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闺蜜借住我家一周,老公查监控,看到我们深夜在客厅相拥而泣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3 01:07 1

摘要:凌晨两点我老公江川出差在外,估计是失眠了,随手点开了家里的监控。

01

凌晨两点我老公江川出差在外,估计是失眠了,随手点开了家里的监控。

然后他就看到了我和我的男闺蜜程皓,在客厅里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

监控画面是无声的,但那种绝望的氛围仿佛能穿透屏幕,狠狠地砸在他心上。

他看到我抓着程皓的衣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身体因为抽泣而剧烈颤抖。

而程皓,那个一向阳光开朗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大男孩,此刻却用一种近乎破碎的姿态回抱着我,下巴抵在我头顶,闭着眼睛,一行清泪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客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暧昧不清,将两个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也让这一幕显得更加刺眼,充满了背叛的意味。

江川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又在刹那间冻结成冰。

手机屏幕上那无声的画面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地插进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地搅动。

他反复拖动进度条,将那段十几秒的拥抱看了几十遍,每一个细节都像慢镜头一样在他眼前回放。

我的崩溃、程皓的安抚、我们之间那种超越了普通友谊的亲密和悲伤,每一样都像是在无声地控诉,控诉着一场他不知道的背叛。

他和我是大学同学,程皓也是,我们三个人曾经是形影不离的铁三角。

他知道我和程皓关系好,好到可以穿同一件外套、喝同一杯奶茶,甚至程皓失恋的时候我能陪他通宵压马路。

江川曾经也为此吃过醋,但我总是笑他小气,说我和程皓是纯洁的革命友谊,是比亲兄妹还亲的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

江川选择了相信,因为他爱我,也因为程皓确实一直很有分寸感。

毕业后他和我顺理成章地结了婚,程皓当了我们的伴郎,在婚礼上哭得比谁都凶,还开玩笑说自己精心呵护的白菜终究还是被江川这头猪给拱了。

这些年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依旧很好,程皓就像我们这个小家的编外人员,随时可以来蹭饭,也总是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一周前程皓说他家里装修,甲醛味太重,想来我们家借住几天。

江川当时正好要去邻市出差,大概一周才能回来,他没多想就答应了,还特意嘱咐我好好照顾程皓。

“让他住客房,别亏待了兄弟。”这是江川临走前对我说的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兄弟会在他的家里,抱着他的妻子,在深夜里无声痛哭。

愤怒、屈辱、背叛感像海啸一样瞬间将江川淹没。

他几乎要捏碎了手里的手机。

他想立刻打电话质问我,想听听我会编出什么样的谎言来搪塞他。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关掉监控将手机扔到一旁,双眼通红地盯着酒店天花板,一夜无眠。

他要回去,立刻马上。

他要亲眼看看这两个他生命中最信任的人,到底给了他一个怎样的“惊喜”。

他要当面问清楚那个拥抱、那些眼泪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此刻的我还对此一无所知,哭累了之后我扶着程皓回了客房,看着他吃下药,又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主卧。

我躺在床上,身边是江川的位置,空荡荡的,带着一丝凉意。

我蜷缩起来,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滑落。

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一切告诉江川,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02

江川是第二天下午突然回来的,比原计划早了整整五天。

我正在厨房给程皓熬粥,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江川?你怎么回来了?”我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去,脸上带着错愕的惊喜。

但这份惊喜在看到江川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时,瞬间凝固了。

他站在玄关,一身风尘仆仆,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我,带着审视和冷漠。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越过我投向我身后的客厅。

程皓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也看了过来,当他看到江川时,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川…川哥,你回来了。”程皓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三个人,三种表情,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一边走过去想帮他拿行李。

江川侧身躲开了我的手,动作不大,但充满了抗拒。

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不回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他冷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他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扔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换了鞋,一步步朝客厅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到程皓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住得还习惯吗?”江川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程皓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被江川一把按住了肩膀。

“坐着,别动。”

那力道很大,程皓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川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程皓急切地想要说什么。

“我想的哪样?”江川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我想象力有限,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是哪样?”

我看不下去了,赶紧走上前拉住江川的胳膊。

“江川你发什么疯!你吓到他了!”

“我发疯?”江川猛地甩开我的手,终于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转向我,“孟影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在发疯还是你们在逼我发疯!”

