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任怨地伺候婆婆,她竟说我白吃白喝,我忍无可忍:月薪两万八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4 13:19 1

摘要:“妈,今天买的肋排,肉比较紧实,我多炖了半小时呢。”我轻声解释。

引子

“这排骨怎么炖得这么硬。”

筷子戳在碗里,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我正解下围裙,那声音像根针,扎进我耳朵里。

“妈,今天买的肋排,肉比较紧实,我多炖了半小时呢。”我轻声解释。

婆婆张翠华没看我,眼睛盯着电视里的家庭剧。

她撇了撇嘴,把那块排骨又夹回了盘子中央。

“嚼不动。”

我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想把排骨给她夹开。

“别动,没胃口。”她手一挥,差点打翻我手里的碗。

丈夫李伟在旁边打圆场,“妈,小舒炖了一下午了,你就多吃点。”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张翠华的调门突然高了八度,眼睛从电视上挪开,直直地瞪着我,“我就是个累赘,在这家里白吃白喝,看你们两口子的脸色。”

“白吃白喝”四个字,像烧红的铁块,烙在我心上。

我端着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声音不大,却敲得我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我嫁给李伟十年,辞掉我那个小小的裁缝铺,全心全意照顾摔伤腿的婆婆,也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哪天不是五点半起床,给她熬粥,帮她擦身,推她下楼晒太阳。

现在,她一句“白吃白喝”,就把我所有的付出,扔进了垃圾桶。

我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李伟还在那和稀泥,“妈,你说什么呢,小舒怎么会给你脸色看。”

“我说的不是她?”张翠华的拐杖在地上笃笃地敲着,“她一天不挣钱,在家做顿饭怎么了?我还说不得了?要不是你没本事,用得着老婆在家待着?一家人就指望你那点死工资,我连口软烂的排骨都吃不上。”

话像刀子,一刀捅向我,一刀捅向她儿子。

我看着李伟瞬间涨红的脸,再看看婆婆那张刻薄又委屈的脸。

我把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汤汁溅了出来,烫得我手背一哆嗦。

“妈,你觉得我白吃白喝?”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张翠华被我的举动镇住了,愣了一下。

“难道不是?”她梗着脖子。

李伟想拉我,“小舒,少说两句。”

我甩开他的手。

忍了一年了,我不想再忍了。

我看着婆婆,一字一句地说:“行。既然你觉得我做得不好,那从明天起,你换个保姆吧。”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电视里演员的对白声。

第一章 旧剪刀与新裂痕

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惊了一下。

像是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电视里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李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嘴巴张了几次,却没发出声音。

婆婆张翠华的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不可思议,最后化成了满脸的怒气。

她把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好啊!翅膀硬了!我还没死呢,就嫌我这个老太婆碍事了?”

她的声音尖利,穿透了我的耳膜。

我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转身,走进厨房,把那碗没动的排骨汤倒进了锅里。

身后,是她越来越高的叫骂声,夹杂着李伟“妈,你别生气”“小舒,你快来道个歉”的劝解声。

我把围裙在手上擦了又擦,那块棉布都被我揉搓得变了形。

我想,我为什么要道歉?错的又不是我。这一年来,我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个家能安安稳稳的吗?可结果呢?换来的却是“白吃白喝”四个字。

我的心就像被泡在隔夜的苦水里,又涩又凉。

晚饭不欢而散。

我没什么胃口,简单收拾了厨房,就回了卧室。

李伟跟着我走进来,关上了门。

“小舒,你怎么能跟妈那么说话?她年纪大了,腿又不方便,心情不好,说话难听点,你多担待一下嘛。”他的语气带着责备。

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

“李伟,我担待得还不够多吗?”我问他。

“我知道你辛苦。”他走过来,想搂我的肩膀。

我躲开了。

“你不知道。”我摇摇头,“你每天上班,回家看到的是干干净净的屋子,吃的是热腾腾的饭菜。你不知道我为了让妈吃得舒服点,一道菜要琢磨多久。你也不知道我每天要给她按摩多少次腿,才能让她晚上睡得安稳点。”

