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事求我教她游泳,日久生情,后来无意中看到她的我人傻了!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4 05:32 1

摘要:苏晴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挠得我耳朵有点痒。我正拿着保温杯,准备去茶水间接点热水,被她这么一拦,脚步就顿住了。

引子

“林老师,您……能教我游泳吗?”

苏晴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挠得我耳朵有点痒。我正拿着保温杯,准备去茶水间接点热水,被她这么一拦,脚步就顿住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她是我们学校新来的美术老师,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带着一种江南水乡的温婉。

我愣了一下,有点意外。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想到找我这么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学游泳。

“我?”我指了指自己,杯子里的枸杞晃了晃,“我就是瞎扑腾,教不了人。”

“您别谦虚了,我听体育组的王老师说,您年轻时还得过市里比赛的名次呢。”她微微低下头,两只手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那是一条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这个小动作让她显得有些无助。

“那都是老黄历了,提它干嘛。”我摆摆手,想绕开她。家里的事正烦着,我没什么心情。

“林老师,求您了。”她又往前挪了半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我……我特别怕水,可我们下个月要去海边团建,我不想让同事们笑话。”

她的眼睛里闪着水光,像受了惊的小鹿。我心里那点不耐烦,忽然就软了下去。人到中年,最看不得年轻人这种示弱的眼神。好像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求人办事的那份卑微。

我想起早上出门时,妻子陈婧甩给我的那张信用卡账单,还有她那句“林涛,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想想办法?儿子补习班的费用又涨了!”。在家里,我似乎永远是那个被指责、被要求、被看轻的人。可在这里,在苏晴面前,我突然成了被仰望、被需要的“林老师”。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受用。

“行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就周末去体育馆,我试试。”

“太谢谢您了,林老师!”她一下子抬起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那一刻,墙上的挂钟“滴答”一声,像是往我平静如水的中年生活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我没在意,以为那圈涟漪,很快就会散开。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池看似清澈的水,底下藏着那么深的漩涡。

周末的游泳馆,人不多。水声、嬉笑声在挑高的空间里回荡,混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换好泳裤,在浅水区等了半天,才看到苏晴穿着一套连体的、款式保守的泳衣,犹犹豫豫地走过来。

她脸色有点白,双手紧紧抱着胳膊,像是很冷的样子。

“下来吧,先适应一下水温。”我朝她招招手。

她走到池边,脚尖试探着碰了碰水面,又飞快地缩了回去,摇着头说:“林老师,我还是……还是害怕。”

“有我呢,怕什么。”我走过去,向她伸出手。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教练。帮同事一个忙而已。我对自己说。

她的手很凉,指尖微微发抖。我拉着她,一步步走进水里。水漫过她的脚踝,小腿,膝盖。她的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放松,你看,水有浮力的,它会托着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又专业。

那天下午,我们几乎没做什么正经的练习,光是让她适应待在水里,就花了一个多钟头。她全程都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像抓着救命稻草。有好几次,旁边有孩子打闹溅起水花,她都会吓得惊呼一声,整个人往我怀里缩。

她的头发湿了,贴在脸颊上,显得那张脸格外小巧。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池水的味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回家的路上,她坐在我电瓶车的后座,一路都很沉默。快到她家小区门口,她才轻声说:“林老师,今天……谢谢您,也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慢慢来,学东西都有个过程。”我把车停稳。

她下车时,裙摆不小心被车座勾了一下,人往前一踉跄。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腰。隔着薄薄的夏衣,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

她飞快地站稳,脸“刷”地一下红了,低着头说了声“再见”,就匆匆跑进了小区。

我骑着车往回走,心里有点乱。晚风吹在脸上,吹不散那残留在指尖的触感。

回到家,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油烟味。陈婧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儿子小宇在房间里打游戏,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回来了?”陈婧没回头,声音从油烟机的噪音里传来,有点模糊,“桌上有张电费单,你记得去交一下。”

“哦。”我应了一声,换了鞋,把那张皱巴巴的电费单塞进口袋。

这就是我的生活。一张张账单,一堆堆琐事,和一个对我永远只有命令和要求的妻子。我叹了口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晚饭时,陈婧一边给小宇夹菜,一边说:“下周我可能要出差,你多盯着点小宇的功课,别让他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游戏。”

“知道了。”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她忽然问。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针扎了一下。“没……没去哪,手机静音了,跟老王去钓鱼了。”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撒谎。或许是不想解释,或许是潜意识里,想把那个下午,那个有苏晴在的游泳馆,当成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钓鱼?”陈婧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跟老王关系这么好了?”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让我有些不自在。我攥紧了手里的筷子,感觉手心有点冒汗。

