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仅是秘书，她才是未来的妻子”他搂着实习生继续亲昵，隔天收到我的辞职信，全公司慌了：谁来照料总裁？
“你仅是秘书，她才是未来的妻子”他搂着实习生继续亲昵，隔天收到我的辞职信，全公司慌了：谁来照料总裁？
我把辞职信狠狠拍在会议桌上之际，整个董事会的议论声瞬间停止，连空气似乎都冻结了。
“林总，您杯中咖啡温度始终精准停在62度，您日程表每项安排都细化到分钟，您手头所有客户资料，我比您自己还清楚。”
“如今我决定离去，祝您今后一切顺遂。”
过去三年，我不只是他身旁最得力贴心的秘书，更是藏在他身后、从未公开的秘密情人。
直到昨晚，我亲眼瞧见他和刚入职的实习生在办公室里紧密纠缠，难解难分。
他说我不过是个秘书，而那个实习生，才是他认定的未来妻子。
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位“未来妻子”来接手我的工作，好好照料他吧。
第一章
当我把那份打印得毫无褶皱、字迹清晰的辞职信轻轻搁在林景深面前时，他正低头专注地处理一份并购案文件，眉头微皱，似在斟酌某个关键条款。
宽敞的办公室里静得吓人，只有天花板上空调运转发出的细微嗡嗡声，在空旷空间里来回飘荡。
“方致远，你这是在跟我打趣？”
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手指仍在文件页面快速翻动，指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沙沙声。
我深吸一口冰凉空气，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冷静：“林总，我没打趣，这次是认真的。”
直到这时，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双平日总带温和笑意、让公司无数女员工暗自倾心的眼睛里，此刻满是难以置信，仿佛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
“给我个理由。”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听到这话，嘴角差点控制不住上扬，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理由？
难道昨晚加班到十一点，我回办公室拿落在抽屉里的手机时，看到的那一幕还不够吗？
他把那个才来公司一个月、叫苏可儿的实习生压在冰冷办公桌上，两人衣衫凌乱，紧紧相拥，丝毫没留意门外动静。
而就在三个小时前，我还坐在自己工位上，逐字逐句核对他明天要用的合同，连每个标点符号都反复检查，生怕出差错。
“我觉得在这个岗位上，我已学到足够多东西，现在是时候离开，去寻觅新的发展机遇了。”
我用最职业化、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这句连自己都不信的假话。
林景深从座椅上站起身，绕过宽大办公桌，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他身上，仍残留着昨夜那股夹杂着陌生香水味与汗味的气息，刺鼻又扎眼，令我胃里一阵翻腾。
“致远，你跟了我三年，我们之间……”他企图伸手触碰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缓和。
“林总。”我赶忙打断他，声音冷了些许，“请称呼我方秘书，这是工作场合。”
他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语气也添了几分不耐烦：“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闹脾气？
我在心里暗自冷笑。
要是发现交往三年的男友，在办公室与别的女人出轨，这等事也算“闹脾气”，那我确实是在闹脾气。
“没有，我只是认为，我们之间应保持恰当的职业距离。毕竟，我仅是个秘书，而您是公司总裁，身份不同。”
我特意在“仅是个秘书”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调，这是昨夜他抱着苏可儿时，亲口所言。
“她不过是个秘书罢了，你才是我打算娶的人。”
那时我就站在办公室半掩的门外，每个字都听得真切，如同一把把利刃，扎进心里。
林景深的眉头紧紧皱成了“川”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疑惑与不悦：“方致远，你究竟想说什么？有话直说。”
“我想说的都写在辞职信里了。”我抬手指向桌上那张轻薄却沉重的纸，“依据我们签订的劳动合同，我需提前一个月提交辞职申请，今天是六月十五号，我会工作到七月十五号，在此期间，我会把工作交接妥当。”
“不行！”他几乎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慌张，“下周我们要见三个重要的合作客户，月底还有董事会要开，这关键时候，你不能走！”
我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那张依旧英俊、却让我感觉无比陌生的脸。
三年来，我几乎把他所有习惯都铭记于心。
他喝咖啡必须是62度，多一度嫌热，少一度嫌凉，我每次都精准把握；
他习惯用左手签字，所以我每次递文件时，都会特意把需签字的地方放在他左手边；
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办公桌上的文具必须按颜色分类摆放，我每天早上都会提前整理好；
他不喜欢办公室里有浓烈的香水味，所以我三年来从未用过任何带香味的护肤品，连洗发水都是无香款。
我知晓他所有信用卡的密码，知道他妈妈的生日是哪天，知道他最惧怕的事，是失去对一切的掌控。
而现在，我就要成为那个打破他掌控、让他彻底慌乱的人。
“林总，您可以让苏可儿来帮您处理这些事。”我语气平淡地提醒他，眼底却藏着一丝讥讽，“我听说，她很……能干，应该能帮您分担不少工作。”
林景深的脸“唰”地面刹那间变得煞白，他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与心虚——他终究明白，我已然洞悉一切。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苏可儿端着一个白色咖啡杯迈步而入。
她今日身着一条紧身黑色包臀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面容化着精致妆容，长发披肩，看上去青春且引人注目，与平日在工位上朴素的模样截然不同。
“林总，您的咖啡已备好。”她走到林景深身旁，声音甜得让人发腻，听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下意识地抬手瞧了瞧手表，接着平静地开口：“这杯咖啡的温度，大概只有58度左右，林总喝不了这般温度的咖啡。”
苏可儿端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有些慌张地解释：“可我是依照平时的时间煮的……”
“平时煮咖啡的人是我。”我淡淡地打断她，语气毫无波澜，“我会守在咖啡机旁，等足两分三十七秒，确保咖啡煮好时温度恰好是62度，不多一秒，不少一秒。”
林景深站在一旁，脸色愈发难看，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可儿显然没料到，给林总泡杯咖啡竟有这么多讲究，手中的咖啡杯仿若有千斤重，令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脸颊也涨得通红。
