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邹庆伟在"老军垦"烧烤摊灌下第五瓶乌苏时，邻桌的哈萨克族汉子正用冬不拉弹《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他盯着油渍斑斑的玻璃杯，突然想起郝莲娜今早在电梯里说的话："邹主管，昨晚的报表像你烤的羊肉串——半生不熟。"全电梯的人都憋着笑，只有她涂着YSL小金条的口红纹丝不动。

邹庆伟在"老军垦"烧烤摊灌下第五瓶乌苏时，邻桌的哈萨克族汉子正用冬不拉弹《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他盯着油渍斑斑的玻璃杯，突然想起郝莲娜今早在电梯里说的话："邹主管，昨晚的报表像你烤的羊肉串——半生不熟。"全电梯的人都憋着笑，只有她涂着YSL小金条的口红纹丝不动。

手机在兜里震起来，是死党马建军发来的语音："伟哥！郝总监在'玛纳斯'酒吧喝闷酒呢！"邹庆伟把竹签子咬得咯吱响。三天前部门庆功宴，他就是在那个挂着哈萨克刺绣的卡座里，借着"新疆大曲"的酒劲，把郝莲娜拽进了后巷。

玛纳斯酒吧的霓虹灯把郝莲娜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今天没穿标志性的Armani套装，oversize的白色T恤下摆晃荡着，露出让邹庆伟喉结发紧的腿线。

"报表我重做了。"邹庆伟把U盘拍在吧台上，震得盛满"卡瓦斯"的玻璃杯晃了晃。这种用蜂蜜发酵的饮料甜得发腻，就像他此刻黏在郝莲娜侧颈的视线。

郝莲娜突然拽住他领带，薰衣草精油的味道扑面而来。"知道石河子人怎么吃烤包子吗？"她指尖划过邹庆伟的喉结，"先撕开皮，再..."话没说完就被隔壁桌的哄笑打断。销售部的小年轻们正起哄："郝总监养的小狼狗真黏人！"

邹庆伟反手把郝莲娜按在贴满老照片的砖墙上。1950年的军垦战士在相框里注视着他们，就像此刻酒吧老板艾力克警惕的目光。"您二位要闹去'西公园'闹，"这个维吾尔族老汉擦着酒杯，"我这儿还要做生意。"

夜风裹着烤馕的香气钻进衬衫时，郝莲娜突然笑了："邹庆伟，你就像解放路的交通灯——"她戳着他胸口，"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着耍流氓。"路灯照得她耳垂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晃眼，那是邹庆伟上个月偷偷塞她抽屉里的。

他们在世纪广场的喷泉边撕扯。郝莲娜的高跟鞋踩进水池，惊散了水里偷吻的锦鲤。"上周二你给行政部小林递奶茶，周三帮财务部小张修电脑..."她掰着手指的样子像个赌气的哈萨克族姑娘，"昨天半夜却给我发'戈壁滩的月亮像你锁骨'？"

邹庆伟突然抱起她冲向"艾尼大叔"宾馆。前台王阿姨正看着《新疆新闻联播》，头也不抬地扔出房卡："三楼右拐，隔音不好。"

郝莲娜在泛黄的床单上蜷成团时，邹庆伟正盯着墙上的手工挂毯发呆。图案是典型的维吾尔族石榴纹，多籽多福的寓意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市场部老刘说你要调去乌鲁木齐？"郝莲娜的声音突然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邹庆伟想起上周三的部门会议，她就是用这种语气说"本次KPI未达标"，然后当众驳回了他的企划案。

手机在凌晨三点响起。马建军发来公司群截图：行政部小林晒出邹庆伟送的奶茶照片，配文"感谢暖男主管"。郝莲娜夺过手机摔在民族风的地毯上，三星屏幕在"十二木卡姆"的旋律中裂成蛛网。

天亮前他们做了三次。第一次带着烤羊肉串的狠劲，第二次像拌面般纠缠，最后一次却像凉皮里的面筋——软塌塌的索然无味。郝莲娜涂口红时突然说："你就像石河子的天气，白天热得人发昏，晚上..."

"晚上怎样？"邹庆伟系着被她扯坏的皮带。

"晚上刮起妖风，吹得夜市塑料布啪啪响。"她甩门而出的声音像极了昨晚打在他脸上的耳光。

早高峰的出租车里，交通台正播报："今日石河子晴转多云，东风三级..."邹庆伟摇下车窗，把郝莲娜落下的纪梵希散粉盒扔向窗外。粉末在晨光中散成雾，像极了宾馆镜子上未擦净的水汽。

公司电梯里遇见财务总监老周。"小邹啊，"老头挤眉弄眼，"听说你把'冰山'融化了？"全电梯的人都在笑，只有清洁古丽大妈嘀咕："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跳麦西来甫还热闹。"

中午食堂的抓饭格外油腻。邹庆伟嚼着羊尾巴油时，马建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郝总监刚才在洗手间补妆..."他故意停顿，"用的是你送的那支口红。"

下班时暴雨突至。邹庆伟站在"小四面馆"屋檐下，看见郝莲娜撑着伞走向马路对面的奔驰。驾驶座的男人戴着墨镜，腕表反射的光刺痛了他的眼。

雨幕中传来卖烤包子的吆喝："皮薄馅大！凉了不好吃！"邹庆伟突然想起那晚郝莲娜说的话。他摸出手机，在部门群里发了条："明日请假，去乌鲁木齐出差。"

郝莲娜的消息秒回："批准。"后面跟着个微笑表情，像极了宾馆床头那盏坏掉的台灯——明明灭灭，怎么看都像嘲讽。

来源：张国成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