我心想,这日子过得真没劲,夫妻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她总觉得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可我这几十年,除了学校就是家,两点一线,能有什么事?现在不过是帮同事个忙,都得像做贼一样。

吃完饭,我默默地收拾碗筷。陈婧在客厅看电视,一部家长里短的伦理剧,女人在里面声嘶力竭地哭喊。我听着那声音,觉得心里更烦了。

我走进阳台,想透口气。夜色已经很深了,小区的灯光零零星星。我摸出手机,看到苏晴半小时前发来的一条微信。

“林老师,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您的耐心让我觉得很温暖。晚安。”

看着那句“让我觉得很温暖”,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种压抑了一整天的烦躁,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我回复她:“不客气,好好休息。下周继续。”

放下手机,我看着窗外的夜色,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第一章 初次试水

周六的阳光很好,透过体育馆高大的玻璃窗,在水面上洒下一片碎金。

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换好衣服,先下水游了两圈热身。冰凉的池水包裹住身体,让前一天被备课和班级琐事搞得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苏晴来的时候,还是穿着上次那件保守的泳衣,手里拿着一块崭新的浮板,像个准备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

“林老师,早。”她站在池边,有些拘谨地朝我笑了笑。

“早,下来吧,今天我们争取能让你在水里把气换顺了。”我扶着池壁,给她做示范,“你看,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水里,然后慢慢用鼻子吐气,看到水底有小泡泡出来就行。”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梯子下到水里。水刚没过她的腰,她就停住了,双手紧紧抓着池壁,不敢再往下。

“别怕,水很浅,淹不到你。”我走到她身边。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我……我一想到要把脸放进水里,就觉得喘不上气。”

“这是心理作用。”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你先别想那么多,就当是跟我做个游戏。我们比赛,看谁吐的泡泡多,好不好?”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我耐着性子,一遍遍地给她示范。她学得很慢,也很吃力。每次刚把脸埋进水里,不到两秒钟就猛地抬起来,呛得连连咳嗽,眼圈都红了。

“不行……林老师,我是不是太笨了。”她扶着池壁,声音里带着哭腔。

“胡说,哪有那么容易的。”我递给她一条毛巾,“谁学游泳没喝过几口水?我当年学的时候,差点把游泳池的水喝干了。”

我的话似乎逗笑了她,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紧张缓和了不少。

我心里暗自松了셔气。我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感觉,用我的经验和耐心,去化解另一个人的恐惧和不安。这比在历史课上对着一群昏昏欲睡的学生讲赤壁之战,要有成就感得多。

我们练了一会儿换气,我又让她抱着浮板,试着让身体浮起来。她的身体僵硬得像一根木头,我只好扶着她的腰,帮她找到平衡。

“放松,把身体交给水,相信我,也相信水。”我的手隔着薄薄的泳衣,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紧绷的肌肉。

我的内心有些微妙的变化。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教学,是纯粹的身体接触,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可当她柔软的身体靠在我手臂上时,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心猿意马。我快四十岁了,不是什么圣人。

就在这时,苏晴的手机在岸边的长椅上响了起来。她像是被惊醒一样,连忙说:“林老师,我接个电话。”

她爬上岸,拿起手机走到角落里去接。我泡在水里,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说话的语气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没有了那种温婉和小心翼翼,反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甚至有些……冷。

她很快就挂了电话,走回来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柔弱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不好意思,林老师,一个朋友。”她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我“嗯”了一声,没多问。这是她的隐私。可那个小小的插曲,像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一下。我总觉得,她身上似乎藏着什么事。

下午回到家,陈婧还没回来。桌上留了张字条,说她公司临时有事,晚饭让我自己解决。

我热了点剩菜,草草吃完,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放着一部谍战剧,里面的主角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伪装成任何样子。我看着看着,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就闪过苏晴接电话时的那个背影。

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复杂的。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事吧。

我拿起手机,想看看新闻,却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和苏晴的聊天框。我们的聊天记录很简单,除了约游泳时间,几乎没有别的内容。

我忽然很想对她说点什么。想问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想告诉她,别怕,有我呢。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心想,林涛啊林涛,你这是怎么了?人家只是你的一个同事,一个需要帮助的小辈。你是不是在家里被压抑久了,看谁都觉得眉清目秀,都想去当个拯救者?别自作多情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婧回来了。她一脸疲惫,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瘫坐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客户又吹了?”我给她倒了杯水。

“别提了。”她摆摆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现在这房子,越来越不好卖了。有个客户跟了我快一个月了,什么都谈好了,今天临签约,又说要再考虑考虑。”

“那就再等等呗,买房子是大事,人家谨慎点也正常。”我安慰道。

“等?我等得起吗?”她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下个月的房贷,小宇的学费,家里的开销,哪样等得起?你那点死工资,顶什么用?”

