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暮色悄然降临,繁华的商业街上,宋团长与身着香槟色连衣裙的青梅竹马,手牵着手悠然漫步。
暮色悄然降临,繁华的商业街上,宋团长与身着香槟色连衣裙的青梅竹马,手牵着手悠然漫步。
他漫不经心地朝橱窗里的珠宝瞥了一眼,刹那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街对面,一位身着白色婚纱的女子,正被她父亲颤抖着双手抱上了婚车的后座。
婚纱那长长的裙摆轻轻掠过地上的玫瑰花瓣,而新郎则站在车旁,手中紧握着花束,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这……这绝不可能……”宋团长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破碎的低语,手指因用力过度而深深嵌入了身旁伴侣的手背。
他猛地挣脱了对方的手,踉踉跄跄地穿过车水马龙,皮鞋在柏油路面上急促地敲击出混乱无序的节奏。
就在婚车缓缓启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正在缓缓关闭的车窗,鼻子几乎被压得变了形,他的怒吼声伴随着汽车尾气,一同消散在了空气中:“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安驰雪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坦然接受了自己从1974年穿越到十年后这个现实。
原因无他,只因她的床边摆放着她与一名男子的结婚照。
而这名男子,正是她从小就暗暗倾慕的对象,宋沈铎。
十年后的自己,竟然与宋沈铎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安驰雪心中暗自窃喜,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快到中午用餐的时刻了,她匆忙准备了一些精致的菜肴,然后急不可耐地跑出门,直奔宋沈铎所在的军区,满心期待地想要立刻见到他。
他们之间,一定是非常相爱吧?
他们应该是军区里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吧?
带着这样美好的幻想,安驰雪来到了青山军区。
门口的士兵没有丝毫阻拦,就放她进去了。
安驰雪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退了回来:“宋……宋沈铎在哪里?”
那位年轻的士兵向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宋团长在三楼的团长办公室。”
“谢谢。”安驰雪道谢后,心中不禁感到意外。
没想到宋沈铎只用了十年时间,就从一名普通士兵晋升为了团长。
她的眼光果然独到,没有看错人。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三楼的团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但安驰雪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沉稳的:“请进。”
确实是宋沈铎的声音,只是比十年前多了几分成熟与低沉的韵味。
安驰雪带着灿烂的笑容推开门:“阿衔——”
宋沈铎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军绿色的军装穿得笔挺整齐,显得他更加精神抖擞、英俊潇洒。
比十年前更加沉稳持重,也更加帅气逼人了。
安驰雪看得有些失神。
十年前,宋沈铎二十二岁,虽然帅气迷人,但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远不如现在的他那么沉稳庄重、气度不凡。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宋沈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来军区做什么?”
他的语气冰冷而疏离,仿佛他们之间并不是夫妻关系。
他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里,也流露出对她的冷漠和厌恶之情。
安驰雪大吃一惊:“我……我给你准备了午饭,想给你送过来。”
宋沈铎皱着眉头看向她手里的保温盒:“这是命令吗?”
什么命令?安驰雪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这时,一个传令兵走进办公室:“宋团长,政委叫您过去。”
宋沈铎应了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安驰雪身边时,他冷冷地丢下一句:“没事别来军区,立刻离开这里。”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安驰雪一直注视着宋沈铎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
旁边走过几个同志,他们的议论声若有若无地飘进安驰雪的耳朵里。
“宋团长都不爱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还天天来找宋团长。”
“是啊,为了自己的私欲就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我就自己打包走人了。”
安驰雪听得不太真切,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她只是失落地抱着饭盒,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走着走着,突然一阵狂风刮来一张报纸,挡住了安驰雪的去路。
她本想直接跨过去,但在低头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宋沈铎的脸。
安驰雪捡起报纸,只见报纸的正中央用粗大的黑体字写着这样一个标题:“宋沈铎团长亲赴南方,迎建筑学家李延卿忠骨归乡!”
下面的内容,更是详细地描述了宋沈铎与李延卿之间那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赞美他们的爱情坚贞不渝、至死不渝,哀叹他们生死相隔、阴阳两隔。
完全忘记了,他们所赞美的男主角是一个已婚的男人。
安驰雪看着照片中宋沈铎扶着李延卿棺椁悲痛欲绝的样子,感到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李延卿她认识,从小他们三个人都是在一个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她了解,宋沈铎和李延卿之间确实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难道……宋沈铎一直在默默喜欢李延卿吗?那他又为何选择与自己步入婚姻的殿堂呢?
