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终极结局被改写?李莲花不死,踏碎江湖归来(七)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1 14:00 1

摘要:这五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方多病和关河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可是天下第一门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虽已“陨落”十年,但其威名犹存,其留下的庞然大物依旧是武林中不可忽视的巨擘。而石水,更是四顾门中地位尊崇、掌管刑堂律令的“佛彼白石”之一,素以冷静严谨、铁面无私

四顾门石水!

这五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方多病和关河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可是天下第一门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虽已“陨落”十年,但其威名犹存,其留下的庞然大物依旧是武林中不可忽视的巨擘。而石水,更是四顾门中地位尊崇、掌管刑堂律令的“佛彼白石”之一,素以冷静严谨、铁面无私著称!

他怎么会突然来到这荒山野岭?还指名道姓要见“李神医”?他知道了什么?

方多病紧张地看向李莲花,却见他只是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唯有那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关河梦更是大气不敢出,下意识地往江沅身后缩了缩。四顾门的名头,对于他这等江湖游医来说,威慑力实在太大了。

唯有江沅,依旧镇定如初。她上前一步,挡在李莲花躺椅前,清冷的目光扫向院门,声音平稳无波:“门外可是四顾门石长老?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院外沉默了片刻,那清朗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确有要事,需当面与李神医求证。还请行个方便。”

语气虽礼,却已然带上了几分催促之意。

江沅微微蹙眉,正欲再开口,李莲花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拍了拍江沅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对着院门方向,用一种极其虚弱、气若游丝的声音开口道:“原来是石长老……大驾光临……恕在下重病缠身,无法远迎……方多病,去开门吧。”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命不久矣的重病患者。

方多病愣了一下,见李莲花眼神肯定,这才深吸一口气,上前打开了院门。

院门外,站着五六个人。为首一人,身着四顾门特有的云纹白袍,年约三十许,面容清俊,神色冷肃,目光如电,正是石水。他身后跟着几名四顾门弟子,皆神情肃穆,气息沉稳,显是精锐。

石水的目光迅速扫过院中景象——略显凌乱的庭院、严阵以待的方多病和关河梦、神色清冷警惕的江沅,最后落在了廊下躺椅上那个裹着厚毯、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病弱男子身上。

他的目光在李莲花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双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捕捉的探究,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抬步走进院内,对着李莲花微微颔首:“在下石水,冒昧打扰,还请李神医见谅。”

李莲花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江沅立刻上前扶住他,为他抚背顺气,动作自然熟练。

“石长老……言重了……”李莲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声音越发虚弱,“不知石长老……找在下这个……山野郎中,有何贵干?”

石水的目光掠过江沅扶着李莲花的手,眼神微动,但并未多问,只是开门见山道:“近日江湖传闻,玉城一带出现一位医术超绝、智计非凡的李姓神医,协助巡防营破解了困扰玉城多时的诡案。门中对此事颇为关注,又听闻李神医似乎身体抱恙,故特派在下前来探望,并有一事请教。”

他的话说得客气,但其中的审视和打探意味,不言而喻。

方多病和关河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莲花却只是疲惫地笑了笑,气息微弱:“原来如此……多谢四顾门挂怀……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力罢了……实在当不起石长老如此赞誉……至于请教,更是折煞在下了……在下如今这般模样,还能知道些什么……”

他句句自谦,字字示弱,将自己完全摆在了一个侥幸掺和进大事、如今只剩半条命的可怜郎中位置上。

石水静静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等他说完,才缓缓道:“李神医过谦了。能得巡防营赵都统极力推崇,并精准道破‘魇尊’麾下‘寂灭教’徒众底细,岂是寻常郎中所为?”

他果然知道了玉城之事!甚至可能连昨夜袭击的细节都掌握了部分!四顾门的情报网络,果然可怕!

院内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李莲花眸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随即又被剧烈的咳嗽掩盖,他喘着气,苦笑道:“原来……石长老是为此而来……说来惭愧……那不过是……早年游历西域时,偶然从一位异族医师处听得些许关于寂灭教的传闻……昨日情急之下,胡乱猜测,侥幸言中罢了……实在……不足挂齿……”

他将一切推给了“偶然”和“侥幸”,合情合理,让人难以深究。

石水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哦?不知李神医游历西域时,可曾听说过……‘罗摩鼎’或是‘南胤遗宝’的相关消息?”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突然和直接,如同利剑直刺核心!

