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被妾害小产,小姨温柔问我:小妾呢?我指了指,她拔出长剑刺穿小妾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30 10:27 1

摘要: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娘被妾害小产,小姨温柔问我:小妾呢?我指了指,她拔出长剑刺穿小妾。完结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娘被妾害小产,小姨温柔问我:小妾呢?我指了指,她拔出长剑刺穿小妾。完结

京城里,谁不知道我小姨,那是个出了名的美人,温柔得像水一样。

家里人把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听说出嫁前,在外面受了丁点委屈,都只会自己躲起来掉眼泪。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

当我娘被我爹的宠妾害得小产,我爹却只罚了那小妾禁足一个月时。

小姨来探望我娘,柔声细语地安慰她。

临走前,她转头,依旧是那副温柔的口吻问我:「阿福,那个害你娘的女人,住在哪儿呢?」

话音未落,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插了进来,那小妾捂着嘴,满眼笑意地走过来:「我在这儿呢。太子殿下心疼我,已经免了我的禁足!」

小姨弯起嘴角,笑得比她还甜:「原来是你呀。」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长剑径直刺穿了那小妾的肚子……

我的父亲是当朝太子,母亲自然是太子妃。

但很可惜,我爹并不爱我娘。

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贴身丫鬟,春桃。

一个侍妾,却享着几乎独占的恩宠,我娘在东宫的日子,自然少不了受她的气。

春桃最擅长的,就是装腔作势,颠倒黑白。

我娘明明没有罚她,她偏要在我们院子外面跪着,算准了我爹回来的时辰,然后恰到好处地“晕”过去。

结果就是我爹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指着我娘的鼻子骂,甚至还动手给了我娘一个耳光。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只要我爹踏进我娘的院子,不出半个时辰,春桃那边准会派丫鬟来说自己病了,头疼脑热,请我爹过去。

我爹二话不说,立刻就走。

有一次,春桃出宫去寺庙上香,路上遇到一伙装模作样的劫匪,她回来就哭着说是我娘派人去杀她。

那一次,我爹差点就废了我娘的太子妃之位。

若不是皇祖母出面强力阻止,后果不堪设想。

自那以后,我爹已经有整整三年,没再踏入过我们的院子一步。我娘也彻底心灰意冷,终日闭门不出,甚至带着我远赴京郊的寺庙,住了整整半年。

后来,许是皇祖母训斥得狠了,我爹不情不愿地来了一趟。

我只记得他们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声音大到我在院子里都听得见,后来嬷嬷就把我匆匆抱走了。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便不得而知。

只知道没过多久,我娘就被诊出了身孕。

她脸上看不出多少喜悦,但春桃却坐不住了。

她设计将我娘推下了冰冷的池水,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我爹赶来时,眼睛里只有那个瑟瑟发抖的春桃,他开口第一句便是:「你有没有事?」

春桃哭得梨花带雨,跪在我娘面前,字字泣血:「太子妃,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奢求太子殿下的爱了!求您饶了奴婢这条贱命吧!」

我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对我娘咆哮:「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我娘刚从水里被捞上来,浑身湿透,脸色白得像纸,需要丫鬟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她的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然后,她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孩子,终究是没保住。

我娘没有哭,甚至没有流露出太多伤心的神色,只是有些麻木地躺在床上。

我守在她身边,她还虚弱地对我挤出一个微笑:「阿福,自己去玩吧,别出院门,乖。」

「娘,我们回寺庙吧。」我拉着她的手,「那里没人欺负我们。」

她没有回答。

这时,下人来通报,说小姨来了。

小姨是京城公认的美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的温婉。

她嫁的是我七叔,秦王。

两人是出了名的恩爱,七叔府里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真好。

小姨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轻纱裙,衣袂飘飘,宛如画中仙子。

她走进来,先是把我轻轻抱在怀里,然后才握住我娘冰冷的手:「阿姐,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受了太多苦。」

