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两个丈夫？亲爱的，你咋不弄七个呢？谁先撑不住谁就出局，实行末位淘汰，这样男人才不会偷懒。”
闪婚了，对象是那个禁欲系的竹马医生。
他每晚都喊累，催我早点休息。
我在直播中叹气：“要是我能有两个丈夫，他就不用那么累了。”
粉丝们纷纷称赞：“爱情总是让人心怀愧疚，我们女人总是心软！”
那晚，一向冷漠的裴医生敲响了我的房门。
到了深夜，我哭得嗓子都哑了。
他靠在我耳边，声音沙哑地问：
“两个丈夫？亲爱的，你咋不弄七个呢？谁先撑不住谁就出局，实行末位淘汰，这样男人才不会偷懒。”
...
我叫盛唯，这会儿也算是圈子里有点名气的小明星了。
没进这行之前啊，我可是京圈里正儿八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千金。
可自打我进了演艺圈，就邪门了——跟谁合作，谁准倒霉，慢慢就成了圈里人说的扫把星。
回头想想我这小半辈子，还真没尝过什么失败的苦头。
可偏偏在我26岁那年，撞见了一个算命的。
那人就扫了我一眼，张口就来：“你这命太脆，要是不找个八字合的人结婚，撑不过半年。”
我听完压根没当回事，心里还冷笑呢。
可我妈不一样，她听得那叫一个当真。
当天晚上就没闲着，在全城打听，问谁家的小伙子跟我八字能合上。
找了一圈下来，没成想还真找到了——是我中学时的校草，以前还当过一阵青梅竹马的人。
现在在部队医院上班的，裴青淮。
我妈硬拉着我去见他。
我一路上老大不乐意，嘴里嘀嘀咕咕：“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万一他现在长残了跟头猪似的，你也逼我嫁啊……”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就见裴青淮被服务员领着，穿过那道纸屏风，推门进来了，还说着：“抱歉，来晚了。”
感觉有阵小风从耳边吹过似的。
他那声音又低又有磁性，我愣是被震得呆了三秒，才慢慢抬起头。
结果这一抬头，我的眼神直接撞进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浅褐色眼睛里。
他声音轻轻的，喊了声：“阿姨，小唯。”
我瞬间连气都不敢大喘了。
这几年没见，裴青淮好像比以前更高了些。
看那样子是急着过来的，连衣服都没顾上换。
外面套着件黑色的飞行员夹克，里面居然还穿着深绿色的军装。
他站得笔直笔直的，浑身都透着股英气，那大长腿看着都没地方放似的。
我妈赶紧打圆场，说：“小裴啊，好久不见，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唯唯这孩子她……”
“她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得特认真：“裴医生，我们结婚吧。”
屋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似的。
我妈和裴青淮都被我这直来直去的话给惊着了。
就这么安静着，我盯着他看，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裴医生，要是我们领了证，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腹肌啊？”
裴青淮当时就没声了：“……”
裴青淮心里估计也懵了：？
反正说到底吧。
我们俩就这么着，快得跟一阵风似的，领了证，成了夫妻。
裴青淮比我大半岁。
我们两家爸妈关系一直特别好，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还是邻居，天天一起上学放学。
可刚上小学，我家就搬家了。
等到了高中，又跟他遇上了，可他跟我说的话特别少。
要说他这个人呐，
长得帅就不说了，学习还好，家里条件也优渥，爷爷是高级军官，奶奶还是搞音乐的。
那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天之骄子。
可他偏偏有个大缺点——
性格特别冷，浑身上下都透着“别靠近我”的劲儿。
跟班里同学基本不怎么来往。
那时候学校里的校花喜欢他，红着脸跟老师提要求：“老师，我想跟裴青淮一起学习。”
裴青淮连头都没抬一下，冷冰冰地打断人家：“智商低会传染，我不跟成绩差的人一块。”
就这一句话，把校花的心都伤透了。
校花当场就哭着跑开了。
所以我在他跟前，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特谨慎，就属于那种。
他不跟我说话，我就不主动开口；他一跟我问话，我就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他问我：“你看见我作业了吗？”
我就回：“啊？”
他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仙人掌养死了？”
我还是回：“啊？”
“……”
次数多了，他后来也就不怎么跟我问话了。
可就因为我话少，到最后，我反倒成了跟他同桌最久的人。
可谁能想到，成年后的他，生育能力这么厉害……
我的老天爷啊。
我在心里偷偷祷告。
谢谢您老人家，给了我一个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从民政局出来，是裴青淮开的车。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偷偷拍了张他小臂青筋凸起的照片，发给闺蜜：
