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老家还藏着一个男人,他们的感情颠覆我三观!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5 18:03 1

摘要:姜涛的手机在沙发上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我正弯腰收拾女儿的画笔,眼角余光扫到一条微信预览。

引子

姜涛的手机在沙发上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我正弯腰收拾女儿的画笔,眼角余光扫到一条微信预览。

发信人是“阿峰”。

“钱收到了,别太累着自己。”

短短几个字,像一根针,悄无声息地扎进我心里。阿峰?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我攥紧手里的水彩笔,塑料的笔杆硌得手心生疼。姜涛和我是大学同学,结婚十五年,他的朋友我哪个不认识?

我直起身,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机,“谁啊,这么晚了还找你?”

姜涛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他擦着头发,眼神有些闪躲,“哦,一个老家朋友,问点事。”

“什么朋友?我怎么没听过。”我点开微信,界面却需要密码。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时候给微信上了锁?

“哎呀,就是小时候的玩伴,你不认识。”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拿过手机,解锁后迅速回了几个字,然后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我来不及看清他回了什么。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计算我心跳的频率。我看着他,这个我同床共枕了十五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你给他转钱了?”我还是没忍住,声音有点干。

他擦头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嗯,他家里有点困难,周转一下。”

“多少?”

“没多少。”他含糊其辞,转身去倒水。

我心里那根刺,又往深处扎了半分。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我一清二楚。女儿要上艺术特长班,我妈的风湿病常年吃药,房贷还剩十年。每一笔开销都得精打细算。他嘴里的“没多少”,到底是多少?

我心想,这不对劲。如果是普通朋友周转,他会大大方方地跟我说。我们之间,在钱上向来是透明的。这种遮遮掩掩,只有一种可能,这笔钱,或者这个人,他不想让我知道。

“姜涛,”我叫住他,“你看着我。”

他端着水杯,慢慢转过身,灯光下,他眼里的疲惫清晰可见。

“你老实告诉我,这个阿峰,是谁?”

他沉默了。这种沉默比激烈的争吵更让我心慌。它像一堵无形的墙,把我隔绝在外。我能感觉到,墙的另一边,藏着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一个属于姜涛的秘密。

“林澜,你别多想。”他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就是个朋友,真的。”

我心里一阵冷笑。别多想?这三个字是男人最常用的灭火器,可他们不知道,这往往是往火上浇油。

夜里,我躺在他身边,毫无睡意。他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熟。我悄悄拿起他的手机,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尝试着输入密码。女儿的生日,不对。我的生日,不对。结婚纪念日,还是不对。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像坠入冰冷的海底。十五年的夫妻,我连他手机里藏着的秘密都窥探不到。

第二天早上,我趁他去洗漱,打开了我们的网上银行。查询转账记录的手指,微微发抖。一条五天前的转账记录赫然在目。收款人:陈峰。金额:三万。

三万!我们家三个月的开销!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陈峰,阿峰。原来是他。我死死盯着那个陌生的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是他对我的隐瞒,是他宁愿把这么大一笔钱给一个我闻所未闻的“朋友”,也不愿意和我商量。我们的信任,就像这银行账单上的数字一样,被他悄无声-息地划走了。

我关掉电脑,胸口堵得厉害。女儿背着书包出门,脆生生地喊:“妈,我上学去啦!”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路上小心。”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那个叫陈峰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和姜涛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能让他如此不计代价地付出,甚至不惜破坏我们十五年的夫妻情分?

我嫉妒,疯狂地嫉妒。不是嫉妒那个男人得到了三万块钱,而是嫉妒他拥有我丈夫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情义,而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却被排除在外。

我必须弄清楚。

第一章 蛛丝马迹

日子像温水煮青蛙,表面上波澜不惊,水面下却暗流涌动。

姜涛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回家也更晚了。他总说是单位加班,可我好几次在他换下的衬衫领口,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那不是我们家会有的味道,也不是他办公室该有的气味。

我心里像猫抓一样,痒得难受,却又找不到挠的地方。

有一次,我给他送落在家里的文件,顺路去他单位。他们部门的同事小王看见我,热情地打招呼:“嫂子来啦?姜哥今天没加班啊,下午就说家里有事走了。”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还是客气地应付过去。家里有事?他明明跟我说的是公司有紧急项目。

我拿着那份文件,站在人来人往的写字楼大厅,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原来,他连谎言都懒得编得圆满了。

