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老师的女儿林锦棠,为了救一只猫儿跌落水中,变得痴傻,被夫家抛弃。
我倾慕简敬行多年,仗着爹爹的权势逼他娶了我。
成婚后,我与他互相折磨了三年。
直到。
他老师的女儿林锦棠,为了救一只猫儿跌落水中,变得痴傻,被夫家抛弃。
简敬行不顾流言蜚语,将林锦棠接回府中居住。
一日,我半夜醒来,发现床榻一侧已空。
我出门寻他。
看见素来冷漠的夫君,正温柔地攥着林锦棠的手,诱哄她:「锦棠你说,心悦简敬行,好不好?」
和他纠缠的三年里,我想过,宁愿做一对怨偶,也好过毫无牵扯。
但此刻,我真的累了。
1
简敬行低沉悦耳的声音砸入耳中。
我晃了一会儿神。
他与我说话从未有过这般小意柔情。
门虚掩着,屋内一截微弱的烛火在摇曳。
男人半蹲下身子,紧紧攥着林锦棠的手,继续哄道:「跟我念,心悦简敬行。」
林锦棠眨了眨眼睛,轻声说:「跟我念。」
他嘴角弯起一丝弧度,继续耐心地教导:「心悦简敬行。」
林锦棠蹙起眉头,可还是傻傻地跟着他念:「心悦简敬行!」
闻言,简敬行眸光一片缱绻,眉梢间染上喜悦,虔诚地亲吻她的唇。
是我不曾见过的神情。
心口传来闷闷的钝痛。
我没吵闹,转身回到屋内。
2
直到天亮,简敬行才回到内室。
他见我已经醒来,愣了愣神。
随后微微蹙起眉头,声音透着一丝不悦:「何故起这么早?」
这是嫌我醒得早,耽搁他和那小傻子在一起用早膳了。
我揉了揉眉心:「做噩梦了。」
可我知道,自己一夜没睡。
从前,我一度妄图讨好他,期望他感受到我的心意,为我改变。
可他的心硬得像块石头,怎么都捂不热。
后来,我改变策略,开始和他赌气,一冷战便是一个月。
到最后却还是我低了头,去哄他。
和他纠缠的三年里,我无数次想过,宁愿做一对怨偶,也好过毫无牵扯。
但此刻,我真的累了。
可眼下,我还不能和他和离,爹爹还在狱中,需依靠他从中周旋。
见他要走,我喊出声:「简敬行,我阿爹的事,拜托你了。」
他愣了片刻,淡淡地「嗯」了声。
我望着他背影,心下释然。也不能怪他,毕竟当初是我依仗阿爹的权势逼他娶了我。
3
我对简敬行一见钟情。
彼时,他还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眉眼间透着一股天真气息。
我仗着父亲太傅的名声,邀他来家中做过几次客。
每次都暗示,我心悦他。
可他一直敷衍回应我,满眼都是对学问的渴望。
最后我求到爹爹面前。
爹爹本就赏识他,教学结束后,试探着问:「敬行啊,你可有婚配?」
时间忽地静止了一瞬。
躲在屏风后的我,一颗心都提起。
随后模糊地看见简敬行拱手行礼的身影,严肃道:「晚辈并无婚配,亦无心仪之人。」
我紧紧攥着手帕,抑制上扬的嘴角。
却又听见他说:「不过,晚辈尚无嫁娶之意。」
我愣怔在原地。
爹爹继续道:「我将女儿下嫁于你,如何?」
简敬行沉默了。
我等了许久,见他不肯松口,迈开半步要阻止爹爹继续问。
他突然抬头直视爹爹:「晚辈自然愿意。」
4
这句话过去三年,我依然记得。
每次和他冷战时,我就会想起他说的「晚辈自然愿意」,继续安慰自己。
可如今想起,他的语气又哪里是心甘情愿?
