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说我不配当太子妃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29 13:00 1

摘要:我神色淡然,并未流露出丝毫意外。身为太傅的女儿,我自幼便饱读诗书,家族显赫,父亲门下弟子遍布朝堂,谁若能娶我为妻,便等同于赢得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宫宴之上,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将我许配给太子。

我神色淡然,并未流露出丝毫意外。身为太傅的女儿,我自幼便饱读诗书,家族显赫,父亲门下弟子遍布朝堂,谁若能娶我为妻,便等同于赢得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这桩婚事,不过是皇帝为了稳固太子地位而设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然而,太子却当场跪倒在地,推辞拒绝,语气冰冷而严厉,眼中满是轻蔑:“父皇,陆卿卿性情高傲,才学平平,何德何能能成为东宫的正妃?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夜空仿佛被撕裂,原本漆黑的天幕瞬间被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

众人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苍穹之上浮现出几行金色的文字:传奇女性,嘉懿皇后陆卿卿的辉煌人生!

“咳咳咳……”

我手中的茶盏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到指尖,我呛得连连咳嗽,心中却翻腾不已。

四周的百官和命妇们纷纷跪倒在地,颤抖着高呼神迹降临。

片刻后,天幕微微一动,一名穿着奇装异服、露出手臂的男子出现在其中,他手持羽扇,语调轻松,仿佛在与人闲聊:“各位观众晚上好,应大家的热烈要求,小曾今天开设大启王朝历史专栏,首期主角——我们的女神嘉懿皇后陆卿卿!”

“众所周知,大启王朝能够延续三百年国运,在史册中留下光辉的一页,离不开嘉懿皇后的卓越贡献。她执政三十年间,与明崇帝携手共进,开创了盛世,百姓安居乐业,疆土扩张了五倍,真正实现了天下都是王土,四海之内都是臣民!”

“砰!”

话音刚落,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

他怔怔地望着天际,良久之后放声大笑:“妙哉!朕早就知道天命所归,大启后继有人,必将永远昌盛!”

顿时,群臣齐齐跪倒,山呼万岁的声音震彻殿宇。

皇帝转而含笑望向我:“陆家的女儿,果然非同凡响,实乃朕为太子亲自挑选的贤良配偶!”

我心中震撼,尚未回过神来,那天幕上的男子又开口说道:“细查史料,嘉懿皇后的一生几乎完美无瑕:出身名门,父亲是帝师,婚后帝王敬重她的才华,言听计从,更难得的是终身没有纳妾,独宠一人,这在历代帝王中是绝无仅有的!”

“但小曾遍查典籍,发现她的人生中仍有一处瑕疵,究竟是什么呢……广告之后,继续揭晓!”

说完,那怪人的身影便消失了,天光逐渐暗淡,天地重新归于寂静。

群臣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六皇子年纪尚小,嘟囔着问道:“父皇,广告是什么东西?”

太子没有等皇帝回应,便厉声呵斥道:“仙人的话,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揣测的?丽妃,还不管好你的六弟!”

随即转向皇帝,躬身说道:“如果陆卿卿真的像仙人所说的那样能够成为良助,儿臣愿意娶她为妻。但既然说她有瑕疵,恐怕难以独自掌管后宫,必须设立侧妃来辅佐!”

皇帝沉默不语。

我心中冷笑,太子与相府的二小姐暗中勾结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如果不是因为权势所迫,我又怎么会甘心嫁给他呢?

但眼下最让我揪心的是——我究竟有什么污点?

我凝神屏息,目光紧紧锁定苍穹。

不多时,天幕再次亮起,那男子重新出现,轻摇羽扇,语气惋惜地说道:“要说嘉懿皇后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就是差点嫁给了废太子魏璋!”

2

“轰!”

一道如惊雷般的巨响撕裂长空,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太子猛然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皇帝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怒火翻涌。

在场的众臣纷纷捂住耳朵,脸色惨白,恨不得当场昏厥过去,以逃避这直击灵魂的声音!

然而无济于事,那声音依旧如洪钟般回荡:“众所周知,废太子魏璋乃大启皇朝不折不扣的祸害,他在位期间搅乱朝纲,致使百官惶恐不安,多人含冤而死。他的荒唐行径数不胜数,今天我就挑最骇人听闻的两桩来讲!”

“其一,圣元二十五年,文德帝微服出巡,命太子监国。魏璋为了讨好太子妃林氏,竟然将威远将军的嫡女钟氏——林氏的死敌——许配给自己的贴身仆役。钟氏不堪受辱,当晚便悬梁自尽。威远将军痛失爱女,心灰意冷,辞官归隐。一年后西戎进犯边境,朝中无将可用,边城接连失守,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这等蠢行,岂不是令人发指?我读史至此,几乎认定魏璋是西戎派来的细作,如果不是为了毁掉我大启的江山,他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

天幕中的青年摇着羽扇,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

下方的群臣们噤若寒蝉,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太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裤下湿了一片,腥臊味悄然弥漫开来。

但天幕并未停歇,那男子冷冷地继续说道:“其二,便是他自取灭亡的举动。圣元二十八年,朝野上下都请求废掉太子,魏璋在其岳父林丞相的密谋下悍然逼宫,竟然亲手持刀伤了文德帝,最终被禁军乱箭射杀于御书房内!”