晚上他回来,我把文件递给他,状似无意地问:“今天项目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他接过文件,眼神没有和我对视。

“我今天去你单位了,小王说你下午就走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愣了一下,随即解释道:“哦,临时有点私事,处理完就直接回家了,懒得再回公司。”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可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心想,这私事,恐怕又和那个叫陈峰的男人有关吧。

我没有再追问,我知道问不出什么。我开始学着做一个侦探,一个窥探自己丈夫生活的可悲女人。

我翻箱倒柜,终于在书房一个旧木箱的底层,找到一本落了灰的相册。那是姜涛上大学前的相册,里面都是他少年时代的黑白照片。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指拂过那些泛黄的相纸。突然,一张照片让我停住了。

照片上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勾肩搭背,笑得没心没肺。其中一个,是瘦高的姜涛。另一个,则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眼神清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腼腆。他们身后是青翠的山峦和蜿蜒的土路,一看就是乡下的场景。

直觉告诉我,这个男孩,就是陈峰。

我把照片抽出来,照片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名字:姜涛,陈峰。旁边还有一个日期,二十五年前的夏天。

原来,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二十五年的情分,难怪……难怪他会那么维护。可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分,需要用谎言来包裹?

我把照片放回原处,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不通情理的女人,如果他坦白告诉我,有个发小兄弟生活困难,需要帮助,我绝不会反对。可他偏偏选择了最伤人的方式——隐瞒和欺骗。

这让我不得不往更坏的方向去想。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姜涛又说要回老家看他爸妈。以前他回去,总会带上我和女儿,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可这次,他说:“你和月月就别去了,我当天就回来,来回折腾累得慌。”

女儿撅着嘴不高兴,“爸爸你偏心,回去肯定又去山里掏鸟窝,不带我。”

姜涛摸摸女儿的头,笑了笑,那笑容里却藏着一丝我能看懂的勉强。

他走后,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我辅导女儿做作业,心里却总是走神。那个叫陈峰的男人,是不是也在老家?姜涛这次回去,真的是看望父母吗?

我坐立不安,像热锅上的蚂蚁。

傍晚,我正在厨房做饭,姜涛的手机落在了客厅茶几上,突然响了。我走过去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妈。

我心里一动,按下了免提键。

“喂,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电话那头传来婆婆爽朗的声音:“哎,林澜啊,姜涛在你旁边吗?这小子,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他不是回老家看你们了吗?”

“没有啊!”婆婆的声音里满是诧异,“他早上是打了个电话,说这个周末单位有事回不来。怎么,他没跟你说?”

厨房里,锅上炖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我却觉得浑身发冷,连指尖都变得冰凉。

第二章 对峙无声

我挂了电话,站在客厅中央,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他说回老家,却没回。他说去看父母,父母却不知情。那他去了哪里?毫无疑问,是去找那个陈峰了。

一个又一个谎言,像一张细密的网,将我牢牢困住。我喘不过气来。

晚上九点,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姜涛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手里提着一袋老家的土特产,“看,妈给你带的干豆角。”

我看着他手里的干豆角,又看看他故作轻松的脸,心像被泡进了苦水里,又涩又疼。他连演戏都演得这么全套。

我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他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今天,去哪儿了?”我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把干豆角放在桌上,“不是跟你说了吗?回老家了啊。”

“是吗?”我拿起我的手机,按下了通话记录的重播键。电话接通,婆婆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晰地传出来:“喂,林澜?”

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开了免提。

“妈,姜涛回来了,我让他跟您说话。”

电话那头的婆婆“哦”了一声,随即说道:“这孩子,不是说单位有事吗?怎么又回去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他准备点好吃的。”

姜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挂断电话,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他站在那里,像一个被当场抓获的小偷,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得粉碎。

我心想,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我等着他解释,哪怕是再编一个谎言也好。可他只是沉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沉默,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姜涛,我们是夫妻。”我的声音开始发颤,“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你一次又一次地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陈峰,他到底是谁?值得你这样瞒着我,骗着我,连自己的亲妈都一起骗?”

我把积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愤怒、不解,一股脑地吼了出来。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地说:“林澜,这件事……很复杂,你别问了,行吗?”

“行吗?”我气得笑出声来,“你觉得行吗?你让我怎么别问?我每天睁开眼,就想着我的丈夫是不是又在骗我。我看着我们共同的银行账户,就想着里面的钱是不是又被你悄悄转给了别人。这样的日子,你让我怎么过?”

