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和·咸康风云录:庾氏倾覆与桓温崛起之序章(325-342年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9 01:12 1

摘要:咸和年间(326-334年)的建康,宫阙飞檐下的阴霾里,比长江秋涛更冷的是人心。此前王敦之乱时,苏峻因随晋明帝、郗鉴等平定叛乱有功,加授历阳内史。彼时晋成帝年幼,庾太后临朝,中书令庾亮专断朝政,早已觊觎历阳兵权,欲征苏峻入朝,遂同王导商议此事。

第四章,咸和·咸康风云录:庾氏倾覆与桓温崛起之序章(325-342年)〈修正史实错误〉

咸和年间(326-334年)的建康,宫阙飞檐下的阴霾里,比长江秋涛更冷的是人心。此前王敦之乱时,苏峻因随晋明帝、郗鉴等平定叛乱有功,加授历阳内史。彼时晋成帝年幼,庾太后临朝,中书令庾亮专断朝政,早已觊觎历阳兵权,欲征苏峻入朝,遂同王导商议此事。

王导蹙眉苦劝:“苏峻生性多疑,强征必不肯从,不如暂且容之,莫要轻举妄动。”庾亮却置若罔闻,便急发诏书召苏峻入京师,字里行间尽是世家子弟的轻慢:“苏将军可解甲归朝,任大司农一职。”苏峻览诏后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庾亮这竖子,竟欲夺我兵权!他何曾知道我麾下北来士卒饥寒交迫?而今石勒铁骑窥伺南境,边地士庶朝闻胡笳,暮避箭矢,疲敝不堪,他竟还要断我活路!””此前庾亮联合钟雅诛南顿王司马宗时,其部下卞阐投奔苏峻,苏峻藏匿之。后庾亮向苏峻索要卞阐,苏峻拒不交人,早已埋下嫌隙,此刻览诏更是怒火中烧,对韩晃等左右道:“朝廷既疑我反,我便无活路可走。宁可站在山头望监狱,也不可蹲在监狱望山头。”

镇守寿春的祖约承其兄祖逖的豫州兵,亦早苦于粮草匮乏,粮运不继。又因石勒屡屡来犯,朝廷漠视不救。其后朝廷议修涂水大坝,竟不顾寿春将被淹没之险,以上种种另其心怀愤懑。前日听闻南顿王司马宗和西阳王司马羕这两位曾受晋明帝倚重的宗室大臣,皆遭庾亮构陷而不得善终,正自忧惧。见苏峻使者徐会前来,慨然长叹:“二王的尊荣,尚且难逃庾亮毒手。何论我等外臣!况家兄逖北伐,功勋昭著;某亦屡挫石勒精锐。先帝素来重我祖氏,庾亮小儿尚能得掌顾命大权,某为何不能!”徐会回报苏峻,二人一拍即合,遂以“清君侧,诛庾亮”为名举兵反叛,其麾下骁将韩晃大破晋军于姑熟,斩振威将军司马流,再陷慈湖。宣城等郡相继失手,宣城内史桓彝战死。庾亮迎战不敌,仓惶出逃,投奔江州的温峤。叛军攻入建康,庾太后忧愤而崩。王导抱成帝端坐御座,神态威严不改。苏峻虽久慕其名,不予加害,但仍将成帝和百官挟持,迁往石头城,并大掠京师,致百姓流离。后经陶侃,郗鉴合力,乱局方定,其麾下猛将毛宝也因此战而名震江左。

陶侃出身寒微,然平杜弢、挫王敦,败苏峻,功盖江左,仍不得入中枢。后逢流民帅郭默杀刘胤,王导欲安抚郭默以制衡陶侃,陶侃却提兵斩郭默,血溅辕门:“朝廷法纪,岂容武夫轻践!”郭默临刑前,望北而泣,忆及昔日和李矩共守荥阳的岁月,又念及战友已逝,不禁悲从中来:“当年与汝同守疆土,而今却死于自家刀下。世回,黄泉见!”咸和九年(334年),陶侃病逝,江州渔火暗淡,似为英雄垂泪。

咸康初(339年),庾亮听闻石勒去世,石虎弑君上位的消息,将其视为庾氏恢复声望的天赐良机,便仓促决定北伐,于是特遣悍将毛宝和樊峻镇守邾城。然石虎的铁骑骤至,毛宝和樊峻困守孤城,粮尽援绝,士卒大半没于赵军箭雨,二将最终跳江殉国。庾亮听闻毛宝等人死讯,惭愤交织,呕血不止,未几亦亡。其弟庾冰、庾翼相继揽权,与中书监何充的角力就此展开。