这些话我从没说过,我觉得夫妻之间,没必要计较这些。

可现在,我不得不说。

因为我的付出,被人当成了理所当然。

李伟沉默了。

他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老婆,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妈那边……她毕竟是我妈。”

又是这句话。

每次我和婆婆有矛盾,他都用这句话来结尾。

我觉得很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

“我知道她是你妈。所以,我辞了我的铺子,在家伺候她。可我也是人,我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我抽回我的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把用了十几年的裁缝剪刀。

剪刀的握柄处,因为长年使用,已经磨得发亮,露出了里面的黄铜色。

我拿出剪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刀刃。

这是我吃饭的家伙。

当初我的那个小裁缝铺,生意虽然不大,但靠着手艺好,回头客不少。

每个月挣的钱,足够我们家的开销,还能有点结余。

可自从婆婆一年前下楼梯摔断了腿,这一切都变了。

她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照顾,请保姆一个月要五千,我们家负担不起。

李伟一个月工资也就六千多,还要还房贷,养孩子。

我俩商量了一晚上,最后我决定,关掉铺子,回家照顾婆婆。

我觉得,家人比生意重要。

可我没想到,我的牺牲,在婆婆眼里,一文不值。

李伟看着我手里的剪刀,眼神有些复杂。

“小舒,别想太多了。明天我跟妈好好谈谈。”他说。

我没说话,只是把剪刀放回了抽屉里。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

我梦见我的裁缝铺又开张了,老主顾们都笑着跟我打招呼。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洒在五颜六色的布料上。

我拿着那把旧剪刀,在布匹上飞快地裁剪着,耳边是缝纫机清脆的“嗒嗒”声。

那声音,比任何音乐都好听。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五点半起床。

走到客厅,却发现李伟已经坐在沙发上了,眼下一片乌青。

看样子,他也是一夜没睡。

“小舒……”他看到我,站了起来。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了厨房。

我不想听他那些“多担待”的大道理。

我只想安安静靜地做完早饭,然后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第二章 无声的账本

早饭的气氛很压抑。

我熬了小米粥,蒸了几个菜包。

婆婆被李伟扶着,坐到了餐桌前,全程板着脸,一句话不说。

她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又放下了。

“太烫了。”

我没作声,拿过她的碗,用另一个碗来回倒着,想让粥快点凉下来。

这动作,在过去的一年里,我每天都要重复好几次。

以前我觉得这是儿媳妇该做的,今天做起来,却觉得手臂有千斤重。

李伟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

他大概也觉得尴尬,只能埋头喝自己的粥,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吃完早饭,李伟上班去了。

家里只剩下我和婆婆。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我收拾着碗筷。

厨房里,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

我看着水池里堆积的碗碟,心里乱糟糟的。

我想,难道真的要请个保姆吗?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允许。可如果不请,这样的日子,我还能忍受多久?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再多一根针,就会“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擦了擦手,接了起来。

“喂,是林舒林师傅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是我,您是?”

“哎呀,林师傅,总算找到你了!我是之前在您那做过旗袍的王太太啊,您还记得吗?”

王太太?我脑子里过了一遍。

哦,想起来了。是以前铺子附近一个小区的住户,人挺和气的,在我这做了好几件衣服。

“王太太啊,记得记得。您有什么事吗?”

“林师傅,是这样。我女儿下个月要结婚,想做一件敬酒服。我们看了好多店,都觉得不满意,还是觉得您做的衣服有味道。您现在铺子还开着吗?”王太太的语气很急切。

我的心,猛地一跳。

“不好意思啊王太太,我的铺子……已经关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咙有点发干。

“啊?关了?太可惜了!”王太太的语气里满是失望,“那您现在还接私活吗?价钱好商量,我们就是信得过您的手艺。”

接私活?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婆婆。

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对我的电话毫无察觉。

我的手心,渗出了一层细汗。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我喘口气的机会。不仅是为了挣钱,更是为了找回一点属于我自己的价值。

“王太太,我……”

我刚想答应,婆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跟谁打电话呢?鬼鬼祟祟的。”

我心里一惊,赶紧对着电话说:“王太太,我晚点给您回过去。”

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一个以前的客人。”我解释道。

“客人?”婆婆冷笑一声,“你铺子都黄了,哪来的客人?不是找你借钱的吧?”