一句话,她自己先红了眼眶。

我娘的声音却异常平静:「我早就无所谓了,只是可怜我的阿福。」

阿福,是我的小名。

「为什么嫁人这么辛苦。」我娘喃喃道,「早知如此,我宁愿削发为尼。若不是还有阿福要养,我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小姨连忙安慰她,劝她不要做傻事。

我娘很快就睡着了,想必是身心俱疲。

小姨牵着我的手,走出内室,声音依旧温柔:「阿福,你爹宠爱的那个小妾,住在哪个院子?」

我正要抬手指路。

一个娇媚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哎呀,这不是秦王妃吗?您找我?」

春桃穿着一身华丽的粉色长裙,满头珠翠,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

她脸上的得意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她欣赏着自己新染的蔻丹,漫不经心地说:「太子殿下怕我禁足无聊,这不,又让我出来了。啊,姐姐没事吧?孩子没了,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小姨笑意盈盈:「还行。」

话音刚落,她突然动手,抽出了腰间那把作为装饰的佩剑。

谁也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我爹正和七叔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

夕阳的余晖将小姨的背影勾勒得愈发轻盈飘渺,她束发的红丝带随风飘扬。

那把长剑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本朝太祖皇帝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因此尚武之风盛行,京中贵女也喜欢佩剑,但多是为了好看,几乎无人真正使用。

小姨尤其爱美,她的裙子和佩剑,总是搭配得相得益彰。

我娘在还未彻底心死时,看到好看的款式,总会买下来送给她。

就是那把曾被我们无数次称赞漂亮的佩剑,此刻,剑尖闪着森冷的寒光,干脆利落地贯穿了春桃的肚子。

我听到了我爹撕心裂肺的嘶吼:「不——!」

我爹疯了一样跑过来,抱住缓缓软倒的春桃。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春桃长相平平,远不及我娘和小姨这对曾并称“京城双姝”的姐妹。

可我爹就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连她那些一眼就能识破的低劣把戏,都深信不疑。

此刻,他抱着春桃,哭得像个孩子。

我突然觉得,在生命缓缓流逝的这一刻,春桃似乎才有了那么一点破碎的美感。

长久以来,那股对她的恨意,在我小小的身体里不断膨胀,几乎要将我吞噬。我曾发誓,等我长大,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为我娘报仇。

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忽然就落地了。

春桃死了,一切似乎都了结了。

我有些担忧地望向小姨。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娴静的神色,眼神里甚至看不出丝毫起伏,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爹一心扑在春桃身上,徒劳地想用手堵住那不断喷涌的伤口,暂时没空理会她。

小姨优雅地将长剑插回剑鞘,转身,神色柔和地对我说:「阿福,回去陪你娘吧。」

夕阳下,她的身影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有些不知所措,杀人,不是重罪吗?她怎么可以如此云淡风轻?我爹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时,七叔也快步走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握住小姨的手,满眼关切地问:「有没有伤到你?」

小姨的神色这才有了些许变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从她美丽的眼眸中滚落。

七叔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柔声安慰:「不怕,不怕,没事了。」

我爹猛地转过身,双眼赤红地质问:「崔氏!你为什么要杀春桃?!」

小姨立刻躲进七叔怀里,哭得楚楚可怜:「太子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我爹被气得浑身发抖。

七叔将小姨护在身后,打着圆场:「哥,你冷静点。不过是一个侍妾,她把你府里搅得天翻地覆,我娘子也算是帮你清理门户了。」

「你!」我爹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他们说不出话。

七叔揽着小姨,看了一眼地上春桃的尸体,意有所指地说:「哥,我看你这里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说完就要离开。

小姨却拉住他的胳膊,带着哭腔说:「夫君,姐姐在这里受了太多委屈,我看她面容憔悴,已有死志。不如我们把姐姐和阿福一起接走吧。太子姐夫现在心情不好,我怕他们再起冲突。」

