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下家后第一个症状就是会对你冷淡,然后,对你百般挑剔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25 11:19 2

摘要:水汽氤氲中,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沐浴露味,混杂着一丝陌生的、清冽的香水味,像根细针,轻轻扎了我一下。他没在意,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我正准备把他换下的衣服拿去阳台,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他的手机屏幕。

引子

赵建明洗完澡出来,顺手拿起了手机。

水汽氤氲中,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沐浴露味,混杂着一丝陌生的、清冽的香水味,像根细针,轻轻扎了我一下。他没在意,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我正准备把他换下的衣服拿去阳台,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他的手机屏幕。

亮着,是他解锁的界面。

我的心,咯噔一下。那个图案,我画了八年,闭着眼都能画出来。可现在,屏幕上那个连接着数字的线条,拐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弯。他换了密码。就在我愣神的几秒钟里,他已经点开微信,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不是给我的。

我攥紧了手里的衬衫,棉质的布料被手心的汗濡湿了一片。结婚十五年,他的手机对我从不设防。我甚至还笑话过他,说他就那几个游戏和新闻客户端,设密码都是多余。他当时搂着我的肩膀说:“防谁也不能防你啊,林岚。”

可现在,这块小小的屏幕,像一道冰冷的铁门,把我关在了外面。

我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女人。我是中学语文老师,每天面对的是青春期的孩子和批改不完的作业,生活被塞得满满当当。我相信他,就像相信每天东升西落的太阳。他是公司的销售经理,忙,应酬多,我理解。可是,换密码这件事,太反常了。就像一首熟悉的曲子,突然跑了一个刺耳的音。

“建明,”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你手机密码换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换了?”我追问,心脏跳得像擂鼓。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不耐烦。“公司要求,说是有商业机密,统一换成复杂的。”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放,语气淡淡的,“你问这个干嘛?”

我心想,这个借口真是滴水不漏。可我了解他,他撒谎的时候,眼神会不自觉地飘向左上方。刚才,他就瞟了一下。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像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古井。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反常的信号了。

最近一个月,他回家越来越晚。以前不管多晚,他都会提前打个电话或者发条微信,告诉我一声。现在,经常是半夜我被开门声惊醒,他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我问他和谁吃饭,他总是含糊其辞,“就那几个客户呗。”

他开始对我的事漠不关心。我评高级职称,准备了小半年,公开课那天紧张得手心冒汗。我发微信和他说,他只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晚上我兴奋地告诉他,我拿了全校第一名,他正看着手机,头都没抬,只“哦”了一声,说:“那挺好。”

那一声“哦”,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我所有的喜悦,瞬间熄灭。

内心独白:我站在客厅中央,手里还攥着他的脏衬衫,感觉自己像个笑话。我精心准备了一桌子菜,等他回家分享我的成功,可他的世界里,似乎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那块发光的屏幕,比我的职称、我的喜悦、我这个人,都重要得多。难道十五年的夫妻,就只剩下这种敷衍了吗?

我看着他,那个曾经和我无话不谈的男人,现在和我之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而那部手机,就是墙上的一扇窗,他把窗户朝外开着,却把通向我的门,死死地锁上了。

他不再和我聊工作上的烦心事,也不再问我学校里的趣闻。我们俩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各自看着手机,沉默像藤蔓一样爬满了整个屋子。女儿念高三,住校,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前觉得清静,现在只觉得空旷得可怕。

我试着和他沟通。“建明,我们是不是该聊聊?”

他把手机锁屏,看着我,眉头微蹙,“聊什么?我这不天天在家吗?”

“可你的人在,心不在。”我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发抖。

他叹了口气,身体往后一靠,陷进沙发里。“林岚,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我工作压力多大你不知道吗?每天在外面陪着笑脸,回家就想清静一会儿,不行吗?”

他把一切都归结于我的敏感。

我无话可说。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吧?也许他真的只是工作太累了?我一遍遍地给自己找理由,试图说服自己。

可是,那个新密码,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里。还有他身上那陌生的香水味,若隐若现,每次他回来晚了,那味道就更清晰一些。

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趁他去洗澡,我拿起了他的手机。我试了我的生日,女儿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全都错了。当我第六次输错,屏幕上弹出“请30秒后重试”的提示时,我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内心独白:我到底在做什么?像个偷窥的小偷,试图闯进自己丈夫的生活。这太可悲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迫切地想知道,那扇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是公司的商业机密,还是一个我不能触碰的秘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后者。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

