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迅速拿出一瓶没有标签的药,请求医生:“请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
“周先生,检查结果出来了,您并没有不育症。”
这话如同一记重击,让周循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从包里掏出过去所有的体检报告,递给医生。
“这不可能,我一直都是在沈氏集团的私人医院定期检查的。”
医生的回答干脆利落:“要么是误诊,要么是报告拿错了。”
他迅速拿出一瓶没有标签的药,请求医生:“请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药?”
医生把药片压碎后嗅了嗅,“这是环磷酰胺片。”
周循然凭借他那点医学知识立刻明白了。
他一直在吃的,并不是补药,而是会导致不育的药物。
但是这些年来给他开药的都是沈知意的私人医生,不应该有这样的差错。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周循然愣了一下。
随即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
婚后这些年,沈知意对他非常好,五年前他被诊断出不育症,沈知意不仅安慰他。
还带他去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小男孩,取名周耀祖。
把耀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沈知意这么喜欢孩子,怎么可能故意给他吃这种药。
周循然拿着检查报告,满心疑惑地回到家,正要推门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是沈家的私人医生,“宋总,还要继续给先生吃这个药吗?”
周循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沈知意的声音响起。
“我说过要停药了吗?继续开,小心点别让他发现。”
私人医生提醒道,“是药三分毒,这样下去恐怕先生真的不能生育了。您确定吗?”
沈知意低头沉思后说,“只有让循然相信自己不能生孩子,耀祖才能顺理成章地留在沈家。”
“毕竟他是我亲生的儿子,我怎么忍心让他成为一个私生子。”
周循然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脚一软,从台阶上跌了下来。
这时,保姆带着周耀祖从花园走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周循然。
周耀祖哈哈大笑,指着他说,“笨蛋!蠢猪!”
周循然看着自己一直疼爱的儿子,心里的痛苦超过了身体上的痛。
心中的一些疑问,也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这五年来,无论他怎么努力,周耀祖都和他不亲近。
反倒是和沈知意关系亲密,就像一对亲生母子。
现在想来。
哪里只是像?
他们本来就是亲生母子!
而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沈知意听到动静走出来,脸色一变,急忙扶起周循然进屋。
“循然,你怎么摔倒了?张医生快给先生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张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先生只是膝盖擦伤了,可以涂点外用药膏。”
沈知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脸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你啊,没有我在身边,连平地都能摔跤。”
周循然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阴谋,只有满满的爱意和担忧。
他甚至怀疑刚才听到的话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身边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女人,模范妻子,怎么会害他?
周循然握住沈知意的手,想要问些什么。
“知意,我……”
沈知意却打断了他的话,“补药是不是快吃完了?张医生刚给你开了新的,一定要按时吃。”
张医生递给他药瓶,熟悉的包装和药味。
一切都证实了这是真的。
在巨大的精神打击下,周循然晕倒在沈知意的肩上。
梦境中,周循然仿佛回到了得知自己无精症的那段时光。
他自幼在孤儿院长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享受天伦之乐。
他把自己封闭在房间,不食不饮,甚至自残,企图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沈知意一脚踹开了锁住的门,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医院。
从那天起,沈知意始终如影随形地陪伴着他。
她不断地安慰他,“我爱的人是你,孩子不孩子无所谓。”
沈家父母得知后,私下里准备了离婚协议。
沈母坚决地说,“我们沈家不养无用之人,一亿分手费足够你余生无忧。离开沈家。”
也是沈知意站在他身前,“要离开,我和循然一起离开,你们还想要我这个女儿吗?”
现在回想起来,所有的深情背后,都隐藏着虚伪。
他醒来时,发现房间空无一人,沈知意和周耀祖都不见了。
周循然下楼,想要直接问沈知意为何要欺骗他。
却从半开的书房门缝里,看到了父慈子孝的温馨场景。
周耀祖撒娇地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爸爸啊,我好想他。”
周循然有些困惑,他明明在家,为何周耀祖会这么说?
紧接着,沈知意给出了答案。
“不是说好了,每个月9号去看爸爸吗,明天就是9号,再等一天。”
周耀祖不满地嘟囔,“不要不要,我现在就要去看爸爸!”
沈知意示意他小声点,“耀祖乖,如果让周爸爸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周耀祖立刻捂住了嘴。
沈知意摸了摸他的头,“还有,以后在家要叫爸爸,不许叫笨男人。”
9号?
每个月9号,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回沈家老宅共进晚餐。
难道周耀祖的亲生母亲,就在沈家宅老?
但沈家老宅里,除了沈知意的父母,就只有她的弟弟沈知明。
想到这,周循然感到头皮发麻。
他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为了做检查,他一直空腹,从早上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此刻,胃酸疯狂分泌。
他捂着嘴冲进卫生间,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沈知意听到声音赶来,“怎么光着脚走路呢?着凉了吧?”
