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晨曦惨淡,杂役区的土路上还残留着夜露的湿意。牧北每一步都牵扯着侧腰那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又一次缓慢地洇透了临时绑扎的破布条。他佝偻着背,脚步虚浮,如同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蹒跚地挪向那间低矮、阴暗的石屋方向。怀中紧贴肌肤的那株续脉灵草,叶片冰凉,却在源源不断地向
晨曦惨淡,杂役区的土路上还残留着夜露的湿意。牧北每一步都牵扯着侧腰那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又一次缓慢地洇透了临时绑扎的破布条。他佝偻着背,脚步虚浮,如同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蹒跚地挪向那间低矮、阴暗的石屋方向。怀中紧贴肌肤的那株续脉灵草,叶片冰凉,却在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着一种近乎虚幻的希望暖流。
砰!
石屋那扇本就歪斜的木门被猛地撞开。
“依依!”牧北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和难以抑制的激动,“哥…哥拿到了!药!依依!”
屋内光线昏暗,仅有几缕可怜的光线从狭小的气窗挤入。牧依依蜷缩在冰冷的草席上,身上盖着的粗麻薄被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听到哥哥的声音,她小小的身体似乎想动一下,却连转动头颅的力气都已耗尽。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颊,此刻更是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败,如同寒冬腊月里被霜雪覆盖殆尽的花朵。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只有胸口那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这具小小的身体还在与死神进行无声的拉锯。
牧北的心瞬间沉入冰窟!那一点点因带回灵草而升起的希望火苗,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摇曳欲灭。妹妹的伤势,恶化的速度比他预想的更快、更凶险!他甚至来不及处理自己腰肋间还在渗血的伤口,也顾不上浑身泥泞和血腥气。他像一个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疯了一般扑到墙角那个蒙着厚厚灰尘的破旧药碾旁,双手剧烈颤抖着,几乎抓不住那把沉重的碾轮。
“快…快点…再快点…”他咬着牙,齿缝间发出咯咯的轻响,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额角滑落。坚硬如铁的续脉灵草被粗暴地塞进冰冷的石臼,碾轮疯狂地转动、摩擦、挤压!粗糙的石质表面与坚韧的灵草茎叶剧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淡青色的汁液伴随着一丝丝微弱的金色光华,艰难地、一点点地从被碾碎的纤维中被挤压出来,散发出苦涩与奇异清甜交织的独特气味。这气味此刻在牧北闻来,就是救命的仙音!
时间!最要命的是时间!依依的气息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就在这生死竞速的紧要关头,石屋那扇残破的木门,被一只穿着崭新千层底云纹布鞋的脚,用一种极致轻蔑、仿佛怕沾染了什么污秽般的力道,“哐当”一声,彻底踹开!
刺目的天光骤然涌入,清晰地照亮了门口那个颀长而傲慢的身影。一身质地精良、剪裁合体的玄青色执事服,在杂役区这片灰扑扑的背景中显得格格不入,如同鹤立鸡群。来人正是掌管杂役弟子日常劳作和物资分配的外门执事长老——柳寒松!他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此刻却布满了阴沉沉的寒意,眼神锐利如鹰隼,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屋内如同垃圾堆般的景象,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墙角那个还在疯狂碾药的血污少年身上,以及少年脚下那一小滩散发着微弱异光的淡青色草汁。
柳寒松那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洞悉的弧度。他根本不需要询问。一个低贱的杂役,身受重伤,狼狈不堪,却能在清晨时分带回续脉灵草这种宗门宝药?答案呼之欲出。药谷昨夜异常的动静,守卫凶兽的嘶吼,早已传入他这个执事长老耳中。
“牧北,”柳寒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浸透了权力的冰寒,清晰地穿透了药碾刺耳的摩擦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牧北的耳膜,“你好大的狗胆!”
