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发现替身后 反手给她征婚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7 00:47 1

摘要:飞机舷窗外的城市轮廓渐渐清晰,我,林晚舟,对着玻璃轻轻哈了一口气,看着那点白雾氤氲开,模糊了下方变得愈发清晰的城市脉络。

飞机舷窗外的城市轮廓渐渐清晰,我,林晚舟,对着玻璃轻轻哈了一口气,看着那点白雾氤氲开,模糊了下方变得愈发清晰的城市脉络。

三年了,姐又杀回来了。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丝熟悉的微涩悸动,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刺啦的杂音,很快被我这三年修炼出的内部铜墙铁壁妥帖吸收、消音。病是真的,弱?那得看对谁。毕竟,这出戏,少了“柔弱”白月光这台柱子,他们可怎么唱得下去?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屏保跳跃着闺蜜苏晓发来的最后一条急电,字字都透着股要炸屏而出的抓狂:“舟舟!!稳住!!那几个脑子被门夹了又灌进太平洋海水的货给你找了个替身!叫楚依依!小白花外表绿茶心!就等你回来揭幕呢!你千万别气着,为这群傻 x不值当!深呼吸!想想你的医保!!”

我指尖顿了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气?那多不健康。养病三年,别的没学会,就看透了俩字:不值。为了几个觉得真爱可以像流水线批量生产、还搞出个平替版的男人气坏身子?我的医保确实不报销这种智商税,苏晓懂我。

提取行李的通道冗长得堪比某些人的反射弧。我刚推开抵达厅沉重的玻璃门,视线甚至还没彻底适应国内机场这过分明亮、几乎能照出人心鬼蜮的灯光,四道熟悉得能让我闭着眼凭香水味(或者中二气息)就能分辨的身影,就裹着一阵风,演技略显浮夸地围了上来。

“舟舟!”

“欢迎回来!可想死我们了!”

为首的秦昊,我们中间最年长、一贯以稳重自恃的秦家大少,率先接过我的行李箱,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小风,泄露了那丝不太稳重的紧张。他今天喷的还是三年前我随口夸过好闻的那款木质香,剂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欲盖弥彰。

旁边是咋咋呼呼的陆帆,一拳轻轻砸在我胳膊上,力道控制得仿佛在碰一件唐三彩:“可算舍得回来了!地球没你都不转了!”他眼神亮得可疑,却不太敢长时间接触我的目光,飘忽得像是信号不良的Wi-Fi。

沈默安静地站在稍后一步,存在感却丝毫不弱,递给我一瓶水,是他记得的我最喜欢的那个牌子,连口味都没错。温润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但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出卖了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

最小的江澈直接就想来个熊抱,被秦昊一记眼刀硬生生瞪了回去,挠着头嘿嘿傻笑,笑容有点干,像个做错事怕被家长发现的小孩。

殷勤,热络,甚至有点过火的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件失而复得却又极易碎裂的琉璃盏,得用天鹅绒衬着,说话都得捏着嗓子,生怕口气大了把我吹裂了。

但这份热情底下,藏着同一份心虚,几乎要破土而出,在他们眼底窜动,快摁不住了。

我弯起眼角,将三年病痛磨砺出的苍白恰到好处地展现在脸上,不多一分,不少一毫,确保灯光能完美渲染这份“脆弱”。声音温软,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感动,尾调微微拉出一点气音:“嗯,回来了。好想你们呀。”

目光轻飘飘掠过他们,像一片羽毛,却精准地落在他们身后几步远,那个一直安静站着,努力扮演背景板,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看我快看我”信号的身影上。

哦豁。

苏晓的预警精准投递,高清无码。

杏眼,小巧的鼻尖,天生有点下垂的嘴角显得无辜,连身高体型都跟我三年前的数据相差无几。确实像,七分皮相跑不了。穿的是我旧照里最爱的那条淡紫色雪纺连衣裙——我记得我出国前嫌它腰线收得不够好,让家里阿姨改过。她身上这条,显然是原版。戴的是我十八岁生日时秦昊送的那条镶钻小天鹅项链——我记得我当时说过有一次洗澡忘了摘,链扣有点褪色,看来是修好了,或者,换了条新的?

