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四点多，她醒了一小会儿又睡了。清晨六点多，她醒了，一开始我没理会她。虽然她没哭，但她长时间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便对自己说：“算了吧，还是给她把奶喂了吧。”喂完奶，我对她说：“你再睡一个小时哈。”她笑，她摇头，她在摇篮里把头昂得高高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Luna今天早上特别兴奋——难道她什么都懂？她知道我要带她回中国？

凌晨四点多，她醒了一小会儿又睡了。清晨六点多，她醒了，一开始我没理会她。虽然她没哭，但她长时间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便对自己说：“算了吧，还是给她把奶喂了吧。”喂完奶，我对她说：“你再睡一个小时哈。”她笑，她摇头，她在摇篮里把头昂得高高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女婿的三叔、三婶开车送我们到机场。到机场，方才九点钟。因为有女婿的奶奶与我们同行，我们都沾了她老人家的光——走老年人的特殊通道。

到了候机位，Luna时而兴奋，时而哭泣，我只好时而抱着她在候机楼里走动。我问她：“你哭什么呀？”“嘎，嘎嘎。”她说。我不明白“嘎，嘎嘎”是何意。难道是第一次见如此的大场面，害怕了？总之，我不知道她在候机楼里为啥子要哭。

婴儿第一次坐飞机都是不太适应的，这我们早已知道，且准备了几套对策。应该最不适应的飞机起飞阶段，她反倒还不错，女儿给她喂奶，奶嘴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但是，飞机进入平稳飞行后，她反而哭起来了。我抱着她在过道晃悠一下，哭就止住。可是，我们不能占用飞机过道啊。让她睡觉，她也不睡。就这样哭哭停停、停停哭哭，大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把自己折腾累了，方才睡去。

她哭的时候，恰是午餐时间，我和女儿、女婿轮流照顾她，也轮流吃饭。可别说，大韩航空公司飞机上的餐食还真不错，我要了一杯红酒——我已很久没有喝酒了。

这种国际间的长途旅行，怎么打发飞机上的时间是顶讲究的一件事。年轻时睡得着，如今已不年轻了，我是睡不着的，我又不喜欢看机上的那些“烂片”，怎么办？无非是间或看书，间或七想八想。想什么呢？今天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想的，该想的人，前些天都想了好多遍了，再想的话，飞机上的白天是中国的夜晚，让被想的人喷嚏横飞反倒是做了一桩顶不好的事情。

等飞机上的灯熄了，乘客都安静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继续我的“一指禅”——我记我的日记。

说真的，我对Luna长大以后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特别好奇。如果在国内，我不会好奇，因为在国内他们的发展模式可以预料，就像当年我预料我的女儿一样——灰姑娘不可能遇到王子。更何况我还不希望她遇到“王子”——“侯门深似海”呀。谁知道“王子”他爹是怎么样登上“王位”的。君不见当下有多少人属于盗得大位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女儿说：“爸爸您要是好奇，那就要保重身体，只有长寿，才能验证您的好奇。”我说：“算了，我还是不要长寿，等你奶奶百年之后，我随时都可以走。”话虽如此，但长寿不长寿，实在又由不得自己。如果天要你长寿，你偏不，偏要去寻短见，那谁都没有办法。但是，人嘛，还是顺其自然吧。

最近无聊，重温《曾国藩传》。36岁的时候，曾国藩又病了。一个人多病几次，其实不完全是坏事，因为生病的时候往往会领悟一些平时领悟不到的道理，你会比以前、比别人更珍惜生命，更懂得爱护自己的身体，更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试想，前七年，如果我不是做过八次手术，我定写不出洋洋大观的400多万字的人文作品来。所以呀，我们一定要慢慢调整我们的观念——身体好的时候，要有身体好时的做法；身体不好的时候，又要有身体不好时的活法。

Luna睡了个把小时又醒来了。醒来后，她的精神好多了，也不哭了。看来也是快速习惯了飞机的颠簸。所以，再怎么敏感的人，也经不住社会的改造。人的一生不太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对抗社会。有人说我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始终是比较紧张的。其实他们不了解我，我只是这个社会的一个温柔的批判者而已。

为什么要做一个温柔的批判者？因为我希望这个社会好起来呀——我还没有完全绝望。

飞机已飞行了三个小时，Luna的情绪逐渐稳定，我也打算看看书。不记了。

来源：扁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