全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众人屏息凝神,唯恐牵连其中,招来杀身之祸。

太子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扑向皇帝,死死地抱住他的腿,涕泪横流:“父皇!一定有奸人伪造神迹,离间您和儿臣!这些话全是假的,全是阴谋!”

皇帝却面色阴沉,抬脚狠狠一踹,将太子掀翻在地。

他目光如刀,直视天幕,而那青年却依旧泰然自若。

只听他悠悠地说道:“所幸此人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曾经拒绝娶嘉懿皇后。要知道嘉懿皇后之所以能从深宫女子跃居千古贤后之列,全靠明崇帝的大力支持。魏璋心胸狭隘,绝对没有这样的格局!”

“下期我们就来讲讲这位史上最杰出的发明家——明崇帝。毕竟,五皇子魏翊从宫女之子到登基为帝的逆袭之路,全靠他那过人的智谋!”

3

「哗啦」一声巨响骤然炸开,从东南方向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凄厉悠长的哭喊,那声音尖细颤抖,分明是太监在惊呼:「五皇子!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快起来啊!」

原本众人还沉浸在天幕上仙人话语带来的震撼中,一时鸦雀无声,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嚎惊得纷纷转头,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处。

只见一名衣着素净、毫不起眼的少年正从座椅底下狼狈地爬起,发冠歪斜,衣襟褶皱,鼻尖泛红,眼中泪光闪烁,几滴未干的泪珠挂在睫毛边缘,显得格外可怜。

他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顿时身子一僵,肩膀微微颤抖,竟抽噎起来,声音断续哽咽:「父皇……儿臣真的没有那个念头……儿臣确实倾慕陆家小姐,可……可绝无僭越之心……」

话音未落,他双目一翻,整个人软倒在地,昏厥过去!

四周顿时一片骚动,惊呼声此起彼伏。我却怔怔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宫人手忙脚乱将他抬走,心头仍萦绕着一丝说不出的惋惜。

那五皇子皮肤白皙细腻,脸颊柔嫩,活像我平日最爱吃的糖蒸酥酪,甜香软糯,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咬上一口。

可惜啊,这念头终究只是想想罢了。天幕倏然闭合,光芒消散,百官默然离场,各自归府。

我随爹娘回到陆府时,府中早已灯火通明,院内廊下灯笼高挂,连角落都照得透亮。

祖母亲自领着一众仆妇守在大门口,一见我们马车停下,立刻迎上前,满脸激动:「刚才天上显出异象,说咱们卿卿将来是要当皇后的!我已派人去打听,整个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父亲听罢,只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自那日起,陆府便紧闭大门,谢绝一切访客。

然而第二日清晨,京城却如炸了锅一般——太子,竟在东宫自缢身亡!

4

昨夜皇上召太子与五皇子入宫陪宿,谁知到了后半夜,太子竟被人发现悬于房梁之下,气息微弱,命悬一线。

我爹双眉紧锁,脸色阴沉得如同压着乌云的天。

我却忍不住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到底是断了气,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我爹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太子福泽深厚,自有上天庇佑,如今已无大碍。」

我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像是在为这场戏喝彩:「真是高明的一招以退为进啊。一个儿子甘愿以性命来表清白,任凭皇上心中怒火再盛,此刻也只得熄去大半。」

我爹沉默不语,目光低垂,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

可还没等他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门外传来低语,仿佛怕惊扰了谁。

他刚要抬头询问,喉咙却像被什么扼住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他眼神一滞,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我也察觉到了异样,屋内的烛火轻轻晃了一下,映得墙上人影摇曳,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外面的人压着嗓子回禀,话未说完,我爹的脸色已骤然惨白。

他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整个宫廷的重压都在这一刻落在了他的肩上。

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清楚——有些事,已经不再是能说出口的了。

我爹不说话了,但很快,他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5

朝堂之上,太子面色苍白,身形摇晃,似随时会倒下,却仍强撑着跪在殿中,声音颤抖地请求废去自己的储君之位。

他言辞恳切,极力举荐五皇子继任太子,称其乃天命所归,自己理应顺应天意,退居臣列。

五皇子年仅十岁,听罢当场吓得泪流满面,抽泣不止,小手紧紧攥住龙袍一角,不敢抬头。

皇上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厉声呵斥太子荒唐无度,竟敢在朝堂之上散布谣言。

他冷声道,所谓天幕不过是妖人设局,蛊惑人心,妄图动摇大启江山社稷的根基。

话音落下,满殿文武噤若寒蝉,而我——那个被天幕预言为未来皇后的女子,瞬间成了众人口中的祸水。

陆府门前昔日车马喧嚣,如今却冷清得连只鸟雀都不曾停驻。

我爹身为朝廷重臣,往日人人恭敬相迎,如今却处处碰壁,连门房都对他爱答不理。

「这可怎么办啊?卿卿都十八了,原本好几户人家上门提亲,如今全没了音信,她往后怎么嫁人?」

我娘攥着帕子,眼泪簌簌而下,一边说一边捶打我爹的胸口,悲痛欲绝。

我爹低声劝慰,可越劝,我娘哭得越厉害,最后他也无奈叹气,索性撂下一句:「等下次天幕再显灵,说不定咱们卿卿又成抢手货了!」

我娘一听,反而哭得更凶:「可皇上都说了,天幕是妖言惑众,谁还敢当真?哪怕说得再准,也没人敢信!」

我爹顿时语塞,身为臣子,他怎敢质疑天子之言?