“另外，林总，您下午三点有个与海外团队的电话会议，需提前十分钟调试设备，还有，”我拿出手机，调出备忘录，继续说道，“四点要和法务部对接并购案的补充条款，这些我都记在日程表里了，后续交接时会一并整理给您。”，需要韩国分公司的财务报表。文件在我电脑的D盘，文件夹名字是'KR_Financial_Q2'，密码是您母亲生日数字的倒序。”
我一口气讲完这些，然后看向苏可儿：“这些您都记住了吗？”
苏可儿的脸瞬间泛红，她显然什么都没记住。
“方致远！”林景深终于忍不住了，“你够了！”
我笑了笑：“我只是在进行工作交接，保证公司正常运转。”
“我们需要聊聊。”他咬着牙说。
“好啊。”我看了看手表，“但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得为您准备下午的会议材料。私人事务，下班后再谈。”
林景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苏可儿说：“你先出去。”
苏可儿怯生生地看了我们一眼，端着那杯温度不对的咖啡离开了办公室。
“致远...”林景深试图靠近我。
我往后退了一步：“林总，请保持职业距离。”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满是挫败。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他这般表情。
三年来，他总是那般自信从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掌控之中。
而如今，他终于知晓失去控制是何种滋味了。
“我下午还有诸多工作要做。”我讲着顺手拿起桌上那份文件，
声称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着手忙碌了。
我转过身朝着门口迈步而去。
他在我身后呼喊我的名字：“方致远！”
我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林总，还有别的指示吗？”
办公室里安静得令人心生恐惧。
过了许久，我听见他低沉的嗓音：“算了，你去忙吧。”
我走出办公室的那个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秘书部的同事们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我。
身为林景深的首席秘书，我在公司里的地位颇为特殊。
大家都晓得我和林总的关系不寻常，可谁也不敢明着讲什么。
“方姐，刚才你跟林总……”小王谨慎地询问。
“没什么，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我回到自己座位，开启电脑。
屏幕上弹出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猎头公司的Emma。
“方小姐，我们有个职位想跟您交流一下，薪水是您当前的两倍。”
我看着这封邮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林景深觉得失去了我，他还能找到第二个方致远。
但他错了。
在这个行业当中，有些人是无法被替代的。
而我，便是其中一员。
我回复了邮件：“明天下午两点，咖啡厅碰面。”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明白，我的新人生即将开启。
1.
次日清晨，我如往常一样于七点半抵达公司。
这是我历经三年所养成的习惯，向来比林景深早到半小时，为他备好一日的工作事宜。
然而今日，我并未去冲泡咖啡。
我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着手整理抽屉里的个人物件。
八点十分，林景深的办公室传出摔杯子的声响。
整个秘书部的人员皆抬起头望向我。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收拾东西，仿若什么都未曾听闻。
五分钟后，林景深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他伫立在门口，头发略显凌乱，脸色铁青。
“方致远，进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令人胆寒。
我瞧了瞧手表：“林总，此刻是八点十五分，依照您的日程安排，您应当在看今日的新闻简报。”
“我说进来！”他的声音提高了许多。
整个秘书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看着我们。
我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子，而后迈向他的办公室。
刚一踏入房门，我便闻到了浓郁的咖啡味。
地上有一摊深褐色的液体，旁边是摔裂的马克杯。
那是我三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杯子上印着“世界上最好的老板”这几个字。
如今它碎成了好几块，静静地躺在地上。
“苏可儿泡的咖啡，我一口都喝不下去。”林景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说道。
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纸巾开始清理地上的咖啡渍。
“林总，您可以叫保洁阿姨来清理。”
“我不是在跟你探讨清洁问题！”他猛地转过身，“致远，我们究竟怎么了？”
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杯子的碎片。
“没什么，林总。是您想多了。”
“想多了？”他走到我跟前，“那你告诉我，为何你突然要辞职？为何你昨天对我那般冷淡？”
我站起身，将碎片丢进垃圾桶：“因为我觉得是时候去追寻更好的发展机遇了。”
“什么更好的发展机遇？”他紧紧盯着我，“致远，你别忘了，是我一手把你培养起来的。三年前你刚大学毕业，啥都不懂，是我教会了你如何在商场上立足。”
我望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庞，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他说得没错。
三年前，我确实一无所知。
是他教会了我怎样处理客户关系，怎样分析财务报表，怎样在谈判中占据上风。
是他让我从一个懵懂的大学生，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职场精英。
但同时，也是他让我明白了何为心碎。
“林总说得对，您确实教会了我不少。”我点点头，“不过老话说得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觉得我已经学到了足够多的东西。”
“足够多？”林景深冷笑一声，“致远，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资历，能在其他公司找到比这儿更好的职位吗？”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
但我并未让情绪在脸上表露出来。“那就试着去做做看吧。”我神情平静地讲道。
林景深微微一怔，明显没料到我会这样回应。
“致远，你这是在赌气吧？”他的语气陡然柔和下来，“昨晚那件事，我能解释……”
“林总。”我打断了他，“我用不着您解释。您身为公司总裁，有权力跟任何人有任何关系。我不过是个秘书，没资格去管您的私人生活。”
“你明明知道并非如此！”他向前迈近一步，“致远，你对我而言不只是个秘书，你是清楚的。”
我望着他那双曾经令我心动的眼睛，此刻只觉得无比可笑。
“那苏可儿对您来说算什么？”我发问。
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僵硬。