整颗心被酸涩包裹住。
我翻身下床,走到书案前,翻出之前赌气时逼他签下的和离书。
等爹爹从狱中出来,我便与他和离。
5
小丫鬟青瓷突然慌张地跑来。
「夫人,不好了!
「林姑娘早起便发起了热!」
我随手把和离书夹进一本书里,吩咐小厮去找大夫过来。
比大夫更早到的是简敬行。
往日这会,他这个当朝太傅应该在东宫才是。
此刻他神色慌张,匆匆从我身侧跑过,衣摆处还沾着泥泞。
「锦棠!」
一向有洁癖的他也顾不得衣着体面。
我跟了上去:「已经去请大夫了。」
他陡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屋内,简敬行紧紧握住林锦棠的手。
林锦棠睡得迷糊,嘴里一直念着:「爹娘,棠儿想回家~」
可她的爹娘早就去世了。
没了依仗的她,落水后,变得痴傻,心智如同五六岁的孩童,直接被夫家抛弃。
若不是简敬行去寻她,她此刻早已死了。
大夫把完脉,递来药方。
「眼下就可以熬药喝了,发发汗,很快就会好起来。」
大夫走后,我接过药方准备吩咐厨房的人去熬药。
简敬行却从我手中夺过药方,戒备地看向我:「我来。」
我愣了下,声音不可察觉地颤抖起来:「你怕我下毒害了她?」
他简单看完药方,再看向我时,恢复冷漠模样,和刚刚判若两人。
「锦棠上次浑身起红疹就是因为你买的糕点。」
我有些崩溃地开口:「简敬行,我解释过很多次,我不知道她对桃花饼过敏。」
他拧紧眉头,大步出了屋子。
屋外又下了大雨,我远远地看着他在雨中急奔,眼泪倏地滚落。
我苦笑了一声。
从前,我病得更厉害,也不见得他为我忙前忙后。
原来他不是没有心,只是没给我罢了。
6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爹爹在狱中如何。
从前他也是太傅,风光无限,偏偏废太子涉及逆党一案,连带着无辜的爹爹被牵连。
我求遍了爹爹曾经的学生,一听说与废太子有关,便将我拒之门外。
而四皇子被立为新太子后,便谏言提拔了简敬行为新太傅。
爹爹在狱中两月有余,我们一次面没见过。
他有偏头痛,每逢阴雨天便会发作,此刻,定是疼痛难耐。
我跑进厨房,咬紧牙关:「简敬行,我求求你,带我去见我爹爹一次吧。」
他淡漠地瞥了我一眼。
「锦棠需要有人照顾。」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简敬行,我爹爹虽不是你老师,但也曾教导过你的学业,算半个先生,你……」
他已出声打断我的话语:「等锦棠病好些。」
我的手缓慢地落下。
当初他说林锦棠是他老师的女儿,不顾流言蜚语,决然接她进府中居住。
我也不曾和他吵闹,此刻只想求他让我见一见爹爹而已。
他熬好了药,急切地去看望林锦棠。
我攥紧手帕,跟了进去,想再求一求他。
7
林锦棠睁开眼看见简敬行,眉眼弯弯地傻笑,自然地伸出双手求抱。
「敬行。」
简敬行抓住她的手,温柔哄道:「先喝药。」
「泥泥狗!
「我要泥泥狗!」
闻言,我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那不是简敬行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我每次拿出来看看,都会用锦帕擦拭。
「好,我去拿。」
我盯着简敬行。
见他翻出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摆满了各种样式的泥泥狗。
林锦棠熟练地拿在手中把玩。
「敬行,我还要个新的。」
简敬行揉了揉她的头,一脸宠溺的模样。
「我答应你。」
我想起自己珍藏的泥泥狗,似乎还断了一只耳朵。
也许是林锦棠不要的,才给了我。
我转身离开了院子。
阿爹的事,我再去求求别人。
8
失神间,头顶出现一把伞,遮住了雨幕。
我抬眸看去。
是简敬行的学生——祝怜青。
自从嫁给简敬行后,便常常看见他出入府中。
他虽然生得好看,可到底是个纨绔子弟,足足三年也未能登科及第。
听说整日里不学无术,惹得简敬行烦恼,为此,我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
「谢昭玉,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顿了下:「确实有病。」
他抬手用帕子擦了擦我额角的雨水,淡淡道:「我给你带了最喜欢的两河桃片。」
两河桃片是益州的特产。
我小时候爱吃,来了盛京后很少吃到。
我盯着他,突然想起他的身份似乎是个世子,嗓音激动:
「祝怜青,你的父亲是临安王?」
临安王是唯一的异姓王,却有自己的封地军队。
他弯了弯眉眼,笑道:「怎么了?你要嫁我?