他洗完澡出来,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他打完字,把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起身去倒水。我看着他宽阔的背影,那个我依靠了十五年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他端着水杯回来,经过我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衣服给我吧,我自己拿去阳台。”他说。

我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衬衫攥得更紧了。

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建明,”我鼓起所有的勇气,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他从我手里拿过衬衫,转身走向阳台,丢下一句,“我今晚睡书房,怕打呼噜吵到你。”

书房。

我们结婚十五年,除了吵架,他从未主动去睡过书房。

我站在原地,看着书房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一声一声,像在为我这岌岌可危的婚姻倒计时。

我明白了,他对我,已经有了防备心。

内心独白:他不是怕吵到我,他是怕我吵到他。他怕我再追问,怕我半夜去看他的手机。书房那扇门,和他的手机密码一样,都是一把锁。他把自己锁起来,把我隔绝在外。一个男人有了下家,第一个症状就是冷淡,然后,就是这种密不透风的防备。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是,我不敢承认。

第一章 一堵无形的墙

第二天早上,我五点半就醒了。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还带着昨夜的凉意。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没睡好,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那串解不开的手机密码。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踩在心尖上,沉重又压抑。

我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书房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声音。我悄悄推开一条缝,赵建明睡在小小的折叠床上,被子只盖到腰,手机就放在枕头边,屏幕还亮着微光。

他睡得真沉,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我走过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拿他的手机。指尖快要触到冰冷的屏幕时,我却猛地缩了回来。

我怕。我怕看到什么我无法承受的东西。

内心独白:我这是怎么了?林岚啊林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要去偷看丈夫的手机来寻找安全感。这还是那个在讲台上自信满满的你吗?可我控制不住,那种被隔绝在外的恐慌,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我知道,一旦我拿起了那个手机,我们之间最后一点体面,也就荡然无存了。

我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门。

厨房里,我机械地淘米,开火,煮粥。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给冰冷的流理台镀上一层暖色,可我的心却是凉的。

六点半,赵建明打着哈欠从书房出来。他看见我,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那副淡淡的表情。“起这么早?”

“嗯,给你熬了粥。”我说。

他没接话,径直走进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早餐桌上,一碗小米粥,两个煎蛋,几根酱黄瓜。这是他以前最喜欢的早餐搭配。可今天,他只喝了几口粥,就把碗推开了。

“怎么不吃了?”我问。

“没什么胃口。”他拿起手机,开始刷新闻。

饭桌上的沉默,像凝固的水泥。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暗暗。我们之间,明明只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却感觉像隔着千山万水。

“建明,”我放下筷子,“女儿下周末回来,说想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

“下周末我可能要出差。”他头也不抬。

“又是出差?”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你上个星期刚回来。”

他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皱着眉看我。“是啊,又要出差,不然呢?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一家人的开销,女儿的学费,哪样不要钱?”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戳得我心口生疼。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太忙了,也该陪陪孩子。”

“行了,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我先走了,公司有早会。”

他拿起公文包,走到玄关换鞋,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我一眼。门“砰”的一声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

内心独白:钱,钱,钱,他现在跟我说的,除了钱就是工作。好像我们这个家,只是一个需要他用钱来维持运转的机器。他忘了,家是需要温度的。他忘了,我也在工作,我也在为这个家付出。他把我的关心当成质问,把我的体谅当成理所当然。这种冷漠,比吵架更伤人。

我收拾完碗筷,准备去学校。手机响了,是我的好友兼同事王莉。

“林岚,你那篇论文的材料我发你邮箱了,你看看。”王莉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哎,对了,昨天晚上我在万达那边吃饭,好像看见你家老赵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是吗?他昨天是说有应酬。”

“他不是一个人啊。”王莉压低了声音,“旁边还坐着个女的,挺年轻的,打扮得那叫一个时髦。俩人有说有笑的,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节都发白了。万达,他昨天明明说的是在城西跟客户吃饭。

“你看清楚了吗?”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哎呀,隔得有点远,灯光也暗,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别多想啊!”王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连忙打圆场,“行了不说了,我这边要上课了,回头聊。”

电话挂了,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年轻的女人,有说有有笑。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到了学校,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备课的时候,看着书本上的字,却一个也进不了脑子。上课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说错知识点。学生们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下课后,课代表小心翼翼地问我:“林老师,您是不是不舒服?”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老师就是有点累。”

下午最后一节课,我布置完作业,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也跟着下起了雨。

“晚上回家吃饭吗?”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来两个字:“不了。”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足足一分钟。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就是简单的“不了”。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在这里为他魂不守舍,他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我说。

