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为情人将她封进水泥,她以腹中骨肉起誓:咒周时序,绝爱绝后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1 15:17 1

摘要: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鹿曦将验孕棒藏在了玫瑰花束里,她想等周时序下班回来,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鹿曦将验孕棒藏在了玫瑰花束里,她想等周时序下班回来,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惊喜。

那天的阳光格外温柔,她还记得他们初婚时,他牵着她走过铺满花瓣的长廊,笑着说:“以后每个纪念日,我都给你铺一条花路。”

她一直相信他。

可就在她准备点燃蜡烛、打开红酒时,后脑突然一阵剧痛,眼前的世界瞬间倾斜。

她倒下的那一刻,听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低声说:

“多加点药,我不想她太难受。”

鹿曦是在灼烧般的痛感中醒来的,四肢被粗粝的绳索紧紧捆住,身体被嵌进尚未凝固的混凝土柱中。沥青的热度像毒蛇般缓缓爬过她的皮肤,撕咬着她的神经。

她睁不开眼,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

她的丈夫,那个她守护了二十多年、甘愿为他折寿的男人,此刻正半蹲在她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她唯一能动的额头。

“曦曦,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的语气,温柔得仿佛在讲一个甜梦。

“去年我走魂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叫宋清清的女子。”

“她温柔,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最重要的是,她在梦中救了我,那时我差点被一个道士封印。”

“她是我的知己,也是我的朋友。”

鹿曦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压住,喘不过气来。她努力睁眼,却只看到周时序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着她从未见过的光亮。

那是爱。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次走魂归来,他脸上竟带着笑意,而不是往常醒来时的懊悔与自责。那天晚上,他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枚陌生的玉佩,说梦里有人送了他这个。

她当时只当他是在梦里做了什么好事,笑着问他:“那你有没有梦到我?”

他愣了一下,随后轻笑:“没梦到你,梦到的是一个救我的姑娘。”

那时候,她还笑着调侃:“那她一定是个仙女。”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仙女”会成为她人生的终结。

她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她是你的红颜知己,那我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周时序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坚定:

“她生活在一个苦命的朝代,动不动就被夫家虐待。”

“我问过大师,只要把你做成打生桩,在传送阵中镇守七天七夜,你的巫女之力就能转移给她,她就能穿越过来。”

夜风穿过破旧的厂房,吹动了鹿曦额前的碎发。她望着眼前这个曾说“我这一生,只愿为你走魂”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远处传来钟楼的钟声,一下,两下。

三周年纪念日,本该是他们一起喝香槟、吃她亲手做的红烧排骨的日子。

可现在,她只能在这冰冷的水泥柱中,听着沥青缓缓吞噬她的血肉,听他讲述另一个女人的故事。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如果这一切,是一场梦呢?

如果她醒来,还能看见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她最爱的奶茶,笑着说:“曦曦,我等你很久了。”

那该多好。

2

鹿曦吐出一口滚烫的血,喉咙像被火燎过般灼痛:“你把我的巫女之力送给她,那我呢?你的移魂症怎么办?”

“别忘了,只有和我生下孩子,你的病才能痊愈。”

周时序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清清继承了你的能力,我和她生一个孩子,不是一样的结果吗?”

鹿曦瞪大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喉间腥甜翻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抬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用人工授精的方式,不会真的和她发生关系。”

“你生活在最好的时代,已经享受了这么多年,让一让清清,好吗?”

“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你要是喜欢孩子,等这事完了,我们也可以再生一个。”

鹿曦透过他指缝死死盯着他,仿佛要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找出那个曾经爱她如命的男人。

可无论她怎么找,周时序的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眼底早已空无一物。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像是有人将滚烫的沥青灌入骨缝,她猛然弓起身子,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终于明白,那个还未曾来得及说出口的小生命,正用最惨烈的方式与她告别。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要把所有痛楚都撕裂在空气中。

周时序眉心一皱:“很疼?忍一忍,我让人给你打麻醉。”

医生拿着针筒走近时,他又抬手拦下。

“曦曦,你得答应我,等清清来了,你不许闹,不然,我就只能让你在这儿熬满七天。”

如果说刚才的她,是被刀子剜心,那此刻,她的心早已被碾成灰烬。

那个曾经因为她被蚊子咬了一口,都能翻遍整间屋子杀光所有蚊虫的周时序,如今不但亲手将她推入滚烫的沥青,做成打生桩,甚至,用她的疼痛威胁她。

只为护住他的红颜知己。

鹿曦终于明白,那个爱她如命的周时序,真的已经不在了。

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像一场无声的雨。

“好,我答应你。”

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

周时序眼底泛起笑意,伸手拨开她汗湿的发丝,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别哭,很快就会好的。”

“你乖乖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鹿曦望着他眼中的光,心底却荒凉得寸草不生。

她咬破舌尖,低声念出密语:

“老祖宗明鉴,我有腹中血肉为证,如今是周家背弃在先,鹿家再不必遵循百年誓约。”

“斩断两家因果羁绊需四十九日,此后我甘愿堕落,将巫族的祝福之力转为诅咒。”

“我诅咒周时序永失所爱,百病缠身,断子绝孙!”

她念完最后一个字,窗外的风忽然停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房间里只剩她沉重的喘息,和周时序轻柔的安抚。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比如,那个在雨天撑伞等她下课的少年。

比如,那个在旧书店里,为她擦去书页灰尘的恋人。

比如,那个会为她煮热可可、陪她看星空的丈夫。

如今,都成了记忆里的剪影。

而她,只能独自沉入这无边的黑暗。

3

翌日清晨,混凝土桩里的沥青已凝固至八分,空气中浮着一层焦灼的气味。

鹿曦被束缚在沥青与模具之间的夹缝中,胸口像压了块千斤重石,连呼吸都带着血腥与灼烧的刺痛。她能感觉到皮肤在缓慢地溃烂,每寸肌理都在无声地哀嚎。

周时序站在床边,目光沉静地注视着私人医生为她注射最后一针止痛剂。他接过温热的毛巾,亲自拧干水渍,轻轻擦拭她额角的冷汗。

“曦曦,感觉好些了吗?”他声音低柔,像是哄孩子般轻缓,“药效上来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鹿曦喉咙发紧,咽下涌上的腥甜:“周时序,你真的以为这点止痛药就能让我好受?沥青的高温足以让我大面积烧伤,你居然还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周时序眉头微蹙,语气却依旧平稳:“我给你穿了隔热服,温度不至于伤及真皮层,最多是表层灼痛。”

鹿曦眼底泛起血丝,声音沙哑而破碎:“可你忘了,沥青不只是高温,它还有极强的化学腐蚀性!你以为的‘不严重’,是在亲手毁掉我!”