方多病和关河梦瞬间脸色大变!江沅扶在李莲花背后的手也微微收紧。

李莲花却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词,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困惑,虚弱地摇头:“罗摩鼎?南胤遗宝?……请恕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闻……这些是……什么东西?”

他的表情和反应,天衣无缝。

石水沉默地看着他,目光如实质般在他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院内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石水才缓缓移开目光,语气似乎缓和了些许:“既未听闻,那便罢了。只是江湖风波恶,李神医身怀绝技,又卷入此事,日后还需多加小心。尤其是‘业火’组织也已现身,他们行事狠辣,睚眦必报。”

他竟连“业火”索命牌的事情也知道!

李莲花适时地露出震惊与恐惧的神色,声音发颤:“业……业火?他们……为何会找上我?我……我只是个看病的……”

“或许是与李神医破解玉城案,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有关。”石水淡淡道,“四顾门既遇此事,便不会坐视不管。在下会派人留意‘业火’动向。李神医若有需要,也可凭此令牌,向附近四顾门分舵求助。”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递了过来。令牌上刻着四顾门的云纹标志,背面还有一个“石”字。

这看似是好意,实则未尝不是一种监视和试探。

李莲花看着那令牌,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手接过,低声道:“多……多谢石长老……援手……”

石水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扫过院中众人,尤其在江沅身上停留了一瞬,忽然问道:“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师妹。”李莲花抢先开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师从家师学习医术,近日才来寻我。”

江沅垂眸,并未否认。

石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再多问,拱手道:“既如此,便不打扰李神医静养了。告辞。”

“石长老……慢走……”李莲花挣扎着想要起身相送,又被咳嗽打断。

石水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四顾门弟子离去,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院中紧绷的气氛才骤然松弛下来。

方多病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冷汗:“吓死我了……四顾门的人气场也太强了……”

关河梦也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还好糊弄过去了……不过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莲花却没有丝毫放松,他靠在躺椅上,闭着眼,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握着那枚玄铁令牌的手指微微用力。

江沅担忧地看着他:“你怎么样?”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目光深邃地望向石水离去的方向,轻轻摇头:“他……没有完全相信。”

“什么?”方多病跳起来,“可他明明已经走了啊!”

“他今日前来,主要目的并非确认我的身份。”李莲花的声音低沉下去,“而是……试探,以及……警告。”

“试探?警告?”

“试探我是否真的与南胤之事有关,警告我不要插手某些不该插手的事情。”李莲花的目光落在那枚令牌上,“这令牌,既是保护,也是枷锁。从此,我们的行踪,恐怕更难瞒过四顾门的眼睛了。”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疲惫与讥诮:“而且,他最后看江姑娘那一眼……恐怕已经起了疑心。四顾门的情报网,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

院内再次陷入沉寂。

原本以为击退了一波敌人,暂得安宁,却不料引来了更加强大和难以捉摸的“故人”。

前有“魇尊”、“业火”虎视眈眈,后有四顾门微妙关注。

他们的处境,似乎更加艰难了。

李莲花轻轻咳着,将那块冰冷的玄铁令牌紧紧攥在手心。

山风渐起,吹动他单薄的衣衫,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吹散。

江沅默默地将薄毯又为他裹紧了些。

石水离去后,小院中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反而更加凝重。

方多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怎么办?四顾门的人也盯上我们了!这地方肯定不能待了!关神医,你那个安全的地方到底靠不靠谱?”

关河梦立刻道:“绝对安全!那是我师父生前清修的地方,除了我没人知道!而且周围布满了天然毒瘴和迷阵,比这里隐蔽多了!”

“可是李莲花他……”方多病看向躺椅上气息奄奄的李莲花,后面的话没忍心说出口——他这身子骨,还能经得起折腾吗?