内心独白: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他主动跟我解释昨晚的事?还是期待他能察觉到我的痛苦,给我一句安慰?我真是太天真了。一个心里已经没有你的人,你的任何情绪,在他看来都只是无理取闹。他已经开始在我的世界里,扮演一个缺席的角色了。

放学后,我没有直接回家。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不知不觉,车子竟然开到了万达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我停好车,坐在车里,看着人来人往。我不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也许只是想印证一些什么。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赵建明。他从一辆白色的宝马车上下来,车门打开,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长发披肩,妆容精致。她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她笑着跟赵建明说着什么,赵建明也笑着,还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个动作,亲昵又自然。

我像被雷击中一样,浑身僵硬。血液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向大脑。

他们并肩朝商场里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坐在车里,手脚冰凉。原来王莉没有看错。原来他昨晚真的是在这里。

原来,那个刺耳的跑调,是真的。

第二章 被打乱的节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赵建明和那个女人并肩而立的画面,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反复播放。他脸上的笑容,是我许久未见的温柔。他帮她整理头发的动作,刺痛了我的眼睛。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就那么在黑暗中坐着。屋子里空荡荡的,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我曾经以为,我们的婚姻就像一本厚重的书,虽然没有了开头的新鲜和浪漫,但每一页都写满了我们共同的经历,沉淀着岁月的温情。可现在,我发现这本书里,被他撕掉了几页,或者说,他正在写另一本我不知道的书。

晚上十点,玄关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没有动,依旧坐在黑暗里。

赵建明开了灯,看到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开灯坐在这儿?跟个鬼似的。”他一边换鞋,一边抱怨。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不是他身上的,是女人的。和我下午在停车场闻到的,一模一样。

“今天去万达了?”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解领带的手顿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嗯,下午去那边见了个客户。”他答得滴水不漏。

“哪个客户?开白色宝马的那个?”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有些发白。“你跟踪我?”他的语气里带上了怒意。

“我没有。”我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我只是碰巧路过。”

“碰巧?”他冷笑一声,“林岚,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查岗查到我公司楼下了?”

内心独白: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厌恶。好像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一个侵犯他隐私的罪人。他完全没有想过,是什么让我变成这样的。是他一次次的晚归,是他冰冷的态度,是他手机里那个解不开的秘密,把我逼到了这一步。他只看到了我的“失常”,却看不到自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我的声音在发抖,一半是气的,一半是伤心的。

“客户!”他加重了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孙总。我们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她是甲方的负责人。我跟她吃个饭,谈谈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谈工作需要你帮她整理头发?”我终于把那句最伤我的话问了出来。

赵建明的脸涨得通红,一时语塞。“你……你看错了!”他有些结巴地反驳,“那是……她头发上有个东西,我帮她拿掉而已。你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龊?”

他把责任,又推到了我的身上。

“是吗?”我惨然一笑,“那你们谈工作,需要谈到这么晚?”

“谈项目细节,当然需要时间!”他似乎找到了理由,声音又大了起来,“你以为签合同是去菜市场买菜吗?三言两语就搞定了?林岚,我跟你说不通。你一天到晚就在学校那一方小天地里,根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多复杂!”

他给我扣上了一顶“不理解他”的帽子,然后转身走进了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又是一扇紧闭的门。

我站在客厅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外面的世界很复杂,我不懂。可是,夫妻之间的坦诚,很难吗?回家的路,很难找吗?一个温暖的拥抱,很难给吗?

不是世界复杂,是他的心复杂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他在家的时间更少了,有时候干脆就不回来了,只发一条“加班”的微信。即使回来了,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们一天说不上三句话,这个家,冷得像个冰窖。

我的状态也越来越差。失眠,健忘,上课时常常走神。王莉看我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地把我拉到办公室角落。

“你跟老赵到底怎么了?”她问。

我把前几天的事跟她说了,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说句不好听的,”王莉叹了口气,“这事儿八成有鬼。男人要是没鬼,他会跟你急赤白脸地解释,而不是反过来指责你。他这是心虚。”

王莉的话,印证了我心里的猜测。

“那我该怎么办?”我茫然地问。

“怎么办?凉拌!”王莉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现在跟他闹,一点用都没有。你得稳住,先顾好自己和孩子。你不是在带学生参加那个‘新叶杯’作文大赛吗?这可是个好机会。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做出点成绩来,这才是你的底气。”

