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老家:贺兰山下那片锁着记忆的土地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4 14:54 1

摘要:我的老家,就在宁夏平原北部的褶皱里——平罗县通伏乡新丰村八队。早先它还属五香乡管,后来行政区划变了,五香虽然已经成了一个历史名词,可在我心里,我的老家永远都是那个五谷飘香、永远是那个嵌在贺兰山与黄河之间的小村落:向西望去是贺兰山青灰色的脊梁,向东则傍着流了不知

我的老家,就在宁夏平原北部的褶皱里——平罗县通伏乡新丰村八队。早先它还属五香乡管,后来行政区划变了,五香虽然已经成了一个历史名词,可在我心里,我的老家永远都是那个五谷飘香、永远是那个嵌在贺兰山与黄河之间的小村落:向西望去是贺兰山青灰色的脊梁,向东则傍着流了不知多少代的惠农渠,也就是我们俗称 “皇渠”,是雍正四年皇上下令修建的。

这片夹在山与河之间的土地,从来都不吝啬馈赠。黄河水漫过田埂,把泥土泡得松软,春天播下的小麦,到了夏天会抽出齐腰深的麦穗,风一吹就翻着浪,空气里都是青涩的麦香;水稻田则像块镜子,映着蓝天和白云。到了收割的季节,麦穗稻穗沉得压弯了秆,脱粒后的大米煮成饭,嚼着都带股清甜,洁白的面粉和好后擀上一大张,切成面条,再炒个茄辣西(茄子辣子西红柿),一碗“干捞面”永远是宁夏人的最爱。更别说夏天的瓜果了,西瓜在沙地里裂开口,红瓤甜汁能流一手;绿皮黄瓤的香瓜摆在村口的土路上,切开后香气能飘到渠边,连过路的风都要多绕两圈。

新丰村小得很,总共就几十户人家,常姓和张姓占了大半。谁家的烟囱先冒烟,谁家的耕牛先叫,谁家的老母鸡下蛋后的“咯咯㗳”,全村人都听得见。每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惠农渠的水声就跟着鸡叫一起飘进院——渠水“哗啦啦”地流,是村子的脉搏,浇地、洗衣、喂牲口都靠它,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夏天总爱趴在渠边,看小鱼在水里窜,偶尔还伸手摸两把,不管是三条还是五条,都随手拔根芨芨草穿起来,拿回家铺在小麦秸秆上烧了吃,那味道现在回想起来还要流口水。

那时候的村子,从来没有安静过。早饭时分,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母亲在灶台前转,总能把拮据的日子过成花,香味能飘到隔壁张婶家;白天下地干活,那个时候种的东西很杂,从小麦到水稻,从玉米到胡麻,人们一年到头不得空闲,尽管很累但是人们都开心,下工后,大家三五成群地坐在院子里、树荫下,东家长李家短地“扯闲篇”,说笑声能填满整个村子;傍晚更热闹,孩子们在村口的空地上追着跑,“躲猫猫”是最常玩的游戏。

可现在再回去,村子早没了当年的模样。城市化的风刮过平原,村里的人像候鸟一样往城里飞:年轻人去银川、石嘴山找活干,老人跟着去带孩子,村里的土坯房大多锁着,木门上的春联早就褪去了颜色,门框上积着厚厚的灰,有的院子里长了半人高的草,风一吹,草叶擦着门板“沙沙”响,倒比人声还清楚。

只有夏天农忙时,村子才会稍微“活”一点。三三两两的人从城里回来,或开车或骑摩托车,回去春种秋收,等农忙一结束,村子又会变回原来的模样:门锁着,草长着,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现在种地也简单了,品种少了、机械化程度高了,农民的主要精力从“种”变为“管”。这两年,大量的农村土地流转了,农民的劳动力完全解放了,年龄大的坐收地租,年纪轻的再到城里打点零工。

而我家的老房子就只剩了半间屋,因为早年父母到银川定居,老宅的地基让给了叔叔,叔叔建了新屋留了半间房用来放父母的寿材,如今父母已经过世,那半间屋也已经摇摇欲坠,透着破败的门看进去,那两只柜子还依稀泛着红色。我站在门口,心里忽然特别的凄凉,仿佛父母就在屋里忙碌,烟囱里的烟飘到天上,和贺兰山的云连在一起,耳边还能听到母亲站在墙角喊我回去吃饭。

那时候总以为,老家会一直这样:有炊烟,有鸡叫,有满村的烟火气。可现在才知道,有些地方,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去了——不是路远,是记忆里的那些声音、那些香气、那些人,都被锁在了时光里,成了贺兰山下再也碰不到的旧梦。那些曾经熟悉的画面,再也不会在现实里重现,只能在心里,一遍遍把它擦亮,当成永久的念想。

来源:安然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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