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晚晴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正好指向七点。糖醋里脊,清蒸鲈鱼,还有一盅温得恰到好处的莲子羹,都是沈嘉言喜欢的口味。三年婚姻,她早已将他的喜好刻在骨子里,像一道无法更改的程序。
苏晚晴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正好指向七点。糖醋里脊,清蒸鲈鱼,还有一盅温得恰到好处的莲子羹,都是沈嘉言喜欢的口味。三年婚姻,她早已将他的喜好刻在骨子里,像一道无法更改的程序。
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沈嘉言回来了。他脱下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随手搭在玄关的衣架上,领带被扯得有些松垮,眉宇间带着一丝应酬后的疲惫。
“回来了。”苏晚晴的声音温和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秋水。
“嗯。”沈嘉言应了一声,径直走向客厅的沙发,陷了进去,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看那桌精心准备的晚餐。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沉默。这三年来,这座被外界称为“爱巢”的江景豪宅,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得像一座坟墓。他们的婚姻始于一场商业联姻,没有婚礼,没有蜜月,只有一张红色的证书和一份冰冷的协议。协议规定,三年内,她扮演好沈太太的角色,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三年后,他会给她一笔足够优渥的补偿,然后一拍两散。
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协议到期的日子。
苏晚晴没有提醒他。她只是默默地盛了一碗饭,放在他对面的位置上,然后自己坐下,安静地开始吃饭。【他大概早就忘了。也好,省得尴尬。】
沈嘉言似乎没有吃饭的打算,他拿出手机,低头快速地打着字,嘴角竟罕见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抹笑意,像一根细细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苏晚晴的心里。三年来,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他对她,永远是客气、疏离,或者不耐烦。
她垂下眼帘,夹了一筷子青菜,味同嚼蜡。
过了一会儿,沈嘉言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点开,似乎是在看一张照片。苏晚晴的角度,恰好能瞥见屏幕的一角。那是一张合照,背景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沈嘉言和一个娇俏的女孩依偎在一起,笑得灿烂。女孩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铂金手链,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
苏晚晴的呼吸猛地一窒。
那条手链,她认得。上个月,沈嘉言去国外出差,回来时第一次给她带了礼物。他说:“公关部建议的,说是送太太的礼物,随便买的。”她当时心里还泛起一丝微小的涟漪,以为这块冰山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她把手链收在首饰盒里,一次都没舍得戴。
原来,不是随便买的。只是买错了主人而已。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缓缓沉入冰冷的海底。没有歇斯底里的愤怒,只有一片彻骨的寒凉。三年的自我催眠,三年的相敬如“冰”,在这一刻,碎得一干二净。
她放下了筷子,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沈嘉言终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抬起头,不悦地皱眉:“怎么不吃了?”
苏晚晴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得可怕:“沈嘉言,我们离婚吧。”
沈嘉言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一声:“晚晴,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就因为我没陪你吃饭?”他习惯了她的温顺和隐忍,以为这又是一次无伤大雅的抱怨。
“我没有闹脾气。”苏晚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手机给我看看。”
沈嘉言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将手机往身后藏,眼神闪烁:“你看我手机干什么?这是我的隐私。”
他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据。
“照片上的女孩,是林楚楚吧?你新来的那个秘书。”苏晚晴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字字清晰,“你们手上的情侣手链,很别致。”
**沈嘉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没想到她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戳穿。一时间,恼羞成怒的情绪占据了上风。
“是又怎么样?”他索性撕破了脸皮,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晚晴,你别忘了我们结婚的初衷!这三年,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让你当着风光的沈太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跟谁在一起,需要向你汇报吗?”
苏晚晴静静地看着他暴怒的模样,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散尽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原来,这才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供着她?沈太太?多么廉价的施舍。
“你说的对。”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书房,“是我拎不清。离婚协议我早就拟好了,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沈嘉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动作娴熟,仿佛演练了无数遍。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和不安。
“你早就准备好了?”