王莉的话,像一盆冷水,也像一剂强心针。

是啊,我不能就这么垮掉。我还有我的工作,我的学生,我的尊严。

我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我带的学生叫张悦,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就是自信心不足。为了帮她找到最好的写作角度,我陪着她一遍遍地修改稿子,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我们常常在办公室讨论到很晚。

那段时间,虽然身心俱疲,但精神上却有了一种久违的充实感。每当看到张悦的作文又进步了一点,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我就会觉得,我的价值,并不仅仅是“赵建明的妻子”。

内心独白:埋首于工作,像一种逃避,也像一种自救。在文字和学生的世界里,我是被需要、被尊重的林老师。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付出和回报,这种确定性,给了我巨大的安慰。原来,当婚姻这片天塌下来的时候,事业可以是我自己的屋檐。我得把它建得牢固一点。

一天晚上,我和张悦改稿子改到快九点。她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又把稿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才收拾东西回家。

走出校门,冷风一吹,我才感觉到一阵疲惫。

我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屏幕亮起,我却愣住了。

手机上有一个APP,是我之前无意中帮赵建明装的,可以共享车辆位置。他一直不知道。我几乎从没打开过。

今晚,我却像被什么驱使着一样,点开了它。

地图上,代表他那辆车的红点,正在一个我非常陌生的小区里,一动不动。

那个小区,离我们家很远,也根本不是他公司的方向。

我点开地图,放大了那个小区的名字:锦绣江南。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你在哪儿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公司啊,加班呢,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回答得很快,似乎怕我多问。

“哦,那你早点休息。”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我站在深夜的冷风里,浑身冰凉。

他还在撒谎。

他的心,就像那个在地图上一动不动的红点,已经停在了另一个地方。

第三章 口袋里的秘密

锦绣江南。

这四个字,像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子里。

那一晚,我几乎是一路飘着回家的。打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赵建明没有回来。我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走进了我们的卧室。

衣柜里,他那一半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着。床头柜上,还放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女儿站在中间,我和他一左一右,笑得那么灿烂。那是前年去海边玩的时候拍的,那时候的他,眼里还有我。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他的脸。冰冷的玻璃,隔着遥远的温度。

我的丈夫,此刻正在另一个地方,对另一个人,或许也露着这样的笑容。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王莉看到我,吓了一跳。“你这是掉进煤堆里了?怎么憔ö悴成这样?”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又跟你家老赵吵架了?”王莉把我拽到一边,递给我一杯热水。

我把昨晚的事告诉了她。

王莉听完,气得直拍桌子。“我就知道!男人撒谎,就像呼吸一样自然!锦绣江南,那不是个高档小区吗?他去那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着头,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王莉,我觉得我快疯了。我每天都在猜,他到底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王莉扶着我的肩膀,一脸严肃,“你得找到证据。不然,他永远都会说你在胡思乱想。”

证据?

我苦笑了一下。我连他的手机密码都不知道,我去哪里找证据?

内心独白:证据这个词,听起来多么冰冷和残酷。它意味着,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可言,只剩下赤裸裸的博弈。我曾经最不屑做的,就是像个侦探一样去窥探丈夫的隐私。可现在,我却被逼上了这条路。我不是为了去撕破脸,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明白,一个死心塌地的理由。

日子在压抑的平静中一天天过去。

赵建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回来的状态也越来越像一个租客。他不再把换洗的衣服放进脏衣篮,而是随手扔在书房的椅子上。他的剃须刀、牙刷,也从主卧的卫生间,悄悄地搬到了书房的卫生间。

他在用行动,一点点地从我们的共同生活中剥离出去。

这个周末,女儿要从学校回来。我提前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提醒他无论如何要空出时间,陪女儿吃顿饭。他答应了。

周六下午,我特意去超市买了许多女儿爱吃的菜。我幻想着,也许借着女儿回家的机会,我们之间的冰冷能有所缓和。

我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赵建明回来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顺手就搭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建明,外套别乱放,我给你挂起来。”我从厨房里探出头说。

他“嗯”了一声,径直走进了书房。

我走过去,拿起他的外套,准备挂到衣柜里。就在我拿起外套的一瞬间,一个硬硬的东西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在了地毯上。

是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蹲下身,捡起那个盒子。深蓝色的丝绒,上面烫着一个我陌生的品牌LOGO。我的手有些颤抖,慢慢地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很漂亮,也很贵。

可我知道,这不是给我的。我的生日、结婚纪念日,都早就过了。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送过我礼物了。