「你要是嫁我,我就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我想求你……」
「谢昭玉!」
一道斥责声打断我的话。
身后,简敬行面色阴沉地站着。
我慌张松开祝怜青的衣袖,听见他轻「啧」了一声后,旋即拱手行礼:「先生。」
我看向简敬行,却没如同以前一般事事解释。
「先生,学生此次来是有事找你,我们去书房商议。」
话落,祝怜青将伞柄塞进我手里。
自己跑进雨中,与简敬行同打一把伞。
9
我沉默着回到院子。
随后将简敬行送给我的泥泥狗拿了出来,喊来青瓷:「去,把这个送给林姑娘。」
青瓷走后,我清点完自己的嫁妆。
爹爹年近四十才有了我这一个孩子,自小捧在手心长大,什么宝贝都留给我。
我定要救出爹爹。
看能不能先用银子通融一下,送几件衣物进去。
想着,我替爹爹收拾了几件衣服。
他头疼时,最爱喝我酿的青梅酒,也要带上一壶。
我转头去院子里挖出藏在树下的酒,刚走到门口,撞上了简敬行的胸膛。
他俯视着我,抿直唇线,眼眸闪过一丝愠怒。
我从他身侧迈出半步,却被他抓住手腕,冷冷警告:「祝怜青是临安王世子,你高攀不上他。」
身体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屋外响起闷雷,掩盖了我的低笑。
我挣脱开他的桎梏,挖出树下最后一壶酒。
却听到他说:「祝怜青已经走了。」
10
等我再回到屋内。
简敬行在翻阅一本书。
那本书里夹着和离书。
我走上前要夺过,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十分用力,攥得生疼。
「简敬行,你松手。」
他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怨我没能每日陪你?」
我愣怔片刻。
「锦棠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你能不能别赌气了?」
我垂下眼眸,淡淡地「嗯」了声。
再和他争吵没有任何意义。
他缓缓松开我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无措,语气软了几分:「谢昭玉,我们三年的夫妻情分,你爹的事我会帮你。」
我继续回应他:「嗯。」
「谢昭玉……」
屋外跑来个小丫鬟,扬声道:「大人,林姑娘吵着要见你。」
简敬行匆忙走了。
我翻开书页,幸好,他没发现和离书。
11
接连几日,我都找不到机会和简敬行说关于爹爹的事。
终于在他得空陪着林锦棠时,我再一次提出。
「简敬行,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爹爹?」
我极力忍住哭意,期待地望着他。
他没说话。
林锦棠乍然指着我「咯咯」地傻笑。
「敬行,我也要看看爹爹!