“当然。”苏晚晴将协议和笔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今天是交易的最后一天。我只是履行合约而已。”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她净身出户,不要沈家的一分钱,只带走自己婚前带来的东西。唯一的附加条件是,对外宣称和平分手,并且在未来一年内,双方不得在公开场合提及对方,以免影响沈氏集团的股价。
沈嘉言看着这份协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会狮子大开口,会用尽一切手段来索取补偿。毕竟,三年的青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何其宝贵。可她,什么都不要。
【她这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心里冷笑,觉得苏晚晴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抬高自己的价码。
“苏晚晴,你不用装得这么清高。”他拿起笔,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快感,在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既然你这么急着滚,我成全你。离了我,我看你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他将签好字的协议扔给她,仿佛扔掉一件垃圾。
苏晚晴捡起协议,仔细地看了一遍他的签名,然后将属于自己的那份收好。她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微笑:“谢谢。也祝你,和你的林小姐,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沈嘉言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本该感到解脱和轻松,可为什么,胸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烦躁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个无趣的女人而已,走了正好。楚楚比她有情趣多了。】他这样安慰自己。
苏晚晴回到房间,拉出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她自己的衣服,和一些专业书籍。她在这个家里住了三年,却像个过客,留不下任何痕迹。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华丽却冰冷的牢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晚,她没有去酒店,而是打车去了一个位于老城区的普通小区。她用钥匙打开一间公寓的门,屋子不大,两室一厅,但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是她用自己婚前的积蓄偷偷买下的地方,是她为自己准备的退路。
拉着行李箱走进公寓,关上门的那一刻,苏晚晴仿佛隔绝了过去三年的所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是熟悉的灰尘和阳光的味道。她走到阳台上,推开窗,外面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她终于,自由了。
第二天,苏晚晴睡到自然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没有价值千万的江景,没有冰冷空旷的房间,只有属于自己的安宁。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民政局,将那本红色的证书换成了一本蓝色的。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沈嘉言没有亲自来,派了他的律师。也好,省得再见那张虚伪的脸。
从民政局出来,苏晚晴感觉天都比往日蓝了几分。她去了自己一直想去但没时间去的一家陶艺工作室,报了一个长期的课程。她大学时的专业是陶瓷设计,毕业后为了所谓的“沈太太”的体面,放弃了梦想。现在,她要把它们一个个捡回来。
工作室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苏晚晴戴上围裙,坐在拉坯机前,感受着湿润的陶泥在指尖旋转、成型。她从未感到如此专注和踏实。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沈太太,她只是一个热爱陶艺的普通人,苏晚晴。
生活步入了正轨,平静而充实。她白天去工作室,晚上回家看书、研究釉色配方,偶尔和大学时的闺蜜约着吃饭逛街。闺蜜林菲菲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啧啧称奇:“晴晴,我怎么觉得你离婚后,反而越活越年轻了?以前你跟沈嘉言在一起的时候,整个人都暮气沉沉的。”
苏晚晴笑着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可能是因为,以前是在为别人活,现在是为自己活吧。”
这种平静的日子过了两个月,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那天,苏晚晴正在工作室里给一个刚成型的花瓶修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对她说:“苏小姐,我们先生想见您。”
苏晚晴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皱了皱眉:“你先生是?”
