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身世之谜初现端倪,巨大的震惊过后,涌上心头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心。我是苏婉,不是楚招娣,更不是楚婉。我是将门之后,身上或许背负着血海深仇与沉冤待雪。
身世之谜初现端倪,巨大的震惊过后,涌上心头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心。我是苏婉,不是楚招娣,更不是楚婉。我是将门之后,身上或许背负着血海深仇与沉冤待雪。
然而,现实紧迫。影阁索要的二百两余款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三百两白银,对我而言曾是天文数字,但如今,它成了我必须迈过的第一道坎。
我并未被吓倒。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魄力支配了我。我清点了所有能动用的财物:王妃和少爷的赏赐、周氏给的银锭、甚至一些不起眼但我知其价值的小物件。变卖它们虽能凑一部分,但远远不够,且容易引人怀疑。
我需要更快、更隐蔽的方法。
机会来自王妃的一次烦恼。王妃母家的商队运送一批贵重丝绸入京,途中屡遭盘剥勒索,损失不小。王妃在与心腹嬷嬷商议时,心中愤懑:【...那税吏分明是二皇子门下走狗,故意刁难!若有一条更隐蔽稳妥的路线...】
我心中一动。凭借近期从各方心声和书房信息中拼凑出的零碎情报,我对京城周边关卡、税吏的派系分布、甚至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有所了解。我斟酌良久,趁一次为王妃梳头时,装作无意地提起:
“奴婢前日听厨房采买的张妈说,她乡下侄子进城走的是西边老河道岔路,虽然绕些远,但河巡营的军爷们查得不严,好似领头的是...是北军出来的?”(北军系统素与二皇子一系不甚和睦)
王妃梳头的手一顿,从镜中看了我一眼:“哦?张妈还说了什么?”
我故作努力回想状:“好像还说...那岔路口有棵老槐树,标记很显眼...奴婢多嘴了,这些粗鄙话不该污了王妃的耳。”
王妃不再说话,但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
几日后,王妃母家商队果然尝试了新路线,顺利避开了麻烦。王妃大喜,赏了厨房张妈(张妈自是莫名其妙),也再次重赏了我,并似随口问起我还知道些什么市井趣闻。
我谦卑应答,心中却知,一条路已铺开。
此后,我更加留意各类信息,并凭借超越常人的记忆和分析能力(异能助益良多),往往能从中提炼出有价值的情报。我通过极其隐秘的方式,偶尔向王妃或萧景轩提供一些“无意得知”却极具价值的消息——关于市场波动、官员喜好、甚至某些潜在的麻烦和机遇。
获得的赏赐越来越丰厚,且来源合理。我很快凑足了给影阁的余款,并留下了不少积蓄。
还清影阁款项那夜,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兜帽身影。他收下银票,沙哑道:“阁主有言,苏小姐若有所需,影阁可继续合作。价码,另议。”
他称我“苏小姐”!影阁果然名不虚传,已然确认了我的身份。
我强压心跳,平静道:“需要时,自会联络。”
有了资金和初步的情报来源,我开始暗中筹划。我深知,要复仇、要平反,仅凭我一己之力难如登天。我需要力量,需要势力。
我首先将目光投向王府内那些不得志、或有潜力、或受过我恩惠的下人。通过读心辨别其心性,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援手,或施以恩惠,或许以未来,逐渐编织起一张属于自己的、隐秘的信息网。连萧景轩都未曾察觉,他院中那个沉默寡言但负责采买的小厮,已开始定期向我汇报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外界动向。
与此同时,我并未放松对那本无名图谱的研习。内力渐长,身体越发轻健,五感也敏锐异常。我甚至尝试将内力微微灌注耳力,竟能更进一步聚焦和扩大读心异能的感知范围和控制力。
楚家那边,周氏几次三番试探拉拢无效后,似乎有些狗急跳墙。我通过影阁和王府内线得知,楚家竟与二皇子麾下一位官员密谋,想借着王府中秋宴的机会,设计诬陷我与外男有私,彻底毁了我,以便控制或灭口。
好毒辣的计策!我心中冷笑,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中秋宴至,王府张灯结彩,宾客云集。楚家人也来了,周氏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得意和阴狠。
宴至中途,一个丫鬟果然惊慌失措地跑来,声称在后园假山旁拾得一支男子用的簪子,并暗示曾见我与不明男子在此私会。周氏立即故作震惊,煽风点火。
王妃面色一沉,王爷也皱起眉头。众宾客窃窃私语,目光聚焦于我。
我心中早有准备,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委屈,跪地泣道:“王爷王妃明鉴!奴婢从未做过此等事!这簪子...这簪子奴婢好似见过...”
