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沫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那语气冷若冰霜,恰似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割在我心上,痛意蔓延开来。
1.
“林辰,这有十万块,就当给你的补偿了。”
苏沫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那语气冷若冰霜,恰似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割在我心上,痛意蔓延开来。
“咱俩合作七年了,这笔钱,能让你有个缓冲阶段。”她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身着一身高档定制西装,端坐在宽大的CEO办公桌后,宛如高高在上、掌控我命运的女王陛下。
而我,此刻就像那即将被流放的罪臣,满心悲凉,无处可诉。
我凝视着她,这个我深爱了整整七年,名义上还是我未婚妻的女子,心已如死灰,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
七年前,她紧紧攥着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要一起创业,改变这个世界。
我没有丝毫犹豫,毅然辞去大厂安稳的工作,把自己所有的技术、心血与时间,毫无保留地倾注到这家名为“晴空科技”的公司。
从最初仅有两台电脑的简陋模样,一步步艰难发展,直至如今市值近亿、即将上市的规模。身为公司CTO的我,是整个技术部的核心支柱,更是每个核心项目当之无愧的总设计师。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在苏沫眼中,似乎一文不值。她甚至连一个稍微能说得过去的理由都懒得给我,只是轻描淡写地抛下一句:“公司需要新鲜血液,你的思维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新鲜血液?我的目光越过苏沫,落在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叫白泽,长着一张颇受女人青睐的脸,穿着时尚潮流,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是苏沫的大学学长,是她口中时常念叨的“白月光”,也是她一周前新招来的“特聘助理”。
这几天,他就像一只时刻开屏的孔雀,整日在公司里招摇晃荡,对我指指点点,大放厥词说我的代码架构太过陈旧,项目管理方式过于死板。
可他分明就是个连“敏捷开发”和“每日站会”都分不清的门外汉,却俨然以评判我的专家自居。
而苏沫,全程维护着他。“白泽看问题很准,林辰,你该多听听他的意见。”
“白泽是从华尔街回来的,他见识比我们广。”
我瞬间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裁员,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清洗。
她要为她的白月光,清除我这个碍眼的绊脚石。
我缓缓伸出手,拿起那张银行卡,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这卡上带着无尽的冰冷与绝情。
“七年的感情与合作,就只值十万?”我轻声询问,声音沙哑得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而陌生的世界。
苏沫的眉头微微一蹙,似乎对我的质问充满了不耐。
“林辰,别太贪心。你住的房子,开的车,哪样不是公司提供的?我没让你净身出户,已经算是很念旧情了。”
她身后的白泽轻蔑地一笑,还故意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满是嘲讽。
“林哥,沫沫也是为你好。35岁,在互联网行业已经算是高龄了,拿着这笔钱,回老家开个小店,平平稳稳过下半辈子,不比在这儿熬夜掉头发强?
”他刻意把“沫沫”两个字叫得格外亲昵,一只手看似随意却又带着挑衅地搭在了苏沫的椅背上。
苏沫没有丝毫反感,神色反而极为自然,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
刹那间,我觉得这一切荒谬到了极点。我曾坚定不移地相信,我和苏沫是并肩作战的亲密战友,是即将携手共度一生的至爱之人。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仅仅是个随时能被丢弃的工具,一个该感恩戴德乖乖离去的老员工。
我默默钟情她七年,本以为订婚就能迎来拨云见日的幸福时刻。
可实际上,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幻想罢了。
我不再去争辩,再多说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狼狈不堪,颜面扫地。
我缓缓站起身,神情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看向苏沫,说:“好,我走。”
苏沫似乎对我的果断有些诧异,不过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神情。“你能理解就好。”
我转过身,决然不再看她一眼,迈着沉稳的步伐,直接朝我的工位走去。
同事们的目光纷纷投来,有充满同情的,有深感惋惜的,也有带着幸灾乐祸的。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目光,就好像它们如同空气般不存在,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我的私人物品不多,一个陪伴我多年的马克杯,一盆精心养护了三年的多肉植物,还有几本翻得有些破旧的专业书籍。
我把它们逐个放进一个纸箱里,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路过白泽身边时,他轻声对我说:“别怪沫沫,她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你配不上她。”
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全是胜利者的炫耀与得意,那神情仿佛在向我宣告他的胜利。
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出声,抱着纸箱走向电梯,心中满是不屑与悲凉。
身后,传来苏沫冷冰冰的话语。
“林辰,把工作交接一下,特别是‘方舟计划’,把所有资料和权限转给白泽。”
“方舟计划”,那可是我们公司全力钻研的核心项目,一个足以革新整个行业的人工智能系统。
这个项目,从底层架构到核心算法,每一个字符,每一行代码,都是我亲手敲出来的,它如同我的孩子一般,倾注了我无数的心血与汗水。
现在,她却要把我的“孩子”,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我停在电梯门口,头也不回地说:“没什么可交接的。”
“你什么意思?”苏沫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愤怒与不解,仿佛不相信我会如此回应。
“意思就是,那个项目,没了我,谁都做不成。”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下行键,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开了苏沫满脸惊疑的模样,还有白泽那张错愕的帅气脸庞,也隔开了我与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世界。
走出公司大楼,阳光格外刺眼,刺得我眼睛生疼,仿佛要将我最后的一丝留恋也彻底抹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七年来积压在心底的压抑全部呼出,让自己得到一丝解脱。
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苏沫名下的公寓,我再也不想踏入一步,那里承载了太多虚假的回忆。
我直接去了银行,取出那十万块,随后前往手机店买了个新手机,办了张新卡。
坐在路边的咖啡馆里,我把旧手机卡拔出来,用力掰成两半,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仿佛要彻底与过去决裂。
随后,我拿着新买的手机登录了我的私人云盘。
在那里,存放着“方舟计划”真正的关键之物——未经编译的源代码、完整的技术文档,还有我为整个系统埋下的众多“后门程序”和“定时隐患”。
公司的服务器上,只有一个编译后的执行版本,以及一份我随意编写、漏洞百出的假文档。
我不是圣人。自从苏沫把白泽带进公司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于是,我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为自己在这场残酷的背叛中,保留了最后一丝尊严与反击的力量。
我给一位从事旅游行业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预订了一张去西藏的机票。“喂,老张,帮我规划一条最疯狂的路线,那种手机没信号的。”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苏沫的微信头像,那是我俩一起去海边拍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灿烂,曾经的我以为,那就是我所追求的幸福。现在想来,不过是充满嘲讽的笑话而已。
我长时间用力按压,执行删除操作,然后将其拉黑。
不管是电话,还是微信,所有的联络途径,全都拉黑。苏沫,从现在起,我们之间不再有亏欠。
不,准确地说是我以后不会再亏欠你任何东西了。
至于你以及你的公司……祝你们能有好运气,希望你们真的能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2.