他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直接怼到我面前。

屏幕上正是昨晚我和程皓在客厅相拥而泣的画面。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我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最不堪、最无法辩解的方式。

“你看到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对,我看到了。”江川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看到了我的好兄弟抱着我的老婆,在我买的房子里哭得像死了爹妈一样。现在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新型的家庭伦理剧吗?”

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割得我体无完肤。

羞耻、难堪、还有一丝被揭穿的恐慌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川哥不是的,是我的问题!”程皓挣扎着站起来挡在我面前,“是我…我最近遇到点事心情不好,小影她只是在安慰我。”

“安慰?”江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程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什么样的安慰需要搂在一起哭得那么惨?你死了女朋友还是公司破产了?”

“我…”程皓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不能说,我们约定好了不能告诉江川真相。

看着程皓苍白着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的样子,江川眼中的失望和愤怒更盛了。

他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好,真好。”他指着我们两个人气得发笑,“你们俩还真是情比金坚啊,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互相包庇。”

“江川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我哭着去拉他。

“我不想听!”他再次甩开我,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孟影我以前觉得你单纯善良,现在才发现是我眼瞎了。”

说完他不再看我们一眼,转身走进了客房,然后“砰”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巨大的关门声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也彻底打碎了这个家原本的平静。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程皓,面面相觑,满心绝望。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在监控画面的铁证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和江川之间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03

江川把自己锁在客房里,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

我和程皓谁也不敢去敲门。

这个家第一次变得像冰窖一样冷。

我给他发微信、打电话,他一个不回、一个不接。

我把饭菜做好端到客房门口,轻声说:“江川,出来吃点东西吧。”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等饭菜凉透了我再端走,第二天继续。

程皓的情况比我还糟糕,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被江川这么一吓、一刺激,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脸色差得像一张白纸。

他不停地跟我道歉。

“小影,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我害了你和川哥。”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不关你的事。”我摇摇头,给他递过去一杯热水,“是我没有处理好,是我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现在怎么办?川哥他肯定误会我们了。”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我说,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句承诺有多么空洞。

解释?怎么解释?

告诉他我们之所以抱在一起哭,是因为一个我们共同隐瞒了他八年的秘密?

告诉他这个秘密足以摧毁他现在所认知的一切?

我不敢。

我怕真相的冲击力,比一场莫须有的出轨更让他无法承受。

家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到了晚上,江川终于从客房里出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昨天那个失控的男人不是他。

但他越是这样平静,我心里就越是发毛。

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到程皓面前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程皓愣愣地问。

“房屋转让协议。”江川淡淡地说,“城南那套小公寓我转到你名下,算是…这些年我对你这个兄弟的一点补偿。”

程皓的脸瞬间就白了。

“川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川的目光扫过我,最终还是落回程皓身上,“你不是没地方住吗?那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搬过去,我们两清了。”

两清了…

这三个字像三把冰锥,狠狠地扎进程皓的心里,也扎在我的心里。

这是要和他断绝关系。

“我不要!”程皓激动地站起来把文件推了回去,“川哥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们之间不是一套房子就能两清的!你听我解释,我跟小影真的什么都没有!”

“有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江川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程皓,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你今天就搬走,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说完他不再给程皓任何辩解的机会,转身对我说道:“孟影,我们谈谈。”

他走进主卧,我跟了进去,心里七上八下。

“把门关上。”他说。

我依言关上了门。

他坐在床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和给程皓的那份一样,只不过上面写的是“离婚协议书”。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签字吧。”他把协议和笔推到我面前,“财产方面我不会亏待你。这套房子归你,车子也归你,我另外再给你五百万。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尽快去办手续,我不想拖。”

我看着那份冰冷的协议,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江川,你非要这样吗?就因为一张监控截图你就要判我们死刑?”

“一张截图?”他冷笑,“孟影,那不是一张截图,那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你和程皓之间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清白吗?这些年你们有多少事瞒着我?你敢说一件都没有吗?”