牧北碾药的动作猛地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瞳死死盯住门口那道代表着权威和审判的身影。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怎么会是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昨夜药谷禁地,有贼子擅闯,毁坏阵法根基,惊扰守谷灵兽,更盗取了长老辛苦培育的续脉灵草一株!”柳寒松向前踱了一步,玄青色的袍角拂过门槛污浊的尘埃,眼神中的厌恶毫不掩饰。他伸出一只保养得如同富家少爷般白皙的手,指向牧北脚下的草汁和手中依旧紧攥的半截灵草残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人赃并获!牧北,你这卑贱的杂役,可知该当何罪?!按律,当废除修为,挑断手脚筋,扔进万蛇窟,受万蛇噬身之苦,以儆效尤!”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牧北的心头!废除修为!挑断手脚筋!万蛇窟!冰冷的判决词蕴含着最残忍的酷刑,瞬间抽空了牧北浑身的气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草席上那个气若游丝、等待这灵草续命的妹妹!他煞费苦心,几乎豁出性命才带回来的这唯一的生机,竟成了置自己和妹妹于死地的催命符!
“不…柳长老…”牧北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试图挣扎,“依依她…快不行了…这草…是救命的…求…”
“闭嘴!”柳寒松粗暴地打断,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冷酷,“一个杂役妹妹的死活,也配浪费宗门宝药?她那点微贱的命,抵得上这株灵草的一片叶子?贱命自有天收,何须灵草续命!”
冰冷的宣判,彻底碾碎了牧北最后一丝幻想。他眼中的哀求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入绝境的绝望疯狂!瞳孔深处,猩红的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妹妹的命是贱命?那株草的一片叶子都比依依贵重?那昨夜在药谷里,那些内门弟子如入无人之境地偷取灵草,又如何算?规矩?律令?原来只是套在他们这些蝼蚁脖子上的绞索!
“啊——!!!”
一声如同受伤濒死野兽般的嘶嚎从牧北喉咙深处爆发!极致的愤怒压倒了恐惧,压倒了伤痛!他猛地抓起药碾旁那柄唯一能用、唯一属于自己的武器——那把黝黑沉重、布满陈旧划痕的木剑!这把由不知名硬木削成的剑,此刻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对抗这冰冷不公世界的倚仗!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犹豫!在绝对的绝望和愤怒驱使下,牧北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借着腰腿间伤口撕裂般的剧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身体骤然前冲!他双手死死握住粗糙的木剑剑柄,剑尖拖曳在冰冷的地面刮擦出刺耳的火星和一道浅痕,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朝着门口那道玄青色的身影,狠狠劈斩过去!
这一剑,毫无章法,笨拙不堪,甚至因为伤口的剧痛而显得扭曲变形。但它承载着一个哥哥为妹妹搏命的全部愤怒、绝望和不顾一切!破空之声尖啸刺耳!
“哼!不自量力!”柳寒松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轻蔑,仿佛看到一只蝼蚁举起沙粒妄图撼动山岳。他甚至懒得动用腰间的精钢长剑。只是随意地抬起了那只白皙的手掌,五指张开,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压力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石屋!
炼气期修士的真元外放!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了沉重的水银!牧北那决死前冲的身影,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坚韧的橡胶墙壁,狂暴的冲势被硬生生遏止!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内脏被一股巨力挤压着要从喉咙里呕出来!前冲的姿态被定格在半途,双手紧握的木剑,剑尖距离柳寒松的衣袍还有三尺之遥,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一口腥甜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牧北口中狂喷而出!
力量的差距,如同天堑!
柳寒松嘴角那抹轻蔑的弧度扩大,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卑贱的虫子,也敢向主人挥爪?”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那无形的真元压力陡然倍增!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砸落!
“跪下!”冰冷的声音如同神谕。
咔嚓!