我却冷笑一声,心中不屑至极。

自幼我随祖父走南闯北,踏遍大启山河,见过塞外黄沙万里,也曾在风暴中漂洋过海,与异邦之人饮酒论道。

我读尽典籍,行过险途,深知凡人无法登天言语,那天幕若非神迹,便是超越世人认知的存在。

它所说之言,未必不是真相!

只要其中一件事应验,那它便是天意昭昭!

想到此处,我眼中燃起灼灼光芒,轻轻挽住我娘的手臂,柔声安慰:「娘,别哭了,不管别人怎么说,太子终究是要娶我的。」

毕竟……天幕说的是真是假,他这个当事人,心里最清楚不过。

我娘怔怔望着我,眼中满是惊疑,可那愚蠢的太子,却彻底辜负了我的信任。

当夜,他竟亲手写下奏折,密呈御前,恳请皇上将我以妖女之罪,斩立决。

6

被宫中急召入殿时,我心中满是困惑与不安。

脚步踏在冰冷的金砖上,回声清脆而压抑,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刚站定,太子便当众厉声宣读我的罪名——说我暗通天幕之人,图谋不轨,意图颠覆朝纲。

听罢,我竟有些啼笑皆非:原以为他近日连战连捷,心智渐开,怎料如今言行愈发荒唐可笑。

此刻将我推入深渊,对他有何益处?天幕本就反复显现,岂是他能操控的?更何况,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构陷!

我稳住心神,挺直脊背,目光平静地迎向他,唇角甚至浮起一丝淡笑:「太子殿下,空口定罪不足为凭,请出示证据。」

太子顿时语塞,脸色由青转紫,喉头滚动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若不是妖邪之辈,为何那天幕唯独频频赞誉你一人?」

我哑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般蛮横的逻辑。

一旁的皇上早已怒不可遏,猛地抓起御案上的茶盏狠狠掷出,瓷片划过太子眉骨,登时血流如注。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父子对峙,杀机隐现,仿佛下一瞬就要兵刃相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太监跌跌撞撞冲入大殿,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皇上……天幕……天幕又出现了!」

7

我随圣上疾步奔出大殿,风卷起袍角,心跳如鼓。

仰头望去,那身着异样服饰的男子果然再度现身于虚空之中。

他依旧轻摇羽扇,神色从容,可出口之言却令人脊背发寒:

「各位观众,最近历史学界掀起了一场巨大风波,考古人员在文德帝陵中发掘出一部古籍,其中记载了一桩惊世秘闻!」

话音未落,他袖袍一挥,苍穹之上骤然浮现一本泛黄古书——《文德帝起居录》。

皇上脸色骤变,而值守的起居郎早已跪伏在地,额头磕向金砖,声泪俱下地辩解自己绝未与妖人勾结。

然而此刻无人顾及他的清白,只见那天幕上的书页无风自动,缓缓翻动,最终停驻在某一页。

我凝神细看,默读其文:圣元二十三年,天现异象,一名衣饰怪异之人凭空出现于空中,首述大启朝未来之事。

我心头一震,僵立原地,皇上却猛地夺过起居郎手中的记录册,疯狂翻阅。

忽然,他目光定格在最新条目上,神情扭曲,继而放声狂笑:「一字不差!内容相同,笔迹亦同!天幕所现,正是此册!来人,速取纸笔,将仙人所言尽数记下!」

宫人们鱼贯而入,捧来文房四宝,我屏息凝神,心中明悟——这天幕,即将化作神迹!

此刻,所有人皆以敬畏目光望向空中那位神秘来者。

只见他轻拂羽扇,继续开言:「诸位皆知,帝王起居注向来秉笔直书,记录真实,从无虚妄,因此此事颇为玄妙,我也静待官方回应。眼下我们回归正题,接着上回,聊聊明崇帝的生平。」

「众所周知,明崇帝自幼孤苦,生母仅为宫女,分娩时难产而亡,致使他如同弃儿,在后宫饱受欺凌,日子过得凄凉不堪。」

「直至圣元二十三年,太子魏璋不知何故,竟派出死士刺杀当时默默无闻的明崇帝,事败被赐死,这才让明崇帝初露锋芒。」

说罢,他啜饮一口清水,而下方众人却纷纷蹙眉。

不对……上次所说的太子结局并非如此!

莫非……命运因干预而改变,人的结局也随之更易?

太子魏璋瘫坐于地,双目失焦,口中嘶吼:「苍天不公!为何唯独我遭此劫难!」

无人回应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幕牢牢吸引。

只听那神秘人再度开口:「也正是这一年,明崇帝创制曲辕犁与水泥,前者令农耕效率倍增,后者使城郭高楼林立,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焕然一新!」

言毕,皇上双眼熠熠生辉,击掌赞叹。

此后时光,俨然成了五皇子魏翊的荣耀篇章,天幕之人极尽褒扬,称其才略空前绝后。

末了,更是掷地有声地断言:「明崇帝若能多活一百年,整个亚洲都将匍匐在他的脚下!」

8

我并不清楚亚洲究竟是何方地域,但此刻,五皇子魏翊正跪在我面前。

他的举动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他单膝触地,动作庄重,从一只精致的檀木小盒中取出一枚戒指。

“卿卿,你可愿嫁我为妻?”