“傅青川。”
这个名字,苏晚晴听说过。傅家,是比沈家更为显赫的存在,是京市真正的顶级豪门。而傅青川,是傅家现任的掌权人,手段狠厉,行事低调,外界关于他的传闻很多,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很少。
【他找我做什么?】苏晚晴想不出自己和这样的大人物能有什么交集。
“我好像不认识他。”她委婉地拒绝。
男人似乎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递上一张名片:“傅先生很有诚意。地址和时间都在上面,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说完,男人便转身离开了。
苏晚晴看着名片上烫金的地址和名字,陷入了沉思。她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但对方是傅青川,她知道自己恐怕没有拒绝的余地。
三天后,她还是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的包间。
推开门,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挺拔如松。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定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听到声音,他缓缓转过身来。
苏晚晴看清他长相的瞬间,呼吸微滞。男人的五官深邃立体,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双墨黑的眼眸,沉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感到敬畏。
这就是傅青川。
“苏小姐,请坐。”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和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气场。
苏晚晴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开门见山:“傅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傅青川没有拐弯抹角,他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我想和苏小姐做一笔交易。”
苏晚晴垂眸,看到文件最上面几个加粗的大字:**婚姻协议书**。
她愣住了,随即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她刚从一个牢笼里出来,这么快就有另一个牢笼等着她。
“傅先生,你可能找错人了。我刚离婚,暂时没有再婚的打算。”
“我调查过,苏小姐和沈嘉言的婚姻是商业联姻,并无感情基础。而且,苏小姐离婚时,是净身出户。”傅青川的语气平铺直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我需要的,也正是一位没有感情牵绊,并且足够聪明的合作伙伴。”
苏晚晴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干净、聪明,而且,你需要一个庇护。”傅青川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沈嘉言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吧?他和林楚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沈氏的股价跌了不少。他把一部分原因,归咎于你的‘不识大体’。据我所知,他已经开始动用关系,打压你可能接触到的一切资源。”
苏晚晴的心沉了下去。傅青川说的没错,最近确实有好几家原本谈得好好的画廊,突然就拒绝了代理她作品的请求,理由都含糊其辞。她隐约猜到是沈嘉言在背后搞鬼,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和我结婚,为期两年。”傅青川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力,“这两年内,你是傅太太,整个京市,没人再敢动你分毫。作为回报,我需要你配合我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应对家里的长辈。协议期满,我会给你傅氏集团旗下,你所选择的任何一个文化创意公司5%的股份,并且帮你成立独立的个人品牌工作室。所有的资源,由傅氏提供。”
这个条件,优渥到令人咋舌。沈嘉言给她的,是金钱。而傅青川给她的,是梦想,是未来。
苏晚晴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情绪,但他始终平静无波。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傅家大少,需要靠协议婚姻来解决问题吗?】她心里充满了疑问。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傅青川淡淡地开口:“我需要一位名正言顺的太太,来堵住一些人的嘴,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你,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苏晚晴的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庇护,未来,自由……这些都是她现在最需要的。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她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这一次,至少条件更公平,对方也更坦诚。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好,我答应你。”
傅青川似乎并不意外她的答案,他点了点头,将笔递给她:“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苏晚晴拿起协议,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条款清晰明了,权责分明,比她和沈嘉言那份处处是陷阱的协议,不知磊落了多少倍。
她在末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晴。
第二天上午九点,苏晚晴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傅青川已经等在那里,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气场强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领证的过程比上次还要快,工作人员看到傅青川的名字,手都有些抖。两本崭新的结婚证递出来时,苏晚晴还有些恍惚。短短三个月,她从沈太太,变成了傅太太。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走出民政局,傅青川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上车吧,傅太太。”傅青川为她拉开车门,声音听不出情绪。
“傅太太”这个称呼,让苏晚晴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她坐进车里,车内的空间很宽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和傅青川身上的味道一样。
车子平稳地驶向傅家的老宅。傅青川说,需要先带她回去见见长辈。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苏晚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有些忐忑。傅家那样的家庭,会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车子驶入一片戒备森严的庄园区,最终在一栋气势恢宏的中式宅院前停下。傅青川带着她走进去,客厅里,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主位上喝茶,旁边还坐着几位看起来雍容华贵的男女。
“爷爷,我回来了。”傅青川开口,声音比在外面时多了一丝温度。
傅老爷子抬起眼皮,锐利的目光落在苏晚晴身上,审视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就是你选的媳妇?”
