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和大姨10年不说话,大姨临走做出一个决定,二姨知道真相泪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2 19:20 1

摘要:我“嗯”了一声,正把刚择好的豆角倒进水盆里,水流哗哗作响。是我表哥张伟,大姨家的独子。我们两家已经快十年没通过电话了。

引子

“喂,小静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干又涩,像生了锈的铁门转轴。

我“嗯”了一声,正把刚择好的豆角倒进水盆里,水流哗哗作响。是我表哥张伟,大姨家的独子。我们两家已经快十年没通过电话了。

“我妈……快不行了。”

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我攥着手机,指节捏得发白,水珠顺着手腕滑进袖口,冰凉一片。厨房里,我妈李玉兰正哼着小曲,用抹布仔细地擦拭着灶台,那块白色的搪瓷灶台被她擦得能映出人影。

“肝癌晚期,刚下的通知。”张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的绝望,“医生说,就这几天了。你……跟你妈说一声吧,让她,来看看。”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其艰难,仿佛每个字都混着玻璃碴子。

我挂了电话,感觉整个厨房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声声,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我妈还在擦灶台,她的背影有些佝偻,但动作一丝不苟,这是她作为退休教师保持了一辈子的严谨。

“妈。”我的声音有点抖。

她没回头,应了一声:“豆角洗好了?今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干煸豆角。”

“大姨……病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肝癌,晚期。”

我妈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快得几乎无法察觉。然后,她继续擦着,力道没变,节奏也没变。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把抹布扔进水槽,转过身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知道了。”

她的声音像井水,听不出一点波澜。她走到我身边,拿起盆里的豆角,一根一根地掰成小段,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我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湿棉花,闷得喘不过气。“哥说,想让你……去看看她。”

“不去。”她头也不抬,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妈!”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人都快不行了!那是你亲姐姐啊!”

“亲姐姐?”她冷笑一声,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十年前,她把咱家那点情分卖了的时候,就不是了。”

我看着她紧绷的侧脸,那上面刻着十年未曾消解的怨恨。我知道,十年前那场因为老房子拆迁款而起的争吵,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从那天起,曾经亲密无间的两姐妹,成了住在同一个城市却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我心想,这都十年了,再大的仇恨,在生死面前,也该放下了吧?可我妈的固执,就像她脚下那块被磨得发亮的厨房地砖,坚硬,冰冷,不容更改。

她掰完最后一根豆角,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看着我说:“小静,这事你别管了。她有她的儿子,用不着我。饭马上就好,去洗手。”

她说完,转身去开抽油烟机,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我所有想说的话。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十年,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却不足以融化两颗被怨恨冻住的心。那扇紧闭了十年的门,看来就算是死亡,也敲不开了。

第1章 十年一堵墙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压抑得可怕。我爸林建国几次想开口,都被我妈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我妈夹菜时故意弄出的动静。

“多吃点排骨,今天炖得烂。”她给我夹了一块最大的,语气平常得好像下午那个电话根本没存在过。

我没什么胃口,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不在焉。我爸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玉兰,要不……还是去一趟吧?都这个时候了。”

我妈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吃饭!提她干什么?倒胃口!”

“那可是你姐!”我爸也来了气,他平时是个老好人,很少跟我妈红脸,“十年了,你这气还没消?人都要没了,你还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

“陈芝麻烂谷子?”我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林建国,你说的轻巧!当初为了咱爸那套老房子的拆迁款,她是怎么当着亲戚的面给我没脸的?说我惦记老人的钱,说我没良心!我李玉兰这辈子,没受过那种委屈!”

她眼圈红了,声音也带了哭腔。那段往事像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稍微一碰就鲜血淋漓。

我心里乱糟糟的。我当然记得那次争吵。当时我还在上大学,每次回家都听我妈念叨。大姨李玉凤认为,作为长女,她照顾老人最多,拆迁款理应多拿。而我妈觉得,她也尽了孝心,必须平分。钱不多,也就十来万,但争的就是一口气,一个理。

我试着劝她:“妈,都过去那么久了,也许大姨当时也是一时糊涂。现在她病成那样,肯定也后悔了。”

“后悔?”我妈冷哼,“她李玉凤会后悔?她的心比石头还硬!为了那几万块钱,连姐妹情都不要了,这种人,不值得我去看她!”