又是这样。我们之间的话题,三句离不开钱。我知道她压力大,可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总能精准地戳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的那点工资,确实不高。但作为一名重点中学的高级教师,我自认对得起这份职业,也对得起这份收入。可在她眼里,我仿佛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心里的火也“噌”地一下冒了上来,“我那点工资怎么了?我偷了抢了还是出去鬼混了?我每天兢兢业业地上课,我维护的,是我的职业尊严!”

“尊严能当饭吃吗?”她冷笑一声,“林涛,你别跟我扯这些虚的。我告诉你,下周小宇的钢琴课该续费了,五千块。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就起身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又闷又沉。我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胡乱地换着台,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最终,我还是拿起了手机,给苏晴发了条微信。

“今天进步很大,继续加油。”

很快,她就回复了:“都是林老师教得好。”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看着那个笑脸,我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被搬开了一点点。

第二章 渐起涟漪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和苏晴的游泳课成了固定的周末项目。

她的“进步”很慢,但很稳定。从一开始的换气,到后来能抱着浮板漂一小段距离,每一次小小的突破,她都会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而我,也渐渐习惯了在泳池边等她的身影,习惯了她那句带着点依赖的“林老师”。

我们的交流也多了起来。她会跟我聊她大学时的趣事,聊她对美术教育的理想。她说她最崇拜的画家是梵高,因为他的画里有燃烧的生命力。

我也开始跟她聊一些在家里不会说的话。我跟她讲我教的那些学生,有的调皮捣蛋,有的勤奋好学。我跟她讲我对历史的理解,我说历史其实就是无数个普通人的故事,充满了无奈和巧合。

她总是听得特别认真,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崇拜和专注。

“林老师,您真厉害,懂这么多。”她由衷地赞叹。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个教游泳的,更像个传道授业的师者。那种被尊重、被认可的感觉,让我有些飘飘然。

我心想,这才是人与人之间该有的交流方式。不像我和陈婧,除了柴米油盐和孩子的成绩,再也找不到别的话题。我们的心,就像两座隔着宽阔海峡的孤岛,遥遥相望,却无法靠近。

有一次,我们游完泳,在泳馆门口的小卖部喝水。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真羡慕您,林老师。”苏晴捧着一瓶矿泉水,忽然说。

“羡慕我什么?”我有些不解,“羡慕我人到中年,一事无成?”

“不是的。”她摇摇头,看着外面的雨幕,眼神有些悠远,“我羡慕您有一个完整的家,有师母,有孩子。那一定很温暖吧。”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动。温暖?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在我的家庭生活中出现过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含糊地应了一句。

“是吗?”她转过头来看我,“可我觉得,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互相理解,再难的经也能念好。”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不像是在随口客套。我忽然对她的家庭产生了好奇。

“你……家里人呢?”我试探着问。

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像被风吹过的烛火。她低下头,小声说:“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我跟着我妈。后来……我妈也走了。”

我没想到会问出这么沉重的话题,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我……”

“没事。”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都过去了。所以我才特别羡慕您。林老师,您一定要好好珍惜您的家庭。”

那一瞬间,我心里充满了愧疚。我拥有着她所渴望的一切,却不懂得珍惜,甚至还在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陈婧争吵,还在心里对另一个女人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我真是个混蛋。我暗骂自己。

那天之后,我刻意和苏晴保持了一些距离。游泳时,我尽量避免和她有不必要的身体接触。聊天时,我也把话题控制在教学和工作的范围内。

苏晴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变得有些沉默。好几次,我看到她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天下午,我们照常在游泳馆练习。她已经可以脱离浮板,自己游上三五米了。

“不错,就是手臂划水的姿势还不太对。”我站在她旁边,给她纠正动作。

她练习了几次,忽然停下来,看着我说:“林老师,我们学校附近那个青云水库,您去过吗?”

“青云水库?”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地方,是我心里的一道疤。

“是啊,我听同事说那里风景很好,想去写生,但又听说那里有点偏,不知道安不安全。”她装作不经意地问。

“别去。”我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那地方……不太吉利。”

“不吉利?”她好奇地追问,“为什么?”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十年前。那也是一个夏天,我带着几个学生去水库那边搞课外实践活动。其中一个叫李航的男孩,水性很好,不听劝告,自己下水游泳,结果……腿抽筋,再也没上来。

那件事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痛。虽然学校最后的调查结论是意外,我没有直接责任,但我始终觉得,如果我当时看得再紧一点,悲剧就不会发生。

我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李航父母那绝望的眼神。

“林老师?您怎么了?”苏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睁开眼,看到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总之,你一个女孩子,别一个人去那种地方。”

“哦,好。”她乖巧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可我总觉得,她提起青云水库,似乎不是偶然。