她见我看她,立刻上前一步,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那姿势是我十六岁第一次参加舞会时因为紧张下意识做的小动作,她学得惟妙惟肖。声音掐得又细又软,带着一丝刻意的、惹人怜爱的颤抖:“晚舟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是楚依依。大家……大家都叫我……‘舟舟’。”

最后那声“舟舟”,喊得百转千回,怯生生又带着某种不言自明的宣告,尾音黏腻,像是裹了一层蜜糖的蛛丝。

四个男人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我脸上,屏息凝神,那情绪复杂得能谱一出四重奏——担忧、期待、比较,还有一丝生怕我不悦、又更怕她受委屈的拉扯。戏台子搭得可真全,就等我这个正主是哭是闹还是摔剧本了。

我脸上的笑容连一毫秒的凝滞都没有,反而愈发春风和煦,甚至带上了一点惊喜的弧度。上前一步,轻轻拉起楚依依交握在一起、微微汗湿的手,触感微凉,带着细汗,演技略显用力,但及格。

“真的好像呀。”我惊叹,语气真诚得能掐出水,目光怜爱地在她脸上逡巡,从眉毛到嘴角,像是欣赏一件有趣的复制品。这目光成功让四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肩膀垮下微不可查的一寸,却又让楚依依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讶异和不确定,大概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

“这三年,多亏你陪着他们,解了他们不少闷吧?”我拍拍她的手背,语气感激又体贴,像个真正宽宏大量的正宫娘娘,“我身体不好,在外面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几个,怕他们孤单,现在看到有你,真是太好了。”

秦昊脸色松弛下来,低声道:“晚舟,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只是太想我了,我懂。”我善解人意地接过话头,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顺势亲昵地挽起楚依依的胳膊,仿佛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依依看着就招人疼。既然这么有缘,长得又这么像我……”

我尾音拖长,成功吊起所有人的好奇心,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楚依依被我挽着,身体有点僵,大概不习惯猎物突然反过来套近乎。

我笑吟吟地抛出下半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那不如帮我个忙?正好,我也有些‘遗愿清单’需要人替我完成呢。” “遗愿清单”四个字,我说得轻快又俏皮。

陆帆最快反应,大概是想缓解刚才那瞬间的诡异气氛,立刻接口:“什么忙?舟舟你尽管说!上天摘月亮我也给你搭梯子!”

“不急,”我笑得人畜无害,目光扫过眼前四个如释重负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的男人,以及身边那朵微微蹙起眉头的小白花,“等我休息两天,倒倒时差,一定好好麻烦依依。毕竟,这么‘像’我,办起事来,肯定最合我心意了,对不对?”

机场这场戏,开幕雷声够响,我这“柔弱”白月光,可得好好接着唱,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搭的这台子。

回市区的车上,气氛活跃(虚假)了不少。秦昊开车,陆帆抢占了副驾驶,沈默和江澈陪我坐在后座,楚依依则被“贴心”地安排在了……另一辆由秦家司机开来的车上。

“依依坐那辆车就好,这辆挤,别吵到晚舟休息。”秦昊一句话轻飘飘定了乾坤。

看,正主回来了,替身连挤一辆车的资格都没了。现实得令人发笑。

陆帆扭着头,喋喋不休地讲着这三年发生的趣事,努力填补空白。沈默偶尔补充一两句,江澈则忙着给我展示他手机里存的各种搞笑表情包和游戏战绩。

我微笑着倾听,适时给出反应,目光偶尔掠过车窗外的街景。三年,这座城市变了不少,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对了,舟舟,你之前最爱吃的那家私房菜馆还开着,明天带你去?”秦昊从后视镜里看我。

“好呀,”我柔声应道,随即轻轻蹙了下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染上几分疲惫,“就是刚回来,还有点容易累……明天让依依替我去吧,她不是和我口味很像吗?替我去尝尝味道变没变,回来告诉我,我也就当吃到了。”

车内气氛瞬间微妙地停滞了一秒。

陆帆干笑两声:“啊?这……替吃啊?”

