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总书评数:2161 当前被收藏数:5538 营养液数:2684 文章积分:80,234,176
总书评数:2161 当前被收藏数:5538 营养液数:2684 文章积分:80,234,176
【声明:1、极端女主控男主控勿入 2、男主并非完全无民事行为能力的那种傻子】
虐男主,爱而不得梗,误会梗
男主哮喘,胃病
文案:母亲坐火车离开的那天,五岁的苏韵在站台旁救了一个小男孩。
男孩有着水汪汪的眼睛,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为了捡一颗糖,差点丢了小命。
那颗糖被火车碾碎,男孩脸色发白,抓着苏韵的衣角哭得昏天黑地,苏韵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是不是傻子啊!”
巧了,孟清淮真的是傻子。
还是个傻子富二代。
富二代的爸妈说苏韵救了孟清淮的命,要好好感谢她,正好她父母跑了,于是要领养她。
苏韵当然不愿意,她还有奶奶。
于是,她成了没有血缘也没有名义的养女,孟清淮的有钱爸妈资助她上学,大把大把地朝她身上砸钱,而她需要做的,只是带着一个听话的拖油瓶玩。
孟清淮很乖,或许是因为苏韵救过他的命,他对苏韵百依百顺,见不到苏韵便会哭,小时候甚至还要和苏韵一起睡觉。
苏韵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很喜欢他,她觉得孟清淮是她的福星。
直到她考上大学。
直到她追到秦璋。
孟清淮开始在她眼里变得面目可憎。
她反复和他说不可以来学校找她,但孟清淮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她的生活。
或者是送雨伞,或者是送饭,又或者只是想见见她。
她反复告诉他秦璋有心脏病,让他离秦璋远一点。
他却充耳不闻,甚至说出过分的话,把秦璋刺激得犯病。
她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连大学都考不上的傻子‘哥哥’,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童年的窘境,但孟清淮却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如影随形地填充着她的整个人生。
她用尽浑身解数想要摆脱他,骂他,打他,在他哮喘发作的时候冷眼旁观,但他的爱仿佛坚不可摧,苏韵扎向他的所有的刺都是徒劳。
直到秦璋出事,苏韵总算能够在情绪的崩塌中说出那样恶毒的字眼:“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是第一次,孟清淮在她面前哭而她没有心软。
她总算成功地,亲手把他移出了她的人生。
但她却迟钝惊觉,孟清淮原来不是她用来填补生命缝隙的聊胜于无的垃圾,而是她全部的生命。
傻子男主x刺猬女主
ps:误会梗多,虐男主剧情和病弱情节很多,不喜请及时止损。
双结局,正文be,番外追夫he。
新增ps:写着写着发现正文和文案好像有点出入,加一个备注——女主心态比较复杂,有成长,没有文案上面那么简单一成不变,但大致是按照文案方向走的。
立意:学会珍惜身边爱你的人
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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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没有心情再滑下去了。
她今天的心情被孟清淮这一出败坏得彻底,跟着他们换了场地之后,也显得兴致缺缺,没再上板。
秦璋看出她有一点心神不宁,没过一会就特地问她是不是应该回家吃饭了,苏韵立马顺坡下驴:“确实也不早了。”
秦璋问她:“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苏韵飞快和他们分开往回走。
小淮今天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她的自尊心在作祟。
她推他的时候,看见他撞到了,但那么多人看着,她也是没有办法才没去扶他。
对的,她也是没有办法。
不能怪她。
苏韵加快了脚步,回到公园时,孟清淮已经不在那儿等她,她打开手机,这才看见他来找她之前打的十多个未接来电。
苏韵给他拨回去,但孟清淮没接,等待接通的电流声被无限拉长成没有尽头的直线,她愁眉不展,却突然收到了贺燕发来的一条消息。
【小淮今天没和你在一起吗?】
贺燕只发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苏韵直觉不妙,给贺燕打电话,但还没接通,就被挂断了。
贺阿姨从来不会挂断她的电话。
苏韵茫然片刻,贺燕重新给她打了回来,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依然温和,但苏韵能够听出来,那份温和并不自然,带着粉饰某种情绪的味道。
贺燕在电话里和苏韵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让苏韵去一趟县医院,苏韵大概明白是孟清淮出了事,她火急火燎到达病房时,孟伯远和贺燕都在,一站一坐,在病床旁边守着孟清淮。
病床上的少年意识是清醒的,靠在床头正在输液,脸色异常惨白。
他眼帘半开,在苏韵进门的那一刻,看了过来,瞳孔微微一动。
“小韵,你过来。”孟伯远朝苏韵招了招手。
苏韵四肢僵直地看着孟清淮,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躺在这儿。
她只是推了他一下,他为什么会到需要住院的地步。
