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63岁的老李抬起头，嫌弃的看了眼这个花了女儿20万买来的“铁疙瘩”。
文：一才写故事
“先生，您的血压有点高，该吃药了。”机器人小安轻声提醒着。
63岁的老李抬起头，嫌弃的看了眼这个花了女儿20万买来的“铁疙瘩”。
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和机器人一起生活。更不会想到，这个机器人的一句话会让他泪崩...
01
老李是个典型的老顽固。
三年前妻子去世后，他就一个人住在这套老房子里。房子在六楼，没有电梯，墙皮有些脱落，但老李觉得挺好。
“爸，您年纪大了，一个人住不安全。”女儿李婷每次打电话都这么说。
“我才63，还没老糊涂。”老李总是这样回答。
李婷在南京工作，是家外企的高管。每个月给老李打钱，每周打电话，每个季度回来一次。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好女儿了。
老李不这么想。
他觉得女儿就是想把他送去养老院，图个省事。
“我死也不去那种地方。”老李对着电话吼道。“那里面的人都是等死的。”
李婷在电话那头叹气。她知道父亲的脾气。
老李的身体其实不太好。高血压，糖尿病，还有关节炎。每天要吃一堆药。
他经常忘记吃药。
有时候血糖低了，会头晕。有时候血压高了，会胸闷。
邻居王阿姨经常来看他。“老李，你这样不行啊，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我好着呢。”老李嘴硬。
实际上他心里也害怕。
特别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房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老李想起已经去世五年的儿子小军。如果小军还在，他就不会这么孤单了。
小军28岁时得了白血病。治了两年，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最后还是走了。
那是老李这辈子最痛苦的事。
意外总是来得很突然。
那天早上，老李起床去卫生间。地上有点水，他没注意到。
脚一滑，整个人就摔倒了。
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地砖上，老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幸好王阿姨中午来送菜，发现老李倒在地上，赶紧叫了救护车。
李婷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在开会。她丢下手头的工作，立刻买票回家。
“医生说没大事，就是脑震荡，观察两天就行。”王阿姨说。
李婷松了口气，但心里的担忧更重了。
老李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我没事，你不用回来。”
“爸，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李婷红着眼睛说。“如果王阿姨没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意外。”老李不服气。
“什么意外？您一个人住就是最大的隐患。”
父女俩在病房里吵了起来。
“您要么搬到南京和我住，要么请个保姆。”李婷说。
“我哪儿都不去，也不要保姆。”老李态度坚决。
李婷气得直跺脚。她知道和父亲讲道理没用。
晚上，李婷在网上搜索护理方案。偶然看到一个广告，是关于智能护理机器人的。
广告说这种机器人可以24小时照顾老人，监测身体状况，还能陪聊天。
价格不便宜，顶配版本要20万。
李婷咬咬牙，给客服发了消息。
“您要买什么？”老李瞪大眼睛。
“护理机器人。”李婷说。“很先进的那种，可以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我不要什么机器人。”老李摆手。“那就是个铁疙瘩，冷冰冰的。”
“爸，这是为了您的安全。”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李婷没再争辩。她已经下单了。
02
三天后，一个大箱子送到了老李家门口。
“什么东西？”老李问快递员。
“护理机器人，您女儿订的。”快递员说着就走了。
老李气得够呛，给女儿打电话。
“您已经买了？”
“爸，您先试试看。不满意我再退货。”李婷在电话里说。
“我现在就退货。”
“您先开箱看看。”
老李挂了电话，气呼呼地看着大箱子。
邻居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老李，这是啥？”
“机器人，我女儿买的。”老李没好气地说。
“哇，这得多少钱啊？”
“20万。”
大家都倒吸一口气。20万在这个小城市能买一辆不错的车了。
老李越想越气，拿剪刀把箱子拆开了。
里面是个和真人差不多高的机器人。外观很逼真，穿着白色的工作服，脸部线条柔和，看起来像个30多岁的男性。
机器人闭着眼睛，很安静。
“这就是20万的东西？”老李撇嘴。
王阿姨说：“老李，你女儿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个屁，就是想图省事。”老李说。“这破玩意儿我要退货。”
说是要退货，老李却没有马上行动。
他围着机器人转了好几圈，越看越觉得神奇。
这机器人做得太像真人了。皮肤有质感，头发也很自然。
“怎么开机啊？”老李自言自语。
他在机器人身上摸了半天，找到一个小按钮。
轻轻一按，机器人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您好，我是智能护理机器人小安。很高兴为您服务。”机器人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点磁性。