我默默地想,妈,你的心又何尝不硬呢?这十年,大姨不是没托人来说和过,可你次次都把人堵在门外。你的固执,就像一道墙,把所有善意都隔绝了。

内心独白开始了。我看着我妈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五味杂陈。我恨她的固执,也心疼她的委屈。她是个要强了一辈子的人,在学校是优秀教师,在家里是顶梁柱。那次争吵,不仅是钱的问题,更是伤了她的自尊。对她来说,亲姐姐的指责,比任何刀子都锋利。这堵墙,是她用来保护自己那颗受伤的心的。

吃完饭,我爸被我妈骂进了书房。我收拾着碗筷,听见我妈在客厅里翻箱倒柜。我走出去一看,她正抱着一个小木匣子发呆。那里面,都是她和大姨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们,梳着一样的麻花辫,笑得灿烂又天真。

“妈……”我轻声叫她。

她像是被惊醒了,猛地合上匣子,把它塞进柜子最深处。“看什么看,还不去写你的教案!”

我爸从书房探出头,对我使了个眼色,又缩了回去。他总是这样,像个夹在中间的受气包,左右为难。他偷偷对我说:“哎,你妈这脾气……其实她心里也难受。”

我当然知道她难受。如果不难受,为什么要把这些照片藏得这么深,又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拿出来看?她只是用坚硬的外壳,包裹着一颗柔软又脆弱的心。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起小时候,大姨经常带我去公园玩,给我买最好看的花裙子。她会把我高高举起,笑着说:“我们小静长大了,肯定比你妈还有出息。”那时的她,笑容温暖,眼神慈爱。

我无法把那个温暖的大姨,和我妈口中那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联系在一起。这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切都变了样?我总觉得,事情可能不像我妈说得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我妈像往常一样去公园晨练了。我下定决心,对正在看报纸的爸爸说:“爸,我得去医院一趟。”

我爸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他没阻止,只是低声说:“去吧。替我……也看看她。你妈那边,我再劝劝。”

我点了点头,抓起包就出了门。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大姨带着遗憾离开。更不能让我妈,带着一辈子的悔恨活下去。这堵墙,十年了,该有人去推倒它了。哪怕只是敲开一条缝,透进一点光,也行。

第2章 风中的叹息

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味道。我提着一篮水果,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心里七上八下。玻璃窗后面,大姨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表哥张伟靠在墙上,双眼布满血丝,胡子拉碴,整个人憔悴不堪。“你来了。”他看到我,声音沙哑。

“我妈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猜到了。”张伟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就知道她不会来。她恨我妈,恨了十年。”

大姨夫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眉头拧成了川字。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以前在工厂当车间主任,脾气不大好。他走到张伟身边,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才转头看我:“你来干什么?看笑话?”

“姨夫,我不是……”

“不是?”他打断我,“你妈呢?她怎么不来?她姐姐快死了,她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在家待着?啊?”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扎得我生疼。

我低下头,无言以对。在他们眼里,我和我妈是一体的。我妈的缺席,就是我的罪过。

张伟拉了他爸一下,“爸,你别这样,跟小静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大姨夫甩开他的手,“一家人,一个鼻孔出气!你妈这辈子,就栽在你那个好二姨手上了!”

我心里一沉,这话从何说起?难道当年的事,还有别的隐情?

内心独白又一次浮现。站在这条冰冷的走廊里,我像个被审判的罪人。姨夫的愤怒,表哥的无奈,都像无形的压力压在我身上。我开始怀疑,我妈口中的那个故事,或许只是整个事件的一个侧面。每个人的记忆都会为了保护自己而进行修饰,我妈是这样,大姨家又何尝不是呢?真相,可能被埋在了十年的沉默和怨恨之下。

“姨夫,当年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鼓起勇气问。

“误会?”大姨夫冷笑,“你回去问你妈!问问她,当年从我这拿走的那三万块钱,到底干什么去了!说是借,十年了,连个响儿都没有!我们家那时候多难?你妈是不知道吗?”