女儿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她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我们。

姜涛看到女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我说:“这件事,和我们家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相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就行了。”

“你自己的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婚十五年,他居然跟我说“他自己的事”?

我心里的那点希望,彻底熄灭了。我原以为,撕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会跟我坦白。可我没想到,他选择的是把这堵墙筑得更高,更厚。

“好,好一个你自己的事。”我点了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姜涛,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告不告诉我?”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彻底冷了。

这场对峙,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摔门而出的决绝,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无声的伤害,远比有声的更伤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冷战。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他和我说话,我只用“嗯”、“哦”来回答。饭桌上,只有女儿小心翼翼地找着话题,试图缓和气氛。

我知道这样不对,尤其是在孩子面前。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心里的疙瘩,解不开。

周五晚上,他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包。

“我……要去老家一趟,大概一个星期。”他站在门口,低声说。

我的心又被揪了一下。又是老家。

“这次,是真的回你爸妈那儿吗?”我语气里带着讥讽。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林澜,等我回来。回来之后,如果……如果到时候你还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也关上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光亮。等他回来?一个星期,足够发生太多事了。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被动地等待他施舍给我一个所谓的“真相”。

我看着他留下的那袋干豆角,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令。

我要去老家。不是去他父母家,而是去找到那个叫陈峰的男人。我要亲眼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当面问问他,他和我的丈夫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第三章 孤身追寻

周一,我跟学校请了三天假,理由是家里有急事。校长看我脸色不好,很爽快地批了。

我把女儿托付给我妈,只说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教学研讨会。我妈叮嘱我注意身体,女儿则抱着我说:“妈妈早点回来。”

我心里一阵酸楚。我对我的亲人,也开始了撒谎。这一切,都是被姜涛逼的。

我买了最早一班去往他老家的长途汽车票。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物不断后退,我的心却越来越沉。

我不知道陈峰住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凭着一张二十五年前的旧照片。我只知道,姜涛的老家,那个叫青山镇的地方,是唯一的线索。

五个小时后,车子抵达了青山镇。

这是一个典型的小镇,一条主街贯穿东西,两旁是些不高不矮的楼房。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清新气息,和城市里的汽车尾气截然不同。

我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陌生的街头,有些茫然。

我想,要找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去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打听。我走进一家看起来开了很久的杂货店。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正磕着瓜子看电视。

“老板娘,跟您打听个人。”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善。

“谁啊?”她瞥了我一眼。

“陈峰。”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老板娘磕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找他干啥?你是他啥人?”

我心里一喜,有门!她认识!

“我是他……一个远房亲戚,路过这里,想来看看他。”我临时编了个身份。

“哦……”老板娘拉长了声音,似乎是信了,“小峰啊,他家不住街上,在东头山脚下那片老平房里,出门往东走到头,再拐个弯就到了。门口有棵大槐树的,就是他家。”

“谢谢您!”我感激地说。

“不过,”老板娘又补充了一句,“他那个人,不怎么爱见生人,性子有点怪。你去了,他不给你开门也正常。”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道了谢,走出了杂货店。

按照老板娘的指引,我一路向东。越走,路边的房子越旧,人也越少。最后,我看到了一片低矮的平房区,和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就是这里了。

我站在槐树下,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门上的红漆已经斑驳脱落。院墙很矮,能看到里面种着一些蔬菜。

我的心“怦怦”直跳,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我就要见到那个只存在于我猜忌和想象中的男人了。他会是什么样子?见到我,又会是什么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抬手准备敲门。

就在这时,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是姜涛!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果然在这里!

我下意识地退后几步,躲在了槐树粗壮的树干后面。我不敢让他发现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心虚。

过了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姜涛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垃圾袋。他穿着一件旧T恤,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放松。他把垃圾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然后转身,并没有立刻回院子,而是靠在院墙上,点了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心烦意TA乱的时候才会抽。

他望着远处的青山,默默地抽着烟,眉头微锁,像是有什么化不开的心事。

我躲在树后,大气都不敢出。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在家里,他是丈夫,是父亲,被工作和生活的琐事包裹着。而在这里,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姜涛。

他到底背负着什么?那个院子里,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我心想,不能就这么冲进去。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看清一切的机会。