像是要解开她的迷惑一般,安驰雪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新的记忆片段。
她回到家中,开始细细地阅读这些记忆。
这些记忆是她未曾经历的过去十年。
原来自从1977年李延卿南下求学之后,安驰雪依然像以前那样对宋沈铎怀有深情厚意。
而宋沈铎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如冰。
直到两年后,宋沈铎却突然同意与她共度余生,甚至提出要结婚。
但在这五年的婚姻生活中,他对她始终冷漠无情、视若无睹。
他们的关系甚至不如邻居之间那样和睦相处,连睡觉都是分房而睡、互不干扰。
直到三个月前,她才得知这段婚姻的背后真相,原来是她父亲用恩惠换来的。
她父亲是军队的司令,也是宋沈铎的上司。
宋沈铎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娶她……
这个残酷的事实扑灭了安驰雪心中那团燃烧的热情之火。
她万万没想到,她自认为的幸福生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脆弱不堪。
这时,门外传来响声。
安驰雪抬头,看到宋沈铎,才意识到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再次面对他的面容,安驰雪心中已无喜悦之情,更不知如何是好、茫然无措。
“回来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沉重而缓慢。
没想到宋沈铎竟突然脱下军装,一步步朝她走来,不发一言,却猛地伸手将她推倒在床榻之上。
安驰雪心中一惊,吓得浑身一颤,急忙用力抵抗,大声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宋沈铎的眼神中,冷漠与讽刺交织,仿佛寒冰一般刺入人心:“今日是月中,这不正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安驰雪闻言,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随后,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终于回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因为宋沈铎总是拒绝与她同床共枕,她曾满心委屈地向父亲抱怨。
那晚,宋沈铎便破天荒地与她共度了良宵。
此后,每个月的这一天,也就是月中,宋沈铎都会如同例行公事一般,与她同床共枕。
但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没有灵魂的仪式,没有丝毫情感的交流,结束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安驰雪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她用力推开宋沈铎,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不必了,我不需要这样的例行公事。”
宋沈铎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你别现在拒绝,然后又跑去向父亲告状。”
安驰雪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紧紧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入肉中,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我安驰雪,本就不喜欢强迫别人。”
如果早知道这段婚姻也是被强迫的,她宁愿从未接受过。
宋沈铎没有再坚持,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然后,他起身离开,走进另一个房间,关上门,还上了锁,仿佛要将她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安驰雪再次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记忆的深处找到原因。
当初,宋沈铎结婚后就开始变得异常冷淡,安驰雪听邻居说夫妻之间多共枕而眠,感情会越来越好。于是,有天夜里,她鼓起勇气悄悄爬上了宋沈铎的床。
结果,不仅被无情地赶走,宋沈铎还像防贼一样防着她,给门上了锁,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回想起这一切,安驰雪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的尊严被无情地践踏在脚下。
所谓的相敬如宾,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美好幻想罢了。
她默默关灯,轻轻关门,躺在床上,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安驰雪走出房间时,发现宋沈铎已经去了军区,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空气。
这冰冷的房间,比不上她心中的寒冷与孤寂。
她毫无胃口地吃过早饭后,父亲突然打来电话,叫她晚上回家吃饭。
傍晚时分,安驰雪提着几瓶罐头,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家。
一开门,没想到宋沈铎也在。
安父看着她,眉头紧锁:“你们俩怎么没一起来?”
安驰雪愣了愣,轻声回答:“我去买了点东西。”
安父看了眼她手上的罐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让两人坐下后,他才缓缓开口:“你们俩最近感情怎么样?”
安驰雪看着父亲的白发,心中一阵酸楚,这十年来,他一定为自己的婚姻生活操了不少心。
她强颜欢笑,回答道:“我们一切都好,父亲你不用担心。”
但安父却拿出一张报纸,重重地拍在桌上:“那这是怎么回事!”