周时序放下毛巾,水声轻响,他眼神冷了几分:“医疗团队随时待命,只要你配合,我会让他们全力救治你。”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得近乎讽刺:“但前提是,你要乖一点。”

鹿曦望着他眉眼间的熟悉轮廓,忽然想起那些温柔的夜晚。他曾为她熬粥,陪她看深夜电影,甚至在她生理期时默默递上暖宝宝。那时的他,连她皱眉都会心疼。

如今,他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清清在等我”这样的话。

“你要我送你去见她?”她声音轻得像是风里的残雪。

周时序点头,指尖抚过她发丝:“你还有力气的,对吧?”

鹿曦闭上眼,巫女之力缓缓注入他体内,像是最后一次,把最后的温暖给予一个早已冰冷的人。

他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像是奖励,又像怜悯:“乖。”

那一瞬,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周时序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风穿过窗帘缝隙,吹熄了她掌心最后一缕微光。

几个小时后,他回来了。

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眼神里藏着未尽的温柔。他像是刚从一场春梦中醒来,整个人都沉浸在某种愉悦的情绪里。

他搬来椅子,坐在她面前,像是恋爱中的少年,语气轻快:“曦曦,你知道吗?清清今天弹了《凤求凰》,她说这是她们那个时代的定情曲。”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她还写了一首词,我念给你听,帮我看看意思。”

窗外,暮色沉沉,雨丝悄然落下。

屋内,鹿曦闭着眼,睫毛颤动,却再无泪可流。

那首词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终于轻声问:“她……喜欢你多久了?”

周时序愣住,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很久了。”

鹿曦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像是终于看清了这场感情的尽头。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脸转向窗外,任由雨声吞没她的叹息。

远处,一只黑鸟掠过天际,消失在灰蒙蒙的云层中。

屋里,周时序仍在轻声说着什么,但鹿曦已听不清了。

她的心,早已沉入那片无边的沥青里。

4

他的嗓音低缓如水,温柔得近乎虚幻,仿佛在诉说一段尘封已久的童话。

鹿曦的目光失焦,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击中,胸口像是被人撕开一道口子,寒意顺着裂口灌入,冰冷刺骨。

她没有回应周时序,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某一点,仿佛那里藏着她早已遗失的答案。

周时序看着她,眼神里浮起一丝恍然:“哦,你是不高兴了?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跟你提这些的。可是曦曦,你别难过,我和清清只是灵魂上的契合,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逾越的。”

鹿曦缓缓眨了眨眼,依旧没有看他。

这些话她听过太多遍,如今听来,只觉得刺耳。

接下来的日子,周时序频繁出现在她面前,每一次都是为了借助她的巫力进入梦境,与那个“灵魂伴侣”相见。

她被逼着一次次施展术法,直到体内的灵力几乎枯竭。

第七天,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色,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周时序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笑意如潮水退去,露出冰冷的底色。

“鹿曦,别跟我玩这些把戏,我最讨厌心思复杂的女人。”

她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微微喘息。

他冷哼一声,抬手示意医生:“把她的麻醉停了。”

鹿曦心如死灰,可她除了承受,别无选择。

他曾那样珍视她的一滴泪,如今却冷漠地看着她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撕裂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她发出一声嘶哑的哀鸣,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曾经那个会为她擦去一滴泪的男人,此刻只是站在一旁,双臂交叠,神情冷淡。

她疼得昏死过去,又被一桶冰水泼醒。

周时序拿着毛巾,轻轻擦拭她凌乱的发丝:“曦曦,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算了,我还是舍不得看你受苦,麻醉已经重新安排了。”

“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只能用点别的办法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递到她眼前。

画面里,她那个恐高的弟弟被绑在高空秋千上,一次次被推下深渊。

稚嫩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带着哭腔和绝望:

“救救我——姐!姐夫!”

鹿曦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鹿家血脉稀薄,传到她这一代,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就只有这个刚满十五岁的弟弟。

周时序太了解她,也太清楚她最在乎什么。

而那个天真的少年,此刻还在向他最信任的人求救。

他曾经无数次对她说,要像姐夫一样,成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鹿曦恨得几乎咬碎牙关,心痛得无法呼吸。

周时序将手机屏幕又往前递了些:

“现在,有力气送我去见清清了吗?”

鹿曦闭上眼睛,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

她将原本护住心脉的巫力撤出,转给了周时序:

“去见你的……红颜知己。”

周时序用拇指轻轻拭去那滴血泪:“你看,你这些小手段,在我面前根本不管用。”

“今天只是个提醒,别再耍花样。”

鹿曦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仿佛灵魂已经离开身体。

她想起他们初遇的那个雨夜,她站在书店门口避雨,他撑着黑伞走来,伞沿压得很低,却在她面前停住。

“一起走?”他问。

她点头,两人并肩走进雨幕,伞下空间狭小,却莫名让人安心。

那时的他,会为她留一盏夜灯,会在她做噩梦时轻轻拍她的背,会在她发烧时整夜守在床边。

如今这些回忆像刀子,一刀一刀地划过她的心。

她想不明白,为何爱会变成这般模样。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做蛋糕的样子吗?”周时序忽然开口,语气竟有些怀念。

鹿曦没有睁眼。

“你把面粉和成了泥,还非要我尝一口。”他笑了笑,“我吃了,你说我傻。”

“其实我不是傻,我是想让你开心。”

“现在也一样,只要你听话,我就会对你好。”

鹿曦嘴角微微扯动,却不是笑,更像是讽刺。

她终于睁开眼,声音沙哑:“你想要的,从来不是我,是你自己。”

周时序脸上的笑意一滞,随即恢复如常。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窗外的风穿过窗帘缝隙,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像谁的手,温柔又遥远。

她望着天花板,泪水再次滑落,却再无声息。

她的心,是不是早就死了?