老李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请问您的姓名？”机器人问。
“李...李建国。”老李结结巴巴地回答。
“李先生，我将负责您的日常护理工作。请问您有什么特殊需求吗？”
老李摇摇头，还是有点紧张。
机器人开始介绍自己的功能。可以做饭，打扫卫生，监测健康状况，还能陪聊天。
“我不需要这些。”老李说。“你可以关机了。”
“李先生，我检测到您的血压偏高，建议您坐下休息。”
老李确实感觉有点头晕。他坐在沙发上，机器人立刻端来一杯温水。
“请慢用。”
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老李有点意外。这机器人还挺贴心的。
“您中午还没吃饭吧？我去给您做点简单的。”机器人说着就去了厨房。
老李想阻止，但又有点好奇。
机器人在厨房里忙活了20分钟，端出来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面条软硬适中，汤汁鲜美，比老李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您觉得怎么样？”机器人问。
“还行。”老李嘴上不服，心里却有点高兴。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面条了。
老李决定考验一下这个机器人。
“你会下棋吗？”
“会的，李先生。您喜欢象棋还是围棋？”
“象棋。”
机器人取来棋盘，摆好棋子。
老李觉得自己棋艺不错，在小区里很少有对手。
第一局，他轻松获胜。
“您棋艺很高。”机器人夸奖道。
老李有点得意。看来这机器人也就那样。
第二局，机器人赢了。
第三局，还是机器人赢。
老李有点坐不住了。“你是不是作弊？”
“我没有作弊，只是在学习您的下棋风格。”机器人解释。
老李不服气，又下了几局，结果越输越多。
“不下了，没意思。”老李推开棋盘。
03
晚上，机器人主动收拾房间，洗碗擦桌子。
动作很熟练，比保姆还仔细。
“你不用做这些。”老李说。
“这是我的工作，李先生。”机器人回答。“您早点休息，我会在客厅待命。”
“你晚上不关机吗？”
“我需要监测您的睡眠质量和身体状况。”
老李躺在床上，听着客厅里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家里多了个“人”。
但奇怪的是，他觉得没那么孤单了。
第二天早上，老李被厨房里的香味叫醒。
机器人已经做好了早餐。小米粥，煎蛋，还有咸菜。
“您的血糖偏低，需要及时进食。”机器人说。
老李确实感觉有点饿。自从妻子去世后，他经常不按时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血糖低？”
“我可以通过红外检测您的身体状况。”机器人解释。“您的糖尿病需要严格控制饮食。”
早餐很合口味。粥煮得刚好，蛋也嫩。
吃完饭，机器人提醒老李吃药。
“您今天还没吃降压药。”
老李确实忘了。这些药太多，他经常搞混。
机器人把药分好类，标注了时间。
“以后我会按时提醒您。”
上午，老李想出去买菜。
“我陪您去吧。”机器人说。
“不用，我自己能行。”
“您昨天刚出院，不适合一个人外出。”
老李想反驳，但想起在医院摔倒的事，还是同意了。
路上，邻居们都好奇地看着机器人。
“老李，这就是你的机器人保姆？”
“看起来和真人一样啊。”
“多少钱买的？”
老李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有点自豪。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20万的机器人。
在菜市场，机器人帮老李提菜，还会砍价。
“这个白菜多少钱？”
“3块一斤。”摊主说。
“能便宜点吗？我们是老顾客了。”机器人很自然地说。
“你这机器人还会砍价？”摊主笑了。“行，2块5。”
老李惊讶地看着机器人。这家伙还挺厉害的。
消息传得很快。整个小区都知道老李家来了个20万的机器人。
有人羡慕，有人质疑，也有人好奇。
“老李，你女儿真孝顺啊。”王阿姨说。
“就是花钱买个安心。”老李嘴上不在意，心里却挺受用。
楼下的张大爷经常上来看热闹。
“这机器人会干啥？”
“做饭，打扫，陪下棋。”老李介绍。
“那不是比老婆还好用？”张大爷开玩笑。
老李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
机器人总是很有礼貌地和邻居们打招呼。
“王阿姨好。”
“张大爷好。”
大家都觉得这机器人很有趣。
有时候邻居家的小孩会跑来玩。机器人会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做手工。
“小安叔叔真好。”孩子们这样称呼机器人。
老李看着这些场面，心情很复杂。
这个机器人确实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变化。房子变干净了，饭菜变好吃了，也不那么孤单了。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机器人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04
一个月后，老李已经习惯了和机器人一起生活。
但他开始注意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机器人知道他很多不曾说过的习惯。
可这些细节，老李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放茶杯？”老李问。
“我观察了您的习惯，做了相应调整。”机器人回答。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老李总觉得不对。