沈默看向我,眼神里多了点探究。

秦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随即松开,语气听不出情绪:“也好,那你好好休息。让依依去。”

看,替身的作用这不就来了?替身替身,可不就是替我行事么?我很满意。

回到林家别墅,我那位演技精湛的后妈和周叔(我爸)已经等在门口,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关怀。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后,我以倒时差为由,成功缩回了我三年未踏足的卧室。

一切陈设如旧,连床单都是我最喜欢的那个牌子新换的,带着阳光的味道。看得出,有人用心维持着“原样”,等着公主归来。

可惜,公主已经不是那个只需要被捧着的公主了。

手机震动,苏晓的消息轰炸而来:“怎么样怎么样?见到了吗?是不是膈应死了?你没动手吧?保持风度啊姐妹!打脸要用无形的刀!”

我慢悠悠回复:“见到了,七分像,演技略浮夸。目前表现良好,已成功接收对方发射的绿茶信号,并初步制定‘驯茶’计划第一步:物尽其用。”

苏晓:“……我就知道!等你直播!”

刚放下手机,门被轻轻敲响。

门外是楚依依,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担忧笑容:“晚舟姐姐,喝杯牛奶助眠吧。昊哥他们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昊哥?叫得真亲热。我出国前,她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

我开门,接过牛奶,指尖相触的瞬间,她像是被烫到一样微微缩了一下。

“谢谢,”我笑容温和,“正好渴了。依依你真细心,难怪他们喜欢你。”

她脸上一红,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有……姐姐才是最好的。我只是……只是尽力模仿姐姐,希望哥哥们能开心一点。”

哦,开始上眼药了。暗示我离开让他们不开心了,她模仿我是为了慰藉他们?

我抿了口牛奶,温度适中。“模仿我多累呀,”我语气真诚,“做自己不好吗?还是说……”我微微倾身,靠近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好奇的蛊惑,“他们就是喜欢你这张像我,却又不是我的脸?”

楚依依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脸色微微发白。

我直起身,笑容不变:“开玩笑的。牛奶很好喝,谢谢。明天替我去尝尝那家私房菜,记得点我以前最爱吃的琥珀桃仁煲仔饭,帮我看看味道变没变。”

说完,不看她反应,我轻轻关上了门。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细微的、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我靠在门板上,听着那脚步声消失,嘴角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游戏,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病弱归国白月光的自我修养”以及“物尽其用的节能主义”。

今天心口闷,需要楚依依替我去城西买那家每天限量一百份、要排队两小时起的网红甜品来哄我开心。理由是:“看到那么甜的东西,我感觉呼吸都能顺畅点呢。依依你那么像我喜欢甜食,你去买最合适了,一定能挑到最好吃的。”

明天旧疾似有复发征兆,需要她穿着我指定的(同样是我三年前的旧款)裙子,去陪我那几个青梅竹马吃他们曾经最爱带我去的那家顶级西餐厅,美其名曰“替我回味青春,我人不到,但我的影子得到场呀”。

后天我又“虚弱”地表示,看到她和他们其乐融融的照片(陆帆这个傻子还真在朋友圈发),我就放心了,仿佛在托付什么重要遗产,语气欣慰又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楚依依一开始还努力维持小白花人设,对我有求必应,在男人们面前更是将我“替身”的职责履行得一丝不苟,甚至隐隐有借着我的名头,试图超越正版的野心。比如,买甜品回来,会特意说:“姐姐,我排了很久队呢,脚都站酸了,不过一想到能让你开心,再累也值得。” 试图在男人面前刷一波善良体贴。

又比如,代替我去吃饭,回来后会事无巨细地向我汇报:“昊哥今天点了你最爱吃的鹅肝,他还记得你呢。沈默哥还帮我切了牛排,他人真好。陆帆哥讲了好多你以前的趣事……澈弟弟还是那么活泼。” 字里行间暗示着他们对她这个“替身”的照顾和亲近。

男人们呢?秦昊皱着眉却大多默许,大概觉得能这样“补偿”我一些,又能顺便安抚楚依依,一举两得。陆帆觉得有点怪但“舟舟开心就好”,甚至觉得我们“姐妹情深”画面挺美。沈默垂着眼不表态,偶尔看向我的目光带着深思。江澈倒是真乐呵呵地把楚依依当我代餐用了,时不时蹦出一句“依依姐,这个舟舟姐以前也爱吃!”

