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愿做侧室,只能委屈你降为平妻了我平静应好,后来他崩溃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30 04:53 1

摘要:他跪在我那间堆满零件和机油气味的工作室里,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体面,儒雅,此刻却哭得像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

他跪在我那间堆满零件和机油气味的工作室里,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体面,儒雅,此刻却哭得像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

他抓着我的裤脚,昂贵的西装料子在沾了灰的地面上蹭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温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你让她走,我让她走……”

我手里正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枚比米粒还小的齿轮,手腕稳得像焊在桌上。

刺眼的台灯光下,那枚齿轮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一如三个月前,他坐在我对面,用一种商量的、甚至带着点施舍的语气对我说那句话时,我的心。

他说:“温晴,依依她……性子软,受不得委屈,不愿做侧室。你看,能不能委屈你一下,降为平妻?我保证,我对你和以前一样,这个家,你永远是女主人。”

我记得我当时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说了一声。

“好。”

就这么一个字。

他如释重负,而我,在那一刻,亲手停掉了自己心里那只走了二十年的摆钟。

第1章 一声“好”字,一座孤岛

那天的谈话,其实是在一个很寻常的午后。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挤进来,在工作台上切出一条条明暗相间的光斑。空气里飘着老旧钟表特有的、金属和时间混合的味道。

李哲坐在我对面,那张我看了二十年的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愧疚与决绝的神情。

他给我泡了杯茶,是我惯喝的龙井,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开,像一朵朵小小的、绿色的云。

他说了很多,从我们大学相识,到我父亲把这家小小的修表店传给我,再到他如何在我的支持下,一步步把自己的建筑公司做大。

他说他感念我的好,感念这个家给他的温暖。

他说他不是存心要伤害我,只是遇到了林依依,他才知道什么是“爱情”。

他说得那么诚恳,仿佛他才是那个被命运捉弄的受害者。

我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手里把玩着一枚拆下来的游丝。那东西细如发丝,脆弱又精密,像极了我和他之间曾经的感情,稍一用力,就会彻底变形,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直到他说出那句:“依依不愿做侧室,只能委屈你降为平妻了。”

我终于抬起了头。

“平妻?”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觉得有些荒唐,又有些好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

他急忙解释:“就是……就是名义上,你们两个是一样的。温晴,你放心,家里的财产,你的那份一分不会少,我还会额外补偿你。我只是……我只是两个都放不下。”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半生的男人。他的眉眼还是那么熟悉,可眼神里的东西,已经完全陌生了。

他以为我在乎的是名分,是财产。

他不懂,我只是在乎他这个人。

或者说,曾经在乎。

当一个男人开始跟你计算感情里的得失,用物质来衡量你的“委屈”时,这段感情就已经死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觉得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

于是,我轻轻地,清晰地,说出了那个字。

“好。”

李哲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他预想过我的眼泪,我的质问,甚至是一场歇斯底里的争吵。

我的平静,反而让他有些无措。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端起我面前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递给我:“喝口水吧。”

我没接。

我重新低下头,将那枚小小的齿轮,精准地嵌入机芯的卡槽里。

“咔哒”一声轻响,微弱,却像一道分界线。

线的那头,是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是灯下等他归家的身影,是为他熨烫衬衫时指尖的温度。

线的这头,是我,温晴,和我的这一方工作台,这一屋子的零件与钟表。

一座孤岛。

他走后,我一个人在工作室里坐了很久。

墙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钟,老的少的,方的圆的,它们各自按着自己的节奏,滴答,滴答,不疾不徐地走着。

时间对它们来说,只是周而复始的摆动。

可对我来说,有些时间,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父亲是个老派的钟表匠,他常说,修表,修的是时间,也是人心。一块停走的表,就像一颗停跳的心,你要找到它症结在哪,用耐心和敬畏,让它重新跳动起来。

可人心呢?

人心要是停了,拿什么来修?