“哦?你在何处见过?”王爷沉声问。
我似努力回想,忽然指向楚家带来的一個小厮:“奴婢想起来了!前几日楚夫人入府,这位小哥随行,在廊下等候时,奴婢见他头戴的似乎就是此簪!当时还觉别致,多看了两眼!”
那小厮顿时脸色煞白,下意识摸向头顶(他今日恰好未戴),支吾难言。 周氏没料到我会反将一军,急道:“你休要胡言攀扯!”
我不给她机会,继续道:“奴婢是否胡言,一查便知。再者,奴婢听闻此等诬陷女子清白的伎俩,往往需有所谓‘证人’和‘物证’俱全。不如请王爷派人细查这丫鬟的住处,或许还有‘赃物’?也好还奴婢,也还楚家一个清白!”
我特意点出“还楚家清白”,堵得周氏说不出话。
王爷眼神锐利,即刻下令搜查。果然在那诬告的丫鬟床下搜出了几件男人的物品和一小包金银!严刑拷问之下,丫鬟熬不住,招认是受了楚家一个管事的指使和贿赂!
场面顿时逆转!众宾客哗然!
楚家人面如土色,周氏几乎晕厥。王爷勃然大怒,当场命人将楚家一干人等轰出王府,并严词申饬,宣告与楚家断交!
我跪在堂下,泪光盈盈,显得无比柔弱可怜,心中却冷硬如铁。这只是第一步。
经此一事,我不仅彻底洗清嫌疑,更以受害者的身份博得了广泛同情。王妃对我愈发怜惜,王爷也觉得亏待了我这个“忠心又受委屈”的丫鬟。
数日后,王爷王妃竟主动提出要厚赏我,并准我脱离奴籍。
时机到了。
我再次跪在王爷王妃面前,这一次,我不再仅仅是一个丫鬟。 “王爷王妃厚恩,奴婢感激不尽。奴婢不敢求金银田产,只求王爷王妃恩典。”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奴婢蒙王爷王妃教诲,略识得几个字,也懂些算账理事的皮毛。恳请王爷王妃准许,赐奴婢一个身份,让奴婢能有机会...做些更有用的事,而非终老于内宅。”
王爷王妃显然吃了一惊,交换了一个眼神。王妃沉吟道:“你欲如何?”
“奴婢听闻王爷名下有些产业,或有些需要打理之处?奴婢愿从最微末处做起,以报王爷王妃大恩!”我重重磕头。
王爷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审视和一丝欣赏:“你倒有志气。只是女子经商理事,恐惹非议。”
“奴婢愿以男子身份行事,或戴帷帽示人,绝不损王府颜面!”我立刻道。
王爷沉吟片刻,忽然道:“你在母妃库房做得不错,心思也细。正好,城西有间不甚起眼的绸缎庄,近年收益平平,便交与你试试。做得好,自有重赏;做不好,便回来安心当差。”
我强忍激动,再次叩首:“谢王爷恩典!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于是,我,楚婉,正式脱离了奴婢身份,成为了王府名下一个小小绸缎庄的“代管事”。虽只是试手,却是我迈向自由和力量的关键一步。
我以“苏婉”之名,戴着帷帽,开始出入绸缎庄。凭借读心异能,我能轻易洞察顾客喜好、伙计心思、对手动向。我调整货品,改善陈设,精准营销,甚至通过影阁渠道引入一些稀有的南方丝料。
不过两月,绸缎庄营业额翻了三番,利润大增。王爷得知报表,大为惊讶和满意。
中秋宴的风波和绸缎庄的成功,让我这个曾经的丫鬟,在王府乃至京城底层圈子里,都有了不小的名气。人们都知道萧王府出了个极厉害的女子,虽不知其详,却称其为“婉姑娘”。
萧景轩找到我,眼神复杂:“婉婉,你如今...倒是越发让我看不透了。父亲对你赞赏有加,甚至有意...正式认你为义女,给你一个名分。”
我心中一震。王府义女!这将是身份的巨大飞跃!
但我面上依旧平静:“全凭王爷王妃和少爷栽培。”
不久后,王府正式设宴,王爷当着众多亲友宾客的面,宣布认我为义女,赐姓萧,但准我保留“婉”字,称“萧婉”,封为郡主,享有份例和尊荣。
我穿着赶制出来的郡主服饰,跪在堂前接受册封。台下宾客神色各异,有惊讶,有羡慕,也有不屑。周氏和楚家人未被邀请,想必得知消息后,定如坐针毡。
我抬头,望向坐在上位的王爷王妃,还有一旁神色欣慰的萧景轩。我知道,这一切并非全然出于喜爱,更是因为我展现了价值,以及王爷欲借此拉拢、示好某些势力的考量。
但无论如何,我从尘埃中站起,终于拥有了初步的资本和身份。
宴席散去,我回到王府为我准备的、比过去华丽许多的新院落。屏退下人,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
手中,紧紧攥着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玉佩——那是从王妃赏赐之物中,我唯一留下的、据影阁消息说可能与我生母有关的旧物。
“父亲,母亲...”我低声呢喃,眼中燃起熊熊火焰,“你们在天之灵看着,女儿不再是那个无力自保的小丫鬟了。苏婉今日获封郡主,只是开始。终有一日,我必以苏姓之名,堂堂正正立于世间,为您们洗刷冤屈!”