“她……她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觉？只是用来解闷的玩意儿？”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每个字都仿若冰碴，“林总，您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林景深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致远，你变了。”
“没错，我变了。”我点点头，“我变得更机灵了，更务实了。这不正是您所期望看到的吗？”
他动了动嘴唇，好像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林景深没好气地说道。
苏可儿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林总，董事会的王叔叔来了，说有急事要跟您商量。”
我看了看手表：“王董事长约的是九点，现在还早十分钟呢。”
苏可儿愣了一下：“可他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让他等着。”林景深毫不客气地说，“我还有事要处理。”
苏可儿为难地看看我们：“可是……”
“让王董事长稍等五分钟，我马上过去。”我对苏可儿讲，接着转向林景深，“林总，您今天上午会议安排得很紧凑，不能再耽搁了。”
林景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的话还没讲完。”
“该讲的都讲完了。”我整理了一下衣物，“我去准备会议材料。”
我走出办公室时，瞧见苏可儿还站在门口。
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方姐……”她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等着她往下说。
“对不起。”她低着头说，“我不知道你和林总……”
“我和林总没什么。”我淡淡地说，“你不用向我道歉。”
“可是……”
“苏可儿，你记住一句话。”我转过身看着她，“在职场上，唯有能力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如同浮云。”
说完这话，我头也不回地朝会议室走去。
身后传来苏可儿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
三年前的我，也曾像她这般天真，以为爱情能够战胜一切。
如今我明白了，在这个世上，能够战胜一切的唯有实力。
而我，有足够的实力让所有小瞧我的人付出代价。
包括林景深。
2.
下午两点时分，我按时现身于公司楼下的星巴克。
Emma已然在那儿等候着，她可是这座城市极为顶尖的猎头之一，专门司职高端职位的招聘工作。
“方小姐，你比我预想的还要年轻些。”她起身与我握手。
“多谢。”我在她对面落座，“能详细讲讲那个职位吗？”
Emma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恒远集团，听说过不？”
我当然是听闻过的。
恒远集团乃是林景深公司最为强劲的竞争对手，两家公司在好些项目上都曾有过正面的较量。
“他们需要一名首席助理，直接向副总裁陈亦凡先生汇报工作。”Emma说道，“薪水是你当前的两倍，还有股权激励呢。”
两倍的薪资，这着实是个颇具吸引力的条件。
“为何会想到我？”我发问。
Emma微微一笑：“因为你是林景深的首席秘书，并且在业内口碑颇佳。恒远的陈总讲，如果能挖到你，就如同知晓了林景深一半的商业机密。”
我微微皱眉：“我不会泄露任何商业机密的。”
“当然，我们也不会这般要求你。”Emma赶忙解释，“陈总的意思是，你的能力与经验对恒远而言极为宝贵。”
我思索了一番：“我能见见这位陈总吗？”
“他今晚有时间，要是你乐意的话。”
我点头：“行，咱们约个地方。”
晚上七点，我出现在城东的一家高档餐厅内。
陈亦凡比我想象的更为年轻，大概三十岁上下，穿着得体，笑容和蔼。
“方小姐，久闻大名。”他起身帮我拉开椅子。
“陈总过誉了。”我坐下，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商场新贵。
陈亦凡在业内声誉颇好，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副总裁的位子，而且听闻他为人正直，从不搞办公室那一套。
“我听Emma说，你有意离开现在的公司？”陈亦凡给我倒了杯红酒。
“没错，我觉着是时候去寻求新的挑战了。”
“林景深那个人，我有所听闻。”陈亦凡语气平静，“工作能力挺强，不过私生活……有点复杂。”
我没搭话，只是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我不会过问员工的私生活，但我期望我的团队成员都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陈亦凡接着说，“要是你愿意加入恒远，我能保证，你会获得应有的尊重以及发展空间。”
“具体的工作内容是啥？”我问道。
“恒远正在筹备一个大项目，涉及海外市场的拓展。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帮我处理各类事务。”陈亦凡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要是这个项目成功，恒远将跃升至行业首位。”
行业第一，这意味着会超越林景深的公司。
“听起来挺有挑战性的。”我说。
“是的，而且我听说，林景深的公司也在争取这个项目。”陈亦凡看着我，“到时候，我们可能会直接竞争。”我领会到他的意图了。
倘若我加入恒远，那就意味着得与林景深直接交锋。
这个念头令我感到既激动又忐忑。
“我得思索一番。”我讲道。
“没错，如此重大的抉择可不能草率。”陈亦凡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要是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回到家中，我坐在沙发上，拿着那张名片发愣。
手机忽地响了，是林景深打来的电话。
我瞧了瞧时间，晚上九点半。
他极少在这个时段给我打电话，除非出现紧急状况。
“喂？”我接通电话。
“致远，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在家。”
“我想见你，咱们好好聊聊。”
我沉默了片刻：“林总，我们已经聊过了。”
“那算不上交谈，那只是你在单方面宣告决定。”他的语气有些着急，“致远，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行不行？”
我忆起陈亦凡的话，忆起他提及的那个项目，忆起林景深或许即将面临的挑战。
“行，我们聊聊。”我说，“但不是今晚，明天下班后。”
“为何不是今晚？”
“因为今晚不合适。”我没跟他讲，我刚和他的竞争对手吃过饭。
“好，明天下班后，老地方。”他说，“致远，不管发生了啥，我们都能解决。”
挂断电话，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地方，是一家我们常去的咖啡厅。
三年间，我们在那儿度过了好多夜晚，探讨工作，闲聊，有时啥都不说，就静静坐着。
那是我们关系最融洽的时候。
那时我觉得，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我以为我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直到昨天，我才晓得自己想错了。
在他心里，我不过是个能随时被替换的秘书。
而苏可儿，才是他憧憬的未来。
我拿起手机，给Emma发了条信息：“我考虑好了，愿意接受恒远的职位。”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时候开启新的人生了。
而林景深，很快就会明白失去我的后果。
3.