说着,她蹲下身给他穿上棉拖鞋。
周循然擦去眼泪,但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沈知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循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循然猛地抬头盯着她,想要透过她美丽的外表,看看她的内心是否黑暗。
周耀祖那张肉嘟嘟的脸从她身后露出,“这个笨男人不会是摔下楼梯把脑子摔坏了吧?”
沈知意立刻板着脸训斥道,“没礼貌,叫爸爸!”
周耀祖不情愿地叫了一声爸爸。
周循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
那年周耀祖生病高烧不退,是他整夜抱着他,细心照料。
这五年的父子情,终究是错付了。
沈知意摇了摇他的肩膀,“循然?”
周循然回过神来,这对母子真是彻头彻尾的无情。
“刚才寻亲机构打电话来说,很难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所以我有些难过。”
沈知意心疼地抱了抱他,“没关系循然,我就是你的家人,沈家就是你的家。”
那晚,周循然趁着沈知意睡得正香,悄悄溜到了阳台上。
他拨通了一个跨越国界的电话。
“喂,我是周循然。”
电话那头传来了激动的声音,“我的宝贝儿子啊!你终于给我们打电话了。”
周循然平静地说,“我答应你们,我会去国外和你们一起生活。”
之前寻亲机构确实联系过他,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他们告诉他,已经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
工作人员说,他的亲生父母十几年前就移民到了英国,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现在想要接他去英国一起生活。
当时,他不想离开他深爱的妻子和孩子,所以忍痛拒绝了。
现在,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电话里,周循然的母亲急忙答应,“我们会委托律师尽快办理手续,最晚到月底你就能拿到绿卡。”
月底,还有十天。
足够他处理好国内的事务了。
“好的,十天后见。”
沈知意迷迷糊糊地醒来,习惯性地去抱身边的人,却发现抱了个空。
床单是冷的。
她立刻清醒了,“循然,循然?”
周循然挂断电话,从阳台走进来。
沈知意跳下床,紧紧抱住他,“你去哪了?吓死我了。”
周循然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我去阳台透透气,你怎么那么紧张?”
沈知意嘟囔着,声音低沉,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以后不许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我刚才好害怕,以为你离开我了。”
周循然笑了笑,“我们这么相爱,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对吧?除非”
他停顿了几秒钟。
沈知意问他,“除非什么?”
周循然把她推开,“除非你骗我,伤害我。”
沈知意有些心虚,赶紧转移话题。
“明天就是回老宅的日子了,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
往常每个月去沈家老宅对周循然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沈父对他总是冷眼相待,沈母更是冷嘲热讽。
还有那个小舅子,表面上对他很亲近,实际上总是戳他的痛处。
周循然也曾多次提出,能不能让沈知意带着周耀祖回去,他留在家里。
沈知意总是耐心地安抚他焦躁的情绪,有时会提前一天回老宅,嘱咐父母不要为难周循然。
为此,他是多么感激啊。
为了不让他为难,无论在老宅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默默忍受。
周循然坚定地说,“我要去。”
面对沈知意疑惑的眼神,周循然解释:
“我不想让你夹在我和你爸妈之间为难,毕竟是我不能生育,对不起沈家。”
他特意在“不能生育”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想看看沈知意的反应。
沈知意动情地握住他的手,“循然,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过自责。你看我们现在一家三口不是很好吗?”
是一家两口吧,他只是个外人。
周循然点点头,“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周耀祖就穿戴得整整齐齐,急匆匆地催着周循然。
“你这家伙,又笨手笨脚又慢吞吞的,我急着去看外公外婆,能快点不?”
周循然还是慢条斯理地洗刷完毕,搭配好衣服才慢悠悠地出门。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沈家老宅的院子里,沈母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一把抱住周耀祖。
“哎呀,我的宝贝孙子,怎么看起来瘦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周循然。
沈知意赶紧上前解围,“是张医生建议耀祖血脂有点高,得吃得清淡些。”
沈母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么小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不吃肉呢?走,外婆给你炖大肘子去。”
沈知意挽着周循然的胳膊,安慰道,“别想太多,妈妈也是为了耀祖好。”
周循然一开始还纳闷,周耀祖明明不是沈家的血脉,沈母却那么疼爱他。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周耀祖其实是沈知意的私生子。
沈知明抱着胳膊走了出来,“姐,姐夫。”
沈知意冷冷地应了一声“嗯”,眼神却不自觉地在他裸露的胸肌上打转。
两人明目张胆地眉目传情,周循然以前竟然从未察觉。
每次家宴,沈母都会让保姆放假,让周循然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准备菜肴、做饭、洗碗。
周循然忙得不可开交,还得忍受她的冷嘲热讽。
“啧啧,在我们老家,骡子都是要被炖了的。”
“他呀,生不出儿子,也只能做饭、烧菜了。”
而沈知意这时候往往在楼上卧室开视频会议,沈知明也不见踪影。
周循然这才明白,沈母这是故意给他们二人制造机会。
这一次也不例外,周循然在厨房忙着择菜。
沈知意和沈知明先后上楼,沈母带着周耀祖在院子里玩耍。
周循然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客卧的露台。
这里和沈知明的卧室相通,能一览无余地看到房间。
沈知明像一头发情的野兽,将沈知意扑倒。
他一只手解腰带,另一只手探进沈知意的衣服下摆。
“宝贝,我想死你了!”