江沅的手指一直搭在李莲花的腕脉上,此刻她的脸色异常难看,声音沉凝:“不能再移动了。他心脉受损极重,碧……旧毒已侵入心脉,方才与石水周旋又耗尽了心神,此刻全靠药力和我内力吊着一口气。若再颠簸,必死无疑。”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关河梦闻言,连忙上前也想为李莲花诊脉:“让我看看!”

江沅却侧身挡住了他,眼神冷冽:“不必。他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关河梦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服气:“江姑娘,我知你医术不凡,但多一个人看看总多一分把握!我关家世代行医,或许……”

“我说,不必。”江沅重复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迫感,“关神医若真想帮忙,不如去看看外面那些机关毒障是否需加固,或者想想如何应对可能去而复返的‘业火’。”

关河梦被她的气势所慑,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嘀咕道:“……好吧,我去看看。”转身朝院外走去。

方多病看看江沅,又看看离开的关河梦,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终叹了口气,对江沅道:“江姑娘,我知道你是为李莲花好,可是……四顾门和‘业火’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要是再来,我们真的挡得住吗?留在这里,是不是太危险了?”

江沅沉默了片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李莲花苍白的面容,缓缓道:“此时移动,他立刻会死。留下,尚有一线生机。我会守住这里,直到他……能再次移动为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

方多病看着她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意,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用,只得重重一跺脚:“好吧!那就留下!本少爷倒要看看,哪些不怕死的敢再来!”说着,也提着剑出去帮关河梦检查防御了。

院中只剩下李莲花和江沅两人。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看向江沅,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何必……如此……若因我……连累你……”

“闭嘴。”江沅打断他,语气带着罕见的厉色,“保存体力,凝神调息。你若死了,才是真正的连累。”

她不再多言,将他扶坐起来,自己盘膝坐于他身后,双掌抵住他背心,精纯温和的内力再次毫无保留地涌入他几近枯竭的经脉,强行护住那微弱跳动的心脉,与那疯狂侵蚀的碧茶之毒争夺着最后的生机。

李莲花想拒绝,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受到那熟悉的内息如同暖流般包裹住他冰冷的五脏六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重的无力与愧疚。

他再一次,拖累了她。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江沅的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越来越苍白,显然消耗巨大。李莲花的气息却依旧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日落月升,夜色再次降临。

关河梦和方多病加固了外围防御回来,看到屋内情景,都不敢出声打扰,默默守在外面。

深夜,李莲花的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他猛地一阵剧烈痉挛,咳出大口大口的黑血,体温骤降,面色瞬间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

“李莲花!”方多病失声惊呼,就要冲进去。

“别进来!”江沅厉声喝止,手下动作更快,数枚金针以极其凶险的手法刺入李莲花头顶和胸前大穴,同时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内力疯狂灌注进去!

她的嘴角也因内力反噬而溢出一缕鲜血,但她恍若未觉,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眼前之人身上。

关河梦在外面看得心惊肉跳,急道:“江姑娘!他这是毒气攻心,快护住他璇玑、紫宫、膻中三穴!用重手法刺激!或许能逼出一部分毒血!”

江沅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施为。她的手法看似温和,实则极其精妙霸道,每一针都精准地落在最关键的位置,强行吊住李莲花最后一口气。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生死边缘展开。

方多病和关河梦在外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敢再打扰。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莲花的抽搐才渐渐平复,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总算不再那么骇人。那死灰般的脸色也稍稍回转,只是依旧苍白得透明。

江沅缓缓收回手掌,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栽倒,被她强行稳住。她擦去嘴角的血迹,仔细地为李莲花擦净脸上的污血,动作轻柔而专注。

方多病和关河梦这才小心地走进来。

“他……怎么样?”方多病声音发颤地问。

“暂时……稳住了。”江沅的声音极其疲惫,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但……下次若再发作……”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竟之语。

关河梦看着李莲花的情况,又看看油尽灯枯的江沅,眉头紧锁,忽然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江沅和方多病同时看向他。

关河梦从怀中取出一个极其小巧精致的玉瓶,玉瓶上刻着复杂的云纹,一看便知并非凡品。“这是我师门秘传的‘九转还魂丹’,据说有吊命续气、化解百毒之奇效,世间仅存三粒,师父仙逝前留给我保命用的。”他看向李莲花,眼神复杂,“或许……能为他争取一些时间。”

方多病大喜:“真的?那快给他用啊!”