我把项链放回盒子,又去翻他的口袋。里面,有一张对折的购物小票。

我展开小票,上面的金额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万八千八。

日期,是三天前。地点,是万达广场的珠宝专柜。

三天前,他告诉我在公司加班。

我的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所有的猜测,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都有了实物证据。

我拿着那个盒子和小票,像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内心独白:我该怎么办?冲进书房,把这些东西摔在他脸上,质问他这是给谁买的吗?然后呢?大吵一架,把这个家闹得天翻地覆,让即将回家的女儿看到我们最不堪的一面?不,我不能。我不能那么自私。可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我的心,像被揉碎了的纸,皱巴巴地疼。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把项链和小票,原封不动地放回了他的口袋。然后,把外套挂进了衣柜。

我回到厨房,继续切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又快又急。我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砸在案板上,很快就晕开了。

傍晚,女儿回来了。

看到女儿,我立刻擦干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念念,回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就开饭了。”

“妈,我爸呢?”女儿放下书包,四处张望。

“在书房呢。”

女儿跑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爸,我回来啦!”

门开了,赵建明走了出来。看到女儿,他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们家大学霸回来了!最近学习怎么样?”

他搂着女儿的肩膀,父女俩有说有笑地走到餐厅。

饭桌上,他不停地给女儿夹菜,问她学校里的事,关心她的成绩。他表现得像一个完美的父亲,温柔,慈爱。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讽刺。

他可以对女儿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分一点点关心给我?

他是不是觉得,只要维持着这个家的表象,只要在女儿面前扮演好父亲的角色,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外面做任何事?

一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吃完饭,女儿回房间做作业。赵建明也准备回书房。

“建明。”我叫住了他。

他转过身,看着我。

“你外套口袋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出来?”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第四章 缺席的父亲

赵建明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随即眼神变得慌乱起来。“什么东西?没有啊。”他矢口否认。

“是吗?”我从身后拿出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放在餐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那这是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是给谁的?”我追问,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

“一个客户。”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一个很重要的女客户,她帮了我们公司一个大忙,我……我代表公司,送个礼物表示感谢。”

又是客户。

这个借口,他用得真是越来越顺口了。

“两万八的礼物,你们公司可真大方。”我冷笑,“是送给锦绣江南那个客户的吗?”

我这句话一出口,他彻底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你……你调查我?”

“我没有!”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陡然拔高,“赵建明,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每天晚上不回家,到底是在陪哪个客户!”

我们的争吵声,惊动了房间里的女儿。

“爸,妈,你们怎么了?”念念推开门,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们。

赵建明看到女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换上了一副疲惫又委屈的表情。“没事,念念。我跟你妈讨论工作上的事,声音大了点。”他走过去,摸了摸女儿的头,“你快回屋写作业吧,大人的事,你别管。”

他总是这样,在孩子面前,把一切都粉饰太平。

女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听话地回了房间。

门关上后,赵建明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林岚,你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闹?有什么事,我们不能私下说吗?”

内心独白:他指责我在孩子面前闹,可挑起这一切事端的人,难道不是他吗?他把家当成旅馆,把谎言当成日常,现在却反过来要求我顾全大局。他要的不是解决问题,他要的是我闭嘴,要我继续扮演那个温顺贤良、对他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妻子。这太不公平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私下说。”我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避开我的眼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都说了是客户!你怎么就不信呢?孙总,孙芮!我们公司最大的合作方!我得罪得起吗?我这是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打拼!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

他把一切,都归结为“为了这个家”。

这个理由,真是伟大又讽刺。

那天晚上,我们不欢而散。他摔门进了书房,再也没有出来。

我一个人在客厅坐到半夜,心里的那点希望,彻底熄灭了。

没过几天,学校突然通知,要组织高三学生进行一次体检。那天正好轮到我带队。

早上出发前,念念突然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烧,以为是昨天晚上吃坏了东西,就没太在意,只让她多喝点热水。

到了医院,孩子们排着队,一项一项地检查。轮到念念抽血的时候,她刚站起来,突然脸色一白,就晕了过去。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和几个老师一起,把她送到了急诊。

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

我站在急诊室门口,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赵建明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边很吵,像是KTV。

“喂?什么事?”赵建明大着舌头问。

“建明,你快来医院!念念……念念要做手术!”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什么?手术?”他似乎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急性阑尾炎,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哦哦,那你先办手续,我……我这边走不开,开着会呢,很重要!”他说。

“什么会比女儿还重要!”我几乎是在嘶吼。

“哎呀,你别急嘛。就是一个小手术,没事的。我开完会马上就过去!”他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浑身发冷。

开会?KTV里开会?