晚上回到家,我发现陈婧的情绪比平时好了很多。她哼着歌在厨房做饭,还难得地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肉。

“今天有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我笑着问。

“我那个客户,今天终于签约了!”她转过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这个月奖金肯定少不了。小宇的钢琴课费用,有着落了。”

“太好了!”我也由衷地为她高兴。

那晚的饭桌上,气氛是几个月来最融洽的一次。我们聊了聊小宇的学习,聊了聊双方单位的趣事。陈婧还主动给我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

“你也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她说。

我心里一暖。其实我知道,她不是不关心我,只是生活的压力把她逼得像个刺猬,总是用最硬的刺来面对最亲的人。

吃完饭,我去洗衣服。在掏自己裤子口袋的时候,摸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纸。我打开一看,是今天下午游泳馆的门票收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双人票”。

我当时脑子一懵,下意识地想把它藏起来。可转念一想,我跟苏晴清清白白,为什么要心虚?我决定跟陈婧坦白。

我拿着那张收据走进客厅,陈婧正靠在沙发上敷面膜。

“老婆,跟你说个事。”我深吸一口气。

“嗯?”她闭着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这两个月周末,其实不是去钓鱼了。”我把收据递到她面前,“我们学校新来了个同事,叫苏晴,她不会游泳,托我教教她。”

陈婧慢慢地睁开眼睛,拿过那张收据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移到我脸上。她的眼神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哦,女同事啊。”她淡淡地说。

“是,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你别多想。”我急忙解释。

“我多想什么了?”她把收据放到茶几上,重新闭上眼睛,“教人游泳是好事,雷锋精神嘛。不过,林老师,你这么有空,是不是也该抽点时间,关心一下你儿子的学习啊?”

她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那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像是一杯温水,底下却沉着一层化不开的冰。

那天晚上,我们背对背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我能清楚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痕,并没有因为一顿和谐的晚餐而弥合。它只是被暂时掩盖了,而且,好像变得更深了。

第三章 信任裂痕

自从跟陈婧“坦白”之后,家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奇怪。

她不再追问我周末的去向,也不再因为钱的事情跟我争吵。她每天按时上下班,做饭,辅导孩子功课,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可我总觉得,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她跟我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眼神也总是刻意避开我。有时候我晚上想跟她亲近一下,她总会用“累了”或者“明天还要早起”来推开我。

我们成了一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客气,疏离,相敬如“冰”。

这种冷暴力,比直接的争吵更让我难受。我宁愿她跟我大吵一架,也好过现在这样。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只有在游泳馆里,在教苏晴游泳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家里的烦恼。

苏晴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低落。

“林老师,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天,她在我旁边游了一个来回,停下来问我。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我不想把家里的不愉快告诉她。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您一定要告诉我。”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真诚。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倾诉的欲望。我想告诉她,我的婚姻出了问题,我的妻子不理解我,我觉得很孤独。

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我有什么资格对一个年轻女孩说这些?这不公平。

“谢谢你,我没事。”我摇摇头,岔开了话题,“你刚才的动作很标准,再练几次,就可以去深水区了。”

“真的吗?”她立刻兴奋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别急,先在浅水区把基础打牢。”

那天,我们第一次去了深水区。水一下子没过头顶,苏晴显然很紧张,紧紧地抓着池壁。

“别怕,有我呢。”我游到她身边,“你忘了我教你的吗?放松,身体自然就会浮起来。”

我拉着她的手,带她慢慢地往池子中间游。她一开始还很僵硬,但慢慢地,在我的鼓励下,她开始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旁边泳道一个年轻人玩跳水,激起一个巨大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朝我们打来。苏晴惊叫一声,大概是呛了水,一下子慌了神,手脚并用地在水里扑腾起来。

“别慌!抱住我!”我急忙游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腰。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隔着胸膛,一下下地撞击着我。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泳池里的喧嚣,都离我们远去。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柔软和依赖,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我心想,这才是被需要的感觉。在陈婧那里,我永远是被挑剔和指责的对象。而在苏晴这里,我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英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意识到我们两个的姿势有多暧昧。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连忙松开手,和我拉开距离,低着头不敢看我。

“对……对不起,林老师,我刚才太紧张了。”

“没事,谁都有第一次。”我的心跳也有些快,声音有点不自然。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时候,我们的手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然后像触电一样飞快地弹开。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危险又甜蜜的气息。

我明知道这样不对,我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我应该立刻停止这一切。可我却像个贪恋糖果的孩子,舍不得放手。苏晴的崇拜和依赖,就像一种会上瘾的毒药,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我开始找各种借口晚回家。有时候,我会和苏晴在外面吃个晚饭,或者在公园里散散步。我们聊文学,聊艺术,聊人生。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充满理想的年轻人,而不是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中年男人。

然而,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那天是我和陈婧的结婚纪念日。我特意提前下班,去花店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花,还订了她一直想去的那家西餐厅。

我想,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修复我们关系的机会。

我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是小宇的字迹:“爸,我跟妈妈去外婆家了,这周末不回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连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都忘了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了?