「我要跟着她一起去看爹爹!」
简敬行宠溺地笑了。
「好。」
我心中一喜,快速回到院子将准备的包袱背上。
简敬行带着林锦棠坐在马车上等我。
我心心念念着爹爹,全然忘了身侧亲昵的两人。
爹爹被关押在大理寺。
我跟在简敬行身后,听他与大理寺卿说了几句话,便放行了。
原来,见爹爹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咽下心头的苦涩,快步走到地牢尽头。
爹爹一身囚服呆坐在稻草上。
头发干枯,目光空洞,瘦得皮包骨头。
见我来了,也没有半点反应。
「爹!爹!」
半晌,他才嘶哑着声音回应我:「昭玉来啦!」
「爹爹,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我抖着手把包袱塞进去。
「爹,我给你带了青梅酒,快喝些。」
爹爹的眼睛眨了眨,恢复一丝色彩,连忙接过灌了一大口。
可我都没来得及触碰到爹爹的手。
身侧的林锦棠便吵闹着要离开。
「敬行,这里好可怕,我要离开这里。
「呜呜呜,敬行,我不要看爹爹!」
简敬行望向我,示意我该走了。
「爹,你等着,女儿一定会救你出去!」
再等等我。
我一定救出爹爹。
眼下只能去求祝怜青了。
不管他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只要他能救出爹爹,我都会答应。
12
简敬行带着林锦棠离开不久,狱卒便来催促。
我抹掉眼泪,不舍地出了地牢。
两人已上了马车。
林锦棠紧紧抓住简敬行的手,在他耳边说话。
不知祝怜青下次过来是何时。
我晃了会神。
连简敬行和我说的话也没听见。
「谢昭玉,你爹的事情还在走程序,太子的意思是过段时间便能放出来。」
可过段时间又是多久?
爹爹年过六十,身体小病不断,怕熬不到那个时候。
我没说话,紧紧攥着衣袖。
林锦棠依偎在简敬行的怀里,笑嘻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
「心悦敬行。
「心悦敬行~」
简敬行抬头看向我,用一贯的借口:「她是个傻子。」
我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这已经不重要了。
13
祝怜青一直没有来。
我只得差人送信过去。
信送出半炷香后,他终于来了。
「想好了,决定嫁给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艰涩开口:「如果你能救出我爹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他收起手中折扇,一脸玩味地笑道:
「行啊,我可以救出你爹爹。」
我满眼期许地望着他。
「不过,我要你和简敬行和离,嫁给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是个世子,是无数闺阁女子的钦慕对象。
即便戏弄于我,可此刻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攥紧手掌,一字一顿道:「你把爹爹先救出来,我就嫁你。」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声音低沉又磁性:「那世子妃,你们的和离书签了吗?」
「签了。」
「等本世子来娶你!」
话落,他潇洒离开。
14
我刚要松口气,又被小厮喊住。
「夫人,有人来门口闹事了!」
我跑去门口。
几个大汉团团围住简敬行两人。
小厮说,简敬行带林锦棠出去玩,被她夫家的人看见,正要人回去。
简敬行把人扣在自己怀里死死护住,争得面红耳赤。
「大人,这小娘子尚未和离,自然归我们夫家所有,你还不放手!」
「对啊,今日不放人,我们就在这不走了!」
我走上前想要拦住吵闹的几人,却被简敬行用力推开,险些跌坐在地。
他冷冷地注视我:「连你也要把锦棠送走?」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愣了一息后,笑着对几位大汉说:「如果你们愿意和离,要什么条件可以提。」
几人瞬间安静下来,嘀咕几声。
随后对我说:「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给三千两银子,我们就同意和离,不然告到官府去,林小娘子还是要跟我们回去。」
简敬行立刻接过话:「谢昭玉,把银子给他们。」
这些年,他从七品官员再到太傅。
