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声闷响从楼梯间传来，紧接着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我刚准备按门铃，手指僵在半空中。这是什么情况？

"砰——"

一声闷响从楼梯间传来，紧接着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声。我刚准备按门铃，手指僵在半空中。这是什么情况？

透过楼梯间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角，长发散乱地遮住脸庞，身上的黑色外套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狼狈不堪。酒精的味道混合着雨腥味儿扑鼻而来。

"大姐，您没事吧？"我赶紧放下手里的外卖袋，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

女人缓缓抬起头，一张疲惫而憔悴的脸映入眼帘。眼角的泪痕还没干，眼神迷离中带着说不出的绝望。她看起来四十多岁，但那种沧桑感让人心疼。

"我...我没事..."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重重跌坐回去，"就是...就是有点儿晕..."

这明显是喝多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这么晚一个女人醉倒在楼梯间，多危险啊。

"您住几楼？我扶您上去吧。"

她茫然地看着我，半天才伸出三根手指。

我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她的身体很轻，但走路摇摇晃晃的，每一步都像要倒下似的。好不容易到了三楼，她在302门前停下，从包里翻找钥匙，手抖得厉害，钥匙掉了好几次。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年轻女孩出现在门口，短发干练，穿着简单的居家服，看到眼前的情景，脸上的表情从担心瞬间变成了愤怒。

"妈，您又喝成这样！"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今天是爸爸的忌日，您就不能..."

话说到一半，她注意到了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戒。

"不好意思，我是外卖员，您妈妈在楼下摔倒了，我扶她上来的。"我赶紧解释。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谢谢您，真是太麻烦您了。"

那天晚上之后，我以为这只是生活中一个小插曲，很快就会被忘记。没想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一周后，我又接到了这个小区的单子。当我骑着电动车到达楼下时，就看到那个女孩站在门口等着。

"是您啊！"她认出了我，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天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妈妈一直想当面向您道谢。"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我摆摆手，却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白天看她，比那晚更漂亮。皮肤白皙，眼睛很大很亮，说话的时候会微微歪着头，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您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妈妈清醒的时候，好让她知道恩人是谁。"

"我叫李明，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叫王雪。"她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

握手的那一刻，我感觉心跳加快了。她的手很软，很温暖。

从那以后，我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这个小区跑。即使没有单子，我也会故意绕路过来，希望能碰到王雪。

而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有时候我路过楼下，她会从窗户探出头来打招呼；有时候她下班回家，会在楼下多站一会儿，和我聊几句。

我们开始互加微信，聊天的内容从最开始的客套话，慢慢变成了分享彼此的生活。我知道了她在一家公司做文员，每天朝九晚五；她知道了我是个外卖员，每天风里来雨里去。

"其实，我挺佩服您的。"有一天她发消息说，"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这很了不起。"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里暖暖的。很少有人这样看待我的工作，大多数人都觉得送外卖没出息。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从普通朋友发展到每天都要聊天，从聊天发展到约着一起吃饭看电影。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王雪约我到她家里吃饭。

"我妈妈想正式感谢您一下。"她在电话里说，"您能来吗？"

我当然愿意去。但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这是第二次见到王美华，而且这次是在清醒的状态下。

王美华比我想象中要亲切得多。她特意买了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小李，那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她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我那天心情不好，喝多了，要不是你，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王姐，您太客气了。"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王美华问了我很多问题，工作、家庭、收入情况等等。我如实回答，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饭后，王美华去厨房洗碗，王雪拉着我到阳台上。

"我妈妈今天心情很好，很久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了。"她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晚风吹动她的头发。

"您妈妈人很好，很温和。"

"其实..."王雪犹豫了一下，"她平时不是这样的。自从我爸爸去世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很少笑，也很少和陌生人说话。今天能这样，可能是因为您救过她吧。"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您爸爸..."

