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强:每天早晨起来为孩子祈福,坚持一段时间你孩子会如有神助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6 12:53 1

摘要:身后却没了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我关掉火,把煎好的蛋盛进盘里,边走边喊:“涛涛,吃完早饭再走啊,今天你们系主任要来……”

引子

“爸,我走了。”

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厨房里传来儿子林涛闷闷的声音。我正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准备给他煎个荷包蛋。

“哎,等下,鸡蛋马上好。”我头也没回,油锅滋啦作响,蛋液在热油里迅速凝成漂亮的白色。

身后却没了动静。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我关掉火,把煎好的蛋盛进盘里,边走边喊:“涛涛,吃完早饭再走啊,今天你们系主任要来……”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墙上那只老挂钟在滴答作响。儿子的书包不在沙发上,门口的运动鞋也不见了。我心里一慌,快步走到他房间门口,门虚掩着。

推开门,里面整整齐齐,被子叠得像块豆腐,不像他平时的风格。书桌上,台灯下,压着一张信纸。

我的手有些抖,那张纸仿佛有千斤重。信上的字迹是儿子的,每一笔都透着决绝。

“爸,妈,我走了。别找我。我不想再当你的复制品,过你安排好的人生。那不是我想要的。”

“复制品”三个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我攥紧了那张信纸,指关节捏得发白,纸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窗外,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可我的世界,却在那一刻,彻底黑了。

妻子秀琴闻声从卧室出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把抢过信纸。她只看了一眼,腿就软了,扶着门框慢慢滑坐在地上,压抑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

“建国,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助。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林建国,当了三十年历史老师,教过上千个学生,自认为懂得如何育人。可到头来,我的亲生儿子,却用离家出走这种最激烈的方式,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他能去哪儿?身上带了多少钱?外面那么复杂,他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孩子,能应付得了吗?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每一个都让我心惊肉跳。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不能慌。我深吸一口气,扶起瘫软在地的秀琴,声音干涩地说:“别哭,先别哭。我们得想办法,得把他找回来。”

秀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着说:“找?上哪儿找啊?这孩子,心怎么这么狠啊……”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又低头看看手里那张被我捏得皱巴巴的信纸。我知道,这个家,从今天起,不再完整了。一场巨大的风暴,正悄无-声息地向我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袭来。而我,这个自以为是的父亲,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我必须把他找回来。不光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找回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尊严。

我拿起电话,手指在通讯录上划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亲戚?朋友?学校?每一个选项,都像是在宣告我的失败。最后,我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号,听筒里传来的是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心,随着那声音,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一章 一封信,两颗心

“关机了?”秀琴的嗓音带着哭腔,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我点点头,把手机揣回兜里,动作有些僵硬。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霾。

“我就说,你别老管他那么严,你就是不听!”秀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一拳捶在沙发靠背上,棉花发出沉闷的响声,“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上哪个大学,读什么专业,将来考公务员……你问过他想不想要吗?啊?”

我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是,我是安排了。可我错了吗?我吃的盐比他吃的米都多,我为他选的路,是最稳妥、最省力的路。我是他爸,我还能害他不成?

【内心独白】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好?现在的社会竞争多激烈,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当了一辈子老师,见了多少因为选错路而后悔终生的孩子。我只是不想让他重蹈覆辙。难道这份苦心,在他眼里就成了枷锁吗?我真想不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压着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你好好想想,他最近有没有跟哪个同学走得特别近?或者有没有提过想去什么地方?”

秀琴用手背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说:“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前两天,我听他打电话,好像提到了一个叫‘阿飞’的,说要去南方闯一闯什么的。我当时没在意,以为是同学间开玩笑……”

“阿飞?”我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这个名字,却毫无印象。林涛的同学我大多都见过,没听说过有叫这个的。

“还有,”秀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更白了,“上个月,家里那张五万块的定期存单,是不是到期了?我今天早上看抽屉里的存折,钱……钱好像不见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铅。那五万块钱,是我们俩攒了小半辈子的积蓄,准备留着给他将来结婚用的。这孩子,竟然……

我快步走进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出那个熟悉的存折。最后一页的取款记录上,一个刺眼的“-50000”赫然在目,日期是三天前。

“这个逆子!”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震得上面的水杯嗡嗡作响。

秀琴的哭声更大了,充满了绝望。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拿了钱,说明他是有准备的。去南方闯一闯?南方那么大,是哪个城市?他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带着五万块钱,这不等于是在身上挂了个“来骗我”的牌子吗?