孟伯远道:“小韵啊,你今天不是和小淮一起出门的吗?你们俩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孟伯远脸色说严肃也不算严肃,但苏韵如芒在背。贺燕坐在一边,盯着孟清淮的吊瓶,没有出声。
两人并没有言语苛责她,苏韵却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指尖无意识揪紧了袖口,漂亮的指甲摁得发白,她嘴唇微启,尚未开口,病床边的输液架猛地一阵晃动,摇摇晃晃地在她眼前砸落,玻璃渣和药水四分五裂,打断了孟伯远对她的质问。
“小淮你干什么!”贺燕喊了一声,一把按住了孟清淮的手。
输液架是孟清淮拽倒的,他看起来虚弱得紧,连呼吸都吃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去做这件事情。针头在他的乱拽中往他的血管里刺了好长一截,横着在肉里小幅度转了半圈,他的手背很快肿了起来,青紫了一片。
哪怕是这种时候,他依然在护着她。
苏韵一愣,心脏像是在瞬间膨胀了数倍,堵得她肋骨生疼。鼻头骤然发酸,她眼里起了一层水雾。
孟清淮有一点哮喘发作的迹象,医生和护士很快进来,询问了一下孟伯远和贺燕他的身体基础情况,准备给他做雾化。
一片兵荒马乱中,雾化还没做到一半,孟清淮突地呛出来一口血,喷在了雾化面罩上。
医生显得很淡定,取走了面罩,让贺燕给孟清淮擦嘴角渗出来的血迹,等着孟清淮把这口血吐出来再换干净的面罩过来。
苏韵愣在床尾,看着那淡粉色的液体从孟清淮嘴里涌出来,染红了他锁骨处的衣领,她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难以动弹。
林芳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这个丫头!你造孽啊你!”
老人从门口风风火火走进来,一进门,就用布满褶皱的手举起不知道从哪里撅来的木头棒子,狠心地敲了一下苏韵的腿。
苏韵防不胜防,被她一棍子敲到了麻筋上,腿一软,扑通一声朝地板上磕。
她跪得响亮,一听膝盖就遭老罪了,林芳提起棍子,又一棍敲中她的背:“跪好,说说你今天都干了啥。”
老人中气十足,看起来仿佛是专门来教训孙女的,甚至没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开始对苏韵实行棍棒教育。
但苏韵知道,林芳之所以这么做,是做给孟伯远和贺燕看,为了让他俩舒坦。
但孟伯远和贺燕舒不舒坦不知道,孟清淮先不舒坦了。
他血都还没吐干净,就急着要下床,贺燕连忙制止他,转而去喊苏韵:“小韵,别跪了,快起来。”
孟清淮现在半点不能激动,苏韵着急他,连忙就要起身,林芳痛斥她:“不准起来,跪着给小淮道歉。你也不想想,你能有今天是因为谁,你孟叔叔贺阿姨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照顾他们的儿子的?”
病房不是单人病房,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苏韵跪在地上,脸色红白交加,但她还没哭,孟清淮先哭了。
孟清淮死死抓着病床上的被子,眼泪刷地往下淌,听林芳骂苏韵,他难过得好像快要背过气去。
贺燕离他最近,听见他不停地催促:“不要她跪,我不要她道歉,让她起来,快点啊。”
苏韵喉头发苦。
这苦涩并非因为四面八方穿射而来的视线,而仅仅是因为孟清淮。
她比真金还要金贵的面子在这一刻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林芳提起棍子还要打她,但孟清淮的身体明显更重要,苏韵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走到病床旁边,轻轻搂住了孟清淮。
老人微微一怔。
少年唇角的血渍蹭到了苏韵的衣服上,苏韵没有在意,感受到他的颤抖,摸了摸他的头:“奶奶没用力。”
孟清淮嘴唇轻张,似乎是想要说话,苏韵弯腰凑到了他唇边去听,孟清淮的手冰凉,紧紧握着她的手:“对不起……小韵,对不起,我不应该生病的……”
苏韵深吸了一口气,被他这话郁闷住,按照平常肯定一巴掌下去教训他了,但这会儿碰一下都怕把他碰散架:“你又在胡说什么啊,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而且今天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我没和你解释,他们是我朋友,是善意的嘲笑,不是在取笑我。”
孟清淮拧紧了她的衣服,仿佛并不在乎公园苏韵的态度,更在意此时此刻苏韵面临的困境。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伏在苏韵耳边:“你和爸爸妈妈说,是我自己乱跑去公园的,你跑完步之后就一直在找我,只是没有找到我,都是我的问题。……知道了吗,小韵。”
他用他不太聪明的脑子给苏韵编造借口,苍白虚弱,但眼神坚定,哽咽道:“不然奶奶又要打你了,我不想让你挨打。”
——
孟清淮的胃一直不太好,但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他也只是有一点浅表性胃炎。
上一次发作,还是苏韵大学开学时,因为没带他去江城,他在家里闹绝食闹出来的。
距今不过四个月。但这一次住院,浅表性胃炎就已经发展成了重度糜烂和溃疡。
贺燕和孟伯远面对医生的问询时都是满头雾水,贺燕道:“这几个月他都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吃饭睡觉都挺正常的,也没听他说过胃不舒服。”
孟伯远也道:“有没有可能是这两天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严重的?”