他声音微颤,面颊泛起红晕,显然是紧张至极。

我却满心疑惑:“你我早已定下婚约,我本就要成为你的妻子。”

自从那天天空显现异象,传颂明崇帝的千秋功业之后,魏翊便从默默无闻的皇子一跃成为雍王,并被皇帝派往工部历练。

不过短短一月,他竟设计出曲辕犁这种轻便高效的农具。

皇帝龙颜大悦,当场下旨将我许配给他为妃,婚期定于两月之后。

如今,他又为何要再求一次婚?

见我神色不解,魏翊连忙解释:“在我母妃的故乡风俗中,成亲前男子需向女子求婚,若女子应允并戴上戒指,便象征心意相通,日后婚姻美满长久。”

我略感诧异,柳妃娘娘出身青州,乃儒学重地,我从未听闻当地有此婚俗。

然而,魏翊终究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忍拂他心意。

“我愿意。”

我轻声回应,微微颔首。

魏翊眼中顿时绽放出喜悦光芒,小心翼翼将戒指套上我的手指。

“这叫钻戒,其上的宝石名为钻石,乃世间最坚硬之物,永不磨损,正如我对你的深情,此生不渝。”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目光灼灼,那张清秀的脸庞因激动而滚烫,仿佛蒸笼里刚出炉的白面馒头,热气腾腾。

我的心微微一颤,真切感受到他对我的珍视,虽不知这份情意因何而起,但我又怎会拒绝一位真心相待的未婚夫?

我心头一热,扑进他怀里,脸颊绯红,轻轻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然后,我就再也无法动弹了。

9

与魏翊在灵山寺徘徊良久,待回到府中时,暮色已悄然笼罩庭院。

贴身丫鬟灵芝一见我身影,立即小步疾奔而来,语气急促:「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老太爷……老太爷今日回府了!」

心头猛然一颤,喜悦如泉涌般升腾,我顾不得整理衣裙,径直朝祖父所居的院落飞奔而去。

祖父是我此生最敬重之人。幼年时,京城盛行缠足之风,女子皆以莲步轻移为美。

母亲也曾打算为我裹脚,是祖父坚决阻拦,他正色道:「缠足乃千年陋习,断骨伤筋,戕害身体,实为不仁之举。」

不仅如此,他还上书文德帝,力陈其弊,终使朝廷下令严禁此风,自此那摧残女子的风气才逐渐消弭。

六岁那年,母亲请来宫中教养嬷嬷教导我礼仪规矩,又延请贤名远播的梅夫人传授《女德》。

祖父知晓后,当即命人将她们请出府门,并对我父母言道:「卿儿乃我陆家独苗,我自当亲自教养,不容他人误其心性。」

不久之后,祖父便辞去官职,携我游历四方,踏遍山河。

直至三年前,我临近及笄之年,才在母亲与祖母再三恳求下,被送归故里。

多年未见,此刻望见院中那位仰首观天的白发老人,我的眼眶骤然发热,不由自主地扑上前去。

「祖父!」

话语尚在空中飘荡,那身影却倏然一闪,我收势不及,重重跌落在地。

「噤声!」

祖父目光未移,依旧凝视苍穹,仿佛天地间唯有那一片云影流转值得留意。

我轻叹一声,拂去裙摆尘土,默默立于他身侧,也抬头望向那无垠夜空。

自记事起,祖父便常独自伫立,仰望天际,一望便是数个时辰。

祖母曾说,祖父心在远方,如雄鹰不甘樊笼,困于宅院实为委屈。

年幼的我曾为此黯然落泪,可真正随他走遍千山万水后才明白,他不过是痴迷于风云变幻、星月运行罢了。

一个时辰后,祖父终于缓缓转身。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踱步至石凳前坐下。

「卿儿,你可喜欢雍王?」

我怔住,一时语塞。自小祖父便以男子之法育我,授我经史子集,讲侠义传奇,论治国安邦之道,却从未谈及儿女私情。

我不懂何为心动……但我知道,我对雍王并无厌弃之意。

祖父见我沉默,微微一笑:「那——你愿嫁与雍王吗?」

脑海中忽浮现魏翊微红的脸庞,今日他也曾这般问我,那时我低垂颈项,依偎入他怀中,如世间万千陷入爱恋的少女一般,羞涩点头。

而此刻,我迎着祖父的目光,声音坚定如铁:「我想成为天幕所指的嘉懿皇后,因此,我必须嫁给雍王!」

祖父朗声大笑,良久抚须而叹:「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我儿虽非男儿身,却胜过万千儿郎!」