【内心独-白】

五万块,不是个小数目。我一个月的退休金才四千多,秀琴更少。这笔钱,是我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我不是心疼钱,我是怕啊。我怕他拿着这笔钱被人骗,怕他吃亏上当,怕他把路走歪了。他以为社会是大学课堂吗?人心,比我教的历史课本要复杂一百倍。

“别哭了。”我走到客厅,声音里透着疲惫,“哭解决不了问题。我先去学校那边问问,看看他的辅导员和同学知不知道什么线索。你在家等着,万一他打电话回来呢。”

秀琴六神无主地点点头,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换上衣服,胡乱抓了两个包子塞进嘴里,味同嚼蜡。走到门口,我又回头叮嘱了一句:“如果他联系你,别骂他,先稳住他,问清楚在哪儿,知道吗?”

“知道了。”秀琴有气无力地应着。

我带上门,下了楼。初秋的早晨,空气里带着一丝凉意。小区里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去晨练、买菜,互相打着招呼。我低着头,快步走着,生怕被人看出我的异样。

家丑不可外扬。我林建国,在学校是受人尊敬的林老师,在邻里间是教子有方的模范家长。可现在,这个“模范”的儿子,却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难堪。

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第二章 旧相册,新裂痕

我先去了林涛的大学。辅导员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姓王。听我说完情况,他也很惊讶,连说林涛平时是个很稳重的学生,虽然话不多,但成绩一直不错,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林老师,您别急。”王老师一边安抚我,一边在电脑上查着林涛的资料,“我马上联系他宿舍的同学问问。对了,他最近有没有跟您提过什么……比如职业规划之类的?”

我摇摇头,心里一阵苦涩。我们父子之间,除了学习,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聊过别的话题了。

王老师打了一圈电话,结果令人失望。宿舍的同学都说林涛这几天很正常,只是昨天晚上没有回宿舍,他们以为他回家了。至于那个“阿飞”,没人认识。

唯一的线索是,有人看到林涛前天下午在学校的订票点待了很久。

我谢过王老师,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订票点?这印证了秀琴的猜测,他真的走了。

回到家,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秀琴眼圈还是红的,但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我回来,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来了?先吃饭吧。”

我没有胃口,但还是坐到了饭桌前。饭桌上,是我们俩长久的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学校那边,怎么说?”秀-琴小心翼翼地问。

“都不知道。”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只知道他可能买了票,去了外地。”

秀琴的眼圈又红了,她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吃完饭,我俩像两只无头苍蝇,决定去林涛的房间再找找线索。他的房间不大,书桌、衣柜、一张单人床。我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除了课本和文具,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

我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林涛满月时的照片,他躺在襁褓里,笑得没心没肺。一页页翻下去,是他从小到大的成长记录。第一次走路,第一次上学,第一次戴上红领巾……每一张照片,都曾是我们夫妻俩的骄傲。

翻到最后几页,照片明显少了。大多是学校的集体照,他站在人群的角落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最后一张,是我们一家三口去年在公园拍的,我跟秀琴站在中间,他站在我旁边,表情有些僵硬,像是被强拉来完成任务。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变得这么疏远了?

“你看看你,”秀琴指着一张林涛初中时参加奥数比赛获奖的照片,声音里带着怨气,“从他上小学起,你就给他报各种补习班,奥数、英语、作文……他的周末全被你占了。他喜欢画画,你非说那是浪费时间,把他的画板都给扔了。还记得吗?”

我怎么会不记得。当时我觉得,男孩子画那些花花草草的有什么出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内心独白】

我承认,我是有些专断。可我那个年代的人,信奉的就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认为画画不能当饭吃,是个不务正业的爱好。我希望他能走一条更安稳的路,这难道也错了吗?或许我的方式是粗暴了点,但我的心是好的啊。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都过去了,还提这些干什么?”我不耐烦地打断她。

“过不去!”秀琴的声音陡然拔高,“就是这些事,一件一件,才把他推得离我们越来越远!你总说你为他好,可你给他的,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你把他逼得太紧了!”