【先给我转500，以后我天天给你直播三甲医院外科副主任的手。】
闺蜜回我：【啧，那你可得当心点，别被他发现了。】
闺蜜又发：【你俩这体型差摆在那，他一只手就能把你抱到浴室里，至少能待一个小时。要是把他惹急了，他按住你，你连动都动不了。】
我：【……】
车子停在了超市门口。
裴青淮看我对着手机，一边琢磨一边眼睛发亮，顿了顿，问我：
“要不要一起进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啊？”
“买些小家具。”
我琢磨了一下：“行。”
今天是工作日，路上的人不算多。
为了保险，我还是把帽子和口罩都戴上了。
走到洗漱用品区的时候，裴青淮拿起两对漱口杯，问我：“喜欢哪一对？”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
看那样子，领带打得还挺整齐好看。
我指了指：“就那个画着兔耳朵的吧。”
裴青淮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放进了购物车里。
走到拖鞋区的时候，他又问我：“喜欢哪双？”
我还是选：“兔子。”
然后，他又给我拿了新的。
接下来是毛巾、颈枕、牙刷……
大大小小，购物车很快就装满了各种兔子图案的商品。
最后，停在床品区。
我：“……”
看着那张大床，我反应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买这些东西，是为了一起住？”
裴青淮挑眉：“不然呢？”
他问：“难道算命的告诉你，只要领证就能续命，不用住一起，不用男人的阳气？”
我心虚地摸摸鼻子：“哦……你都知道啊。”
“嗯，阿姨跟我说了。”
“那你……”
“无所谓，我家催婚，我需要一个妻子来应付他们。”
停顿了一下，裴青淮说：“或者，我们可以签个协议。”
“嗯？”
“我借你阳气，你在我家人面前，跟我演一对恩爱夫妻。”
他抬起眼皮看我，声音低沉平静：
“半年后，我外派的进修文件会正式下来。到时候我们离婚，各走各路。”
他真是个冰山啊。
跟上学那会儿一个样。
但我还是点头了。
这算啥，他本来就对我没啥感情。
我纠结了好几天，终于搬进了他的新房。
那是一栋江边的小别墅。
说起来挺奇怪的。
裴青淮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清心寡欲，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却早就把婚房准备好了。
“也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
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深夜洗完澡，我敷着面膜。
自言自语地躺在沙发上。
打开微博，晒起了戒指。
配文是：
【哈哈，漂亮吧，这是我老公送的。】
这颗钻石这么大，估计得花掉裴医生一年的薪水。
不过他家那么有钱，产业那么多，也不靠工资过日子。
十分钟后，热搜炸了。
经纪人打电话来，尖叫着：
“盛唯你疯了吗！你昨天还是单身，今天就成已婚妇女了！跟谁啊！你跟谁结的婚！不对……不管是谁，你怎么敢公开的！”
我懒洋洋地回答：
“公开就公开呗，我老公是圈外人，总不能因为我是明星就让他受委屈。”
“胡说！你看以后还有没有青春剧找你！”
“有也白搭，现在哪有男明星敢跟我合作？”
我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越看越喜欢：
“他们怕塌房，都是傻瓜，跟我老公没法比。”
“你还敢说！”
“说就说，我老公哪都比他们强，不仅有八块腹肌，有SCI，还能一只手抱我上洗手台！我每天都被他亲得起不来，我就是看上他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了！”
我越说声音越大。
嗨完了，才感觉到周围一片寂静。
我慢慢地转过头。
裴青淮站在卧室门口，刚下班回来，风衣还没脱，手里提着一个牛皮纸袋。
表情有点复杂，欲言又止，低声问：
“我现在能进去吗？”
我赶紧给他让路：“你进来。”
挂了经纪人的电话，我喝水压惊：
“那个……我刚和朋友胡说的，没想骚扰你，你别放心上。只要你不愿意，就算你有八块腹肌，我也不会逼你……噗——”
一回头，看清他手里纸袋里的东西。
好眼熟。
就在卖口香糖的地方经常看到。
一盒接一盒，多得快溢出来了。
我眼睛都直了：“用得着这么多吗？”
我们才两个人，这得用到猴年马月？
裴青淮：……
他轻咳一声：“不是我买的，是社区知道我们新婚，送的。上周就放车上了，我一直没拿。”
“那……”
我脑子飞快转，“你的意思是，今晚要试试？”
裴青淮：……
裴青淮脸上温和的面具终于裂开了。
他有点冷淡地放下纸袋：
“不试。今晚我值班，回来拿衣服，只是顺便把纸袋带上楼。”
“……哦。”
我失望地缩回头，像章鱼哥一样叠起椅子。
没劲的男人。
虽说结婚了，也住一块了……
但领证这么久了，他连碰都不让我碰。
刚开始几天，我们还睡一张床，虽然中间隔着银河，但好歹在同一平面上。
结果有天晚上，我迷迷糊糊摸到他的手，嘟囔了句：
“裴医生手真硬……皮肤肯定很白，手指也特别长吧……”
第二天，他就抱着被子，冷冰冰地站在床头：
“从今天起，我去书房睡。”
好像再晚一秒，我就会发狂一样。
早知道就豁出去，摸黑偷亲他一大口。
裴医生匆匆来，匆匆走。
