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乾隆二十三年冬,济南府章丘县的“回春堂”药铺里,掌柜苏墨正在柜台后分拣药材。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卷着雪沫子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苏墨拢了拢身上的棉袍,心里盘算着再过半个时辰就关店,回家给妻子林氏和女儿苏晚暖做碗热姜汤。
乾隆二十三年冬,济南府章丘县的“回春堂”药铺里,掌柜苏墨正在柜台后分拣药材。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卷着雪沫子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苏墨拢了拢身上的棉袍,心里盘算着再过半个时辰就关店,回家给妻子林氏和女儿苏晚暖做碗热姜汤。
苏墨本是学医出身,祖上三代都是郎中,传到他这一辈,虽没悬壶济世,却开了家药铺,凭着一手辨识药材真伪的好本事,将“回春堂”经营得有声有色。他为人厚道,遇到穷苦百姓来抓药,时常少收钱甚至不收钱,在章丘县名声极好。妻子林氏是当地秀才之女,知书达理,不仅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跟着苏墨学了些药理知识,平日里也能帮着照看药铺。
就在苏墨准备关店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扑通”一声响。他连忙起身开门,只见雪地里躺着个年轻书生,身穿单薄的青布长衫,头发上落满了雪,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已经没了动静。苏墨心里一惊,赶紧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书生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这大雪天的,怎么会有人冻倒在这儿?”苏墨自言自语道,来不及多想,他吃力地将书生背起来,带进药铺。林氏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见苏墨背着个陌生人,连忙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不清楚,冻倒在门口了,快帮我把他抬到炕上,再煮碗姜汤来。”苏墨一边说,一边和林氏将书生抬到里屋的炕上,又找来厚棉被盖在他身上。林氏快步去厨房煮姜汤,苏墨则拿出银针,在书生的人中、合谷等穴位上轻轻扎了几针。
片刻后,林氏端着姜汤回来,苏墨小心翼翼地将书生的头扶起,一勺一勺地将姜汤喂进他嘴里。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书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说道:“水……水……”
“别急,慢慢喝。”苏墨又给书生倒了杯温水,看着他喝完,才问道:“小兄弟,你是谁?为何会冻倒在我药铺门口?”
书生喘了口气,缓缓说道:“在下柳清砚,是江南苏州人,前来济南府赶考,不料途中遭遇劫匪,盘缠被抢,一路乞讨而来,今日实在冻得受不了,就……”说到这里,柳清砚眼圈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苏墨和林氏闻言,都心生怜悯。“柳公子,你先安心在我家休养,等身体好些了再说赶考的事。”苏墨说道。柳清砚连忙道谢:“多谢掌柜和夫人收留,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接下来的几日,柳清砚就在苏墨家里休养。苏墨每日给他熬药调理身体,林氏则给他洗衣做饭,苏晚暖也时常跑到里屋,给柳清砚讲故事、送点心。柳清砚感念苏墨一家的恩情,时常帮着苏墨整理药材,闲暇时还教苏晚暖读书写字,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半个月后,柳清砚的身体渐渐康复,他执意要去济南府赶考。苏墨见他心意已决,便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作为盘缠,又给他准备了些干粮和御寒的衣物。柳清砚接过银子和衣物,对着苏墨和林氏深深鞠了一躬:“苏掌柜、林夫人,此恩在下铭记于心,若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定当报答!”说完,便背着行囊,踏上了前往济南府的路。
柳清砚走后,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转过年开春,苏墨用这些年攒下的银子,在县城东头买了一处宅院。这宅院是个二进院,前院种着些花草,后院有个小花园,还有一间宽敞的书房,苏墨十分满意,带着妻儿搬了进去。
搬家那天,街坊邻居都来道贺,苏墨备了酒席招待众人,忙到很晚才歇下来。夜里,苏墨看着崭新的宅院,心里满是欢喜,林氏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面铜镜,正在给苏晚暖梳头。这面铜镜是林氏的陪嫁,镜面光滑,镜框上刻着百草图案,林氏给它取名为“百草镜”,平日里十分珍爱。
“夫君,你看这宅院多好,以后晚暖也有宽敞的地方玩耍了。”林氏笑着说道。苏墨点点头:“是啊,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在这儿好好过日子。”
可谁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怪事就发生了。
这天夜里,苏墨和林氏睡得正香,忽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偷偷摸摸地走动。苏墨心里一惊,起身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向外看,只见院墙外有个黑影在徘徊,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娘子,你听,外面有动静。”苏墨压低声音说道。林氏也醒了过来,仔细一听,果然听到了声响,吓得她连忙抓住苏墨的胳膊:“夫君,会不会是小偷啊?”
苏墨皱了皱眉:“不好说,你和晚暖待在屋里别动,我出去看看。”说完,他拿起靠在门边的木棍,轻轻打开房门,悄悄走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苏墨顺着墙根慢慢往前走,走到院墙根下时,忽然看到黑影翻墙跳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径直朝正房走来。苏墨心里一紧,握紧木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想要看看这黑影到底想干什么。
黑影走到正房门口,正要推门,忽然听到屋里传来苏晚暖的哭声:“娘,我怕……”黑影顿了顿,又转身朝后院走去。苏墨连忙跟了过去,只见黑影走进了书房,在书架前翻找着什么,嘴里还喃喃自语:“那东西到底藏在哪儿了?”