“是。她叫苏晚晴。”傅青川将苏晚晴往前拉了一步,语气坚定,“我们已经领证了。”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议论。
傅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午饭的气氛有些压抑,苏晚晴吃得小心翼翼。饭后,傅青川便带她离开了老宅,前往他们的新家——位于市中心顶层的一套大平层。
房子是极简的装修风格,黑白灰三色为主,冷静而克制,就像傅青川本人。
“你的房间在那边,主卧。”傅青川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里面有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我的书房和卧室在另一边。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过去。”
“好。”苏晚晴点头。分房睡,正合她意。
“家里的密码和基本情况,我的助理待会儿会发给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管家。”傅青川交代完,便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苏晚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她走进主卧,发现里面的衣帽间里,竟然已经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女装,梳妆台上也摆满了全套的顶级护肤品。尺寸和品牌,都恰到好处。
【他倒是……考虑得周到。】她心里想。
和傅青川的婚后生活,比她想象中要平静得多。傅青川很忙,经常早出晚归,有时甚至直接睡在公司。他们就像合租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交流少得可怜。
苏晚晴乐得清静,她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自己的陶艺上。傅青川给她的庇护是实实在在的,之前那些拒绝她的画廊,现在都反过来主动联系她,态度殷勤得不行。她的作品很快就在一个小型的艺术展上获得了不错的反响,甚至有收藏家开始关注她。
沈嘉言的名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直到一个月后,在一个商业酒会上。
作为傅太太,苏晚晴必须陪同傅青川出席。她穿了一件傅青川的助理为她准备的藕粉色长裙,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气质温婉清雅,站在气场强大的傅青川身边,竟也丝毫不落下风。
酒会上,她不可避免地遇到了沈嘉言。
沈嘉言是带着林楚楚一起来的。林楚楚穿着一身火红的紧身裙,妆容艳丽,亲昵地挽着沈嘉言的胳膊,看见苏晚晴时,眼中闪过一丝挑衅。
而沈嘉言在看到苏晚晴的那一刻,彻底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晚晴。自信,从容,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她身边站着的男人,是傅青川。那个他需要仰望,甚至连见一面都难的男人。
他的前妻,竟然成了傅青川的太太?
一股强烈的嫉妒和不甘,瞬间席卷了沈嘉言的全身。他端着酒杯,带着林楚楚走了过去。
“晚晴,好久不见。”他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笑容,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傅青川握着苏晚晴腰的手。
苏晚晴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沈总。”
一声“沈总”,客气又疏离,瞬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旁边的林楚楚不甘示弱,娇滴滴地开口:“姐姐,你和嘉言离婚后,过得好像很不错呢?这么快就找到了傅总这么好的归宿,真是恭喜你了。”她故意加重了“这么快”三个字,暗示苏晚晴是无缝衔接。
苏晚晴还没开口,傅青川已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明明没有任何情绪,却让林楚楚瞬间如坠冰窟,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傅青川低下头,温柔地帮苏晚晴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动作亲昵自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
苏晚晴有些不适应他突如其来的亲近,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有点。”
“乖,再等我十分钟。”傅青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
这番对话,这番姿态,简直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沈嘉言和林楚楚的脸上。
沈嘉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引以为傲的年轻貌美的情人,在苏晚晴的从容大气面前,显得如此上不了台面。而他曾经弃如敝履的前妻,却被傅青川捧在手心里。强烈的对比,让他几近疯狂。
“傅总,”他忍不住开口,语气酸涩,“你可能不太了解晚晴,她这个人,性子比较闷,没什么情趣……”
他话还没说完,傅青川已经抬起了眼,墨黑的眸子里淬着冰。
**“沈先生,我太太的性格,我比你清楚。”**
**“另外,请称呼她为傅太太。”**
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沈嘉言瞬间噤声,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傅青川之间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傅青川不再看他,搂着苏晚晴的腰,转身离开,只留给沈嘉言一个冷漠的背影。
林楚楚气得直跺脚:“嘉言!你看他们!苏晚晴肯定是早就勾搭上傅青川了!说不定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就……”
“够了!”沈嘉言烦躁地打断她,“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看着远处傅青川和苏晚晴相携离去的背影,男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了林楚楚而放弃苏晚晴,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而另一边,进入休息室后,苏晚晴立刻不着痕迹地从傅青川的怀里退了出来。
“谢谢你,傅先生。”
傅青川看着她恢复疏离的样子,眼神暗了暗,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杯温水:“协议内容而已,不用客气。”
苏晚晴接过水杯,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有些复杂。她知道是演戏,可刚才那一瞬间,傅青川眼里的维护,却真实得让她心头微颤。
从那次酒会之后,傅青川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有时甚至会和她一起吃晚饭。虽然饭桌上依旧没什么话,但至少不再是她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餐厅。
有一次,苏晚晴在工作室忙到很晚,忘了时间。外面下起了大雨,她正发愁怎么回去,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就停在了工作室门口。
傅青川撑着伞走下车,雨幕模糊了他的轮廓,却让他显得愈发挺拔。
“上车。”他言简意赅。
苏晚晴愣愣地坐上车,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头,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来?”