咸康八年(342年),成帝病榻前烛火摇曳。庾冰握着成帝的手,鬓角已染霜雪。虽语气恳切,却不容置喙:“陛下,琅琊王(司马岳)年长,可以继承大统。”成帝听后,心中不悦。前几日,庾亮之弟庾怿送毒酒给江州刺史王允之,幸亏王允之多疑,把酒水喂给狗喝,黄犬竟毒发身亡,王允之遂密奏于帝。晋成帝闻之龙颜大怒,指桑骂槐的斥责庾怿道;“昔日大舅专权,已酿成大祸,今日小舅莫非也要效仿不成!”庾冰听后大惊,为保庾氏门楣,庾怿只得饮药自尽。此事才过不久,庾冰竟又干涉起立储之事了。成帝无声叹息,目光扫向立于阶下的何充。何充袍袖一振,大步向前,白玉笏板掷地有声:“父子相传,乃是先王的旧典!昔日周武王不传位于周公,汉景帝亦不立梁王,今日若废孺子(司马丕),社稷危矣!”庾冰听后,拂袖怒斥:“社稷之事,岂容汝妄议!”但内心仍暗自惊讶,何充可是他的妹夫啊。可庾冰怎知,庐江何氏因非上流世家,处处受制于庾氏,本已有积怨颇深。奈何此时庾冰势大,终立了司马岳,是为康帝。但成帝临终前仍让何充,司马昱,司马晞三人同庾冰共为顾命,期盼何充能联合宗室的力量以抗衡庾氏。

建元元年(343年),晋康帝初登大统,龙颜大悦,对侍坐的庾冰和何充说道:“朕能继承鸿业,全赖二君之力啊!”何充捻须冷笑道:“陛下龙飞九五,皆是庾中书之功。若先帝听了臣的建议,哪能见到这升平之世呢?”庾冰听后,脸色骤变,目光锐利,厉声质问:“此言何意?”他也没想到,这个妹夫会这么不给自己留颜面。晋康帝却面露惭色,为了避免庾怿之事重演,康帝只得让何充暂离建康,出镇京口。何充临行前立于码头,望长江水卷着荻花拍岸,心中暗忖道:“庾氏莫得意太早!”,至京口,仍紧盯京师动静。

建元二年(344年)康帝病危,庾冰竟欲立同为成帝顾命的司马昱为帝。司马昱是晋元帝之子,晋明帝异母弟,与庾氏无姻亲关系,时人也不知庾冰此举意欲何为。但何充这次态度决绝,硬是劝康帝下诏,立司马聃为太子,是为穆帝。

永和元年〈345年〉,此时庾冰已卒,但庾翼仍掌荆州,执意北伐,何充闻之,便以“舅氏宜居宰辅,何必亲摄锋镝”为由进行掣肘。时穆帝仍在襁褓,何充先联合蔡谟上表褚太后:“新帝冲龄,太后宜效法汉和熹邓皇后临朝称制。”此举亦在引入褚氏外戚褚裒和谢尚,以制衡庾翼,司马昱对此也是默许。何充忽忆起庾翼曾向晋成帝举荐过桓彝之子桓温,使其得尚南康长公主。何充一拍大腿,计上心来:“不如让庾氏提携的驸马,成为扳倒庾氏的利器吧!”于是向褚太后推荐了桓温:“西夏任重,非桓元子不可。”正巧庾翼背疽发作而亡。然庾翼本意是想让其子庾爰之接管荆州,无奈何充从中作梗。庾翼一死,荆州立刻归于桓氏,此后历经桓温,桓冲,桓玄等四十余年,直至晋末为刘裕所吞并。

褚太后十分敬重何充,许他“甲杖百人入殿”,但褚太后亦有疑虑,曾对何充叹道:“卿为社稷,屡抗姻亲,可曾后悔?”何充昂首:“臣但知有大晋,不知有庾氏!”

永和二年(346年),何充去世,谥号文穆。是年秋,桓温平蜀的捷报传至建康,朱雀航的风猎猎吹动新换的旌旗。属于庾氏的时代,终在他的葬礼余音里悄然落幕。后至太和末年〈370年〉,桓温枋头一战大败,急于立危,逼褚太后下诏废了成帝之子司马奕为海西公。因海西公的皇后是庾冰之女,于是庾皇后之兄庾希遂起兵反桓氏,终被桓温击败,庾冰一系几近覆灭,仅庾友一脉因与桓氏有姻亲关系而得以幸免。

当初,何充力荐桓温,本欲制衡庾氏,庾翼也赏识桓温之才。若九泉之下得知二十年后桓温对庾氏的清算,不知二人会作何感想?而桓温本人虽有“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之誉,其子桓玄仍难逃被刘裕清算的命运。长江浪起复落,江左风云,从来都是这般因果循环。

东晋咸和-咸康风云录番外篇:咸和四年〈329年〉,江左叛将与北地枭雄的对峙。

咸和四年(329年),江左风云如狂涛翻卷:苏峻乱军焚掠建康,宫阙化为焦土;幸得温峤联合陶侃和郗鉴发兵平叛,才斩苏峻、韩晃于石头城下,祖约闻之大惊,率残部奔至历阳,晋将赵胤在后穷追不舍,眼看祖约已成为惊弓之鸟。消息传至北地,后赵石勒遂遣部将石聪南下攻打历阳,祖约被前后夹击,进退无路,权衡利弊之下,最终率数百残部及宗族北上,投奔了占据河北的石勒。

一、襄国殿:叛臣与雄主的对峙

襄国宫殿内鎏金耀目,石勒箕踞于镶嵌着宝石的金椅上,双腿大张如苍熊,高鼻深目间虬髯贲张。殿门开起时,祖约踏步入殿,一眼瞥见队列中垂垂老矣的刘隗,那是晋元帝时与刁协一同抗衡王氏的旧臣,后因王敦之乱出逃至此。祖约心头猛地一松:“刘隗都能活,我为何不能?”