“我逼他?”我心里的火也上来了,“我不逼他,他能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不逼自己一把,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我们的争吵声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像两只困兽在互相撕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心里一紧,难道是林涛?我赶紧接起来,对面却传来一个恭敬又带着点谄媚的声音:“喂,是林建国老师吗?我是学校办公室的钱主任啊。”

钱主任?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新来的,管教学的副校长。

“钱校长,您好,有什么事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是这样啊,林老师,”钱校长的声音很热情,“市里下个星期要搞一个教学观摩活动,咱们学校想推荐您去上一节公开课,历史课。这可是个露脸的好机会啊,对您年底评特级教师,有很大帮助的。”

评特级教师?这确实是我盼了很久的事。可现在,我哪里有心思去准备什么公开课。

我正要婉拒,钱校长又说:“我知道您是咱们学校的教学骨干,经验丰富。不过呢,这次市里要求有点新花样,要体现什么‘快乐教学’‘互动课堂’。所以,学校的意思是,让您和新来的那个小张老师,一起准备。您主讲,他辅助,帮您搞搞多媒体什么的。您看怎么样?”

让那个刚毕业的小张来“辅助”我?我心里冷笑一声。谁不知道现在学校就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让小张来,不就是想让他的那套东西来包装我的课吗?这哪里是尊重我,分明是信不过我这个老家伙。

我的尊严,在这一刻,受到了挑战。

第三章 讲台上下

第二天,我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学校。家里的事再乱,工作也不能耽误。这是我几十年来雷打不动的原则。

走进办公室,年轻的张老师已经到了,正对着电脑忙活。看到我,他立刻站起来,热情地打招呼:“林老师,早!钱校长跟您说了公开课的事吧?我做了一些初步的设想,您给指导指导?”

他把笔记本电脑转向我,屏幕上是花花绿绿的PPT,各种动画效果、背景音乐,看得我眼花缭乱。

“这都是些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林老师,这是现在流行的教学模式。”小张兴致勃勃地解释,“我们把知识点做成小动画,再设计几个互动游戏,让学生分组抢答。这样课堂气氛活跃,学生也爱听。”

“历史课,最重要的是史实和史观的严谨。”我敲了敲桌子,语气严肃,“不是耍猴戏。把课堂搞得像游乐场,学生还能沉下心来思考历史的厚重感吗?”

小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林老师,我知道您的教学功底深厚。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得与时俱进嘛。钱校长的意思也是,形式要活泼一点。”

又是钱校长。我心里一阵烦躁。一个搞行政的,懂什么教学?

【内心独白】

我教了一辈子书,粉笔灰都快把头发染白了。我坚信,历史的魅力在于它的真实和深刻,在于那些人物的命运和时代的变迁。这需要静下心来品味,不是靠几个动画片就能讲明白的。他们这种做法,是对历史的轻佻,也是对知识的亵渎。我的课,不能变成这样。

“你先按你的想法做吧,我再看看。”我丢下一句话,拿起教案,走进了教室。

这节课讲的是明末的农民起义。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的脸,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我想到了林涛。他现在,是不是也像那些走投无路的农民一样,觉得被生活逼到了墙角,所以才要奋起反抗?反抗我这个“专制”的父亲?

一堂课上得心不在焉。下课铃响后,我刚走出教室,就被钱校长堵在了门口。

他满脸堆笑,拍着我的肩膀:“老林啊,公开课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可是在市教育局领导面前打了包票的,说你的课绝对是咱们学校的王牌。”

“还在准备。”我淡淡地回答。

“要抓紧啊。”钱校长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这次评特级教师,市里只有一个名额,好几所学校都盯着呢。你这节公开课,是关键中的关键。一定要搞得漂漂亮亮的,知道吗?多听听小张的意见,年轻人脑子活。”

他的话,句句都踩在我的痛处。这是在提醒我,要想评上特级,就得按他的意思来。

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评特级教师,是我教学生涯最后的目标,是我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ой尊严的体现。可如果要我用哗众取宠的方式去换取这个荣誉,我做不到。

下午,我接到秀琴的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建国,你快回来!家里……家里来人了!”

我心里一惊,以为是林涛回来了,赶紧往家赶。一进门,却看到客厅里坐着两个陌生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西装,一脸横肉。秀琴缩在沙发角落,吓得脸色发白。

“你们是谁?”我厉声问道。

其中一个刀疤脸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就是林涛的爹吧?子债父还,你儿子借了我们公司三万块钱,人现在不见了,这笔账,我们只能找你来算了。”

“什么?”我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借钱?还是跟这种人借钱?