苏墨心里纳闷,这黑影在找什么?难道是冲着家里的钱财来的?可他刚搬进来没多久,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就在这时,黑影忽然转过身,苏墨借着月光一看,顿时愣住了——这黑影竟然是柳清砚!
“柳公子,是你?”苏墨惊讶地说道。柳清砚看到苏墨,也是一惊,随即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苏掌柜,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苏墨皱着眉说道,“柳公子,你为何要深夜潜入我家?还拿着匕首,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清砚咬了咬牙,说道:“苏掌柜,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件东西。去年在你家休养时,我不慎将一件祖传的玉佩落在了你家,今日特意来取。”
苏墨闻言,心里更加纳闷:“玉佩?我从未见过什么玉佩啊。你若是丢了东西,大可以白天来跟我说,为何要深夜潜入,还拿着匕首?”
“哼,跟你说你会信吗?”柳清砚冷笑道,“我看你是想私吞我的玉佩!今日你若是乖乖把玉佩交出来,我就饶你一命,不然……”说到这里,柳清砚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眼神凶狠。
苏墨见状,心里明白了,柳清砚根本不是来取什么玉佩的,他肯定是另有图谋。“柳公子,我敬你是个读书人,不想与你动手,你还是赶紧走吧,不然我就喊人了!”
“喊人?你以为我会怕吗?”柳清砚怒喝一声,挥着匕首朝苏墨扑了过来。苏墨连忙举起木棍抵挡,两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柳清砚虽然是个书生,但身手却十分敏捷,苏墨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被柳清砚一脚踹倒在地。
柳清砚拿着匕首,一步步朝苏墨走近,恶狠狠地说道:“苏掌柜,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就在这危急关头,屋里忽然传来林氏的喊声:“夫君,快取百草镜!”苏墨一愣,不明白林氏为何让他取百草镜,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朝正房跑去。柳清砚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苏墨冲进正房,林氏连忙将百草镜递给他:“夫君,这镜子能照出邪祟,你快用它照柳清砚!”苏墨半信半疑地接过百草镜,转身对着追进来的柳清砚照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镜面的光落在柳清砚身上时,柳清砚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脸上的皮肤竟然慢慢脱落,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苏墨和林氏都惊呆了,这根本不是柳清砚!
“你到底是谁?”苏墨厉声问道。陌生男子恶狠狠地瞪着苏墨:“我是柳清砚的表哥,他去年赶考途中病死了,我听说他在你家休养过,还得了你不少好处,就想冒充他来你家骗些钱财,没想到你家竟然有这么个宝贝!”
原来,这男子是柳清砚的表哥周虎,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柳清砚病死之后,周虎在他的行囊里发现了苏墨写给柳清砚的书信,得知苏墨为人厚道,便心生歹念,冒充柳清砚前来骗钱。可他在苏墨家里住了几日,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离开了。后来听说苏墨买了新宅院,以为苏墨很有钱,就想深夜潜入偷东西,没想到被苏墨发现了。
“你这无赖,竟敢冒充柳公子骗我们!”苏墨怒喝一声,举起百草镜再次朝周虎照去。周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刚跑到门口,就被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拦住了。原来,林氏刚才在屋里喊人,邻居们听到动静,都拿着家伙赶了过来。
周虎被众人团团围住,很快就被制服了。苏墨让人将周虎绑起来,送到了县衙。县令审问后,得知周虎不仅冒充柳清砚骗钱,还曾多次偷窃,当即判了他流放之刑。
事后,苏墨看着手中的百草镜,疑惑地问道:“娘子,你怎么知道这镜子能照出邪祟?”林氏笑道:“这镜子是我外祖父传给我的,他说这镜子是用百年古铜打造,镜框上的百草图案是用特殊的颜料绘制,能照出心怀歹念之人的真面目。我也是今日情急之下才想起这件事,没想到真的管用。”
苏墨恍然大悟,连忙将百草镜收好。经历了这件事,苏墨更加明白,人心难测,即使是看似温文尔雅的书生,也可能藏着一颗歹毒的心。但同时,他也更加坚信,善良终有善报,若不是他当初收留柳清砚,也不会引出这件事,更不会发现周虎的真面目。
后来,苏墨依旧经营着“回春堂”药铺,依旧热心帮助穷苦百姓。林氏则将百草镜好好收藏起来,时常拿出来擦拭。苏晚暖渐渐长大,继承了苏墨的医术,成为了章丘县有名的女郎中。
许多年后,有人在江南苏州见到了真正的柳清砚——原来他当年并没有病死,只是被劫匪打伤后昏迷,被好心人救了下来,后来还金榜题名,做了官。他一直惦记着苏墨一家的恩情,派人来章丘县寻找,得知苏墨一家平安顺遂,才放下心来。
这世间的事,往往充满了变数。苏墨因善举收留柳清砚,却意外遭遇周虎的欺骗;林氏因祖传的百草镜,在危急关头救了全家。可见,善良是做人的根本,而智慧和勇气,则能帮助我们在遇到危险时化险为夷。做人当如苏墨,心怀善意,坚守本心,方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安稳、走得长远。
来源:民间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