次日清晨，我如往常一样抵达公司，着手处理林景深的日程安排。
虽说已然决定要离去，然而在正式交接之前，我依旧会将工作尽善尽美地完成。
这乃是我的职业操守。
上午十点之际，我接到了恒远HR的电话，确认入职时间以及相关事宜。
“方小姐，您何时能够开始工作？”HR的嗓音颇为客气。
我瞅了瞅日历：“一个月之后，七月十六号。”
“好的，我们会备好所有的入职手续。另外，陈总讲倘若您需要提前知晓公司状况，能够安排时间去参观一番。”
“多谢，我会斟酌的。”
挂断电话后，我发觉林景深正伫立在办公室门口凝视着我。
他的面色极为难看。
“进来。”他说道。
我随他步入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他坐在办公桌后，紧紧地盯着我。
“朋友。”我平静地回应道。
“何种朋友需要谈及入职手续？”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未作回答，只是望着他。
林景深陡然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致远，你已然找好下家了？”
“没错。”我并未否认。
“哪家公司？”
“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他冷笑一声，“方致远，你别忘了，你还没正式离职。在你正式离职以前，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公司的商业机密。”
我被他的话气得发笑：“林总，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在提醒你，职业操守是何物。”
“职业操守？”我重复着这四个字，“林总，您确定要跟我谈论职业操守吗？”
他的脸刹那间变得僵硬。
“上班时间在办公室里和实习生搞暧昧，这算职业操守吗？”我接着讲，“利用职务之便玩弄下属感情，这算职业操守吗？”
“够了！”林景深拍了一下桌子，“方致远，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笑了，“林总，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办公室里安静得令人胆寒。
我们相互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对峙的气氛。
许久之后，林景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致远，我承认我做错了。但你为何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因为没必要。”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林总，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挽回了。”
“那要是我和苏可儿断绝关系呢？”他突然说道，“要是我承诺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呢？”
我望着他，心里涌起一阵哀伤。
三年了，他终于肯说出这句话了。
但是太晚了。
“林总，您觉得我还会相信您的承诺吗？”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致远...”
“我们今晚就谈到这儿吧。”我看了看表，“您下午两点有个电话会议，我去准备资料。”
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方致远！”他在身后叫我。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去的是恒远，对不对？”我未作回应，然而林景深明显已从我的缄默里获取了答案。
“你是不是疯掉了？”他的嗓音裹挟着显著的愤懑，“你晓得陈亦凡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就是妄图借助你来对付我！”
我转过身去：“那又如何？”
“如何？”林景深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致远，你不能这么干！这是背叛！”
“背叛？”我复述着这个词，感觉无比讽刺，“林总，您确定要跟我探讨背叛这个话题吗？”
他被我的话给噎住了。
“我们之间的事儿是私人恩怨，不该扯到工作方面。”他说道。
“您说得没错，私人恩怨的确不该牵扯到工作上。”我点头，“但您别忘了，我在找新工作，这本来就是工作范畴的事。我挑选哪家公司，是我的自由。”
“可你选的是恒远！”
“那又怎样？恒远给我的条件更优，发展空间更广。”我平静地讲，“身为一个职场人，我自然要选对自己最有利的机遇。”
林景深狠狠地盯着我：“方致远，你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你了。”
“没错，我变了。”我承认，“我变得更理智了，更晓得保护自己了。林总，您理应高兴才是，毕竟这些都是您教会我的。”
讲完这话，我径直走出了办公室，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林景深砸东西的声响，但我没回头。
从今日起，他的愤怒、他的懊悔、他的挽留，都与我无关了。
我要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而第一步，便是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4.