姜涛抽完一支烟,掐灭烟头,转身回了院子,关上了门。

我从树后走出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不能从正门进去,我要找到一个能看到院子里情形的地方。

我绕着这片平房区走了一圈,发现陈峰家院子的后面,是一片小小的竹林,竹林后面有个缓坡。如果爬上那个缓坡,应该就能看到院子里的一切。

我咬了咬牙,提着裙角,踩着湿滑的泥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缓坡上爬。

我的高跟鞋陷进了泥里,崭新的连衣裙也被树枝划破了。可我顾不上这些。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看清真相。

终于,我爬上了缓坡,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拨开眼前的竹叶。

院子里的情景,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那一瞬间,我愣住了,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第四章 破门而入的真相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院子不大,但打理得很干净。一小片菜畦里,番茄和黄瓜长势喜人。院子中央,放着一张小竹桌,一把旧藤椅。

一个人坐在藤椅上,背对着我。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身形清瘦。他手里拿着一块木头,正在用刻刀专注地雕刻着什么。

姜涛端着一碗药,从屋里走出来,轻轻放在那人旁边的石凳上。

“阿峰,先把药喝了,凉了药效就差了。”姜涛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耐心。

那个叫陈峰的男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只是淡淡地说:“放那儿吧。”

他的声音很清澈,但透着一股疏离。

姜涛没有催促,就在旁边站着,静静地看着他。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我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穷困潦倒、满腹心机的男人,一个破坏我家庭的“第三者”。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安静得像一幅画的场景。

这不像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关系。没有争吵,没有亲昵,只有一种近乎沉寂的默契。

过了一会儿,陈峰似乎是刻累了,他放下手里的木雕和刻刀,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然后,他想伸手去拿旁边的一个水杯,但他的手臂似乎有些不便,试了几次都没够到。

就在这时,姜涛极其自然地拿起水杯,递到他嘴边。

陈峰也没有拒绝,就着姜涛的手,喝了两口水。

整个过程,流畅得像是排练了千百遍。

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嫉妒、愤怒、猜疑……这些天来折磨我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可笑。

我看到的,不是什么龌龊的秘密,而是一种……一种深入骨髓的照顾和依赖。

我突然想起老板娘说的话,“他那个人,不怎么爱见生人,性子有点怪。”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峰转动了藤椅。藤椅是带轮子的,他用手拨动着轮子,让椅子转了过来,正对着我的方向。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那张脸,和照片上的少年几乎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他的眉眼依旧清秀,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化不开的忧郁。

而他的下半身,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他坐在椅子上,不是普通的坐,而是……他坐在轮椅上。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是个残疾人。

就在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朝我藏身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像两把利剑,瞬间刺穿了所有的伪装和遮挡。

我被发现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可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院子里,姜涛顺着陈峰的目光望过来,也发现了我。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震惊、慌乱、还有一丝痛苦,所有的情绪在他脸上一一闪过。

“林澜?”他失声喊道。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像一个闯入别人秘密花园的小偷,被主人当场抓获。狼狈,羞愧,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

姜涛快步向院门跑来,一把拉开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该怎么解释?说我怀疑他,跟踪他,像个疯子一样爬上这个土坡,就为了偷窥他?

屋檐下,陈峰静静地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了然的悲哀。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局外人,一个粗暴地打碎了他们之间某种平衡的闯入者。

“进来吧。”

是陈峰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打破了这尴尬的僵局。

姜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对我侧了侧身,“进来吧。”

我机械地迈开脚步,走下土坡,走进那个我曾用最恶毒的心思揣测过无数次的院子。

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第五章 尘封的往事

我跟着姜涛走进院子,站在陈峰面前。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鞋尖。

“坐吧。”陈峰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小板凳。

我依言坐下,浑身不自在,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姜涛给我倒了杯水,然后搬了另一条板凳,坐在我和陈峰之间,形成一个奇怪的三角。

没有人说话,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还是姜涛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无奈,“林澜,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都告诉你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出的是一段极为沉重的往事。

“阿峰,他不是我的什么普通朋友。”姜涛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他是我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紧。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都嫌肥。那时候家里穷,我们俩就天天往山上跑,掏鸟窝,摘野果。镇上的人都说,我们俩是秤不离砣,公不离婆。”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峰。陈峰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投向了远处,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出事,是在我上大学前那个暑假。”姜涛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时候我们都十七岁,天不怕地不怕。镇子后面有个鹰嘴崖,很高很险,我们听说上面有很珍贵的兰花,就想去采一株,卖了钱当我的学费。”