破茧成蝶,羽翼虽初成,已可迎风。
获封郡主,并未让我沉醉于浮华。我深知,这层光鲜的身份如同琉璃,看似耀眼,实则易碎。唯有真正的实力,才能支撑起我的复仇与平反之路。
我以“萧婉”郡主的身份,更加便利地经营绸缎庄,并逐渐接手王府更多边缘产业。我将现代商业思维与读心异能结合,精准把握市场,用人识人,这些产业无一例外地扭亏为盈,利润滚滚而来。王爷对我越发倚重,甚至允许我查阅部分王府外围的账目和人脉资源。
财富积累的同时,我并未忘记提升自身。夜深人静时,我苦修那本无名图谱上的功法,内力日渐深厚,身形步法越发轻灵诡异。我还通过影阁,花费重金秘密聘请了一位落魄的武师(他曾是苏家军旧部,影阁牵线),教我一些实用的防身格斗技巧和战场搏杀之术。我学得极快,连武师都惊讶于我的悟性和进步速度。
萧景轩将我的努力看在眼里,他虽不知我全部计划,却隐约猜到我所图非小。我们的关系变得微妙,既是盟友,又彼此防备,相互借力。他借助我的财力和情报网络巩固自身势力,我则借助他的身份和王府资源拓展人脉,暗中调查苏家旧案。
然而,京城的平静很快被打破。边境突发战事!北狄大举入侵,连破三城,边关告急!
朝廷震动,皇上急调兵马。然而,此时朝中却因太子与二皇子之争,将帅人选迟迟不定,贻误战机。
王爷被紧急召入宫中议事,回府后面色阴沉如水。我从他心中听到的尽是【主和派怯战误国!】【二哥(指皇上)优柔寡断!】【若苏将军仍在...】等愤懑之念。
最终,皇命下达:任命一位年迈的宗室老将为帅,二皇子一系的某位将领为副帅,率军驰援。同时,命各王府抽调护卫私兵,协同出征。
萧王府亦需派人带队前往。王爷年迈,世子体弱,此等差事自然落到了几位年轻子弟身上。然而,边关凶险,谁都不愿前往,互相推诿。
就在此时,萧景轩竟主动请缨!
满堂皆惊。连王爷都愕然:“轩儿,你身体...”
萧景轩拱手,语气坚定:“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儿子身体已大好,愿为父王分忧,为国效力!”他目光扫过几位兄长,意有所指,“且我院中护卫,平日操练不敢懈怠,正可一战。”
我知道,这是他等待已久的机会,一个跳出京城倾轧、掌握军功实权的机会!
王爷沉吟良久,最终点头应允。
当晚,萧景轩找到我:“婉婉,我知你与寻常女子不同。我此行,王府内务和部分产业,需托付于你。此外...军需粮草,若有不足,或许也需你想办法筹措一二。”
我心中明了,这是巨大的信任,也是巨大的责任和投资。我迎上他的目光:“三哥放心(既为义妹,便改了口),王府内部我必竭力稳住。至于粮草...我的绸缎庄和几处商铺,近期可变现不少银两,应能应急。”
他深深看我一眼:“好!待我归来,必不负你!”
萧景轩率队出发那日,我站在城楼上相送。他一身银甲,虽仍显清瘦,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再非昔日病弱公子。军队远去,扬起滚滚烟尘。
我知道,京城的棋局变了,我的机会也来了。
萧景轩一走,王府内暗流更加汹涌。大少爷、二少爷方面的人开始频频插手事务,试图夺权。我利用读心之能,提前洞察其阴谋,或巧妙化解,或借王妃、王爷之手打压,牢牢守住基本盘。
同时,我通过影阁和商队,密切关注边境战事。战况果然不利!老帅保守怯战,副帅争权夺利,官兵士气低落,连吃败仗!
萧景轩虽奋力作战,数次奇袭得手,但独木难支。他派人送回密信,请求粮草支援——朝廷补给线已被官僚体系拖垮!
时机到了!