我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是,我们有事瞒着他,而且是天大的事。

我的沉默在江川看来就是默认。

他眼中的失望彻底变成了绝望。

“你看,你不敢说。”他自嘲地笑了笑,“孟影,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秘密。原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我做不到。”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是你们抱在一起哭的画面。我嫌脏。”

最后三个字像利剑一样,将我凌迟。

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吗?”我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脸上满是疲惫,“我只知道我没办法再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看着你,然后想象你和别的男人…我做不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协议我放这了,你想好了就签字。程皓那边我希望你劝他尽快搬走。我不想回家的时候还要看到他。”

那一晚江川没有再回主卧。

他收拾了几件衣服住进了酒店。

这个家彻底只剩下我,和摇摇欲坠的婚姻,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04

江川搬去酒店后,家里的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偌大的房子安静得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程皓的身体越来越差,常常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下去,看起来憔悴又脆弱。

他几次三番地提出要搬走。

“小影,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川哥说得对,我该走。”他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进行李箱,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愧疚。

“你不能走!”我按住他的行李箱,态度很坚决,“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人在外面住我不放心。装修的房子也不能住人,你要去哪里?”

“我可以去住酒店。”

“不行。”我打断他,“程皓,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责任。你别想一个人扛下所有把我撇干净。江川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程皓苦笑,“除非我们把当年的事告诉他,不然这个结永远都解不开。”

我的心沉了下去。

告诉他?

我何尝不想。

可是那个秘密太沉重了,我怕江川承受不住。

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妹妹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我怎么忍心再亲手把他推回深渊,告诉他他妹妹的死并非一场单纯的意外。

“再等等。”我只能这么说,“等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程皓没再坚持要走,但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

我们俩像两个背负着沉重枷锁的罪人,困在这座房子里,互相舔舐伤口,也互相折磨。

几天后我约了江川在外面见面。

我想再争取一次。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他曾经最喜欢带我来的地方。

他来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坐在我对面,神情疏离。

他瘦了,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沧桑。

我的心一阵刺痛。

“找我什么事?”他开门见山,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那份协议我不会签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江川,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不明不白?”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孟影,监控视频还不够明白吗?”

“那只是一个拥抱!一个安慰的拥抱!”我激动地提高了音量,“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我怎么信?”他反问,“你连为什么哭都不肯告诉我,你让我怎么信?你和程皓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你们这样守口如瓶,甚至不惜毁了我们的婚姻?”

他的问题像一把尖刀,直插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我苍白无言的样子,江川眼中最后一点期待的光也熄灭了。

“孟影,我累了。”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再猜了。如果你今天找我出来只是想说这些,那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

“是江月!”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

江川的脚步猛地顿住。

江月,是他妹妹的名字。

一个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的名字。

他缓缓地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沙哑。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那天哭,是因为想起了江月。”我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与其让他带着误会和怨恨离开,不如把一切都摊开。

哪怕结局是彻底的毁灭。

江川重新走回到我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朝我袭来。

“你和程皓为什么会因为江月而哭?”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们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那里面有困惑、有震惊,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我知道,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05

江川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平静,或者说,是震惊到了一种极致后的麻木。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我无法解读,然后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只知道我和他之间那根紧绷的弦,在“江月”这个名字被说出口的瞬间,就已经断了。

接下来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川没有回酒店也没有回家,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我快要被这种未知的恐惧逼疯了。

程皓看我整天失魂落魄,也猜到了我可能跟江川摊牌了。

“你都告诉他了?”他问我,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说了一半,提到了江月。”

程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他…他什么反应?”

“他走了,什么都没说。”

我们俩都沉默了。

我们都清楚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是最可怕的。

江川在失联两天后终于有了消息。

他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只有一句话。

“我在学校的档案馆,你过来一下。”

看到“档案馆”三个字,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查当年的事情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我怀着一种近乎奔赴刑场的心情开车去了我们的母校。

档案馆里很安静,充满了旧纸张和时光的味道。

江川就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我,身形显得有些萧索。

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着几本厚厚的档案,还有一些泛黄的报纸。

我走过去,看到其中一张报纸的社会版面上刊登着一则新闻,标题是《某大学城附近发生严重车祸,致一死两伤》。

新闻配图里是一辆撞得面目全非的轿车。

我的呼吸一窒,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你都看到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江川没有回头,他指着报纸上那段模糊的文字,轻声地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报道上说,死者叫江月,伤者是她的两名同学,一个叫孟影,一个叫程皓。”

“报道还说,事故原因是雨天路滑,驾驶员操作不当,导致车辆失控,撞上了路边的防护栏。”

“驾驶员,是程皓。”

他说得很慢、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终于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和荒凉,“孟影,你和程皓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江月是我唯一的妹妹。你们三个在那辆车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一个字都没有对我提过?”