江沅却并未立刻接过,她看着那玉瓶,又看向关河梦,目光锐利:“此丹可能化解碧茶之毒?”

关河梦一噎,摇了摇头:“不能……碧茶之毒,天下无药可解。此丹最多只能暂时强化心脉,逼退部分毒性,延缓……发作时间。而且,药性极为霸道,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能否承受得住还是两说,即便承受住了,恐怕也会……元气大伤,日后……”

日后如何,他不忍再说。但众人都明白,这无异于饮鸩止渴,用未来的潜力换取眼前的生机。

江沅沉默了。

方多病也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李莲花的手指极轻微地动了一下,眼皮艰难地颤动,似乎想要睁开。

“李莲花!”方多病连忙凑过去。

李莲花缓缓睁开一条缝,目光涣散,最终艰难地聚焦在关河梦手中的玉瓶上,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

江沅俯下身,将耳朵凑近他的唇边。

只听他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道:“……用…………值得……”

他是在说,用那丹药,值得。

江沅的身体猛地一僵。

方多病急道:“李莲花!那可是……”

李莲花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江沅,眼中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极其微弱地吐出两个字:“…………活着……”

活着。哪怕多活一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只有活着,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才能查明想查明的真相。

江沅看懂了他眼中的决意。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决然。

她伸出手,从关河梦手中接过了那枚小小的玉瓶。

“多谢。”她对关河梦道,声音平静无波。

关河梦看着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心用量,先化开半粒喂服。”

江沅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去准备温水。

方多病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榻上气息微弱的李莲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

夜色深沉,小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几人沉重的面色和榻上那人苍白的容颜。

活下去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珍贵。

烛火摇曳,将江沅苍白而专注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珍贵的“九转还魂丹”刮下一半,置于白玉盏中,以温水缓缓化开。丹药遇水即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苦味与清香的气息,盏中药液呈现出一种瑰丽的金紫色。

她扶起李莲花几乎无法动弹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用小匙极其缓慢地将药液一点点喂入他口中。整个过程,她的动作轻柔而稳定,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方多病和关河梦屏息凝神地在一旁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药液入喉,初时并无异状。然而不过片刻功夫,李莲花猛地身体一颤,眉头紧紧蹙起,脸上瞬间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猛烈冲撞!

“李莲花!”方多病急得想上前,被关河梦一把拉住。

“别动!是药力发作了!正在冲击心脉和毒素!这是最关键的时候!”关河梦紧盯着李莲花的变化,额角也渗出冷汗。

江沅立刻将手掌再次贴于李莲花背心,全力运转内力,引导那霸道无比的药力,护住他脆弱不堪的经脉,助其对抗碧茶之毒的反扑。

李莲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汗水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衫,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却紧紧咬着牙关,未曾发出一声痛呼,只有那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喘息声泄露着他的煎熬。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那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下去,他脸上的潮红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虚弱后的苍白,但呼吸却奇迹般地变得有力了一些,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那种即将断绝的感觉。

江沅探了探他的脉搏,紧绷的神色稍稍放松,声音沙哑道:“药力……暂时压住了毒性……心脉……稳住了。”

方多病和关河梦同时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湿透。

“太好了……”方多病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关河梦也抹了把汗,心有余悸:“总算撑过来了……不过这药力霸道,接下来几日他都会极度虚弱,需得小心将养,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江沅默默点头,仔细地为李莲花擦去汗渍,换上干爽的衣物,让他重新躺好。做完这一切,她自己也几乎虚脱,靠在床柱边,闭目调息,脸色白得吓人。

方多病看着榻上昏睡过去、但总算呼吸平稳的李莲花,又看看疲惫不堪的江沅,心中五味杂陈。他默默起身,去厨房熬了些米粥,又找出些参片让江沅含服。

这一夜,无人安眠。

方多病和关河梦轮流守在屋内屋外,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江沅则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李莲花榻前,不时为他诊脉,输入微薄的内力稳固情况。