“怎么可能,这些溃疡点一看就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而且他的胃有一定程度的萎缩,最近食量应该很小,甚至基本就很少吃东西。验血报告也显示低血糖和低血压,营养不良已经很严重了,饮食绝对是不正常的,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的话,他可能有在自己催吐,不排除厌食症的可能。”
贺燕心头一紧,腿都快站不稳了:“厌食症?”
“不确定,只是一个可能性。”医生一边看电脑一边道:“先住院观察几天吧,避免恢复期再出血。”
回病房时,孟伯远一直在安慰贺燕。
“医生还说不确定呢,你还怀着孕,别自己把自己吓倒了。现在最主要的是问一问小淮,他是不是真的吃不下东西,到底为什么吃不下去,知道了病根才能对症下药。”
贺燕眼睛里全是眼泪:“这还用问吗?他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们不是都心知肚明。”
两人回到病房时,孟清淮已经睡了,苏韵正在给他看吊瓶。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贺燕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她扶着腰,坐到了苏韵旁边,一把拉过了苏韵的手。
苏韵微微一顿。
孕妇的体温偏高,这样握着她,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母亲,准备和女儿聊一聊体己话。
“小韵,我们刚才问过医生小淮的情况了。”
苏韵怔忪:“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小淮之所以胃病这么严重,是因为得了厌食症。”
孟伯远和苏韵同时都是一惊,但孟伯远还没来得及开口,贺燕就打断了他:“小韵,从你把他送回来开始,他就一直吃不下东西。他是真的离不开你,我看得出来,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
苏韵仿佛能够猜到贺燕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动了动嘴,嗓子眼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只能任凭贺燕继续下去。
“医生说,如果他再不好好吃饭,胃穿孔大出血是迟早的事情。”贺燕眼底溢满了眼泪,几乎是在卑微地恳求她:“小韵,就当阿姨求求你,你再多陪他一两年,可以吗?”
苏韵没有立马答应下来,但也没有直接拒绝贺燕。
贺阿姨似乎并没有骗她,后面的几天里,苏韵发现孟清淮确实有一些抵触进食,只有她陪床的时候看着他吃,他才能勉强吞进去一些东西。
因此,就像为了完成某种任务似的,从孟清淮住院开始,苏韵和他寸步不离。
孟清淮的心情好转,厌食症状似乎也有所减退,贺燕和孟伯远对此都很满意,贺燕甚至再次找苏韵谈了一次话,让她等开学了就别再住校,搬去校外和孟清淮一起住,他和孟伯远可以出钱,让两个孩子在校外买一套房子。
苏韵对此默不作声。
她不需要什么房子。
贺燕他们资助她的钱,她可以慢慢还,但如果她现在不想办法和孟清淮分开,那以后呢?