5

他当着鹿曦的面,拨通了下属的号码,语气冷得像冬夜的风:“放了鹿曦的弟弟,立刻。”

挂断电话后,他才推门走进休息室,嘴角还挂着一丝倦意,仿佛刚刚只是处理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他回来时,鹿曦已经倒在沙发上,气息微弱。

周时序站在她面前,眉头紧锁,像是在审视一件出了问题的物品。

“鹿曦,别装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我给你用的麻药,剂量早就超了标准,你现在应该早就没知觉了。”

鹿曦的身体毫无反应,但她的意识却早已脱离躯壳,漂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亲手将她推向深渊。

她想怒吼,想挣扎,可什么都做不到。

她的灵魂像被抽离,像一缕游魂,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泊。

而他,却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话,像是在与一个熟睡的孩子对话。

“好吧,看在你愿意把巫女之力交给清清的份上,我就纵容你这一回。”

“明天她就到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她那么温柔,知道了一定会自责。”

“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不过我已经安排了顶尖的医疗团队,他们会照顾好你。”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就去你以前常提起的那家。清清还没试过鱼疗,她一定会喜欢。”

他说到“清清”的时候,眼里泛着光,像是在谈论一件珍宝。

而鹿曦的意识在空中飘荡,听着那些关于另一个女人的幻想,心早已冷得像冰。

她多想冲下去,狠狠扇他一巴掌。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意识在一点点消散,像是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难道——她终究还是看不到他的下场么?

鹿曦不甘心!

就在这时,她小腹传来一阵暖意,如同春日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缓缓渗入她的血脉。

那股力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填补了被周时序抽干的护心之力。

她整个人一颤。

是她的孩子!

那个尚未成形的生命,竟在冥冥之中护住了她。

她的孩子,在守护她。

要陪她走完这条血色复仇路。

鹿曦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周时序眉心处的黑气,已经蔓延至额角。

诅咒,已经开始。

演奏厅灯火通明,周时序包下了整场,只为迎接宋清清的到来。

那天,他请来了国际交响乐团,奏响他们曾一起听过的那首《月光》。

宋清清穿着一袭白色婚纱,裙摆由那位曾只为鹿曦定制礼服的设计师亲手缝制。

九万朵玫瑰铺成的红毯上,她羞涩地牵起周时序的手。

而鹿曦,正被推进急救室。

手术室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医生们围绕着她的身体忙碌着。

鹿曦的意识依旧漂浮在天花板下,看着自己被电击器一次次弹起。

“主任,病人瞳孔已经扩散,通知家属吧。”

主治医生一边检查一边低声说道。

“还说什么国际医疗团队,结果还不是甩锅了事。”

“这伤,简直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他虽有不满,但还是拨通了周时序的电话,这是今天第四次了。

“周先生,您太太情况很危险,请您尽快来医院一趟。”

“我说了,别拿这种事打扰我!”电话那头传来周时序的怒吼,背景音里交响乐悠扬,“她现在不是有医生在吗?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医生擦了擦汗,硬着头皮继续说:

“可是周太太已经……”

此刻,窗外的风呼啸而过,仿佛也在为这场命运的终章,低吟着未完的旋律。

而鹿曦的意识,却在这混乱与绝望中,悄然凝聚。

她的孩子,她的希望。

她的复仇,还未开始。

6

“嘟——”

听筒里的忙音突兀地响起。

鹿曦的魂魄仿佛被无形丝线猛地拽起,再回神时,她已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斑驳光影,空气中浮动着松香与金属共鸣后的余韵。

周时序正俯身帮宋清清将垂至腰间的青丝挽起,动作轻缓得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古董瓷器。

灯光在他睫毛下勾勒出细碎的阴影,那神情与他们初遇那夜他低头吻她时如出一辙。

“周郎。”宋清清轻唤,声音软糯如春水,脸颊染着淡淡的绯红。

鹿曦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她。

难怪他念念不忘。

宋清清的容貌确是极动人的,眉眼温顺,身形纤弱,恰是男人心中理想佳人的模样。

可鹿曦却从她那双眸子里,窥见了藏在柔光下的幽暗。

那不是无辜,是怨气。

她背负的命债,怕是早已堆成山。

周时序,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吗?

哪怕到了这一步,鹿曦依旧会为他心悸,会不自觉地替他担忧。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周时序皱眉挂断,可那头却像是认准了他,接连不断地打来。

终于,他忍无可忍地按下接听键:“谁?”

“周先生,您太太的心脏已经停跳了,若您现在赶来,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周时序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可他刚转身,宋清清便轻拽住他的袖口。

“周郎,你不是说今晚要带我去看无人机表演吗?现在该出发了吧?”

她仰起脸,眼底泛着晶亮的期待。

“我还不太懂,那什么无人机……是不是跟大公鸡似的,会扑棱翅膀?”

周时序闻言轻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这个傻丫头,等会儿让你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鸡’。”

鹿曦忽然觉得好笑。

多么讽刺,他曾为她包下整座游乐园,如今却连她咽气都不肯亲临。

她跟着他们来到中央公园,夜色中,整片草坪已被清空,只余几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数百架无人机腾空而起,组成并蒂莲的图案,缓缓旋转,如同月下盛开的幽蓝昙花。

宋清清感动得落下泪来,周时序低头替她拭泪,手腕上的红绳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

“嘶,好疼。”

她皱眉,伸手轻抚那处。

“周郎,你怎么还戴着这个?我送你的手串呢?”

他笑了笑,将那条红绳摘下,随手一扬,丢进黑暗的草丛里。

那一瞬间,鹿曦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扯断。

眼前一黑,天地翻转。

与此同时,医院的走廊尽头,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死亡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七分。”医生低声记录。

护士伸手去拉白布,就在这时——

“滴——”

仪器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动。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原本平直的心电图,竟诡异地重新起伏跳动。

床上的女人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得仿佛能凝出霜来。

7

夜色沉沉,周时序在书房翻阅文件时,忽然听见窗外雨声渐密。他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脑海中竟浮现出鹿曦苍白的脸。那一瞬,他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她刚出事那几天,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还有她指尖冰冷的触感。

他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电话:“鹿曦现在情况如何?”