我捏紧了手机,指甲掐进了肉里。

“妈,人家是想找我做件衣服。”

“做衣服?就你那两下子,还真当自己是大师了?”她一脸的不屑,“安安分分在家待着吧,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我胸口一阵气闷,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转身回了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这是我的账本。

上面记的,不是我裁缝铺的收入,而是这一年来,家里的每一笔开销。

柴米油盐,水电煤气。

还有婆婆每个月的药费,理疗费。

她吃的降压药,是进口的,一盒就要三百多。

她做理疗的仪器,是我托了好多关系,才买到的二手货,也花了两千多。

这些,李伟大概都不知道。

他每个月把工资卡交给我,就当了甩手掌柜。

他不知道,我为了省钱,夏天连空调都舍不得开。

他不知道,我自己的衣服,已经两年没买过新的了。

我翻到最后一页,用笔在下面算了一笔账。

一个住家保姆,在我们这个小城市,一个月最少四千五。

这还不包括买菜做饭的钱。

而我,如果我的铺子还在,以之前的收入算,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五六千。

一进一出,就是一万块钱的差距。

我看着本子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心里五味杂陈。

我觉得,我不是在白吃白喝。

我是在用我自己的劳动,甚至是我未来的前途,在为这个家省钱。

我把账本合上,放回抽屉。

然后,我拿出手机,找到了王太太的电话,拨了过去。

“王太太,您好。您女儿那件敬酒服,我接了。”

第三章 一块布料的风波

决定接下王太太的活儿,像是往一潭死水里扔了颗石子。

我的心里,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既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

兴奋的是,我终于可以重新拿起剪刀和针线了。

不安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说。

尤其是婆婆。

我想,干脆先不说了。等衣服做好了,钱拿到手了,再告诉他们。

到时候,事实胜于雄辩。

第二天,我跟李伟说要去见个老朋友,然后就出门了。

我去了市里最大的布料市场。

阳光透过市场的玻璃顶棚照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布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布料之间,感觉自己像一条回到了水里的鱼。

我用手触摸着那些丝绸、棉麻、蕾丝,感受着它们不同的质感。

这种感觉,太久违了。

王太太的女儿喜欢中式风格,我挑选了一块暗红色的香云纱。

这种料子很贵,但做出来的旗袍,有种低调的华贵感。

我跟老板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把价格谈下来一点。

付钱的时候,我有些心疼。

这块布料,花了我将近五百块钱。

这笔钱,够我们家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我觉得,这像一场赌博。

赌赢了,我能挣回几千块钱,也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赌输了,这五百块钱就打了水漂,家里的矛盾可能会更深。

我把布料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包里,像是揣着一个秘密。

回到家,婆婆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她头也不回地问。

“见了同学,多聊了会儿。”我撒了个谎。

“哼,你的同学,不都是些开小店、摆小摊的?有什么好聊的。”她语气里满是轻蔑。

我没跟她争辩,提着包回了卧室。

我把那块香云纱从包里拿出来,在床上展开。

暗红色的料子,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流动的晚霞。

我拿出尺子和画粉,开始量裁。

我的动作很熟练,仿佛这一年的空白期,从来没有存在过。

晚上,等婆婆和孩子都睡了,我把我的老式缝纫机从储藏室里搬了出来。

这台缝纫机,是我当年开店时买的,虽然旧了,但很好用。

我把它放在卧室的小桌子上,怕吵到家人,我在缝纫机下面垫了好几层旧毛巾。

然后,我插上电源,脚踩着踏板,开始了工作。

缝纫机发出“嗒嗒嗒”的轻微声响。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成了我的伴奏。

我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围着灶台和病人转的家庭主妇林舒。

我是裁缝林师傅。

我一连好几天,都是白天照顾婆婆,晚上等家人睡了,就偷偷地做衣服。

睡眠严重不足,我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李伟发现了我的异常。

“小舒,你最近怎么了?晚上不睡觉在干嘛?”他关心地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失眠。”我搪塞过去。

他没有多问。

他最近似乎也想缓和家里的关系,对我比以前体贴了些。

会主动帮我做点家务,也会在婆婆面前多说我的好话。

但婆婆那边,依旧是不冷不热。

这天下午,我正在卧室里给旗袍锁边,这是最后一道工序了。

我做得太投入,连婆婆什么时候进了我房间都不知道。

“你在干什么?”