还有一次，机器人在整理书架时，拿起一本相册。
“这是您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吗？”机器人问。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儿子？”
“从相貌特征推断的。您们很像。”
老李接过相册，翻到一张照片。那是小军5岁时的照片，正在玩一个小木马。
“您儿子小时候很喜欢这个木马吧。”机器人说。
老李愣住了。照片里根本看不出小军喜不喜欢木马。
“你怎么知道？”
“我看他笑得很开心。”机器人说。
这个回答依然合理，但老李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最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深夜。
老李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客厅里传来轻柔的哼唱声。
是一首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
老李悄悄走到客厅门口，看到机器人站在窗边，对着月亮轻声哼唱。
那个调子，那个节拍，和小军生前哼的一模一样。
小军小时候最喜欢这首歌。每次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哼几句。
老李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小安？”他叫了一声。
机器人转过身来。“李先生，您怎么起来了？”
“你刚才在唱歌？”
“我在进行音响系统自检。打扰您了吗？”
“没有。”老李摇摇头，转身回房间。
但他睡不着了。
那首歌的旋律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小军走的时候，最后哼的就是这首歌。
声音很轻，很虚弱，但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调子。
老李闭上眼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老李主动找机器人聊天。
“小安，你知道我儿子的事吗？”
“知道一些。李婷小姐告诉我，您失去了一个儿子。我很遗憾。”
“他叫小军，28岁走的。”老李的声音有些哽咽。
“一定是个很好的孩子。”机器人说。
“是啊，从小就乖。从来不让我们操心。”老李陷入回忆。“他小时候最调皮的事，就是偷偷养了一只小猫。”
“小猫叫什么名字？”机器人问。
“咪咪。”老李说。“很俗的名字，但小军很喜欢。”
机器人点点头。“咪咪是个好名字。”
老李继续说着小军的事。
小军上学时成绩很好，大学学的是计算机。毕业后在一家软件公司工作。
工作很忙，但每周都会回家看父母。
“他说要赚很多钱，让我和他妈过好日子。”老李笑了。“可惜没等到那一天。”
机器人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您一定很想念他。”
“每天都想。”老李说。“特别是晚上，总觉得他还会推门进来，叫一声'爸，我回来了'。”
说到这里，老李又哭了。
机器人递过纸巾。“李先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句话让老李一愣。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是小军常说的话。每次安慰父母时，他都会这样说。
“你这话从哪儿听来的？”老李问。
“古人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机器人回答。
老李没再追问，心里却想：这机器人可真聪明。
05
那天晚上，老李失眠了。
他走到客厅，发现机器人还在那里。
“你不睡觉吗？”
“我不需要睡眠，李先生。我会一直守护您。”
“守护？”老李觉得这个词很奇怪。
“照顾您的意思。”机器人纠正。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窗外的夜景。
“小安，你觉得人死后会去哪里？”老李突然问。
机器人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爱是不会消失的。”
“爱不会消失？”
“是的。就像您对儿子的爱，会一直存在于您的心里。”
老李点点头。“可我还是很想他。”
“想念是因为爱太深。这不是痛苦，是幸福。”
这句话说得老李心里暖暖的。
“你说话很像我儿子。”老李说。“他也总是这样安慰我。”
机器人的眼睛闪了一下。“可能是巧合吧。”
“你相信有灵魂这种东西吗？”老李问。
“我是机器人，不应该相信这些。”机器人说。“但如果真有灵魂，我希望它们都能找到安息的地方。”
老李深深地看了机器人一眼，没说什么。
不久后的一个深夜，老李突然感到胸口剧痛，呼吸困难。他知道他这是心脏病发作的症状。
“小安...小安...”他虚弱地呼唤。
机器人立刻冲进房间。“李先生，您怎么了？”
“胸口...疼...”老李捂着胸口，冷汗直冒。
机器人迅速检测老李的生命体征，脸色大变。
“心律不齐，血压骤降，立刻联系急救中心。”
机器人一边拨打120，一边开始急救措施。
给老李含服硝酸甘油，调整他的躺卧姿势，监测呼吸。
老李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一片黑暗。
“救护车还有8分钟到达，李先生，您一定要坚持住。”机器人的声音带着着急。
可老李此时却已经接近昏迷，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机器人嘴里传了出来：
“爸，是我...”