飞机稳稳当当降落在拉萨,抬头一望,那片湛蓝得好似被水洗过般纯净的天空,还有稀薄得仿佛滤去了多余杂质的空气,瞬间让我从旅途的疲惫中清醒过来。
我毫不犹豫地关掉手机,将它和那有着特殊意义的十万块现金,一同放进酒店房间的保险柜,随着柜门关上,好似也关上了往昔的纷扰。
从这时开始,我决定彻底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全身心投入到这段未知的旅程当中。
我包了一辆越野车,聘请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正式开启了我的藏地之行。
我们的行程从庄严肃穆的布达拉宫出发,经过水天相连的纳木错,再到珠峰大本营感受世界屋脊的震撼,最后抵达神圣的冈仁波齐。
一路上,我摇下车窗,任由高原凛冽的风毫无顾忌地灌进胸膛,似乎想要把心底那最后一丝长久积压的郁闷吹得无影无踪。
回想过去的七年,我几乎把自己变成了工作的机器,很少有休假的时候。
每个本应放松欢聚的节假日,我都一头扎进机房,沉浸在代码的世界,全心全意地为苏沫的野心与梦想贡献力量。
曾经,我以为这就是奋斗,是为了美好未来的拼搏,可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闹剧罢了。
我在这个过程里,亏欠自己太多太多,忽略了生活原本应有的色彩。
在冈仁波齐转山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位磕长头的藏民。他每走三步,就会全身趴在地上,磕下一个和身体长度一样的头。
岁月在他的额头留下了厚厚的茧子,然而他的眼神却无比清澈、坚定,好像蕴含着超越尘世的力量。
我满心好奇,向向导询问他这样做的缘由。
向导告诉我,这是他的信仰,他在为自己和家人虔诚祈福,同时也是在洗刷自己过去的罪孽。
我凝视着他,心中涌起一阵羡慕。不禁问自己,我的信仰是什么呢?曾经,我的信仰是苏沫,是为了她的目标全力付出。
但如今,这份信仰已然破碎。我急切需要找到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信仰,重新点亮生活的希望。
转山回来,我在一个宁静小镇的客栈住下。客栈老板是个热情豪爽的康巴汉子,他热情地拿出自家精心酿制的青稞酒,和我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一同畅饮。
酒过三巡,借着微醺的醉意,我把自己的故事,当作一个朋友的经历,缓缓讲给了他听。
老板静静地听完,沉默了许久,随后猛地灌下一大口酒。他看着我,直接说道:“兄弟,你那个朋友,可真是个呆子。”
我有些诧异,问道:“为什么这么说?”老板感慨地说道:“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女人,把自己搞得像一头蒙着眼拉磨的驴,没日没夜地干活,还天真地以为前面吊着的胡萝卜总有一天能吃到嘴里。结果呢?”那个人毫不迟疑地就把胡萝卜喂给了别的马。
他说的话虽说有点粗俗,却似利箭般精准,全是生活的智慧。
我紧接着追问:“那你说说,我那个朋友,该怎么做才妥当呢?”
老板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眼神真诚又坚定地讲:“怎么办?忘掉她,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要让她知道,没了她,他能活得更精彩!这才是对她最有力的回应!你瞧瞧这广阔的天地,连绵的雪山,多雄伟!一个人的心要是只被一个女人占据,那跟被囚禁没什么区别?”