沈知意半推半就,“哎呀,你不怕你姐夫听到动静吗?”
沈知明弓着背闷哼一声。
“怕什么?妈会给我们打掩护的。哪一次他不得忙两三个小时?”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一幕,周循然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房间里还在继续,沈知明猛烈地撞击着身下的“姐姐”。
沈知明委屈地开口,“知意,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沈家女婿?就连我的儿子都要认别人做爸爸。”
宋思双手揉捏着他结实的胸肌,把玩着胸前的凸起。
“外人又不知道你是爸妈领养的,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亲姐弟,我要是嫁给你,爸妈的脸面往哪儿放?”
“耀祖进了沈家族谱,你锦衣玉食,有什么不满足的?”
沈知明竟然不是沈家的亲生儿子。
随着两人齐声发出淫叫,沈知明瘫软在沈知意身上。
“那你当初还爬到‘弟弟’床上,还生下耀祖。”
沈知明委屈地开口,“难道我们一辈子就只能偷偷摸摸的,那我算什么?”
沈知意起先还在好言安慰,渐渐开始不耐烦。
“我警告你,沈家女婿只能是周循然。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沈家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如果你敢胡来,或者去招惹循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知明讨好地再次亲上她,“我就是想时时刻刻和你待在一起嘛,姐姐。”
沈知意再次燃起欲火,一双白花花的长腿攀上他的腰。
不堪入耳的声音不断传到周循然耳朵里,他靠着墙壁缓缓蹲下,眼睛酸涩肿痛。
这就是他爱了近十年的女人,背着他和名义上的弟弟偷情。
甚至生下了私生子。
直到饭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佳肴,沈知意和沈知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沈知意坐在周循然身旁,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老公,你辛苦了。”
沈知明酸溜溜地说,“我哥真是有福之人,哪像我,孤孤单单的。”
周循然瞥见沈知明的脚在桌子下偷偷摸摸地蹭着沈知意的腿。
周循然顿时觉得那红烧肉油腻得让人反胃,悄悄地把它推到一边。
周耀祖紧贴着沈知明,不停地叫着“舅舅”,“舅舅,吃块肉!”
“舅舅,啃个鸡腿。”
周循然冷眼旁观,似乎随意地说道。
“看耀祖和知明多亲热,简直就像亲生的父子俩。”
这话一出口,饭桌上顿时一片寂静。
沈知意板着脸,“循然,你胡说什么呢?”
周循然笑了笑,“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认真嘛,好像真有其事似的。”
一顿饭吃下来,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饭后,按照惯例,是沈家训诫子孙的时间。
沈母接过周循然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你知道一个男人最失败的是什么吗?”
周循然站在一旁,低声回答,“是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沈母满意地点头,“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当初要不是知意帮你说话,你怎么可能留在沈家。”
周循然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应该感激涕零,好好照顾周耀祖,孝顺岳父母,对吗?”
沈母一时语塞,“行了,你走吧。”
周循然木然地回到客厅,沈知意被她父亲叫去书房还没回来。
客厅里,沈知明正和周耀祖一起看电视。
沈知明双臂交叉在胸前,“嘿,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训完话了?”
“妈也是年纪大了心软了,家里养着个只会叫唤的骡子也能忍。”
周耀祖拉着他的袖子问,“舅舅,骡子是什么啊?”
沈知明随手一指周循然,“看,就是他这样的。”
周循然正要上前争辩,沈知明看了他身后一眼。
紧接着,沈知明突然向后倒去。
他的手掌刚好划过大理石茶几锋利的边缘,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沈知意迅速冲过来,推开愣住的周循然,扶起沈知明。
“知明,你没事吧?”
沈知明委屈地哭诉,“我就是想安慰姐夫别把妈妈的话放在心上,谁知道他把气撒到我身上。”
沈知意狠狠地瞪着周循然,“知明一片好心,你干嘛这么凶?你不能生是事实,妈唠叨几句也是为你好。”
她的话像一把利剑,狠狠刺进周循然的心。
他很想问她,他真的不能生吗?还是她不让他生?
但最终他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周耀祖把手中的玩具扔向周循然,“你这个坏人,让你欺负舅舅!”
周循然没有躲避,钢制的奥特曼狠狠砸在他的额头上。
一阵眩晕袭来。
沈知意模糊的身影搀扶着沈知明往外走,留下一句话。
“你自己去祠堂罚跪。”
门砰地一声关上,周循然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额头流下。
他伸手一摸,竟然是血。
他用袖口胡乱擦了擦,走到沈家老宅后院的祠堂。
祠堂里供奉着沈家的列祖列宗。
自从成为沈家的上门女婿,周循然不知被沈母以各种理由罚跪了多少次。
手机震动,是沈知明发来的一张动图。
沈知意满脸心疼地给他包扎伤口,还轻轻地吹着气。
消息随之而来,“姐夫,你看我姐多疼我。”
“有时候我还真忍不住想告诉你,其实我和我姐”
对话框没有再更新。
这就是沈知明的聪明之处。
他三言两语挑拨沈知意和周循然的关系,又欲言又止勾起周循然的好奇心。
不就是想做沈家的上门女婿吗?