那一刻,我对他,彻底失望了。

我一个人,跑上跑下地办手续,签字,缴费。看着女儿被推进手术室,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手术很顺利。女儿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过,小脸苍白地睡着。

我守在病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心里又疼又恨。

内心独白:我的女儿躺在病床上,她的父亲却在另一个地方花天酒地。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这个男人,他不仅背叛了我们的婚姻,他还在放弃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突然觉得,为了这样一个人,去痛苦,去纠结,太不值得了。

直到晚上八点多,赵建明才姗姗来迟。

他提着一个果篮,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和香水混合的怪味。

“念念怎么样了?”他走到病床边,小声问道。

我没有理他。

他有些尴尬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我身边,拉了拉我的胳膊。“林岚,你别生气了。我下午真的是在开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会,走不开。”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是吗?在KTV里开会?”

他脸色一僵,眼神躲闪。“那是……会后客户非要拉着去放松一下,我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念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赵建明,虚弱地叫了一声:“爸……”

“哎,念念,爸爸在。”赵建明立刻凑过去,一脸关切。

念念皱了皱鼻子,小声说了一句:“爸,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跟上次我在孙阿姨办公室闻到的一样。”

孙阿姨。

赵建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而我,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原来,那个女人姓孙。

原来,女儿也见过她。

第五章 摊牌

女儿那句无心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所有的锁。

孙总,孙芮,孙阿姨。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赵建明僵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得像个调色盘。他想开口解释,却看着女儿天真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病房里的空气,安静得可怕。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出去谈。”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我们站在窗边,夜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着他,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靠在墙上。“是,我承认,我跟她……是走得近了点。”

“只是走得近了点?”我冷笑,“那条两万八的项链,也是‘走得近了点’的表示?”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疲惫。“林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孙芮……她对我的事业很重要。我们公司那个新项目,就是她一手促成的。我跟她搞好关系,也是为了工作,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我重复着这几个字,觉得无比讽刺,“为了这个家,你就可以欺骗我?为了这个家,你就可以在女儿做手术的时候,陪着别的女人在KTV里唱歌?”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过往护士的侧目。

赵建明一把拉住我,把我拽到了楼梯间。“你小点声!这是医院!”

“你还知道这是医院?”我甩开他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女儿躺在里面,你却在外面陪别的女人!赵建明,你还有心吗?”

“我怎么没心了?”他也被我激怒了,声音大了起来,“我这不是赶过来了吗?公司那么大的项目,几千万的合同,我能说走就走吗?我打拼这么多年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念念能过上好日子!”

内心独白:他又来了,又把一切都归结于“为了我们好”。这成了他所有自私行为的挡箭牌。他以为只要给我和女儿提供优渥的物质生活,他就可以在情感上完全缺席,甚至背叛。他根本不懂,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只是一个知冷知热、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丈夫。

“我不要什么好日子!”我冲他吼道,“我只要一个坦诚的丈夫,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你做不到!”

楼梯间里,回荡着我的哭声。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疲惫。

“林岚,”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们别吵了,行吗?算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念念还在生病,我们不能让她担心。”

他总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拿孩子当挡箭牌。

我擦干眼泪,看着他。“赵建明,我们谈谈吧。不是吵架,是谈谈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给你两个选择。”我深吸一口气,说出那句我从未想过会说的话,“第一,跟那个女人断干净,回归家庭。第二,我们离婚。”

离婚两个字一出口,我们两个都沉默了。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把这条路摆在我们面前。

赵建明看着我,眼神里满是震惊。他可能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提出离婚。

“你……你说什么?”他有些结巴。

“我说,离婚。”我重复道,感觉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滴血。

他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林岚,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念念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忍心在这个时候影响她吗?”

又是念念。

“是你,不是我,在影响她。”我冷冷地回答。

他又沉默了。

夜色越来越深,楼梯间的灯光昏暗,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我……”他艰难地开口,“我跟孙芮……断不了。”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对我,对我的事业,太重要了。”他看着我,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恳求,“林岚,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等这个项目结束了,我就……我就跟她划清界限。”

“项目结束?那要多久?一年?两年?”我追问。

他没有回答。

“赵建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想要的,不过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他被我说中了心事,脸色涨得通红。

“我没有!”他急忙否认。

“你别再骗我了,也别再骗你自己了。”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我们走到今天,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冷淡,你的防备,你的谎言,早就说明了一切。”