“管家说你没回去。”傅青川一边开车,一边淡淡地回答,眼睛看着前方的路,“顺路。”
苏晚晴知道,傅氏集团和他家的方向,与她的工作室,完全是两个极端。这个“顺路”的借口,实在蹩脚。
她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看着车窗外被雨水冲刷的城市,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发酵。
回到家,傅青川脱下湿透的外套,苏晚晴连忙去厨房给他煮了一碗姜茶。
“谢谢。”傅青川接过姜茶,热气氤氲了他冷峻的眉眼,似乎也柔和了几分。他看着她,忽然问,“你的工作室,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接了几个定制的单子。”苏晚晴有些意外他会关心这个。
“嗯。”傅青川喝了一口姜茶,沉吟片刻,“下个月我爷爷生日,我想请你……为他烧制一套茶具,作为寿礼。”
苏晚晴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不仅仅是一个请求,更是一种认可。
“好。”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为了烧制这套茶具,苏晚晴花了极大的心血。她查阅了大量资料,了解傅老爷子的喜好,画了几十张设计稿,最后才选定了一款古朴典雅的汝窑天青釉茶具。
她没日没夜地待在工作室里,从拉坯、修坯到上釉、烧窑,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傅青川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在灯下专注而忙碌的身影,没有打扰。
有一次,他来的时候,看到她因为长时间低头修坯,脖子僵硬得不行,正难受地揉着。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伸出手,替她按压着僵硬的肩颈。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带着薄茧,隔着衣料传来阵阵热意,让苏晚晴的身体瞬间僵住。
“别动。”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而沙哑,“你再这样下去,脖子迟早要出问题。”
他的按摩手法很专业,力道适中,酸胀感很快就得到了缓解。苏晚晴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她靠在椅背上,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雪松气息。
【我们这样……算什么?】她的心跳,乱了节拍。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暧昧而缱绻。
傅老爷子的寿宴上,苏晚晴亲手烧制的茶具作为压轴寿礼,惊艳了全场。天青色的釉面,温润如玉,开片细密,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傅老爷子是爱茶之人,当场就爱不释手,连连称赞。
他看向苏晚晴的目光,也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赞许和暖意。
“好孩子,有心了。”
苏晚晴浅浅一笑:“爷爷喜欢就好。”
傅青川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被家人接纳的样子,一向冷峻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宴会进行到一半,苏晚晴去花园透气,却迎面撞上了沈嘉言。他似乎是跟着父亲一起来的,脸色很差,眼底带着血丝,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晚晴。”他叫住她,声音沙哑。
苏晚晴蹙眉,不想理他。
“我们能谈谈吗?”沈嘉言的语气近乎哀求,“就几分钟。”
苏晚晴看着他这副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说吧。”
“我和林楚楚,分手了。”沈嘉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苏晚晴愣住了。
“她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沈嘉言苦笑着说,“她要的只是我的钱,我的身份。我们天天吵架,她嫌我给的不够多,我嫌她太物质太聒噪。我才发现,她根本比不上你一根手指头。”
苏晚晴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丝毫波澜。这些话,她早就预料到了。
“晚晴,我知道我错了。”沈嘉言上前一步,试图抓住她的手,“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那个家里有多冷清,才发现你对我有多好。我们……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苏晚晴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清冷地看着他:“沈嘉言,你不是后悔,你只是不甘心。你不甘心我过得比你好,不甘心我找到了比你更优秀的人。你怀念的,也不是我,而是一个对你言听计从、无条件付出的保姆。”
**“人要往前看,但你,不配在我的未来里。”**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沈嘉言的心脏。
沈嘉言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他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理智、甚至有些残忍的女人,感到无比的陌生。这还是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苏晚晴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言尽于此,沈总,好自为之。”苏晚晴说完,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傅青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嘉言,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
“我的太太,好像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傅青川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沈总如果听不懂,我不介意用傅家的方式,让你‘听懂’。”
沈嘉言在傅青川强大的气场下,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青川拥着苏晚晴的肩膀,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苏晚晴低着头,没有说话。傅青川突然开口:“你对他,还有感情?”