助理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夫人已经恢复意识了。”

周时序轻笑一声,语气讥讽:“不是说她命悬一线了吗?怎么,转眼又撑过来了?”

助理刚想开口解释,宋清清柔柔的声音便从一旁传来:“周郎,这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小妾争宠的惯用伎俩呢。”

她语气哀婉,像是真的为他不值:“没想到到了现代,还会遇到这样的事。”

周时序眼神一沉,随即温声安抚她:“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

然后,他对助理冷冷道:“去跟鹿曦说,别耍这些手段,恶心人。”

助理默默应下,没再说什么。

当他把话转达给鹿曦时,原以为她会有所反应,哪怕只是掉一滴泪。可她只是缓缓眨了眨眼,嗓音沙哑,语气淡得像水:“知道了。”

一周后,天空放晴,阳光透过病房窗户洒在地板上。周时序牵着宋清清的手走进来,她一袭素裙,发间别着一枚银簪,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

鹿曦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仿佛他们从未进来。

“鹿曦。”周时序皱眉,语气不悦,“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清清。”

鹿曦依旧没动。

“清清好心来看你,你连句话都不说?”他声音加重。

她仍旧沉默,像一座冰雕,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宋清清轻轻拉了拉周时序的袖子,眼中泛红:“周郎,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周时序正要开口,医生猛地将病历拍在他面前:“周先生,您太太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您还指望她笑脸相迎?”

空气一滞。

宋清清却先一步接过病历,翻了几页,轻笑:“我在我们那儿可是有名的针灸师。姐姐的伤,其实只要一套针法,就能痊愈。”

她语气轻描淡写:“你们这些大夫,真是庸医。”

“姐姐,不如让我来替你诊治?”

鹿曦终于转头,目光冷得像刀子:“不需要。”

宋清清眼圈泛红,泪水瞬间滑落:“我只是想帮忙……姐姐是不是嫌弃我?”

周时序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转头对鹿曦厉声道:“鹿曦,别不识好歹。”

说完,他朝门口保镖下令:“摁住她,让清清施针。”

鹿曦被按在床上,宋清清的银针一根根扎入她的皮肤,针尖深入肌理,却避开了所有穴位。血从绷带中渗出,染红了床单。

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周时序看着那片血迹,眉头微蹙。

宋清清察觉他的神色,立刻柔声解释:“这是排毒的正常反应,周郎别担心。”

他点头:“你说了算。”

医生见她竟用帕子垫着手指,将一根染血的银针往鹿曦大腿内侧最严重的位置扎去,惊得瞳孔骤缩:“住手!那不是穴位!”

8

周时序的手劲不容抗拒,医生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你可别忘了,清清可是学过《千金方》的,你们这些庸医少在这儿指手画脚。”

“哈哈哈……”

医生正要解释,却被一阵突兀的笑声打断。

笑声从病床上传来,鹿曦竟在此刻睁开了眼,唇角扬起一抹讥讽。

周时序眉心一皱,语气不善:“你笑什么?”

鹿曦侧过脸,湿发贴在额前,眼神却亮得惊人:“我笑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渣。”

他愣住,本该涌上的怒意,在她目光落下的那一刻,竟莫名退却。

他转头看向宋清清:“清清,她现在身体太虚,还是等她好些再继续吧。”

宋清清轻轻点头,收起了银针。

病房里空气沉闷,仿佛连地板都在发烫。周时序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临走前,他低声说:“下次我带清清来针灸,顺便给你带水羊街的玫瑰冰粉,昨天她吃了说很好吃,你应该也会喜欢。”

鹿曦闭上眼,连回应都懒得给。

脚步声渐远,她迅速摸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当天夜里,在警方协助下,她悄然转院。

次日清晨,她的检查报告、伤痕照片,以及一段模糊却清晰的视频,悄然出现在社交平台上。

而此刻的周时序,正带着宋清清在山林深处钓鱼,手机早已断网。

帖子迅速发酵。

有人认出她正是周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不是说周总宠她宠得要命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针灸手法也太奇怪了吧?谁用针是用兰花指的?”

“这不是针灸,是绣花吧?”

“听说周总前两天还搞了个私人音乐会,又是无人机表演,难道不是为了她?”

“看来爱妻人设也是可以立着玩的。”

“有钱、帅气、专一……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等周总回应吧,我想听他自己怎么说。”

不只是网友,鹿曦也在等。

她没指望一场爆料就能击垮周时序。

她悄悄联系了周氏的律师,旁敲侧击地传达了她的意思:要平息舆论,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婚。

周时序果然听懂了。

很快,他在社交平台上发表声明:

“鹿曦与我早在年初便因性格不合分居,感情早已破裂,双方已签署协议,将在年底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在此期间,我们各自拥有自由,彼此尊重。”

“至于清清,她只是出于善意,配合鹿曦完成一些她热衷的‘剧情演绎’。”

“鹿曦最近沉迷短剧,想亲身体验女主的感觉,清清心地单纯,便答应配合她。”

“至于报警……或许是她一时情绪波动,还请公众不要过度解读。”

“我承认,是我宠她宠得太过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声明一出,舆论再次沸腾。

有人信,有人不信。

鹿曦看着屏幕,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她没有再回应,也没有再发声。

只是在某个清晨,她独自去了他们曾经常去的老书店。

那是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旧书店,木门吱呀作响,书架上落着细密的灰。

她站在角落,翻开了他们曾一起读过的那本《浮生六记》。

书页泛黄,字迹依旧清晰。

“恩爱夫妻不到头。”

她想起那年冬天,周时序撑着伞陪她在书店门口等开门,伞却一直偏向她那边。

“你冷不冷?”他问。

她摇头,笑着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再冷都不怕。”

如今,伞柄早已偏向了另一人。

她合上书,轻轻放回原位。

转身时,她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时序。

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袋口露出半截玻璃瓶。

是水羊街的玫瑰冰粉。

他站在门口,像在等她开口。

她没有说话。

他也没有。

风从巷子尽头吹来,卷起几片落叶。

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手中的纸袋渐渐松开。

冰粉滚落在地,碎成一片红。

而那抹红,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她穿的那条红裙。

那天,她笑着说:“周时序,你可真是个傻子。”

他说:“可我只愿为你傻。”

如今,谁还记得?

