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9月的萨拉乌苏河蜿蜒流淌,河沿陡壁间,层层叠叠的沉积地层如同岁月的书页,记载着旧石器时代人类文明的密码。百年前,萨拉乌苏遗址在这里被发掘。
9月的萨拉乌苏河蜿蜒流淌,河沿陡壁间,层层叠叠的沉积地层如同岁月的书页,记载着旧石器时代人类文明的密码。百年前,萨拉乌苏遗址在这里被发掘。
萨拉乌苏遗址是我国华北地区黄河流域旧石器时代中期距今10万至5万年的人类文化遗址,揭秘了东亚古人类的演化线索。今年6月,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入选“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名单”,沉睡的历史焕发新生。
图为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受访者供图)
寻找坐标原点
近日,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副研究员陈福友带着考古队员们在萨拉乌苏遗址的米浪沟湾进行考古发掘,继续探明萨拉乌苏遗址文物分布范围。
1922年至1923年,法国学者桑志华和德日进在西北科学考察中发现并发掘了萨拉乌苏遗址,出土约200件旧石器。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确切的发掘地点逐渐模糊,成为困扰学界的难题。
2021年,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联合内蒙古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单位,重启萨拉乌苏遗址考古发掘工作。陈福友介绍:“团队带着三维激光扫描仪、高精度全站仪等先进设备,将100平方米的区域划分成1×1米的方格,像拼图一样逐步还原历史原貌。”
经过数月艰苦工作,考古人员在第9层,发现与百年前文献记载高度吻合的地层结构。通过文献查阅、地图对比、地层分析等技术手段,最终确认范家沟湾和邵家沟湾是萨拉乌苏遗址核心区,确认邵家沟湾遗址点是1922年最早发现文化遗存的地方,为后续深入研究遗址的文化脉络、古人类活动轨迹等方面奠定坚实基础。
目前,遗址内已发现人类化石出土地点1处、旧石器文化遗址3处、动物群化石出土地点22处。
遇见“河套人”
在萨拉乌苏国家考古遗址博物馆的恒温展柜中,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牙齿化石静静陈列。柔和的灯光下,牙釉质表面的细微纹路清晰可见,这颗距今约5万年的儿童左上侧门齿,正是一百年前在萨拉乌苏遗址出土的“河套人”化石。
1923年,德日进在整理萨拉乌苏遗址出土文物过程中,意外发现一枚儿童左上侧门齿,并称其为“鄂尔多斯牙齿”,这是中国第一次发现旧石器时代人类化石,东亚大陆第一次确认的旧石器时代人类化石。
20世纪40年代,考古学家裴文中先生将这颗牙齿化石代表的古人类称为“河套人”,其代表的旧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被称为“河套文化”。
陈福友介绍,“河套人”是距今约10万至5万年前的古人类,介于“北京人”和“山顶洞人”之间。“河套人”化石和文化遗物的发现,也为实证中国百万年人类史增添了确切考古证据。
展馆内同时陈列萨拉乌苏遗址出土的数十件旧石器,由石英岩、燧石打制而成,工艺精巧。
考古学家发现,这些石器均采用锤击法打片,严格遵循“石核—石片”的加工体系。“萨拉乌苏的石器属于在中国北方长期流行的小石片石器体系。”陈福友说,这些石器的技术、类型与组合一脉相承,表明华夏大地的先民是连续演化、薪火相传的,可以循迹追溯东亚现代人的祖先。
图为萨拉乌苏遗址出土的石器。(受访者供图)
打造探秘窗口
如今,萨拉乌苏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持续迎来一批批研学团体。学生田国刚在参观后,难掩内心的激动与震撼,他感慨道:“博物馆的内容很丰富,很震撼,有一种触摸历史的奇妙感觉。”
鄂尔多斯市重视萨拉乌苏遗址的研究保护,先后建成萨拉乌苏湿地公园和萨拉乌苏遗址公园。2022年又将两座公园合并,成立无定河流域综合治理与发展中心和萨拉乌苏“河套人”文化研究中心。当地还专门设立乌审旗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管理局,负责日常管理与保护工作。
为更好地展示萨拉乌苏文化遗址,2023年8月,萨拉乌苏遗址博物馆正式建成开馆,博物馆总建筑面积6500多平方米,展示面积近2800平方米。
萨拉乌苏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博物馆馆长曹克明介绍,博物馆布展围绕“探秘河套人—萨拉乌苏的旧石器时代”,呈现了百年来萨拉乌苏遗址考古发掘的丰硕研究成果,如今已成为展示“河套人”和萨拉乌苏遗址的重要窗口。
图为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博物馆。(受访者供图)
目前,萨拉乌苏遗址正在申报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乌审旗萨拉乌苏考古遗址公园管理局局长谷雨说,萨拉乌苏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将以科学的保护理念为指导,深入开展考古研究工作,同时通过打造多样化的展示和体验项目,让更多人走进萨拉乌苏,触摸远古文明的脉搏,领略大自然与人类共同书写的壮丽史诗。
策划:孙闻、李欢
记者:哈丽娜、魏婧宇
海报制作:李欢
来源:子清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