三万块钱?我妈的故事里,从来没有这笔钱。我妈只说了因为拆迁款闹翻,可从没提过借钱的事。我彻底懵了。

这时,护士从监护室里出来,说病人有片刻的清醒,可以进去一个人看看。张伟推了我一把:“你进去吧。我妈……她一直念叨你的小名。”

我走进监护室,心跳得厉害。大姨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着,最后落在我脸上。她的嘴唇翕动着,发不出声音。我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糖……糖人……”她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两个字。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糖人,是我的小名。小时候我爱吃画糖人的,大姨每次带我上街,都会给我买一个。这个名字,只有她这么叫。

我握住她冰冷干枯的手,泣不成声:“大姨,是我,我是小静……我来看你了。”

她的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像一个微笑。然后,她的眼睛又缓缓闭上了,监护仪上的曲线一阵波动。护士赶紧过来,示意我该出去了。

我走出监护室,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张伟递给我一张纸巾。“我妈心里,一直有你。”他说,“其实,她也一直惦记着二姨。每年过年,她都会偷偷包一份饺子,是二姨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可她不敢送过去,就自己一个人吃掉。”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原来,那堵墙的两边,都藏着同样沉重的思念。

回去的路上,天阴沉沉的,像我妈那张拉长的脸。风从车窗缝里灌进来,吹得我浑身发冷。姨夫的话和表哥的话,像两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鸣。借钱的事,饺子的事,这些都是我妈从未提起过的。

我突然觉得,我妈和我大姨,就像两个在拔河的孩子,都用尽全力拉着绳子,谁也不肯先松手。她们都以为自己在坚持“理”,却不知道,那根绳子,早已勒进了彼此的血肉里。而我,必须找到那个让她们松手的理由。

第3章 尘封的账本

我一进门,就看到我妈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我爸在一旁坐立不安,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显然,他已经把我上午去医院的事告诉她了。

“去见她了?”我妈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把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她说什么了?是不是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我就知道!”她“霍”地站起来,声音尖利。

“妈,你能不能冷静点!”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姨都快不行了,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你还在想这些!”

“我冷静不了!”她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是我女儿,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她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向着他们?”

“他们没给我任何好处!”我大声反驳,“我只是觉得,一家人,不该是这个样子!姨夫说,你十年前从他家借了三万块钱,到现在都没还。妈,有这回事吗?”

我把这个问题抛出来,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爸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紧张地看着我妈,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

我妈的脸,先是涨得通红,然后又变得煞白。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

“他胡说八道!”她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李玉兰这辈子,没跟谁借过一分钱!他们是为了赖掉那份拆迁款,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内心独我白此时翻涌不息。看着我妈激动的样子,我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丝怀疑。她的反应太激烈了,激烈得像是在掩饰什么。一个真正清白的人,面对诬陷,或许会愤怒,但不会如此失态。她的慌乱,让我更加确信,那三万块钱的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

“你别不信!”她看我沉默,以为我不相信她,转身冲进卧室,没一会儿,抱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硬纸盒子出来。她把盒子“砰”地一声摔在茶几上,从里面翻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

“这是咱家的老账本,从你爷爷那辈就开始记了。每一笔钱的进出,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自己看,有没有那三万块钱!”她把账本摔到我面前,纸页因为年久而泛黄发脆。

我拿起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看。上面的字迹很清秀,是我妈的笔迹。确实,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记录得一丝不苟,小到买一斤白菜,大到家里添置电器。我翻到十年前那一页,仔细地查找着。

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记录拆迁款收入的那一页后面,紧接着的一页,被人从中间撕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撕痕。

“妈,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少了一页?”我指着那道撕痕,抬头问她。

我妈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她一把抢过账本,嘴硬道:“时间长了,自己掉了吧。你看,这都证明我没拿他家的钱!是他们冤枉我!”

“自己掉的,能掉得这么整齐?”我追问。

“你什么意思?”她像是被踩到了痛处,声音又高了八度,“你宁可信外人,也不信你妈?好,好啊!林静,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去找你那个快死的好大姨吧!我没你这个女儿!”

