭桌上。
冯老爷举杯，“今日，我宣布一件喜事，大人答应我，只要我在五个月内做成一件事，他就向皇上推荐把我调到他的管辖范围，听命于他。”
“太好了，父亲。以后你就不会一直是个小县令了。”冯承乐使劲夹菜到冯老爷碗里。
“我这也是在为你们铺路，所以你们要努力学习，争取高中。”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冯老爷捧腹大笑，桌上的人举杯相庆。
除了冯承兴。
我悄悄把手伸进桌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
过了两日，老夫人吃完饭后突然呕吐。
经大夫查看，老夫人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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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蔚观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