李莲花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但生命体征总算平稳下来,仿佛那半粒“九转还魂丹”真的从阎王手中暂时夺回了他一线生机。

然而,正如关河梦所言,丹药的代价是巨大的。次日李莲花短暂醒来时,众人发现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往更加黯淡,身体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那丹药抽空了。

但他看到守在一旁的江沅和方多病时,嘴角却极轻微地弯了一下,似乎想安慰他们,最终却只是化作一阵无力的咳嗽。

江沅默默喂他喝了点清水和稀粥,他便又沉沉睡去。

如此过了两日,李莲花的情况时好时坏,但总算没有再出现那日那般凶险的发作。小院内外也异常平静,仿佛所有的威胁都随着那夜的激战和石水的到访而暂时消失了。

但这种平静,却让人更加不安。

第三日深夜,轮到方多病守夜。他抱着剑靠在院门口,强打着精神,眼皮却不住地打架。

就在他迷迷糊糊之际,耳畔似乎听到一丝极轻微的、不同于风声虫鸣的异响!

他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屏息凝神仔细倾听。

那声音又消失了。

难道是错觉?方多病皱了皱眉,不敢大意,悄悄站起身,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月色朦胧,山影幢幢,院外一片寂静。

正当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准备坐下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远处林间似乎有极淡的红色光芒一闪而过!那光芒极其微弱,一闪即逝,仿佛鬼火一般。

方多病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记得关河梦说过,“业火”组织行动时,似乎会伴有特殊的红色信号或标记!

他立刻紧张起来,正想回身叫醒关河梦和江沅,那红色的光芒却又接连闪烁了几下,这一次,似乎更近了一些!而且不再是单一的光点,而是星星点点,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地逼近!

同时,一股极其淡薄、却带着灼热气息的异样味道,随着夜风隐隐飘来。

不好!真的是“业火”!

他们竟然真的找来了!而且看这架势,来的人恐怕不少!

方多病再也不敢迟疑,转身就要冲回屋内报信。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骇然发现,不知何时,数道漆黑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般,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院内!离正房窗户只有数步之遥!

他们竟然已经突破了外围的毒障和机关?!

这些黑衣人与上次“寂灭教”的人截然不同,他们全身都笼罩在一种特殊的黑色劲装之中,连头脸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而灼热交织的诡异气息。他们的行动无声无息,配合默契,仿佛天生的暗夜猎杀者。

为首一人,目光冰冷地扫过方多病,并未理会,而是直接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直扑李莲花所在的房间!

他们的目标明确至极——趁他病,要他命!

“敌袭!!!”方多病终于反应过来,嘶声大吼,同时拔剑奋不顾身地扑向那些黑衣人,试图阻拦!

他的吼声瞬间惊醒了屋内的江沅和关河梦!

江沅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便已弹身而起,短刃瞬间入手,眼神冷冽如冰,毫不犹豫地护在李莲花榻前!

关河梦也慌忙抓起药箱旁捣药的铜杵,紧张地靠墙站立。

“砰!”

房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数名黑衣人如同鬼魅般涌入屋内,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

为首黑衣人目光锁定榻上的李莲花,手中一把造型奇特的弯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劈而下!

江沅迎刃而上,短刃精准地格住弯刀,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但她左臂伤势未愈,内力又消耗过度,被对方强大的力道震得踉跄后退,喉头一甜,险些吐血。

更多的黑衣人涌入屋内,瞬间将江沅和关河梦分割开来,围攻而上!方多病也被两名黑衣人死死缠在门外,无法冲入支援。

屋内空间狭小,江沅施展不开,又要分心保护榻上毫无反抗之力的李莲花,顿时险象环生!关河梦更是毫无战斗力,只能凭借身法狼狈躲闪,很快肩上便被划出一道血口!

眼看一名黑衣人的毒掌就要拍向李莲花面门!

江沅目眦欲裂,竟不顾身后劈来的刀锋,合身扑向李莲花,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一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原本昏睡的李莲花,不知何时竟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昏沉,没有虚弱,只有一片沉静到极致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冰冷!