在接下来的那一周时间里，办公室当中的氛围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林景深开启了频繁加班的模式，脾气也愈发暴躁。
苏可儿明显承受不住这般压力，常常躲在茶水间暗自哭泣。
而我呢，依旧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各类事务，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周五的下午时分，公司陡然传来一则消息：恒远集团挖走了我们两个至关重要的客户。
这两个客户的合同价值超过三千万，对公司而言是个极大的损失。
林景深把所有部门主管都召集到会议室，大发雷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拍着桌子怒吼道，“为何客户会突然改变主意？”
销售部的张经理战战兢兢地说道：“林总，客户称恒远给出了更优的条件，我们实在难以竞争过……”
“更优的条件？”林景深冷笑一声，“他们怎会知晓该给出怎样的条件？”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有内部消息被泄露出去了。
林景深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了我身上。
“方致远，你来解释一下。”
我站起身：“林总，您想让我解释什么呢？”
“这两个客户的合同条款，是由你负责整理的。”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如今恒远给出的条件，恰好比我们的略微好那么一点。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会议室里的空气刹那间凝固住了。
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看着我们。
我晓得林景深在暗示什么，可我并未慌张。
“林总，如果您怀疑我泄露商业机密，能够调取我的通话记录以及邮件往来。”我平静地讲道，“另外，我提醒您一下，恶意诽谤员工属于违法行为。”
林景深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他明白我说得没错，没有证据，他不能随意指控我。
然而这件事的时机太过巧合了，就在我即将加入恒远之际，他们突然挖走了我们的重要客户。
“好，很好。”林景深点点头，“既然你如此笃定自己清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要是调查结果证明确实存在信息泄露，我定会追究到底。”
“我随时配合调查。”我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发觉同事们都在偷偷议论着。
“你说方姐真的会泄露机密吗？”
“应该不会吧，她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人……”
“可是时机太巧合了……”
我没有理会这些议论，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晚上加班的时候，林景深突然走到我的工位旁边。
“致远，我们聊聊。”
我抬起头看向他：“现在？”
“就是现在。”
我保存了文件，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你真的没有向恒远透露任何信息？”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我的回答简洁明了。
“那你如何解释这次的事情？”
“我无需解释。”我看着他，“林总，您要是怀疑我，完全可以报警调查。”然而在拥有确切证据以前，请勿用这般语气同我交谈。
林景深静默片刻：“致远，我不愿对你起疑。只是这件事……”
“此事仅能表明一个问题。”我截断他的话，“恒远比咱们更熟知市场，更明白客户的需求。”
“你是在为他们辩解？”
“我不过是在阐述事实。”我起身，“林总，要是没别的事，我打算下班了。”
林景深望着我，眼中存有复杂的情绪。
“致远，你真要如此对我？”他的声音陡然变轻。
我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我晓得我伤了你，可是……咱们之间当真就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
我转身看向他，这个往昔令我爱到极致的男人。
此刻他看上去很疲惫，眼中甚至透着一丝祈求。
但我的心已冷却。
“林总，有些东西破碎之后，就再也无法拼凑成原来的模样。”我平静地讲，“您该把心思放在苏可儿身上，她还年轻，还愿意相信您的承诺。”
讲完这话，我径直走出办公室，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林景深低沉的叹息声，可我没回头。
有些路，一旦走过，便无法回头。
有些人，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去。
而我，再也不是那个会因他一句话就心软的方致远了。
5.
周一上午时分，公司中又传出一则如重磅炸弹般的消息。
恒远集团郑重宣告进军东南亚市场，并且已然与数位关键合作伙伴签署了意向书。
此消息令整个公司为之震撼，只因我们也在筹备相同项目，且已历经半年的精心筹备。
此刻恒远先行一步，我们的优势刹那间消逝无踪。
林景深紧急召集董事会，整个公司都被恐慌所笼罩。
而我，安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心情却格外平静。
实际上恒远的这一决策，我丝毫不感意外。
上周与陈亦凡会面时，他提及过该项目的重要程度。
并且以他的能力，确实具备在如此短时间内完成前期准备工作的可能性。
“方姐，林总叫你过去。”小王来到我的工位旁，轻声说道。
我整理了一番衣物，朝着林景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除了林景深，还有数位董事会成员。
见我进来，他们的神情都颇为复杂。
“方致远，坐下。”林景深的声音冰冷。
我坐在他们对面，等候着即将来临的质疑。
“恒远的东南亚项目，你知晓吗？”王董事长开口发问。
“刚听闻。”我如实作答。
“你觉得这是巧合吗？”另一位董事冷冷地问道。
我扫视了一圈在座众人，心里已然明了他们的意图。
“各位董事，倘若你们怀疑我泄露商业机密，可报警处理。”我平静地讲道，“但在未有证据之前，请别以有罪推定的方式对待我。”
“方致远！”林景深猛地站起身，“你还要佯装到何时？”
我抬头看向他：“佯装什么？”
“你以为我们都是笨蛋吗？”他眼中满是愤怒，“先是客户被挖走，如今又是核心项目被抢占。这一切都发生在你即将加入恒远之际，你觉得我们会相信这是巧合？”
我站起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林总，您可有证据？”
“证据？”林景深冷笑，“你以为商业间谍会留下证据吗？”
“若无证据，还请您注意言辞。”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另外，我想提醒您，诬告亦是违法行为。”
会议室里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王董事长瞧瞧我们，接着咳嗽一声：“好了，大家冷静些。”
他转向我：“方小姐，虽说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但这些巧合着实令人起疑。你能理解我们的担忧吗？”
“我能理解。”我点点头，“但怀疑并非事实。”
“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些巧合吗？”
我思索片刻，然后说道：“或许是因为恒远确实比我们更具竞争力。”
此言一出，引起一阵哗然。
“方致远，你太过分了！”林景深气得满脸通红，“你在我的办公室，当着董事会的面，为竞争对手说话？”
“我只是在陈述可能的实情。”我平和地回应着，“恒远在这两年间发展迅猛，于市场敏锐度以及执行力层面确实具备优势。”
“你……”林景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王董事长摆了摆手，“行了，这个问题咱们稍后再探讨。当下最紧要的是想法子挽回损失。”
他望向我，“方小姐，东南亚项目的计划书是你参与拟定的，你认为我们还有机会吗？”
我思索了一番，“要是恒远仅仅是抢先公布了消息，而实际的执行尚未启动，我们便还有机会。”
“什么意思？”
“商业合作可不是单凭一份意向书就能达成的，关键还得看后续的执行能力。”我剖析道，“要是我们能在执行环节胜过他们，还是存在逆转局势的可能的。”
王董事长点了点头，“有道理。你有什么具体的提议吗？”
我瞧了瞧林景深，他正狠狠地瞪着我。
但我并未理会他的怒火。
“我提议即刻派遣团队前往东南亚实地考察，去了解当地的具体需求。同时，我们能够调整合作模式，提供更为灵活的服务方案。”
“具体怎么调整？”
我详尽地讲述了自己的想法，涵盖市场策略、服务模式、价格体系等各个方面。
董事们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而林景深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
“你的提议很不错。”王董事长最后说道，“我们会认真考量的。”
会议结束后，董事们相继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林景深。
他坐在椅子上，紧紧地盯着我。
“方致远，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却满是怒意。
“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罢了。”我平静地回答。
“尽职责？”他冷笑道，“你一边给恒远提供便利，一边又在这儿出谋划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是在尽职责？”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哀伤。
曾经，他是那般信任我。
如今，他却把我当作了敌人。
“林总，您觉得我在给恒远提供便利？”我问道。
“难道不是吗？”
“那您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是在帮恒远，还是在帮这家公司？”
林景深愣了一下。
他当然清楚，我刚才的提议要是执行恰当，确实有可能帮公司扭转局面。
“我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招。”他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方致远，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做任何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抬头看着他，这个曾经令我心动的男人。
现在他看起来既陌生又可怖。
“林总，我会在合同期内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我说，“至于您的警告，我记住了。”
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方致远！”他在身后叫我。
我没有回头。
“我会证明，你就是恒远安插在我们公司的间谍！”
我停下脚步，但依旧没有回头。
“那就请您拿出证据来。”我讲，在那之前，您就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职员看待。
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瞬间，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战争已然拉开帷幕。
而我，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6.