那一夜,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思绪飘荡,思考了好多好多。
是啊,我何必一直为难自己呢?我今年三十五岁,有过硬的技术、丰富的经验,还有灵活的头脑,再加上那笔虽得来屈辱却能成为启动资金的钱。
我的人生,绝不该因一个苏沫就陷入停滞,我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让她明白她失去的究竟是多么宝贵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繁华热闹的深圳,晴空科技的CEO办公室里,苏沫正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
从我毅然辞职,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三天,对她而言,仿若漫长的三年。
第一天深夜,“方舟计划”的服务器毫无征兆地突然死机,所有正在紧张进行的AI训练瞬间全部停止。
技术部负责人白泽带着团队成员通宵达旦地查找问题,可折腾了一整晚,连问题出在哪里都毫无头绪。
第二天,更棘手的状况出现了,系统的数据库开始大面积出现逻辑紊乱。
无数莫名其妙的垃圾数据如病毒一样凭空冒出来,肆意扩散,迅速污染了整个数据库。
白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狼狈至极,宣称公司遭遇了黑客攻击,强烈要求立刻报警。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今日,情况愈发糟糕,系统的核心模块彻底坏掉,整个“方舟计划”瞬间变成一堆无法运转的废铁。
而公司最大的合作客户,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
要是一周内系统无法恢复正常运行,他们将毫不犹豫地撤回全部投资,并且起诉晴空科技商业欺诈。
公司的生死存亡,此刻已然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
“怎么样?联系上林辰了吗?”苏沫心急如焚,猛地抓住白泽的衣领,双眼布满了血丝,声音因过度焦虑而变得沙哑。
白泽脸色惨白如纸,眼神躲闪,避开她那仿佛要喷出火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沫沫,你别着急……他电话关机了,微信也把我拉黑了……我问遍了公司所有同事,谁都联系不上他。”
“废物!”苏沫怒不可遏,一把用力推开他,“我让你接管项目,你就是这样接管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连人都找不到!”白泽被推得脚步不稳,摇摇晃晃,脸上一会儿红似火烧,一会儿白如霜雪,带着些委屈轻声辩解道:“沫沫,这怎么能怪我呢?肯定是林辰那家伙临走前对系统动了手脚!他这明显就是报复!他这人也太小心眼了!”
“我不管他是不是报复!”苏沫大声叫嚷着,声音都有些嘶哑,“我就要你马上把系统恢复正常!立刻!”
白泽被她那近乎疯狂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无奈地小声说:“我……我试过了,那个系统架构实在太奇怪了,相关文档也被弄得七零八落,根本让人看不懂……沫沫,这东西除了林辰,恐怕真没人能搞定。”
苏沫听后,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双手抱住脑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好像就要塌下来。
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一直以来都错误地认为,林辰不过是个只会埋头执行命令的人,就像一只勤勤恳恳的工蜂。
而她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核心,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负责给公司指明方向,林辰只需听从指挥去执行就行。
她天真地以为,技术人员是可以随便替换的,一个CTO走了,再招一个就可以了。
白泽那从华尔街回来的耀眼履历,更让她坚信不疑,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辞退林辰的决定。
可她万万没想到,林辰不只是那只默默劳作的工蜂,他更是整个蜂巢的建造者。
他不但精心搭建了蜂巢,还在蜂巢的每一块砖瓦上,都刻下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独特标记。
他并非公司的“负担”,而是公司真正的“关键”。
而如今,她却亲手残忍地切断了这条维系公司存亡的关键。
“找!哪怕把地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苏沫突然猛地站起身,对着她的秘书严厉地发令。
“动用公司所有关系,全面排查他的身份证信息,仔细调查他的消费记录,还有出行记录!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能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秘书被她的气势吓得哆哆嗦嗦,赶忙应下,转身立刻跑出去安排相关事宜。
办公室里,此刻只剩下苏沫和白泽,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白泽看着苏沫那憔悴疲惫又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凶狠的侧脸,心里头第一次泛起了深深的悔意。
当初,他怂恿苏沫辞退林辰,一方面是为了扫除自己追求苏沫过程中的障碍,妄图借此赢得美人的欢心;另一方面则是觊觎CTO的位子,想要把控公司的核心技术,为自己将来谋取更多利益铺平道路。
他原本以为林辰不过是个木讷少语的技术宅男,能任由他随意摆布。
却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个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能让对手陷入困境的厉害角色。
“沫沫……”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去安慰苏沫。
“出去。”苏沫的嗓音冷得犹如寒冬腊月的坚冰,全然不见一丝温热。
白泽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地从办公室离去。
苏沫独自一人静静坐在那儿,过了一阵,她缓缓拿起手机,翻找出那个被她长久丢在角落早已遗忘的号码。
那是林辰老家的固定电话。
她犹豫了许久,内心反复纠结了无数次,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且和蔼的声音:“喂,哪位?”
“叔叔您好,我是苏沫,想问下林辰在家吗?”苏沫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小沫啊……阿辰他没回来呀。他不是一直在深圳陪着你吗?你们……你们不是都快结婚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关切与期待。
听到“结婚”这俩字,苏沫的心仿佛被尖锐的针狠狠刺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她强装笑脸地说道:“是啊,叔叔,我们挺好的。公司临时派他去国外出差了,走得特别急,手机在国外用不了。我这边有点急事找他,所以才打电话问问您。”
“哦哦,出差了啊,好事,好事。那孩子,就知道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你可得多帮我照顾照顾他。”电话那头的老人叮嘱道。
“……好的,叔叔,您放心。”苏沫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复杂情绪,回应道。
挂断电话,苏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心中滋味复杂。
她怎么都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位淳朴的乡下老人说谎。
沉思片刻后,她又想到了一个人——林辰的青梅竹马,萧雨。
她和林辰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无间,如今也在深圳工作。或许,她会知道林辰的去向。
苏沫打开微信,找到萧雨的头像,犹豫了一下,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小雨,在吗?公司这边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找林辰,可他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3.