我捏着那束百合花,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悲凉。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婧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她的声音很冷淡。

“你们去外婆家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尽量压着心里的火气。

“跟你说有用吗?你不是忙着跟你的‘女同事’谈天说地,教人游泳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你……你跟踪我?”我简直不敢相信。

“我用得着跟踪你吗?林涛,你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她冷笑一声,“你每天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你以为我闻不到?你以为你手机里那些删掉的聊天记录,我就恢复不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查我的手机。

“陈婧,我们之间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信任?”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涛,是你先打破了信任!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吗?你说你会对我好一辈子,你会为了这个家努力!可你呢?你每天守着你那点可怜的‘职业尊严’,对家里的困难视而不见!现在还跟一个比你小十几岁的女孩子搞在一起!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小宇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手里的百合花散落一地。

“我们……只是同事。”我的辩解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同事?”电话那头的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林涛,我们离婚吧。我累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离婚。这个我从未想过的词,就这么轻易地从她嘴里说了出来。我们十几年的感情,我们共同建立的家,就要这么散了吗?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下意识地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林老师?”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苏晴……”我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我……我能见你一面吗?”

第四章 往事阴影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了面。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晴。说到最后,我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她不相信我,她从来都不相信我。”我端起咖啡杯,想喝一口,却发现手抖得厉害。

苏晴默默地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然后伸出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她的手很温暖,那温度,仿佛能透过皮肤,一直传到我冰冷的心里。

“林老师,您别难过。”她柔声安慰道,“师母可能只是一时生气,夫妻吵架都是这样的,过两天就好了。”

“不,你不懂。”我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次不一样。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觉得我没本事,赚不到大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而我……我也受够了她的强势和不理解。”

我看着苏晴,她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汪深邃的湖水,能把人所有的烦恼都吸进去。

“你知道吗?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被尊重、被需要的人。我才能找到一点做男人的尊严。”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对她说这些。这等于是在给她一种不切实际的暗示和希望。

苏晴的脸微微一红,她低下头,搅动着自己面前的柠檬水。“林老师,您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老师。师母不理解您,是她的损失。”

她的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我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我忽然觉得,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林老师,”苏晴忽然抬起头,看着我,“您还记得我上次跟您提过的青云水库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提起这个。

“我想……我想请您陪我去一次。”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我想去那里画一幅画。我一个人不敢去,您能陪陪我吗?就当是……散散心。”

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那个地方,是我心里的禁地。

可是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现在这个样子,家也回不去了,一个人待着,只会胡思乱想。去散散心,也好。

“好吧。”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开着我那辆快要报废的二手车,载着苏晴去了青云水库。

水库在郊区,路很偏。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这里和我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一汪碧绿的湖水,被群山环抱着,风景确实很好。只是因为出过事,现在已经荒废了,几乎没什么人来。

苏晴选了一个靠近水边的位置,支起画架,开始画画。我则一个人在水边踱步。

风吹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阳光很好。我带着学生们在这里采集植物标本。李航那个孩子,平时就很调皮,趁我不注意,偷偷脱了衣服就下了水。

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水中央了。我冲他喊,让他赶紧上来。他还在水里得意地朝我挥手。

然后,意外就发生了。他的脸色突然变了,开始在水里挣扎。我当时就急了,想都没想就跳下水去救他。

可是,已经晚了。等我把他拖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那个鲜活的生命,就在我眼前消失了。我也忘不了李航父母赶到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们质问我,为什么没有看好他们的孩子。

我无言以对。尽管我水性很好,尽管我拼尽了全力,可我还是没能救回他。那种无力感和负罪感,像一条毒蛇,缠绕了我整整十年。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林老师。”苏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回过神,看到她已经收起了画架,站在我身后。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她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

“是在想那个……在这里出事的学生吗?”她轻声问。

我惊讶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说:“我听学校的老同事说起过。他们说,您因为这件事,消沉了很久。”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这件事,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我从不跟人提起,包括陈婧。她只知道我带的学生出了意外,却不知道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

而现在,苏晴,一个认识了才几个月的女孩子,却能一语道破我心底最深的痛。

“都过去了。”我转过身,不想让她看到我泛红的眼眶。

“过不去吧。”她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站着,看着远方的水面,“真正痛过的事情,是永远也过不去的,只会藏在心底,偶尔出来刺你一下。”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心门。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积压了十年的痛苦和自责,全都对她倾诉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经常做噩梦,梦到他在水里向我求救,可我怎么也抓不住他。我总在想,如果那天我能再快一点,如果我能把他看紧一点,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我甚至觉得,我之所以教你游泳,也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补偿。我想证明,我能救人,我不是一个眼睁睁看着学生淹死都无能为力的废物老师。”