他“噗通”跪地,额头磕在金砖上,随后挺直脊梁,拱手道:“臣祖约,愿为大赵陛下效犬马之劳,以平定三吴之地!”言罢,偷瞄刘隗时,却见对方面无表情,默不作声。

石勒俯视着他,胡服上的狼纹随呼吸起伏,语气带着不屑和鄙夷:“祖士少(祖约字),你兄祖逖一生忠烈,虽与我朝为敌,朕也敬他是条汉子,而你却背主叛国,劫掠京畿,致江左生灵涂炭,百姓流离,祖氏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姚弋仲猛地出列,粗嗓震得殿角幡旗乱晃:“祖约犯上作乱,逼死庾太后,欺辱幼帝及公卿百官,上不能尽忠职守,下愧对于黎民百姓!今日能叛晋,明日怎不会叛我大赵?留此反复之徒有何用!”程遐亦出列“附议”。

祖约愤然起身,武将的烈性压不住了,他挺直脊梁瞪着石勒道:“陛下容得下刘公,为何容不下臣?非臣愿反,是晋廷负我祖氏!家兄逖北伐复河南,安黎庶,中枢却派戴渊掣肘,王敦忌惮他,逼得兄长含恨而死!我守边多年,庾亮小儿视我如寇仇。苏峻曾说‘宁可山头望廷尉,不能廷尉望山头’,臣不反当如何?”他本想再说石勒也曾被司马腾卖为奴隶之事,却见石勒捏紧金椅扶手,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忙把话咽了回去。

石勒盯着祖约,见这丧家之犬仍有这般烈性,忽然笑了:“看在你兄长的面子上,朕暂且留你。但你须恪尽职守,别再做不忠不孝的事。”随后挥退还想争辩的程遐、姚弋仲二人,目光扫过刘隗,带了丝意味深长的笑。

二、赵地祸:寄人篱下的狂悖

祖约带着宗族寄居于赵地,为谋私利,竟数次率残部侵占士族田产房舍,地方怨声载道。他又不甘平庸,常邀宾客宴饮作乐,以排遣胸中的愤懑。程遐把状告到石勒面前:“陛下总说要褒忠义、惩奸佞,昔日汉高帝斩丁公、却赦季布,方得人心。江左叛臣祖约,却在大赵境内欺压乡里,陛下为何独独饶他?”

石勒觉得有理,便给祖约写了封信,语气热络:“祖侯远道而来,朕还没为你接风。如今刘曜被我剿灭,凉州张骏也来称臣,天下太平,你可带族人来京都,咱痛饮几杯,一醉方休!”

祖约得了信,以为石勒要重用自己,兴高采烈地带弟兄往襄国去。到城门外,正巧与刘隗的马车擦过,刘隗掀帘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随后又放下帘子,在车内喃喃自语道:“昔年我逃离建康,是先帝下的命令。先帝还亲自与我哭泣告别,我与先帝的情谊,又岂是你祖约一个叛将能比的?”冷哼一声,扬长而去。车外的祖约自然听不到刘隗的话,不明所以,但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却很快被即将到来的翻身机遇冲昏了头。

三、偏殿终:醉中泣血赴黄泉

宴席设在偏殿,上席坐的却是程遐。祖约看着程遐似笑非笑的脸,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久经沙场的他,怎会感觉不到,殿壁内大概埋伏着刀斧手呢?可他也不想挣扎了,回忆起自己一生跌宕,从随兄长北伐的将门子弟,到被庾亮逼反的流民帅,再到寄人篱下的叛臣,也足够在史册上留下一笔了。他举起酒盏,一杯接一杯的灌入腹中,烈酒烧得喉咙发痛,却烧不灭心头的愤与悔。醉到酣处,他猛地将酒盏率在地上,放声大喊:“兄长!我来见你了!”

程遐看着酩酊大醉的祖约,没再给他更多时间,挥手示意。刀斧手一拥而上时,祖约镇定自若,只是仍醉眼朦胧的望着江左的方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凉。他终究还是没能像兄长祖逖那样,为家国争得一方天地。

殿外,夕阳把襄国的宫墙染成血色,恰如江左那年被叛军焚掠的建康。

来源:胫腓骨骨间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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