他没有动,甚至没有看那即将拍落的毒掌,只是对着那为首的黑衣人,用一种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气声,吐出了两个字:

“……紫焰……”

那为首黑衣人的动作,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僵住!拍向江沅后心的刀锋也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他难以置信地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李莲花,露出的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你……怎么会……”他的声音干涩无比,仿佛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莲花却没有再看他,仿佛耗尽所有力气般,重新闭上了眼睛,嘴角却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只是一个代号,两个字。

却仿佛拥有着魔力一般,让这群冷酷高效的杀手,瞬间方寸大乱!

“紫焰”二字,如同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瞬间冻结了屋内所有的杀机。

那为首的黑衣人,露出的那双眼睛里,震惊、恐惧、疑惑、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剧烈交织,他死死地盯着榻上重新闭上双眼、仿佛从未开过口的李莲花,握刀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其他的黑衣人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动作迟滞,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看向他们的首领。显然,“紫焰”这个代号,在他们组织中拥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甚至可能是某种禁忌。

江沅虽不明所以,但敏锐地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她毫不迟疑,短刃如毒蛇出洞,瞬间划过离她最近的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同时足尖一点,身形疾退,重新牢牢护在李莲花榻前,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剩余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了僵住的业火首领。他猛地回神,看了一眼毙命的手下,又看了一眼榻上气息微弱的李莲花,眼中闪过强烈的挣扎和忌惮。

“……撤!”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浓的不甘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命令一下,剩余的黑衣人如蒙大赦,毫不恋战,扶起同伴的尸体,身形如同鬼魅般迅速退出了房间,融入外面的夜色之中,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满屋狼藉和那若有若无的、带着灼热气息的异样味道。

方多病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内,看到敌人已然退去,又看到地上新增的尸体和江沅肩头渗出的血迹,惊魂未定:“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跑了?”

关河梦也捂着肩上的伤口,一脸后怕和茫然。

江沅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紧紧落在李莲花身上,指尖迅速搭上他的腕脉,确认他只是因方才强行开口而更加虚弱,并未受到新的伤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心中的惊涛骇浪,却远比方才的厮杀更加汹涌。

紫焰?

那是什么?为何两个字竟能惊退训练有素、冷酷无情的“业火”杀手?

他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每一次她觉得快要触碰到他时,总会发现他身后还有更深、更幽暗的迷雾。

方多病也凑到床边,看着李莲花苍白如纸的脸,又是担忧又是好奇:“李莲花,你刚才说什么了?他们怎么吓成那样?”

李莲花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一条缝,目光涣散,似乎连聚焦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极轻微地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又疲惫地闭上。

“他需要休息,别再问了。”江沅出声打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她小心地扶李莲花躺好,替他掖好被角。

方多病只得悻悻闭嘴,但眼中的好奇却丝毫未减。

关河梦为自己和江沅处理了伤口,又检查了一下李莲花的情况,面色凝重:“他元气损耗太过,心神透支,需得绝对静养,再也受不得半点刺激了。否则,大罗金仙也难救。”

他的话让众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经此一夜,谁也不敢再掉以轻心。方多病和关河梦强打精神,将屋内屋外再次仔细检查加固一番,轮流守夜,不敢合眼。

江沅则始终守在李莲花榻前,握着他冰凉的手,默默为他输送着微薄却持续的内力,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沉睡的容颜。

后半夜,李莲花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却又时而冷得发抖,陷入痛苦的梦魇之中,含糊不清地呓语着一些破碎的词语。

“……师父……对不起……”

“……不是……不是我……”

“……阿娩……快走……”

“……紫焰……别过来……”

“……好冷……”

他的呓语断断续续,充满了痛苦、愧疚和恐惧,仿佛沉溺在无法醒来的噩梦深渊。

江沅心如刀绞,只能用湿毛巾不断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一遍遍在他耳边低声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安抚的力量,李莲花的挣扎渐渐平复了一些,但依旧紧蹙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