那天晚上,李哲没有回来。

我猜,他是去林依依那里了,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去安抚他那份“奋不顾身的爱情”。

我一个人,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切了点葱花,卧了个荷包蛋,跟过去的每一个寻常夜晚一样。

只是吃着吃着,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清汤里,漾开小小的涟漪。

我没出声,就那么安静地流着泪,把那碗面吃完了。

咸的。

我知道,从我说出那个“好”字开始,我的人生,就要换一种走法了。

第2章 旧钟摆下的裂痕

其实,裂痕早就出现了,只是我一直假装看不见。

大概是一年多前,李哲开始变得忙碌。

他的公司业务蒸蒸日上,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起初,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男人嘛,事业为重。我像往常一样,给他留一盏灯,温一碗汤。他回来时,无论多晚,我都会起来,帮他换鞋,接过他沾满酒气的外套。

他会疲惫地抱抱我,说:“老婆,辛苦了。”

那时候,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后来,他身上的酒气里,开始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不是我用的那种淡雅的木质香,而是一种甜腻的花果香,年轻,张扬,像夏天里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我问过一次。

他当时正在换鞋,闻言动作一顿,随即笑得有些不自然:“哦,可能是哪个客户身上的吧,应酬嘛,人多手杂的。”

他说得合情合理,我便没有再追问。

信任这种东西,就像我工作台上那些精密的零件,一旦产生了怀疑的锈迹,运转起来,就总会有些滞涩。

再后来,他开始频繁地出差。

有时候是临时的,晚上十点多了,一个电话打来,就说要去邻市处理紧急项目,第二天一早就得走。

我默默地帮他收拾行李,衬衫,领带,剃须刀,一样样放进行李箱。

有一次,我给他收拾换洗衣物时,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电影票根。

不是什么商业大片,而是一部小众的文艺爱情片。

那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我拿着那张小小的纸片,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票根上印着日期,就是上个星期,他说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的日子。

两张票,连座。

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

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把票根放回原处,把他的行李箱拉好,放在门口。

我怕,怕一问出口,那个我用二十年时间搭建起来的、温暖而坚固的家,就会瞬间崩塌。

我宁愿自欺欺人。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们的家,在市中心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但很温馨。那是我父亲留下的房子,楼下就是我的工作室。

我和李哲结婚时,他一穷二白。我们就在这个小房子里,规划着未来。

他说,等他赚了钱,就给我买大房子,买带花园的别墅。

后来,他确实赚到钱了,公司越做越大,我们也搬过几次家,房子一次比一次宽敞,一次比一次豪华。

可我最怀念的,还是这个小房子。

因为这里有我们奋斗过的痕迹,有我父亲的气息。

李哲的公司稳定后,劝我把工作室关了,安心在家当个富太太。

我没同意。

这间工作室,这些钟表,是我的根。它们让我觉得踏实。

李哲拗不过我,也就随我去了。他大概觉得,我这个爱好,无伤大雅,甚至还带着几分匠人的清高,说出去也算一件雅事。

他常常会带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来我这里,指着满墙的古董钟,不无炫耀地说:“看,我太太,一位了不起的钟表修复师。”

那些人会发出夸张的赞叹,而我就在工作台后,礼貌地朝他们笑笑。

我曾以为,他为我骄傲。

现在我才明白,我,连同我的这门手艺,或许都只是他用来装点门面的、一件精致而妥帖的摆设。

就像墙上那只老式的德国咕咕钟,准点报时,从不出错,为他的生活增添一份古朴的韵味。

可当他遇到一只更新潮、更亮眼的电子表时,这只老旧的咕咕钟,就显得有些碍眼了。

那段时间,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

他回家,我们之间的话题,除了“吃了吗”、“早点睡”,就只剩下一些不咸不淡的客套。

他开始对我的工作挑剔。

“整天跟这些叮叮当当的东西打交道,不嫌烦吗?”