报纸上,正是宋沈铎扶棺的报道,画面触目惊心。
宋沈铎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安驰雪心里也感到一阵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口道:“是我让沈铎去的。”
“延卿姐姐没有其他亲人了,总得有人为她哭泣,接她回家。我就让沈铎去了,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宋沈铎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
安父也皱眉看着安驰雪:“真的?”
安驰雪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紧抱父亲胳膊,用她平时撒娇的技巧说:“当然了,爸爸,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和沈铎的关系好得很呢。”
“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生活就像喝水一样,冷暖自知。”
父亲似乎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地说:“吃饭吧。”
安驰雪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可以暂时逃避这个话题。
父亲却又突然说:“你们结婚五年了,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安驰雪的手停在了夹菜的动作上,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与无奈。
“这件事……不着急,我们还想再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父亲转向宋沈铎,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宋沈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满脸的不情愿与抵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开口:“我们会尽力的,司令。”
在回家的路上,宋沈铎握着方向盘,眼神冰冷而疏离,突然冷冷地说:“安驰雪,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样真的好吗?”
安驰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宋沈铎肯定认为是她向父亲说了什么,父亲才会突然提起孩子的事情。
她正想要解释,宋沈铎却没有给她机会,继续冷冷地说:“我是不会要孩子的,你别白费心机了。”
“如果司令再问起,你就说我不行,总之,我不会和你生孩子的。”
安驰雪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你宁愿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也不愿意和我生孩子吗?”
宋沈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好像她在明知故问。
安驰雪被这一眼深深伤害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宋沈铎并不知道,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三个月前的那天,安驰雪刚发现自己怀孕了,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
紧接着,她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宋沈铎和她结婚的真相,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她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于是去找宋沈铎求证,却在争吵中不小心被他推倒在地,正好肚子撞上了路边的花坛。
当时,血从她身下缓缓流出,染红了一片土地,但宋沈铎并没有注意到,直接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后来在医院,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失去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生产的痛苦,但那时的疼痛也让安驰雪现在感到无法呼吸,仿佛心被撕裂成了碎片。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睁开眼时,目光变得坚定而决绝。
“宋沈铎,我们离婚吧。”
车子正好停在家属院门口,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听到这话,宋沈铎不耐烦地皱眉,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安驰雪,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一次又一次的,有意思吗?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说完,他就推开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仿佛要将她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看着宋沈铎大步向前走的背影,安驰雪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以前他每次也都是一个人往前走,从不回头看她一眼。
为了跟上他,安驰雪总是小跑着追赶,却始终无法触及他的背影。
但现在,她不想再追了,也追不动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默默忍受的性格,因为母亲去世得早,所以父亲特别宠爱她这个女儿,养成了她张扬而独立的性格。
安驰雪闻言,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那晚,宋沈铎便破天荒地与她共度了良宵。
安驰雪再次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记忆的深处找到原因。
这冰冷的房间,比不上她心中的寒冷与孤寂。
一开门,没想到宋沈铎也在。
安父也皱眉看着安驰雪:“真的?”
父亲转向宋沈铎,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安驰雪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宋沈铎,我们离婚吧。”
但现在,她不想再追了,也追不动了。
“爸,我打算申请和宋劭衔强制解除婚姻关系。”
安驰雪的声音在司令办公室里清晰而坚定,掷地有声。
安父的眉头深深皱起,那褶皱好似深不见底的沟壑:“离婚?理由是什么?难道是宋劭衔欺负你了?!”
安驰雪只觉喉间一阵发涩,她深吸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
就因为之前淋了雨,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等再次恢复意识,安驰雪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她缓缓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父亲靠在椅背上熟睡的样子,头上已然夹杂了许多银丝。
上辈子母亲离世后,她一直觉得父亲对自己的爱并不深厚。
父亲不善言辞,又常常不在家,即便回来,也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
直到她穿越到了十年后,拥有了这十年间的记忆,安驰雪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的爱就如同那沉默无言的山峦,虽不声不响,却厚重巍峨。
父亲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爱着她。
所以才会在察觉到她对宋劭衔的心意后,笨拙地找到宋劭衔,甚至不惜以恩情相要挟,让他娶自己。
不管这件事是对是错,父亲的想法仅仅是希望她能得偿所愿,收获想要的幸福。
安驰雪缓缓伸出手,想要轻轻抚平父亲在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
却不料,这一举动还是弄醒了安父。
“霜霜,你醒了。”安父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用手背试探安驰雪额头的温度。
等到确定她不再发烧了,才又恢复了以往那沉默寡言的模样。
沉默了片刻后,安父终于缓缓开口,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压:“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宋劭衔欺负你了?”