我立刻行动,动用所有能调动的资金,通过商队和影阁的秘密渠道,大量收购粮食、药材、棉衣,并重金雇佣可靠护卫,组成一支庞大的运输队。
此举风险极大,几乎押上了我全部身家。王府内反对声骤起,说我败家妄为。连王妃都召我询问。
我早已准备好说辞,痛陈边境将士之苦,强调“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并暗示此举可为王府赢得巨大声望,甚至可借此与军中实力派建立联系。最终,我说服了王妃和王爷,获得了默许。
运输队浩浩荡荡出发,由我最得力的手下和萧忠(萧景轩留下的心腹)共同押送。一路上,他们果然遭遇了重重阻碍——官僚刁难、土匪觊觎、甚至疑似二皇子麾下势力的暗中破坏。但我提前通过异能和影阁获知了大部分阴谋,早有准备,一一化解。
当这支庞大的物资队伍历经艰险,终于抵达萧景轩所在的军营时,全军震动! 此时,官兵正缺衣少食,士气低迷到了极点。萧景轩当机立断,将大部分物资分发下去,并打出“萧王府”和“婉郡主”的旗号。
雪中送炭之恩,让萧景轩和“婉郡主”的声望在军中瞬间达到顶峰!无数将士感激涕零,誓死效忠。
得到充足补给后,军心大振。萧景轩趁机建言,并获得部分将领支持,发动反攻。他兵法诡奇,身先士卒,连战连捷,竟一举扭转了战局!
捷报传回京城,龙颜大悦!皇上重赏萧王府,尤其对“深明大义、慷慨解囊”的婉郡主大加褒奖,特赐封号“懿安”,享双倍郡主俸禄。
我在京中声望一时无两,彻底站稳脚跟。王爷王妃对我更是刮目相看,几乎将王府外务尽数交于我打理。
然而,就在捷报频传之际,我通过影阁和军中内线,截获了一个惊人的阴谋:二皇子一系竟暗中与北狄勾结,欲在最后决战中,设计陷害萧景轩,将其置于死地!而执行此阴谋的关键人物之一,竟是我那“旧主”楚家的现任家主,他如今正在军中担任粮草官!
好一个卖国求荣的楚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我立刻通过最紧急的密信渠道,将阴谋细节、涉及人员名单及证据线索,全部传递给萧景轩。并在信中附言:“时机已到,可借此良机,除国贼,立军威,亦报家仇。”
决战之日,果然惊变陡生!楚家家主按照二皇子指示,故意延误一部重要军械送达前线,欲致萧景轩部于死地。
然而,萧景轩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不仅提前伏兵击溃了来袭的北狄精锐,更在阵前当场拿下楚家家主,并出示其通敌卖国的铁证!
三军哗然!萧景轩当机立断,以“临阵通敌”之罪,将楚家家主就地正法,人头悬挂旗杆示众!同时,迅速控制其同党。
此举雷厉风行,极大震慑了军中宵小,也彻底斩断了二皇子伸向军中的一只黑手。全军上下,无不对萧景轩的果决英勇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终一战,大胜!北狄主力被击溃,被迫求和。
萧景轩携大胜之威,押解着俘虏和叛徒,凯旋回朝。
我站在京城欢迎的人群最前方,看着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英姿勃发、浑身散发着铁血煞气的青年将军,几乎无法将他与当年那个病弱的少年联系起来。
他也在人群中看到了我,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知道,随着他的归来,京城的格局将彻底洗牌。而我和他,都已不再是过去的我们。
我们都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和资本。
清算总账的时刻,即将来临。
萧景轩凯旋,京郊十里,旌旗招展,百姓夹道欢迎。他不再是那个蛰伏的病弱公子,而是战功赫赫、手握兵权的靖边将军。皇上龙心大悦,封赏极厚,萧王府门庭若市,风光无两。
我随王爷王妃在府门迎他。银甲未卸,风尘仆仆,他下马行礼,目光扫过我时,微微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当晚王府大宴,他成为绝对的中心。而我,“懿安郡主”,因雪中送炭的义举,亦被频频提及,备受赞誉。
宴席散后,我们才有机会密室详谈。
“边境之事,多谢你。”萧景轩开门见山,语气郑重,“若非你及时预警和物资支援,我此番必遭不测,更遑论立功。”
“三哥吉人天相,婉婉只是尽了本分。”我谦逊道,随即话锋一转,“楚家通敌之事...”
“证据确凿,我已密奏父皇。”他眼中寒光一闪,“楚家完了。不仅是楚家主,整个楚家都难逃株连。二皇子此次也损失惨重,折了一臂。”
我心中并无太多快意,只觉得一片冰凉。楚家于我有养育( albeit 虐待)之恩,亦有抛弃之恨,如今覆灭在即,情绪复杂。但更重要的是,楚家覆灭,意味着追查我身世的重要线索可能中断。
“我有一事,需即刻办理。”我沉声道,“楚家倒台前,我必须拿到关于我身世的最终证据!周氏是关键!”