“你看你这手上,都是机油,一个女人家,也不知道保养保养。”

他不再带朋友来我这里。

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我能看见他,他能看见我,但我们谁也触摸不到谁。

那只旧钟摆,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锈迹斑斑,每一次摆动,都带着沉重而艰涩的声响。

直到他跟我摊牌的那一天,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钟摆坏了。

是那个给钟上发条的人,早就不想再为它费力了。

第3章 两个女人的茶局

李哲的动作很快。

在我说了“好”之后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安排了我和林依依的见面。

地点选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大概是他觉得,这样的地方,适合女人之间进行一场“文明”的谈话。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

李哲坐在主位,林依依坐在他身边。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她。

很年轻,二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怯生生的、惹人怜爱的神情。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确实是我见犹怜的模样。

看见我,她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双手绞着衣角,小声地喊了一句:“温……温晴姐。”

李哲连忙打圆场,拉着我坐下:“来了,温晴。这是依依,你们……认识一下。”

我没看李哲,目光落在林依依身上。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我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我预想过很多种见面的场景,甚至做好了和她唇枪舌剑的准备。

可看到她本人,我却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太年轻了,年轻到,我甚至无法对她生出恨意。

她看李哲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依赖。那样的眼神,我曾经也有过。

错的不是她。

是那个坐在我们中间,企图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

“坐吧。”我淡淡地开口,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是普洱,醇厚,温润。

李哲见气氛缓和,松了口气,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的“安排”。

他说,为了“公平”,他会在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附近,再给林依依买一套差不多大小的房子。

他说,他会把时间一分为二,单数日在我这边,双数日去她那边。

他说,家里的财政大权还由我管,他会每个月给林依依一笔固定的生活费。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在分配一件物品,而不是在安排两个女人的生活。

我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端起茶杯喝一口。

林依依则全程低着头,双手捧着茶杯,一言不发。

直到李哲说完,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问:“温晴,你觉得怎么样?”

我放下茶杯,看着他,认真地问:“李哲,你觉得,这是一个家吗?”

他愣住了。

我继续说:“家不是旅馆,可以今天住这家,明天住那家。感情也不是生意,可以一分为二,计算得清清楚楚。”

“我……”他一时语塞。

“温晴姐,”一直沉默的林依依忽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想破坏你们的家庭。我只是……太爱阿哲了。我不能没有他。”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情真意切。

“你爱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分享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吗?”我问她,语气依旧平静。

她咬着嘴唇,眼泪掉了下来:“我……我也不想的。可是阿哲说,他爱你,也爱我,他说他谁也放不下。他说,你会同意的……”

原来,他连这样的谎话都对她说了。

把自己的贪婪,包装成深情。

把我的退让,曲解为默许。

李哲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当着林依依的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他干咳了一声,对林依依说:“依依,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温晴单独聊聊。”

林依依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对我鞠了一躬,快步走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温晴,你何必呢?”李哲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责备,“当着依依的面,给她留点面子不好吗?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笑了,“一个能让有妇之夫为她抛家弃子的‘孩子’?李哲,你是在骗她,还是在骗你自己?”

“我没有骗她!”他有些恼羞成怒,“我是真的爱她!我也爱你!这难道就不能共存吗?”

“不能。”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的爱,是完整的,排他的。我给出去的时候是,我希望收回来的也是。如果你给不了,没关系,你拿走就好。但你不能把它掰成两半,一半给我,一半给她,还告诉我,这两半加起来,是一个整体。”

我站起身,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你的安排,我没意见。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从今天起,你是你,我是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

李哲从后面拉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烫,力气很大。

“温晴,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低吼道,“我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我怎么样?非要闹得鱼死网破吗?”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李哲,”我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不想鱼死网破,不是我。想两全其美的人,是你。而我,从我说‘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准备好,一无所有了。”

我的平静,像一根针,刺破了他虚伪的从容。

他的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慌乱。

第4章 “家”的重新分割

那次茶馆见面之后,李哲真的开始了他所谓的“新生活”。

他在我们家对面的小区,给林依依买了一套精装修的公寓。

然后,他真的像小学生排值日表一样,开始了一三五、二四六的生活。

第一个单数日,他回来了。

他提着我爱吃的那家店的烧鹅,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像一个犯了错晚归的丈夫。

“温晴,我回来了。”他把烧鹅放在餐桌上,殷勤地打开。

我正在擦拭一组刚修复好的机芯,头也没抬:“嗯。”

他搓着手,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似乎想找点话说。

“今天……忙吗?”