她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吓得手一抖,针尖扎进了手指里。

一滴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我赶紧把手缩回来,用另一只手捂住。

我回头,看见婆婆坐在轮椅上,就在我身后,正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那件半成品旗袍。

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好的料子?是不是偷拿家里的钱了?”她质问道。

第四章 信任的砝码

“我没有偷拿家里的钱。”

我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血的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我站起身,直视着婆婆的眼睛。

“这是我以前存的私房钱。”

“私房钱?”婆婆冷笑一声,声音拔高了,“你哪来的私房钱?李伟的工资卡不是都在你那吗?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她的话,像一盆脏水,劈头盖脸地泼向我。

我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在她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每天在家照顾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谁知道呢?”她上下打量着我,“你那个什么王太太,是男是女啊?平白无故给你活干,安的什么心?”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跟她无法沟通。

她的思想,就像一个封闭的罐子,只装得下她自己的那些偏执和猜忌。

这时候,李伟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怎么了这是?”他问。

婆婆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指着我手里的旗袍,对他哭诉起来。

“儿子,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这个好媳妇,她背着你,拿家里的钱在外面乱花!还不知道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李伟的目光,落在了那件暗红色的旗袍上。

然后,他看向我,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小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失望。

他的眼神里,虽然没有婆婆那么露骨的指责,但充满了怀疑。

他也没有选择相信我。

我觉得,我的心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把旗袍叠好,放进了柜子里。

然后,我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账本。

我把它翻开,递到李伟面前。

“你自己看吧。”

李伟接过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

他的脸色,随着翻动的书页,一点一点地变化着。

从疑惑,到惊讶,再到愧疚。

账本上,每一笔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到一斤青菜,大到婆婆的药费。

而在账本的最后,是我算的那笔账。

保姆的费用,和我开店的收入,那个一万块钱的差距,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婆婆也凑过来看,她不识字,但能看懂那些数字。

她看着看着,也不作声了。

“这件衣服,是以前的老主顾找我做的。定金一千,做好了还有两千。”我平静地解释道,“我用的是定金买的布料,没有动家里一分钱。”

“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一个在家白吃白-喝的废人。”

我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李伟拿着账本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小舒,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沙哑。

“是我混蛋。我一直以为,你在家就是做做饭,搞搞卫生,很轻松。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

他走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

我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年来的委屈,瞬间决堤。

我哭得泣不成声。

婆婆坐在一旁,看着我们,脸色变幻不定。

她大概也没想到,一本小小的账本,会揭开这样一个她从未了解过的真相。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自己转动着轮椅,默默地回了她的房间。

那一晚,李伟跟我聊了很久。

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听我说话。

我跟他讲我那个小小的裁缝铺,讲我的那些老主顾,讲我每次做出一件满意的衣服时,心里的那种成就感。

他也跟我讲他工作上的压力,讲他作为儿子和丈夫,夹在中间的两难。

我们像两个认识了很久的陌生人,第一次,真正地向对方敞开了心扉。

天快亮的时候,李"伟对我说:“小舒,等妈的腿好一点,你就把铺子重新开起来吧。这个家,不能只靠我一个人。更重要的,你不应该失去你喜欢做的事。”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觉得,笼罩在我们家上空的乌云,似乎,有了一丝散去的迹象。

第五章 你换个保姆

原以为,那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和那本账本,能让家里的气氛有所好转。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婆婆虽然不再明着说我“白吃白喝”,但那种骨子里的挑剔和不满,并没有消失。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我做的饭,她不再说硬了或者咸了,而是吃两口就放下筷子,说“没胃口”。