那就如他所愿。
周循然拿起门口的扫帚,把沈家祠堂砸了个稀巴烂。
最后,他站在祠堂中央,环视着东倒西歪的沈家祖宗牌位。
“能生出沈知意这样的败类,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循然在医院处理好了额头上的伤,当他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
他的别墅里一片漆黑,沈知意和周耀祖都还没有回来。
这倒也好,给了他一个机会,在离开之前处理一些事情。
沈知意对周循然总是慷慨大方,无论是在他们恋爱的时候,还是结了婚之后。
他们的衣帽间足足有一百平米,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牌服饰。
从世界顶级的手表到限量版的鞋子,再到数不清的高级定制礼服。
周循然曾经以为沈知意的慷慨是因为她对他的爱,但现在他明白了,那其实是她的内疚。
他把能卖掉的东西都挂到了二手平台上,所得的钱直接捐给了福利院。
在衣帽间的角落里,有一个积满了灰尘的纸箱。
里面装着他们恋爱时的美好回忆。
有沈知意在学生时代写给周循然的情书,足足有365封。
她追求了周循然整整一年,情书也坚持不懈地写了一年。
那时候,周循然的朋友们还戏称沈知意为“周循然的深情信使”。
周循然随手抽出一封情书,打开来看,那陈旧的纸张散发着一股霉味,让人忍不住流泪。
他把那个装满回忆的纸箱和一些卖不掉的小物件拖到了院子里,然后从酒窖里拿出了一瓶沈知意珍藏的罗曼尼康帝1990年红酒。
他把这瓶全世界只剩下8瓶的红酒倒了一半在即将被烧毁的垃圾上,然后点燃了火。
在火光中,他拿起酒瓶,喝光了剩下的酒。
酒精顺着喉咙流入身体,带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
他十年的青春和爱情,就这样在十分钟内化为了灰烬。
一阵风吹过,只留下了灰白的土痕。
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一边等待日出,一边继续喝酒。
当天色开始泛白时,沈知意回来了。
她本打算在沈知明的伤处理好后,就回去找周循然。
但是沈知明一直缠着她,一会儿说伤口疼,一会儿又说被吓到头晕。
在医院忙了一整晚,沈知明才被她哄着入睡。
沈知意先给老宅打了个电话,沈母告诉她周循然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她一路上都在给周循然打电话,但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沈知意急匆匆地赶回家,心里越来越不安。
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周循然躺在秋千上睡着了。
他的脚下是散落一地的酒瓶。
沈知意松了一口气,拿起酒瓶看了看。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喝光了她珍藏的世界顶级红酒。
她脱下外套,轻轻地披在周循然的身上,蹲下来凝视着他熟睡的脸庞。
他似乎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庞现在只剩下巴掌大小。
也许张医生是对的,那些药物或多或少都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他的额头上怎么还缠着纱布?
难道是昨天耀祖扔玩具砸到的?
这孩子太调皮了,被沈母宠得无法无天。
现在耀祖也已经回到了沈家,即使周循然有了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是时候,她和周循然该有个孩子了。
她从他的包里拿出了那瓶避孕药,随意地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这么多年来,他在沈家过得并不愉快,沈知意想起了自己结婚时的誓言:
“循然,我会尽我所能给你幸福和自由。”
她会兑现这个承诺的。
周循然睁开眼时,沈知意正卷起袖子,忙着清理凌乱的院子。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站定了,“不好意思,喝了你几瓶红酒。”
沈知意被吓了一跳,转身紧紧抱住他。
“几瓶酒算什么,只要你开心,就算全砸了我也不在乎。”
“对不起循然,我昨天不该说那些重话。我也是一时心急,怕妈知道知明因为你受伤再责怪你。”
是这样吗?
是担心周循然被责怪,还是担心周耀祖的亲生父亲出什么事?
周循然也不想去深究沈家的复杂关系,反正他即将离开这个泥潭。
“嗯,我没事。我想去看看陈妈妈。”
陈妈妈是福利院的院长。
沈知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好,我再捐一笔慈善款,以你的名义捐给福利院。算是我的道歉,可以吗?”
周循然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已经捐过了。”
他刚才看了昨天挂在二手平台的那些东西,一夜之间全卖光了。
足足五千万,足够福利院翻新扩建。
沈知意没有再坚持,转而盯着地上的灰烬问:
“地上那一堆是什么?你烧了什么东西吗?”
“一些没用的垃圾罢了。”
沈知意让助理买了一卡车的物资送到福利院。
周循然是去和陈妈妈告别的。
这次去英国,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妈妈听完他的话,脸色一变,“是不是小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周循然低头不语。
陈妈妈叹了口气,“好孩子放心去吧,陈妈妈这里你不用担心。”
沈知意卸完物资后走过来,“要去哪儿啊?”