七叔立刻点头:「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

他又对我爹说:「哥,那我就把嫂子和阿福也带走了,你先忙。」

我爹终于崩溃了:「你们给我滚!你们杀了我的春桃,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小姨咬着下唇,委屈地说:「一命抵一命,太子殿下若要报仇,就冲我来,别为难我姐姐和阿福。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七叔见状更是心疼,对太子怒道:「哥!你这是做什么?不过一个奴婢!你要是喜欢,我改天送你十个八个!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他语气愈发强硬:「她那么温柔善良,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若不是那个春桃言语刺激,她怎么可能拔剑?!」

「夫君,别说了。」小姨拉了拉七叔的衣袖,「太子已经够伤心了。我这条贱命,他想要,随时拿去便是。只是可怜我姐姐,在他府中受尽委屈,我实在是心痛……」

两人一唱一和,堵得我爹哑口无言,气得几欲昏厥。

太医匆匆赶来,我爹抱着春桃的尸体,失魂落魄地回了她的院子。

我们一行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还是小姨先回过神,对我说:「阿福,走,我们去接你娘,先去秦王府住一阵子。」

回到院子,我娘正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床顶。

我想起在寺庙里的日子,那时的她,会带着我上山打鸟,下河摸鱼,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

可一回到皇宫这座华丽的牢笼,她就被折断了翅膀。

小姨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姐姐,春桃死了。你先跟我们回秦王府休养一阵吧,太子现在正伤心,怕是没空管你。」

我娘的眼睛猛地睁大,满是震惊:「她怎么死了?」

小姨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呀,等我回过神来,我的剑已经刺进她肚子里了。」

我娘呆呆地看着小姨,似乎无法将眼前这个人和那个传说中温柔胆小的妹妹联系起来。

小姨却像没事人一样,催促道:「哎,不过一个奴婢,死了就死了。姐姐,我们快走吧,我怕太子反应过来,提着剑就杀过来了。」

她那副既像要立刻跑路,又镇定自若的矛盾模样,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就这样,七叔带着我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秦王府。

他对门口的管家沉声吩咐:「全府戒严。太子若是来了,直接拦住,不准他进来。」

七叔和我爹,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管家大惊失色。

小姨在一旁柔声解释:「没什么大事,就是太子的侍妾被我一剑杀了,他可能要来寻仇。」

她顿了顿,又含情脉脉地看着七叔,叹了口气:「你们尽力拦着吧,实在拦不住,就把我交出去。能和夫君相守这些年,我已经赚了。」

七叔也深情地回望她。

管家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但还是立刻恭敬地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了。

而我娘,直到此时,还处在一种极度懵懂的状态中。

我们在秦王府的一个别院住了下来,这里清幽雅致,正是我和我娘都喜欢的环境。

小姨过来陪我娘说话。

「姐姐,这些年,你真是吃尽了苦头。」

我娘仿佛才缓过神来,抓住她的手问:「你……你怎么敢杀了她?太子会发疯的!」

小姨俏皮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看着她那副嘴脸就讨厌,脑子一热,手就动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她的神色坦然无惧,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我想,若我是小姨,被那么多人捧在手心里宠爱,身后有强大的娘家和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夫君,又怎会怕一个仗势欺人的宠妾呢?

我娘喃喃自语:「他是太子,是我的夫君,他喜欢谁,谁便能在我头顶作威作福。我能反抗吗?小妹,为什么你能轻易拔剑杀了她,而我……连恨都不敢大声说出口?」

小姨正色道:「姐姐,你杀了她,谁来护你?太子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而我不同,我杀了人,大不了躲回秦王府,他能奈我何?说到底,你是他的妻子,而我是外人。」

她又恢复了那副轻松的模样:「嗨,你早该告诉我那宠妾有多恶心,我早就想收拾她了,谁知道她自己撞我剑上来了。」

我娘久久地凝视着小姨仙气飘飘离去的背影,轻声说:「其实,她比我更适合当这个太子妃。只是所有人都觉得她性子软,不堪重任,而我看起来更坚毅些。」

「可他们都错了,我才是真正的软弱,她,才是骨子里最坚毅的那个。」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又温柔:「阿福,你记住,将来千万不要像娘这么软弱。你要像你小姨,谁让你受委屈,你就让他百倍奉还。」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们本以为我爹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件事竟如石沉大海,平静地过去了。