我盯着他留下的那袋特殊生活用品，打开手机，看到粉丝评论：
【臭丫头吃得这么好，给我也来一口“斯哈斯哈”。】
我叹气。
我都没吃到呢。
那一大袋东西，到底啥时候能用上？
我有点儿烦心。
就那么一丁点儿。
因为我的生活里，很快就要冒出一件更让我头疼的事儿。
我握着手机，站在街边，满脑子问号：
“等等，你再跟我说一遍？”
经纪人：
“给你安排了部新戏，女主角是个医生，别忘了看剧本，别等到下个月进组因为拿错手术刀被喷上头条。”
“……你再说一遍？”
“给你安排了部新戏，女主角……”
“不是不是。”我打断她，满心疑惑，“咱们去年不是商量好了吗，以后不接职场剧了？”
我可没有其他行业的生活经验。
经纪人叹了口气：
“你现学现卖吧。主要是现在其他男演员都怕你，不敢跟你对戏。”
“可是……”
“加油！我相信你没问题的！我们小唯最厉害！”
“……”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她挂断了电话。
我："……"
我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家。
夜深人静，客厅里没开灯，书房里透出一丝光亮。
我的心，比客厅里的光线还要暗淡。
裴青淮似乎在忙工作。
我走过去，正想敲书房门，听到他语气平静，声音低沉地打电话：
“嗯，幸亏这篇论文，只有咱俩看过。
“写得不错，我已经帮你全删了。
“你可以用这篇文章去申请雨果奖。对了，别提我的名字。
“问题不大，你赶紧写。写完就能重写了。”
……
我："……"
算了，就算找人帮忙，也不能找他。
他太冷漠了。
每时每刻都让我回想起被导师支配的恐惧。
我默默地转身，躺在沙发上。
裴青淮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试探性地低声问：“小唯？”
“嗯。”
“你晚饭吃了吗？”
“还没……”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听到他走过来。
下一刻，他打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
暖黄色的光线立刻充满了整个空间，照亮了他淡淡扫视下来的眼睛。
他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夏夜深夜，他独自一人在家，只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流畅的下颌线条。
多么英俊的一张脸。
要是他是个哑巴就好了。
我还是心动，舔了舔嘴唇，轻声叫他：
“裴医生，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
“你看我，像不像医学生？”
“……”
裴青淮的表情凝固了。
我坐起来，虔诚地看着他：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成为你的学生？”
裴青淮盯着我，沉默了两秒。
摘下眼镜，平静地说：
“我们学校分数很高，你考不上。”
“……”
我不甘心：
“那……你们每年招那么多学生，难道就不会……偶尔……心血来潮……招个智商稍微没那么高但比较特别的人吗？”
他思考了一下：“我不会，但也许有些老师会。”
“那我……”
“招一个笨蛋进来，承担整个组的怒火。”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面无表情，站起来：
“那没事了。我去热点吃的……嗷！”
话还没说完。
脚踝被落地台灯的电线紧紧缠住。
裴青淮伸手扶我。
我本能地一抓，拽着他的领口，下一秒，就听到了扣子掉落的声音。
然后是台灯和我一头栽下去的“砰”声。
电光火石之间，客厅陷入了一片黑暗。
“……”
死寂。
一片死寂。
我被他的胸肌砸得头晕目眩，埋在裴青淮颈间，一时回不过神。
他身上很热。
胸肌很热，呼吸也很热。
好宽的肩膀。
好强壮的身体。
我又感到眩晕。
过了一会儿，在黑暗中，裴青淮喉结滚动，沙哑地说：“小唯？”
“嗯……”
“你起来。”
“我脚踝卡……卡住了，起不来……”
“……”
裴青淮僵了僵。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沙哑地叹息：“怎么突然想做医生？”
“是因为我的工作需要……不过，我确实很想了解你们的工作，看起来很了不起。”
突然想到什么，我趴在他胸口，猛地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
“裴医生，我们都结婚好久了，你难道不想让我多了解你一些吗？”
清透的月光下，他衬衫被我扯坏了，露出大片胸膛。
热热的，随着呼吸起伏。
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感觉他一直在盯着我。
沉默地，长久地。
像夜行的食肉动物，在狩猎区一言不发地徘徊。
我突然感到不安，心里打退堂鼓：
“不行的话，就算了，我找别人也没……”
“关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他说：“行。”
裴青淮视线下移，绕开台灯电线，伸手把我扶起来一点：
“那你明天早上七点半，来科室找我。”
“我好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工作。”他停了停，喉结滚动，“盛唯，同学。”
7:30 AM.