刀疤脸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上面有林涛的签名和手印。“白纸黑字,看清楚了。三天之内,连本带利,三万五千块,不然……哼哼,后果自负。”

他们走后,秀琴才放声大哭起来。

我看着那张借条,手脚冰凉。林涛不是拿了五万块钱吗?为什么还要借高利贷?那五万块去哪儿了?他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谜团,像一张大网,将我们这个家越收越紧。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秀琴在旁边小声地啜泣。我心里烦乱到了极点。儿子的事,学校的事,现在又加上高利贷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做了一个决定。明天,我去找钱校长,就说这公开课,我接了。特级教师的荣誉我必须拿到,随之而来的奖金,或许能解家里的燃眉之急。至于我的教学原则……在现实面前,它似乎变得有些可笑。

这是我第一次,向现实低头。

第四章 无声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钱校长,答应了公开课的要求,表示会“全力配合”小张老师的工作。钱校长很高兴,当场就批了我三天假,让我专心备课。

其实,我是想用这三天时间,去寻找林涛的下落。

高利贷那帮人说,林涛借钱是为了“投资一个项目”,好像是跟一个叫“阿飞”的朋友合伙。我立刻想到了秀琴之前提过的那个名字。

我去了林涛常去的几家网吧,拿着照片挨个问。终于,一个网管认出了他,说林涛最近是和一个叫“飞哥”的年轻人走得很近。那个飞哥不是学生,二十五六岁,染着黄毛,手臂上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网管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听飞哥打电话时,好像提到了要去“南边的鹏城”发大财。

鹏城?是深圳。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深圳那么大,人海茫茫,上哪儿去找?

秀琴知道这个消息后,更是急得不行,整天以泪洗面,饭也吃不下。我只能一边安慰她,一边想办法。我给深圳的几个远房亲戚打了电话,请他们帮忙留意,但希望渺茫。

这两天,家里的电话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每次铃声响起,我和秀琴都会像触电一样,第一时间冲过去。但每一次,都不是我们期盼的那个声音。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被浇灭。

这天下午,电话又响了。是一个没有来电显示的号码。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我抢在秀琴前面接起了电话,颤抖着说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是……是涛涛吗?”我的声音都在发抖,“涛涛,是你吗?你说话啊!”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但我能感觉到,电话那头有人,他就在听着。

“孩子,不管你在哪儿,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你跟爸说。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你快回来吧,你妈……你妈都快想死你了。”我几乎是在哀求。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怎么样?是不是他?”秀琴抓着我的胳膊,急切地问。

我颓然地放下电话,摇了摇头:“没说话。”

秀琴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身体晃了晃。我赶紧扶住她。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然后眼睛一闭,整个人软了下去。

“秀琴!秀琴!”我惊慌地大喊,用力摇晃着她,但她毫无反应。

我彻底慌了神,背起她就往楼下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医院!

【内心独白】

背着秀琴下楼的那几步路,我感觉比一辈子还要长。她很轻,几十年的操劳已经把她的身体掏空了。我心里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儿子的异常,如果我能多跟他沟通,如果我不是那么固执……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这个家,快被我亲手毁了。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坐在长椅上,等待着检查结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表情严肃地说:“病人是急性心肌炎,加上长期焦虑、营养不良,才会突然晕倒。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我拿着缴费单,看着上面那一长串数字,手抖得厉害。家里的积蓄被林涛拿走了,我手头的活钱根本不够。

我咬了咬牙,拨通了我妹妹的电话,向她借钱。电话里,妹妹没说二话就答应了,但妹夫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姐夫啊,不是我说你,孩子教育成这样,你这个当老师的,脸上也挂不住吧?”

我没吭声,默默地挂了电话。那一刻,我感觉所有的尊严都被人踩在了脚下,碾得粉碎。

办完住院手续,我回到病房。秀琴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脸色依然苍白。看到我,她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可哪一盏,能照亮我儿子回家的路呢?

第五章 病房里的争吵

秀琴住院后,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我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白天要应付钱校长和公开课的事,晚上要来医院照顾秀琴。整个人像一根被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掉。

高利贷那帮人又来了两次电话,语气越来越不客气,说再不还钱,就要去我学校闹。我只能一再拖延,说家里出了事,宽限几天。

为了省钱,我每天的午饭就是两个馒头,晚饭就在医院陪着秀琴喝点粥。短短几天,我瘦了一大圈,两鬓的白发也多了不少。

这天,我妹妹和妹夫一起来医院看望秀琴。妹夫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嚷道:“哎哟,嫂子,这怎么搞的?住院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姐夫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一个人扛着。”

我没理他,默默地给秀琴削着苹果。

妹夫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到我旁边,压低声音说:“姐夫,那三万五千块钱,你打算怎么办?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我说,干脆报警算了。”

“不能报警!”我立刻否决,“报警了,涛涛的档案里就会留下污点,他这辈子就毁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他那个面子!”妹夫的声音大了起来,“他自己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你这么护着他,只会害了他!”