我推她下楼散步,她会说“今天太阳太大”或者“风太硬”。

她就像一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你一靠近,就会被扎到。

李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试着跟他妈沟通,但每次都以婆婆的沉默或者眼泪告终。

“她就是觉得,你把她儿子抢走了。”李伟无奈地对我说。

我苦笑了一下。

这种婆媳之间的微妙心理,我又何尝不明白。

但明白,不代表我就能全盘接受。

我的那件旗袍,也因为家里的气氛,一直拖着没有完工。

王太太催了好几次,我只能找借口拖延。

我没有心情。

我觉得,我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被这种日复一日的家庭内耗,消磨得干干净净。

转折发生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

那天李伟单位有事,临时加班去了。

女儿去同学家写作业了。

家里又只剩下我和婆婆。

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王太太的电话又打来了。

“林师傅啊,真是不好意思,又来催您。主要是女儿的婚期就在下周了,这敬酒服要是再做不好,就来不及了。”她的语气非常着急。

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王太太,您放心,我这两天一定给您赶出来。”我保证道。

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

我决定,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件衣服做完。

这不仅是对客户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一个交代。

我走进卧室,拿出那件半成品的旗袍,准备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就在这时,婆婆自己摇着轮椅,进了我的房间。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我手里的旗袍。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还在弄这个?家里的事你都做完了吗?”她质问道。

“晚饭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李伟回来热一下就行。”我平静地回答。

“哼,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个家上!”她冷哼一声,“一天到晚就惦记着你那点破活儿,想出去抛头露面挣大钱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

她说着,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手里的旗袍。

“你干什么!”我惊呼一声,想把衣服抢回来。

但已经晚了。

只听“刺啦”一声,那块昂贵的香云纱,从领口处,被她硬生生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看着那道狰狞的裂口,感觉就像是撕在了我心上。

这件衣服,是我顶着压力,熬了好几个通宵,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它是我重拾专业的希望,是我证明自己价值的寄托。

现在,全毁了。

毁在了我尽心尽力伺候了一年的婆婆手里。

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她似乎也被我的眼神吓到了,但还是梗着脖子。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一个女人,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整天想着往外跑,像什么话!”

“相夫教子?”我气极反笑,“我哪天没有相夫教子?我哪天没有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你生病这一年,是我,不是你儿子,端屎端尿地伺候你!你现在,就因为我做了一件衣服,你就把它撕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让你伺候!是你自己愿意的!”她大声嚷嚷起来,“你住我们李家的,吃我们李家的,照顾我一下怎么了?你还委屈了?”

“好,好一个住你们李家的,吃你们李家的!”

我指着那件被撕坏的旗袍,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件衣服,我做好了能挣三千块钱!你知道三千块钱,能请一个什么样的保姆吗?能把你照顾得比现在舒服一百倍!你每天吃的药,做的理疗,哪一样不要钱?这些钱,都是我和李伟辛辛苦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越说越激动,把心里所有的委G屈和愤怒,都吼了出来。

“你总觉得我占了你家的便宜,觉得我白吃白喝。行!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她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换个保姆吧!我这个‘白吃白喝’的儿媳妇,不伺候了!”

第六章 摔碎的暖瓶

我的吼声,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

婆婆张翠华彻底愣住了,她大概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爆发出如此激烈的情绪。

她坐在轮椅上,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件被撕坏的旗袍,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静静地躺在我脚边。

我看着它,心如刀割。

然后,我没有再看婆婆一眼,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需要冷静一下。

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

冰冷的水,让我滚烫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

镜子里,我的眼睛通红,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我觉得自己很陌生。

也觉得很可悲。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响动,接着是婆婆尖锐的叫喊声。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我没有出去。

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争吵。

我觉得累了,真的累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是李伟回来了。

“妈,怎么了?小舒呢?怎么一地水?”他焦急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接着,是婆婆添油加醋的哭诉。

“儿子啊,你再不回来,这个家就要被你媳妇给拆了!她……她竟然敢对我大吼大叫,还说不伺候我了!”