萧景轩点头:“我已料到。抄家的旨意明日便会下达。今夜,我可让你先见周氏一面。”
是夜,萧景轩动用职权,我披着斗篷,跟着他悄然进入已是风雨飘摇的楚家。周氏被软禁在自己房中,形容枯槁,神色惊惶。
见到我进来,她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婉...郡主!郡主救命!看在我楚家养你多年的份上,求你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
我冷冷地看着她,摘下兜帽:“楚夫人,到了此时,你还想欺瞒吗?我究竟是谁?”
周氏脸色惨白,嘴唇哆嗦:“你...你自然是我楚家女儿...”
“是吗?”我逼近一步,声音冰冷,“元熙十三年冬,苏家仆妇周嬷嬷,也就是你的姨母,带着一个颈后有新月胎记的女婴逃至楚家。那个女婴,是谁?楚家宗谱上,我的生辰为何与实际差了半年?刘姨娘生产记录为何一片空白?!”
每问一句,周氏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几乎瘫软在地。
“你...你如何知道...”
“我只问最后一遍,”我盯着她的眼睛,内力微运,施加压力,“我到底是谁?苏家满门被灭,真相究竟如何?说!”
在我凌厉的目光和气势压迫下,周氏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嚎啕大哭:“我说!我说!你是苏擎天将军的幼女!是我的姨母拼死将你救出...她是我周家恩人,我不得不收留你啊...至于苏家冤案...是...是当今...”她猛地捂住嘴,眼中充满恐惧。
“说下去!”我厉声道。
“是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与二皇子生母的家族联手...构陷苏将军通敌...为的是夺取兵权,铲除支持太子的势力...”周氏涕泪横流,“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都是姨母临终前断断续续说的...郡主,饶命啊!”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真相,仍如五雷轰顶!竟是当今圣上为主谋?!这仇,如何报?!
我强忍眩晕,继续逼问:“可有物证?我生母可留有遗物?”
周氏颤抖着指向床榻暗格:“那...那里有个匣子...姨母留下的...说是苏夫人的旧物...”
我迅速找出那个积满灰尘的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支断裂的玉簪,几封泛黄的信(是苏将军与夫人的家书,字里行间情深意重),还有一块半枚的鸳鸯玉佩,以及一份血书残卷,依稀能辨“冤”、“陷”、“庚午密档”等字眼!
特别是那半枚玉佩,与我手中那枚恰好能合成完整!这无疑确认了我的身份!
捧着生母遗物,我泪如雨下,恨意滔天!
萧景轩一直沉默地守在门外,此时进来,扶住几乎站不稳的我。他对周氏冷声道:“今日之言,若泄露半句,你知道后果。”
回到王府,我将自己关在房内良久。真相太过沉重,仇人太过强大,几乎令人绝望。
但很快,我擦干眼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即便仇人是皇上,我也要斗上一斗!
我将发现告知萧景轩。他听后,沉默许久,神色无比凝重:“婉婉,此事...比想象中更难。牵扯太大...”
“我知道。”我打断他,“三哥若觉为难,婉婉绝不牵连王府。我自有...”
“不。”他摇头,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和决绝,“并非为难,而是需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皇上近年身体渐衰,对太子愈发忌惮,与二皇子矛盾也日益激化...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他看向我:“你可知‘庚午密档’?”
我摇头。
“那是当年处理苏家一案的一些原始记录和密旨,据说被封存在大理寺绝密档案库深处。若能找到它,或能找到为苏家翻案的关键证据!”
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然而,大理寺绝密档案库看守森严,常人根本无法接近。
就在这时,影阁再次传来消息:阁主愿意见我一面。
在一处隐秘的宅院,我见到了影阁阁主。他依旧笼罩在阴影中,声音却不再沙哑,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
“苏小姐,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庚午密档,影阁可以帮你拿到。”
“条件?”我直接问道。
“影阁的条件,从来不是金银。”阁主缓缓道,“我们要你一个承诺:他日若你得势,需为影阁正名,并允我阁中人出入朝堂,为天下耳目。”
我心中一震!影阁所图甚大!但此刻,我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
“痛快。”阁主道,“三日后,大理寺会意外走水,混乱之中,密档会被‘焚毁’。而真正的密档,会送到你手上。”
三日后,大理寺果然突发火灾,烧毁了不少档案。当夜,一个铁盒被秘密送入我房中。
我颤抖着打开,里面正是“庚午密档”!其中清晰记录了当年如何伪造证据、如何构陷苏将军的过程,并有几位经手人的画押和...一份先帝曾欲调查此案却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压下的密旨!
铁证如山!
