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先说个“拧巴”的场景:城里的维持会还在开会,街口却已经贴上了红星的布告;苏军卡车呼啦啦驶过,路边的大娘还不知该喊“同志好”还是“官长好”;夜里灯下,有人把三块公章放在一张桌子上,谁都知道,这一夜后,东北就要进入另一本账。1945年的秋风刮得紧,站在风口的人,有
我是棠棣,一枚历史爱好者。欢迎大家【关注】我,一起谈古论今,纵论天下大势。君子一世,为学、交友而已!
先说个“拧巴”的场景:城里的维持会还在开会,街口却已经贴上了红星的布告;苏军卡车呼啦啦驶过,路边的大娘还不知该喊“同志好”还是“官长好”;夜里灯下,有人把三块公章放在一张桌子上,谁都知道,这一夜后,东北就要进入另一本账。1945年的秋风刮得紧,站在风口的人,有的顺势,有的逆行,还有的想浑水摸鱼。
苏军推进东北,快得像压路机。清一色的装甲、炮群,把日伪拆得七零八落。可东北真正能“落地生根”的,是一批穿灰布、说家乡话的人——抗联回来了。那时在很多城市,一个人往往挂着三块牌子:苏军那边的副司令,中国地方党的负责人,还有地方武装的主心骨。说白了,前两块牌子好看,最后那一块才压得住事。
周保中一到长春,先不是忙着坐官,第一件事是把那些打着“维持”旗号的伪组织给“卸了”。他和苏军打了个招呼,干脆在卫戍司令部旁边设了个办事处,公安、社会、工务、政治、情报样样都有人管,活像一个缩小版的市政府。哈尔滨、沈阳、佳木斯一线也差不多,风从大城市刮起,周边小城的“维持会”就跟霜打的葫芦,撑不了几天。
这里插一句,苏军刚进城时,一般不动本地市政和警察,图个暂时稳当。可这空隙给了一些人机会。宝清那边,一个叫俞殿昌的伪署长,趁抗联还没赶到手里,就把旧警察、军警特务、土匪流氓一锅端成队,起了个大名“保安大队”,人凑了上千。白天都敢在街上开枪,直接把当地民主大同盟的负责人杀了。这个消息传到哈尔滨,很多人骂街:打完日本鬼子,怎么又冒出这种东西?后来苏军和抗联合手,才把这股子逆流按下去。东北的治安,从那以后才算又有了眉目。
抗联基本站稳脚跟后,就开始“另起炉灶”。说句心里话,这一步不仅是给苏军省事,更是给未来留路。一边把组织恢复起来,一边把枪交到可信的人手里,再把人心拢一处。其实在他们回来之前,很多地下党员就悄悄冒头了。哈尔滨监狱大门一开,一次走出来五十来名党人,头一个叫张文斌——在满洲搞运动很有名的人物。他们在哈尔滨搭了个临时委员会,散传单、吆喝人,干得很实。那时候,任务也不绕弯子:把工人、农民、学生、妇女都团结起来,靠着红军把城里秩序稳住;恶人要查,坏事要刹;党要扩,队伍要长。
周保中、李兆麟回来后,盘着地图,按人头和地方分布,接连把地区委搭起来。松江、黑龙江、佳木斯、牡丹江、吉林、延吉、长春、沈阳……八面一齐点火,李兆麟还兼着松江那摊,管哈尔滨城里和周边十来个县。再往上,“东北局”一成立,线就收拢到一只手里。
部队也要建,可有个“套”:那份《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横在桌上,明里不能打着“中共军队”的旗号。办法是有的,大家统一叫“东北人民自卫军”。长春的总司令部九月中旬就挂了牌,周保中顶在最前面。十月一过,哈尔滨、齐齐哈尔、北安、佳木斯、牡丹江、吉林、延吉都把各自的司令部立起来,指挥员一一到位。
东北有三样“天助”。第一,带兵的人多半有双重身份,苏军那边也认,地方党政军也听,号令能一口气传到底。第二,老百姓信抗联,这些年抗日不是白打的,村口一喊,就有人跟着走。第三,武器不缺。那时长春光仓库里的步枪就堆成了墙,轻重机枪、迫击炮、山野炮样样有,子弹多得用麻袋装。我听一位老兵说:“那会儿进仓库就像进杂货铺,伸手就是家伙。”所以很多地方真的是一夜之间就拉起一两千人,巴彦几天就拢了一千五百多人,排、连、营,照着册子往上搭。短短一个来月,东边西边加在一起,七万人的队伍就站住了。这股力量起初是护治安的,但谁都明白,后面要做的事远不止守街口。
同时起家的,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组织——东北民主大同盟。名字听起来像个开会的地方,实际上是个“接地气的衙门”。里面有抗联干部,有地下党员,也有本地热心肠的教员、工头、小商号掌柜。它干的不是军务,是活人家的事:地边儿纠纷、婚事扯皮、借钱不还、孩子打架,遇上带政治味儿的,先按住火,把来龙去脉捋清了,这样苏军就不用掺和老百姓的鸡毛蒜皮,也避免了把好人当坏人办。苏军对这玩意儿不但不拦,还给力撑——它不是正式政权,不会捅外交的篓子,可事情都落到了实处。