苏晚晴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早就没有了。”
“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一直在骚扰你?”傅青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我以为我自己能解决。”
“苏晚晴,”傅青川忽然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着她,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的语气很重,带着一种霸道的占有欲。苏晚晴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看着他眼中的认真和怒意,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傅先生,我们……只是协议关系,不是吗?”
傅青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深深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
**“如果我说,我不想只是协议关系呢?”**
轰!
苏晚晴感觉自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怔怔地看着傅青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青川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他移开视线,重新发动了车子,语气恢复了平静:“当我没说。”
车子再次平稳地行驶,但苏晚晴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了。刚才那句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傅青川不再掩饰他对她的关心。他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为她买下她多看了两眼的艺术品,会在她来例假时默默地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这些细水长流的温柔,一点点地渗透进苏晚晴的心里,让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开始慢慢融化。
她发现自己会开始期待他回家,会下意识地寻找他的身影,会在他出差时感到失落。她知道,自己好像……动心了。
可是,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一纸协议上的。她不敢确定,傅青川对她的好,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一个上位者对合作伙伴的体恤。
而另一边,沈嘉言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自从在傅老爷子寿宴上被傅青川警告后,傅家便开始在商场上处处针对沈氏。好几个大项目被截胡,合作伙伴也纷纷解约,沈氏的股价一落千丈,岌岌可危。
沈嘉言焦头烂额,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晚晴。他开始疯狂地给苏晚晴打电话,发信息,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跟傅青川求求情。
苏晚晴一概不理。
终于,沈嘉言被逼得走投无路,他竟然找到了苏晚晴的公寓楼下,堵住了她。
“晚晴!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他双眼通红,像一头困兽,“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沈家破产吗?”
“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苏晚晴冷冷地看着他,“沈家会怎么样,是你自己经营不善,与我无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如果不是你嫁给傅青川,他会针对我吗?”沈嘉言的情绪激动起来,“苏晚晴,你真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他的话,刺耳又可笑。
苏晚晴看着他这副怨天尤人的丑陋嘴脸,只觉得恶心。
“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我不让!”沈嘉言耍起了无赖,甚至伸手去拉扯她,“你今天必须跟我去见傅青川,让他放过沈家!”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沈嘉言的手腕。
“放开她。”
傅青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稍一用力,沈嘉言就痛得惨叫一声,被迫松开了手。
“傅……傅总……”沈嘉言看到傅青川,吓得腿都软了。
傅青川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的苏晚晴身上,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然后,他才转过头,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沈嘉言。
“看来,上次的警告,你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沈总这么喜欢骚扰别人,那我就让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说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把沈氏所有的黑料,都给我爆出去。我要它,明天就从京市消失。”
电话那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沈嘉言听到这句话,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傅青川没有再理会他,直接打横抱起了苏晚晴,塞进了车里。
回到家,傅青川一言不发,直接将她抱进了主卧,放在床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的风暴几乎要将她吞噬。
“苏晚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他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和床之间,“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你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因为那份该死的协议?”