安驰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是我不再爱他了,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
“爸,我想重新拾起以前的学业,去钻研化学,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安父又沉默了许久,始终没有说话。
最终,他淡淡地开口:“好,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以后就不要后悔。”
说完,他便起身,背着手,缓缓离开了。
安驰雪望着父亲的背影,突然惊觉,曾经那个高大无比的父亲,不知从何时起,背已经佝偻了,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
“谢谢你,爸,我以后都不会再任性胡闹了。”
安父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之后几天,在安父的要求下,安驰雪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
而从始至终,宋劭衔都没有出现过。
她独自一人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后,收拾了一番自己的东西,便带着不多的行李搬了出去。
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重新拿起书本,打算再次参加高考。
当独自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时,安驰雪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另一边。
宋劭衔临时接到任务出差,刚回来,晚上便回到了家。
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了异样。
家里太安静了,而且家里的东西似乎也少了很多。
安驰雪呢?
宋劭衔皱起眉头,打开安驰雪的房间门,里面空空荡荡的。
不仅她的人不在,很多东西也不见了,就连……
那房间的墙上曾经贴满了关于他的报纸和照片,此刻也一张都不剩了。
强烈的不安瞬间占据了宋劭衔的内心,心底突然仿佛空了一个洞,呼呼地灌着风,吹得他浑身发冷。
但他很快就压制住了这股异样的感觉。
这女人总是这样,想尽各种办法吸引自己的注意。
正当他思索着,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安父那低沉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
“沈铎,回来一趟,有事找你。”
“是,司令。”
来到安家,只见安父坐在桌前,脸色十分严肃。
宋劭衔走进来:“司令。”
安父微微点头,示意他进来坐下,而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以前委屈你了,强行逼迫你娶了霜霜。”
“如今,霜霜想要离婚,去继续她的学业,这事你怎么看?”
安静的客厅里。
宋劭衔的背脊瞬间绷紧,眉心紧紧皱起:“为什么?”
他想起家里空荡荡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安驰雪她去哪儿了?”
安父沉默不语。
宋劭衔站了起来:“还请您把她的去向告诉我,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要亲自和她谈。”
很久之后,安父才缓缓说了一句:“好吧。”
他将安驰雪如今的住处地址告诉了宋劭衔。
宋劭衔找过去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刚到大院门口,他便看见安驰雪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男人站在梯子上,正给安驰雪修理着电灯,一边修一边说着。
“你这个灯呀,其实就是有点接触不良,把接头拧紧一点就好了。”
安驰雪脸上露出笑容,给男人递了个工具:“谢谢你啊吴大哥,还好有你,不然我肯定解决不了,我从来没弄过这个。”
男人哈哈一笑:“这很正常,你是安司令的千金嘛。”
“好了,我把接头拧紧了,这下肯定没问题了。你去开灯试试。”
安驰雪拉下线闸,灯果然亮了起来。
“真厉害,谢谢你啊!”
话音还未落下,宋劭衔那高大的身影便遮住了安驰雪面前的光。
他冷着一张脸开口:“你是为了这个男人要和我离婚的吗?”
安驰雪怔住了,她没想到宋劭衔会突然出现。
宋劭衔的话更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你胡说什么呢?”
她转头和吴大哥道了声谢,客气地把吴大哥送走了。
而宋劭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这一幕,他只觉心中隐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燃烧。
见安驰雪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男人身上,他忍不住一把将安驰雪拉住。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搬出来?为什么要离婚?”
宋劭衔的眼神冰冷如淬了寒冰。
安驰雪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难道这不是你也想要的结果吗?”
“你心里有李延卿,又把一个和她很像的女连长调到身边,现在整个军区谁不知道我安驰雪是个丈夫不爱的笑话?”
“从一开始你就不想娶我,现在我要离婚,你又在不同意什么?”