内心独白:摊牌的这一刻,我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所有的猜测和痛苦,都有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很残忍,但至少,我不用再自己骗自己了。他不是不爱我了,他是爱上了别人,或者说,爱上了别人能带给他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林岚,”他突然说,“我们能不能……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我们……不离婚。”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为了念念,我们维持现状。你在家,还是赵太太,我保证你和念念的生活水平不会下降,甚至会更好。我……我只是需要一点……空间。”

我愣住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他想让我默许他的背叛,用钱,来买我的沉默和妥协。

这是对我,对我十五年的付出,最大的侮辱。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赵建明,”我看着他,清晰地说道,“你做梦。”

第六章 迟来的奖章

从医院回来的那个晚上,我一夜无眠。

赵建明那句“换一种方式”,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他竟然想用钱来维系这段早已腐朽的婚姻,维系一个家的空壳子。在他眼里,我林岚,难道就是一个可以用物质收买的女人吗?

我的心,比窗外的冬夜还要冷。

第二天去学校,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王莉看我状态不对,把我拉到办公室,给我泡了杯浓茶。

“怎么了?跟丢了魂一样。”

我把赵建明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她。

王莉听完,气得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他这是把你当什么了?旧社会的丫鬟吗?给口饭吃就得知足感恩?我呸!林岚,这种男人,不能要了!”

“我知道。”我低着头,声音嘶哑,“可是一想到念念,我就……”

“念念,念念,你不能总拿念念当借口!”王莉打断我,“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一个充满谎言和冷暴力的家庭,对她的伤害更大!你得为你自己活一次!”

为我自己活一次。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是啊,这些年,我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他,几乎磨平了自己所有的棱角。我忘了,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也有我的骄傲和尊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是张悦,我带的那个参加“新叶杯”作文大赛的学生。她拿着一张喜报,满脸通红地跑到我面前,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

“林……林老师!我……我得奖了!全国一等奖!”

我愣住了,接过那张烫金的喜报。上面,“指导老师”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林岚。

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愤怒、迷茫,仿佛都有了一个出口。我看着张悦脸上灿烂的笑容,看着那张代表着我们师生共同努力的奖状,眼眶一热,眼泪掉了下来。

这不是悲伤的泪水,是喜悦,是激动,是找回自我价值的释然。

内心独白:这张奖状,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份荣誉。它像一枚迟来的奖章,嘉奖了我这段时间在事业上的坚守和付出。它提醒我,离开了赵建明,我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有我的专业,我的学生,我的能力。我的人生价值,从来就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来证明。

学校为这件事,专门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对我进行了表彰。

我站在国旗下,看着台下几千名学生,听着校长念着我的名字和事迹,心里百感交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突然觉得,我的世界,不应该只有家里那一方小小的、充满阴霾的天地。

我的人生,还有更广阔的舞台。

这件事,给了我巨大的勇气和底气。

我开始冷静地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我不再哭,也不再和他吵。我开始默默地收集证据。

我找了一个周末,借口回娘家,请了一个私家侦探。虽然我觉得这么做很不堪,但王莉说得对,在离婚这件事上,感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必须保护好自己和女儿的权益。

我还咨询了一位律师朋友。她告诉我,像赵建明这种情况,属于过错方,在财产分割上,我应该得到更多的补偿。

赵建明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我不再对他嘘寒问暖,不再追问他的行踪。他晚归,我睡我的。他不回家,我连电话都懒得打一个。

我的冷漠,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了。

他开始尝试着讨好我。他会主动做家务,会给我买一些小礼物,甚至会提出周末带我出去吃饭。

我看着他递到我面前的鲜花,只觉得无比讽刺。

一颗心已经冷了,再多的鲜花,也捂不热了。

“赵建明,别白费力气了。”我把花推开,“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林岚,你非要这么绝情吗?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想结束这段错误的关系。”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次是铁了心。

侦探的效率很高。不到两周,就给了我一沓照片和资料。

照片上,是赵建明和孙芮在锦绣江南那个小区同进同出的画面。有两人在停车场拥吻的,有手牵手在小区里散步的。资料里,甚至还有那个房子的购房合同复印件,户主的名字,是孙芮。

最让我震惊的是,侦探还查到,赵建明在半年前,就开始陆续从我们夫妻的共同账户里,转移了近五十万的资金。

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悲哀。

内心独白:原来,他的背叛,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他在用我们共同奋斗了十几年的积蓄,为他和另一个女人,构筑爱巢。他嘴上说着“为了这个家”,背地里却在一点点地掏空这个家。我真是傻,竟然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我把女儿叫回家,在一个平静的下午,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事实。