“你懂什么!”我也火了,把水果刀往桌上一拍,“他是我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

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病床上的秀琴。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急切地说:“别吵了,别吵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孩子……”

“嫂子,这事不怪你,就怪姐夫太固执!”妹夫不依不饶,“从小到大,什么都管着,结果呢?管出个离家出走,还欠了一屁股债的儿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教育,太失败了!”

“你给我出去!”我指着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走就走!”妹夫拉着我妹妹,摔门而去。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秀琴压抑的哭声。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是啊,我失败了。作为一个父亲,我失败得一塌糊涂。

【内心独白】

妹夫的话虽然难听,但句句都像鞭子抽在我心上。我一直以为我是在为儿子铺路,却没想到,我铺的是一条让他想要逃离的路。我自以为是的爱,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我第一次对自己坚持了一辈子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晚上,秀琴睡着后,我一个人走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里。秋夜的风很凉,吹得我有些清醒。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也在小声地交谈。

“……孩子说,他在公司里天天加班,领导还总是挑刺,他不想干了。”女人说。

“不想干就回来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他。”男人叹了口气,“只要他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他们的对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我死水般的心湖。是啊,只要他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我一直以来追求的,是他的“成功”,是我的“面子”,可我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他快不快乐?

我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着,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一本小册子,像是某个讲座的宣传品。册子的封面上,印着一行字:“曾仕强:每天早晨起来为孩子祈福,坚持一段时间你孩子会越来越好。”

祈福?我是一个教了一辈子唯物史观的历史老师,从不信这些。我嗤笑一声,正想把册子扔掉,但鬼使神差地,我翻开了它。

里面没有讲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而是说,所谓的“祈福”,不是求神拜佛,而是一种心态的调整。是父母每天清晨,静下心来,真诚地、不带任何功利目的地,去祝福自己的孩子。祝福他平安、健康、快乐。这种祝福的力量,会潜移默化地改变父母的心态,从而改变与孩子的相处方式,最终改善亲子关系。

我捏着那本小册子,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夜深了,露水打湿了我的头发,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或许,我该试试。不是为了求什么结果,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改变的开始。

第六章 黎明前的祈祷

从那天起,我真的开始“祈福”。

每天早上五点半,我准时醒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急匆匆地洗漱做饭,而是走到阳台上。天还没亮,城市依然在沉睡,只有远处几盏路灯亮着。

我什么也不想,就是静静地站着,对着儿子可能在的南方,在心里默默地说:涛涛,无论你在哪里,爸爸都希望你平安,希望你健康,希望你一切都好。

这听起来很傻,甚至有些可笑。但我发现,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那股积压已久的怨气和愤怒,似乎真的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我不再去想他为什么那么不懂事,不再去纠结我哪里做得不对,我只是单纯地,为一个远方的亲人,送上最朴素的祝福。

我的心态变了,对周围的事情也看得更开了。

公开课的日子越来越近。小张把最终的PPT拿给我看,里面依然充满了各种动画和互动游戏。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激烈地反对,而是耐心地看完了。

“林老师,您觉得……怎么样?”小张有些紧张地问。

我指着其中一页说:“这个关于李自成进入北京后迅速腐化的部分,动画做得太简单了。人性的转变,不是简单的黑白切换。我们可以加入一些史料,比如当时官员的日记,通过他们的视角,来展现这种变化。这样,历史就活了。”

我又提了几个修改意见,都是在保留他新颖形式的基础上,注入更深刻的史实内核。

小张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林老师,您说得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您功底深厚!”

我们俩第一次达成了共识。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固守传统和盲目创新都不可取,真正的智慧,是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秀琴的身体在慢慢恢复。我每天都把医院的饭菜端到她面前,一口一口喂她。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争吵,更多的是沉默。但这种沉默,不再是冷战,而是一种互相慰藉的安静。

就在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好转的时候,高利贷的催款电话又来了,语气凶狠,下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不还钱,就去学校和医院贴大字报。

我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找到钱校长,告诉他,这次的特级教师,我决定退出了。

钱校长大吃一惊:“老林,你疯了?这可是你盼了多少年的机会!”