宋劭衔的青筋暴跳,下颌线条紧绷:“我什么时候心里有李延卿——”
话还没说完,隔壁邻居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张望。
安驰雪立刻将他打断:“出去说吧,这里不方便。”
她说完便快步往外走,仿佛不愿意被人瞧见他俩在一块似的。
宋劭衔只好强压住怒气,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河边才停下。
宋劭衔眸光晦暗:“我和李延卿不是外面传得那样,甄宛同志也不是我调到身边的!”
安驰雪垂下眼眸,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片刻后才张开嘴说:“是不是外面传得那样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对我没感情,一段没有感情支撑的婚姻就是该结束的。”
“你该不会是怕离婚后,我爸会给你穿小鞋吧?你放心好了,我爸不是那种人。”
宋劭衔被她的语气刺得浑身不自在:“我没那么想过……”
没等他说完,安驰雪就开了口,眼神比她入党那日还要坚定。
“宋劭衔,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我不是二十八岁的安驰雪,我从十年前穿越而来,我是十八岁的安驰雪。”
宋劭衔愣住了,随即皱起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又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宋团长!”
甄宛一路小跑到宋劭衔面前:“终于找到你了,宋团长,政委有事找你,要你现在就回军区一趟。”
宋劭衔皱了皱眉,看了安驰雪一眼,“好,我马上回去。”
走出几步,他发现甄宛却并没有跟上来,转头说道。
“你不走吗?”
甄宛扬起干净无害的笑脸,甜甜地说道:“我跟嫂子说几句话。”
宋劭衔点点头,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安驰雪:“等我回来,我们还没有谈完。”
看着宋劭衔走远,甄宛再转回头时就变了脸色,喊出的称呼也变了。
“安小姐。”
甄宛仰起头,眼里充斥着对安驰雪的不屑与鄙夷:“有时我真佩服你,竟然能厚着脸皮在沈铎身边待这么久。”
安驰雪拧起眉头,没有说话。
甄宛自顾自得意地说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调到沈铎的身边来吗?”“因为我长着一张和李延卿极为相似的脸,相似度高达九分。”
“倘若我是你,便会识趣地主动退出,而不是厚着脸皮死死霸占着宋夫人的位置不肯放手。”
“宋劭衔压根就不爱你,不是吗?”
安驰雪不禁笑出了声:“没错,所以我已经打算和宋劭衔离婚了,宋夫人这个头衔,就送给你了。”
说完这话,她不想再耗费时间与甄宛继续无休止地争执,转身便准备离开。
甄宛却被她那满不在乎的模样深深刺痛,猛地一把将她拉住:“你等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施舍我吗,是看不起我吗?!”
安驰雪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
不曾想,两人这一拉一扯之间,甄宛不小心踩在了台阶边缘的碎石上,脚一崴,整个人便朝着河里倒去。
在掉下去之前,她本能地一把扯住了安驰雪。
“啊!”
“扑通!”“扑通!”
两人一个接一个地坠入了河里,安驰雪呛了一大口水,手忙脚乱地拼命想要浮出水面。
就在这时,宋劭衔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他惊慌失措地朝着河边狂奔而来:“甄宛!驰雪!”
安驰雪不会游泳,对水更是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她赶忙伸出手求救:“宋劭衔,救我——”
却听到旁边的甄宛忽然开口说道:“安驰雪,你猜猜他会先救我们俩中的哪一个?”
安驰雪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瞧见宋劭衔跳进河里,径直朝着甄宛游了过去:“甄宛同志,抓住我的手!”
他们的手在安驰雪眼前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瞬间,安驰雪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发冷。
她的身体瞬间被水流淹没,耳边只剩下沉闷的水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水下的世界一片混沌不清,阳光透过水面洒下微弱的光斑,却离她越来越远。
她的四肢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着不断下沉。
安驰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意识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霜霜?霜霜!”
安驰雪深陷在黑暗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在她耳边清晰起来。
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爸?宋劭衔?”
安驰雪喃喃自语道,坐在她面前的两人正是她的父亲和宋劭衔。
安驰雪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和甄宛一起落水了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短暂的愣神过后,安驰雪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坐在她面前的宋劭衔虽然依旧是一脸黑沉,但似乎年轻了几岁。
而安父的模样也显得更加年轻。
一个猜测在安驰雪的心头浮现,她的心跳开始逐渐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日历。
上面的年份清清楚楚地映入了安驰雪的眼底——1979年!