谁还愿意记得?

9

宋清清发了一条短视频,画面中她身着一袭素白旗袍,眉眼低垂,眼尾泛红,凝视着镜头,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哽咽: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答应姐姐,陪她玩那场角色扮演的游戏。若要责怪,就责怪我吧。”

“时序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太温柔,哪怕与姐姐早已分开,也依旧习惯性地想要对她好。”

这番话乍一听情真意切,可细品之下,漏洞百出。明明是刻意引导的洗白,却像是在嘲笑网友的判断力。

但奇怪的是,原本站在鹿曦这边的舆论风向,竟悄然发生了转变。

“漂亮姐姐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为了配合前妻姐的演出罢了。”

“女神别哭,我们挺你。”

鹿曦看着这些评论,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直到周时序带着宋清清登门,她才真正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宋清清面相变了,眼神中藏着一丝不属于常人的蛊惑之力。鹿曦一眼看穿,那是她巫族血脉的神力,竟被宋清清暗中盗用,用来操控人心。

她微微挑眉,心湖不再平静。

她的巫力早已开始异变,若不加以控制,终将化作诅咒。而宋清清此刻蛊惑了多少人,未来便会承受多少反噬。

这不是她动的手,却是她注定要面对的因果。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带着几分讽刺。

周时序脸色沉了下来:“鹿曦,看看你闹出的这些事,还有脸笑?以前你虽然任性,至少单纯善良。可现在呢?你怎么变得这么阴狠,这么不体面?”

哪怕早已心灰意冷,听到这句话,她心头仍是一颤。

眼眶不争气地泛红,泪水滑落脸颊,无声坠地。

周时序语气一顿,眼神有些动摇。

宋清清立刻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动作温柔又坚定。

“鹿姐姐,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女子的天,是丈夫。”

“我本无意与你争抢周郎,可你仗着他对你的心意,行事太过张狂,不顾周郎颜面。所以,我决定嫁给他,从此以后,我会好好看着他,不会再让你兴风作浪。”

周时序神情动容,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清清,还是你最懂我。”

两人在她面前旁若无人地依偎,亲昵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彼此。

良久,周时序才抬头看向鹿曦,语气冰冷:

“我已经决定要娶清清了,律师很快会送来离婚协议。”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现在,你满意了吧?”

鹿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起平板,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中,二十岁的周时序捧着生日蛋糕,笑容灿烂:“曦曦,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要陪你一起过。”

下一帧画面跳转。

二十一岁的他在极光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眼里闪着光:“曦曦,我准备了十个款式的项链,不知道你喜欢哪一款?”

接着是一段又一段的生日视频,直到最后,是他们盛大的婚礼现场。

他颤抖着掀开她的头纱,声音哽咽:“我终于娶到你了。”

周时序的眼神动摇了,喉结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鹿曦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入耳:

“现在,还觉得我恶毒吗?”

“那你把我做成打生桩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畜 生?”

她的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死寂。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窗帘微微晃动,仿佛在回应这段尘封的过往。

那年,她因一场意外小产,身体虚弱,却被周时序悄悄请来一位风水师,将她的生辰八字埋入新居地基,只为了“镇宅”。

她曾以为那是命运的捉弄,如今才知,是人心的阴暗。

她望着窗外,夜色深沉,远处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是回忆的碎片,慢慢拼凑。

“你有没有想过,”她低声说,“有一天,你会被反噬?”

周时序沉默,宋清清也罕见地没有说话。

鹿曦没有再看他们,只是转身,走向里屋。

门轻轻合上,留下两人站在原地。

夜风穿过客厅,吹动了桌上的一张旧照片。

照片里,鹿曦和周时序在海边牵手漫步,笑容灿烂,身后是落日余晖。

那一幕,仿佛从未发生过。

10

周时序别过脸去,语气里带着一丝隐忍的责备:“鹿曦,我都解释过了,那一切都是为了救清清。她要是不来周家,那个禽兽丈夫真会把她打死的。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当年那个会为一只受伤的小猫掉眼泪的你,现在去哪儿了?”

鹿曦静静地望着他,目光如寒潭般清冷:“我也想知道,那个会因为我摔了一跤就红了眼眶的周时序,现在又在哪儿?”

他抿了抿唇,神色一滞,随后语调又柔和下来:

“我知道你这次吃了苦头,所以我不会责怪你。”

“但为了平息风波,有些戏必须演到底。”

“我们先去把离婚手续办了,你撤案,再发个澄清视频,就说你只是开了个玩笑。”

“医院你是不能回去了,我已经在宅子里给你准备了治疗室,之后会请专家上门,等风头过去,我送你出国疗养。”

鹿曦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

就在周时序以为她会沉默到底,甚至会反抗时,她却轻声开口:

“可以,但我要提个条件。”

“把我弟弟带来,我要亲手把他交给我信任的人。”

“从今往后,你不准再碰他。”

周时序眉头微皱,眼神一沉:“你弟弟有先天性心脏病,离开周家的医疗团队……”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鹿曦冷笑,“签,还是不签?”

他最终点了头。

鹿曦拨通了二叔的电话,声音平静得像湖面:“二叔,麻烦你把小棠带到老宅,我有些安排。”

挂断电话后,她望着窗外暮色沉沉的天,像是自言自语:“终于能把他送走了。”

周时序站在她身后,语气柔和:“等你恢复了,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鹿曦没有回应,只是闭上了眼睛。

当夜,她被接回周家大宅。

医疗室临时搭建,器械简陋,连最基本的消毒设备都显得陈旧。

周时序略显歉意地轻声解释:“时间太紧,有些设备还没来得及调齐。”

宋清清靠在他身边,柔声道:“周郎,你别自责,有我在,我可以用古法为她调理。”

周时序轻轻摇头:“她需要植皮手术,你那个年代没有现代外科技术,还是交给专业医生处理吧。”

宋清清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不是不信你,等手术完成,后续调养还得靠你。”

她低头一笑,脸颊泛红:“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周时序感慨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鹿曦:“清清心胸宽广,你该感激她。以后多和她相处,学学怎么做人。”

鹿曦闭上眼,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

等周时序离开后,宋清清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俯身贴近鹿曦耳边,声音尖锐如针:

“你以为靠着周郎的宠爱就能压我一头?家花怎比野花香,青梅哪敌天降?他迟早只会属于我。”

鹿曦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她头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你加油,我拭目以待。”

植皮手术当天,护士推着捐献者缓缓进入手术室。

鹿曦想看清那位捐献者的脸,却在转头的瞬间,看见了宋清清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11

鹿曦心头蓦然一紧。

怎么偏偏是她?