接下来的几日，公司里的氛围愈发压抑起来。
林景深着手暗中探查我的所有行为，涵盖我的通话记录、邮件往来，乃至我的出行轨迹。
他还安排了IT部门人员监控我电脑的操作情况，企图找出我泄露商业机密的证据。
然而他一无所获。
因为我压根没做任何违法之事。
恒远之所以能抢先一步，全然是因其团队更为敏锐，执行力更强。
而且说实话，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并非想象中那般重要。
在这个信息时代，真正的竞争优势并非保密，而是创新与执行。
周三下午，我正在整理文件时，突然接到陈亦凡的电话。
“方小姐，听闻你们公司最近碰到些麻烦？”他语气关切。
“没错，不过这些都是商业竞争中的正常状况。”我回应道。
“我想和你见个面，有些事需当面谈。”
我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留意我后，说道：“好，何时？”
“今晚七点，上次那家餐厅。”
挂断电话，我发觉林景深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既有愤怒，又有失望。
我没理会他，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晚上七点，我准时出现在约定的餐厅中。
陈亦凡已在那里等候，他的神情比上次更严肃。
“方小姐，请坐。”他为我拉开椅子。
“谢谢。”我坐下，“您说有事要和我谈？”
陈亦凡点头：“我听说林景深在怀疑你向我们泄露商业机密。”
我有些诧异：“您怎么晓得的？”
“商场似战场，消息传得快。”他给我倒了杯红酒，“我想和你澄清一事，恒远获取的所有商业信息，都是通过正当途径得来的，与你无关。”
“我知道。”我点头。
“但林景深显然不这么看。”陈亦凡语气有些担忧，“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您指的是什么？”
“在商业竞争里，有些人会不择手段。”陈亦凡说，“要是林景深真认定你是间谍，他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举动。”
我思索了一下他的话：“您觉得他会做什么？”
“比如栽赃陷害，比如恶意诋毁。”陈亦凡表情严肃，“方小姐，我建议你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留存所有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包括通话记录、邮件往来、出行记录等等。”他说，“另外，要是他真对你采取不当行为，你可随时联系我。”
我看着陈亦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关键时候，至少还有人愿意信任我，愿意保护我。
“谢谢您。”我由衷说道。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陈亦凡笑了笑，“另外，我想提前和你商量一下入职的事儿。”
“什么事儿？”倘若情形持续变差，你有无考虑提前辞职？他这般询问，恒远能够即刻为你给予工作机遇。
我思索片刻：我依旧打算依照合同尽完义务。
哪怕林景深持续刁难你？
即便如此。我笃定地讲，我不愿给他留下任何能攻击我的由头。
陈亦凡点头：我明白你的想法。然而要是情形真到了无法掌控的程度，你务必及时联系我。
好的。
回到家中，我开启电脑，着手整理这段时日的全部证据。
涵盖我的通话记录、邮件往来、出行轨迹，以及每一回与恒远接触的详尽记录。
我要保证自己在任何状况下都能证实自身清白。
正整理时，手机猛地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听电话。
方小姐吗？我是《财经周刊》的记者李明。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皱起眉头：您找我何事？
我们听闻您涉嫌向竞争对手泄露商业机密，想就此事采访您。
我的心往下一沉：谁告知你们的？
这个我无法透露。但我们期望能给您一个澄清的契机。
我没什么需要澄清的。我说，另外，请您在报道前核查好事实，防止不实报道。
方小姐，您的反应好像很强烈...
我直接挂断电话。
看来陈亦凡说得没错，林景深确实在有所行动了。
而且这次，他动用的是媒体的力量。
我晓得，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暗暗形成。
但我并不惧怕。
因为我问心无愧。
并且我坚信，正义最终会战胜邪恶。
时间会证明一切。
7.