我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颤抖。

苏晴一直安静地听着。等我说完,她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上面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笑得很灿烂。

“您还记得他吗?”苏晴问。

我看着照片上的少年,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叫李航。”苏晴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异样,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晴。

“你……你是……”

“我是他姐姐。”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叫,苏晴。但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李晴。”

她眼里的温柔和崇拜,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刺骨的恨意。

第五章 致命发现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苏晴……李晴……李航的姐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接近我,让我教她游泳,对我示弱,听我倾诉……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嘶哑。

“我想干什么?”她冷笑一声,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温柔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冰霜,“林老师,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十年前,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已经有结论了吗?是意外!”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意外?”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个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比鱼还好的人,会在一个平静的水库里抽筋淹死?林涛,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进我的心脏。

“我接近你,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能让学生在自己眼皮底下淹死,却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当老师的人,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没有!”我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晃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旁边的一棵树才站稳。

原来,她那所谓的“怕水”,所谓的“崇拜”,全都是装出来的。她一步步地引诱我,让我对她产生好感,放下戒备,然后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这致命的一击。

我真是个天大的傻瓜。我竟然还以为,我遇到了一个能理解我的红颜知己。

“那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

“因为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十年前,我还在上大学,什么都做不了。我毕业后,一直在想办法查这件事。后来我打听到,你还在育才中学教书,所以,我就考到了这里。”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感到一阵阵的恐惧。她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相”,竟然可以蛰伏十年,可以伪装得如此天衣无缝。她的心机,深得可怕。

“我弟弟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她逼近一步,眼神咄咄逼人。

我把十年前的那个下午,又重新回忆了一遍。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告诉她,李航是不听劝阻自己下的水,我发现后立刻就去救了,但一切都太晚了。

“就这么简单?”她显然不信,“当时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人在场?”

“没有了。”我摇摇头。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林涛,你最好别骗我。否则,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她不再理我,转身就走。

我一个人站在水库边,山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我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一片混乱。

欺骗,背叛,阴谋……这些我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词,竟然活生生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而我自己,还像个小丑一样,一步步地走进了她设下的陷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市区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苏晴……不,是李晴的话。

回到我那个空无一人的家,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客厅里还散落着昨天那束百合花的花瓣,像是对我无情的嘲讽。

妻子要跟我离婚,情人……不,她根本不是我的情人,她是个复仇者。我的人生,好像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拿起手机,翻出陈婧的号码,想跟她解释,想告诉她我被人骗了。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我该怎么说?说我因为家庭不和,精神出轨了一个女同事,结果发现对方是来找我寻仇的?她会信吗?她只会觉得我是在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我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觉得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在学校,我尽量避开李晴。我看到她,就像看到一个鬼魂。她在别的同事面前,依然是那个温婉可人的苏老师,可我知道,在那张美丽的面具下,藏着一颗冰冷而坚定的心。

陈婧没有再联系我。周末的时候,她回来了一趟,是来拿她和孩子的换洗衣物的。

我们俩一句话都没说。她默默地收拾东西,我就站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很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当她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林涛,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到底错在哪了,再来找我吧。”

门被关上了,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也彻底关上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越喝,脑子却越清醒。那些痛苦的回忆,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

我到底错在哪了?

我错在没有能力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吗?我错在当婚姻出现问题时,没有积极地去沟通和解决,而是选择了逃避吗?还是错在,我不该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或许,都错了。

就在我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摸索了半天,才看清来电显示,是李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我的舌头有点大,说话含糊不清。

“林老师,你喝酒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关你什么事?”我没好气地说。

“我有点东西落在你车上了,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你自己不会打车过来拿吗?”我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看见她。

“是一个蓝色的帆布袋,里面装着我的画具,挺重要的。”她顿了顿,又说,“林涛,我劝你最好过来一趟。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比如,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你们学校的领导。”

又是威胁。这个女人,除了威胁,还会什么?