“我…我不敢。”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怕你知道了会难过,我怕你会恨我们。”

“所以你们就选择欺骗?”他自嘲地笑了,“你们把我当成一个傻子,护在一个自以为是的玻璃罩里,让我对所有真相一无所知?”

“不是的江川,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是为什么?”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报道上写的是操作不当?真的是意外吗?”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剖开。

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书架上,退无可退。

我知道我瞒不住了。

这个压在我们三个人心头八年之久的秘密,终于到了要被揭开的时候。

“不是意外。”我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那句最残忍的话,“那天晚上…我们是吵架了。”

06

当我说出“吵架”两个字时,江川的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

档案馆里安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吵架?”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为什么吵架?”

我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八年前那个改变了我们所有人命运的雨夜。

那天是江月的生日,我们三个人说好了一起给她庆祝。

江川因为学生会临时有急事没办法赶来,特意嘱咐我和程皓一定要让江月玩得开心。

我们吃完饭又去KTV唱歌,玩到很晚。

程皓喝了点酒,但不多,他说自己没事可以开车。

回去的路上,我和程皓因为一件小事在车里吵了起来。

具体是什么事我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毕业后的规划之类的话题,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

江月坐在后座一开始还在劝我们,但我们越吵越凶,谁也听不进劝。

雨越下越大,程皓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车速不自觉地就提了起来。

就在一个转弯口,为了躲避一辆突然窜出来的电动车,程皓猛打方向盘,车子瞬间失控,重重地撞向了路边的防护栏。

我只记得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等我从昏迷中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我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程皓伤得重一些,肋骨断了两根。

而江月…

她坐在后排最危险的位置没有系安全带,当场就…

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江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所以你们吵架,程皓情绪失控,加速开车,导致了车祸,害死了我妹妹?”他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总结了我的话。

我无力地点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我们撒了谎。”我哽咽着继续说,“我们害怕,我们太害怕了。我们不敢说出真相,不敢告诉你我们吵了架,我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天气和路况。”

“我们说那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你当时因为江月的事悲痛欲绝,我们更不敢告诉你真相,我们怕你承受不住双重的打击,怕你会恨我们一辈子。”

“所以你们就带着这个秘密,心安理得地一个成了我的妻子,一个成了我最好的兄弟?”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的、压抑的愤怒。

“不是心安理得!”我激动地反驳,“江川你不知道这八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们每天都活在愧疚和自责里!每一次看到你我们都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江月!”

“午夜梦回我全是江月躺在血泊里的样子!程皓也是,他这些年一直靠吃安眠药才能睡觉!我们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你,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勇气!”

“这个秘密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我们既是共犯,也是彼此唯一的知情者,我们只能互相依偎着才能勉强撑下去。”

我说得声嘶力竭,将八年的痛苦和煎熬全部倾泻而出。

江川沉默了。

他缓缓地坐回椅子上,双手痛苦地插进头发里。

档案馆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显得他无比的孤独和脆弱。

我能想象他此刻的心情。

被最信任的两个人欺骗了整整八年。

而这个谎言的背后是他亲妹妹的死亡真相。

这该是何等的残忍。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一个世纪都过去了,他才缓缓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我。

“程皓呢?”他问,“他现在人呢?”

“他在家。”

“他知道你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吗?”

我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径直朝档案馆外走去。

我知道他要去找程皓。

一场积压了八年的、迟来的审判,终将开始。

07

我跟着江川回到家。

推开门,程皓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我回来。

看到跟在我身后的江川,他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是一种解脱和坦然交织的复杂表情。

“川哥,你都知道了。”他用的是陈述句。

江川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死死地盯着他。

空气凝固了,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我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生怕江川会控制不住情绪一拳打过去。

但他没有。

他就那么站着、看着,像是在看一个阔别多年的陌生人。

最终是程皓先开了口。

“对不起。”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头埋得很低。

“这句对不起我欠了你八年。”

江川依旧沉默。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程皓抬起头,眼眶红得厉害,“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不在自责。如果那天晚上开车的是我,死的是我,该有多好。”

“我无数次想过要告诉你真相,但是我懦弱,我怕你恨我,也怕小影会因为我而被你迁怒。是我自私,是我害了所有人。”

“川哥,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是我开车害死了江月,我才是罪魁祸首。”

他说着挺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江川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终于抬起了手。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拳头落下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我睁开眼,看到江川的手落在了程皓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然后他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伸出双臂抱住了程皓。

一个男人之间不算温柔、甚至有些用力的拥抱。

程皓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江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们把我当外人吗?那么大的事你们两个自己扛了八年。”

“你们以为瞒着我是在保护我吗?”