周循然和陈妈妈交换了眼神,默契地转移话题。
“去给小朋友送礼物吧。”
沈知意牵起周循然的手,“那我和你一起。”
三人刚要走,一辆车停在面前。
沈知明一身香奈儿高定西服,脚踩华伦天奴皮鞋走下车。
他嫌弃地捂住鼻子,刻意地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
“做慈善怎么不叫我?我最热衷于做善事了。”
沈知明挤开周循然,搂过沈知意的腰。
沈知意似乎忘了身后的周循然和陈妈妈,跟着沈知明自顾自地向前走。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乱跑?让妈知道了又该唠叨了。”
沈知明半个身子都靠在沈知意身上,“今天早上一收到你给我定的手表,我就哪儿也不疼了。谢谢姐姐!”
说着竟旁若无人地踮起脚尖,亲了一口沈知意的脸颊。
沈知意脸色一沉,连忙推开他,“你干什么?!”
沈知明无所谓地撇撇嘴,回头笑着问周循然。
“姐夫,你不介意吧?”
周循然垂下眼睑,“请便。”
正午时分,周循然决定留在福利院,与那里的孩子们共进午餐。
沈知意坚持要陪同,她心里总觉得周循然有些异常。
沈知明也嚷嚷着自己饿了。
福利院的伙食向来简单,周循然自小就习惯了这种饮食。
而沈知明却挑剔地抱怨,“啧啧,这是啥玩意儿?菜根吗?这也能叫人吃?”
“姐夫,你还真不挑食,连这种猪食都能咽下去?”
周循然忍无可忍,正要开口,却被陈妈妈拉住。
这时,坐在沈知明对面的小女孩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收走了他的碗筷。
沈知明立刻站起身,“你这小鬼头干嘛呢?”
小女孩无辜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我们吃的是猪食吗?那你就别吃了,长得丑还挑三拣四。”
一桌人忍不住大笑。
沈知明气得脸红,“没爹没娘教的东西。”
说着,他竟然抬起脚用力踢向小女孩。
“啊!”
小女孩不过六七岁,哪里承受得住他那尖头皮鞋的一脚。
她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沈知明!”
周循然再也忍不住,冲到他面前,挥起手臂想要给他一巴掌。
沈知意突然站起身,抓住周循然的手腕,表情严肃。
“循然,有事好好说。你是知明的姐夫,怎么能帮外人打自家人呢?”
周循然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沈知意。
沈知明躲在她身后,挑衅地挑了挑下巴,接着他的巴掌带着风声狠狠地打在周循然的脸颊上。
“啪!”
这一巴掌也让沈知意愣住了。
周循然的脸被打偏,嘴里泛起血腥味。
他挣脱沈知意的控制,抱起地上的小女孩,轻声安慰。
他抬头冷冷地看向沈知明,“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
沈知意想要上前,却被沈知明拉住。
“走就走,谁稀罕在这破地方待。”
沈知意叹了口气,“那我们先走,你冷静一下。别忘了你是沈家的女婿,我们才是一家人。为了个孤儿伤了和气,不值得。”
她又假惺惺地训斥了沈知明几句。
周循然只觉得心里一阵悲凉。
沈知意忘了,他也曾是个孤儿。
周循然把受伤的小女孩交给陈妈妈,转身递给沈知意一沓纸。
“这是今天运过来的物资,你签个字再走吧。”
沈知意接过,在沈知明的催促下匆匆签完。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中有一份是离婚协议书。
说起来,周循然还得感谢沈母。
当初逼他和沈知意离婚,沈家找人拟了一份即时生效的离婚协议书。
就在沈知意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周循然便不再是沈知意的丈夫、沈家的女婿。
沈知意眼里露出愧色,“我会让张医生过来,所有医疗费用由沈氏承担。”
“不必了,她只是个孤儿,别污了沈氏的脸面。”
沈知意一时语塞,只能先送沈知明回老宅。
路上,她愠怒道:“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上了?”
沈知明噘着嘴,“是她先来招惹我的,在福利院长大的能有什么教养?”
沈知意一个眼神递过去,“别乱说话,循然也是福利院长大的。”
沈知明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
沈知意有些烦躁,“以后耀祖就留在你身边照顾吧,你们都少来招惹循然。别忘了他才是名正言顺的沈家女婿。”
沈知明眼里闪过不甘,“是啊,我哪儿能跟周循然比呢?我只不过是沈家长孙的亲生父亲而已。”
说着开始气呼呼地抱着胳膊,胸前的肌肉起起伏伏。
一只手刻意地将领带拽开,露出渔网的背心。
沈知意的身体燥热,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她把副驾驶放倒,骑在沈知明身上。
“就算我的心在循然那儿,我的人还不是在你这儿?”
周循然回家路上,沈知明的消息发过来。
“你以为装可怜就能博取同情?你觉得你这个生不出孩子的沈家女婿还能做多久?”