「然而当今圣上年富力强,太子根基深厚,雍王纵有天幕助力,欲登大位仍需步步为营,卿儿务必谨言慎行!」

我郑重颔首,陪祖父共饮一盏清茶,方起身告退。

此后数日,我往返于居所与祖父院落之间,受益匪浅。

可朝堂之上,却已暗流汹涌。

皇上对天幕之言极为重视,虽未明惩太子,却对其党羽大加肃清,尤以林丞相为甚,如今已被冠以贪墨之罪,阖家流放边陲。

反观魏翊,即便备受圣眷,仍安守工部,潜心研制农具,实属难得。

这日,我正与祖父论政,灵芝忽然慌张奔来:「小姐,不好了,咱们的铺子被人砸了!」

10

祖父常对我说,物质基础决定社会形态,因此我自幼便对财富格外重视。

回京这些年,我把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经商之中。

我创办了一家专为女子服务的美容坊,依照祖父传授的方法,聘请了一批精通医术的郎中研制养颜秘方,同时培养了数十名医女,专司针灸推拿。

因经营模式前所未见,且疗效显著,我的“美人斋”一经开业便门庭若市,成为京城贵女争相光顾之地。再加上祖父设计的会员制,令她们以能入内消费为身份象征,谁又敢轻易挑衅?

更何况,全城皆知美人斋背后有陆家撑腰,如今局势未明,谁敢轻易与陆家作对?

我百思不解其缘由。

灵芝却满脸焦急地跑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秋掌柜被她们绑住了,听人说带头的是清灵郡主。”

我的心猛然一紧,立刻命人备马出发。

若非天幕突现异象,这位清灵郡主本该是京城议论的焦点人物。

她是大启唯一异姓王——定北王的亲生女儿,初入京城那日,便因当街鞭挞平民女子致死而声名狼藉。

因无人敢惩处她,她愈发骄纵蛮横,京中闺秀闻其名便闭门谢客。如今,这祸事竟找上了我!

赶到美人斋时,店内早已一片狼藉。祖父亲手设计的软榻、雕花麻将桌尽数碎裂成片,散落满地。一群医女蜷缩在角落,颤抖不已。

我心中如刀割般疼痛,可当我登上二楼,双眼几乎要迸出怒火。

我亲手提拔、悉心栽培的秋掌柜正被两名壮硕仆妇按跪在地,原本清秀的脸颊被利刃划开两道深痕,皮肉翻卷,血流不止。

鲜血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在地板上汇成暗红小洼。我双目赤红,猛地冲上前,一脚踹翻那两个恶奴。

灵芝在身后惊叫,我充耳不闻,只将秋掌柜扶起,抱向门外——她必须立刻送医救治!

就在此时,一道冷傲女声从后方传来:

「站住,本郡主准你们走了吗?」

话音刚落,两名佩刀侍卫已横刀拦路。清灵郡主缓步走来,嘴角含讥:「今日便是天王老子亲临,这贱婢也别想离开!」

「本郡主好心来此做保养,只想换个宽敞包间,她竟执意不从!既敢轻慢于我,就得付出代价!」

我胸口剧烈起伏,望着她那张看似清丽脱俗的脸,声音干涩如砂纸摩擦:「就为此等小事,你竟要毁人容貌?」

「呵!」她冷笑出声,「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我想处置几个便处置几个。怎么,陆小姐莫非想为这奴婢与定北王府作对?」

胸中闷痛更甚,我厌恶她的言行,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这世道不该如此!

是从何时起,我觉得自己与周遭格格不入?或许是在启蒙那年,祖父送我一本名为《神厨小福贵》的连环画。

我喜爱小福贵,每每见他受欺,总缠着祖父去救他。

祖父沉默不语,却带我去了奴隶市场,指着那些衣不蔽体的苦工问:「天下可怜之人千千万,你能救得完吗?」

五岁的我竟毫不犹豫点头:能!

自那以后,祖父开始教我治国济民之术。可现实一次次将我击倒,让我明白:空谈仁义无用,若真想救人,就必须掌握至高无上的权柄。

所以当那天幕宣告我将成为嘉懿皇后时,我欣喜若狂,日夜期盼那一刻降临!

可看看现在,连身边人都护不住,谈何救世?

我苦笑一声,正欲唤出贴身护卫,忽听窗外一声惊呼:「神仙……神仙又出现了!」

11

我的心猛然一紧,顾不上再与清灵郡主争执,厉声喝道:「来人!」

话音未落,数名黑衣护卫已破窗而入,动作迅捷如风,顷刻间便控制住整个厅堂。

我瞥了一眼清灵郡主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毫不理会她的咆哮,迅速将秋掌柜交予身旁的侍卫看管,随即转身推开窗扇,目光直射夜空。

只见苍穹之上,一道修长身影凌空而立,手中轻摇羽扇,神情悠然自得,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

「亲爱的家人们,小曾我又上线啦!实在抱歉,最近二次元那边琐事繁多,更新耽搁了几天,但——大启王朝的瓜,我可从不让你们错过!」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手腕轻挥,半空中赫然浮现出几行金光大字:那些年欺压孝懿皇后的狠角色全纪录。

我身形微滞,瞳孔骤缩,天幕之人却笑意更深:

「大家都爱嘉懿皇后,觉得她是大女主爽文里的典范,堪称人生榜样。可即便是她这般聪慧果决的人物,也有无法招惹的存在!」

「第一位,便是定北王嫡女——清灵郡主!当年嘉懿皇后尚为雍王妃时,就曾被她逼得寸步难行!」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挣扎怒骂的清灵郡主猛地静止,抬头死死盯住我,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没想到这天象竟能窥见往事,陆卿卿,今日之辱我铭记于心,定北王府的报复,你迟早要尝!」