萧雨收到苏沫微信之际,正坐在我对面,满脸愁容地看着我。
我在西藏待了半月,感觉身心仿若被彻底清洗了一番,之后便回到了深圳。
我没和任何人联系,只是找了一家安静的酒店住下,开始思考我的后续打算。
没想到,我回来的第二天,萧雨就找上门来了。
“林辰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萧雨一看见我,眼眶立刻就红了。
她是我从小一起玩耍长大的邻家小妹,比我小三岁,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
后来我们都到深圳打拼,也经常保持联系。
她是我在这座城市里,除了苏沫之外,最亲近的人。
“我没事,就是出去放松一下心情。"我微笑着递给她一杯水。
“放松心情?放松心情为什么手机还关机了?苏沫姐都快急疯了,到处找你。”
提到苏沫,我的眼神变得冷漠。
“她找我干什么?不是已经把我开除了吗?”
萧雨愣住了:“开除?怎么回事?她跟我说,是公司派你出国了呀。”
我冷笑一声,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萧雨听完,气得小脸涨得通红。
“太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对你!还有那个白泽,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满脸义愤的样子,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都过去了。”我轻轻拍着她的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
“好什么呀!”萧雨打开手机,点开一个财经新闻APP,“你自己看看。”
新闻的标题让人惊心:
《晴空科技核心项目“方舟计划”突然出现重大故障,可能面临投资方巨额索赔》
《晴空科技股价三天内暴跌40%,市场信心严重不足》
《传晴空科技CTO离职,内部管理混乱,上市之路恐怕会有变数》
我看着这些新闻,嘴角微微上扬。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林辰哥,这……这是不是你做的?”萧雨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她:“你觉得,他们是不是自作自受?”
萧雨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我这七年是怎么过的。
她见过我为了一个技术难题,在机房里连续待了三天三夜。
她见过我为了赶项目进度,高烧到39度还坚持编写代码。
她也见过,苏沫在庆功宴上,对着投资人夸夸其谈,把我所有的功劳都归为她“英明的领导”。
“我……”萧雨咬着嘴唇,“我只是觉得,公司是你的心血,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
“心血,也要看值不值得。”我淡淡地说,“一个会为了别人,随时抛弃你的地方,不值得眷恋。”
就在这时,萧雨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苏沫发来的微信。
萧雨下意识地想把手机藏起来,可已经晚了,我看到了屏幕上的内容。
“她也找你了?”我开口询问。萧雨轻轻颔首,神色中满是惊惶。
“林辰哥,我要怎么回她呀?”“就说你不清楚。”
“可是……她肯定还会再来找我的。而且,公司现在这状况,你真的就不管了吗?”
我望向她那澄澈又善良的双眸,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小雨,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别掺和进来。”
“但是……”
“听话。”我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萧雨只好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我让她置身事外,是在保护她。
因为我清楚,以苏沫如今不择手段的样子,还有白泽那种阴险小人的品行,他们很可能会把心思打到她身上。
果然,不出我所料。
萧雨离开后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是我安插在晴空科技的一个眼线,一个曾经受过我恩惠的年轻程序员。
【辰哥,白泽今天下午找了人事,调走了萧雨姐的所有资料,好像在打她的主意。】
我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白泽,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我立刻给萧雨打了个电话。
“小雨,你最近多留意着点,特别是那个叫白泽的人,要是他联系你,别理他。”
“啊?他找我干嘛?”
“我担心他会利用你来找我,或者对你不利。总之,离他远点。”
“好……好的,我知道了,林辰哥。”
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思考。
白泽这条疯狗,看来是真急了。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和苏沫都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而萧雨,会是我计划里最为关键的一环。
当然,我不会让她遭受任何真正的伤害。
我只是需要她,配合我演一场戏。
一场,能让白泽声名狼藉,让苏沫彻底绝望的大戏。
4.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萧雨给我打来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林辰哥,那个白泽……他约我见面。”
“哦?他怎么说的?”我的语气十分平静。
“他讲……他讲有办法解决公司的危机,只是需要我帮他一把。他还说,事情办成之后,能分给我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百分之五的股份?
要是晴空科技成功上市,这百分之五的股份至少价值五千万。
白泽可真是舍得下本钱。
可惜,他画的这个大饼,注定是吃不到嘴里的。
“你怎么回复他的?”我问道。
“我……我按照你说的,本想拒绝。但他一直说,这是唯一能挽救你心血的机会,也是唯一能让你回心转意的时刻……我……我有点动摇,就说考虑一下。”
“做得很好。”我称赞道,“你就答应他。”
“啊?”萧雨很惊讶,“林辰哥,你不是让我离他远点吗?”
“计划变了。”我微微含笑,“小雨,想不想看一场精彩的戏?”
萧雨虽然不明白我的想法,可她对我有着无条件的信任。
“嗯!林辰哥,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好。你答应和他见面,地点定在市中心那家叫‘云顶’的旋转餐厅,时间就定在今晚七点。记住,把我们所有的通话记录都删掉,表现得贪心点,就说你看中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然后呢?”
“然后,把你的银行卡号给他,告诉他,你需要一笔‘诚意金’来启动你的计划,不多,一百万就行。”
“一百万?! ”萧雨吃了一惊,“他会给吗?”
