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政委王叙坤,副支队长龙书金;随萧华挺进鲁北后又组建第5团,龙书金任团长。
大宗家之夜戏台与枪火的对照
4月1日凌晨,大宗家南侧,犬吠骤紧,风里夹着土腥。
龙书金翻身出屋,端枪就跑,戏台的木槌还搁在角落。
半个时辰后,电话线被骑兵甩断,巷战贴脸,院门洞开。
故事要从两周前说起。彼时还是农历二月,龙抬头刚过。
3月14日,陵县魏龙江村,1营设伏,壕寨墙高七米余。
圩墙厚三米多,脚下又有两米深壕沟,易守难攻。
三四百名日伪军从东门鱼贯而入,一名新兵不慎走火。
营长谭端治当机下令开火,战至中弹,牺牲在寨墙下。
此前一月,日军第5、第27、第114师团各一部合围冀鲁边。
八路军115师化整为零周旋东光光明寺、盐山韩家集皆开火。
5支队由343旅685团2营与1营4连改编,支队长曾国华。
政委王叙坤,副支队长龙书金;随萧华挺进鲁北后又组建第5团,龙书金任团长。
冀鲁边是一马平川。地方武装杂,曹振东、于治良名头响。
“曹五旅”曾被纳入7支队,转头投奔何思源,退还委任状。
于治良后投敌,被5支队歼灭。18团则顺利收编,群众稳了。
3月中下旬,李元寨夜袭,3营副营长曾宪柳阵亡。
几场硬仗下来,5支队毙敌六十余,己方伤亡也不小。
转到3月29日,陵县前后侯家,人心稍定,众人忙着搭台。
“把戏台搭起来,老百姓才安心。”有人半笑着这么说。
周边村庄涌来赶景的,磨菜刀、吹糖人、卖糖果的都到了。
更确切地其中多半混进了探子,眼睛比糖人还亮。
另一头,德州的安田大佐按图索骥,惦记这支“115师部队”。
有研究认为,此役多与日军第5师团旧部相关,板垣之名常见。
31日深夜,他纠集两千余人,配六十多辆车与装甲,外加炮。
还有五百余骑兵,出德州、沧县、盐山三路,直插大宗家。
这时,团部在大宗家,特务连与3营12连紧贴街巷布防。
南北两侧是前侯家与后侯家,支队部与骑兵连分驻其间。
子夜一过,狗叫“汪汪”成串,火光在风口里被扯成线。
日军骑兵猛冲,电话线被割断,特派员谢甲树指挥巷战。
政委曾庆洪奔赴赵玉枝家调1营,途中中弹牺牲,令人扼腕。
阎福楼方向,张宝珊率10连听枪声,抄近路硬顶上来。
对照白日的锣鼓,街角此刻尽是马蹄与枪栓的金属声。
龙书金先以两个班突击,寡不敌众,只得回身求援。
王叙坤只能匀出一个排。梁世淦拍胸脯“够一个连使。”
与此赵玉枝家一线露出转机。树林里埋伏已张开。
1营营长温先星点将,特派员高子贵带一个排伏击骑兵。
口令很短“先打马,再找头儿。”枪声把黑夜撕开口子。
据鲁北口述与日方广播记载,安田当场中弹,未能脱身。
是否即德州守备主官,材料有异,但战场的动摇是真实的。
大宗家里,特务连与10连只余八十余人,弹药将尽。
危急时,宗子敬从牲口棚下挖出十几箱枪弹,递到墙根。
子弹上膛,众人再突一次,巷道里硬是拧开了一条口。
谢甲树战至倒地,1连指导员率5班断后,拼刺到最后。
龙书金在老乡掩护下突围,左肩中弹,此后左臂留下残疾。
拂晓时分,敌骑渐乱。前后侯家闻讯接应,阵地连成串。
此役,5支队共毙伤日伪五百余,自身伤亡三百余,代价沉重。
消息很快传开。据说东京电台也播报了安田的阵亡。
战果之外,更要紧的是民心。18团的旧缘分,此刻更牢。
祸根也埋在热闹里。摊贩的人影,是一面镜子。
一面是戏台与吹糖人,一面是密探与装甲车,冷暖并陈。
转年再问这段战事,老兵多只提一句那夜风真硬。
更确切地硬的不止是风,还有守住街口的那股子劲。
末了,台终究还是唱了,先唱奠曲,再唱鼓词,声压着风。
从魏龙江的壕寨到大宗家的巷战,因果清楚而又曲折。
胜与失相伴,但冀鲁边的抗敌之心,因此更不易折。
来源:江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