我和我娘没有再回东宫,在秦王府住了半个多月后,便又回到了京郊的寺庙。

小姨来为我们送行。

她看着我娘,摇头笑道:「姐姐,这京城的荣华富贵,你竟说舍下就舍下,真是叫人佩服。」

我娘此刻的神色轻松了许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笑着回应:「小妹,你若真喜欢这权力和富贵,何不让你的夫君,也去争一争那个位子呢?」

小姨用手帕掩着唇,轻笑出声:「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早就觉得,他比太子更合适,我也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

我们在寺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我爹还是派人来接我们回宫了。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忐忑不安,但我娘却很平静。毕竟,她是他的妻,我是他的女儿,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再见到我爹,他憔悴了许多,双目布满血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看着我娘,眼里满是恨意:「一定是你这个毒妇,唆使你‘妹妹杀了春桃!」

我娘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将所有罪责揽下:「是,你若要恨,便恨我。是我向妹妹哭诉,她才一时冲动杀了春桃,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爹冷笑:「我当然知道只能找你的麻烦!她是你七弟的爱妻,我若动她,岂不是逼得我们兄弟反目?」

那一刻,我心里对他充满了鄙夷。

他不敢找小姨的麻烦,因为小姨的身后是七叔。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迁怒于我娘,因为我娘的身后,只有他这个所谓的丈夫。

真是欺软怕硬到了极致。

我爹接我们回来,是因为一年一度的中秋宫宴。

宴会上,皇子们都携家眷出席。

我们东宫人丁最是单薄,只有我一个女儿。

而七叔那边,虽然他没有侍妾,但小姨为他生了两个可爱的儿子,一个三岁,一个一岁。

我特别喜欢我的两个小堂弟,忍不住围着他们打转。

三岁的大堂弟学着大人的模样,一脸严肃地牵着小姨的手,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他还不服气,奶声奶气地抗议:「姐姐,你也是小孩,你还笑我!」

小姨笑得花枝乱颤:「你们两个小不点都好笑,只有我是大人,我才要笑话你们呢!」

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轻松快乐。

不像在我爹娘身边,永远是争吵和冷暴力,让我时刻都感到恐惧和压抑。

小姨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他们坐在一起:「阿福,小姨没女儿,就稀罕你。」

我立刻欢快地跑了过去。

宴席上,皇祖父的目光落在我爹身上,充满了不满。

他沉声训斥:「太子!你府内人丁凋零,先前又宠妾灭妻,惹得朝臣非议!如今那侍妾短命死了,你也该收收心,好好和太子妃过日子,争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我爹抿着唇,一言不发。

皇祖父龙颜大怒:「逆子!朕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我爹这才慌忙跪下:「儿臣领命。」

我娘也默默地跟着他,跪在了他身旁。

饭桌上觥筹交错,大人们的世界复杂又沉闷,我庆幸自己没有夹在爹娘中间。那种无形的压力,像一块巨石,能把人的心口堵得喘不过气。

但现在,我依偎在小姨身边,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就那么淡然地坐着,仿佛一位天生的掌权者,用清冷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一切。我心里悄悄地想,小姨这样的人,生来就该是人上人。

七叔和小姨之间的互动充满了温情,他们互相夹菜,又默契地照顾着我们三个孩子。那一刻,我多么渴望,自己也能成为他们真正的女儿。

我更紧地靠向小姨,感受着她怀抱的柔软与温暖。小姨也难得地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笑。

“我们阿福这样可爱,小姨真想把你偷偷抱回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让你娘满世界地找,我们就躲起来偷偷看她着急的样子,好不好?”