“他会的。”我很肯定地说,“他现在就像一个输得眼红的赌徒,只要有一点翻盘的希望,什么都敢赌。”
“那……我的计划是什么?”
“你的计划是,告诉他,你知道我有一个秘密的备份服务器,藏在老家。你需要钱,雇一队人,回我老家把服务器偷出来。”
萧雨那边沉默了。
“林辰哥,这……这可是违法的呀!”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真去偷的。你只要把这个‘计划’告诉他,让他相信就行。记住,全程录音。”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白泽,你不是想玩吗?
我陪你玩到底。
……
晚上七点,云顶旋转餐厅。
萧雨穿着一身我特意让她买的新裙子,化了个精致的妆,准时赴约。
白泽早就等在那里了。
他看到萧雨,眼前一亮,立刻绅士地拉开椅子。
“小雨,你今天真美。”
“白总监过奖了。”萧雨按照我的吩咐,表现得有点矜持又贪婪,“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白泽笑了笑,打了个响指,招呼来服务员。
“先点餐,别急。我知道,你是在为林辰打抱不平。”实际上,我跟沫沫都特别看重他的才华,只是他这人太执拗,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这一回发生的事情,纯粹就是一场意外。”
他开启了歪曲事实的模式,把自己塑造成无辜受害者的模样。
萧雨在心底冷哼一声,脸上却没露出任何破绽。
“白总监,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就想弄清楚,你说的那5%股份,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白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股权转让意向书,“只要你帮我找到林辰,或者帮我拿到‘方舟计划’的源代码,这份协议马上就生效。”
萧雨拿起协议看了看,随后又放下。
“白总监,林辰哥的脾气我了解,他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想让他回来,根本办不到。”
白泽的眼神稍微黯淡了一些。
“不过……”萧雨话锋一转,“我倒是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白泽立刻来了兴趣。
“林辰哥有个习惯,他会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做一份物理备份,藏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
“藏在哪儿?”白泽追问道。
在他老家,乡下的一个旧仓库里。他藏了一台服务器,里面有他所有项目的源代码,包括‘方舟计划’。
白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确定吗?”
“我确定。”萧雨肯定地说,“我小时候经常去他家玩,那个仓库我知道位置。”
“太棒了!”白泽激动地拍了下桌子,“小雨,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只要咱们拿到那台服务器,公司就有救了!”
萧雨笑了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白总监,计划是有了,但是……我需要点启动资金。”
“没问题!你说,要多少?”
“你也清楚,林辰哥老家在山里,那个仓库很偏僻,我一个女孩子肯定搞不定。我得找几个靠谱的人,还得租车,打点关系……这样吧,你先给我一百万,当作诚意金。”
一百万。
白泽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现在只是个总监,虽说苏沫给了他很大权限,但要他拿出一百万现金,还是有点困难。
萧雨看着他的表情,假装失望地站起身。
“怎么?白总监舍不得?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我看样子没这运气拿了。”
“哎,小雨,你别急!”白泽赶忙拉住她,“一百万是吧?没问题!我给!”
他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决心。
“你把卡号给我,明天,明天我就把钱打给你!”
“合作愉快。”
萧雨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接着转身离开,留下白泽独自在原地盘算着怎么凑这一百万。
他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已通过萧雨藏在包里的手机,清晰地传到了我耳中。
白泽,鱼儿上钩喽。
5.
白泽做事效率相当惊人。
次日上午那会儿,萧雨收到了银行到账的讯息。
整整一百万,分毫不差。
“林辰哥,钱已到账。”萧雨的话里,满是兴奋,还带着些许不安。
“挺好。”我吩咐着,“这时,你去租辆车,然后给你那几个表哥打电话,就说请他们一起回老家玩几天,食宿和路费都由咱们包了。”
萧雨的几个表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青年,听说有这等好事,自然满口答应。
“那之后呢?我们真要回你老家吗?”
“对。”我微微含笑,“戏得演得周全些。你带着他们,在老家周边的山里转上几天,拍些照片发给白泽,就说在找那个仓库。记住,得表现得极为辛苦,困难重重。”
“我明白了,这是在吊他胃口。”
“挺机灵的。”
接下来的几天,萧雨按照我的安排,上演了一场“深山寻宝戏”。
她每天都给白泽发几张照片,有时是崎岖难行的山路,有时是繁茂茂密的森林,有时是破败破旧的农舍。
她还附上文字:
“白总监,山里太难走了,我们找了好多天,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今天差点被蛇咬到,我几个表哥都想回去了,我还在坚持。”
“我好像找到一点线索了,可当地人说那个地方闹鬼,没人敢去。”
白泽那边,早已心急如焚。
公司的状况愈发糟糕,投资方的律师函已经送到了苏沫的办公桌上。
他每天都要接到苏沫无数个催问进展的电话,耳朵都快听出毛病了。
萧雨这边,是他唯一的指望。
他不停地给萧雨发微信,鼓励她,安慰她,承诺给她更多好处。
“小雨,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
“要钱尽管说!我再给你打五十万!”
“等公司度过难关,我让你做副总裁!”
萧雨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特别可笑。
她把这些截图都发给了我。
我看着白泽那副急切的样子,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我对萧雨说:“可以收网了。”
当天夜里,萧雨给白泽打电话,声音里满是疲惫与兴奋。
“白总监,找到了!我找到那个仓库了!”
电话那头的白泽,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真的吗?服务器呢?拿到了吗?”