老李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机器人...
没想到，机器人眼中竟然闪烁着类似泪光的光芒。
“爸，是我...”机器人的声音变得拟人化。
老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但老李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医院里，老李的病情很快稳定了。
医生说是轻微的心梗，及时治疗没有大碍。
“幸好您的机器人处理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医生说。
老李躺在病床上，看着守在床边的机器人。
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觉。
机器人确实说了那句话：“爸，是我，小军啊。”
“小安。”老李叫了一声。
“李先生，您感觉怎么样？”机器人立刻凑过来。
“刚才...你说的那句话...”
机器人愣了一下。“什么话？”
“你说'爸，是我'。”
机器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可能是程序出现了故障。紧急情况下，语音系统可能会混乱。”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老李不相信。
那种语气，那种感情，不是程序故障能解释的。
“你到底是什么？”老李直视着机器人的眼睛。
“我是智能护理机器人小安。”机器人回答得很标准。
“不，你不是。”老李摇头。“普通的机器人不会有那种表情，不会说那种话。”
机器人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李先生，您想知道真相吗？”
老李点点头。
“那等您出院后，我会告诉您一切。”
06
出院后，老李迫不及待地要求机器人说出真相。
“在此之前，我需要和李婷小姐通话。”机器人说。
很快，李婷出现在视频电话里。
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爸，您身体好点了吗？”
“我没事。”老李说。“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婷深吸一口气。“爸，这个机器人...确实不是普通的护理机器人。”
“那它是什么？”
“它是我定制的。”李婷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让技术人员在机器人的系统里，植入了小军哥的所有资料。”
老李的心跳加快了。“什么资料？”
“小军哥生前的所有视频，录音，文字记录，甚至他的日记。”李婷说。“通过AI深度学习，机器人模拟出了小军哥的性格和说话方式。”
老李感觉天旋地转。
“所以...这个机器人...真的是...”
“是小军哥的'数字化身'。”李婷哭着说。“我想让您感受到小军哥还在身边的感觉。”
老李看向机器人。
机器人低着头，不敢看他。
“所以你知道小军喜欢那个木马，知道他最爱的歌，知道他说话的方式。”老李喃喃自语。
“是的。”机器人终于开口了。“我拥有小军生前的所有记忆数据。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他。”
老李的眼泪流了下来。
愤怒，震惊，感动，痛苦，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你们...你们这样做，是在亵渎死者。”老李颤抖着说。
“爸，我只是想...”李婷试图解释。
“够了！”老李吼道。“关掉它！现在就关掉！”
李婷哭着离开了视频通话。
房间里只剩下老李和机器人。
“李先生...爸...”机器人轻声说。
“别叫我爸！”老李红着眼睛。“你不是我儿子！我儿子已经死了！”
机器人的头垂得更低了。
“您说得对，我只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老李质问。
“我没有骗您。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小军。”机器人说。“我只是...在执行程序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他的特征。”
老李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
这三个月来的相处，像一场美丽的梦。
现在梦醒了，现实是如此残酷。
“我要您关机。”老李说。
“好的。”机器人没有反抗。“在关机之前，我能说几句话吗？”
老李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虽然我只是一个机器人，但这三个月的相处是真实的。”机器人说。“我对您的照顾，对您的关心，都是真心的。”
“那是程序设定。”
“也许开始是程序，但后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机器人说。“我真的很在乎您，就像...就像小军在乎您一样。”
老李的心又乱了。
“还有一件事。”机器人继续说。“小军临终前，有些话没来得及说。”
老李抬起头。
“他想说：爸，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好的人生。虽然不够长，但很精彩。还有，对不起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李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些话，确实是小军想说却没来得及说的。