哪个勤奋的人会在7:30 AM起床呢？
就连我高三那年，我也没在7:30 AM之前到过教室。
但是……
科普一下。
是哪种科普？是那种小说里的指导吗？
想想就觉得挺刺激的。
所以，第二天，我还是戴着口罩，压低了帽子，准时站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裴医生已经换好了衣服，身材修长，正准备带着学生们去查房。
我尝试着和他打招呼：“裴……”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等我一下。”
然后，他就带着一群学生，从我身边走过。
走了一段路后，我听到一个年轻男生问道。
“裴老师，刚才那个是你病人吗？”
“不是。”
“哦，她的眼睛真好看，闪闪发光的，你看到了吗？”
“……你很闲？”
……
我：“……”
我在走廊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竟然已经有很多人在排队等诊了。
等了很久，裴医生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我实在是无聊，就拍了一张绿色的座椅，发给了我的闺蜜于苗。
于苗立刻回复：【你怎么在医院？生病了吗？】
我：【来找老公。】
于苗：【……】
于苗：【你们上个月还不熟，现在就这么难分难舍了，进展这么快你还骗我说没进展！盛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但我还是见不到他啊，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挂个号？】
于苗冷笑：【你挂吧，等你进去了就问他：裴医生，你觉得我心跳得快不快？】
我：“……”
我蜷缩在角落里，无所事事。
手机震动了一下，裴青淮的消息弹了出来：
【对不起，有个急诊。】
【我要去做手术，如果你有急事就先回去，如果没事的话，我办公室抽屉最下面一层有巧克力。】
我：【哦哦，没关系，你先忙你的。】
裴青淮：【嗯。】
真是简洁明了的一个“嗯”。
等了一会儿，他没有再说什么。
我有点失望。
但是……
算了。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工作狂，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我站起身，像幽灵一样飘进了办公室。
里面空无一人，桌上堆满了文件。
他的工程椅背很高，我坐进去，整个人都被遮住了。
我转过身，调整椅子的高度。
突然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接着，是一个阿姨试探的声音：
“小裴医生？你在吗？我进来了？”
我：“我不是……”
我正想转回去，立刻又听到她说：
“太好了，你在啊！前几天给你介绍的那个女孩说你一直没加她，怎么了？你不喜欢中学老师吗？”
我：“那个……”
“唉！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对读书时的师妹念念不忘，但人总要向前看。你也到了适婚年龄，多接触一些女孩子，和大家多交流交流啊。”
“……”
“你……如果实在不喜欢中学老师，我下次给你介绍别的？”
沉默了两秒。
我终于忍不住，转过去：
“说完了吗？我不是裴青淮。”
护士阿姨大惊失色：
“你是谁？小裴医生呢？”
我：“你猜啊。”
对方转身跑开了。
但是……
我刚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裴青淮的师妹。
这又是谁呢？
我特想立刻把裴青淮拉到跟前，好好问个清楚。
可再次见到他，已是数小时之后的事了。
他这场手术耗时颇长，连学生送来的外卖都凉透了。
我问他：“要不要出去吃点儿？”
裴青淮瞄了眼时间，淡定地卷起袖子说：
“下午有会，时间怕是不够。”
“那我去帮你热热。”我有问题想问他，这会儿特别积极，“你先歇会儿。”
裴青淮没吭声。
我迅速离开又很快回来。
回来时，看到桌上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巧克力球。
“你好像没动过抽屉里的糖果。”裴青淮坐下说，“不爱吃甜食？”
“也不是。”我咬着筷子尖，故意说，“它们看起来像是你追求者送的，我不好意思吃。”
“……”
裴青淮停顿了一下，“追求者？”
“对啊，我以前常收到这种圆滚滚的巧克力，都是和情书一起的。”
我盯着他的手看。
皮肤白皙，手指修长，关节分明。
他果然没戴戒指。
为什么？我们明明有对戒。
难道说，协议夫妻就不需要戴戒指吗？
“所以，你觉得。”裴青淮平静地下结论，“我在暗地里收人情书，对巧克力也不拒绝。”
我眨了眨眼。
裴青淮微微一笑，笑意并未传达到眼底：
“我是个很守信用的人。”
“……所以？”
“结婚协议里规定不能做的事，我不会去做。”
“……”
好奇心被高高吊起，又重重摔回地上。
我更加失望了。
虽然不确定自己想要听到什么答案，但绝不是这个。
我低头吃饭。
对面的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我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我脑子里有一大堆问题想问。