她竟然又从1984年穿越回到了1979年!
穿越回到了她和宋劭衔结婚的那一年!
那么眼前的这一幕,就是当初父亲让她和宋劭衔结婚时的场景。
安父严肃的声音蓦然响起,打断了安驰雪混乱的思绪:“霜霜,和沈铎结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让安驰雪彻底回过神来。
此时的她和宋劭衔还没有结婚,李延卿也还没有去世,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意识到这一点,安驰雪猛地站起身来。
她的目光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铿锵有力:“爸,我不和宋劭衔结婚!”
“我还有大好的青春时光,我要继续完成我的学业,将来为祖国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此话一出,安驰雪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愣住了。
一时之间,客厅里一片寂静。
宋劭衔在愣神之后皱起了眉头,眼里随即又露出一丝不屑。
他觉得这是安驰雪欲擒故纵的手段。
而安父则是疑惑地将安驰雪拉到了一边,低声询问:“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宋劭衔,还老是嚷嚷着非他不嫁吗?”
这女孩的心思怎么变得这么快?
安驰雪感受到安父掌心的温度,才真的相信自己是真的又穿越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遗憾没能穿越回最开始的十八岁。
但好在,这一年的她还没有嫁给宋劭衔。
看着安父一脸严肃的样子,安驰雪心里又感动又觉得好笑。
她深吸了一口气:“爸,过去是我年纪小,没见过什么男人,才会觉得宋劭衔好。可是我现在长大了,进入大学之后,我发现其他的男同学也很好,并不只有宋劭衔这一个。”
“所以,我现在不想和他结婚了。我想去继续我的学业,去研究化学,像你一样,给祖国贡献一份力。”
安父怔了怔,侧过头咳了一声。
他又不善言辞,所以和女儿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
从前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不会有很多话讲,更别提这种心里话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儿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语。
夫人早逝,他只能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但他虽会带兵打仗,却从来没有带过孩子。又因为是个女儿,所以他更加手足无措。
很多母亲能教给孩子的,他教不了,也不会教。只能看着女儿一个人懵懵懂懂地摸索。
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竭尽全力满足女儿的心愿,给她想要的。
哪怕是舍下老脸,以恩情相逼,也要让女儿嫁给想嫁的人。
这是他对她的亏欠,也是他为她唯一能做的事。
但现在,女儿不想嫁了,想继续学业。
他同样也会满足她,不惜一切代价。
“好,不想嫁就不嫁了。”
安父沉着声音说出这句话。
安驰雪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爸,谢谢你!”
说完,她没忍住主动抱了父亲一下。
安父的身体绷得更直了,他又咳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开安驰雪:“这么大人了,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安驰雪知道小老头的口是心非,也不在意。
而安父转身绷着脸走到宋劭衔面前:“你跟我来。”
走到门外,安父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霜霜的婚事,就当我没提起过吧。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咱俩的事同样一笔勾销,你不必再记在心上。”
宋劭衔不由得一怔,心下狐疑,难道这安驰雪说的是真的?
这到底是安驰雪真的不想和自己结婚了,还是她又在耍什么把戏?
安父以为宋劭衔在心中不满,也有点理解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明日打申请,好好休息几天。”
宋劭衔见安父的神情不像有假,确实是不再逼迫他和安驰雪结婚,心里松了一口气。
“是,司令。”
可为什么,他又有点觉得气愤,还带着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安驰雪没管外面二人的心理斗争,她只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现在简直是最好的时光!
她已经考上了自己梦想中的大学,学习着自己喜欢的专业,还没有开启一段糟糕的婚姻!
安驰雪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天一醒,发现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将一束金光洒落在了书桌上。
安驰雪拉开窗帘,满室生辉。
朝着窗外望去,楼下正在搬家。
一个穿着一身白衣黑裤的男人正搬着一个大箱子走进来。
安驰雪有点好奇,她怎么不记得这时候有人搬到这大院里来?
她挠挠脑袋,走下楼。
安父竟然还没有去值班,现在正坐在餐桌边吃着饭。
她打了个哈欠,开口问道:“爸,你今天休息啊?”