"三年前出车祸走的。"王雪的声音很轻，"那段时间我妈妈差点崩溃，天天以泪洗面。后来虽然慢慢好了，但她还是经常会想起我爸爸，尤其是忌日那天，总要喝酒。"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那天晚上王美华为什么会醉倒在楼梯间了。

"那您呢？"我轻声问。

"我？"王雪苦笑了一下，"我得照顾她啊。这三年来，我都不敢谈恋爱，怕她接受不了，怕她又受刺激。"

听到"谈恋爱"三个字，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但是现在..."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神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我觉得可能是时候为自己活一回了。"

就在这时，王美华从厨房走了出来。

"你们在阳台上聊什么呢？这么入神。"

王雪脸一红，赶紧走开了。我也跟着进了客厅，但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那次吃饭之后，我和王雪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们之间的聊天变得更加深入，话题也更加私人。

有一天下午，我刚送完外卖，她发来消息说有点儿难过，想找个人聊聊。我立刻骑车赶到她公司楼下。

"怎么了？"看到她红着眼圈从公司里走出来，我心疼得不行。

"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她哽咽着说，"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以前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坐在公司门口的花坛边上。

"李明，"她突然叫我的名字，"你觉得...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我们确实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但又没有正式确立什么关系。

"我..."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她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喜欢你。"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从那天你扶我妈妈上楼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你不仅善良，还很有责任心，很上进。"

我的心砰砰直跳，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女孩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我也喜欢你。"我握紧她的手，"但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我配不上你。"我苦笑，"我只是个送外卖的，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钱。你这么优秀，应该找个更好的人。"

"在我眼里，人品比什么都重要。"她认真地说，"而且，谁说送外卖就没出息了？只要是靠自己的劳动生活，都值得尊敬。"

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从小到大，我听到的都是"好好读书，不然以后只能送外卖"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像王雪这样肯定过我的价值。

"那...我们在一起吧。"我鼓起勇气说。

"好。"她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王雪是个很温柔的女朋友，她会关心我有没有按时吃饭，会在下雨天叮嘱我注意安全，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做按摩。而我也尽我所能地对她好，用省下来的钱给她买小礼物，休息的时候陪她逛街看电影。

我们很小心地保持着这段关系，尤其是在王美华面前。虽然我经常去她们家里，但我们从来不表现得过分亲密，就像普通朋友一样。

王美华似乎也很喜欢我，经常留我吃饭，和我聊天。她会跟我说起她年轻时的事情，说起王雪小时候的淘气，说起她丈夫的种种好处。我能感觉到，她把我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天晚上，我去王雪家里，我们以为王美华已经睡了，就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上播的是一部爱情电影，情节很感人，王雪看得眼泪汪汪的。

"傻瓜，电影而已。"我伸手替她擦眼泪。

就在这时，她突然扑到我怀里，主动吻了我。

我们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惊呆了，紧紧拥抱在一起，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震惊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我们赶紧分开，看到王美华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

"妈..."王雪的声音在颤抖。

"小李，"王美华的声音也在颤抖，但不是害怕，是愤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我站起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妈，您听我说..."王雪想要上前拉住王美华的手，但被她甩开了。

"我有什么好听的？"王美华的声音越来越高，"我把他当恩人，当朋友，他却...却在打我女儿的主意！"

"不是这样的，王姐，您误会了..."我急忙解释。

"误会？"王美华冷笑，"我刚才看到的是误会吗？"

接下来发生的，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激烈的争吵。

"妈，您冷静一下，听我们解释好吗？"王雪的眼泪流了下来。

"解释什么？"王美华坐在沙发上，浑身都在发抖，"他一个送外卖的，想攀上我们家？小雪，你怎么这么傻！"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刺痛。果然，在她眼里，我就是个想攀高枝的穷小子。

"妈，您怎么能这样说话？"王雪也急了，"李明人很好，很善良，为什么您要这样看他？"

"善良？"王美华站起身，指着我说，"真正善良的人会趁人之危吗？会利用一个母亲的感激之情来接近她的女儿吗？"

"我没有！"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承认我喜欢王雪，但我绝对没有利用任何人！"

"你没有？"王美华的声音更加尖锐，"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两个月你总是往我们这里跑？为什么总是找借口来我家吃饭？"

"因为我喜欢王雪！"我大声说出了心里话，"我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错就错在你不配！"王美华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里，"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你能给小雪什么样的生活？你配得上她吗？"

"妈！"王雪彻底怒了，"您怎么能这样势利？钱很重要吗？李明虽然现在收入不高，但他有上进心，有责任感，这些难道不重要吗？"

"上进心？责任感？"王美华冷笑，"这些能当饭吃吗？小雪，你还年轻，不懂现实的残酷。没有钱，什么感情都是空谈！"

"那您和我爸爸当初也没有钱，不是一样很幸福吗？"王雪的话让王美华愣住了。

"你爸爸不一样，"王美华的声音低了下来，但依然坚决，"他有文化，有正当的工作，有前途。可他呢？"她指着我，"一个送外卖的，能有什么前途？"