牧北脚下原本就坑洼不平的硬泥地面猛地炸开细密的蛛网裂痕!恐怖的压力直接作用于他的全身骨骼!双腿胫骨发出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挤压声!剧痛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他眼前阵阵发黑,膝盖剧烈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一点点地被那无法抗拒的巨力压得弯曲下去!不屈的脊梁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脚下的碎泥块被踩得更深,腰肋间刚刚草草处理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如同溪流般顺着裤管汹涌而下,迅速在尘土中积成一滩刺目的暗红!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柳寒松眼中那冰冷的、如同看待一件即将被碾碎垃圾般的漠然。
就在牧北的膝盖即将狠狠砸落在地面,那代表尊严彻底粉碎的瞬间——
就在柳寒松的真元威压即将把眼前这只“虫子”连同他手中那把可笑的木剑一起碾成齑粉的瞬间——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震颤鸣音,突兀地在死寂而充满杀机的石屋内响起!
这声音似乎并非来自空气的震动,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微弱如同秋蝉振翅,却带着一种穿透万物的奇异力量!
声音的源头,赫然是牧北手中那把被柳寒松真元强行压制、纹丝不动的黝黑木剑!
剑身,在嗡鸣!
那布满岁月刻痕的黝黑剑体,在柳寒松那沛然莫御的真元重压之下,竟极其轻微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如同沉眠的地脉被外力惊醒,发出一声压抑亿万年的、沉闷而古老的叹息!
嗡鸣声虽轻,却像一道无形的涟漪,瞬间穿透了柳寒松那厚重如墙的真元压制!它无视了力量层级的巨大鸿沟,如同无孔不入的水银,精准地渗透进去!
在这缕微鸣响起的刹那,柳寒松那掌控一切的、高高在上的神情骤然凝固!他那双原本充满了冷酷和轻蔑的瞳孔,如同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中,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喻的强烈悸动毫无征兆地爆发开来!仿佛他全力碾压的不是一个卑贱杂役,而是触碰到了一头沉睡在远古深渊中的洪荒巨兽的逆鳞!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紧,骤然停跳了一拍!原本运转自如、浑厚如汞的真元,竟在这一声微不可闻的剑鸣干扰下,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却又无比致命的凝滞和紊乱!
咔嚓!
与此同时,牧北身上那如同山岳倾覆般的恐怖压力,竟在这一瞬间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松动!原本已经弯曲到极限、即将被彻底压垮的膝盖,借着这千载难逢、转瞬即逝的松动空隙,牧北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榨干身体每一丝潜能,竟然硬生生地向上挺直了半分!膝盖最终并未完全砸落在地!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柳寒松脸上的惊骇和那一瞬的失神无法掩饰。他死死地盯着牧北手中那把黝黑、不起眼、甚至显得有些丑陋的木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刚才那是什么?!幻觉?还是…这把破木头里,藏着什么古怪?
牧北同样捕捉到了柳寒松那瞬间的异常!虽然他完全不明白手中木剑为何会发出微鸣,更不清楚那声微鸣对柳寒松意味着什么,但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告诉他——机会!
趁着柳寒松心神受扰、真元出现那细微凝滞的千钧一发之际,牧北眼中血光爆射!所有的愤怒、不甘、对妹妹的牵挂,以及对眼前这不公一切的滔天恨意,尽数化作一股决死的狠劲,顺着那挺直的腰腿,轰然爆发!
他并非攻击柳寒松,那无异于自杀。他的目标,是柳寒松胸前衣襟处微微敞开的口袋——那是存放杂役弟子名册和凭证的地方!一本薄薄的、封面印着一个“玄”字的杂役名册,一角露在外面!
“嗤啦——!”
牧北倾尽全身残余的力量,将手中那把刚刚发出异响的木剑,以一个极其别扭却迅捷无比的角度,由下至上猛地一挑!
锋锐的木剑边缘(或许是常年砍柴劈斩磨砺出的?),精准无比地划过了柳寒松胸口衣襟的口袋!
布帛撕裂声清晰刺耳!
那本代表着杂役身份的玄色名册,还有几张代表任务凭证的粗糙纸片,被木剑的剑尖瞬间挑飞了出来!