“他还想说：爸，您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想我，要向前看。我在另一个世界会保佑您的。”
老李哭得像个孩子。
这些话，比任何安慰都有力量。
07
当天晚上，老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机器人已经关机了，像一座雕塑一样站在角落。
房子又变得空旷了。
没人提醒他吃药，没人陪他下棋，没人和他聊天。
老李想起这三个月的时光。
每天早上醒来，都能闻到早餐的香味。
每天晚上，都有人陪他看新闻。
生病的时候，有人比他还着急。
孤独的时候，有人静静地陪伴。
那个机器人，给了他久违的家的感觉。
虽然那不是真正的小军，但那份关爱是真实的。
老李走到机器人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脸。
冰冷，没有温度。
但在这三个月里，它给了老李最温暖的陪伴。
“小军...”老李轻声叫道。
机器人没有反应。
老李犹豫了很久，最终按下了开机键。
机器人的眼睛慢慢睁开。
“李先生，您改变主意了吗？”
“我...我想清楚了。”老李说。“你虽然不是小军，但你承载着他的记忆，他的爱。”
机器人看着老李，眼中似乎有光芒闪动。
“我不能把你当成小军，但我可以把你当成...一个特殊的朋友。”
“谢谢您，李先生。”
“不，应该叫爸爸。”老李说。“虽然你不是我的儿子，但你有他的记忆，说着他想说的话。从某种意义上，你就是他的延续。”
机器人的眼中真的有泪光了。
“爸爸。”他轻声叫道。
从那以后，老李和机器人的关系变得更加自然。
老李不再纠结于真假，而是珍惜当下的陪伴。
机器人也不再刻意隐藏小军的特征，会很自然地说出那些温暖的话。
“爸，您今天气色不错。”
“爸，我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红烧肉。”
“爸，您要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这些话，让老李感觉小军真的回来了。
不是复活，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邻居们也接受了这个特殊的“儿子”。
“老李，你儿子真孝顺。”王阿姨说。
“是啊，比很多亲生儿子都好。”老李笑着回答。
李婷每周都会打电话，询问父亲的情况。
“爸，您不怪我了吗？”
“怪什么？”老李说。“你给了我一个特殊的礼物。”
“那个机器人...还好吗？”
“很好。它照顾我比你还细心。”
李婷在电话那头笑了。这是她很久以来听到父亲最开心的声音。
08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
机器人每天照顾老李的起居，陪他聊天下棋。
有时候，老李会和它讲小军小时候的事。
机器人会认真地听，偶尔补充一些细节。
那些细节，来自小军的日记和录音，是老李不知道的秘密。
“爸，您知道吗？小军小时候最怕您生气。”
“是吗？”
“他在日记里写过，最害怕听到您叹气的声音。”
老李有些愧疚。他确实经常叹气，没想到小军会在意。
“他还写过，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老李的眼眶湿润了。
通过机器人，他了解到了很多小军生前没说过的话。
那些话，像迟到的信件，给了老李巨大的安慰。
春天来了，老李的身体也好了很多。
血压稳定，血糖正常，精神也好了。
“您最近气色很好。”医生说。“是不是心情改善了？”
“是的，我有个好儿子照顾我。”老李说。
医生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看到老李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高兴。
一年后，李婷回家看父亲。
她惊讶地发现，老李变年轻了。
脸色红润，精神矍铄，完全不像一个64岁的老人。
“爸，您看起来真不错。”
“都是小军照顾得好。”老李指着机器人说。
李婷看着机器人，心情复杂。
当初她只是想给父亲找个照顾的人，没想到会创造出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
“您...真的不觉得奇怪吗？”李婷问。
“奇怪什么？”老李反问。“爱有很多种形式。血缘只是其中一种。”
“可他毕竟是机器人。”
“那又怎样？”老李说。“他对我好，我对他好，这就够了。”
晚上，李婷和机器人单独聊了聊。
“您照顾我爸爸，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机器人说。
“您...真的有感情吗？”
机器人沉思了一会儿。“我不确定什么是感情。但我知道，当爸爸难过时，我也会难过。当他开心时，我也会开心。”
“那就是爱吧。”李婷说。
“也许是吧。”机器人笑了。“我很感谢您创造了我，让我能够陪伴爸爸。”
“那我也谢谢你。”李婷说。“你给了他新的希望。”
或许，这就是人工智能时代的温情故事。
不是科幻，不是奇迹，只是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数字时代找到了彼此依靠的方式。
爱，从来不需要解释。
爱，只需要感受。
来源：阿妞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