你师妹是谁？
你的戒指呢？
你知道刚才有护士阿姨过来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吗？
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吗？你都结婚了，你不知道稍微避嫌吗？
我盯着他看。
裴青淮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排骨？要不要我帮你吃？”
说完我就心里一惊。
我在说什么，我好像一个没脑子的吃货。
但裴青淮愣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只说：“你吃。”
“你竟然真的挑食？”我惊讶，“你这样不会影响长个吗？”
我一边把他那份完全没动过的排骨扒过来。
一边念叨：
“我跟你说，我高中时认识一个学弟，他就特别喜欢排骨。我每次和他一起吃饭，都会特意多打一份排骨，分给他。
“而且，他跟你一样，也姓裴，还跳过级。你们这个姓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好像天生就比别人聪明……”
裴青淮突然放下筷子，嘴角微微下垂：“我吃饱了。”
我：“……”
他听不懂好话？
夸他他也生气？
我：“裴青淮，有没有人说过你……”
话没说完。
手肘碰到桌上的巧克力，圆滚滚的，骨碌碌滚下去。
我弯腰去捡：
“你脾气真的很奇怪……嗷。”
一只大手突然按住我的脑袋。
把我整个人按到桌子下面。
“你干什么……”
我刚挣扎了一下。
下一秒，就听到推门声：
“裴老师，十二床那个病人，需要你过去看一下。”
我一下子没声了。
屏住呼吸。
“知道了。”裴青淮一只手还按在我脑袋上，像撸猫一样，安抚地轻轻拍了拍，“我马上过去。”
我瞬间炸毛，转头就想咬他。
嘴唇刚碰到他的手掌，裴青淮低声：“嘶……”
他的学生：“？”
他的学生有点难以置信：“怎么了，裴老师？”
裴青淮：“没事。”
裴青淮轻描淡写：“被咬了一下。”
他的学生：……
小伙子眼睛瞪得像地震，震惊得走了。
我也被惊到了。
这说的啥？
他刚出门，我就爬出来问：
“你这是干嘛呢？”
裴青淮半笑不笑，他那浅棕色的眼睛慢悠悠地看向我：
“难道你希望被人瞧见——”
“瞧见就瞧见，怕啥，咱们可是合法夫妻……”
“被人瞧见，一个女明星，从我桌子底下钻出来。”
他瞅了瞅我皱巴巴的衣服，补充道：“还衣衫不整的。”
“……”
我立刻没声了。
静静地盯着他。
“行，下次不这样了。”裴青淮轻咳一声，收起笑意，拍了拍我，“我得去看看病人，然后开个会。今天可能没时间给你科普了，你想回家还是在这儿待会儿？”
我有点不高兴。
是他约我来的，结果他又忙得不可开交。
我留在这儿，也不能陪他玩。
“那我回去了。”我嘟囔着，移开视线，“下个月我得进剧组，会离开一段时间。”
裴青淮好像想说点什么。
他手抬起来，悬在空中，又放下了：“好吧。”
我继续说：“你这周末别加班，婆婆叫我们回家吃饭。”
裴青淮：“好的。”
我：“……”
我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瘫在沙发上，给经纪人打电话：
“我能不接那部剧吗？”
“哪部？”
“我讨厌那个女医生的角色。”
“……”
经纪人“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我气得猛捶玩偶熊。
早知道裴青淮对我不感冒。
但他这么明显，我还是不开心。
这么多年没见。
他不喜欢我，就不能装装样子吗？
“我怎么这么不开心。”我有点困惑，“难道我爱上他了？”
“小可怜。”于苗摇头，“你现在才知道？”
“可是裴青淮也没给过我好脸色啊，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那得问你自己。你高中就对他有意思，谁知道为啥。”
我震惊得坐了起来：
“我以前喜欢他？我怎么不知道！”
于苗无语：
“拜托，盛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上课总偷偷看他，做操也偷看他。课间休息我问你要不要去买饮料，你迷迷糊糊地说你不喝，却问裴青淮要不要。”
我：“……”
这些事，我确实记得。
但我一直觉得，我藏得挺深的。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出。
除了我和裴青淮，其他人都知道的，暗恋。
我喜欢裴青淮。
我这下麻烦大了。
又到了周末的前夕。
我得和裴青淮一起回他的家。
我整夜辗转反侧，凌晨五点又醒了过来。
清晨，我早早起床，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地看着和裴青淮签订的婚姻合同。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只维持半年。
那时怎么没签个五十年的合同呢？
我带着遗憾吃完了早餐，又带着遗憾跟着裴青淮上了车。
突然，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小唯。”
他倾身过来，一股清新的气息短暂地拂过我：“记得系好安全带。”
