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茶桌上水壶快烧干了,外头一只麻雀叫得正欢,我看着窗缝里晃进来的阳光,思绪像桌上的茶渍——一圈圈漫开。等朋友呢,手机新闻蹦进几个“败北”“做东”“归西”的词,翻来覆去,越琢磨越有味儿。
茶桌上水壶快烧干了,外头一只麻雀叫得正欢,我看着窗缝里晃进来的阳光,思绪像桌上的茶渍——一圈圈漫开。等朋友呢,手机新闻蹦进几个“败北”“做东”“归西”的词,翻来覆去,越琢磨越有味儿。
咱们日常说“败北”,有的人头脑里的画面是战士往寒冷的北方溜。其实不是这回事。北字在古书里,压根儿就是俩人背靠背,一场架打输了,屁股对敌人,露出后背,那是没重整旗鼓的机会了。打仗的时候撒丫子跑,全身汗水都倒流到后脖颈,身上像挂一串咸鱼。项羽当年牛气:“我这几年刀枪不入,从没败北。”后来在乌江边,死磕到底,不肯掉头,硬是守着自己的体面走的。
谁懂?败北,不是地理,也不是天气预报,全是人心里那点怯和丧。
换个角度聊聊“做东”。大家吃饭,谁安排座位、上菜,惯例说主人做东。这说法祖上就有。挺早了,晋国公子浪迹沙场,回家了,找机会跟西边邻国妥协,说,“我做你们的东道主”。其实也就那意思,让你在我的路上休息补给。礼记还讲究,进屋东阶是主人,西阶侧着坐是客人。帘子一拉,角落里坐着的,是灯光最暗的位置。吃饭摆盘,主位一般挨着窗子,最重要的人离门不远,其实从古自今,一个意思。席间谁安排,上菜谁发话,都是权力的细小分工。圆桌边转来转去,可乐洒了还得主人擦,客人多问几句话,主人一笑带过。
社会场上风风雨雨,你以为请客吃饭拼的只是饭量?错了。站在哪儿才是门道,有时候一个座椅能决定一顿饭后十年的人情债。
讲完做东,再瞧瞧“归西”。亲戚去世,有人悄声说“归西”,大家都听老辈子讲过,死了不算消失,佛教传进来到处念叨极乐世界。棺材头朝西,就是希望逝者能奔赴那边安生。归西,一点也不“地理”,全是心里那个出口。原本老百姓觉得死了就黄土一堆,后来佛家故事一传,死后都有个好去处。有点儿像北方老人过年烙饼,表面平淡,里面却藏着一腔温情和希冀。谁都盼着走的时候有地方接应,自个儿能踏实闭上眼。
这些说法绕了一圈,大伙觉得是不是三千年前的玩意儿都没啥用?其实这些词天天在耳边。楼下大爷推麻将,说昨晚“败北”,隔壁二婶吵嚷着哪天让她“做东”,半年没见的邻居聊起远亲去世,唏嘘一句“归西”,这些词没断,进门出门,抬头低头,都是历史的印记。
社会这锅粥,柴米油盐扎堆漂着,人心里的苦甜咸混一起,说不清也掰不开。败北、做东、归西,就像家里的水壶,烧干了要添水,水满了会溢出来,人人都绕不过,总得沾上一点。未来路长,有时扔几个老词在路边,捡起来,抖抖灰尘还能用。
窗外太阳快落山了,夜里饭桌又要热闹起来。
来源:爱生活的旭日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