“阿娩……”他又一次无意识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眷恋。

江沅为他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知道这是谁。四顾门乔婉娩,那个曾经与光芒万丈的李相夷并肩而立的女子,他心底至今未曾放下的白月光。

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涩意掠过心头,但很快便被更深的疼惜所取代。无论过去如何,如今陪在他身边、与他共历生死的是她。这就够了。

天快亮时,李莲花的高烧终于稍稍退去,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沉沉睡去。

江沅疲惫地靠在床沿,几乎虚脱。

方多病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道:“江姑娘,你去歇会儿吧,我来守着。”

江沅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没事。”她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李莲花。

方多病看着她憔悴的侧脸和那双写满坚持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入屋内,驱散了夜的阴霾,却驱不散弥漫在众人心头的迷雾和沉重。

“业火”为何退去?“紫焰”究竟意味着什么?李莲花那破碎的梦呓又隐藏着怎样的过往?

还有四顾门……他们真的相信了李莲花的说辞吗?还是会再次前来?

一个个疑问,如同盘旋的阴云,笼罩着这间云隐山中的小小院落。

而此刻,远在玉城之外百里的一座隐秘山谷中。

那群败退的“业火”杀手跪伏在地,向着阴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禀报着昨夜行动的失败,尤其是那个代号被点破的细节。

阴影中的身影沉默良久,才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仿佛毒蛇吐信般的笑声:

“紫焰……呵呵……果然是他……李相夷……你果然还活着……而且还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游戏……就该换一种玩法了……”

“传令下去,暂停一切针对李莲花的直接行动。放出消息,就说……‘罗摩天冰’的秘密,或许就在那位能惊退‘业火’使者的神医手中。”

“本座倒要看看,这江湖汹涌,众生贪念,能否替我们……撬开他的嘴……”

云隐山中的小院,在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夜袭和莫名其妙的退敌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李莲花在高烧退去后,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气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仿佛那半粒“九转还魂丹”的药力仍在艰难地维系着他破碎的身体。只是他睡得极不安稳,时常蹙眉,偶尔会无意识地攥紧拳,仿佛仍在抵御着梦魇的侵袭。

江沅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守着他,喂药、施针、渡送内力,事必躬亲。她的脸色比李莲花好不了多少,过度消耗的内力和心神让她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但她眼神中的坚定却从未动摇。方多病和关河梦劝她休息,她总是摇头,只在极度疲惫时靠在床沿小憩片刻。

方多病和关河梦则负责起所有的杂务和警戒。方多病经历了连番变故,似乎沉稳了些,练剑更加刻苦,巡视也更加仔细。关河梦则发挥他江湖游医的特长,不仅照料众人的伤势,还试图改良药方,希望能对李莲花的病情有所帮助,虽然收效甚微,但他乐此不疲。

日子一天天过去,外界似乎真的暂时遗忘了这个藏在深山中的小院。没有新的杀手出现,四顾门也没有再来人。仿佛那夜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幻觉。

但这种平静,却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令人心绪不宁。

这日午后,方多病下山采买物资兼打探消息,回来时脸色却有些古怪。

“城里……好像有点不对劲。”他放下东西,对正在煎药的江沅和捣鼓草药的关河梦说道。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关河梦立刻紧张起来。

“倒不是出了什么事……”方多病挠挠头,组织着语言,“就是感觉……气氛怪怪的。茶馆酒肆里,多了不少生面孔,看打扮像是江湖人,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我隐约听到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罗摩什么冰’、‘神医’、‘宝藏’之类的词……”

江沅煎药的动作微微一顿。

关河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罗摩天冰?这东西的传言怎么又冒出来了?还和神医扯上关系?”他下意识地看向屋内。

方多病压低声音:“我还特意凑近一个看起来消息灵通的镖师那桌听了听,好像说是……有什么隐秘消息传出,说能惊退‘业火’杀手的那位玉城神医,手里掌握着找到‘罗摩天冰’的关键线索!现在不少江湖势力都闻风而动,在暗中打听那位神医的下落呢!”

果然来了!

江沅的心猛地一沉。那幕后之人果然歹毒!不敢再直接动手,便想出这驱虎吞狼的毒计!将江湖人的贪念引到李莲花身上!