她指着大门,气得浑身发抖。

“玉兰,你别说气话!”我爸赶紧上来拉她。

“我没说气话!”她甩开我爸的手,眼泪流了下来,“她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妈了!你走,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客厅里一片狼藉,争吵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我看着我妈那张被愤怒和委屈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凉。我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矛盾更加激化。

我抓起我的包,什么也没说,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声音。我站在楼道里,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原本温暖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本被撕掉一页的账本,就像我们这个家庭残缺的亲情,再也无法完整了。

第4章 开裂的瓦罐

我无处可去,只好给大学时的闺蜜打了个电话,暂时住到了她家。晚上,我爸偷偷给我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无奈。

“小静啊,你别怪你妈。她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爸,那本账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然后,我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仿佛包含了十年的辛酸。

“哎……这事,你妈不让说。可是,事到如今,再瞒着也没意思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讲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那三万块钱,你妈确实是拿了。但不是借,也不是为了自己。”

我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十年前,你爷爷,就是你妈她们的爸爸,查出了胃癌。那时候你还在上大学,你妈怕影响你学习,一直没告诉你。”我爸的声音有些哽咽,“动手术,化疗,那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家里的积蓄很快就用光了。你妈那个人,又要强,不肯跟亲戚朋友开口。”

“那……拆迁款呢?”我问。

“拆迁款下来的时候,你爷爷的病已经很重了。你妈和你大姨商量,想把两家的钱合在一起,先给你爷爷治病。可是你大姨夫不同意,他觉得那是他们家的钱,凭什么拿出来给你爷爷看病。”

我心里一紧,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你大姨那个人,心软,但是耳朵根子也软,听你大姨夫的。为这事,你妈跟你大姨吵了好几次。后来,你大姨夫松口了,说可以拿钱,但必须算借的,以后要还。你妈为了给你爷爷治病,就答应了。可你大姨觉得这么做太伤姐妹感情,就偷偷从自己家存折里取了三万块钱,塞给了你妈,让她别告诉你大姨夫。”

我爸顿了顿,继续说:“你大姨说,这钱,是她这个做姐姐的,给爸看病的,不用还。但是,千万不能让你大姨夫知道,也别告诉你,怕你妈脸上挂不住。”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原来,大姨不是不肯出钱,而是用这种方式,维护着我妈那点可怜的自尊。

“那后来怎么又为了拆迁款吵起来了?”我不解地问。

“后来你爷爷还是走了。办完后事,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你大姨夫不知道那三万块钱的事,就催着你妈还钱。你妈为了遵守跟你大姨的承诺,就咬死了说没拿。结果,你大姨夫就以为你妈想赖账,两家就为了这个彻底闹翻了。拆迁款的事,只是个导火索。”

“那账本上撕掉的那一页……”

“那一页,记的就是你大姨给那三万块钱的事。是你妈自己撕掉的。”我爸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她说,她不能让你大姨在你大姨夫面前难做人。她宁可自己背着这个黑锅,也不想把你大姨拉下水。她总说,你大姨是一时糊涂,早晚会明白的。可这一等,就是十年啊。”

挂了电话,我坐在闺蜜家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泪流满面。

内心独白此刻清晰无比。我终于明白了。我妈的固执,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沉的爱和承诺。她用十年的沉默和被误解,守护着姐姐的家庭和自己的尊严。她就像一个守着破瓦罐的人,明明知道里面已经空了,却还固执地抱着,不肯撒手,因为那是她和姐姐之间最后的联系。这个瓦罐,现在已经裂了,再也藏不住秘密了。

我妈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瞬间变得高大又卑微。她那么要强,却为了姐姐,甘愿承受不白之冤。她那么能干,却处理不好这最简单的亲情。她和我大姨,两个人都用自以为是的方式保护着对方,结果却造成了最深的伤害。

这世上最可悲的,不是恨,而是以爱为名的误解。

第二天,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医院。我必须把这一切都告诉表哥,告诉姨夫。不管他们信不信,我都要说。我不能再让我妈一个人,背着这个沉重的十字架走下去了。这不公平,对她,对大姨,都不公平。

第5章 最后的嘱托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气氛比昨天更加凝重。大姨夫和表哥张伟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像两尊雕像。医生正在跟他们说着什么,两人的脸色一片灰败。

看到我,张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你来了。”

“大姨怎么样了?”我焦急地问。

医生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对我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器官开始衰竭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我们三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大姨夫猛地蹲下身,双手抱着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一个在工厂里强硬了一辈子的男人,在这一刻,彻底垮了。

我走到他身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深吸一口气,把昨晚我爸告诉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从爷爷的病,到那三万块钱的真相,再到我妈撕掉账本的原因。