“还好。”

“那个……依依那边,都安顿好了。她让我跟你问好。”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知道了。”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

他大概是第一次,在我这里感受到如此清晰的冷遇。

晚上,他像往常一样,睡在我们的卧室里。

我从工作室出来,抱了一床被子,去了书房。

他追出来,堵在门口:“温晴,你这是干什么?”

“书房安静,方便我思考。”我平静地回答。

“我们是夫妻!分房睡像什么样子!”他有些急了。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李哲,是你先要的‘平妻’。既然是‘平’,那自然有来有往。你可以在两个家里轮流住,我为什么不能在两个房间里轮流睡?”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我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

我只知道,我在书房的小床上,睡了二十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从那天起,这个家,开始被我一点一点地,重新定义。

我把他的东西,慢慢地从我们的主卧里清理了出去。

他的衣服,挂进了客房的衣柜。

他的书,搬到了书房的角落。

他惯用的那只剃须刀,被我收进了浴室的储物柜。

我没有扔掉它们,只是把它们从我的视线里,挪开了。

这个过程,我做得不疾不徐,像是在修复一只结构复杂的钟表,耐心,且专注。

李哲很快就发现了这些变化。

他质问我:“温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东西都收起来?”

我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闻言,放下水壶,说:“因为这个家,大部分时间只有我一个人住。东西太多,碍事,打扫起来也麻烦。”

“可这也是我的家!”他提高了音量。

“是吗?”我反问,“一个需要按日期表才能回来的地方,还能算是家吗?李哲,这里更像是你的一个站点。到点了,你来歇歇脚,天亮了,你还得赶下一趟车。”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得他脸色发白。

他开始尝试讨好我。

他会给我买昂贵的首饰,名牌的包包。

以前,他送我这些,我会很高兴。

现在,我只是收下,道一声谢,然后把它们放进储物间,再也不看一眼。

他会特意推掉应酬,在属于他的“单数日”里,早早回家,亲自下厨。

他做的菜,还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也会坐下来,安静地吃完。

只是,饭桌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我们相对而坐,像两个拼桌的陌生人。

他跟我讲公司里的趣事,讲他和林依依之间的甜蜜。

他大概是想让我嫉妒,想激起我的一点反应。

可我只是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我在听。

我的心,像一口古井,再也投不进半点涟漪。

他渐渐地,感到恐慌了。

他以为的“和平共处”,是他左拥右抱,而我,依旧是那个在原地等他、为他操持一切的温晴。

他没想到,我的“好”,不是妥协,而是放手。

我放开了那根一直牵着他的线。

他飘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疼。

林依依那边,似乎也并不总是风平浪静。

有几次,李哲在单数日回来时,脸色很差,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不耐。

他会跟我抱怨。

“依依太黏人了,我跟客户打个电话,她都要问是男是女。”

“她什么都不会做,家里乱得像个垃圾堆,连个灯泡都不知道换。”

“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了,一个月的生活费,半个月就没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反应。

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安慰,得到共鸣,甚至得到一点“还是你最好”的肯定。

但我只是淡淡地说:“这是你选的,不是吗?”

他瞬间就没了声音。

是啊,这是他自己选的。

他选择了年轻貌美,就要接受她的不成熟和依赖。

他选择了激情浪漫,就要承担这份浪漫背后的琐碎和现实。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想要的太多,最终,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第5章 齿轮的错位

李哲的生活,就像一只被强行装错了齿轮的钟表,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以为可以完美衔接的两个世界,实际上充满了矛盾和冲突。

林依依的年轻和活力,是他最初被吸引的地方。但这种活力,也意味着不稳定和情绪化。

她会在他开会的时候,连打十几个电话,只因为她看上了一个包,想让他立刻付款。

她会在他需要安静写方案的夜晚,拉着他通宵打游戏,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她会因为他和我多说了一句话,就大发脾气,哭闹着说他不爱她了。