"送外卖怎么了？"我也彻底爆发了，"送外卖就不是人了吗？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我没偷没抢，我有什么可耻的？"

"我没说可耻，但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王美华站起身，"小雪是大学毕业生，在公司上班，有体面的工作。你们在一起，只会让她降低身份！"

"妈，您太过分了！"王雪哭了，"您这是在侮辱李明，也是在侮辱我！我喜欢一个人，难道还要看他的出身和职业吗？"

"当然要看！"王美华毫不让步，"感情是一时的，现实是一辈子的。你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等你冷静下来就会明白，我说的都是对的。"

"我不会明白的，因为您说的根本就不对！"王雪擦着眼泪，声音哽咽但很坚决，"李明是个好人，比那些有钱有权但品德败坏的人强一万倍！"

"好人？"王美华的声音里满是讽刺，"好人会骗我吗？这两个月，你们一直在我面前装朋友，欺骗我！这就是你说的好人？"

这句话让我无言以对。确实，我们隐瞒了关系，这算不算欺骗呢？

"我们不是故意要骗您的，"王雪为我辩护，"我们只是怕您接受不了，想等合适的时机再告诉您。"

"合适的时机？"王美华冷笑，"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等你们结婚了吗？还是等你们有了孩子？"

"妈..."

"够了！"王美华打断了王雪的话，转向我，"小李，我不管你是真心的还是别有用心，总之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小雪了。"

"凭什么？"我也怒了，"王雪已经成年了，她有选择的权利！"

"她是我女儿！"王美华大喊，"我有权为她的幸福负责！"

"您这不是为她的幸福负责，这是在控制她的人生！"我毫不客气地回击。

"你...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王美华气得浑身发抖。

"妈，您别这样..."王雪想要劝和，但王美华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小雪，你必须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一个！"王美华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断了和他的关系，要么就离开这个家！"

"妈！"王雪完全惊呆了。

"您不能这样强迫她！"我上前一步，护在王雪面前。

"我怎么不能？"王美华的眼中满是泪水，但语气依然坚决，"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看着她毁掉自己的人生！"

整个客厅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氛，三个人都在颤抖，都在哭泣，都在愤怒。

"好，"王雪突然停止了哭泣，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既然您要我选择，那我选择离开。"

"小雪，你..."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妈，您让我太失望了。"王雪看着王美华，眼中的眷恋和决绝交织在一起，"我以为您会为我的幸福高兴，没想到您竟然如此势利，如此不讲理。"

"我势利？我不讲理？"王美华的声音在颤抖，"我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王雪冷笑，"您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您只是按照您的想法在安排我的人生。您知道吗？这三年来，我为了照顾您，拒绝了多少追求者，放弃了多少机会？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您却要剥夺它！"

"小雪..."王美华的声音软了下来，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了。

"算了，不说了。"王雪转身往卧室走，"我去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小雪，你别这样..."我想要拉住她，但她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跟过去。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王美华两个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你满意了？"王美华看着我，眼中满是怨恨，"你成功地让我失去了女儿。"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要解释，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故意的？"王美华冷笑，"你们年轻人总是这样，为了所谓的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你们想过后果吗？你们想过现实吗？"

"王姐，我知道您担心王雪的未来，但您相信我，我会努力的，我会给她幸福的。"

"努力？"王美华摇摇头，"年轻人的努力我见得多了，大部分都是空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反对吗？因为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她坐在沙发上，眼神变得遥远。

"我的一个朋友，年轻时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嫁给了一个穷小子。结果呢？结婚几年后，柴米油盐的现实把他们的爱情磨得一干二净。最后离婚收场，女方还搭上了最好的青春年华。"

"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是不一样，但现实是相同的。"王美华打断我的话，"没有面包的爱情走不远，这是铁的事实。"

就在这时，王雪提着一个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了。

"小雪，你真的要走？"王美华站起身，眼中满是不舍。

"是的。"王雪没有看她，"您既然不尊重我的选择，那我只能选择离开。"

"你要去哪里？"

"我会在公司附近租房子。"王雪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听出其中的痛苦，"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雪..."王美华的眼泪流了下来，"你不能这样意气用事啊。"

"我不是意气用事，我是在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王雪终于看了她一眼，"妈，我知道您爱我，但您的爱太沉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就要往门外走。

"小雪，等等。"我追上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她摇摇头，"这件事已经够复杂了，你不要再跟着了。"

"但是..."

"李明，"她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来源：作者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