我说得很慢,很清晰,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大姨夫和张伟都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说的……是真的?”张伟的声音在颤抖。

“千真万确。”我肯定地回答,“我爸不会骗我。我妈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大姨夫的脸上,愤怒、震惊、怀疑、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手抖得几次都点不着火。

“她……她为什么不早说……”他喃喃自语,“这个傻子……真是个傻子……”

就在这时,护士急匆匆地跑出来:“病人情况危急,家属快进来,可能要见最后一面了。”

我们三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冲进了监护室。

大姨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了,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变成了一条近乎水平的直线,偶尔才挣扎着跳动一下。她的眼睛半睁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大姨夫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老泪纵横:“玉凤,玉凤啊!我对不起你!我错怪你妹妹了!我对不起你们姐妹俩啊!”

大姨的眼珠艰难地转动,落在了我的脸上。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伸出了手。

我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冰冷,没有一丝力气。她的嘴唇动了动,我把耳朵凑过去。

“家……回家……”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但我听清楚了。回家。她在叫我妈回家。

我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姨,你放心,我一定带我妈回家。”

她似乎听懂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然后,她的手从我手中滑落,监护仪上那条微弱的曲线,终于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发出了刺耳的长鸣。

大姨走了。

在所有人的哭声中,我反而异常地冷静。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爸的电话。

“爸,大姨走了。你现在,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妈带过来。就说,大姨有最后一样东西,要亲手交给她。”

我知道,只有这样说,我妈才有可能来。

一个小时后,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进了病房,他自称是王律师,是大姨生前委托的律师。

“李玉凤女士在去世前,立下了一份遗嘱,并且委托我,在她去世后,当着所有直系亲属的面宣读。”王律师的表情严肃而专业。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大姨夫和张伟。他们也不知道有遗嘱这回事。

王律师说,按照李玉凤女士的遗愿,必须等她的妹妹李玉兰女士到场,才能宣读。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病房门口。我们在等,等那个固执了一辈子的女人,会不会来见她姐姐最后一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第6章 一纸薄情书

我妈最终还是来了。是被我爸半拉半拽,几乎是拖过来的。她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发红的眼眶和紧紧抿着的嘴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挣扎。

她一进门,看到躺在病床上,盖着白布的大姨,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我爸赶紧扶住了她。她的目光在病床上一扫而过,便立刻移开,不敢再看第二眼。

王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夹。“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宣读李玉凤女士的遗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张伟和他父亲站在一起,表情复杂。我扶着我妈,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本人李玉凤,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订立此遗嘱,对我名下的财产,做如下安排。”

王律师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回响。

“我名下的银行存款,共计二十一万七千元,全部由我的儿子张伟继承。”

听到这里,张伟和他父亲都松了一口气。这在情理之中。

我妈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我心想,她大概是觉得,姐姐到死,心里都还是怨着她的吧。连一分钱的念想,都没留给她。

“我与我丈夫张建军共同拥有的,位于城东的商品房一套,在我去世后,产权归我丈夫张建军所有。”

这也合情合理。大姨夫的眼圈红了,低下了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遗嘱已经结束的时候,王律师翻开了下一页。

“最后,关于我父母留下的,位于老城区平安巷三十七号的老房子……”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套老房子,正是十年前那场争吵的根源。房子虽然旧,但地段好,这些年一直在升值,是她们姐妹俩唯一的念想。所有人都以为,这套房子理所当然会留给唯一的儿子张伟。

王律师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我妈的脸上。

“平安巷三十七号的老房子,及其全部产权,由我的外甥女,林静,继承。”

话音刚落,整个病房里一片死寂。

我彻底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妈也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律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伟。“不可能!”他激动地喊道,“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是我外婆外公留下的房子,怎么会给我表妹?我才是她的亲儿子!”