宋清清竟会为了救她而自愿献皮?

这背后,定有蹊跷!

不出所料,十分钟不到,手术室的门被狠狠踹开。

周时序疾步冲了进来,脚步凌乱却目标明确,直奔靠里床位的宋清清而去。

“你疯了吗?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替她赎罪?”

宋清清眼眶泛红,紧紧拽住周时序的领带,声音哽咽:“鹿姐姐说,这些债都是我欠她的。如果不用我的皮,她以后还会自残,让你永远都活在愧疚里……”

鹿曦听得心头一震。

她知道宋清清心狠手辣,却没想到她竟能编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谎言。

更没想到,周时序竟会全盘相信。

他猛地转身,一脚踢翻了器械台。

“鹿曦,你真疯得可以。”

他双眼猩红,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语气却温柔得像在哄情人:

“拿热水来,给她泼几桶,让她长长记性。”

滚烫的水浇在刚被划开的伤口上,像是千万根烧红的铁针同时刺入血肉。

鹿曦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挤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周时序只是冷眼旁观。

甚至亲自提起水桶,从她头顶倾泻而下。

“痛吗?”他俯身贴近她耳边,声音轻柔,“痛,就记住了。”

鹿曦痛得几近昏厥,眼中却燃起滔天的恨意。

她恨不得此刻爬起来,咬下周时序一块血肉。

可惜,他根本没再看她一眼。

他只是紧紧搂着宋清清,眼神温柔得像是捧着世间唯一的珍宝。

“周郎……”宋清清小声抽泣,“捐献的姑娘已经走了,姐姐受了罚,也不能再拖了。不如先用猪皮暂替?我们那时候也有用猪皮缝的,现在也该可以吧。”

她小心翼翼地补充:“要是姐姐再自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别人的一片好心?”

周时序沉默片刻,轻轻抚摸宋清清的脸颊:

“还是你心善,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她着想。”

他转头看向鹿曦,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既然你这么喜欢糟蹋自己,那就用猪皮吧。”

“什么时候认错,我就什么时候给你换回来。”

“否则,你就一直做个人不人、猪不猪的怪物。”

说完,他抱着满脸委屈的宋清清扬长而去。

只留下气息奄奄的鹿曦。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不是因为泪水,而是烫伤的水泡肿胀,压迫了眼眶。

曾经那个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的周时序,如今却亲手将她变成异类。

他要她从此成为耻辱的象征。

周时序一声令下,不久后,一个保温箱被抬进手术室。

箱中是刚剥下的猪皮,一角还印着屠宰场的钢印。

麻醉剂缓缓注入静脉,意识逐渐沉入黑暗。

就在最后一丝清醒即将消散之际,一股熟悉又狂暴的力量骤然在她体内翻涌。

巫女之力彻底觉醒,她自此入魔,宁愿成为与世隔绝的妖异,也不再做周时序的救命稻草!

手术室内的一切瞬间凝滞。

医生的手术刀悬在半空,空气仿佛被冰封。

鹿曦缓缓坐起,赤脚踩过满地碎玻璃。

她却毫无痛感。

她走进监控室,拷贝了所有录像。

路过客厅时,她看见周时序的动作定格在为宋清清吹凉一碗热粥。

鹿曦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决绝而冰冷,推门而出。

一辆破旧的马车如同幽灵般停在别墅门前。

她接过车夫递来的黑色斗篷,低声说:

“走吧,去祖地。”

马车缓缓驶离周家。

时间重新流动。

手术室里传来医生惊慌的喊声:“夫人呢?!”

夜风穿过空荡的别墅,吹熄了客厅桌上那盏暖黄的灯。

12

鹿曦的突然消失,令周家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周时序站在客厅中央,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却不见半分温度:

“她这几日装乖扮顺,倒真让我一时忘了,她骨子里流淌的是鹿家的血,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他掏出手机,语气冷硬地拨通安保部门:“把所有出入口的监控调出来,我不信她能凭空蒸发。”

话音未落,脚下一滑,踩到了某种黏腻的东西。

低头一看,一串暗红色的脚印正从手术室门口蜿蜒而出,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那是鹿曦的血。

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攥住,周时序下意识按住胸口,视线再次落在那张满是血渍的手术台上。纱布散落一地,床单中央还残留着一滩未干的血水,触目惊心。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我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宋清清忽然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带着几分颤意:

“周郎,我好难受……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一定是鹿姐姐在怨我……她最擅长这些巫蛊之术了……”

周时序猛然回神。

没错,是她先动的手。鹿曦一向心狠,若不是她设计陷害,他又怎会出此下策?

他将宋清清揽入怀中,语气坚定:“别怕,就算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话未说完,一阵熟悉的眩晕感猛然袭来,像是灵魂被什么力量猛地拽出躯壳。

走魂的征兆!

他踉跄几步,一把抓住宋清清的手腕,声音急促:“清清,记得叫醒我!”

可回应他的,只有她惊恐的抽气声和后退的脚步。

没有等到熟悉的牵引,他的魂魄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时空裂缝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恍惚中,他看见年幼的鹿曦跪在祠堂里,掌心被小刀划破,鲜血滴入铜盆中。

“时序哥哥别怕,我用血做引子,你的魂就不会散。”

画面骤然一转,二十五岁的鹿曦被钉在沥青柱中,双眼流下血泪。

“周时序,永失所爱,百病缠身,断子绝孙!”

他心头一震,伸手想拉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魂魄继续下坠,直至阴曹地府。鬼差押着他跪在判官面前,血书展开,字字如刀。

“周时序,阳寿未尽,罪孽深重。”

“活人生祭、虐待发妻、助纣为虐,当受油锅之刑!”

火焰升腾,他被鬼差扔入滚烫的油锅,痛得蜷缩成一团。

“清清!救我!”