我激动得难以自持。然而,如何运用这些证据,仍是难题。直接呈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转机很快到来。皇上突然病重,太子与二皇子争夺监国之权,斗争白热化。朝局动荡,人心惶惶。
萧景轩敏锐地抓住机会,暗中联络了朝中一批对皇上不满、同情苏家或支持太子的老臣,形成了暂时的联盟。
在一个关键性的朝会上,二皇子一党再次发难,攻击太子无能,并提及当年苏家案,暗示太子与罪臣之后有牵连,欲彻底扳倒太子。
时机已到!
在萧景轩的事先安排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御史(曾是苏将军旧友)突然出列,厉声驳斥,并当场出示了部分庚午密档的抄本和那半份先帝密旨!
“苏擎天将军冤深似海!恳请殿下(太子)监国期间,重审此案,以安忠魂,以正朝纲!”老御史声泪俱下。
朝堂顿时炸开了锅!支持太子的臣工纷纷附和,要求重审。二皇子一党措手不及,阵脚大乱。重病中的皇上得知消息,气得病情加重,却已无力控制局面。
太子顺势下令,成立三司,重审苏家一案!
接下来的日子,在三司会审和萧景轩等人的强力推动下,更多证据被挖掘出来,当年参与构陷的官员纷纷落马,楚家作为从犯和包庇者,也被彻底清算(周氏在狱中自尽)。二皇子因此案牵连,势力大损,被变相软禁。
尽管主谋是当今皇上,无人敢直接追究,但苏家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
圣旨下:追封苏擎天为忠勇公,谥号“烈武”,其妻为一品诰命夫人。苏家幸存旧部得以抚恤,冤死的魂灵得以慰藉。
而我,苏婉,作为苏家唯一血脉,被正式正名!太子亲自下旨,恢复我的苏姓,封为“昭云郡主”,享亲王女待遇,可自立门户。
接过圣旨那日,我独自一人去了京郊皇家寺院特意为苏家设立的灵堂。
我穿着郡主的正式朝服,跪在父母的灵位前,将那份沉甸甸的平反诏书供奉于前。
“父亲,母亲,各位苏家的亲人...”我哽咽着,重重磕头,“女儿不孝,今日才为你们洗刷冤屈...你们可以安息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积压多年的巨石终于落下。
走出灵堂,阳光刺眼。萧景轩等在门外,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有欣慰,有关切,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婉婉,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多谢三哥...不,靖边将军一路相助。”我敛衽行礼。身份已然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苏家平反,我获封昭云郡主,看似风光无限,但我知道,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皇上虽病重,余威犹在;二皇子虽受挫,势力未根除;太子地位未稳;朝中各方势力仍在博弈。
而我,已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靠他人、隐藏于幕后的孤女。
我是苏婉,忠勇公苏擎天之女,昭云郡主。
我将以这个身份,正式踏入这权力的漩涡中心。
苏家冤屈得雪,我获封昭云郡主,一时风头无两。然而,我深知这并非终点。荣耀与名分虽已追回,但仇人尚未尽数伏诛,当年参与构陷、落井下石者仍有人在逍遥。且我既立下誓言要助天下如我一般孤苦女子,便不能只沉溺于自身恩怨。
我在皇上亲赐的郡主府门前,挂上了一块匾额——“昭云阁”。这里,将不再仅仅是我的府邸。
第一步,便是清算旧怨。
那些当年在楚家欺辱过我、在王府刁难过我的下人,如今大多已不足为虑。但主谋者,必须付出代价。楚家虽已倒台,周氏自尽,但那位曾想设计毁我清白的二皇子侧妃,以及几个在苏家案中上蹿下跳、如今仍身居官职的“帮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凭借手中的证据链和影阁的情报,我精准地选择了第一个目标——时任吏部郎中的孙大人。他当年是构陷苏家的急先锋,凭借诬告之功一路高升,且至今仍与二皇子残余势力勾连甚深。
我并未直接动用武力或权势压人。而是设下一局。
我借昭云郡主宴请京中才女之名,广发请帖,其中亦包括孙家小姐。席间,我故意展示一些珍奇古玩,其中有一件前朝玉璧,与当年孙大人为巴结上司而巧取豪夺、逼死原主的那件极为相似。
孙家小姐年轻气盛,又受其父影响,对我这“暴发户”郡主心存鄙夷,席间便忍不住出言讥讽,暗示我德不配位,所藏之物来路不明。