一同发来的,还有一条视频。
漆黑的车厢内,交织在一起的男女,不堪入耳的喘息声。
“姐姐,我和周循然你喜欢和谁做啊?”
沈知意沙哑着嗓音,“他太无趣了,哪儿有你花样多啊。”
周循然心脏处酸涩难耐,顾不上模糊的视线,回复沈知明的消息。
“沈知意和沈家女婿这个头衔,我都不要了,你喜欢垃圾,你就捡走好了。”
刚发出去,移民局的电话打进来。
“是周循然先生吗?您的手续已经办理好了,可以随时前往英国。祝您旅途愉快。”
沈知意领着沈知明进了自己名下的豪宅,两人在里面混了三天三夜。
这段时间里,沈知明不断地给周循然发信息,有视频也有动图,竭尽全力想要取代沈家女婿的位置。
他心里清楚,沈知意生下周耀祖之后,沈家不可能再让他娶别人。
与其在家里孤独终老,不如逼迫沈家接受他这个女婿。
他不仅要赶走周循然,还要得到沈知意的心。
三天的折腾,连他自己也感到力不从心。
又一次软瘫在床上,沈知明终于让沈知意离开了。
他躺在沈知意的胸口,忧心忡忡地问:“你这一走,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沈知意虚弱地回答:“以后我们还是做回兄妹吧。但你毕竟是耀祖的父亲,哪怕将来我和循然有了孩子,耀祖作为沈家的长孙,他应得的一样都不会少。”
沈知明试探性地问:“你真的打算和那个男人生孩子吗?”
沈知意皱起眉头,不满地说:“叫他姐夫,什么叫‘那个男人’?”
她推开沈知明,按下手机的开机键。
奇怪的是,除了几条工作信息,周循然竟然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
她突然感到一阵慌乱。
那天在福利院,沈知意觉得周循然在外人面前让她丢脸,所以一时冲动说了些重话。
前两天家里的保姆特意打电话告诉她,“先生回家后脸色很差,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吃饭。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知意当时正忙于对付沈知明,随口说:“他无依无靠,除了沈家他还能去哪里?只是发发脾气,想明白了气消了自然就会回去。”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哪一次他不是说要离家出走,最后不都是灰溜溜地回来?
只要她稍微示弱,给他个台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这一次,她竟然有些不确定。
沈知意急忙穿上衣服,连脸都没洗就开车往家赶。
路上她一直在给周循然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等红绿灯的时候,电话响了。
她急忙接起电话,刚想说“循然,我”,
打电话来的却是沈母。
电话里沈母怒气冲冲。
“这就是你说的好女婿?生不出孩子也就算了,只是说了他几句,竟然把沈家的祠堂给砸了!你快过来,你爸被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沈知意只好调转车头回到沈家老宅,车还没停稳就被沈爸一顿痛骂。
“沈家真是倒霉透顶,招了这么个女婿!”
沈知意走进祠堂,顿时傻眼,沈家的祖宗牌位东倒西歪。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沈知意听着电话里冰冷的声音,紧紧握着手机。
她给周循然发去语音,“这一次你太过分了,快到老宅给爸妈下跪道歉。”
“否则我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婚姻是否还要继续。”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沈知意一脚油门回到家,一脚踹开门。
“周循然!周循然!”
她进屋的瞬间,愣住了。
宽敞的别墅空无一人,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就连一直挂在客厅中央的结婚照,也被取下来了。
只剩下一大块纯白的痕迹,与周围的墙壁格格不入。
几天来的不安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沈知意颤抖着声音再次呼唤,但语气已经变了。
“循然?循然?”
保姆从后院走进屋。
“太太,三天前先生回来过一次。不过只呆了半小时,就拿着行李箱坐上一辆黑色商务车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沈知意的脑袋里仿佛有无数蜜蜂在嗡嗡作响。
她急忙冲向保姆,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睛因为连续的疲劳而布满了血丝。
“你为啥不立刻告诉我,先生提着行李箱走了?”她质问道。
保姆被她那恐怖的表情吓得直打哆嗦。
“我,我确实给你打过电话。”
“你电话里不是说他只是脸色差吗?”
保姆挥挥手,试图解释:“先生一走,我就立刻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是二少爷接的。”
“他说你已经睡了。我告诉他先生离开了,他说会告诉你的。”
沈知明?
沈知意放开保姆,怒斥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接我的电话!”
她转向墙上的空白处,质问道:“那我们的结婚照又是怎么回事?”
“先生说照片上落了灰,要擦一下,就摘下来拿回卧室了。”
沈知意立刻冲向二楼的卧室。
门微微开着,沈知意的手颤抖着推开了门。
床上的被子整理得很整齐。
她站在门口,突然不敢再往里走了。
卧室的布局一目了然,她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结婚照。
沈知意刚松了一口气,也许周循然真的只是拿下来擦灰尘。
但紧接着,她突然瞥见床下露出一角相框。
沈知意脚下一软,爬过去,从床底拽出了相框。
两米高的结婚照被人用剪刀剪成了两半。
周循然的那一半不见了,只剩下沈知意一个人的身影。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整栋别墅里都闻不到周循然的气息。
“叮咚。”
门铃响了。
沈知意踉跄着爬起来,冲向门口。
“一定是循然回来了,循然!”