“那天下了点小雨,山路很滑。我们爬到一半,我脚下一滑,就从岩壁上摔了下去。下面是十几米深的山涧。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心想,完了,这下死定了。”

“就在我往下掉的时候,阿峰……阿峰他就在我下面一点,他想都没想,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可是……可是他根本拉不住我,我们俩就一起掉了下去。”

姜涛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他用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震惊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旁边的陈峰,默默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姜涛擦了擦眼睛,继续说:“我命大,掉下去的时候被一棵歪脖子树挂住了,只是摔断了一条腿。可是阿峰……他为了给我做缓冲,垫在了我下面。等我们被村里人找到的时候,他的脊椎……摔断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巨手狠狠地捏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终于明白了。我明白了那三万块钱,明白了那些谎言,明白了他每次回来时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味。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站起来过。”姜涛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医生说,他这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他本来是镇上学习最好的学生,画画也特别有天分,所有人都说他以后肯定能考上美院,当个大画家。可是,全都被我毁了。我毁了他的一辈子。”

“他家里人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大学四年,所有的生活费都省下来寄给他家。毕业后我拼命工作,赚钱,就是想补偿他。可这怎么补偿得了?”

“我欠他的,是一辈子。”

他说完,整个院子又陷入了沉寂。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的丈夫,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用半生的时间来赎罪。另一个,是被命运无情折断了翅膀的天才,默默地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

而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却用最庸俗的猜忌,去揣度他们之间这段用生命和血泪凝结的情义。

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哑着嗓子问。

“告诉你什么?”姜涛苦笑了一下,“告诉你,你丈夫是个罪人?告诉你,我们家挣的每一分钱,都应该分一半给另一个人?告诉你,你得跟着我一起,背负这个沉重的包袱?”

“林澜,我不想把你拉进我的痛苦里。这是我一个人的债,我自己还就行了。”

我心想,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天底下最傻的傻子!夫妻是什么?夫妻就是一体的。你的债,不就是我的债吗?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峰开口了。

“不关他的事。”他看着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是我不让他说的。”

“这些年,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想再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家庭。你们有自己的生活,有孩子,不容易。”

“那三万块钱,是我妈前阵子心脏病要做手术,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跟他开的口。他每次来看我,我都跟他说,别来了,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可他……”

陈峰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情义。

我看着他手里那块雕了一半的木头,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他的手,依旧那么稳,那么有力量。

我明白了。他虽然被困在了轮椅上,但他的心,从来没有被困住。他有他的骄傲和尊严。

而我,却用我的狭隘和自私,差一点就玷污了这份沉甸甸的、超越了世俗的感情。

第六章 三个人的饭局

那天晚上,我没有走。

我坚持要留下来,亲手做一顿饭。

姜涛和陈峰都没有反对。姜涛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带着点不知所셔措。陈峰则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只是眼神柔和了些。

我走进那间小小的厨房。灶台是老式的砖砌的,但擦得很干净。锅碗瓢盆不多,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我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新鲜的蔬菜和肉,还有几包熬好的中药。不用问,这都是姜涛的“杰作”。

我用这些最普通的食材,做了四菜一汤:红烧排骨、番茄炒蛋、清炒豆苗、凉拌黄瓜,还有一个冬瓜虾仁汤。都是些家常菜。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里亮起一盏昏黄的电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我们三个人。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沉默,也最百感交集的一顿饭。

姜涛不停地给我和陈峰夹菜,自己却没吃几口。

我默默地吃着饭,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对面的陈峰。他吃饭很慢,很斯文。他用那双雕刻的手,稳稳地握着筷子,每一口都吃得很认真。

我突然发现,我之前对他所有的嫉妒,是多么的荒谬可笑。

我嫉妒他分走了我丈夫的钱和精力,可我不知道,这是我丈夫心甘情愿的偿还。我嫉妒他们之间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可我不知道,那秘密背后是如此沉重的牺牲和承诺。

他们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友情。那是一种混杂了愧疚、责任、感恩和兄弟情义的复杂羁绊,是任何外人都无法介入,也无法理解的。

我能做的,不是去嫉妒,而是去尊重。

“你的手艺,很好。”陈峰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谢谢。家常便饭而已。”