直到我“无意中”在家庭聚餐时提起:“哎,说起来,上次依依替我去吃饭,好像被哪个小报记者偷拍了?角度抓得还挺好,差点以为是我回来了呢,都上了一次小热搜尾巴。幸好没人深究。”

饭桌上瞬间安静。

秦昊夹菜的筷子顿住了,眉头彻底锁死。

陆帆眨巴着眼:“啊?还有这事?我没注意啊。”

沈默放下汤匙,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楚依依脸色一白,急忙解释:“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注意到有人拍……”

我莞尔一笑:“没事没事,拍得挺美的,说明我们依依确实招人喜欢。就是……”我话锋一转,略带困扰,“好像评论区有人猜是不是秦家或者陆家又哪位公子新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虽然很快被压下去了,但总归对依依女孩子名声不太好呀。毕竟,她总是跟着你们进出这些场合,又没个正式名分……”

我把“新欢”和“正式名分”咬得微微重了些。

楚依依指甲掐进了掌心。

男人们脸色变幻,精彩纷呈。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把替身捧得再高,在外人眼里,她依旧是个身份尴尬、可以随意编排议论的存在。而我一顶“为她好”的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找不到立场反驳。

秦昊沉声道:“以后这些场合,注意点。”

楚依依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地低下头。

时机差不多了。

又过了几天,在一次家庭医生刚替我“检查”完身体,留下一堆需要静养、切忌情绪波动的医嘱后,我半倚在客厅的贵妃榻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毯,气若游丝地提议:

“看到依依这么受欢迎,我有个想法……”我轻轻咳嗽几声,成功吸引所有注意(秦昊、陆帆、沈默难得都在,江澈正拿着游戏机窝在地毯上,楚依依则在旁边削苹果),“我身体这样,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能陪大家多久……”

“别胡说!”秦昊打断我,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我摆摆手,示意他听我说完,眼圈适时泛红,演技臻入化境:“依依既然这么得大家喜欢,又和我这么投缘,我总得为她打算打算……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着你们玩呀。” “不清不楚”四个字,像小针一样扎下去。

楚依依削苹果的手停住了。

陆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沈默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精密的仪器。

我继续输出,语气更加温柔恳切:“所以我想……不如由我出面,在家里帮依依办个选夫宴吧?就请些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年轻才俊来。一定给依依挑个最好的归宿,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免得我总担心她……将来漂泊无依,被人看轻了去。”

房间里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楚依依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茶几上,脸白得透明。

秦昊猛地站起来:“晚舟!你胡说什么!”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但仔细听,底气虚得很。

陆帆也跳了起来:“选什么夫?依依她……她还小!而且我们……”他卡壳了,我们什么?我们舍不得?我们还没玩够?我们没把她当回事但也不想给别人?

沈默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重量:“晚舟,这是依依自己的事。”

我立刻看向楚依依,目光充满鼓励和包容:“依依,你说呢?姐姐也是为你好。女孩子总得有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不是吗?难道你愿意一直这样……”我适时停住,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楚依依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四个男人竟无一人敢在此刻毫不犹豫地说出“我们养你一辈子”或者“你就是我们的人”这种话。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脸色也越来越白。

我满意地看到预期的效果,轻轻拍板,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决断:“看来依依是害羞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请柬我会以我的名义发出去,毕竟,依依‘像’我嘛,我得负起这个责任呀。就当是……我回国后办的第一场派对,给大家介绍介绍我的‘好妹妹’。”

选夫宴当晚,林家别墅灯火通明,悠扬的弦乐声飘荡在夜空里。

来的青年才俊确实不少,一半是看林家的面子和我这个“死而复生”的白月光,另一半则是听说最近在秦昊陆帆那几个顶尖公子哥圈子里突然冒头、还被他们颇为“宝贝”的神秘女孩,好奇想来一探究竟,甚至真有那么几分结亲心思的——毕竟,能搭上那几位,资源不容小觑。