我平静地说:“家里的事,比这个荣誉更重要。公开课我会上好,站好最后一班岗。但是,我不能为了一个虚名,让我的家人担惊受怕。”

【视角转换:第三人称】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深圳城中村,林涛正蜷缩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他来深圳已经快一个月了。那个带他来的“飞哥”,拿到他投资的五万块钱后,没过几天就消失了。林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身上剩下的钱不多,又不敢回家,只能在一家小餐馆里打黑工,每天刷盘子刷到深夜。

曾经的大学天之骄子,如今成了廉价的劳动力。巨大的落差让他痛苦不堪。他想家,想念母亲做的饭菜,甚至想念父亲严厉的唠叨。

那天晚上,他用身上仅剩的零钱,在公共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当听到父亲那苍老而颤抖的声音时,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想说“爸,我错了”,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只能仓皇地挂掉电话,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他不知道,他借高利贷的事已经暴露,家里正因为他而陷入巨大的危机。他只是单纯地,被自己的愚蠢和懦弱所折磨。

这天,餐馆老板因为他打碎了一个盘子,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林涛和他理论,反被几个厨师推搡出来。他身无分文,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陌生的街头,霓虹灯闪烁,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他走上一座天桥,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车流,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这是他来深圳后,第一次开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但又有些不同。不再是严厉的,不再是说教的,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涛涛……是你吗?”

是父亲。

“爸……”林涛只叫了一个字,就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第七章 挂钟下的和解

电话两端,是长久的沉默,只有林涛压抑的哭声和我的粗重呼吸。

我没有骂他,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是静静地听着,等他哭够了。等他的哭声渐渐小了,我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孩子,钱没了就没了,人没事就好。你在哪儿?爸去接你。”

林涛在电话那头哽咽着说出了一个地址。

我挂了电话,立刻订了第二天最早一班去深圳的火车票。我告诉秀琴,她没有哭,只是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路上小心,见了他,别骂他,好好说。”

我点点头。

公开课我还是去上了。我穿着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讲台上,用我和小张共同打磨出的方式,讲完了那堂明末史。台下的学生和听课的老师,都听得入了神。课后,钱校长走过来,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复杂:“老林,你……可惜了。”

我笑了笑,心里一片坦然。有些东西,比荣誉更重要。

在去深圳的火车上,我想了很多。我想,等见到林涛,我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是问他吃得好不好,还是问他受了什么委屈?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儿子交流。

我找到了林涛。他住的地方,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他瘦了,黑了,眼神里充满了胆怯和迷茫,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看到我,他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笨拙的拥抱。他的身体先是僵硬,然后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回家的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被骗的经过,以及这一个月的遭遇。我没有打断他,只是安静地听着。

“爸,对不起,我把家里的钱都弄没了。”他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愧疚。

“钱是人挣的。”我说,“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这次,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

他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回到家,秀琴抱着儿子,母子俩哭成一团。我默默地走进厨房,给他们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高利贷的事情,我用我准备评上特级教师后用来装修房子的奖金,再加上跟亲戚朋友借的钱,给还清了。学校那边,钱校长虽然惋셔,但也尊重我的决定,还帮我申请了困难补助。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林涛没有回学校,他决定休学一年。他找了一份在图书馆整理书籍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很安静。他说,他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我没有反对。

【内心独-白】

我终于明白,孩子不是我的附属品,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我能做的,不是替他设计好一切,而是在他迷茫时,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在他跌倒时,给他一双可以扶持的手。爱,不是控制,而是尊重和放手。

一个周末的清晨,阳光正好。我像往常一样,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回头时,看见林涛也起来了,正站在我身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爸,你每天早上都站在这儿干嘛呢?”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看看风景,活动活动筋骨。”

他走过来,和我并排站着,看着远方的朝阳。我们俩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爸,谢谢你。”

我转头看他,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那个曾经叛逆的少年,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一家人,说什么谢。”

客厅里,墙上的老挂钟滴答作响,记录着时间的流逝。我知道,我们家的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未来的路,依然会有很多挑战。但现在,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踏实。因为我懂得了,家庭的力量,不在于某个人的强大,而在于彼此的理解和扶持。

那本关于“祈福”的小册子,我还留着。我依然会在每天清晨,为我的孩子送上祝福。但我知道,这祝福,早已不仅仅是为他,也是为我自己。它让我学会了谦卑,学会了倾听,学会了如何去爱。这,或许才是我这一生中,上过的最重要的一堂课。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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