这些琐事,渐渐消磨掉了李哲最初的激情。

他开始频繁地在我面前,提起以前的日子。

“温晴,还记得吗?我刚创业那会儿,天天熬夜,是你陪着我,一杯杯地给我泡咖啡。”

“温晴,我爸那时候生病,我忙得焦头烂额,是你跑前跑后,在医院照顾了整整一个月。”

“温晴,还是你做的饭好吃,清淡,养胃。依依她……就喜欢吃那些外卖,又油又腻。”

他试图用回忆来唤醒我。

可他不知道,当一个人决定转身的时候,过去再美好,也只是过去了。

我成了他情绪的垃圾桶,但他却再也得不到我任何情感上的回应。

我像一个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冷静,客观,从不代入个人情绪。

他抱怨林依依不懂事,我就说:“年轻人,需要时间成长。”

他怀念我的好,我就说:“都过去了。”

我的这种态度,让他抓狂。

他宁愿我跟他大吵一架,也比现在这样,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要好。

他开始想方设法地,试图重新介入我的生活。

他会借口工作室的线路老化,找来电工要重新布线。

我直接拒绝了:“不用了,我父亲当年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再用二十年也没问题。”

他会说我的车该保养了,自作主张地帮我预约了4S店。

我第二天就自己开车去了常去的那家修理厂。

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像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悄无声息,毫无作用。

他越是使劲,就越是感到无力。

终于,在一个周末,他拿来了一块表。

那是一块很旧的上海牌手表,表盘已经泛黄,表带也磨损得厉害。

“温晴,”他把表放在我的工作台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这是我爸留给我的。前阵子不小心摔了一下,不走了。你……能帮我修修吗?”

我拿起那块表。

我认得它。

那是李哲的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当年,他父亲病重,临终前把这块表交到他手上,说,希望他能像这块表一样,走得正,走得稳。

这些年,李哲一直很爱惜它,只有在重要的场合才会戴。

我打开后盖,用放大镜仔细检查。

里面的机芯结构很简单,但损伤得不轻,摆轮的轴尖断了。

这是个细致活,需要重新制作一根一模一样的轴尖,再进行精细的调校。

很麻烦。

“怎么样?能修吗?”李哲紧张地问。

我放下放大镜,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他大概觉得,这块表,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也是最深的联结。

只要我肯修,就说明我心里还有他,我们之间,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李哲脸上的期待,慢慢变成了失望。

就在他准备收回那块表的时候,我开口了。

“可以修。”我说,“但是需要时间。修好了,我通知你。”

他瞬间如获至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好好,不急,你慢慢修。”

他把那块坏掉的表留在了我的工作台上,仿佛留下了一个希望的锚点。

他走后,我看着那块表,心里五味杂陈。

我答应修它,不是因为我还对他抱有幻想。

而是,我想亲手,为我们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

这块表,见证了我们从无到有,见证了他曾经的质朴和上进。

就让我,用我的手艺,最后一次,为这段已经逝去的时间,做一个体面的告别。

第6章 最后一次修复

我开始着手修复那块上海牌手表。

这确实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断掉的摆轮轴尖,比针尖还要细,需要用专门的车床,一点点地打磨出来。尺寸、角度、同心度,都不能有丝毫的偏差。

这考验的不仅是技术,更是心性。

那几天,我几乎把自己关在了工作室里。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工作台的灯光下,只有我和那些细小的零件。

车床转动的声音,锉刀打磨的沙沙声,镊子夹取零件的轻微碰撞声……这些声音,构成了我的世界。

一个安静、专注,完全由我掌控的世界。

在修复这块表的过程中,二十年的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在我眼前闪过。

我想起,大学图书馆里,李哲第一次跟我表白时,紧张到结巴的样子。

我想起,我们结婚那天,他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载着我穿过整个城市,风吹起我的白纱,他说,温晴,我这辈子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想起,他创业失败,喝得酩酊大醉,抱着我痛哭,说对不起我。我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就不算输。