无人回应。

以往走魂遇险,鹿曦总会第一时间将他救出。可如今,任他如何呼喊,都没有人来拉他一把。

不知过了多久,阎王才挥袖一拂:“放他回去,还有更多的罪,等着他去赎。”

“周郎!周郎!”

宋清清的尖叫由远及近。

他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别墅地板上,浑身皮肤溃烂流脓,伤口深可见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宋清清站在远处,用丝巾捂着口鼻,满脸嫌恶:“快叫医生!快啊!”

可医生们一靠近便纷纷退却,没人敢上前。

奇怪的是,随着他意识恢复,那些伤口竟开始缓慢愈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那种灼烧般的疼痛,却仿佛烙印在骨子里,挥之不去。

他知道,那不是梦。

他缓缓转头,盯着宋清清,眼神猩红:“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她嘴唇颤抖,眼中浮现出一丝慌乱:“我……我试了……可是……”

话音戛然而止。

窗外的风卷起窗帘,带起一阵阴冷。

他忽然想起,那晚鹿曦站在窗边,望着满天星斗,轻声说:“人若失了魂,再找回来,也不会是原来的魂了。”

如今,他回来了,却仿佛丢了什么。

那一夜,别墅内再无言语,只剩风声穿堂而过,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寒意。

13

宋清清的眼角迅速泛起水光,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我试过了,可我现在全身都像被碾过一样,动根手指都费劲。”

周时序凝视着她脸上未褪的病态苍白,心尖一颤,暗自懊恼自己竟会有片刻的怀疑。

他没有多言,只是张开手臂,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别怕,你就在家好好养着,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我会安排更多人手,哪怕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鹿曦找出来。”

会议时间紧迫,他不得不提前离家赶往公司。

可就在会议进行到一半时,那种诡异的剥离感再次袭来。

这一次,他被抛入了一个满是腐臭与血腥的世界。

腐烂的丧尸围着他撕咬,锋利的指甲划破他的皮肤,血肉被撕扯而下。

那种痛楚仿佛永无止境,他只能眼睁睁地承受,无法挣扎,也无法逃脱。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周时序却没有立刻回到现实。

他的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画面飞速切换,最终定格在一间装潢奢华的私人会所包厢里。

他看见了宋清清,正笑得灿烂,眉眼间尽是轻佻与得意。

一群身材健硕的男模围在她身边,极尽讨好之能事。

其中一人甚至半跪在地,用指甲油在她小拇指上画了一颗鲜红的爱心。

她随手甩出一叠钞票,笑得眉眼弯弯,神情中透着餍足与放纵。

整个房间弥漫着纸醉金迷的气息,哪有半点虚弱的模样?

不,这不可能。

宋清清明明是那样安静温柔的姑娘,怎会做出这等事?

周时序拼命否定,试图将眼前画面从脑海中抹去。

他闭上眼,再睁眼时,已回到会议室。

他没有理会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赶回了家。

进门后,他直接问佣人:“清清在吗?”

“宋小姐说屋里闷,出门散步去了。”

周时序心头一紧,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他在沙发上坐下,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门终于被推开,宋清清带着一股浓烈的甜香走了进来。

她一见到周时序,先是一愣,随即笑盈盈地迎上来:

“时序,你回来啦?今天还好吗?我可担心你了。”

说着,她伸手想抱住他。

可就在她抬手的一瞬间,周时序的目光落在她的小拇指上——

那颗红得刺眼的爱心,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动作干脆利落。

宋清清愣在原地:“时序?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周时序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得像冰:“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视线。”

她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语气温顺:“好,我听你的,只要你安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她此刻乖巧的模样,周时序的理智又开始动摇。

难道那枚爱心只是巧合?是别人画的?还是……

他不敢再想,只觉得头痛欲裂,转身走进书房。

夜深了,他没有回卧室。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但他不敢合眼。

他站在阳台上,点燃一支烟,任由烟雾在夜色中缭绕。

就在这时,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从楼下花园方向传来。

是宋清清。

她站在树下,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耐烦,正在打电话:

“我不是说了吗,别再纠缠我了,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周时序的手指一颤,烟灰簌簌落下。

他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别提他……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刀,没有一丝温度。

那一刻,周时序终于明白,有些真相,不是他愿不愿意相信的问题,而是它早已存在,只是他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他缓缓地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夜色中那个模糊的身影。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他忽然想起,他们初遇那天,也是这样的夜。

那时的她,穿着一袭白裙,站在书店门口,手里抱着一本泛黄的《挪威的森林》。

他说:“你也喜欢村上春树?”

她笑:“喜欢的不是书,是书里那个永远等不到答案的人。”

如今,那个答案,他是否还愿意去找?

14

“我才懒得用巫力唤他,我又不像鹿曦那么天真,为了救他甘愿伤己。”

“别忘了我们费尽心力夺来巫女之力的初衷。”

“不过他现在开始对我起疑了。下次他走魂,我会及时唤醒他,再装作身体不适,你就说是我体内残留了鹿曦的力量,情况危险,必须立刻把她找回来。”

“她还挺有本事,明明被你折腾得半死不活,还能悄无声息地逃走,看来她还有我们没摸透的底牌。这次,我一定要把她榨干。”

周时序攥着打火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愤怒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不愿相信眼前所见,更不愿接受耳中所闻。

可一切又如此清晰,不容他否认。

宋清清那句句尖锐的话语,像一根根细针,刺进他骄傲的心。

他一向自负识人,却没想到,竟看错了她。

他强压怒火,转身走进书房。

拨通助理电话时,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查宋清清最近的行踪,做了什么,见过谁,越详细越好。”

那一夜,书房灯火未熄,周时序整夜未眠。

他眉心紧锁,整个人像被乌云笼罩,连眼下的青黑都显得格外刺目。

第二天清晨,宋清清笑盈盈地举着平板凑过来,屏幕上是一条镶嵌繁复花纹的项链:“周郎,现在的工艺真是越来越精巧了,这么细的纹路都能雕出来。”

周时序淡淡扫了一眼:“想要?”

她嘴角轻扬,语气却故作乖巧:“哪有啊,我只是感叹一下。我知道你赚钱辛苦,不像鹿姐姐那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周时序只觉得她虚伪得令人作呕。

他语调冷了几分:“鹿曦的东西,都是我心甘情愿给她的。她从没主动要过什么。”

“她是周家的女主人,过去是,将来也是。她的东西,你不该碰。”

宋清清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时眼神闪过一丝阴霾:“周郎,你不是答应过要娶我吗?”