我能想象出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的样子。

我没有动。

我在等,等李伟的反应。

如果他这次,还是像以前一样,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让我道歉,让我忍让。

那我想,我们这段婚姻,可能真的走到头了。

脚步声在卫生间门口停了下来。

门被推开了。

李伟站在门口,看着狼狈地坐在地上的我,眼神复杂。

他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他先是看到了我脚边那件被撕坏的旗袍,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我通红的眼睛上。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走进来,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隔绝了客厅里婆婆的哭闹声。

他蹲下身,轻轻地把我拉了起来。

“地上凉。”他说。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妈都跟我说了。”他顿了顿,继续说,“衣服,是她撕的?”

我点了点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小舒,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但这一次,我听出了不一样的分量。

“这一次,是她做得太过分了。”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什么都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我听到他走到客厅,声音平静但坚定地对婆婆说:

“妈,你为什么要撕小舒的衣服?”

“我……我就是气不过!她不把我放在眼里!”婆婆还在嘴硬。

“她哪里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李伟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她每天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你还想怎么样?那件衣服,是她熬了多少个晚上做出来的,是她的心血!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我……”婆"婆被问得哑口无言。

“妈,你知不知道,小舒为了照顾你,牺牲了多少?她关了自己的店,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她不是保姆,她是我媳妇,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李伟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强硬。

“你总说她白吃白喝,那我问你,如果今天我们真的请个保姆,一个月四千五,吃住全包,你觉得我们这个家,还能撑得下去吗?”

客厅里,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婆婆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你现在是怪我这个老太婆拖累你们了?”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跑了出去。

只见客厅的地上,是一个摔得粉碎的暖水瓶,热水和玻璃碴溅得到处都是。

婆婆坐在轮-椅上,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李伟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震惊。

“我就是个累赘!我活着就是给你们添麻烦!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婆婆一边哭喊着,一边激动地想用手去够地上的玻璃碎片。

“妈!”

李伟惊叫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

我看到婆婆的手腕,已经被一块锋利的玻璃,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鲜红的血,瞬间流了出来。

第七章 一碗阳春面

家里的气氛,因为婆婆手腕上那道伤口,降到了冰点。

李伟手忙脚乱地找出医药箱,给婆婆包扎伤口。

幸好,伤口不深。

但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

婆婆不再哭闹了,只是坐在轮椅上,默默地流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李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边给婆婆处理伤口,一边对我说:“小舒,你先回房吧。”

我看得出,他现在心里也很乱。

我点了点头,默默地回了卧室。

我把那件被撕坏的旗袍,从地上捡了起来。

那道裂口,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我把它叠好,放进了柜子最深处。

我觉得,我和婆婆之间的那道裂痕,也像这件旗袍一样,再也无法复原了。

那一晚,李伟是在婆婆的房间里睡的。

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在想,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委屈,自己的理由。

但为什么,这些委屈和理由,最后都变成了一把把伤害对方的刀子?

第二天,李伟请了一天假。

他没去上班。

家里的气氛,依旧很沉重。

早饭谁也没吃。

婆婆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李伟在客厅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从不轻易抽烟,我知道,他是真的烦到了极点。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走进了婆婆的房间。

我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在里面谈了什么。

我只知道,他进去了一个多小时。

等他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他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地说:“小舒,我跟妈谈了。她知道错了。”

我没有说话。

一句“知道错了”,就能抹平所有的伤害吗?

“她说,她不是真的觉得你白吃白喝。”李伟继续说,“她就是……她就是怕。自从她腿摔了以后,她觉得自己成了个废人,每天看着你在家里忙里忙外,她心里又感激,又恐慌。她怕我们嫌弃她,怕你抢走我对她的关心。所以,她就用那种挑剔和刻薄的方式,来刷存在感,来证明她还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静静地听着。

这些话,我其实也能猜到几分。

一个曾经要强了一辈子的老人,突然变得需要别人照顾,心里的落差和不安全感,是可想而知的。

“她撕你的衣服,是不对。她也后悔了。”李伟看着我,“她说,她愿意给你道歉。”

道歉?