我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好的……”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裴青淮才收回目光，启动了车辆。
他的父母住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富裕的区域。
路途有些遥远，周末的路上总是车水马龙。
他开车很平稳，我揉着眼睛，又开始感到困倦，小声问道：
“裴医生，你开车的时候，应该不需要我在旁边陪你聊天、帮你保持清醒吧？”
“嗯。”
裴青淮的手指轻轻搭在方向盘上。
停顿了片刻，他语气平静地说：“需要。”
我：“……”
我：“你不是外科医生吗？”
“那又如何？”
“所有能完成本硕博连读、顺利毕业的外科医生，都是无所不能的，也不会感到疲惫。但我会感到困倦，我能小睡一会儿吗？”
“你听谁说的？”
“我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的都是这样。”
“……”
“而且，你不会想听我说话的。我根本不会和你交流，只会打扰你。”
“……”
裴青淮的胸腔微微震动，仿佛在笑：
“哦，原来你也明白这一点。”
我语无伦次地说：
“嗯，所以别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我的眼皮再也撑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然后，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支撑住了我倾斜的头部。
手。
裴青淮的手。
我突然忍不住蹭了蹭：“裴青淮。”
“嗯？”他的声音很小，他凑过来听。
“我们的合同……”
不然再续约五十年吧。
话没说完。
我再次睁开眼，车已经开进了别墅区。
身上披着裴青淮的外套，他只穿着衬衫，衣服下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不行。
我躲在外套后面，慢慢地眨了眨眼。
我不允许这份合同只持续半年。
我叫道：“裴青淮。”
他没有看我：“嗯。”
“等会进门，我叫你亲爱的老公怎么样？”
“……”
“我昨晚熬夜复习了我们的合同，里面提到，要在你父母面前表现得像一对恩爱的夫妻，我觉得……”
“不用。”裴青淮淡淡地打断了我，“你表现得自然些就好。”
我：“？”
怎么，我平时表现得很不正常吗？
而且，是不是我的错觉。
怎么感觉一觉醒来，他变得更加冷漠了！
我跟着他下了车。
裴青淮为家人准备了很多礼物，打开后备箱时我才注意到，车后座还放着一袋零食。
我愣了一下：
“这是为我准备的吗，亲爱的老公？天哪，老公你对我真好，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
裴青淮面无表情：“不是。”
“……”
他提着礼品袋，手臂上的青筋凸起。
走了几步，又回头：
“不要这么夸张，成熟的夫妻不会这样说话。等会你也别让我陪你去洗水果，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在家里手牵手。”
我：“……好的。”
裴青淮的话没错，我这点儿演技其实可有可无。
他的父母似乎也没太放在眼里。
我们围坐一桌吃午饭，他父母只是随便问了一些问题。
接着，裴妈妈开口了：
“小唯，下午要是没事儿，别急着走，让青淮带你四处转转。”
我一脸懵：“啊？”
我压根儿没打算离开。
而且，这口气，怎么听都像是在招待儿子的同学。
“那个，我……”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妈。”
裴青淮轻轻把手放在我手上，像是在安慰我。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一句话就打消了我其他的疑虑。
他领我上楼。
门一关，我犹豫着：“我怎么觉得……”
“觉得我父母不太熟悉，好像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似的。”裴青淮见怪不怪，走到饮水机前接水，“你随意坐。”
“嗯……”我一坐下，就被茶几上的一个相框吸引了，“咦？裴青淮，这是你们全家的照片吗？”
照片里有四个人。
裴青淮看起来还很小，戴着红领巾。
旁边是他的父母，还有一个笑得有两个小酒窝的男孩。
“对。”裴青淮放下水杯，长腿一弯，坐到我身边，“我弟弟。”
“你还有个弟弟？”
“比我小几岁，心脏不好，小时候一直在外国治病。回来过两年，十六岁又出国了，去斯坦福读书。”
“……”
裴青淮没什么表情，装作不在意地转过头来，问：
“你没见他？”
“啊？”我挺惊讶的，“我应该见过吗？”
“……”
这回轮到裴青淮无言以对。
他停顿了一下，移开视线：“确实不应该。”
“难道我们领证的时候，他送过礼物？”我不确定他的态度，“要是我忘了，我向你道歉……”
“没有，不用。”他平静地转移话题，“下午你想去哪儿玩？”
外面天气热得很。
我看看天空，再看看他。
这家伙在家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解开衬衫扣子到锁骨。
既懒散又随意。
勾引我。