我佯装动怒,与她争执起来。她为证明我浅薄,竟脱口说出那玉璧的来历细节,甚至得意地炫耀其父“手段高明”。
这一切,都被我提前安排好的、几位以公正耿直著称的宗室夫人和翰林院编修夫人“无意间”听得一清二楚。
翌日,弹劾孙大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奏折便如雪片般飞入宫中。人证(孙小姐的话)、物证(我“恰好”拥有的当年苦主血书及交易记录)俱全。铁证如山,太子监国,正欲立威,当即下令严查。
孙家顷刻间步了楚家后尘。孙大人削职下狱,家产抄没。我冷眼旁观,心中无半分怜悯。这只是利息。
接下来,是那位二皇子侧妃。她母家势力犹存,动她需更谨慎。
我知她素来信奉鬼神,常暗中拜访一些“高人”。我便让影阁安排了一位“得道仙姑”接近她。在她一次秘密前往做法事求子(她多年无子)时,“仙姑”突然作法,称其周身怨气缠绕,有厉鬼索命,乃因其父兄曾造下孽障,报应于她。
侧妃吓得魂飞魄散,连连追问。“仙姑”便隐晦提及苏家旧事,以及她曾试图陷害我的恶行。侧妃回去后便一病不起,终日惊惶,胡言乱语,将许多隐秘之事都抖落了出来,包括其家族一些不法勾当。
很快,御史便据此上奏弹劾。侧妃被剥夺封号,送入冷宫。其家族也受到重创。
我并未亲自动手,却借力打力,让他们自食其果。看着仇人一个个倒下,我心中积郁多年的恨意,才稍稍平息。
了却旧怨,我便将全副精力投入到实现誓言之中。
昭云阁正式挂牌那日,京城轰动。我广发请帖,不仅邀请高门贵女,更向民间所有有志女子开放——无论是想求学、求艺,还是求职,甚至求助,皆可而来。
我宣布了三件事: 一、开设“昭云女塾”,聘请女先生和落魄才女,教授琴棋书画、算账理事、医药厨艺乃至防身武艺,束脩低廉,贫苦者免费。 二、开办“昭云商号”,优先招募和培训女子为店员、账房、管事,其盈利大半投入女塾和善堂。 三、设立“昭云堂”,由我亲自坐镇,受理女子冤屈投诉,提供庇护和帮助,必要时可借助郡主身份和律法介入。
此举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赞誉者有之,诋毁者更多。无数守旧官员和卫道士上书抨击我“牝鸡司晨”、“败坏纲常”、“聚集女子,图谋不轨”。
朝堂之上,争议巨大。太子监国,亦感压力。
但我早有准备。我联合了那些在苏家案中支持我的清流文官、宗室夫人,以及通过商业合作结识的颇有影响力的皇商家族,共同发声支持。萧景轩也暗中联络军中旧部,以民间口碑为由,表示支持。
更重要的是,我让女塾的第一批学生——其中不乏一些小官吏之女——回家“无意间”展示所学,演算账目、书写家信、甚至调理家人小疾,让其家人亲眼所见女子读书明理的好处。
同时,昭云商号物美价廉,经营有方,很快打开了市场,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也让许多家庭得了实惠,民间赞誉渐起。
太子见此举非但未引发乱象,反而有助于安抚民心、彰显新朝气象,便逐渐转为默许甚至支持。那些反对的声浪,渐渐被压了下去。
昭云阁很快成为京城中一个独特而强大的存在。无数女子在这里找到了希望和出路。有的学到了安身立命的本事,有的获得了经济独立,更有蒙受冤屈者在这里得到了伸张。
我每日忙碌非常,处理事务、接见各方人士、教授课程(我亲自教授算学和格物),虽疲惫,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快意。
然而,树大招风。我深知,我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打破了太多的规矩。暗地里的敌人,从未减少。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昭云阁的兴起,动了太多人的奶酪。传统塾师觉得女子入学抢了生计,迂腐文人觉得女子知书达理威胁了他们的优越感,更有甚者,许多家族发现家中女子因在昭云阁见识增广而不再像过去那般逆来顺受,纷纷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暗地里的中伤、诋毁从未停止,甚至有人编造谣言,说我聚集女子实为行巫蛊之事,或是为二皇子余孽提供掩护。商号也屡遭同行恶意打压,甚至地痞骚扰。
但这些明枪暗箭,大多被我借助异能提前洞察,或巧妙化解,或强硬反击。我的郡主身份、与萧王府(如今萧景轩已承袭王位,成为新任萧王)的密切关系、以及逐渐积累的朝中人脉,形成了一张保护网。
然而,最大的危机来自深宫。
病榻上的老皇帝听闻我的作为和苏家平反的细节,竟龙颜震怒。在他看来,我这是在挑战皇权,打他这垂暮帝王的脸面。加之二皇子余孽和某些守旧老臣不断进谗言,他竟在弥留之际,下一道密旨给身边的心腹太监,欲在我府中“查出”谋逆证据,将我这“祸乱纲常”的妖女赐死!