关河梦也变了脸色:“坏了!这消息要是传开,咱们这地方迟早被那些寻宝的家伙翻出来!到时候来的可就不止一两个杀手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李莲花如今这般模样,如何经得起江湖人的反复纠缠和逼问?

“那怎么办?”方多病急道,“咱们是不是得赶紧换个地方?”

江沅沉默着,将煎好的药汁仔细滤出。她的目光投向屋内,看着榻上昏睡的李莲花,缓缓摇头:“他现在……经不起任何挪动。”

“可是……”

“没有可是。”江沅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他养病。”

她端起药碗,走向屋内,背影单薄却挺直,仿佛能扛起千钧重担。

方多病和关河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和无奈,但也被江沅的决心所感染。

“好吧!”方多病一握拳,“那就守!本少爷倒要看看,哪些不开眼的敢来送死!”

关河梦也叹了口气:“我再多配些迷药毒粉,把机关加固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小院内的戒备提升到了最高级别。方多病每日下山打探消息,带回来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关于“神医”与“罗摩天冰”的流言愈传愈烈,版本也越发离奇,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那位神医其实就是十年前坠海的李相夷,携带着南胤复国的宝藏云云。玉城附近明显多出了许多形迹可疑的江湖人,四处打探消息。

幸运的是,云隐山足够偏僻,小院的位置也足够隐蔽,暂时还未被找到。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在这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中,李莲花的情况却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好转着。

或许是“九转还魂丹”的药力仍在持续,或许是江沅不计代价的救治终于起了作用,他清醒的时间渐渐多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得无法下床,但至少能勉强喝些流食,眼神也不再总是涣散无光。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榻上。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意识比往日都要清明一些。他微微侧过头,看到江沅正靠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目浅眠。晨光勾勒着她清瘦的侧脸和眼底的疲惫,她的一只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仿佛即使在睡梦中,也在确认他的安危。

李莲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复杂难言。他极轻微地动了动被握住的手。

江沅立刻惊醒,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眼中瞬间闪过惊喜:“你醒了?感觉如何?”她下意识地就去探他的脉搏。

“还好……”李莲花的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却比之前清晰了不少,“辛苦你了……”

江沅摇摇头,扶他起来少许,喂他喝了点温水:“外面的事,方多病都与你说了?”

李莲花微微颔首,眼神平静,似乎早已料到:“……意料之中……他们不敢亲自来……便引来江湖这潭浑水……”

“你放心养病,外面有我们。”江沅语气坚定。

李莲花看着她,忽然极轻地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却带着一丝暖意:“我知道……有你在……我总是……能放心一些……”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对她的信任和依赖。

江沅的心猛地一跳,垂下眼睫,掩去眸中情绪,只低声道:“……应该的。”

两人一时无话,空气中却流淌着一种无声的默契与温情。

良久,李莲花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些:“江姑娘……关于‘紫焰’……”

江沅抬眸看他。

李莲花却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日后若有机会……再与你细说……那并非……什么好的过往……”

江沅点了点头,并未追问:“好。”

她从不逼他,只等他愿意说的那一天。

这时,方多病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姑娘!李莲花醒了吗?关神医熬了新的补汤!”

随着话音,他和关河梦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看到李莲花清醒着,方多病顿时眉开眼笑:“哟!终于舍得醒啦!感觉怎么样?关神医这汤可费了不少好药材呢!”

关河梦也上前诊脉,脸上露出些许欣慰之色:“脉象比前几日确实有力了些许。但切记不可大意,仍需静养。”

李莲花微微颔首:“有劳关兄费心。”

四人围坐,暂时将外界的风风雨雨隔绝在外,享受着这难得片刻的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傍晚时分,方多病从山下匆匆赶回,脸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难看,他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急声道:

“不好了!有人……有人认出关神医了!现在山下都在传,说‘乳燕神针’关河梦近日频繁出入云隐山,定然是与那位神医在一起!已经有好几拨人往山上来了!我们可能……藏不住了!”

小院刚刚获得的短暂宁静,被彻底打破。

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来源:鹿眠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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