“你们知不知道,比起被欺骗,我更害怕的是你们不信任我。”

“江月是我妹妹,你程皓也他妈是我兄弟啊!”

说到最后一句他终于控制不住,声音哽咽了。

程皓的眼泪也瞬间决堤。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客厅里抱着彼此,无声地颤抖。

八年的隔阂、八年的愧疚、八年的秘密,在这一刻仿佛都随着这迟来的拥抱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而我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

我一直以为江川知道真相后会暴怒、会怨恨,会和我们彻底决裂。

我从未想过他会选择用拥抱来回应这一切。

他的痛苦、他的悲伤,丝毫不比我们少,甚至更多。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和包容。

因为在他心里,我们是一家人。

“还有一件事。”

情绪稍微平复后,江川松开程皓看着我们俩,眼神变得无比沉重。

“那天晚上你们在客厅哭,不只是因为想起了江月吧。”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程皓苍白的脸上,“程皓,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一个被我们刻意忽略的问题。

也是所有谜团的最后一个,也是最核心的那个。

程皓的身体晃了晃,他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知道他还是不想说。

但我不能再帮他瞒下去了。

江川有权利知道全部的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程皓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然后看着江川艰难地开口。

“程皓他…生病了。”

“他的心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医生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他这次回来是想在走之前,把当年的事做个了断。他想亲口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们那天晚上在客厅哭,是因为…他拿到了最新的检查报告,医生说…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我每说一个字,江川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他高大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最终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夕阳将最后一点余晖投射进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08

程皓最终还是走了,在一个阳光很好的秋日午后。

他走得很安详,江川和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给我们留了一封信。

信里说这辈子能认识我们是他最大的幸运。他说他不后悔八年前那个雨夜载着我们,只后悔自己的不成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他说他要去跟江月道歉了,希望她已经不再生他的气。

最后他嘱咐江川一定要好好对我,别再因为一些小事就闹脾气,说我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江川看信的时候哭得像个孩子。

程皓的离开带走了那段沉重的过去,也让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也是我们从未预料到的状态。

我们没有离婚。

那份离婚协议书被江川亲手撕掉了。

但我们之间也回不到过去了。

有些伤痕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真正愈合,只能学会与它共存。

我们之间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我们开始有了各自的空间和沉默的时刻。

我们很少再提起程皓,也很少提起江月,但我们都知道那两个人已经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地活在了我们生命里。

江川开始学着不再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里,他会跟我分享工作上的烦恼,会告诉我他今天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也不再是那个一心只围着他转的小女人,我重新捡起了自己的专业,去了一家设计公司上班,有了自己的事业和朋友。

我们不再试图去填补对方生命里的所有空白,而是学着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与对方并肩而行。

我们的家不再只有爱情,还多了一种更复杂、更深沉的东西。

那是混杂了愧疚、谅解、悲伤和亲情的,一种难以言说的羁绊。

周末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郊外的墓园。

那里安葬着两个人,江月和程皓。

他们的墓碑挨在一起,照片上都笑得那么灿烂。

我们会带上两束白色的雏菊,一束放在江月的墓前,一束放在程皓的墓前。

我们通常不怎么说话,就是静静地站一会儿。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有一次江川突然牵起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温暖、很干燥。

“孟影,”他看着远方轻声说,“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地拥抱过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被岁月磨砺得愈发沉稳的侧脸,点了点头。

“是啊。”

“那…回家吧。”他说。

“好,回家。”

我们转身牵着手,顺着来时的路慢慢地往回走。

身后是长眠的故人和我们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身前是漫长而未知的余生。

我们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心里的那道伤疤是否会有真正痊愈的一天。

但我们都明白只要还牵着彼此的手,就有走下去的勇气。

这就够了。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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