我眉头微蹙,沉默不语,只静静凝望天空。

天幕之人继续说道:「众所周知,嘉懿皇后经商天赋惊人,可自从与清灵郡主结怨,她所开的商号无一幸免,尽数倒闭。传闻此事甚至让她彻夜难眠,终其雍王妃之世,再未涉足商贾之事!」

我缓缓侧目,目光复杂地落在清灵郡主身上。

她先是一愣,继而放声大笑,笑罢冷冷盯着我:「这法子倒是妙极,回去我也照做。不过……若你现在命人放我离去,并亲自磕十个响头谢罪,或许我能网开一面,饶你几间铺子不死!」

说完,她似想到什么得意之事,再度掩唇轻笑。

我内心波澜不惊,深知若天幕所言属实,那个曾经的我绝不会毫无筹谋。一时退让,或许是为将来更大的反击积蓄力量。

仰首望天,眸光微闪。

果然,天幕之人轻轻一扇挥动,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然而清灵郡主终究没有善终。她之所以肆无忌惮,全凭其父定北王手握重兵,镇守边疆,护佑大启社稷,故文德帝对其家族格外优容。可圣元二十五年,定北王举兵反叛,兵败身死,这位昔日高傲的郡主也在绝望中自刎身亡!」

窗外百姓哗然,窃语四起。

清灵郡主却如遭雷击,瘫坐于地,面色惨白:「不……不可能!我父亲忠心耿耿,怎会谋逆?这全是污蔑!是妖言惑众!」

她嘶吼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眼角。

我轻叹一声,挥手示意侍卫松绑。我知道,从今夜起,定北王府的荣光将轰然崩塌。

天幕之人浑然不知自己话语掀起的滔天巨浪,依旧语气轻快:「不过,这位清灵郡主还只是个小角色。真正厉害的,是那个让嘉懿皇后丧失生育之能、致使明崇帝无子可继的女子——她才是改写历史的关键人物!」

「下期我们就来揭晓,这位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间接促成大启诞生女帝的传奇女子,究竟是谁?」

12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惊雷炸响,震得我心神恍惚,直到回到府邸,脚步仍像踩在虚空里,整个人飘忽不定。

父亲与母亲皆面露惊惶,尤其母亲,一把攥住我的手,泪水簌簌而下,哽咽不止:「我的卿卿啊,若真没了子嗣依靠,往后日子该如何是好!幸好有仙人点化,提前示警,否则……否则你这一生岂不毁于一旦!」

父亲眼眶泛红,强作镇定,二人轮番安抚我许久,直至暮色四合,我才抽身前往祖父的院落。

祖父正立于院中仰望天象,星辰微光映在他苍老却深邃的面容上,见我到来,竟破天荒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我身上:「卿儿,你觉得,是谁要置你于绝境?」

我沉思良久,终究依从本心答道:「祖父,我真的想不出谁会恨我至此。您赐予的侍卫日夜守护,寻常刺客难以近身;即便不慎遭害,府中还有那能起死回生的逍遥先生,区区不孕之症,他必有良方化解!」

说完,我满怀期待地望着祖父,盼着他如往常一般,为我拨开迷雾。

谁知他只是轻笑一声,慢条斯理抚了抚长须:「解不开的谜,便不必强求。你只管坚定前行便是。况且,祖父也着实好奇,一个女子执掌天下,究竟是何光景!」

他语气笃定,竟让我心头一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幅前所未有的图景——

那一夜,我梦见自己依旧是陆家嫡女,父母疼爱如昔。

可这一次,我不曾被裹足所困,也未随祖父远游避世。

三岁启蒙,五岁入学,与堂兄同窗共读;因才思敏捷、勤勉不辍,十岁童试一举夺魁,此后连中三元,终成大启开国以来首位女子状元!

我踏入仕途,自翰林编修起步,步步高升,终至丞相之位。

在寥寥几位志同道合的女子同僚支持下,我锐意革新:创办育婴堂,收养无数弃婴;设立女子互助会,为受辱女性撑腰;更组建娘子军,驰骋沙场,威震四方!

朝中女官渐多,风气为之一新。

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因为先帝无子,长公主登基称帝。

她登基首日宣言铿锵:「既为女子,我可为君,何人不可入朝为臣!」

自此,女子得以参加科举。

我是笑着醒的,睁眼刹那,竟觉梦境余温未散,心头隐隐不舍——这梦……若是真的就好了!