我想起,我父亲去世时,他守了我三天三夜,寸步不离。他说,以后,他就是我的依靠。

……

这些回忆,曾经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可现在,它们就像这块表里那些磨损的零件,虽然还保留着原来的形状,却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功能。

我一边打磨着新的轴尖,一边在心里,将这些回忆,一件件地,也打磨干净。

磨掉那些曾经让我心动的棱角,磨掉那些让我不舍的温度。

最后,只剩下平滑、冰冷的事实。

他爱过我,是真的。

他不爱我了,也是真的。

一个星期后,新的轴尖终于做好了。

我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入摆轮,然后开始清洗、上油、组装。

每一个步骤,我都做得一丝不苟。

这不仅仅是在修复一块表,更像是在完成一个仪式。

当所有的零件都各归其位,我轻轻地给发条上了弦。

机芯里的摆轮,开始欢快地摆动起来。

“滴答,滴答,滴答……”

清脆、悦耳,充满了生命力。

我将机芯装回表壳,盖上后盖,擦拭干净。

那块老旧的上海牌手表,在我的手中,获得了新生。

表盘上的指针,重新开始转动,一圈,又一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把它放在工作台上,静静地看了很久。

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拿起手机,给李哲发了一条信息。

“表修好了,过来取吧。”

做完这一切,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在,时机到了。

我拿起笔,在协议书的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

温晴。

字迹清晰,没有丝毫的抖动。

就像我此刻的心。

第7章 听见时间的声音

李哲来得很快,几乎是收到短信后就立刻赶了过来。

他来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一丝喜气洋洋的神情,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

“温晴,辛苦你了!”他把蛋糕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看向那块修好的手表。

我把它推到他面前。

他拿起表,放在耳边,听着那清脆的“滴答”声,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修好它!温晴,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厉害!”他激动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大概以为,我修好了他的表,就等于修好了我们的关系。

“温晴,”他放下手表,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温热而干燥,“我们……我们和好吧?我知道错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一点都不好。那个家,冷冰冰的,根本不像家。”

他开始控诉林依依的种种不是,说她如何不懂事,如何不体贴。

“我跟她,不过是一时糊涂。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一直是你。温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马上就跟她断了,我们回到从前。”

他说得那么恳切,那么情真意切。

如果是在三个月前,我听到这些话,或许会心软,会动容。

但现在,不会了。

我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将桌上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推到了他面前。

“李哲,我们离婚吧。”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份协议书,又看看我,仿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离婚?为什么?我……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会跟她分手的!我马上就回去跟她说!”他急切地解释着,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跟你和她分不分手,没有关系。”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我修好这块表,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二十年的情分,我认。你父亲的嘱托,我也替你完成了。它重新开始走了,但我和你的时间,到此为止了。”

“我把它修好,是还你一个完整的过去。而这份离婚协议,是我给我自己一个干净的未来。”

我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锤子,一锤一锤,敲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的脸色,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恐慌,最后,变成了绝望的灰白。

“不……不……”他喃喃自语,不停地摇头,“温晴,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了‘好’的,你明明答应了的……”

“是啊。”我点点头,“我答应了‘平妻’,没答应回收一个,被别人用过的丈夫。”

这句话,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他的眼睛红了,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温晴,你算计我!”他嘶吼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如何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成功男人,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失败者。

他突然冲过来,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平静?你为什么不哭不闹?你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一天,是不是?你在看我的笑话!”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肩膀生疼。

但我没有挣扎,也没有畏惧。

我只是抬起眼,迎上他疯狂的目光,平静地说:“李哲,是你自己,把日子过成了一个笑话。”

我的平静,彻底击溃了他。

他松开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然后,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从不示弱的男人,缓缓地,跪了下来。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他跪在我的工作室里,哭得涕泗横流,一遍遍地求我,说他错了。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剩下一片苍凉的虚无。

我拿起那块修好的上海牌手表,重新给它上了上弦,然后,轻轻放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在无声地流淌。