周时序嘴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我把曦曦的巫力转给你,可我走魂时,你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急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那都是鹿曦害的!她在我体内留下了后手,让我虚弱无力,我也是没办法啊。”

“周郎你放心,玄一大师说他会帮我调理,你把他请来,我就能帮你了。”

周时序心头一紧。

玄一,正是那个教他用打生桩之法剥离鹿曦巫力的人。

听她这番话,昨晚在花园里与她密谈的,果然就是玄一。

两人,显然早已背着他在暗中筹谋。

他压下情绪,语气平静:“好,我请他来。”

当晚,玄一果然现身周家。

不出意外,周时序再度陷入走魂状态。

这一次,宋清清没有袖手旁观,拼尽全力将他的魂魄拉回。

他满身冷汗,双腿仍残留着被巨兽践踏的剧痛。

宋清清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仿佛随时会倒下。

而一旁的玄一,脸色青黑,气息不稳,显然也受了不小的影响。

他们的反应不似作伪,周时序眉头微蹙,心中却更加疑惑。

就在这时,助理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周总,调查结果出来了,您……做好心理准备。”

周时序接过文件,指尖微颤。

翻开第一页,照片上的画面让他瞳孔骤缩——

那是宋清清,与玄一在深夜的密会,两人低声交谈,神情隐秘。

还有她频繁出入一间偏僻的古庙,庙门上隐约可见一个“巫”字。

他忽然想起,鹿曦曾提起过那座庙,说那里是巫族禁地,凡人不得擅入。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的妄言,如今看来,恐怕另有隐情。

夜风穿堂而过,吹熄了书房角落的蜡烛。

火光熄灭的刹那,他仿佛听见鹿曦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周时序,有些真相,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15

他眉眼间浮动的阴霾,像是乌云压城,连空气都跟着沉闷起来。

周时序的手指捏着文件袋边缘,骨节泛白。他本以为只是例行调查,却没想到会揭开这样一层血淋淋的真相。

照片上的宋清清穿着低领露背的短裙,坐在两个男人之间,烟雾缭绕中眼神迷离。她身侧的男人正是玄一,而另一个陌生男子贴着她耳畔低语,画面暧昧至极。

“这是监控视频吧?”他声音冷得像冰,指尖在平板上滑动,画面随之切换。

助理点头:“是昨天晚上会所的监控,我们截取了部分。”

“给我。”他一把抢过平板,目光死死盯着屏幕。

宋清清见状,猛地扑过来想夺,却被周时序一把推倒在地。她跌坐地上,发丝散乱,却仍试图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视频里,灯光昏暗的包厢中,三个人影交错,画面虽无声,却足以让人想象那糜烂的场景。周时序的手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助理继续低声汇报:“还有,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了宋小姐与植皮捐赠者的会面录像。”

“她用金钱和威胁逼迫对方作伪证,导致夫人无法及时进行手术。”

“这些事,和夫人无关。”

周时序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开下一个视频,心跳如擂鼓。

画面中,宋清清吐出一口烟圈,神情冷酷:“如果周时序找上你,你就按我说的做。”

对面的女孩瑟瑟发抖:“可周总那么爱夫人……他真的会信吗?”

宋清清嗤笑一声,语气讥讽:“他早就腻了鹿曦,不然怎么会为了我,把她封进石桩?”

“现在就算鹿曦在他面前断气,我只要哭一声,他照样会丢下她。”

她的话像一把刀,直插进周时序的心口。

他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怒意。

“你这个贱 人!”他猛地起身,几步冲上前,双手狠狠掐住宋清清的脖子。

她猝然被制,双脚离地,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眼珠外凸,泪水和口水混杂着滑落。

“是你!”他的声音嘶哑,“你为什么要骗我?!”

宋清清艰难地喘息,声音微弱却带着哭腔:“不……周郎……这些都是假的……”

“我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懂啊……”

“你知道的,我一直洁身自好,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不然也不会被那些人打得半死……我连反抗都不敢……”

“这种事,我光是听都觉得羞耻,怎么可能做出来?”

她的眼神转向玄一,带着求救的意味。

玄一立刻上前劝阻:“周总,冷静点!”

“有些邪术可以制造幻象,让人误以为是真实发生的事。”

“贫道早已清修多年,绝不会做这等荒唐之事。”

宋清清拼命点头,双手死死抓住周时序的手臂,声音颤抖:“周郎……你相信我……”

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周时序的手指缓缓松开。

助理见状,又递上一份医院报告:“周总,夫人被封入石桩前,已经怀孕。”

“当时医生曾将这份诊断交给您,但被宋小姐截留。”

周时序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忽然想起那天,鹿曦躺在病床上,全身缠满绷带,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记得她嘴唇干裂,声音沙哑地问他:“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也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愤怒地质问她为何背叛,却忽略了她眼底的绝望。

还有那次,医生拿着伤情报告要解释什么,却被宋清清拦下,说“夫人需要静养”。

他甚至答应了宋清清的建议,让她为鹿曦施针。

那时鹿曦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咳着血,低声说:“我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样的垃圾。”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仿佛失去了重心。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被欺骗的那个人。

可现在,他才惊觉,真正被蒙蔽双眼的,是他自己。

他转头看向窗外,暮色沉沉,远处的雨丝细密如针。

他忽然想起,那年冬天,鹿曦站在咖啡馆门口,捧着热可可等他下班。

她穿着米色大衣,发梢沾着雪,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他记得她递来的杯子温热,指尖不小心碰上他的手,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脸颊泛红。

那时候,她笑得那样温柔。

而现在,她生死未卜。

周时序闭上眼,掌心抵着额头,像是要压住那翻涌的情绪。

他睁开眼,望向跪坐在地上的宋清清,眼神冷得像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宋清清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玄一忽然后退一步,神色惊疑不定。

“周总……我……”

周时序没再看他们,只是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他停顿了一下,背对着他们,声音低哑:“把证据整理好,交给警方。”

然后,他推开门,走进雨幕中。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罪孽。

而他,还能回头吗?

未完待续。。。

来源: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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