次日清晨，《财经周刊》头版登出一篇名为《知名企业疑似陷入商业间谍风波》的报道。
文章虽未直接点明，但从所叙情形瞧来，分明讲的就是我们公司之事。
更糟糕的是，文章暗示有内部人员给竞争对手泄露机密，致使公司蒙受重大损失。
我坐在办公室，望着同事们悄悄议论的模样，心情低落至极点。
虽说文章没提及我的名字，可知情的人都晓得这是在说我。
“方姐，你还好吧？”小王关切地走过来。
“我没事。”我勉强挤出笑容。
但我晓得，事情远比我预想的严峻。
上午十点，林景深忽然通知我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他，还有人力资源经理和法务顾问。
瞧见这般阵仗，我就晓得今儿的谈话不会轻松。
“方致远，请坐。”人力资源经理指着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等候着他们的后续动作。
“我们今儿想跟你聊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人力资源经理拿出一份文件，“依据我们的调查，你在职期间存在一些可疑行径。”
“啥可疑行径？”我问道。
“比如频繁接触竞争对手的人员，比如在关键节点传递敏感信息。”法务顾问说道。
我看着他们，心里明白这是一场早就设定好的审判。
“请问你们有啥证据吗？”我平静地发问。
“证据正在收集当中。”人力资源经理说道，“但基于当前情形，公司决定对你进行停职调查。”
我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感意外。
“行，我配合调查。”我说，“但我要求调查过程公开透明，而且我有权请律师陪同。”
林景深一直没吭声，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直到此刻，他才开口：“方致远，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最让我信赖的人。
如今却成了我最大的对头。
“林总，我已经讲过好多回了，我没做任何违法的事儿。”我的声音很平稳，“要是您有证据，就拿出来。要是没有，就别再继续污蔑我。”
“污蔑？”林景深冷笑，“方致远，你以为我们都是笨蛋吗？这么多巧合，你觉得我们会信这是偶然？”
“巧合可不等于犯罪。”我回应，“而且我想提醒您，恶意诋毁员工是违法行为。”
人力资源经理咳嗽了一声：“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方小姐，从现在起，你被停职调查。请把工作用的电脑、手机、钥匙等物品交出来。”
我从包里拿出公司配发的设备，逐一放在桌上。
“另外，在调查期间，你不准接触任何客户和商业伙伴，也不许向外界透露公司的任何信息。”法务顾问补充道。
“我知道。”我站起身，“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可以。”人力资源经理点点头，“我们会尽快完成调查。”我拎起自己的包，朝着门口迈步而去。
来到门口之际，我停下步伐，扭头望向林景深。
“林总，盼着您不会为今日的抉择懊悔。”
讲完这话，我决然转身，径直走出会议室。
踏出公司大楼的瞬间，我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
虽说被停职调查令我心生愤懑，可同时也让我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自今日起，我无需再佯装对林景深忠心耿耿。
我能够堂堂正正地为自身利益拼搏了。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陈亦凡的号码。
“陈总，我打算提前加入恒远。”
“出什么事了？”他的语气满是关切。
“我被停职调查了。”我简要说明了状况。
“这太过分了！”陈亦凡愤慨地说道，“林景深这是在报复你！”
“没关系，这恰好给了我自由。”我讲道，“如今我能全心为恒远效力了。”
“好，我马上安排你入职。”陈亦凡说道，“另外，要是你需要法律援助，恒远可为你提供最出色的律师。”
“多谢。”我真诚地说道。
挂断电话后，我伫立在公司楼下，凝视着这座曾让我拼搏三年的大楼。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对手了。
而我，会凭借自身能力证实，林景深失去我是多么愚昧的决定。
8.
两天过后，恒远集团郑重宣布我的加入。
新闻稿里特意提及，我会出任副总裁助理，负责东南亚市场开拓项目。
此消息在行业内引发了极大的轰动。
好多人都在议论，恒远这次挖角的时机挑得何等精准。
而我的前东家，更是因此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不光是因为失去了我这个核心员工，更因这事暴露了公司内部管理的杂乱。
媒体开始质疑，一家连员工忠诚度都没法保证的公司，怎样能够赢得客户的信赖？
股价也因此接连下跌了三天。
林景深召开紧急记者会，企图挽回公司形象。
然而他的解释毫无说服力，反倒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而我，坐在恒远的办公室中，通过电视直播看着这场记者会。
陈亦凡走到我身旁：“瞧瞧你前老板的表现怎样？”
我望着屏幕上的林景深，他看上去疲惫至极，眼神里透露出明显的慌乱。
“他不该召开这个记者会的。”我评价道，“越解释越显得心里没底。”
“你了解他。”陈亦凡笑了笑，“那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干啥？”
我思索了一下：“他会想办法证明我确实泄露了商业机密。”
“但你没有。”
“我当然没有。”我说，“但他会想办法编造证据。”
陈亦凡的神情严肃起来：“你觉得他会诬陷？”
“很有可能。”我点点头，“林景深是个很自负的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所以他必须找个替罪羊。”
“那我们该咋办？”
“有什么来就应对什么，有麻烦就解决麻烦。”我淡淡地说，“而且我们也并非没有反击的办法。”
陈亦凡看着我：“你有啥计划？”
我从文件夹中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我整理的关于林景深公司的详尽分析，涵盖他们的客户结构、财务状况、管理漏洞等等。”
陈亦凡接过资料，快速翻阅了一遍，眼睛越发明亮。
“这些信息太珍贵了！”他兴奋地说，“有了这些，我们能够精准打击他们的薄弱之处。”
“这些都是公开信息的整理分析，不涉及任何商业机密。”我强调道，“我们要赢得堂堂正正。”
“当然。”陈亦凡点点头，“那我们从哪儿开始？”
我指着资料中的一个部分：“他们的A类客户里，有三家对服务质量极为不满，正在考虑更换合作伙伴。”
“你怎么晓得的？”
“因为这三家客户的投诉记录我都处理过。”我说，“林景深为了控制成本，在服务质量上做了不少妥协。长期这样下去,客户流失是必定的。”
陈亦凡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建议是主动接触这些不满的客户？”
“不只是接触，而是为他们提供真正优质的服务。”我说，“用实力证明，让他们主动选择我们。”
陈亦凡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步。“行，就依照你讲的去办。”他最终说道，“我马上安排商务团队跟这些客户取得联系。”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
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我接听：“喂？”
“方小姐，我是《经济观察报》的记者张华。”电话里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我打算就您跳槽到恒远这件事采访您。”
我瞧了瞧陈亦凡，他点头示意我接受采访。
“好的，您想了解些什么？”
“外界有传言说您在跳槽之前向恒远泄露了前公司的商业机密，您针对此事有什么回应？”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纯粹是毫无根据的污蔑。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商业机密，我的职业操守经得起任何查验。”
“那您要怎么解释恒远在关键时间点获得的商业优势？”
“这表明恒远的团队更专业，对市场的判断更精准。”我笃定地讲，“商业竞争依靠的是实力，而非阴谋手段。”
“您的前雇主已经报警了，宣称要追究您的法律责任。您对此有什么担忧吗？”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林景深真的报警了。
但我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我欢迎任何形式的调查。因为我问心无愧，所以我不惧任何检验。”
“最后一个问题，您后悔离开前公司吗？”
我望着窗外的阳光，回想起过去三年的种种经历。
“我从不为任何正确的决定而后悔。”我说，“离开那里，是我做过的最为正确的选择之一。”
挂断电话后，陈亦凡走过来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说得很棒。”他说，“不过你得做好准备，接下来的斗争会很激烈。”
我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没错，我准备好了迎接任何挑战。
因为我有一个强大的支撑，有一个值得信赖的团队。
更关键的是，我有一颗不再被爱情迷惑的清醒头脑。
这一回，我要让所有小看我的人明白，方致远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9.