楚依依穿着我“借”给她的、一条我从未穿出去过的、略显过时但依旧奢华的香槟色礼裙(是我那后妈早年送的,品味感人),站在大厅中央,像个被推上前台的展品,笑容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目光一次次求救地瞟向站在角落、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四个男人。

那四位,脸色从宴会开始就没缓过来过,活像集体食物中毒。

秦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眼神阴沉地盯着每一个靠近楚依依的男人,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陆帆烦躁地扯着领结,原地转圈,嘴里嘟嘟囔囔,眼神时不时瞟向楚依依,又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移开。

沈默面无表情地靠着廊柱,看着觥筹交错的人群,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手里端着的香槟一口没动。

江澈则完全懵了,看看被人围观的楚依依,又看看楼上休息室的方向(我借口换衣服暂时离场),脑袋显然不够用,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这什么情况”。

我端着一杯葡萄汁(伪装成香槟),周旋在宾客中,言笑晏晏,以女主人的姿态热情地介绍着今晚的“主角”楚依依。

“张总,您看看依依,是不是很水灵?又乖巧,听说还很会照顾人,谁娶回家可是有福了。”

“李公子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和依依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呢!要不要聊聊?”

我越是热情,角落那四位的脸色就越白一分,气压越低一度。他们看着楚依依被不同男人打量、搭讪、评头论足,甚至有位家风跋扈的赵家公子,带着几分轻佻抬起她的下巴细看模样,笑着评价:“是挺像林小姐,不过嘛,神韵还是差了点……”

楚依依眼中含泪,无助得像暴风雨中心的小白花,瑟瑟发抖。

那曾经是他们觉得“我见犹怜”恨不得捧在手心的模样,此刻却像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在他们的眼睛和自尊上,提醒他们,他们亲手捧上去的“替身”,在别人眼里或许只是个可以随意品鉴、甚至轻薄的对象,连带着他们的脸面,也被人放在地上摩擦。

“昊哥……”楚依依终于忍不住,趁着某个空隙,提着那碍事的裙摆,眼泪汪汪地就想冲向秦昊寻求庇护。

我如同幽灵般及时出现,温柔却不容抗拒地揽住她的肩膀,巧妙地将她转了个方向,推向一位刚进来的、家风严谨以苛刻闻名的刘老夫人面前:“依依,快来见见刘奶奶!她老人家可是德高望重,家里孙辈里好几位青年才俊呢!刘奶奶最喜欢乖巧的女孩了,你可得好好表现。”

楚依依被我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上的假笑彻底破碎,只剩下惊恐和哀求。

几乎同时,角落里的四个男人下意识都往前迈了一小步,手臂微微抬起。

却又像被无形的缰绳猛地勒住,同时钉在了原地。他们能以什么身份冲过去?护花使者?那将把我,把林家,把他们自己置于何地?承认他们舍不得这个“替身”?打自己的脸?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四道死死钉在我身上的视线,复杂、挣扎、愤怒、难以置信,或许还有一丝迟来的、冰冷的悔恨?可惜,太晚了。

冰凉的葡萄汁顺着喉管滑下,带不起任何波澜,只有一丝淡淡的甜腻。

我笑着,将楚依依微微颤抖、冰凉的手指,轻轻放入刘老夫人带着老茧、略显干瘦的手中,声音温软清澈,响彻 momentarily 安静下来的大厅:

“老夫人您仔细瞧瞧,这姑娘是不是特别合眼缘?性子最是温顺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说不。而且啊,最妙的是——”我顿了顿,迎上刘老夫人审视的目光,笑容放大,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长得和我很像呢!给您家做孙媳妇,怎么样?保证……听话又好用。您带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

“哐当!”秦昊手中的酒杯终于脱手坠落,砸在地上,碎裂声尖锐刺耳。

香槟色的酒液蜿蜒流淌,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楚依依猛地抽回手,脸色惨白如纸,眼泪彻底决堤。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目光,惊讶的、玩味的、鄙夷的、了然的,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而我,只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缓缓抬起眼,迎上那四道终于崩溃失措的视线。