小姨的话像一颗蜜糖,瞬间甜透了我的心。我真的,很想跟她走。

可是一想到我娘,那个似乎将我视为全世界的女人,如果失去了我,她会崩溃成什么样子?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我娘的世界里好像只有我,我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寄托。没有了我,她的天就会塌下来。

但小姨不同,她拥有很多很多,有七叔的爱,有自己的天地。她或许很喜欢我,但我绝不是她的唯一。失去我,她的生活依旧会光彩夺目。

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安逸,就抛下我娘独自在深渊里挣扎。

于是,我忍着心里的渴望,摇了摇头:“小姨,我还是要跟我娘回去。”

七叔和小姨相视而笑,一人一边捏了捏我的脸蛋,那笑容里满是温柔和怜爱,像极了我幻想中爹娘应有的模样。

我怔怔地望着他们,眼眶一热,泪水差点涌了上来。

但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不能哭。我飞快地抹了把眼睛,他们似乎并未察觉我瞬间的失态。

小姨只是更紧地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哼起了那首我熟悉的歌谣。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如流星。

宫宴散去,小姨牵着我的手,将我送回到我娘面前。她终究还是开了口:“姐姐,不如让阿福跟我回去住些时日?”

我娘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轻声问我:“阿福,你想跟我回去,还是想去小姨家?”

一边是无法割舍的娘亲,我不忍她独自面对东宫的冰冷;另一边是给予我无限温暖的小姨,我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时间,我的脸上写满了纠结。

我娘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笑了:“小傻瓜,去你小姨家玩吧。你还要带着两个小堂弟,记住,作为姐姐可不能太调皮。”

得到娘的准许,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连连点头,保证会当个好姐姐。但临走前,我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她:“娘,你要在东宫乖乖等我,我玩几天就回来,你可不许太想我。”

这是我第一次独自来小姨家住。

上一次跟着我娘来,我们活动的天地仅限于一个小小的院落,多数时候都是小姨带着堂弟们来看望我们。

而这一次,我被安排和堂弟们住在一个院子里,才真正感受到秦王府的广阔与鲜活。

在这里,日子充满了阳光和欢笑。清晨,我们一同用早膳,之后七叔便去上朝。小姨则会陪着我和大堂弟读书。

一个时辰的书香时光过后,小姨便带着精力不济的小堂弟去睡个回笼觉。等我和大堂弟下学回来,他们俩才悠悠转醒。

我们一起洗漱,吃些精致的糕点,然后便是最快乐的游戏时间。小姨会带着我们去院子里放飞五彩的风筝,去花丛中追逐翩跹的蝴蝶,去清澈的小溪里摸鱼,或是在湖心亭上泛舟。

总之,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充满了无尽的快乐。

下午,七叔下朝回来,王府里会变得更加热闹。

有时七叔会带回消息,说城南某家酒楼新出的菜式味道一绝,我们便会全家出动,乘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去大快朵颐。饭桌上,小姨和七叔眼中柔情蜜意,互相夹菜,又细心地照顾我们三个小的,笑声不断。

有时,大家会故意逗弄一脸严肃的大堂弟,问他是不是在思考什么国家大事。

大堂弟会羞得满脸通红,故作老成地说:“你们别逗我了,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才不是三岁小孩。”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总会引得我们笑得更厉害。我总会抢着说:“你不是三岁,难道是五岁吗?我才是五岁呢!”

七叔偶尔还会带我们去马场骑马。

两个堂弟年纪太小,只能在旁边看着,七叔便会亲自带着我。我的坐骑是一匹非常可爱的小矮马,是他们特意为我寻来的生辰礼物。

我骑在小小的马背上,感觉拥有了全世界。七叔和小姨一左一右地护着我,伸着手臂,随时准备接住我。下人牵着缰绳,马儿迈着悠闲的步子,蹄声“滴答”,像是时光在歌唱。

我仰头看着七叔,心里忽然泛起一阵酸楚。我的亲爹,似乎从未这样陪伴过我。

悲伤的情绪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但我知道,在这里,我应该快乐。我用力地将那丝伤感压下去,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灿烂。