“拿到了!好大一个物件,我们几个人费了好大劲才从仓库里抬出来!现在已经在回深圳的路上了!”
"太好了!太好了!"白泽语无伦次,"小雨,你立大功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萧雨报了一个高速服务区的名字。
“白总监,我们今晚先在服务区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进城。对了,你答应我的股权协议,是不是该带来了?”
“带带带!我马上就带过去!你等我!”挂掉电话后,白泽宛如被赋予了超强动力,瞬间从办公室的椅子上弹跃而起。他冲进苏沫的办公室,兴奋地宣称:“沫沫!有办法了!咱们能脱离险境了!”
苏沫正因一堆催款单和律师函搞得疲惫至极,看到他这般样子,没好气地说:“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拿到‘方舟计划’的源代码了!”白泽挥舞着手机,仿若在展示胜利果实。
苏沫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惊讶与狐疑。
“你说什么?你从哪儿弄来的?”
“是萧雨!林辰的那个青梅竹马!我说服了她,她帮我从林辰老家,把他藏着的备份服务器偷出来了!”
白泽得意地讲述着自己的“光辉事迹”,把自己说成一个智谋超群的商业奇才。
苏沫听着,脸色却越发难看。
“你是说,你让萧雨去偷东西?”
“嘿,沫沫,这叫兵不厌诈!特殊时期就得用特殊手段!只要能救公司,这点小事算什么?”
苏沫望着他,眼神里首次露出了深深的憎恶。
她一直觉得,白泽只是有点不切实际,爱吹嘘。
她没料到,他的人品居然如此糟糕,竟然会去怂恿一个无辜女孩犯罪。
她忽然发觉,自己当初为了这么个男人,赶走林辰,是多么愚蠢。
然而,事到如今,她没有别的选择。
公司的存亡,全靠这台服务器了。
“服务器在哪儿?”她冷淡地问。
“在高速服务区,萧雨和她的人在那儿等着。我现在就去取,顺便让她把股权协议签了。”
“我和你一起去。”
苏沫站起身,她要亲自验证。
她已经不敢再相信白泽的任何话了。
一个多小时后,苏沫和白泽的车,驶入了萧雨所说的那个高速服务区。
他们在停车场,看到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萧雨正靠着车,和几个看起来很凶狠的“表哥”抽烟。
面包车的后备箱开着,里面确实躺着一个用黑布盖着的、四四方方的大家伙。
白泽兴奋地朝那边跑去。
“小雨!”
萧雨看到他,灭掉烟,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白总监,你来了。”
“服务器呢?”白泽急切地发问。
萧雨指了指后备箱。
白泽几步并作一步跑过去,一下子揭开了黑布。
黑布下面,是一个银白色塔式服务器机箱,上面还贴着晴空科技的资产标签。
白泽激动得浑身颤抖。
就是它!肯定就是它!
他回头,看到苏沫也走过来,脸上同样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沫沫,你看!我们成功了!”
苏沫看着那台服务器,紧绷了好多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
“协议带来了吗?”萧雨冷淡地问。
“带来了,带来了!”白泽急忙从包里取出打印好的协议和笔,说道:“小雨,赶紧签,签了咱俩就成一家人了!”萧雨接过协议,一眼都没瞧,直接在末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她把协议递给白泽,说道:“好了,服务器你们能拉走了。咱们之间再没瓜葛了。”
“好好好!”白泽好似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把协议收好,接着指挥苏沫的司机,和萧雨的“表哥”们一起,将那台沉重的服务器抬上了自己的车。
一切安排妥当后,白泽满脸得意地对萧雨说:“小雨,等公司上市了,你就会成为亿万富翁啦!全靠你呀!”
萧雨看向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几分怪异,透着些许讥讽。
“是这样吗?那我可得提前谢谢你了,白总监。”
说完,她坐上了面包车,和她的“表哥”们,快速离开了。
白泽和苏沫没多想,他们此刻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那台服务器上。
他们急忙赶回公司,打算连夜破解服务器,让“方舟计划”再次取得进展。
他们没发觉,在服务区一个昏暗的角落,一辆毫不起眼的小车里,我正拿着手机,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了下来。
从他们检查货物,到萧雨签字,再到他们把服务器抬上车。
每一个画面,都清清楚楚。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车尾灯,冷冷地露出了笑意。
白泽,苏沫。
精彩的剧情,才刚刚开始。
6.
夜幕降临之际,白泽跟苏沫将服务器带回了公司。
整个技术部的人员都从睡梦中被唤醒,大家都围绕着这台“承载希望之物”,眼神里全是期待。
“快!接上电源!开机!”白泽宛如一位得胜归来的将军,威风凛凛地指挥着。
技术员赶忙接好线缆,按下了开机按钮。
服务器的风扇开始转动,屏幕上跳动着启动代码。
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大口喘气。
然而,过了几分钟,系统并未如他们期望那样进入操作界面。
屏幕上,只显示出一行孤零零的红色大字:
【请输入128位动态密钥】
下面是一个不停闪动的光标。
所有人都愣住了。
“密钥?什么密钥?”白泽愣住了。
“白总监,这……这是最高级别的加密,没有密钥,谁都进不去。”一位技术员小心翼翼地说道。
“破解!给我把它破解掉!”白泽愤怒地叫嚷。
“破解不了啊白总监!128位的动态密钥,用现今全球最快的超级计算机来算,也要算上好几百……”
白泽的脸,瞬间从涨红变得煞白。
他感觉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
费尽心思,花了上百万,甚至不惜教唆他人犯罪,结果偷回来的,是一个打不开的铁箱子。
苏沫的脸色,比他更难看。
她紧紧盯着屏幕上那行刺眼的红字,身体微微发抖。
她知道,这肯定是林辰干的。
是他,用这种方式,无情地嘲笑他们的愚昧与无能。
“给林辰打电话。”苏沫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可是……他把我们所有人都拉黑了。”白泽小声说。
“用公司的座机打!用陌生号码打!我就不信他不接!”