我气得想摔手机,可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宿醉的头痛,开车去了她家小区门口。她很快就下来了,手里还提着那个蓝色的帆布袋。

“东西不是在我车上吗?你怎么自己拿着?”我皱着眉头问。

“哦,我记错了,原来放在家里了。”她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既然你来了,就帮我个忙吧。我昨天新买了一个画架,太重了,一个人搬不上去。你帮我搬到楼上去。”

我看着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一想到她的威胁,我只能忍着气,下了车。

画架确实很重。我扛着它,跟着李晴上了楼。她家在五楼,没有电梯。等我把东西搬进她家客厅,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喝口水吧。”她给我倒了杯水。

我没接,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东西搬到了,我走了。”我说着就要转身。

“等一下。”她叫住我,“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她说着,转身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旧相册,翻到其中一页,递到我面前。

“你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十年前的李航,和一个比他稍大一点的女孩。他们站在青云水库的堤坝上,笑得很开心。那个女孩,就是年轻时的李晴。

我的目光,却被照片背景里的一个人吸引了。那个人影很模糊,但能看出来,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

“这个人……”我指着那个人影,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人,就是我一直想找的人。”李晴的声音很冷,“我弟弟出事那天,她也在场。我一个同学告诉我,她看到我弟弟跟这个女人发生了争执。可是,在你的证词里,却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

我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红色的连衣裙……争执……

一个尘封已久的记忆片段,忽然从我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那天,我好像确实看到李航在跟一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我认识,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实习老师。但他们离得很远,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后来李航就下水了,再后来……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李航的死给占据了,根本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细节。

“她是谁?”我看着李晴,急切地问。

李晴没有回答我,而是从那个蓝色的帆布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什么画具。

那是一个红色的,塑料封皮的证件。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证件上,是苏晴,也就是李晴的照片。而在照片下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三个大字:

救生员证。

颁发日期,是五年前。

第六章 真相大白

我拿着那本鲜红的救生员证,感觉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麻。

一个持证五年的专业救生员,在我面前扮演了一个怕水怕到发抖的初学者。

我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被愚弄的屈辱。“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让我重新回忆起那段往事,找出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不然呢?”李晴收起了那副冰冷的面具,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悲伤,“林涛,我没有别的办法。十年来,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找不到这个人。当年的实习老师,早就离开了学校,杳无音信。你是唯一的目击者,可你却把她忘了。”

“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一点点地回忆起当年的所有细节。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也很残忍。但是,为了我弟弟,我必须这么做。”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再是那个咄咄逼逼人的复仇者,更像一个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我心里的愤怒,忽然就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同情。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跟你弟弟有什么关系?”我问。

“我也不知道。”李晴摇摇头,“我只知道,我弟弟出事前,一直在跟一个女老师谈恋爱。我妈不同意,觉得他年纪太小,影响学习。他们为此大吵了一架。我弟弟死后,那个女老师就消失了。”

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实习老师,红裙子,跟学生谈恋爱……

一个模糊的名字,渐渐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

“是不是……叫……张琳?”我试探着问。

李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记起来了?”

“我……我有点印象。”我努力地回忆着,“她当时好像是在我们历史组实习,教我们班的课。人长得挺漂亮的,性格也很活泼。我记得……她好像跟李航走得是挺近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李晴急切地追问。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她实习结束就走了,后来再也没联系过。”

李...晴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线索,到这里似乎又断了。

我们俩都沉默了。房间里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陈婧打来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主动给我打电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难道是……小宇出事了?

我慌忙接起电话:“喂?陈婧?怎么了?”

“林涛,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陈婧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我在……一个同事家。”我看了李晴一眼,含糊地回答。

“你马上回家,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关于十年前,青云水库的事。”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顾不上多想,跟李晴说了一声“我必须马上回去”,就匆匆下了楼。李晴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跟着我一起下了楼。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

我没有拒绝。或许,陈婧知道些什么。

我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往家赶。李晴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但她紧紧攥着的拳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回到家,陈婧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们。她看到我身后的李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坐吧。”她说。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盒子。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我前两天回我妈家,收拾我爸遗物的时候,发现的。”陈婧看着那个盒子,眼神很复杂,“我爸以前是青云水库的管理人员,十年前,李航出事的时候,他正好当班。”

我的心猛地一沉。

陈婧拿出钥匙,打开了那个木盒。里面,是一本日记,还有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我爸这人,有个习惯,喜欢把每天发生的重要事情都记下来。他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陈婧翻开那本日记,找到其中一页。

“这里记录了李航出事那天的情况。”她把日记推到我们面前。

我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

“七月十二日,晴。下午三点左右,育才中学的师生在水库活动。四点十五分,一男生溺水。其带队老师林涛下水施救,未果。事发前,曾见该男生与一年轻女子在水边激烈争吵,女子情绪激动,推了男生一把,男生落水。女子惊慌失措,匆忙离去。此事关系重大,暂不敢声张,待查明真相。”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了。

推下水?不是意外?是……谋杀?

李晴一把抢过日记,双手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她看着那段文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弟弟……我弟弟是被人害死的……”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还有这个。”陈婧按下了那支录音笔的播放键。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传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争吵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这是李航的声音,还带着少年的青涩。

“李航,你别闹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已经结束了!这个孩子跟你没关系!”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这个声音……是张琳!