可我总觉得,这灿烂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雪花,看似美丽,却一触碰到现实的阳光,便会迅速融化。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了十来天,我终究还是不放心我娘。我告诉小姨,我该回去了,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压抑的东宫。

小姨摸着我的头,目光悠远。

她忽然说:“阿福,你知道吗?你娘和我做姑娘的时候,她总是在保护我。”

“那时候在学堂,总有些顽劣的男孩女孩欺负我。我打不过也说不过他们,每次都是你娘第一个冲在前面。”

我愣住了,无法想象那个总是柔弱悲伤的娘亲,会有那样勇敢的模样。

小姨的眼中泛起怀念的光:“我记得有一次,我穿了条外祖母送的桃红色裙子,特别漂亮。有个女孩嫉妒,故意把墨汁泼了上来。我当时哭得伤心极了。你娘看到后,二话不说,冲上去就要她道歉。那女孩还嘲笑我,说就喜欢欺负我这种胆小鬼,结果你娘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后来双方父母都闹到了书院,虽然赔礼道歉了事,但这画面我记了一辈子。”

“阿福,”小姨认真地看着我,“你娘并非天生软弱。她只是嫁人后,将太子当成了她的天,不得不顺从。她若反抗得太激烈,你爹会把怒火牵连到你身上。你娘不是弱者,你也不是。相信小姨,熬过这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爹又来了。

他想要我娘为他生个儿子,稳固他太子的地位。但我娘看着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和离。”

我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离?皇家宗妇,闻所未闻!”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做这个太子妃,”我娘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放过彼此吧。”

我爹狂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残忍:“你害死我的春桃,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做你的美梦!我告诉你,你生是东宫的人,死也是东宫的鬼!我会折磨你一辈子,让你为春桃赎罪!”

这一次,他做得更绝,下令将我和我娘分开,把我丢给了一个陌生的嬷嬷。

我娘彻底崩溃了,她哭着,甚至跪下来求他,求他不要把我们母女分开。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有个声音在问:如果是小姨,她会为了这种男人下跪吗?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不喜欢我娘下跪的样子。

我更恨我爹。

那一刻,一个恶毒的念头在我心里萌生:如果我爹死了,一切是不是就好了?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当一个男人舍得让你下跪时,你的任何祈求都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在他心里,你早已无足轻重。

那个负责看管我的嬷嬷,脸上刻满了规矩和严苛。

吃饭、走路、说话,稍有不对,她手里的戒尺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手心,甚至罚我不许吃饭。

我恨她。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一种病态的快意:“别以为你是个郡主就了不起,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你娘迟早要被太子休弃!”

她似乎将对主子们的所有怨恨,都发泄在了我身上,踩着我来获得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小姨又来看我们了。

当她得知我和我娘被分开后,她只是挑了挑眉,看向我娘。我娘满眼哀伤,一言不发。

小姨拉过我的手,柔声问:“阿福,过得好吗?”

我瞥了一眼身后的嬷嬷,她那张老脸依旧紧绷着,笃定我不敢告状。因为我是我爹交到她手里的,告状的后果只会是回到她手里,遭受更严酷的对待。

我看着小姨明亮的眼睛,那一瞬间,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要像小姨一样,绝不像我娘。

于是,我脸上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用最清脆的声音说:“阿福过得很好,阿福以后也会过得很好。”

这句话,仿佛一句谶语,从此烙印在我的生命里。

是的,我会过得很好,我绝不会再任人欺凌。

小姨走后,我被带回了院子。嬷嬷“砰”地一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她冷笑着,声音里满是讥讽:“郡主倒还挺识时务。”

“看在你今天听话的份上,就不罚你了,”她哼了一声,“厨房有几个馊馒头,你去吃了。也让你尝尝我们下人的日子,别总做着锦衣玉食的美梦。”

我仰起头,一步步向她走近,看着她那张松弛下垂的老脸。

然后,我从袖中抽出那把一直藏着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她的腹部。

我曾以为杀人会是一件惊天动地、令人恐惧的事情。

但当刀刃没入温热的血肉时,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冷静,甚至一片清明。

我想通了,原来杀人,不过如此。她只是个下人,凭什么能决定我的生死?