技术部的人立刻行动起来,用办公室里所有的电话,轮流拨打我那个早已停用的旧号码。
结果自然是毫无效果。
就在他们快要绝望之时,苏沫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沫心里一动,马上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苏总,别来无恙啊。”
是林辰!
苏沫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
“林辰!你在哪?”
“我在哪不重要。”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通过电波传到她耳中, “重要的是,听说你们拿到了一台服务器?感觉如何,好用吗?”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苏沫和白泽的脸上。
“林辰!你到底想怎样?”苏沫的声音在颤抖, “算我求你了,你回来吧!公司不能没有你!只要你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CEO的位置给你都行!”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用职位和权力来诱惑我。
她还是不理解我。
“CEO?呵呵,苏总,你那个烂摊子,白送我我都不要。”“那你究竟想要啥?钱吗?你要多少?”你说个数!”
“钱?”我唇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浅笑,“苏沫,你难道觉得,这世上所有东西,都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苏沫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电话那头,我听到白泽抢过电话的动静。
“林辰!你别不知好歹!你信不信我去报警,指控你商业敲诈!”
“报警?”我仿佛听到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行啊,你尽管去报。顺便跟警察说说,你们是怎么花了上百万,指使一个女孩去偷公司资产的。哦,对了,我这儿有完整的视频和录音证据,要不要我给你发一份,当呈堂证供?”
“你……”白泽瞬间没了声响,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我掌控着。
我不再搭理他,而是又对苏沫说道:
“苏沫,想让我拯救你的公司,也不是不行。”
苏沫好像抓住了最后一点希望,急忙问道:“什么条件?你讲!”
“我的条件很简单。”
我停顿了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今晚十二点,市中心希尔顿酒店,顶楼总统套房,8888号房。”
“你,独自过来。”
“我们,好好聊聊。”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林辰,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我的声音毫无温情,“你不是觉得什么都能拿来交易吗?现在,我给你一个交易的机会。”
“你用了七年时间,把我当成一个工具。现在,我也想体会一下,把你当成工具,是什么感觉。”
“你……你太过分了!”苏沫的声音带着哭腔。
“过分?”我冷笑一声,“跟你们做的事比起来,我这算啥?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十二点,我要是见不到人,你就等着给你的公司处理后事吧。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知道,她会来的。
为了她引以为傲的事业,为了她那不甘失败的自尊心,她会来的。
而我,就是要用她最得意的东西,去彻底打败她。
7.
夜里十一点五十,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希尔顿酒店,8888号总统套房之中。
我身着浴袍,端正地坐在沙发上,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红酒。
窗外,深圳的夜景闪耀夺目。
万家灯火,好似星辰洒落人间。
往昔,我也曾满心期待,能与苏沫一同,立于这座城市的巅峰,俯瞰这般热闹场景。
如今,我登上了这高处。
却是这般一番状况。
门铃在十二点准时响起。
我没起身,只是平淡地讲了句:“门没锁。”
门被推开,苏沫走了进来。
她脱下那身象征权力与地位的西装,换上一条黑色连衣裙。
脸上没了往日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疲惫与苍白。
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手包,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有愤怒,有屈辱,有不甘,还有一丝……祈求。
“你来了。”我晃了晃酒杯,示意她坐到我对面。
她没动,只是站在门口,咬着嘴唇。
“林辰,我们必须这样吗?”
“不然呢?你还想怎样?”我抿了一口酒说道,“苏总,此刻是我给你机会,并非你施予我。”
她身体一颤,缓缓走到我对面沙发坐下。
“只要我……答应你,你就真会救公司吗?”
“当然。”我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件商品,“我说话算数。”
“好。”她闭上双眼,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我答应你。”
说完,她开始解自己连衣裙的拉链。
她动作缓慢,僵硬,带着一种自我毁灭般的决然。
我没阻拦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女王,在我眼前,一点点褪去她所有的骄傲与伪装。
当裙子滑落,露出她美好的身段时,她眼角滑落一滴泪。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别哭。”我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残酷,“只是交易,哭会影响体验。”
那一晚,漫长至极。
我没有怜惜,没有温柔,只有最原始的占有与征服。
我把七年来的压抑、不甘、愤怒,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我要让她记住,这一夜的屈辱,是她亲手酿成的。
我要让她明白,她当初随手丢弃的,究竟是怎样一件珍宝。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
苏沫已然醒来,她蜷缩在被子里,背对着我,肩膀微微抖动,像是在无声哭泣。
我早已穿戴整齐,站在窗边,俯瞰着这座刚刚苏醒的城市。
“你何时……开始行动?”她声音沙哑地问,没有回头。
我转过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行动?动什么行动?”