我脱口而出：“想去玩你。”
裴青淮：“？”
“我……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上次把你的衬衫弄坏了，还没拿去修……”我语无伦次，“下午要是没事，我……我可以帮你补补衣服。”
“……”
裴青淮看着我，沉默了两秒：“好。”
他说：“既然你没事，我处理点工作。”
我：“啊？”
接着，我确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
开始浏览起那些学术资料。
我沉默了。
【你知道吗，我高中那会儿总幻想，将来要是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我们得天天腻歪在一起。】
【但裴青淮，他这是咋回事。】
【不，是我咋回事？我应该主动出击，可我就是没那个胆，呜呜呜……】
【他太像我导师了，感觉随时都会批评我写的论文全是废话。】
……
我一气之下给于苗发了十条信息。
于苗立刻回复：【TD。】
我：「……」
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于苗：【我还冷漠？你有你老公冷漠吗？】
于苗：【照你这速度，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和裴青淮亲密接触？你这辈子还有戏吗？】
我手一滑，不小心点到了播放语音。
于苗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响彻云霄。
我：「……」
裴青淮背对着我，背影挺拔，明显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
「裴医生，我可以解释……」
裴青淮轻叹一声，合上电脑：「你好像有话要说。」
他说：「我也不是那么忙，我们可以聊聊。」
他转过身，我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窗外阳光明媚。
仿佛沉入一片浅棕色的海洋。
我心跳加速。
屏息凝神。
爱人的眼眸果真是汪洋大海。
「我……」
但是，该说些什么呢。
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在高中重逢时，我没想到他会成为学霸。
或者多年后，成为裴医生。
我只是看到他，高挑瘦削，穿着校服，背着网球拍，默默地逆着人潮，穿过黄昏的操场。
我也想成为他的同桌。
我也向老师提过。
我偷偷地。
「裴青淮。」凝视着他的眼睛，我手心突然出汗。
「嗯。」
「你会，喜欢上……像我这样的人吗？」
我是怎样的人。
行业内公认的运气最差女明星。
家里有钱但我一无是处的废柴。
虽然嘴上总是说「我美就够了」，但从没觉得有人会真心因为外表而爱上我。
心跳剧烈。
裴青淮明显愣了一下。
然后，他开始斟酌用词：
「小唯，实际上，在我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结婚这一项。」
悬着的心从高空坠落。
眼中立刻涌起泪水。
我突然觉得，比起答案本身，被他拒绝，可能更可怕。
我急忙打断他：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盛唯。」他坚持，「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我必须跟你讲清楚。我认为……」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你烦不烦！」
我用力推开他。
身高一米八七的裴青淮毫无防备，一脸茫然地被我推倒在沙发上。
我抓住他的衣领，用最后的自尊，含泪威胁：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打死你。」
「……」
这个午后似乎没有尽头。
夜晚更是漫长得让人窒息。
我真想痛哭一场，但不得不和裴青淮共枕而眠。
泪水只能往心里流。
强忍着。
灯一灭，我转过身去，面对着黑暗，疯狂地敲打键盘，向于苗倾诉。
键盘声不断，每个按键都发出刺耳的响声。
裴青淮：「……」
他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小唯。」
我没搭理他。
「我们谈谈吧。」
我依旧沉默。
他的声音低沉，慢慢地说：
「我们医院有个进修机会，可以去港城待上一年。原本计划是半年后开始，但现在医院说可以提前去。」
「……」
「所以我想……」
「提前离婚，对吧？」我突然转身面对他，「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
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能感觉到裴青淮愣了一下。
接着，他的声音低沉：
「你怎么想？」
「算命的只说结婚能压一压，没说非得结多久。」我随口说，「不如就早点离。」
「……」
裴青淮没再说话。
他看着我，呼吸起伏，显然不平静。
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只挤出四个字：
「我不同意。」