“他,”陈峰看了一眼姜涛,“不会做饭,每次来不是煮面条,就是买外面的熟食。吃了十几年,都腻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但我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可的熟稔和依赖。

姜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怕做不好,浪费食材嘛。”

“那你就学啊。”陈峰说。

“学,学,下次来保证让你吃上我亲手做的菜。”姜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声保证。

我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就软了下来。

我端起手边的水杯,站起身。

“陈峰,”我看着他,郑重其M事地说,“以前,是我误会了。我……我为我之前的那些想法,向你道歉。”

我又转向姜涛,“还有你,我也要道歉。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不信任你。对不起。”

说完,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姜涛的眼圈红了,他站起来,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陈峰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他慢慢地举起自己的水杯,对我示意了一下,也喝了一口水。

“都过去了。”他说。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有千斤重。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之间那堵无形的墙,塌了。

吃完饭,姜涛去洗碗。我陪着陈峰在院子里坐着。

晚风习习,吹来阵阵草木的清香。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陈峰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说,“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觉得是为别人好,其实是把所有人都推得远远的。”

我点了点头,“是啊,又倔又傻。”

“他心里苦。”陈峰说,“这些年,最对不起的,其实是你和孩子。”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自己承受着那么大的痛苦,心里想的,却还是别人。

“别哭。”他说,“你能来,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就算搬开一半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我用力地点点头。

厨房里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和姜涛压抑不住的、轻轻的哼歌声。

我知道,他心里的石头,也搬开了。

我们三个人,在这座寂静的小院里,完成了一场迟到了十五年的和解。

第七章 回家的路

第二天一早,我和姜涛要离开了。

陈峰摇着轮椅,送我们到院门口。

“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一只木雕的鸟,翅-膀张开,做奋力飞翔状。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这是……”

“给孩子的。”陈峰淡淡地说,“没什么好送的,一点心意。”

我鼻子一酸,小心翼翼地把木雕收好,“谢谢你,她一定会很喜欢的。”

姜涛走上前,拍了拍陈峰的肩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我下个月再来看你。”

陈峰点了点头,“路上开车慢点。”

我们上了车,我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小院,看着那棵老槐树,看着树下那个清瘦的身影,直到他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再也看不见。

车子行驶在回城的路上。阳光很好,透过车窗照进来,暖洋洋的。

我和姜涛一路无话,但车里的气氛,不再是来时的压抑和沉闷。一种久违的平静,在我们之间流淌。

快到市区的时候,姜涛突然开口了。

“林澜,对不起。”

我转过头看着他。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眼角的皱纹比我记忆中更深了些。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说,“我不该用我的狭隘去揣测你,去伤害你。”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我总以为,一个人扛着就是对你的保护,现在我才明白,那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尊重。夫妻本是一体,我却硬生生把你和我分割开来。”

“我怕,我怕你知道了会看不起我,会觉得我是个累赘,会怨我把钱花在一个‘外人’身上。”

“我错了,林澜。我低估了你,也低估了我们十五年的感情。”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档位上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布满老茧,却很温暖。

“姜涛,”我看着前方的路,轻声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好吗?”

他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窗外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仿佛都成了背景。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们紧紧相握的手,和那份失而复得的信任。

回到家,推开门,一切还是老样子。女儿的画笔还散落在茶几上,厨房里还留着我走之前炖汤的味道。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我把那只木雕的飞鸟,放在女儿的书桌上。女儿放学回来,看到它,眼睛都亮了:“哇!妈妈,这是你买给我的吗?好漂亮!”

“是一个叔叔送给你的。”我说,“他希望你,也能像这只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

晚上,我给姜涛的衬衫上,缝好了一颗松动的纽扣。一针一线,缝进去的,是我重新找回的,作为妻子的安心和坦然。

夜深了,女儿睡了。我和姜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电视,只是静静地待着。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墙上挂钟规律的滴答声。这声音,不再让我心慌,反而觉得无比踏实。

我知道,生活不会因为一次和解就变得一帆风顺。房贷还要还,孩子还要养,陈峰的药费,也依然是我们肩上的一部分。

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因为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局外人”。这个家,我和他,我们,将真正地成为一个整体,去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我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皎洁而温柔。

原来,家庭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没有秘密,而在于,当秘密被揭开时,我们选择的是理解,是包容,是携手一起,把沉重的过往,变成未来路上,相互扶持的力量。

来源:小马阅图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