就像小姨说的,春桃不过是个侍妾,杀了也就杀了。

既然一个嬷嬷和春桃都可以死,那我爹呢?

他也不过是个太子而已。

如果他死了,我娘就能解脱,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藤蔓般疯长。

如果我爹继续活着,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我娘被休弃、被囚禁、被羞辱,我们母女永世不得相见。小姨也会因为杀了春桃,在他登基后遭到疯狂的报复。

到那时,再无人能束缚他,他还会需要七叔的助力吗?

嬷嬷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脸上,她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我却没有再看她一眼,一个死人,不值得我浪费任何心神。

院门被推开,我娘和小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小姨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了然。

我娘却满脸惊慌,她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想用她那套软弱的方式来安慰我。

那一刻,我甚至感觉自己能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她还不明白吗?我需要的,从来不是这种苍白的安慰。

但我知道,这是她唯一能给我的了。

我觉得她很可怜。

同时,我在心里发誓,绝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可怜的人。

我终于有些理解小姨口中那个曾经勇敢保护她的娘,也理解了眼前这个只会抱着我哭泣的娘。

我爹因为治家不严,被皇祖父申斥,并罚禁足东宫三月。

而我,则被皇祖母接到了身边抚养。

虽然彻底见不到我娘了,心里有些不舍,但脱离东宫那个牢笼,我竟感到一丝隐秘的解脱。

宫里的人都在说,皇祖父对我爹已经心生不满了。

小姨来看我时,我问她:“爹为什么会被禁足?”

她蹙眉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因为,你皇祖父想换太子了。”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她蹲下身,为我整理着衣角,轻声问:“阿福,如果你爹不再是太子,你会难过吗?”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要是太子,我才会难过。他当太子,我、我娘、还有你,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小姨用帕子掩着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我就喜欢你这股聪明劲儿。”

我也跟着笑起来,但随即又充满了担忧:“可那怎么办?我真怕他以后当了皇帝,报复我们所有人。”

“嗨,”小姨一脸的云淡风轻,“那就不让他做太子呗,多大点事儿。”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事能让她觉得为难呢?她活得真是太肆意洒脱了。

秋日围猎,皇祖父带着我们前往行宫,我爹则被下令留守京城。

行宫的风景美不胜收,漫山的红叶如火,气候宜人。可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

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太子在京城谋反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皇祖父更是雷霆震怒,当即下旨,废黜太子。

我爹的谋反,像一场拙劣的闹剧。他自立为王,声称是皇祖父早有废他之心,他不得已才为之。

但他的军队不堪一击,很快就被七叔带领的禁卫军剿灭。

我爹被押到行宫,满身血污,狼狈不堪。他在皇祖父面前痛哭流涕,诉说自己的不得已。

但一切都晚了。

我们一家三口,被废为庶人,关进了一个破败的院落。锦衣华服换成了布衣破衫,一切都要亲力亲为。

他们如果能像七叔和小姨那样,该多好。我常常这样想。

七叔众望所归,被立为新太子。

在冷宫的日子里,我爹好像终于从一个疯子,变回了一个正常人。他学着砍柴烧火,甚至开垦了一小块地种菜。

他试图与我娘说话,但我娘始终沉默。于是,他转而来讨好我。

我看着他陌生的样子,心里毫无波澜。

他似乎终于醒悟,想要扮演一个好父亲、好丈夫的角色了。可我娘的心早已被伤透,而我,也不再需要这份迟来的、廉价的父爱。

在他有能力给予的时候,他给我们的只有伤害。如今一无所有了,却又妄图用温情来弥补。

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事?