苏沫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你什么了?”我笑了,笑得无比嘲讽,“我只是说,我们好好聊聊。”是你亲手,把天聊到了结束。
你……你在骗我!苏沫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一片,她使劲地挣扎,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是浑身疼得厉害,又再次倒了回去。
骗你?我弯下身子靠近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讲道:
苏沫,你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值几个钱?能抵得上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吗?你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不过是想让你尝尝,被人当作工具,用完就扔是什么滋味。现在,你感受怎样?
你这个恶魔!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我大声怒吼。
恶魔?我直起身体,整理了一下领带,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冷,“是你,亲手把我变成了恶魔。”
我从口袋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扔到她面前。
视频里,是昨天在高速服务区发生的所有事情。
白泽那丑恶的面容,她自己急切的神情,萧雨那嘲讽的笑容,都清清楚楚。
看到了吗?从头到尾,这都是我给你们设的圈套。那个服务器,是我特意让人从公司储藏室偷走,再转手卖给你们的。里面的数据?呵,早就被我格式化好多回了。
还有你的白月光,他给你的一百万,此刻正躺在萧雨的卡里。哦,对了,他指使萧雨盗窃公司资产的录音和视频,我已匿名发给了公司的所有股东和合作方。
你猜猜,他们看到这些会有什么想法?你猜猜,你那个白月光会有怎样的结局?
苏沫看着视频,听着我的话,脸色白得像白纸一样,浑身抖得像筛子。
她终于明白了。
我根本就没打算救公司。
从一开始,我就是要让它倒闭。
而且,要让它倒闭得极其难看。
“为什么……林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小声嘟囔着,眼神空洞,好像失去了所有灵魂。
为什么?我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我的眼睛。
因为你愚蠢!因为你傲慢!因为你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还吐了一口!
你以为我是离不开你的累赘,我却要让你知道,我是你永远惹不起的人!
说完,我松开手,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CEO时光吧。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把她独自留在那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里。
身后,传来她声嘶力竭的哭叫声。
我没有回头。
天亮了。
我的复仇,也该结束了。
8.
我走出酒店后,没回自己住处,而是直接去往萧雨那里。
她一打开门,看到我,就给了我一个特别热情的拥抱。
“林辰哥,你没什么事吧?”她的话语里全是担忧。
“我没事。”我轻轻拍着她后背说道,“倒是你,这次可遭罪了。”
“不累!”萧雨放开我,拉着我走进屋里,“只要能帮你出这口气,我做啥都愿意!那个白泽和苏沫,可把我气坏了!”
我微微笑了笑,从口袋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这里面,是白泽给你的那一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萧雨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林辰哥,这钱我不能收!我帮你可不是为了钱!”
“这不是给你的报酬。”我把卡塞到她手里,“这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你陪那个讨人嫌的家伙演了那么久戏,总得有点补偿。”
“而且,”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拿着这笔钱,离开深圳吧。”
萧雨愣住了。
“为啥?林辰哥,你要赶我走吗?”
“不是赶你走。”我叹了口气,“晴空科技倒闭了,苏沫和白泽完蛋了,这事在圈子里会闹得很大。你作为当事人之一,留在这里,会面临很多流言蜚语和麻烦。我不想你被牵连。”
“我不怕!”萧雨倔强地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她话说到一半,脸红了,低下头。
我心里一动,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
“傻丫头。听我的,回老家用这笔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开个小店,或者去环游世界。”
“那你呢?”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你跟我一起走吗?”
我摇了摇头。
“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等我处理完,就去找你。”
这是一个承诺。
对她的,也是对自己的。
萧雨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的。但是,你一定要来找我!不许骗我!”
“一定。”
送走萧雨后,我终于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复仇的快感过后,是无尽的空虚。
我毁掉了苏沫的一切,也毁掉了自己七年的青春。
但这是值得的。
有些债,必须偿还。
有些尊严,必须夺回。
接下来的几天,深圳的财经圈迎来了一场大震动。
晴空科技的惊人丑闻,以一种像病毒传播一样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行业。
一时间,晴空科技从一个即将上市的明星公司,变成了人人都厌恶的过街老鼠。
白泽的下场最为凄惨。
他不仅被公司开除,还因涉嫌职务侵占和商业盗窃,被警察带走了。
据说,苏沫为了自保,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还主动提交了那段关键的录音证据。
白泽在被带走时,还冲着苏沫大喊:“你这个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真是一场精彩的狗咬狗大戏。苏沫呐,情况也没见得有多好。
公司步入破产清算时期,她名下的房产、豪车全被冻结并拍卖,用来抵债。
她从一位风光至极的女王,刹那间,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
我听说,她搬出了那套江景大平层,租住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城中村里。
往昔那些追捧她的朋友、伙伴,如今都对她避而不见。
有一回,我在街上,无意间看到了她。
她身着廉价的T恤和牛仔裤,没化妆,在路边摊买一份五块钱的炒粉。
曾经的意气风发,已然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惫与麻木。
她也看到我了。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暗。
我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开。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至此,恩怨结束。
一年后。
云南,大理。
我在洱海边,开了一家小小的客栈。
客栈的名字,叫“新生”。
我放下了过去,也寻得了新的生活。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我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了客栈的院门。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长发垂到腰间,笑容灿烂。
正是萧雨。
“林辰哥,我来找你了。”
她走到我面前,阳光照在她身上,宛如下凡的天使。
“我等不及了,就自己先过来了。”
我站起身,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欢迎回家。”
来源:灵灵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