“我不信!你骗我!你是不是怕我影响你的前途?”

“是!我怕!我好不容易才考上老师,我不能因为你毁了我的一辈子!你快走!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我不走!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接着,是一阵撕扯和惊呼声,然后是落水的声音。录音到这里,戛然而生。

真相,就这么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呈现在我们面前。

李晴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她找了十年的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和丑陋。

我看着陈婧,心里五味杂陈。“你……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陈婧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我爸当年,被人威胁了。那个女老师家里有点背景,她家里人找到我爸,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我爸那时候……家里正缺钱给我弟治病,就……就收下了。”

“他一直很内疚。这本日记和录音笔,他藏了很多年,临终前才告诉我。他说,觉得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孩子,也对不起你。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让你背了十年的心理包袱。”

“我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陈婧的声音低了下去,“一方面,是我爸的遗愿,他不想再掀起波澜。另一方面……我承认,我也有私心。我怕,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觉得我们家欠了你,会……会离开我。”

她看着我,眼圈红了。“林涛,我知道我这段时间对你很不好。我总是逼你,总是拿你跟别人比。其实,我只是害怕。我怕我们这个家散了,我怕小宇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我用错了方式,我以为只要赚足够多的钱,就能留住你,留住这个家。”

“直到前几天,我看到你在阳台上一个人喝酒,喝得烂醉。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要失去你了。我把你伤得太深了。所以,我决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不管你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第七章 尘埃落定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李晴压抑的哭声和陈婧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为了弟弟的沉冤奔走了十年,一个为了家庭的安稳隐瞒了十年。她们都用自己的方式,背负着沉重的秘密。

而我,夹在中间,像一个被命运捉弄的棋子。

过了很久,李晴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她擦干眼泪,走到陈婧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她的声音沙哑,但无比真诚,“谢谢你,把真相还给了我弟弟。”

然后,她又转向我,眼神复杂。“林老师,对不起。我为了查明真相,利用了你,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我摇了摇头,心里说不出一句话。对与错,在残酷的真相面前,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那天之后,李晴拿着日记和录音笔,去公安局报了案。

警方很快就找到了已经改名换姓,在另一个城市结婚生子的张琳。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她对十年前的罪行供认不讳。

原来,她当年和李航确实是情侣关系。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又攀上了更有背景的男友,就想跟李航分手。李航不同意,一直纠缠她。案发那天,两人在水库边再次发生争吵,拉扯中,她失手将李航推入了水中。因为害怕,她没有施救,也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逃离。

法律,最终给了她应有的惩罚。

李航的案子,在十年后,终于尘埃落定。

李晴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她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她说,大仇得报,她也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林老师,保重。也替我谢谢师母。”

看着这条信息,我心里百感交集。这个像一阵风一样闯入我生活的女人,最终也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她带给了我欺骗和伤害,却也阴差阳错地,帮我解开了心结,也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婚姻。

我和陈婧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真相大白而立刻回到从前。

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误解和伤害。

我们开始尝试着沟通,像两个重新学习谈话的孩子。我们聊起各自工作的压力,聊起对孩子教育的分歧,聊起那些被我们忽略了很久的,彼此的感受。

我第一次告诉她,李航的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告诉她,我多么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而不是指责和要求。

她也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她的脆弱。她告诉我,她每天在外面点头哈腰地卖房子,回到家,只是想有一个可以让她放松的港湾。她说,她之所以那么在乎钱,是因为她穷怕了,她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再过她小时候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

那个周末,我们没有吵架,也没有沉默。我们带着小宇,去了一趟公园。

阳光很好,小宇在草地上放风筝,我和陈婧并肩坐在长椅上。

“林涛,”她忽然开口,“对不起。”

“我也是。”我说。

我们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愧疚,也有一丝重新开始的希望。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会因为一句“对不起”就全部消失。生活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戏剧性的反转和圆满的结局。那些裂痕,需要我们用未来漫长的时间,用耐心和爱,去一点点地修补。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备课。一个年轻同事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林老师,听说您游泳特别好,您……能教教我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年轻而真诚的脸,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某个瞬间。

我笑了笑,合上教案。

“好啊。”我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答应我,无论学得怎么样,都不能骗我。”

他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当然了,林老师,我保证!”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保温杯,走向茶水间。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杯子里的枸杞照得通红,像一粒粒小小的,温暖的火种。

我拧开杯盖,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水很甜,一直暖到心里。

我想,生活或许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漩涡和考验。但只要守住内心的那份真诚和善良,守住对家庭的那份责任和理解,就总能穿过迷雾,找到回家的路。

平凡的生活,自有其不凡的尊严。而这份尊严,需要我们用心去守护。

来源:风止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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