等到以后,是不是又会有更多的理由拽住她。
在这一点上,苏韵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她不会松口的。
住院第十天,孟清淮吵着要出院。
他最近精神很好,进食也没什么问题,但奇怪的是,一点肉都没养回来,脸色也是一如既往地白,不过他硬要出院,没人拦得住他。
出院当天,一家人聚在奶奶家里,吃一顿迟来许久的年夜饭。
饭吃到一半,贺燕突然开口:“林姨,过两天我和伯远去江城给俩小孩选房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孟清淮正捧着自己的蔬菜碗喝粥,没意识到桌上的氛围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苏韵刚夹起的饺子滚回了盘子里,她看向贺燕:“贺阿姨,我没——”
贺燕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先买在那里放着嘛,反正小韵你毕业之后很大可能也是在江城上班的,我和小淮他爸都想好了,这个房子就写小韵你的名字。”
苏韵太阳穴狂跳:“我不要。”
林芳哪能不明白贺燕是什么意思,她道:“小燕啊你说糊涂话呢,这丫头才十八岁,写她的名字干什么,买房子可不是小事。”
孟伯远道:“林姨你这才是见外了,小韵也是我们的女儿,做父母的给女儿买房子有什么糊涂的,再说,买了房子之后,您和小淮也可以经常去住,多方便。”
孟清淮听到这里,好像听明白这是一件好事,他拽了一下苏韵的袖口:“小韵为什么不要?”
苏韵心里已经憋屈得火冒三丈,没搭理他。
贺燕道:“小淮以后就可以经常去找小韵了,开不开心?”
孟清淮当然是开心的,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出来,苏韵此时不太开心。
他举起筷子去帮苏韵夹那个她没有夹起来的饺子,准备放到苏韵碗里,苏韵看他这样一无所知的样子就来气:“自己吃,别用你用过的筷子给我夹东西。”
孟清淮一愣,察觉到自己是被嫌弃了,连忙去拿公筷,林芳看了一眼贺燕和孟伯远的脸色,制止了他:“小淮你别搭理她了,她爱吃不吃,给她惯的。”
林芳骂了苏韵一句,这才重新看向孟伯远和贺燕:“不过房子的事情……确实还是不合适,房子写小淮的名字就好了,小韵她——”
“行了奶奶你别说了。”苏韵攒了好几天的火气终于还是攒不住了,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我从小到大用了孟家多少钱我都记着,我就是毕业以后当牛做马也会把这些钱还给你们,房子我不可能要的,你们也不要想着用这种方式把你们儿子硬塞给我。”
她说完转身就上楼去,林芳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把她喊住,一桌子大人陷入沉默,孟清淮突地也扔了筷子,跟着她追了上去。
“你上来干什么?你饭吃完了?”
苏韵眼睛一转眼已经变红,有些怨气地看着追上来的少年。
二楼黑黑的,只有走廊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孟清淮身量修长,朝她迈出一步,突然开口问她:“小韵不是不想要房子,只是不想要我,对不对?”
苏韵一愣,没吭声。
孟清淮挤出来一个苍白的笑:“没关系的小韵,这样好了,就算爸爸妈妈给你买了房子我也不过去住,我就在宁县住一辈子,哪里也不去。”
“我又没说让你哪里也不去!”
“哦,那不去江城,不去找你。”孟清淮屈膝放矮了身子,借着晦暗的光去看她的眼睛,伸手抹了一下苏韵眼角的泪。
苏韵道:“房子也不要。”
“行,我去和爸爸妈妈说,他们会听的,别哭了,今天过年啊,我们应该开心一点。”
少年的声音温和得不像话,他明明比苏韵笨多了,却用这种哥哥一样的语气和她讲话,苏韵想起自己刚才又对他发了脾气,没忍住哭出了声。
“小淮……对不起……”
孟清淮搂住了她:“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苏韵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
如果他是正常人就好了。
如果他是正常人的话……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么多矛盾
苏韵毫无察觉自己把这话说出了口,孟清淮脸色发白,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原来小韵和他疏远没有什么多余的原因,是因为他是一个傻子。
——
夜里,孟清淮去劝说孟伯远和贺燕,让他们不要再提买房子的事情。
贺燕反问他:“你不想和小韵待在一起了?”
孟清淮脸色不好看:“不管我想不想,也不可以强迫她。”
“我不是在强迫她。”贺燕道:“我又没有让她和你结婚,这算强迫吗?”
孟清淮一愣:“结婚?”
孟伯远咳嗽一声,示意贺燕别说过火,他转而问孟清淮:“小淮,爸爸问你,你和爸爸说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和小韵一直待在一起?”