安父抬眼,“嗯。快去洗漱了来吃饭。”
安驰雪点点头,朝外走去,等快走到门口时,又突然止住:“外面搬家的是谁呀?”
“军区新来的谢政委一家。”
说完又站起身,来到门口,指着外面正在搬东西的那个白衣黑裤的男人说道:“那个穿白衣服的,是谢政委的儿子,叫谢寄然。后面那个穿军装的,就是谢政委。”
“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邻居了。寄然跟你是一个大学的,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这下安驰雪是真的震惊住了,她看向那个眉眼清秀的男人,竟然还是校友。
谢寄然刚好也看过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他朝站在门口的二人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谢政委也看到了二人,主动上前交际道:“您就是安司令吧?幸会幸会!”
安父也握住谢政委的手,“你好你好,谢政委,久仰大名!”
安驰雪也礼貌地和对方打招呼:“谢叔叔。”
谢政委脸上堆着笑:“早就听说安司令的女儿是一个高材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安父连连谦虚:“哪里哪里,运气好罢了。”
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笑得很灿烂。
安驰雪不禁失笑,这小老头。
谢政委抬手叫来还在搬东西的谢寄然:“寄然,来跟安司令和安小姐打声招呼!”
谢寄然放下东西,拍了拍手上的灰后,朝几人走来。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一米八的身高,却是三七分。白衬衫被塞在裤子里,很好地显示出瘦劲的腰身。肩膀很宽,衣袖卷起,肉眼可见的是结实的臂膀和掌背的青筋。一条黑色西裤力挺笔直,虽然沾上了一点灰尘,却更有生活气息。
“安叔叔,安小姐。”
谢寄然微笑着和二人打招呼,礼貌又谦逊。
安驰雪就这样在二次穿越过来后的第一天,认识了新邻居和校友——谢寄然。
另一边的宋沈铎提请了休假,回到军区大院。
正好看到安驰雪和谢寄然在大树下聊着些什么。
他的眉尖一蹙,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气愤来。
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朝两人走了过去。
甚至脚步声砰砰作响,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情绪。
大树下二人被吸引了注意,侧头看来。
安驰雪看到宋沈铎冷着一张脸,就知道他误会了些什么。
但她懒得解释,反正又跟他没关系了。
宋沈铎却见安驰雪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又接着和对面的男人交谈,胸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上前拽着安驰雪就往外走。
被猛地拽出几步的安驰雪,反应过来,大力甩开宋沈铎的手。
“你干什么?”
宋沈铎的脸更臭了。
“安驰雪,你可真是好样的。之前还说喜欢我十多年,现在就和另外一个男人有说有笑。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
安驰雪只觉荒谬:“你在说什么宋沈铎,我跟他只是校友。”
“呵,校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个校友?安驰雪,你说谎是越来越不打草稿了。”
安驰雪顿时无语,“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跟他不是你说得这种关系。更何况,跟你也没关系。”
她转身便走,宋沈铎盯着她的背影,脸色阴沉。
安驰雪回到安家,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往沙发上坐去。
却突然瞟到安父之前拿在手里看的报纸,猛地想起1984年看到的那则新闻——宋沈铎团长亲临南方,迎建筑学家李延卿忠骨归乡!
延卿姐五年后会死!
她突然觉得,也许这次的穿越,并不只有改变自己的命运一个目的,还有拯救未来的建筑学家李延卿。
但是,她现在连延卿姐在哪都不知道,谈什么拯救?
更何况,她又是因为什么死的呢?
安驰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谜团当中。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理清楚事情的脉络。
延卿姐是七七年考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后,她去了南方,但安驰雪却怎么也想不起,她到底考上的是哪所大学。
是因为延卿姐没说过,还是因为自己这一块的记忆不全呢?
安驰雪决定等安父回来后去问问他,大院的大学生就那么几个,他应该知道。
安父现在带着谢政委去军区熟悉情况了,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安驰雪决定趁着这点时间,先熟悉一下大学的教材。
虽然已经快放暑假了,但是还有期末考试呢!
她这次是请了假回来的,后天就要回校了。
她学的专业是无机化学,这是一门比较高深的学科。
十分钟后,还只是接受了高中化学简单教育的安驰雪表示自己看书看得头都要大了。
虽然简单有这几年的记忆,可毕竟是走马观花,完全跟自己去经历和学习的不一样。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安驰雪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空了自己的大脑。
这一放空,就到了晚上。
安父一回来,看到的就是安驰雪躺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怎么了?”