苏晚晴被他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她咬着唇,不说话。
“回答我!”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苏晚晴被他吓到了,眼眶一红,泪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看到她的眼泪,傅青川瞬间慌了。他所有的怒气和戾气,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心疼和无措。他笨拙地伸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他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懊恼和乞求,“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你会被他抢走,我怕你心里还念着他……”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脆弱和不安。
“我之所以需要一份协议婚姻,是因为我爷爷,当初想让我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我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他终于向她坦白了一切,“我找了很多人,最后才找到了你。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只是把你当成合作伙伴。”
“可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他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看到你在工作室里专注的样子,会心动;看到你对我笑,会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看到沈嘉言纠缠你,我会嫉妒得发疯。”**
“苏晚晴,我们的协议,还剩一年零七个月。但我现在,不想等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我爱你。不是因为协议,不是因为合作,只是因为,你就是你。”
“你愿意,把那份协议撕掉,和我当一对真正的夫妻,一辈子,不离不弃吗?”
苏晚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掉。她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和深情,听着他笨拙却发自肺腑的告白,心中所有的不安和疑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伸出颤抖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傅青川眼中的光芒瞬间被点亮,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再也克制不住,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再是演戏,不再是试探,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爱意和激情。
窗外,夜色正浓。室内,一室旖旎。
第二天,沈氏集团偷税漏税、非法集资等一系列丑闻被全部曝光,股价瞬间跌停,银行催债,合作伙伴纷纷解约,曾经风光无限的沈家,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沈嘉言也因为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被警方带走调查。
这些消息,苏晚晴是从新闻上看到的。她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便关掉了电视。那个男人,那段过去,已经彻底与她无关了。
她的未来,在身边。
她转过头,看着正在厨房里为她准备早餐的傅青川。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着,晨光落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线条,显得无比温柔。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傅青川回过头,对她微微一笑:“醒了?早餐马上就好。”
苏晚晴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傅青川。”
“嗯?”
“我爱你。”
傅青川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知道。”他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笑意和宠溺,“我也是,傅太太。”
他们的生活,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融入在柴米油盐中的点滴温柔。
他会陪她去逛陶艺展,听她讲各种釉色的区别;她会在他加班时,为他送去亲手做的夜宵。他们会像最普通的夫妻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会为了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而争论不休。
家,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只有黑白灰的地方。阳台上,被她养的绿植装点得生机勃勃;客厅里,换上了温暖的米色地毯;墙上,挂着他们一起出去旅行时拍的照片。
照片上,她笑靥如花,他眉眼温柔。
两年后,苏晚晴的个人陶艺品牌,在傅氏的支持下,成功上市,蜚声国际。她不再是谁的附属品,她就是她自己,一个独立、自信、闪闪发光的设计师——苏晚晴。
而傅青川,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商界帝王,但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京市的上流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傅家的傅总,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妻狂魔”。他会为了太太的一句“想看雪”,而动用私人飞机带她去北海道;也会在最重要的跨国会议上,因为太太打来电话说肚子疼,而立刻中断会议,飞奔回家。
有人不解,问他,一个女人而已,至于吗?
傅青川只是淡淡一笑。
“你们不懂。她不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是我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苏晚晴正窝在温暖的壁炉边,继续完善她的新作品。傅青川从外面回来,带了一身的寒气,却将一支刚刚盛开的红梅,递到了她面前。
“送给你。”
苏晚晴接过红梅,凑到鼻尖闻了闻,清冽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笑着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傅青川脱下大衣,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温柔,“只是路过,看到梅花开了,觉得很配你。就想带回来,送给我最爱的傅太太。”
苏晚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和手中那抹艳丽的红,心中一片安宁与满足。
原来,嫁给爱情,是这样一种感觉。
它不是轰轰烈烈,而是岁月静好。是有人问你粥可温,有人与你立黄昏。是经历了背叛与寒冬之后,终于等来的,一场盛大而温暖的,人间晚晴。
来源:楠林听鸟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