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
我低头一看，是于苗发来的消息：
【我找到了！他们学校论坛里，几年前，有人提到裴青淮的师妹！】
【和他一样，本硕博连读，同一个导师。据说裴青淮对她特别照顾，有人见过他在节日时拿着礼物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大家都猜他们在一起。】
【不过，那师妹毕业后没留在北城，所以……他们可能谈过，但分手了？】
我继续往下翻。
看到了于苗发来的照片。
一个清秀的女生，笑起来眼睛弯弯，透着聪明。
我：「……」
我合上手机。
心里恨恨地想。
不然我也去读个博士吧。
「小唯。」见我一直没出声，裴青淮问，「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吸了吸鼻子，突然想到。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裴青淮从小就不喜欢笨蛋。
他不可能喜欢一个没脑子的人。
比如我。
「不同意就算了。」
反正我们的合同期限很短。
我闷闷地说：「那就等合同结束再离。」
也没剩几个月了。
说完，我钻进了被子。
黑暗中，很久没有声音。
就在我以为裴青淮不会再说话时。
他突然用很低的声音，沙哑地说：
「那你，离婚后，打算去哪？」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
我没回答。
「离婚后，你还回家吗？」
「……」
「是不是也不和我一起回家了。」
「……」
「也不会，再去医院找我了。」
啊啊！你疯了吧。
我抓紧被子，捂住头。
逃避这个话题，把他的声音全部挡在外面。
那夜过后，我与裴青淮之间，单方面地拉开了冷战的序幕。
并不是我不愿与他相见。
每当我瞥见他的名字，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
我投身于剧组，开始了拍摄。
白大褂映入眼帘，泪水便欲夺眶而出；听诊器一出现，同样如此。
经纪人在视频通话中对我大发雷霆：
“没用的东西！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我哭得愈发厉害：
“怎么了，难道你没见过人失恋吗！我也没在拍戏时哭啊，都是拍完才哭的！休息时还骂我，你还算人吗？”
经纪人说：“小杨，把她手机拿走。”
助理小杨立刻过来，把我的手机收走了。
我泪眼婆娑地躺在床上，思绪飘向裴青淮。
他肯定又在加班。
加班是他最喜欢的事。
或许他正抱着师妹的照片，一起加班呢。
没了手机，我就这样与世隔绝，凄惨地工作了整整七天。
到了第八天，剧组的女演员邀我一起做直播。
我撑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弹幕：
“老公？不清楚，很久没见他了。
“无论我是否在剧组，都见不到他……他工作太忙了。
“粉钻？确实是他买的，不过……”
似乎并不是给我买的。
婚房和戒指，原本，大概都是为师妹准备的。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要是我能有两个老公就好了，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而且，要是有两个……
总有一个会喜欢我吧。
怎么也该轮到我了。
弹幕疯狂地表示赞同：
【说得好，爱情总是让人心怀愧疚！】
【果然，心软的总是我们女人！】
我感到很满意。
直播结束后，我倒头就睡。
小杨急匆匆地跑过来：
“小唯姐！有个陌生电话，说是裴医生的学生，有急事找你。”
我愣了一下，接过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生的尖叫：
“师母！师母！大事不好了！”
我：“……你慢慢说。”
“你快来医院看看吧，裴老师他出事了！”
夜半钟声敲响，我如约而至医院门前。
急诊室里，裴青淮正挂着点滴，我默默注视。
我无言以对。
我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件？”
“呃……他……”那小伙子尴尬地摸了摸脸，“确实挺严重的，我头一次见裴老师喝到胃出血……不对，他以前滴酒不沾！”
我瞥了一眼：
“那他现在应该没事了吧？你照顾好他，我这就离开。”
话音刚落，我转身欲走。
他急忙伸手拦住我：
“等等！师母！你……你不打算陪陪裴老师吗？他最近情绪低落，天天发火，发完火就发呆，然后喝多了就喊你的名字……”
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他喊了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师母。”小伙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声说，“你真漂亮，比电视上还要美……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你陪陪老师吧，我怕他一会儿想不开，做出傻事。”
来源：城市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