门一开,却是一个邮递员站在那里。
“这是您的邮件,请签收。”
沈知意不记得自己有什么邮件,随意签收后,随手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扶额,问道:“先生走之前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里?”
保姆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
“没有,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把这些烧掉,我还没来得及。”
说着,递给她一沓纸。
沈知意接过,一张张翻看过去。
越往后翻,她的心情越绝望。
全部都是周循然这几年的体检报告单,每一页上都写着:
“患者周循然精子生成不足或运输不畅。”
这些都是沈知意一手策划的,是她让沈氏旗下的医院篡改了周循然的体检报告单。
让周循然一直以为自己身体有问题,不能正常要孩子。
这么多年,她深知周循然多么渴望有个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竟然这么残忍地欺骗他,伤害他。
眼泪一滴滴地落在白色地毯上,洇成了难看的一滩水渍。
她立刻打电话给助理,“动用所有手段,务必找到先生!”
但助理却告诉她另一个震惊的消息。
“沈总,就在刚刚公司账户划走一个亿。是不是您的指示?”
沈知意有些懵,“以什么名义划走的?”
助理在电话里停顿了片刻,才开口。
“离婚分割财产,按照协议男方获得现金一个亿。”
沈知意怒吼,“胡说!我什么时候离婚了?”
“离婚协议书是三天前的中午十二点半签的,即时生效。签收就在十分钟前,是您本人。”
忽然,沈知意想起了刚才的邮递员,还有她根本没看清楚就签字的邮件。
她冲过去撕开文件袋。
里面的东西掉到地上,被风吹开。
沈知意一眼就看到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她蹲下身,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张轻薄的纸,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喃喃地读出了最后两行字:
“我们自愿离婚,双方均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完全同意本协议书的各项安排,亦无其它不同意见。”
男方:周循然。
女方:沈知意。
周循然的飞机经过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平稳地降落在了伦敦的土地上。
当他走出机场,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在那儿等着他了。
司机穿着一身黑西装,恭敬地走上前,鞠了一躬。
“您好,少爷,我是秦家的司机,您叫我小刘就行。”
周循然只是点了点头。
车子在伦敦的街道上行驶,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细雨。
周循然感到有些迷糊,仿佛自己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
他打开了一直关机的手机,发现有数百个未接来电,都是沈知意打来的。
最新的一个电话是在五分钟前。
手机里还有一些未读的消息。
周循然随意地点开了几条。
“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赶紧回老宅给爸妈跪下道歉。”
“周循然,你最好解释一下祖宗牌位是怎么回事?”
“循然,只要你现在回来,我就当这些事没发生过。”
周循然失去了耐心,连同剩下的几十条六十秒的语音消息一起,将沈知意拉黑并删除。
沈知意到现在还坚信他离不开她,离不开沈家。
但这一次,周循然决定不再回头。
他给陈妈发了条消息报平安,然后注销了自己的账号,折断了电话卡。
估计沈知意已经收到了离婚协议书,而属于他的一个亿也已经到账。
周循然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其他的全部捐给了福利机构。
车子驶出了伦敦市区,最后停在了一栋别墅庄园里。
周循然深吸了一口气,走下了车。
一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周循然,哭得停不下来。
“宝贝儿子!”
“妈妈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你回家。”
周循然对这种亲昵还有些不适应,任由她抱着。
过了一会儿,妇人拉着他的手。
“走吧,孩子,我们回家。”
周循然本应该姓秦,“你叫秦凌洲,你爸爸是个读书人,他说过‘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周’。”
周循然的父亲几年前因病去世了。
母亲擦着眼泪说,“你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你,现在你回来了,他也能安心了。”
这是周循然在伦敦的第一个夜晚,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和沈知意结婚后,他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
他努力成为一个称职的丈夫。
即使家里有保姆,他还是坚持每天亲自为沈知意做早午晚餐,而且每天的菜都不重样。
他努力成为一个孝顺的女婿。
经常熬夜熬养生汤,一大早就送过去给沈母喝。
即使沈母对他那样尖酸刻薄,他从未顶嘴或摆脸色。
沈知意送给他的各种奢侈品,衣服鞋包,只要沈知明多看一眼,周循然即便再喜欢都会送给他。
周耀祖和他不亲近,他就百般讨好,极尽宠爱。
可惜,沈家就像一个变质的苹果,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里面已经腐烂了。
周循然所有的付出都像是一场笑话。
好在他及时醒悟,说起来还要感谢沈知明。
如果没有周耀祖,也许沈知明还能安安分分地做他的沈家二少爷。
沈母虽然待他不如对沈知意那么用心,但也从未亏待过他。
但随着周耀祖一天天长大,他不再甘心只做沈知意背后的男人,急于取代周循然的位置。
现在沈知明一定很得意吧,正在做着他沈家女婿的美梦呢。
却不知道,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周循然留下离婚协议书后,消息传到沈家老宅,沈父当场就晕倒了。
沈母虽然对周循然没啥好感,但也没想过要给女儿换个老公,给孙子换个爹。
“赶紧去找啊,要是再找个厉害的女婿,对耀祖不好怎么办?”