13

魏翊来找我时,天光正好,春风拂面,我的心情也如这春日般晴朗明媚。

他却显得憔悴不堪,眼下泛着青黑,胡茬凌乱地爬在下颌,连衣领都微微歪斜,像是匆忙赶来。

一见到我,他的眼眶竟微微发红,声音低沉却坚定:「卿卿,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绝不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伤你分毫!」

我仰头望着他,少年眼中那份炽热的真诚几乎要溢出来。

我信他此刻的誓言,可心底仍有一丝好奇悄然升起:「若真如天幕所示,我终究无子嗣之缘,你当真能与我白首不离,永守一生吗?」

「自然可以!」

魏翊瞳孔微缩,神情闪过一丝受伤,仿佛被刺痛了心扉,但只一瞬,他又强撑起笑容,语气更加笃定:「时间会替我证明一切!」

我轻轻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随后,他陪我聊了约莫半个时辰,讲了些坊间新奇的趣闻,逗得我不时轻笑。

正说得投入,宫中派来的小太监匆匆赶来催促,说是皇后召见不可耽搁。

魏翊闻言攥紧了我的手,指尖微颤,欲言又止,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听说美人斋是你们陆家名下的产业,不知……你能否帮我捎一句话给那位幕后设计的匠人?」

我见他神色郑重,目光里透着期待,便柔声应下:「好,你说吧。」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莫大勇气,低声问道:「请代我问那位先生——氢氦锂铍硼,接下来一句是什么?」

14

我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时常琢磨不透魏翊的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念头。

三年前,我与魏翊初次相见,那日春雨微寒,美人斋的檐下挂着青瓷风铃,叮咚作响。

他一见到我,便径直穿过堂前宾客,全然不顾礼数,一把将我拽到屏风后。

我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他压低声音说:“奇变偶不变。”

我当时惊得心跳都乱了节拍,指尖发凉,只觉此人狂妄至极。

但抬眼见他眉目清俊,眸光灼灼,倒也不像心怀恶意,只得强忍不满作罢。

后来才听说,他回宫后被皇上震怒,罚了三个月闭门思过。

原以为这般惩戒足以让他收敛几分,谁知如今依旧故态复萌。

我虽对他行事作风颇有微词,却仍念及他那一番话或许另有深意,便如实转告了祖父。

那天祖父正坐在后院的老梨树下品茶,听到这话时,茶盏“当”地一声磕在石桌上。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颤抖,老泪纵横,口中反复呢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是个穿越的!”

15

大婚之期日渐临近,魏翊却频频登门,几乎成了家中的常客。

他多数时候都留在祖父的院落里,与祖父闭门密谈,言语间似乎涉及朝局与新政。

我则将精力倾注于美人斋的扩张,新开的铺子接连在几座城池落地生根。

祖父称之为“连锁经营”,并定下今年开满二十家的目标。

我欣然应允。自从定北王因谋逆罪被缉拿,清灵郡主便彻底销声匿迹,再未踏入我的生活半步。

少了她的搅扰,我的生意愈发顺遂,蒸蒸日上。

值得一提的是,定北王的覆灭也牵连了太子魏璋。锦衣卫在其私通信件中搜出与魏璋共谋篡位的铁证。

圣上震怒,当场呕血,当即废黜魏璋太子之位。

如今这位废太子被囚于东宫,终生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朝中原本势均力敌的两位皇子之争就此终结,明眼人都看得清楚,雍王魏翊已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

然而皇上始终沉默不语,即便在我与魏翊成婚三年后,他依旧只是大启的雍王。

但这些年来,他在六部轮值历练,实打实地推出诸多惠民之举。

他所创的活字印刷术,使典籍得以广泛流传,不再为权贵独享;他推行的种痘防疫法,令天花疫病的致死率大幅下降;更如天幕曾预言那般,他成功研制出水泥,为边关筑起坚不可摧的堡垒。

这一年,我终于怀上了身孕,而自那日断言我无法生育之后,天幕便再未显现。

众人对我此胎皆抱持忧虑,府中戒备森严,连逍遥先生也被迎入雍王府,亲自调理我的膳食起居。

至七八月间,腹中胎儿渐大,魏翊索性告假归府,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

就连皇上也屡次赏赐珍品,对这未出世的孩子寄予厚望。

十月初五,我顺利诞下一女,母女平安。

皇上闻讯龙颜大悦,亲赐女婴名为福临,并即刻册封为郡主。同年,魏翊终被立为太子。

此后我的日子变得格外忙碌。魏翊才智卓绝,可正如天幕所言,他是旷世奇才的发明家,却对权术政争茫然无知。

我白日掌理府务,夜深人静时替他批阅奏章,虽辛劳却甘愿无悔。

我无比珍惜此刻的安稳:夫君信赖,稚女乖巧,亲人康泰,三口之家其乐融融,仿佛让我遗忘了过往种种。

直到福临三岁那年,魏翊登基为帝,而我也再度怀有身孕。

逍遥先生抚须含笑:“皇后这一胎必是男儿,我大启皇嗣有望矣!”

魏翊高高举起福临,眼中满是喜悦:“我的小公主,以后会有个弟弟护着你,可开心?” 福临却仰起小脸,坚定道:“我不需要别人保护,弟弟比我小,我会照顾好他的!”

魏翊轻抚她发丝,笑着应允。夜深人静时,他拥我入怀,手轻轻覆在我的隆起之上:“等皇儿降生,我便立他为太子,倾囊相授毕生所学,定要教他成为一代贤君。”

我微蹙眉头:“莫只顾腹中孩儿,福临已到启蒙之龄,她聪慧过人,该为她延请名师。” 魏翊却摇头,在我唇畔落下一吻:“福临还小,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她是大启最尊贵的公主,一生只需欢愉。我在时,她是掌上明珠;待我们离去,太子也会护她周全。我魏翊的女儿,不必如此辛苦。”

明明是盛夏时节,我却感到一股彻骨寒意。

望着眼前满面欣慰的魏翊,我忽然忆起那消失已久的天幕——或许,我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何会被断言无法生育了!