女儿听完,沉默了很久。她没有哭,只是眼圈红了。

“妈,”她抬起头,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是超乎她年龄的成熟和坚定,“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女儿的理解,是我最强大的后盾。

那个周末,赵建明出差回来。我把离婚协议书,和那沓厚厚的证据,一起放在了他面前。

“字,签了吧。”我看着他,语气平静。

他看着那些照片和文件,脸色煞白,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知道,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了。

第七章 自己的屋檐

赵建明瘫坐在沙发上,一遍遍地翻看着那些照片和银行流水。

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曾经那个在我面前意气风发、巧言令色的男人,此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狼狈不堪。

“你……你什么时候……”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这不重要。”我打断他,“重要的是,这些都是事实。”

他把文件扔在茶几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呻吟着。“林岚,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夫妻一场,你连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

“情面?”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在你用我们的共同财产给别的女人买房买车的时候,你给我留情面了吗?在你女儿做手术,你却在陪她花前月下的时候,你给我留情面了吗?”

我每说一句,他的头就低一分。

“赵建明,是你,亲手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都磨光了。”

他不再说话,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血丝,声音沙哑地问:“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他面前,“这套房子,归我和念念。你转移出去的五十万,必须还回来。女儿的抚养费,你每个月按时打到卡上。公司的股份,我们一人一半。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好聚好散。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我的条件,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

他看着协议书上的条款,脸色越来越难看。“房子给你,钱也可以还。但是股份……林岚,公司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你不能……”

“你们公司能有今天,没有我当年拿我父母给的嫁妆钱给你做启动资金,行吗?”我冷冷地看着他,“赵建明,做人不能太贪心。”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那一天,我们谈了很久。他讨价还价,我寸步不让。我清楚地知道,我争的不是钱,是公道,是我这十五年付出该得的回报,是我和女儿未来生活的保障。

最终,他妥协了。

也许是证据确凿,他知道闹上法庭对他更不利。也许是,他对我这个突然变得强硬的妻子,感到了陌生和畏惧。

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我们这段长达十五年的婚姻,画上一个潦草的句号。

办完手续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搬出了那个承载了我所有青春和记忆的家。赵建明帮我把最后几个箱子搬上车,我们相对无言。

“以后……多保重。”他先开了口。

我点了点头,没有看他。“你也是。”

没有拥抱,没有告别。我发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拐角。

我没有哭。

内心独-白:我以为我会心痛,会不舍。可真正到了这一刻,我心里竟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就像一个背着沉重行囊走了很久的人,终于卸下了包袱。也许过程很痛,但从今往后,我脚下的每一步,都是为自己走的。

我用分到的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小小的二手房。两室一厅,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

我和女儿一起,把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换上了新的窗帘和家具。我们一起去花市,买了很多绿植,把阳台装点得生机勃勃。

这个小小的空间,成了我们母女俩新的港湾。

没有了争吵,没有了冷战,没有了无尽的猜忌和等待。家里很安静,但这种安静,让人心安。

后来,我听王莉说,赵建明和那个孙芮,并没有走到一起。

据说,孙芮看中的,只是赵建明手里的资源和项目。当赵建明因为离婚而元气大伤,事业受到影响时,她很快就抽身离去,找了新的目标。

赵建明也曾找过我,想复婚。

那天,他站在我的新家楼下,人瘦了一圈,也憔悴了很多。他说他后悔了,说他知道错了,说他最爱的还是我和女儿。

我隔着小区的铁门,平静地看着他。

“赵建明,”我说,“镜子破了,就再也圆不回来了。往前走吧,别回头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正好。

我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我下学期要教的课本。女儿在旁边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安静地做着题。微风吹起白色的纱帘,桌上的茉莉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我的手机响了,是张悦发来的微信。她考上了她心仪的大学,特意来向我报喜。

我笑着回复她:为你骄傲。

放下手机,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看着身边认真学习的女儿,心里一片宁静和满足。

生活,终究是回归了它应有的模样。平淡,真实,却充满了力量。

我失去了一段婚姻,但我找回了自己。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屋檐,不大,但足以遮风挡雨。在这里,我不再是谁的妻子,我只是林岚,一个努力生活的女人,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师,一个深爱着女儿的母亲。

这就够了。

内心独白:曾经,我以为家是赵建明为我撑起的一片天。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自己创造的。当一个男人对你冷淡,对你设防,那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他的心,已经去了别处。你唯一要做的,不是卑微地挽留,而是勇敢地转身,去寻找那片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天空。阳光,总会在风雨后。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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