这消息被影阁以极高代价截获,火速送达我手中。
生死一线!老皇帝虽垂死,但余威犹在,这道密旨若被执行,我将极为被动。
危急关头,我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果决和狠辣。
我立刻秘密求见太子(即将登基的新帝),并未直接出示密旨(那会暴露影阁深宫眼线),而是将我掌握的关于二皇子余孽趁乱勾结宫内、欲假传圣旨清除异己(包括我和太子麾下几位干将)的“情报”和“部分证据”呈上。
太子本就对老皇帝身边某些太监不满,且正值权力交接最关键时期,宁可信其有。他当即下令,由萧景轩派心腹精锐控制宫禁,尤其是老皇帝寝宫外围,以“护驾”为名,隔绝内外消息传递。
同时,我让影阁动用一颗埋藏极深的棋子——一个在老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看似毫不起眼的小太监,在给老皇帝喂药的瞬间,用极隐秘的手法,让他提前“龙驭上宾”。
老皇帝驾崩得“恰到好处”,那道催命密旨永远留在了心腹太监手中,未能发出。而太子(新帝)迅速掌控大局,宣布遗诏(实为提前拟好的有利于太子的诏书),顺利登基。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心知肚明,这次兵行险着,我助新帝铲除了潜在威胁,但也让他看到了我的能量和手段(他未必全信我的说辞,但结果对他有利)。我们之间,达成了一种新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新帝根基未稳,需仰仗萧景轩等军方势力,也需我这样能帮他稳定民间、甚至提供财力和情报支持的特殊人物。加之苏家已平反,我并无直接威胁,他便乐得展示仁君风范,对我诸多作为予以默认甚至支持。
危机解除,我迎来了真正施展抱负的空间。
昭云女塾规模不断扩大,开设科目愈发齐全,甚至吸引了少数开明官宦家的公子前来旁听。昭云商号成为京城乃至全国都有名的招牌,其出品的纺织品、工艺品、甚至由女子工匠打造的器械都备受推崇。昭云堂更成为许多走投无路女子的希望所在,我凭借郡主身份和律法,干预了不少虐妻、卖女、侵吞嫁妆的案子,虽得罪了不少人,却也赢得了“女中青天”的美誉。
我还做了一件轰动朝野的事——奏请新帝,允许女子参加某些特定的官办考试(如算学、医药、织造),通过者可入相应衙门担任技术性官职。新帝在萧景轩和部分开明大臣支持下,竟勉强同意试行。
虽然职位低微,名额稀少,但这无疑是开天辟地的一步!第一批通过考试的女子走上职位时,万人空巷。我看着她们穿着特制的官服,昂首挺胸走入衙门的背影,眼眶湿润。我知道,我点燃的星星之火,终有一天可以燎原。
岁月如梭,我在忙碌中送走了春夏秋冬。萧景轩成了权倾朝野的萧王,辅佐新帝治理天下,我们依旧是紧密的盟友,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未曾逾越。或许,我们都深知,对方心中装着太多家国天下,早已无法局限于儿女情长。
期间,并非没有挫折。反对势力从未停止反扑,阴谋暗算时有发生。但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丫鬟。我拥有权势、财富、智慧、武力(我已将无名图谱修炼至大成,等闲高手近不得身),更有洞察人心的异能。每一次危机,都成了我更进一步垫脚石。
我快意恩仇,善待于我友善者,严惩于我有恶意者。我实现了对影阁的承诺,在其洗白转型为正式情报机构的过程中提供了巨大助力。我亦不忘边关,通过商号持续资助边军和边民学堂,阿蛮已成为那边独当一面的女先生。
四十年时光弹指而过。 我已从那个惊才绝艳的昭云郡主,变成了人们口中德高望重的“昭云夫人”。 女塾桃李满天下,商号遍布四海,当年播下的种子早已开花结果。虽未能彻底改变世间对女子的所有不公,但女子的生存空间和选择权利,已与我幼年时截然不同。
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我回到早已修缮一新的苏家祖宅(新帝赐还),如今这里也是昭云女塾的总堂。庭院中,海棠花开得正盛,一如多年前那个春天。
我屏退左右,独自坐在花树下,摩挲着手中那枚完整的鸳鸯玉佩。 父母的模样已在记忆中模糊,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温暖与责任,却从未消散。
“父亲,母亲,”我轻声低语,“女儿这一生,跌宕起伏,争议无数。曾为奴仆,曾为郡主,曾执掌权势,曾庇护众生。我不敢说完美,但至少,未曾虚度。苏家的冤屈已雪,女儿也尽己所能,让这世间少了些苦楚,多了些光亮。你们...可还满意?”
微风拂过,海棠花瓣簌簌落下,仿佛温柔的回应。
我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噙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这一生,爱过,恨过,奋斗过,辉煌过。 于愿足矣。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七岁那年,赤脚站在青石板上的小女孩,她抬起头,眼中虽有怯懦,却更有一股不肯屈服的亮光。
“别怕,”我在心中对她说,“前路坎坷,但终有尽头。走下去,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花瓣如雪,覆满衣襟。
来源:青草小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