我心里五味杂陈。

“小舒,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李伟握住我的手,“但是,她毕竟是我妈,年纪也大了。我们……我们再给她一次机会,好吗?”

我看着李伟恳求的眼神,心里软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

“我去给她做点吃的吧。”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菜了。

我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把挂面,几个鸡蛋,和一点小葱。

我想了想,给她做一碗阳春面吧。

她牙口不好,吃点面条,好克化。

我烧水,煮面,煎了一个荷包蛋,切了点葱花。

一碗简简单单的阳春面,很快就做好了。

我把面端到婆婆的房间。

她正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我进来,她浑身一僵,没有回头。

“妈,吃点东西吧。”我把面碗放在床头柜上。

她还是没动。

我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你……你还愿意给我做饭?”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是我妈,我不给你做,谁给你做。”我淡淡地说。

她回过头,看着我。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碗里的那碗面。

热气腾腾的面条上,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小撮面条,慢慢地放进嘴里。

吃着吃着,她的眼泪,就一滴一滴地,掉进了碗里。

“小舒,对不起。”

她含糊不清地说。

“是妈不好,是妈混蛋……”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手上。

有时候,一家人之间,需要的,或许不是声嘶力竭的争吵,也不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对错。

而是在一地鸡毛之后,还能为你,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第八章 新的缝纫机

那碗阳春面,像一场及时雨,浇熄了家里的战火。

虽然我和婆婆之间的心结,不可能一下子完全解开,但至少,我们都愿意各退一步了。

她不再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照顾她,也多了一份平静,少了一份怨气。

李伟的变化是最大的。

他不再当甩手掌柜,下班回来会主动分担家务。

周末的时候,会坚持自己推着婆婆下楼,让我能有点自己的时间。

他说:“这个家,是我们三个人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关于那件被撕坏的旗袍,王太太那边,我打电话过去,诚恳地道了歉,并且退还了定金。

王太太虽然很失望,但也能理解。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李伟却一直记在心里。

半个月后的一天,是我的生日。

李伟下班回来,神秘兮兮地搬回来一个大箱子。

“生日快乐,老婆!”他笑着说。

女儿也跑过来,递给我一张她自己画的贺卡。

我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台崭新的,多功能家用缝纫机。

比我之前那台老式的,要先进得多。

“你……”我看着李伟,又惊又喜。

“我问了朋友,都说这个牌子好。”李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的手艺。铺子我们暂时开不起来,但你可以在家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我觉得,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那天晚上,婆婆也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金戒指。

款式很老了,但擦得很亮。

“这是我当年结婚的时候,你公公给我买的。”婆婆说,“不值什么钱,你别嫌弃。就当是……妈给你赔不是了。”

我握着那枚带着她体温的戒指,心里暖暖的。

“妈,都过去了。”

生活,就像一块打满了补丁的布。

有新的裂痕,也会有旧的缝合。

从那以后,我们家形成了一种新的默契。

我把新的缝纫机,放在了阳台上阳光最好的位置。

我重新联系了一些老主顾,开始在家接一些零散的活儿。

我干活的时候,婆婆会自己摇着轮椅,坐在旁边静静地看。

有时候,她会帮我递个剪刀,或者穿个针线。

她会跟我聊起,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厂里有名的纺织能手。

李伟下班回来,会先到阳台看看我。

他会给我捏捏肩膀,笑着说:“我们家的林师傅,又在创造艺术品了。”

女儿也对我的工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常常会拿一些碎布头,学着我的样子,给她的布娃娃做小衣服。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我的缝纫机上,也照在我们一家人的笑脸上。

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句“白吃白-喝”,想起那件被撕坏的旗袍。

但心里,已经不再是委屈和愤怒。

而是多了一份坦然。

我知道,家,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而是一个讲爱的地方。

而爱,不仅仅是无条件的付出,更是彼此的理解和尊重。

尊重每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存在的价值。

无论是在外打拼,还是在家操劳。

无论是创造财富,还是守护港湾。

每一种付出,都值得被看见,被珍惜。

来源:熊妈妈育儿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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