我在哈尔滨听过一段口述:一个苏军连长坐在茶馆角落里,旁边是民主大同盟的调解员。桌上放着一块酥糖,是给来谈事的农妇的。事情不大,牛踩了邻家的地。双方吵到脸红脖子粗,调解员笑眯眯地说:“那就种的时候你先挑地头,他来年先挑。”乐呵呵一句话,解了一城人的怨气。你说这不是政治?偏偏就最能稳住民心。
这套“临时管理法”,简单讲就是:苏军在上面扛着,人民自卫军在街巷里跑,大同盟在屋里落地。用这样的方法解除日军武装、审战犯、清窝子,都顺得很。
国民党那边也没闲着。日本一投降,他们的政工、特务就往东北钻,跟早先潜伏的“先遣军”合在一起,忙着搞党部、拉人马。可东北的地面已经不是空白纸了。很多地方,国民党牌子还没挂稳,就被人民自卫军以“卫戍需要”为名摘了。十月下旬,熊式辉带着四百来名接收大员到了长春,准备接手东北行政。结果发现:不少关键岗位已经有人在干了。蒋委员长的算盘打得响,落到地上,却不带声。
说到海口,得绕去旅顺、大连那边看看。这地方1898年让沙俄抢去,1905年又被日本人夺了去,现在红军从日本手里接管——绕了半圈,又回到俄式铁靴脚下。苏军39集团军开得飞快,空降的、陆上的、海上的,全线压到旅顺。没打,日军直接缴械。月底,太平洋舰队也进了港,陆海空齐活儿,旅顺口又成了他们最要紧的军港。
随后热闹的来:高级将领成排地到要塞上看,欢呼、礼炮,给老俄军墓地献花。缎带上那行字,我只记得个意思——敬献给当年守城战死的官兵,并强调这座城如今由红军重新掌握。斯大林在九月初的广播里说得更直白,那场二十世纪初的战争是耻辱,现在总该还账了。听着就让人心里发凉:条约上说“共用三十年”,可他们嘴里“自家地儿”的意思透着光。
大连另有一番场景。这里是个大杂烩,除了中国人,还有英美法德,最多的是俄侨。很多是十月革命后逃出来的,也有修中东铁路时留下的。时间一长,风向变了,苏联赢了仗,国力硬了,大多数俄侨的态度也跟着慢慢转向。苏军在本地先抓了一批老白军头面人物,像谢苗诺夫这种在外贝加尔闹得风生水起的,被一网揪走;普通侨民则被吸纳进市政里,恢复国籍,发护照,重新做人。
中国这边,大连街头的变样是从九月十三日开始的。苏军带着九名抗联战士进城,领头的叫董崇彬,军衔不高,却直接被安排为几个区的苏军警备机关副手,另两位刘玉泉、季喜林也各自接了活儿。人不多,但他们熟门熟路,夜里跑街,白天进厂,拉起一批本地的积极分子。没几天,巡逻的脚步声规律了,偷鸡摸狗的少了。随后韩光等一批党员也来了,和董崇彬他们一道,把地方民主政权的框架搭起来。大连的日子,才算从慌乱里走了出来。
再翻回头看长春的军火库和哈尔滨的临委会,李兆麟的身影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他身兼数职,却常常是穿着旧呢大衣,夹着一本破笔记本,跑市跑县。有人问他累不累,他说:“灯油没了再加。”这话听着朴素,实际是一种拼命。东北这几个月的事情,靠的就是一群人拧成一股绳——有人管枪,有人管章,有人管人心。
当然,也不是一切都圆满。国民党特务觊觎风波,屡次想在大城市闹大事,没成功,但总像暗礁。苏联人对旅顺和大连的态度,硬得让人心里别扭;他们需要当地人的支持,却又不愿在“主权”这两个字上松手。东北民主大同盟像一架桥,把苏军的“军令”、抗联的“民心”、和普通人的日子连接在一起,桥下的水却从来没有停。
人们常说“历史是大势所趋”,可真落到细节上,都是谁在夜里往前多挪了一步。一个区的副司令签了哪份纸,哪个调解员给谁递了一杯热茶,哪支新兵拿到第一把枪……这些小动作,一点一点拼起来,才有了后来那个庞大而稳定的东北根据地。等八路军、新四军的主力大批涌入时,五十七个战略点已经有了骨架,水到渠成。
故事写到这儿,像是收了尾,其实还远着。周保中的名字、李兆麟的脚步、董崇彬的眉眼,都留在那一年秋天的北风里。旅顺的海浪还在拍岸,大连的电车又响起来。三十年同用的墨迹还未干透,就有人在心里把它擦掉。你说,历史是铁板钉钉,还是人心的一次次选择?我想起那晚旧木桌上的三方公章,烛火一晃,它们的影子碰了碰,发出极轻的一声响。接下来怎么走,仍要看谁的手更稳,谁的心更热。
来源:幸运小鱼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