纸片如同被惊飞的灰色蝴蝶,在浑浊的空气中纷纷扬扬散开!其中一张,打着旋儿,恰好飘落在牧北脚下染血的泥地上。名册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柳寒松从那心悸的剑鸣中彻底回过神来,看清散落一地的名册和凭证,尤其是看到那张沾染了泥土和点点暗红血渍、落在牧北脚边的玄字名册碎片时,他那张原本只是阴沉的脸庞,瞬间变得铁青扭曲!如同精美的瓷器爬满了狰狞的裂痕!
打脸!
这是赤裸裸、极具侮辱性的打脸!
一个他眼中如同蝼蚁尘埃般的杂役,不仅胆敢向他挥剑,竟然还用这把破木头剑割开了他的衣襟,挑飞了象征着他对这片区域掌控权的名册凭证?!尤其这张染血的名册碎片,更像是对方无声却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这位执事长老的脸皮上!
“小!畜!生!”柳寒松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饱含了被冒犯的滔天怒火和森然的杀机。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玄青色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实质化的森寒杀气,如同极地寒潮般席卷了整个石屋!他彻底动了真怒,甚至不惜当场格杀这个不知死活的杂役!手指微动,腰间那柄精钢长剑的剑柄已落入掌心!
然而,就在这杀机即将彻底爆发的临界点——
“柳长老,何事在此喧哗?”一个平和温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冻土,突兀地在石屋外响起。
这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柳寒松那狂暴的杀气,清晰地传入屋内每一个角落。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外面大片的光线。来人一袭朴素洁净的青衫,气质温润儒雅,面容清癯,眼神深邃而平和,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正是宗门内以宽厚仁德、处事公允著称的传功长老——苏星河!
柳寒松那汹涌澎湃的杀意如同被无形的屏障硬生生阻住,狂暴的气息骤然一滞。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的苏星河,脸色阴沉变幻,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和被打断的极度不爽,却又强行压下怒火:“苏师兄?你怎么来这腌臜之地?”
苏星河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屋内的一片狼藉:地上喷溅的血迹、墙角药碾旁残余的淡青色药渣、草席上气若游丝的牧依依、浑身浴血摇摇欲坠却依旧死死握着木剑、眼神桀骜如受伤孤狼的牧北,以及散落在地上那张沾染血污的玄字名册碎片。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牧北手中那把黝黑沉重的木剑上,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芒,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
“路过此地,察觉有异动,故而前来查看。”苏星河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看向柳寒松,“柳师弟,此间发生了何事?这名杂役弟子,何以伤重至此?这地上的灵草残渣,又从何而来?”
一连三问,语气平淡,却句句切中要害。
柳寒松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他绝不能让苏星河知道药谷禁地被闯入的真相,更不能让对方知道那灵草残渣的来历。他心思电转,瞬间编好了说辞,指着牧北厉声道:“苏师兄明鉴!此子牧北,性情顽劣,屡犯门规!昨日更因琐事与同门斗殴,身受重伤,不思悔改!今日竟胆敢趁清晨无人,潜入草药库房偷窃药草,被本座当场人赃并获!此子不但不知悔悟,竟还持这凶器木剑,悍然袭击本座,意图反抗!实乃罪大恶极!按律当……”
“当如何?”苏星河淡淡地打断了他,目光落在那张染血的玄字名册碎片上,意有所指,“废除修为?挑断手脚筋?扔进万蛇窟?”他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柳师弟,刑律如炉火,炼心也炼性。过刚易折,过苛则失其公。”
柳寒松被噎得一窒,脸色青白交替。
苏星河不再看他,转向倚着墙、靠着木剑支撑才勉强不摔倒的牧北,目光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腰间和那张染血的名册上,温声道:“少年人,伤得很重。命,比什么都重要。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草席上生机微弱的牧依依,又看了一眼墙角药碾旁那堆珍贵的灵草残渣,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先救眼前人吧。”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牧北耳边炸响!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星河!这位传功长老的意思是…默许他用
来源:快乐哥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