啊,这空气,真是前所未有的清新呢。

大厅里死寂一片。

秦昊那杯砸在地上的酒,像按下了某个诡异的暂停键。所有人的动作、表情,甚至呼吸,都凝滞了。碎裂的玻璃碴和肆意横流的香槟,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蔓延开,像一幅被骤然撕毁的华丽画卷。

楚依依的抽泣声是这寂静里唯一不和谐的音符,她浑身抖得站不住,几乎要瘫软下去,却被我稳稳揽着胳膊,被迫维持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展示的姿势。

刘老夫人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在我和楚依依之间转了转,又扫过角落那四个面无人色的男人,干瘪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带着一丝了然与轻蔑。她缓缓抽回被我放上楚依依的手,用帕子擦了擦,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家丫头,”她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老婆子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但心不瞎。我们刘家门槛低,可也供不起这么一尊……‘像’别人的菩萨。”

这话像一巴掌,狠狠扇在在场所有相关人脸上。

楚依依的脸彻底失了血色,连嘴唇都白了。

刘老夫人拄着拐杖,转身,在一众或尴尬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留下一句:“闹剧该收场了。”

“闹剧”二字,为今晚定了性。

人群开始骚动,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上来,目光里的探究和嘲笑不再掩饰。

秦昊猛地惊醒一般,脸色铁青,几步跨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眼睛赤红,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濒临失控的颤抖:“林晚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吃痛地蹙眉,还没说话,陆帆也冲了过来,难得地对秦昊拔高了声音:“昊哥!你弄疼舟舟了!”他想掰开秦昊的手,场面一时混乱。

沈默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声音冷得像冰:“秦昊,放手。还嫌不够难看吗?”

江澈则完全傻了,看着秦昊攥着我的手腕,又看看哭成泪人的楚依依,徒劳地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趁着他们内讧,轻轻一挣,脱开了秦昊的手腕,那上面已经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我低头吹了吹,再抬眼时,眼圈已经红了,泪光在眼眶里欲落未落,声音委屈又带着强装的坚强:“秦昊哥,你凶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给依依找个好归宿,我错了吗?难道让她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你们,就是为她好吗?”

我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你们当初把她找来,不就是因为她像我吗?不就是想让她代替我陪你们吗?现在我回来了,她这个替身没了用处,我替她打算将来,有什么不对?”

“还是说……”我眼泪终于滑落,却带着冰冷的嘲讽,“你们既想要我这个正主回来,又舍不得这个听话好用的替身?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一字一句,如同最锋利的刀,剥开他们自欺欺人的伪装,将那份龌龊的心思彻底摊开在明晃晃的灯光下。

四个男人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可以形容,那是灰败,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街上的无地自容。

“不是的……舟舟,我们不是……”陆徒劳地想要辩解,却语无伦次。

秦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复杂地在我和楚依依之间摇摆,最终,那目光定格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和……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

楚依依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推开我,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够了!林晚舟!你赢了!你满意了吧?!你看够我的笑话了吧?!”

她指着那四个男人,眼泪混着妆容糊了满脸,再无半分平日的柔弱可怜,只有崩溃的狰狞:“还有你们!你们把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需要的时候捧在手心,正主回来了就像扔垃圾一样扔掉?!现在装什么深情!装什么不舍!恶心!”

她这番话,无异于往沸油里浇了一瓢冷水,彻底炸开了锅。

宾客们哗然,闪光灯开始隐秘地闪烁——明天豪门圈的八卦头条,稳了。

秦昊猛地闭上眼,下颌线绷得死紧。

沈默上前一步,似乎想控制住失控的楚依依,却被她一把甩开。

“别碰我!你们都一样!虚伪!恶心!”楚依依彻底疯了,她猛地扯下脖子上的那条小天鹅项链,狠狠砸向秦昊,“还给你!这破东西!我才不稀罕!”