大姨夫也一脸错愕,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病床上的妻子,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理解。

“张伟先生,请您冷静。”王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容置疑,“遗嘱上有李玉凤女士的亲笔签名和手印,并且经过了公证,具有法律效力。”

他接着往下念。

“此项继承附带一个条件:我的妹妹李玉兰,必须和林静一起,搬入老房子居住,直到她百年之后。如果此条件无法满足,林静将自动放弃继承权,房屋将由国家收回。”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彻底炸了。

我明白了。大姨她……她不是要把房子给我,她是要用这种方式,把房子还给我妈。她知道我妈的脾气,如果直接给我妈,我妈绝对不会要。所以她给了我,并且用这样一个条件,逼着我妈必须接受。

她这是要用一把钥匙,重新打开那扇关了十年的家门。

“我不信!我不信我妈会这么对我!”张伟的情绪失控了,他冲着病床上的母亲哭喊,“妈,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偏心?”

我妈站在那里,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她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十年的怨恨,十年的误解,在这份薄薄的遗嘱面前,被砸得粉碎。

这不是一份遗嘱,这是一封迟到了十年的情书。一封用最决绝,也最温柔的方式,写给妹妹的,血脉相连的情书。

第7. 门开了

王律师从公文包里又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我妈。“李女士,这是李玉凤女士留给您的一封信,她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上。”

我妈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信封。信封很普通,牛皮纸的,上面没有写一个字。可是在我妈手里,却仿佛有千斤重。

她捏着信封,站了很久很久,像是在和自己做着天人交战。最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用指甲划开了信封的封口,抽出了里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

病房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纸张展开时“沙沙”的轻响。

我扶着我妈,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所有人都看着她,连哭闹的张伟也停了下来,目光复杂地投向他的二姨。

我妈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只看了一眼,她的眼泪就决了堤。那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一种无声的流泪,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脸上的皱纹滚落,砸在信纸上,洇开了一片水渍。

信上的字,是大姨的笔迹,有些歪歪扭扭,看得出写信人当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兰,我的好妹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姐已经走了。别哭,姐不疼了。

这十年,你肯定很恨我吧。我知道,你心里苦。姐对不起你。

当年爸的病,让你受委屈了。那三万块钱,是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让你为了我,跟建军(大姨夫)生分,更不该让你为了我,背上骂名。你撕掉的那页账本,姐都知道。你这个傻丫头,脾气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又臭又硬,什么委屈都自己扛着。

姐没用,耳根子软,听了你姐夫的话,伤了你的心。后来我想跟你解释,可你连门都不让我进。我知道,你心里的那道坎,比天还高。

这十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每年过年,我都包你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可一次都没敢给你送去。我怕你把我连着饺子一起扔出来。

老房子,本来就该是你的。当年爸妈最疼的就是你。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照顾好你。现在,我把房子给你,你必须收下。别跟我犟,这是我欠你的。

带着小静搬回去住吧,那屋里,有我们小时候的回忆。窗台那棵迎春花,不知道还在不在。小时候你最喜欢它,说它开花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兰,我们姐妹的春天,太短了。如果有下辈子,换我来当妹妹,让你当姐姐,你可得好好疼我。

姐,玉凤。

信不活长,我妈却看了很久很久。她把信纸紧紧地攥在手里,攥得指节发白。然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发出了压抑了几十年的哭声。

“姐……姐啊……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怎么能……怎么能跟你置气十年啊……”

那哭声里,有悔恨,有思念,有委屈,更有被压抑了太久的爱。

在场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大姨夫走到我妈身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沙哑地说:“玉兰,别这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张伟也走了过来,他看着痛哭的母亲,又看看泣不成声的二姨,这个年轻的男人,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他对着我妈,深深地鞠了一躬:“二姨,对不起。”

我妈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我爸,把我妈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他把我妈揽在怀里,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妈的哭声渐渐小了,她从我爸怀里挣脱出来,走到病床前。她伸出那双因为常年做家务而变得粗糙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摸着大姨冰冷的脸颊。

“姐,我们回家。”她哽咽着说,“我带你……回家。”

三天后,我们送走了大姨。葬礼结束后,我们一家人,还有大姨夫和表哥,一起去了平安巷的老房子。

我用大姨留下的钥匙,打开了那扇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长响,仿佛一声跨越了十年的叹息。阳光照进落满灰尘的屋子,空气中,有无数尘埃在飞舞。

院子里的那棵迎春花,已经长得很高了,枝条上,缀满了嫩黄色的花苞,含苞待放。

我妈走到那棵树下,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些花苞,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

我知道,那个属于她们姐妹的春天,虽然迟到了十年,但终究,还是来了。门,终于开了。

来源:风止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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