各种人际关系、府内诸多事宜,都需银两打点,他哪里知道自己那点微薄的俸禄还剩多少。
我笑了笑,继续掰扯:「和离书拿来。」
大汉从怀里掏出和离书:「在这,银子拿来。」
青瓷在我的示意下取了银子递了过去。
简敬行见状,抢过和离书捏在手里。
几个大汉收了钱便离开了。
「没事了。」
我踏入门中,身后响起简敬行的声音:「方才谢谢你。」
闻言,我脚步没停,径直回了院子。
15
祝怜青答应我的事,很快有了消息。
他亲自找到我,递上爹爹的贴身玉佩。
「岳父他老人家我已经安排在别院了,你何时离开?」
前些日子,我趁着简敬行带林锦棠出去玩时,把嫁妆都搬出去了。
眼下,随时可以走。
「今晚,我就离开。」
16
当晚,简敬行回了屋子一趟。
他见我穿戴整齐,拧起眉:
「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就寝了。
「我去看看林姑娘,你早些休息。」
我点头应下。
和离书我已经去县衙盖了印、备了案,就压下枕头下。
简敬行睡觉一向规矩,估计要过几日才能发现。
等他发现时,我早已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
17
两年后,祝怜青即将离开盛京回到封地。
离开前,他的三五好友非要来家里给他饯行。
我笑意盈盈地招待他们。
「听世子说,世子妃酿的酒手艺一绝,不知我们几个可否有幸尝一尝?」
「我再去挖几坛过来。」
我刚离开不久,简敬行走进来坐下。
「先生。」
场面安静了片刻。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简太傅最近两年精神不太正常。
简敬行小酌一口,似乎陷入回忆:「这青梅酒喝着很熟悉。」
祝怜青挑了挑眉:「是吗?我夫人酿的酒自然极好。」
他呢喃了一遍「夫人」,脸色突然煞白,紧紧捏住酒杯,颤抖着嗓音:「你夫人是谢昭玉?」
而此刻,我正站在门后。
屋内一人瞥见我,喊道:「世子妃。」
简敬行的目光投了过来。
我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
两年时间未见,他神情憔悴,一只手背有着大大小小的齿印,身形瘦得宛如竹竿。
他的眼神里夹杂失而复得的喜悦,嚅嗫着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将手藏于衣袖中。
我保持得体的笑走进厅堂。
「剩下的几坛酒都在这里,大家随意。」
小厮放下几坛酒之后便离开。
我坐到祝怜青的身侧。
他不紧不慢地给我夹菜:「你最喜欢的清蒸鲶鱼。」
我没吃完,祝怜青又主动给我剥葡萄。
他的好友们揶揄地笑。
「没想到世子这么宠世子妃,哪还有从前纨绔子弟的模样啊。」
简敬行拿筷子的手一顿,似喃喃自语道:「你从前并不爱吃清蒸鲶鱼。」
我垂下眼眸,一侧的祝怜青已开口:「先生你有所不知,昭玉她从小就爱吃清蒸鲶鱼。」
嫁给简敬行后,因他讨厌鱼腥味,我便再也没吃过,生怕身上沾了气味,惹得他厌烦。
祝怜青的好友又问:「世子这么说,你与世子妃从小就认识的喽?」
祝怜青将剥好的葡萄放进我碗里。
「本世子小时候去昭玉家用过膳,她躲在岳父身后偷偷哭鼻子,抱怨我把她喜欢的鲶鱼都吃完了!」
几个人低笑着。
我的脸染上一抹红晕,望着祝怜青弯了弯唇角,却伸出手悄悄拧了他的大腿。
闻言,简敬行的筷子落地,弯下腰去捡。
再抬头,脸色惨白,握杯的手抖了抖,连喝了几杯的酒。
许是看见了桌子下祝怜青捉住我的手挠了挠掌心。
我瞪了祝怜青一眼。
他轻轻地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活脱脱像只狐狸。
「世子妃,少喝点酒。」
我想,简敬行就要离开了吧?
毕竟装作不相识才对大家都好。
当年,我和简敬行低调成婚,本想着等他仕途明朗了再操办,所以嫁给他的那三年,我也并未以他夫人的身份出门参与京中宴会。
后来,世人只知道简太傅的夫人是个傻子。
可我不傻,傻的一直是林锦棠。
18
其中一人笑道:「太傅,世子即将离开盛京,为何不见夫人一同过来?世子从前便说,师娘待他极好。」
简敬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紧紧盯着我说:「她故意骗了我。」
空气凝滞了一瞬。
几人都不明他的意思。
祝怜青举起酒杯:「先生,师娘她还没治好吗
来源:艾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