它治愈不了一切,但它会带走一切。

我绕过他,走出了工作室。

外面,阳光正好。

第8章 我的海阔天空

离婚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要顺利。

也许是那天的崩溃,耗尽了李哲所有的力气和尊严。他没有再纠缠,沉默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财产分割,我没有多要,只留下了这套带工作室的房子,和我自己这些年攒下的一些积蓄。

李哲想把公司的一部分股份给我,被我拒绝了。

那些东西,是他打拼来的,也是我们感情走向破灭的根源。我不想再跟它们有任何牵扯。

办完手续那天,我们在民政局门口分开。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沙哑地说了一句:“温晴,保重。”

“你也是。”我说。

然后,我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再也没有回头。

听说,他真的和林依依分手了。

分得很难看,林依依要了一大笔青春损失费。

这些,都是从一些老邻居的闲言碎语中听来的,我没有刻意打听,也并不关心。

他的人生,从此与我无关。

我的生活,回归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自由。

我把楼上那个曾经的“家”,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遍。

扔掉了所有李哲留下的痕迹,换上了我喜欢的棉麻窗帘和素色沙发。

书房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茶室,闲暇时,可以坐在里面,看书,喝茶,听着楼下工作室里传来的、钟表走动的声音。

工作室的生意,越来越好。

大概是心无旁骛,我的手艺也愈发精进了。

很多收藏家慕名而来,送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古董钟表。修复它们,就像是和一个个沉睡的灵魂对话,充满了挑战和乐趣。

我不再需要为谁等一盏回家的灯,也不再需要为谁准备一日三餐。

我的时间,完全属于我自己。

我可以花一整个下午,只为打磨一枚小小的螺丝。

也可以在天气好的时候,关上店门,背上相机,去郊外拍一整天的风景。

我开始学着享受孤独,也渐渐发现,一个人的日子,也可以如此丰盛和辽阔。

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女孩来到我的工作室。

她带来一块老式的女士手表,说是她奶奶的遗物,希望我能帮忙修复。

我和她聊天,得知她是一名珠宝设计师,刚刚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看着我满墙的工具和零件,眼睛里闪着光:“温晴姐,我真佩服你。能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守着一门手艺,太酷了。”

我笑了笑:“谈不上酷,只是比较笨,一辈子,只会做这一件事。”

“这不叫笨,这叫专注。”她认真地说,“专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专注,是一种力量。

是啊。

从前,我把所有的专注,都放在了李哲身上,放在了那个家里。

我以为那是我的全世界。

直到那个世界崩塌,我才发现,当我把专注收回到自己身上时,我才能真正地,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力量。

那块上海牌手表,我最终没有还给李哲。

他签字那天,把它留在了桌上,没带走。

我把它挂在了工作室最显眼的位置。

它走时精准,滴答作响。

它不再是谁的遗物,也不再是谁的念想。

它只是一个提醒。

提醒我,时间永远向前,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也提醒我,任何一段关系,都需要双方共同上弦,用心维护。当一方选择停摆时,另一方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李哲提出那个荒唐的要求时,我选择大吵大闹,拼命挽回,结果会是怎样?

或许,我们还会继续纠缠下去,在无尽的猜忌和怨恨中,耗尽彼此最后一点情分。

而我,选择了最平静,也是最决绝的方式。

我用一声“好”,成全了他的贪婪,也给了自己一个解脱的机会。

放过他,其实,也是放过我自己。

人生这块精密的表,有时候走着走着,难免会出些故障。是费尽心力去修复那些磨损的、无法复原的零件,还是干脆换掉整个机芯,重新开始?

我想,现在的我,已经有了答案。

那天下午,送走了那个年轻的设计师,我坐在工作台前,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

我从一堆废旧的机芯里,挑出一些还能用的零件,开始尝试着,为自己,设计一块独一无二的手表。

它不用多名贵,也不用多复杂。

我只希望,它能走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陪着我,走完剩下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海阔天空。

来源:弹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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