莫不是又后悔,又想嫁给宋沈铎了?
安父提起一颗心。
安驰雪直起身子,摇摇头,“没什么。对了,爸,延卿姐上的是哪个大学?”
安父见不是因为后悔没嫁给宋沈铎,放下了心,听到安驰雪的提问,又有点纳闷:“西江大学。问这个做什么?”
安驰雪突然好想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想起相关的记忆。
李延卿七七年考上了西江大学的建筑工程系,而七九年以后四五年都没有再回家。
最后一次回来,就是宋沈铎扶灵归乡那次。
而值得注意的是,李延卿竟然在短短的几年当中,就从一个学生蜕变成了一个知名的建筑学家。
安驰雪很好奇,她到底在这几年里经历了些什么?
假期一结束,安驰雪就回了学校。
第一次真正走进大学的校门,安驰雪内心止不住地激动和雀跃。
一进校门,抬眼看到的便是一幢高大的图书馆,图书馆前整齐地排列着两排葱郁的大树,和干净整洁的柏油路。
安驰雪行走在校园里,耳边冲荡的,是年青人朝气蓬勃的笑声,和草丛间不知名的鸟雀时不时跳跃的窸窣声。
安宁,和谐。
来到宿舍,几个舍友正在讨论过几天的期末考试。
见安驰雪休假回来,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圆脸女孩,一把抱住安驰雪。
“霜霜,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给我带好吃的了没?”
在女孩抱住安驰雪的一瞬间,安驰雪脑子里闪过关于她的记忆:杨亦颖,一款爱吃的软妹子。
一个酷飒的短发女孩上前拉住她,“得了吧你,人家一回来就扒着要吃的。”
莫思洋,从小被家里当男孩养,导致长大了爱好性格什么的都跟男孩一样。
窗边还站着一个长发女孩,正擦着湿发,那是刘燕灵,和莫思洋是发小。
安驰雪笑笑,“没事,反正我也给你们带吃的了。”
她提前一天在百货超市买了些吃的带过来,为的就是能快速和室友熟络起来。
杨亦颖朝莫思洋吐吐舌头,“看吧,我就说霜霜最好了,肯定给我们带吃的了。”
莫思洋拿她没办法,无奈地摇摇头,和安驰雪相视一笑。
刘燕灵擦干了头发,朝着几人说道,“好了快进来吧,你们都要在门口造成交通堵塞了。”
杨亦颖这才从安驰雪的身上下来,拉着她往宿舍里走。
“你没在的这几天,我可想你了,天天都把你的桌子擦得锃亮,一点灰都没有。”
安驰雪朝杨亦颖指的桌子看去,果然是光亮光亮的。
她心下觉得有点感动,又有点好笑。
“谢谢你呀,辛苦了。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安驰雪打开手提箱,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大包裹出来。
几人都看呆了,“你竟然带了这么多?”
安驰雪笑笑,打开包裹。
“大白兔奶糖,苏打饼干,桃酥,绿豆糕,核桃,话梅,你竟然连北冰洋汽水都带了?!”
杨亦颖数着包裹里的零食,惊讶地下巴张得老大,“霜霜,你对我们简直太好了!”
她一把上前,抱住安驰雪猛亲。
内里年龄才十八岁的安驰雪第一次经历这么热情的对待,心里惊得手足无措,脸都红了。
莫思洋和刘燕灵看得好笑,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哈,颖子,你快松开霜霜吧,霜霜脸都快成猴屁股了。”
杨亦颖这才放开安驰雪,嘟起嘴:“我就是喜欢霜霜嘛。”
正当几人吵闹着的时候,外面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无机化学的安驰雪,楼下有你的电话!”
安驰雪愣了一下,谁给自己打得电话?
是爸爸吗?可是记忆中爸爸从没给自己宿舍打过电话。
也不可能是宋沈铎吧,他估计连自己的大学在哪都不知道。
安驰雪带着满腔的疑惑下了楼。
从宿管阿姨手中接过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安驰雪意料之外的一个声音。
来源:枕边故事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