一个月过去，所有事情都有了定论。
警方调查结果表明，我未曾泄露任何商业机密。所有指控都是毫无根据的。
在这一个月里，恒远成功签下林景深公司的三个重要客户，东南亚项目也正式开启。
相比之下，林景深的公司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不但失去了重要客户，股价还跌到了历史最低值。
董事会对林景深的领导能力产生怀疑，要求他对公司的困境负责。
这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处理东南亚项目的合同细节，陈亦凡突然走进来。
“致远，有个喜讯要告知你。”他脸上带着笑意。
“什么喜讯？”我抬头询问。
“董事会刚通过决议，提名你为公司副总裁。”他说，“要是股东大会通过，你就是恒远历史上最年轻的副总裁了。”
我惊讶得嘴巴张大：“这……这会不会太突然了？”
“一点都不突然。”陈亦凡坐在我对面，“这一个月来，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东南亚项目的成功，很大程度得益于你的策划与执行。”
我想起这一个月的忙碌，确实付出了诸多努力。
但成为副总裁，这个结果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
“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真诚地说。
“这是你应得的。”陈亦凡说，“另外，还有个消息。林景深被董事会免去了总裁职务。”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虽说林景深伤害了我，但看到他彻底失败，我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开心。
“他现在怎样？”我问道。
“听说在家里闭门不出，拒绝见任何人。”陈亦凡说，“包括苏可儿。”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林景深的结局是他自己造成的，我不想在这问题上耗费太多感情。
下班后，我开车回家途中，经过林景深公司的大楼。
大楼下面聚集了许多记者，似乎还有抗议的股民。
我放慢车速，看到林景深从侧门出来，匆忙钻进一辆车。
即便隔着车窗，我也能看出他憔悴了许多。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商界精英，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失败的落魄者。
红灯亮了，我停下车子，思索着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
从被背叛到离职，从被诬陷到平反，从员工到副总裁。
我的人生在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而这一切的起始点，都是林景深的背叛。
从某种层面讲，我应该感谢他。
若不是他的背叛，我永远不会发觉自己的潜力。
若不是他的诬陷，我永远不会有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若不是他的愚蠢，我永远不会站在如今这个高度。
绿灯亮了，我踩下油门，驶向属于我的未来。
第二天，恒远集团正式公布了我的升职消息。新闻稿提及，我会负责公司国际业务的拓展工作，并且会着重推进东南亚市场的深度开拓。
此消息在行业内引发了极大的关注。
不少人都在探讨，一个年仅28岁的女性，怎样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获取如此重要的职位。
但我清楚，这些皆是我凭借实力争取而来的。
在商场中，没有人会因同情或怜悯而给予你机会。
唯有当你证明了自身价值，才会有人乐意投资你的未来。
而我，已然证明了自己。
夜晚回到家中，我伫立在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
这座城市里有无数人为自己的梦想拼搏，也有无数人历经失败与挫折。
而我，有幸成为了胜利者。
但我明白，这仅仅是个开端。
在商场上，不存在永远的胜利者，也不存在永远的失败者。
今日的成功不代表明日的安稳，今日的失败也不意味着永远的消沉。
所以我要持续努力，持续证明自己。
不是为了向林景深证明什么，而是为了向自己证明，我配得上如今的一切。
手机忽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致远...”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林景深。
我沉默了几秒，而后说道：“你好，林先生。”
我有意用了“林先生”这个称谓，而非以往的“林总”。
因为此刻的他，已不再是任何人的总裁了。
“致远，我想见你一面。”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们没什么可谈的。”我平静地讲。
“求你了，就一面。”他的声音带着祈求，“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思索了一下：“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
“谢谢，谢谢你。”他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这几个字。
挂断电话，我望着窗外的夜景，心情有些复杂。
明天的见面，将会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交谈。
之后，我们就彻底成为陌生人了。
而我，也将正式告别过去，拥抱属于自己的崭新人生。
时间已经证实了一切。
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为了爱情能牺牲一切的女孩。
我是方致远，恒远集团的副总裁，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商界女强人。
这就是我选择的人生，也是我应得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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