孟清淮张口就要撒谎,孟伯远提醒他:“不能撒谎。”
……
孟伯远道:“作为男孩子,很多事情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如果你自己先放弃了,那可能本来属于你的东西也不会属于你。”
孟清淮微微蹙眉:“可是——”
“别那么多可是了,你喜欢小韵,你就要想办法让她留在你身边啊,你自己首先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你对她更好了,既然是这样,你会放心把她交给别的男人吗?她要是以后和别的男人结婚,嫁去了别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家庭,你们可能真的就很难才能见上一面了,她被别人欺负,受委屈挨打,你也没办法再帮她了。”
孟清淮被孟伯远说得绕不过来,但一听到苏韵可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委屈,他心里就是一阵恐慌。
他下意识开口:“小韵应该和我结婚的,对吗?我会对她很好的。”
贺燕脸色微微好转了一点:“对啊,而且结婚了之后,你和小韵就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每天都待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每天都待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这句话无疑把孟清淮硬控住了,但他很快又微微蹙眉:“可是现在,小韵根本就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贺燕摸了摸孟清淮的头发:“她不是不想,只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她心底一定是喜欢你的,你愿意相信妈妈吗?妈妈可以帮你留在她身边。”
母亲的话似乎有某种强大的魔力,孟清淮无法拒绝。
寒假剩余的日子很快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苏韵的错觉,从那天的年夜饭之后,孟清淮变得不那么黏她了。
他早上不再陪她一起去江边晨跑,也不再给她做早饭,更不缠着她拼图,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做事情,哪怕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发出声音。
苏韵偶尔想要主动和他搭话,想要去关心他,都会被他刻意避开。
他越是这样,苏韵越是心神不宁,像是心脏被人揪紧了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看开学临近,离开宁县这天,孟伯远和贺燕准备开车送苏韵去高铁站。
孟清淮的房门一直紧紧关着,没有要送苏韵的意思。
苏韵提着行李箱准备下楼,还是没忍住敲了敲他的门:“小淮,我走了哦。”
孟清淮的门安静地伫立着,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她只能提着行李下楼。
和孟伯远贺燕分开,刷身份证进入高铁站,候车的时候,她忍不住给孟清淮发短信。
【小淮拜拜,我清明节和劳动节应该都会回来的。】
【你要好好照顾身体,好好吃饭,胃疼要和叔叔阿姨说,换季的时候如果咳嗽的话也要去医院,注意哮喘,随时把药带在身上。】
【我真的走了哦。】
【高铁还有半个小时,你要是想过来的话,可以过来送我吗?】
苏韵发出去的消息没收到回信儿,她捏着手机,时不时就打开短信界面看一眼,但即使她把屏幕看穿,孟清淮也没有回复她。
就在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焦躁不安时,突地有人在她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运动鞋。
那双鞋子孟清淮也有一双。
她又惊又喜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秦璋的脸。
秦璋手里握着奶茶,递给她:“发消息怎么不回,还以为你睡过头了呢。”
苏韵有些怔忪地接过那杯热乎的奶茶,嘴角轻轻扯了扯:“没有……没看见。”
好奇怪……
明明秦璋才是她男朋友,明明和秦璋也很久没见了,明明之前还在期待开学和秦璋见面。
但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看着秦璋,心里却半点波澜也无,反而脑海里全是孟清淮那张苍白的脸。
高铁即将进站的广播在候车厅回荡,苏韵第无数次解锁手机,消息界面依旧空白。
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揣好,准备进站。
“G2046次列车开始检票——”
列车开始检票,秦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察觉到她有点心不在焉,问她:“你在想什么?”
“没——”苏韵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在高铁站的嘈杂人声中,她的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起来。
她迅速接了起来。
电话是贺燕打来的,她看着贺阿姨三个字,小小地失望了一下,旋即,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高铁站的空气在贺燕的声音中变得稀薄,苏韵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身后有人催促她,她耳朵里嗡嗡作响,秦璋见她表情不对:“怎么了?”
来不及和秦璋说些什么,苏韵踉跄了一下,开始在排队的人潮里逆行。
“小韵!你去哪儿?”