沈知明在一旁偷偷乐着,这下沈知意完全属于他了。
“谁也别想跟我和我儿子抢家产!沈家都是我的!”
沈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但整整半个月,周循然的消息一点都没有。
沈知意无心工作,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公司运转几乎停滞。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分昼夜地抽烟喝酒。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周循然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她离婚。
就在这时,私人医生上门,将一份报告交给沈知意。
沈知意满嘴酒气,“体检报告?你是说循然偷偷去别的医院做检查了?”
张医生点点头,“我想是的,这是我在您办公桌上找到的。可能是先生填写邮寄地址时填的是公司。”
沈知意晕晕乎乎地接过去,“患者精子质量优,可生育。”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刺,扎进她的眼睛里。
她揪住张医生的衣领,“我不是让你保密吗?为什么循然会去别的医院做检查?”
张医生解释:“我问过这家医院了,先生是想治好无精症才去做的检查。”
沈知意不可置信地松开他,不断后退,最终摔得四脚朝天。
怪不得周循然会不辞而别。
原来他全都知道了,才会一气之下砸了沈家祠堂。
还没等沈知意接受这个事实,一个更加重磅的消息传来。
沈氏集团上到高管下到保洁,在同一时间收到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
是几段限制级视频。
视频有些模糊,但从男女的对话中不难猜出女主角是沈氏集团现任总裁沈知意。
至于男主角,很显然不是大家熟知的沈家女婿周循然。
一时间,关于“艳照门男主角”是谁的猜测在整个集团传得沸沸扬扬。
甚至有员工偷偷搞了个投票,三个候选人名单里甚至还有沈家司机。
这桩桃色新闻很快就攀上热搜:
【沈氏集团继承人沈知意身陷艳照门,视频男主角身份成谜。】
【沈氏总裁沈知意疑似婚内出轨,男方竟是他!】
沈氏集团最重要的几个大客户怕这件事殃及沈氏股价,纷纷来电终止合作。
股民闻到风向纷纷抛售,沈氏集团股票一路下跌。
一夜之间损失几十亿。
沈知意的父亲一气之下心脏病发,送进ICU抢救。
沈母当然知道视频的主角就是她的“好儿子”沈知明,更深知如果让外界知道,将会是天大的丑闻。
所以面对沈父的质问,她三缄其口咬定不知情。
沈氏集团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甚至都没通知沈知意。
沈知意接到助理电话匆匆赶到集团总部大厦。
她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酒精和汗液的臭味闯进会议室,却告知已经全票通过撤去她总裁的职务。
沈知意酒还没醒透,耍起酒疯。
她叫嚣,“沈氏哪里轮到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做主?你们说我不是总裁我就不是了?”
“都给我滚出沈氏!”
董事会早先就通知了沈知意的父亲,他自愿提出要撤掉沈知意的职位。
“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沈家企业不能让她给毁了。”
结局是沈知意被保安硬生生地拖出了集团大楼。
沿途,员工们对她指指点点,有人感叹昔日高高在上的总裁如今落魄。
也有人不屑一顾,认为她管不住私生活,活该被人唾弃。
沈知意失魂落魄地在街上徘徊,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她的丈夫周循然。
她已经准备好了如何解释伪造化验单的事情。
但是那些视频又该如何解释呢?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她在乎的是周循然是否也看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
在大家还没发现视频中的男主角是她弟弟沈知明之前,她必须找到周循然。
沈知意还不知道,这些视频邮件正是周循然发送的。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对面走来一个和周循然相似的身影,眼睛一亮,冲了上去。
“循然,循然你听我说!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我只爱你!”
“求你别离开我!”
被抱住的男生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
沈知意却紧紧抓住他不放。
路人报警,附近的警察赶到现场将沈知意带走。
在警局里,她还在大喊大叫,嚷嚷着要报警。
“我丈夫失踪了,我要报警!你们都给我去找他!”
警察对她的疯言疯语不予理会,“你给我老实点,你把人吓得不轻,等着被起诉吧。”
沈家请了律师,交了罚款,获得了报案人的谅解,这才把她带回了沈家。
看到沈知意失魂落魄的样子,沈母既心疼又生气。
“当初是你惹的祸,你还说即使小周发现你偷情也会原谅你,现在你这副深情的样子是给谁看?”
沈知意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沈母的唠叨。
她恨铁不成钢,“现在你把你爸惹急了,公司也不让你去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沈知意越听越烦躁,反驳道:
“当初我和妈你不是也知道吗?你也没阻止,还瞒着让我生下耀祖。”
来源:我要回农村一点号