项链砸在秦昊胸口,又掉落在地,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做完这一切,楚依依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场精心准备的选夫宴,彻底变成了一场一地鸡毛的闹剧。

我静静地看着,看着崩溃的楚依依,看着面无血色的男人们,看着议论纷纷的宾客。心底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够了。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泪痕未干,却已经换上了平静的表情。我走到大厅中央,拿起侍应生托盘里的麦克风。

“各位,”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大厅,依旧柔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成功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非常抱歉,今晚让大家看笑话了。看来是我身体刚好,思虑不周,好心办了坏事。”

我微微鞠躬,姿态放得极低。

“我与依依妹妹投缘,本想为她觅得良配,却忽略了她的真实感受,也让我几位哥哥为难了。在此,我向大家郑重道歉。今晚的宴会就到此为止吧,感谢各位的莅临。”

我三言两语,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语气诚恳又得体,瞬间将一场丑闻定性为一场“好心办坏事”的误会,挽回了林家和自己最后的脸面。

宾客们面面相觑,虽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主人家已经这样说了,也不好再留下看热闹,便开始陆续告辞。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几个核心当事人。

佣人们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拾。

我放下麦克风,走到依旧坐在地上哭泣的楚依依面前,蹲下身。

她惊恐又怨恨地看着我。

我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和一张名片,塞进她手里,声音平静无波:“楚小姐,这是给你的补偿。数字应该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名片是一位资深经纪人的,你如果还想在娱乐圈发展,可以找他,就说我介绍的。今晚之后,这座城市,你应该待不下去了。好自为之。”

楚依依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瞳孔缩了缩,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抽噎。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一眼。

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尊严,比如真心。但她当初选择走这条路,就该料到可能有今天的代价。我给她的,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我转向那四个仿佛被钉在原地的男人。

他们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愤怒、羞愧、懊悔、茫然,还有一丝残留的、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迷恋。

我走到秦昊面前,捡起地上那条小天鹅项链,放在掌心看了看,然后轻轻放回他手里。

“昊哥,”我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他心上,“项链修好了,但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

秦昊的手猛地一颤,项链几乎再次滑落。他看着我,嘴唇翕动,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又看向陆帆,他眼神躲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帆哥,以后别那么傻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掏心掏肺。”

陆帆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

看向沈默,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沉如海,试图看进我灵魂深处。我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默哥,你最聪明,但也最会明哲保身。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沈默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了我的视线。

最后是江澈,他几乎要哭出来:“舟舟姐,我……”

我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小澈,长大了,该学会分辨是非了。别总是人云亦云。”

做完这一切,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

这场持续了一个月的闹剧,该结束了。

我转身,朝着楼梯走去,准备回房。这栋繁华却冰冷的别墅,从来也不是我真正的归宿。

“晚舟!”秦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仓惶和急切,“我们……我们谈谈?”

我脚步未停,也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不必了。”

“过去的林晚舟,早就死在国外医院的病床上了。”

“各位,再见。……或者说,再也不见。”

我的声音平静地消散在空气里。

走上楼梯,转角,隔绝了楼下所有复杂的目光。

苏晓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声音激动得变了调:“我靠!舟舟!牛逼!我在直播群里都快看疯了!杀人诛心啊!你最后那段简直了!年度爽文大女主!”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晓晓,”我说,声音里带着卸下所有伪装后的真实疲惫,“帮我找个房子吧,越快越好。再订一张下周去北欧极光镇的机票。”

“你要走?”

“嗯,戏演完了,角儿该下场了。出去散散心,找找我自己。”

挂了电话,我推开卧室的门。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却再也照不进我心里。

一个月后,我坐在飞往北欧的航班上,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

手机里,苏晓发来的最后几条信息静静躺着:

“楚依依拿了钱,去了南方一个小城,据说开了家花店。”

“那四个货,最近低调得简直像隐形了,秦氏股票还跌了一波哈哈哈!”

“你后妈最近到处打听你爸的遗嘱,笑死,毛都捞不到一根。”

“宝贝,玩得开心!记得给我寄明信片!”

我关了手机,戴上眼罩。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带我去往一个全新的、没有过去阴霾的地方。

白月光?

替身?

青梅竹马?

都不过是人生戏台上一场荒唐闹剧的注脚。

而真正的林晚舟,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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