秦璋没能追上她,苏韵在高铁站出口打了一辆出租直往家赶。
别墅三楼,孟清淮的卧室里,贺燕和孟伯远都在。
孟清淮躺在床上,手腕被绷带裹了厚厚的一圈,地上的毛毯上还残留着一大片的血迹。
苏韵瞳孔骤缩,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孟伯远道:“我们也没想到他会做傻事,要不是回来的时候你贺阿姨直觉不对劲,小淮可能已经……”
贺燕脸上满是泪痕,她拍了拍苏韵的后背:“没事了,刚才已经打过120了,没什么大事。”
苏韵两腿发软,四肢百骸的力气仿佛都在赶回来的路上耗光了,她难以描述自己此时的感受,但这绝不亚于万蚁噬心。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贺燕道:“他可能也就是一时想不开,小韵你等他醒过来和他好好说说,你看今天是走不了了,要不要给你订明天的票——”
“不用订了。”苏韵喘着粗气,冷汗涔涔地坐到了孟清淮床边,目光晦涩地看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的人,握住他那只没缠绷带的手放到了脸颊边蹭了蹭:“过几天,让……让小淮和我一起走吧。”
孟伯远和贺燕对视一眼:“小韵你——”
“别问了,叔叔阿姨,是我错了,让他跟着我吧。”
手机一直在怀里震动,秦璋不停地在给她打电话发信息,苏韵此时的心思全部记挂在孟清淮身上,只能匆匆忙忙给他回消息,让他自己先回江城。
【出什么事了吗?你的行李还在高铁站。】
过了很久苏韵才回他:【家里的事情,抱歉,我可能暂时不回学校了。】
秦璋道:【你把地址给我,我把行李给你送过去。】
苏韵依然是过了很久才给他发来了位置。
秦璋赶到时,是孟伯远出来拿的行李。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璋,问他:“你是小韵的朋友是吧?”
秦璋点头:“叔叔,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我看她回来的时候好像很着急。”
孟伯远道:“她哥哥突然病倒了,他们兄妹关系好,她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秦璋愣了愣:“这样啊……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了已经。麻烦你跑一趟了,要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秦璋把苏韵的行李箱交给孟伯远:“那我就先走了,祝您儿子早日康复。”
秦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孟伯远手里拎着的卷起的毛毯,转身离开。
孟伯远走到垃圾分类站前,把毛毯扔进了某格,秦璋站在小区外的树影下,看他拉着苏韵的行李回去后,朝垃圾站走了过去。
他打开了那一格,伸手把那张毛毯拎了出来。
那上面鲜红的血迹先是令他怔了一瞬,但很快,他发现什么不对劲。
他伸手摸了一下那上面湿润的血迹,凑到鼻尖闻了闻。
那似乎并不是什么血,而是甜腻的糖浆。
————
孟清淮昨晚睡前,喝了一杯贺燕给他端上楼的水,喝了之后他就开始犯困,醒过来时,苏韵正坐在他床头,两只眼睛肿得要命地盯着他。
“小韵?你在哭什么?”孟清淮想要从床上爬起来,苏韵连忙把他按了回去:“你躺好,不要乱动。”
孟清淮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圈绷带,他疑惑地蹙眉,伸手就去扯,这举动把苏韵吓了一大跳,她忙乱地抱住他,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干什么!”
苏韵嗓子都哭哑了:“我都回来了你还要做傻事吗?!!”
孟清淮茫然:“做什么傻——”
贺燕及时进门,打断了孟清淮的困惑:“小韵,我给小淮炖的汤应该快好了,你去看一下火,我和他说两句。”
支走苏韵,贺燕坐到孟清淮床边,拆掉他手上的绷带,给他换了一个新的。
“妈妈,你在做什么?”
他的手上又没有伤口,为什么要缠绷带。
贺燕道:“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特意和小韵保持距离了。”
孟清淮眸子一亮:“可以了吗?”
“嗯,小韵已经答应带你去江城了,房子我也已经给你们置办好了,买的江大附近的精装公寓,再过两天,你们就可以住进去。”贺燕眼神温和,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还有,记得,手腕上的绷带要一直缠着,不能当着小韵的面取下来,小韵要给你换绷带也不能同意,她要是碰你的手,你就说疼。”
贺燕后面说了些什么孟清淮都没有在意,他只记住了一句话。
小韵答应带他去江城了。
学校已经开学,苏韵和老师打电话请了一周的假,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家里陪他。
白天的时候,她很少看手机,大部分时间都和孟清淮寸步不离,陪他一起拼图,玩电脑上面的弱智小游戏,还给他做饭。
晚上的时候,她会抱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偷偷溜进孟清淮的房间,嘴里嘟囔着自己房间里的暖气坏掉了,要求和孟清淮睡一起。
孟清淮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他不知道苏韵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他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小韵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回了小时候的小韵。
和他黏黏糊糊,仿佛没有他就不行。
他沉浸在这种犹如过山车一样剧烈的幸福感之中,不愿意扯掉手腕上的绷带。
他怀疑是绷带的魔法把小韵留在了他身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绷带是用谎言换来的一次性道具,一个不注意,就会把他和苏韵的关系推向破碎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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