16

因为腹中孕育的是大启未来的储君,加之天幕之语始终如悬顶之剑,笼罩在整个皇宫之上,为了确保这一胎平安降生,魏翊再也不准我踏出宫门半步。

飞云殿被层层守卫环绕,内外皆有重兵把守,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靠近。

魏翊甚至将朝政书房搬到了我的寝殿偏厅,每日批阅奏折至深夜,一得空便走到床前,轻抚我的小腹,低声为尚未出世的孩子讲述古籍中的英雄故事。

举国上下都在期盼这个孩子的降临,百姓在街头巷尾设香案祈福,城中寺庙的长明灯彻夜不熄,只为祈求大启江山后继有人。

然而……天意难违,人力终究无法抗衡命运的无常。

那日深秋,湖面浮着薄霜,我正倚栏观赏残荷听风,忽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一名低眉顺眼的宫婢猛然将我推入湖中。

湖水刺骨寒凉,衣裙瞬间浸透,沉重地拖着我下沉,意识模糊之际,只觉腹中一阵剧痛,随后万籁俱寂。

被侍卫救起时,人已奄奄一息,太医竭尽全力也无力回天——五个月大的胎儿,已然夭折。

我在病榻上昏沉了一个月,醒来时,殿内宫人早已尽数更换,旧面孔一个不剩,仿佛过往从未存在。

魏翊瘦了一圈,眼底布满血丝,朝服松垮地挂在身上,却仍在我面前强打精神,轻轻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卿卿,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17

「你这辈子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祖父轻抿了一口茶,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从记忆深处传来。

我神色平静,缓缓点头:「我明白。」

祖父沉默良久,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打量,最终长叹一声:「你自小修习武艺,得高人天机道人亲授绝学,宫中数十名御前侍卫联手也敌不过你一人,又怎会轻易被一个普通宫女失足推入湖中?」

我的脸色微微发白,嘴唇紧抿,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却始终未语。

祖父凝视着我,语气愈发沉重:「那天恰逢逍遥先生离宫外出,毫无预警……娘娘啊,你的心真是决绝到了极点,竟连一丝退路都不肯留给自己。」

这句话如寒刃刺心,瞬间击溃了我强撑的镇定,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像断线的珠串,一滴滴砸在衣襟上。

是,是我亲手葬送了腹中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

当我得知怀的是位小皇子时,便已彻悟——真正害了我的,正是我自己。

我曾陪魏翊从一名默默无闻的皇子一步步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只为借他的权势推行我的理想。

我倾尽心血创办女子学堂,让闺阁女子也能读书明理;

我力排众议,在宫廷设立女官职位,打破千年陈规;

我更是在朝堂之上舌战群臣,才终于组建起一支由女子组成的皇家护卫队。

我深知这世间对女子何其不公,枷锁重重,暗无天日。

所以我渴望点燃一盏灯,哪怕微弱,也要照亮后来者的路。

可我也清楚,仅凭我一人之力,终究只能洒下点点星火。

要让万千女子走出幽暗,走向光明,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坚持与牺牲。

所以,我又怎能容忍大启未来的继承者,是一位承袭父权血脉的男子?

这一日,我与祖父促膝长谈,直至暮色四合。

临别之际,他驻足回望,眼神深邃如渊:「卿儿,你是祖父此生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你的思想早已超越这个时代百年之久,或许,你才是那个自未来而来的人,而我和魏翊,早已被这红尘俗世彻底同化!」

18

此后,祖父仿佛被风卷走一般,彻底消失在人世间,杳无音信。

我与魏翊的命运轨迹,竟悄然与明崇帝和嘉懿皇后当年的路径重叠起来。

我坐在帘后执掌朝政,冷静决断,百官俯首;魏翊则埋首于机关图纸与奇巧构思之中,日夜不辍。

我们彼此默契,无需多言,一内一外,将朝局稳稳掌控。

他从不问权势,我亦不扰他的清净,如同星辰各守其位,却共照山河。

时光流转,转眼福临已满十五岁。

那日黄昏,天边骤然泛起异彩,云层翻涌如潮,金光穿透苍穹。

这是自幼只听传闻的天幕显现,福临从未亲见,顿时双眼放光,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又拽起魏翊的袖子,几乎是拖着我们冲出院落。

夜风微凉,院中青砖映着天光,三人并肩而立,仰头凝望。

只见浩瀚天宇之上,光芒凝聚,缓缓浮现出数个巍峨大字:所向披靡,历史上第一位女皇魏福临为何能统一亚洲!

那字迹如刀刻星河,熠熠生辉,久久不散。

福临怔在原地,呼吸急促,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火焰。

我握了握她的手,感受到那微微的颤抖,既有震撼,也有憧憬。

魏翊轻声道:“这天意,终究是落在她肩上了。”

我未言语,只是望着那高悬的字迹,心中波澜起伏。

命运的轮盘早已转动,而今不过初显征兆。

我们三人静立良久,仿佛与天地同呼吸,共见证这一瞬的昭示。

所向披靡,历史上第一位女皇魏福临为何能统一亚洲!

完结

来源:轩宝贝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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