一家三口,同住一个屋檐下,心却隔着万水千山。

日子就在种地、做饭、发呆中一天天流逝。我从五岁,长到了六岁。

六岁生辰那天,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小姨站在阳光里,对我招着手。她依旧那么美丽娴静,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如今,她身边的人都尊称她为“皇后娘娘”。

她拉住我的手,怜爱地说:“阿福,好了,可以出去了。”

又对我娘说:“姐姐,跟我走吧。”

最后,她看向我爹,语气平淡:“姐夫,你也可以出去了。父皇已经殡天。”

我爹怔在原地,片刻之后,泪水从他眼中滚落,他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小姨带着我和我娘进了皇宫。七叔登基为帝,小姨成了皇后。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我爹被封为贤王,我娘也成了贤王妃。我们又回到了他身边。

但她,依旧不快乐。

我爹似乎真的幡然悔悟了。他的后院里只有我娘一人,他开始笨拙地模仿七叔,百般讨好我娘。

我娘生辰那天,他亲手做了一桌菜,从清晨一直忙到正午。

他忐忑不安地看着我娘:“惠娘,你尝尝,我的手艺……还行。”

他的紧张,连我都能看出来。

我娘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说:“不用了,我饱了。”

我清楚地记得,曾经,我娘也在我爹的生辰日,为他亲手做了一桌佳肴。可他却看都未看一眼,只是厉声质问她,是不是又欺负了春桃。

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爹脸上写满了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你不想吃没关系,以后你每年的生辰,我都为你做。”

我娘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他走后,独自坐在桌边,默默垂泪。

小姨又接我进宫小住。我把这些事告诉了她,然后问:“小姨,我爹为什么会变?我娘还会原谅他吗?”

小姨撑着下巴,想了想,反问我:“你觉得呢?”

我摇摇头:“我是小孩子,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呀,”小姨学着我天真的样子,“或许,是他突然不瞎了,终于看到你娘的好了吧。”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小姨笑了,神色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我背脊发凉:“我?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落到那步田地。”

“可是,如果七叔也有一个心爱的丫鬟呢?”

“那就杀了他呀,”她笑得云淡风轻,“他心爱的丫鬟也一并处理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他们埋在一起,也算成全了他们。我们做事,总要尽力做到最周到完美,不是吗?”

她明明在开玩笑,可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我醍醐灌顶。是啊,谁让我不开心,我就除掉谁,这不才是最简单的道理吗?

如果我爹早就死了,我娘根本不必受这么多苦。

可一想到他最近讨好我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泪流满面。小姨只是抱着我,什么也没说。

一个多月后,我娘带着我进宫。

她告诉小姨,她不想再待在贤王府了,她要和离。

我娘说:“我试过了,为了阿福,我想重新接纳他。可我每次看到阿福在你们这里笑得那么开心,一回到王府,就变得沉默寡言,我就觉得自己错得离谱。我努力想给她幸福,却总在把她推向痛苦。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妹妹,你帮我吧。”

小姨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担心什么?阿福有我这个皇后小姨在,谁敢欺负她?”

七叔很快下了旨意,准了他们的和离。

我爹不肯放手,在我娘收拾东西时,他一直在哀求:“惠娘,别走,是我错了,我用一辈子赎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阿福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娘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已经答应,接阿福进宫抚养了。我们不配做她的父母,她在我们身边,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

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可我心疼她,如果连我也走了,她该多寂寞。

无论我爹如何挽留,我娘都心意已决。她没有回外祖家,而是去了我们曾经住过的那间寺庙,决定带发修行。

小姨陪我一起去送她。

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阿福,你的人生,不该用来承担我的痛苦。去你小姨身边,享受一个真正快乐的童年吧。娘只愿你平安喜乐。如果我成了你的阻碍,我宁愿你不在我身边。”

“好好长大,偶尔来看看娘,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将我的手,交到小姨手中。小姨对她郑重承诺:“姐姐,你放心,阿福就是我的女儿。”

我娘转过身,平静地向寺庙深处走去。

秋风萧瑟,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眼泪也随之落下。

后来,我娘在青灯古佛旁寻求内心的安宁。

我爹,则成了那座寺庙里一个扫地的僧人。

而我,在皇宫里,开始了真正属于我的,无忧无虑的童年。

来源:老徐的读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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